有个女孩叫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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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2005年06月24日 07点06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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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有谁知道你望著那一片风吹落的叶时,拾起那一片叶的,会是你的眷恋? 有谁知道,正在盯著萤幕看的你,在回到主选单的时候,会不会有封情书等著你?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这是网路写手藤井树在《於「政大美女版」有感》这篇文章中发表过的一段话,每次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总会想到六年前坐在我前面的她。规定,我坐在最後一排。规定,她坐在我前面,五十公分前的前面,看样子,她也是划位那天没来,所以她活该。这段故事,我从六年前开始说起,因为我跟她都活该。附带一提,那年,活该的不只我跟她而已,还有藤井树。那张纸条,编辑是藤井树,而我是提笔人。我是祥溥,我姓唐。* 爱情,来得快,别迟疑,更别让它离开。* 作者: hiyawu (藤井树) 看板: story标题: 有个女孩叫Feeling(2)时间: Mon Aug 6 11:34:01 2001「你确定要写这样?」子云(就是你们熟悉的藤井树)坐在我的左边,Feeling坐在他的右前方,我的前面。我停笔问他,他歪著头回我一句:[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妈的。之前他亏补习班楼下7-11的小姐都很行,结果人家隔了个礼拜就离职了。「可是,这样她没办法接下去啊。」[不然你奢望她接什麼?" 呵呵呵!哪里哪里!你也不错。 ″这样是吗?]「至少写句让她比较能回应的嘛。」[追女孩子我不在行。]「你不在行?说你不会大小便我还比较相信。」[不是好不好,是你要追还是我要追?]「我啊。」[那就对啦!你自己要努力啊。]「可是你要帮我啊。」[呃...嗯...啊!!你要她可以回答的是吗?]「对!对!对!」[那问三围你觉得怎样?]这是你们欣赏的藤井树,他在六年前就长这样了。但低级归低级,他还是有很多可取的地方。虽然我也很想问三围,但是想自杀也不是这麼自杀法。我把原本那张纸条,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非常慢的放到她的手肘边。因为补习班前後座位离的近,稍稍立起身体就可以碰到前面的桌子。你可能很难想像那样的紧张,像半夜想溜出去的国中生一样,撵手撵脚的经过父母亲的房门前,屏住呼吸,把力气集中在双手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家门,准备拿钥匙锁门时会痛恨发明钥匙圈的人,因为钥匙圈让所有的钥匙会叮叮当当的唱歌。一切无声无息的大功告成之後,你会觉得自己是个当忍者的料,即使已经逼出一身冷汗。把纸条放定之後,我立刻恢复原本的坐姿,若无其事的拿起笔,看著桌上的课本,在某个章节的粗黑字上标注星号,拿出重点标注笔划线。我划了什麼东西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不是重点就对了。她把手肘顶在桌面上,看著前方的黑板,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桌上多了一张纸条。子云在旁边猛笑,指著我骂我延脑受创。这时班导师从旁边走过去,叫他拿著课本到冷气前面罚站五分钟。因为子云不在,所以我很认真的上了五分钟的课,五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他回来之後,搓著手臂跟我说冷气机前面很冷很冷,还很没风度的对我比出右手中指。然後,我很有礼貌的回他两支。她还是没有发现纸条,我很慌,心很紧,眉头像是绑死结的拔河绳。「怎麼办?」我问子云,手心有点出汗。[拿回来。]「拿回来?」[对啊!怀疑啊?她又没发现,你纸条放在那边下蛋吗?]「我不敢。」[不敢??]他的眼皮瞬间撑开,像是在街上看到美女裸奔。他看了看我,抬头看了看讲师,再回头看了看班导师。班导师正认真的批改我们上课前的小考试卷。他起身,伸长手,把纸条拿回来。她没发现,手肘依然顶在桌面上,好像也没有动过,我怀疑她是不是睡著了。「拿回来了,然後呢?」[直接拿给她。]子云很自然,很无所谓的说。直接拿给她???这句话相当有威力,像一道闪电当我头上霹下去,像一把利斧当我胸前斩进去。正因为威力十足,所以我不小心惊呼了一声,好死不死班导师又走过去。
2005年06月24日 07点06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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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所以他自己带电风扇,把电风扇摆在讲台上。每次他在黑板上写完字,回到讲台时,他的痣毛随风摆荡,再加上那颗痣的尺寸不小,远远看来,总会觉得那像是一条小蛇,不时吐出它的舌头。他常在上课的时候忘我,情绪激动,像是在京剧里张飞嚷著要单枪匹马到东吴周瑜那儿营救刘备时的慷慨激昂。记得那时看到这一段戏,我有点雾煞煞,毕竟京剧里的对白要听得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背转身来自参详,咱大哥若在那东吴丧,周郎啊!莫抵儿难逃俺老张之丈八鎗。」这一段唱的用力,唱完後会发现演扮张飞的人脸上的戏妆会透出激烈的红。包青天偶尔也会来这麼一段:「鉴古书来自凝望,吾主义若让那匪类亡,邓共啊!莫抵儿难逃革命军之正气长。」看来,我看到的那一段正好他也看过。激烈过後,通常他会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你们啊!清清万万不要认为废了三民主义这门课是件好事儿,这书儿里一条条载著中华民国的根子儿啊!亏现在的教育部长还是个念过书的小头儿,竟没半滴儿远见地,死了那些先烈的心啊!」白痴都知道他是国民党的。我听了是没什麼感觉,因为那年是最後一年考三民主义,有没有废对我来说都没差。我担心的倒是包青天的正气,会让他在上课时血压升高,心脏衰竭,因为很多人都跟他说:「废得好,废得妙。」,还嘎嘎叫给他听。对了,附注一下,清清万万=千千万万。抱歉,我忘了我在说故事。下课了,是第二节下课。她醒得很自然,刚刚前面已经说过了。我跟子云收好了书,背上书包,慢条斯理的走到电梯前面。这时候电梯很会唱歌,因为常常超载。我常在想,如果电梯警告超载的声音不是「ㄉㄟ ㄉㄟ」叫,而是一句惊天动地的「最後进来的那只猪给我滚出去!」,那麼,最後进来的那个人可能也不会走出去,因为他打死待在电梯里也是猪,走出电梯也是猪。可是,出产这座电梯的公司可能会被告到死。她穿过那群等电梯的人山人海,然後走下楼梯。我们的补习班在九楼,老旧建筑里的楼梯总是昏暗的。楼梯间回汤著脚步声,有的人穿著高跟鞋,声音听来很刺耳,好像她很赶,赶著接下一个Case一样,有的人穿布鞋,鞋底打死不离开地面,拖地的声音像是他再过五秒钟就会暴毙一样。一出楼梯间,黑轮摊的香味扑鼻,因为我的土司被子云吃光了,所以我用眼睛吃了一份鸭血外加一组大肠夹香肠。她走向那台黑色豪美,打开置物箱,把她的包包放进去,然後从口袋里拿出口罩。 那个口罩是宝蓝色的,左下角绣了一排英文字。[去!我在湖边等你。]子云推了我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一条「Kinder bueno」巧克力。「给我吃的?」[想的美。]他走向他停车的地方,挥了挥手。「咦?这麼巧?我的车停在你旁边。」我开始装傻,这戏还不算难演。『啊!嗨!是啊,真巧。』她戴上口罩,眼睛在笑。「明天,你也会来吗?」『不会,我明天的课在安正上。』安正是我们补习班另一栋有教室的地方。「我明天也在安正。」『真的?那,明天你请吃饭吗?』「好啊!没问题。」『开玩笑的,我其实都回家吃饱了才来上课。』「喔?那改天给个机会让我请请你。」『再说罗!』她向我挥了挥手,拉著机车把手。我帮她把车子牵出那狭小的车位,并且发动。『谢谢,我走了,拜罗。』「好,拜拜。」她的豪美不太好,也不太美,她骑走的那一刹那间,我看不见她,只看见一阵浓浓的白烟。她的离开,虽然缓慢,但像是忍者一样,躲进一阵烟雾中,待烟雾消散後,已经不见人影。我骑上我的白色 Jog 90 ,到子云跟我说的湖边。我们每天下课,都会到湖边的小货卡旁吃黑轮。湖边不是店名,也不是地名。它很简单的就是湖边,在高雄澄清湖的湖边。第一次看见她在我眼前离开,我有点难过。总觉得她的离开一点负担都没有,而我却已经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2005年06月24日 08点06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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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她离开时,口罩後面是什麼表情?是不是跟她的眼睛一样,笑笑的,白色嫣洁的美丽。宝蓝色口罩配上她洁细的肤色,让我觉得她像钻石一样亮晶晶。左下角那排亮红色的英文字,绣的是书写体的:「Feeling」* 她的离开一点负担都没有,而我却已经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作者: hiyawu (藤井树) 看板: story标题: 有个女孩叫Feeling(5)时间: Sat Aug 11 00:25:51 2001子云吃东西的速度不快不慢,跟男孩子比他是属於慢条斯理型的,跟女孩子比他也没快多少。有时候问他为什麼吃东西这麼慢,他总会无心理会般的瞄你一眼,然後答案总让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花花绿绿的食物吃下去总会褐褐黄黄的出来,为什麼不多享受一点过程呢?][吃慢不一定有气质,但吃快一定没气质。][报告赶的要死,时间少的要死,教授又打不死,吃饭干嘛急著噎死?]身为他最要好的朋友的我,其实是不应该把他没气质的那一面抖出来的。记得有一次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两三年前的一个中午。那次立群,俞仲,石和,凯声,泓儒,还有子云跟我一票人一块儿到了六龟甲仙去玩。我们骑车骑的很累,想找间有冷气的山产店吃饭,当时观光业并没有萧条到现在这样的程度,经济不景气的现象也只在蕴酿期,李登辉也还稳坐总统王位,所以那天观光客很多,还不时看见一票游览车队。山产店的生意很好,家家爆满,我们没抢著位置,坐在店门口旁边,只能仰赖著自动门打开时冷气从里面窜出的那三秒钟的清凉。子云,处女座,你们也知道,洁癖惯了,不喜欢流汗也就算了,最痛恨在不运动时还流一身汗。自然,我们可怜他,让他坐在靠近自动门的位置。他不时挥手让自动门开启,享受那短暂的清凉。吃饭前我还告诫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抢饭高手,如果他不吃快点,山上可是没有7-11可以买泡面的。过了一阵子,开始上菜,是子云恶梦的开始。上了什麼菜我倒是忘光了,只依稀记得一盘高山白菜他只吃了一口,一份○X肉他只抢著了半块,一尾大鱼他只能用汤拌饭。最有印象的是那碗吻仔鱼勾芡,他竟然记得他只吃到两只吻仔鱼。後来,我们把汤留给他喝,想必那天他是灌汤灌到饱的。身为他最要好的朋友的我,其实是不应该把他的糗事给抖出来的。不过那次之後,他都会尽量避免跟我们一起吃饭,毕竟他家只有他这麼一个儿子,我们也不忍心饿死这个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的家伙。到湖边时,他已经开始吃起黑轮了。我把车停好,叫了份大肠加香肠。
2005年06月24日 08点06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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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怎样?顺利吗?]他依然慢条斯理的吃著他的黑轮。「还好,明天,她在安正上课。」[啊哈!天不从人愿,明天我们在本部。]「可是,我跟她说我也在安正。」[啊哈!你根本找死。]「大不了上完课冲到安正等她。」[啊哈!那你车停哪?不是该停她旁边吗?]「没错!」[啊哈!王老先生开Taxi,咿呀咿呀唷!]「不,你唱错了。」子云拿起第二根黑轮,才开口要咬下去,就恍然大悟般的瞪大眼睛看我。[王老先生姓王,不姓吴喔....]他咬下黑轮,用嘴里剩馀的空间发音。「啊哈!我不认识王老先生。」[我认识,我帮你找他。]「啊哈!王老先生明天要耕地没空。」[不!不!不!王老先生那块地卖了,他每天都开Taxi。]那天晚上,我在日记本里写下这一段,从遇见她开始,到吃过大肠回到家。我平时是不写诗的,为了子云的慷慨就义,我特地写了两句意思意思:「友情历久一样浓,子云每拗必成功。」隔天,学校一下课我就急奔补习班,在安正楼下等她。等她不是为了跟她一起上课,而是要把车停在她旁边。子云真的是很够意思的朋友,那天补习班下课後,子云载我到安正去,刚到安正楼下刚好没油,车子的声音像是突然间停电了的大型发电机。他自己牵著车子到数百公尺外的加油站加油,但那家加油站是中油直营的,晚上九点就关门了。也就是说,他是自己一个人在那样寂寞的夏夜里,孤单的把车牵回家的。他怎麼可怜先摆一边,现在主角是我。「嗨!真巧,我又停在你旁边。」她从安正的楼梯口走出来,拿出钥匙,打开她的置物箱。『咦?不会吧!怎麼这麼巧?』「呵呵,大概又是巧合吧!」『那今天你坐在哪啊?我没有看到你啊!』「喔!今天改邪归正坐在前面,我上课可认真了呢!」『真的吗?那你课本借我好不好,我第二节课上到睡著了,有些重点没抄到。』啊!!毁了,我怎麼可能知道她今天上什麼啊?「呃...啊....你...哪里没抄到?」『五铢钱那里。』「呃...五铢钱,我想一下....」『干嘛用想的?课本不方便借我吗?』「呃...不是...是..课本已经借别人了,就昨天坐我旁边那个男生。」子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就这样单纯的被蒙在鼓里六年。『那,没有关系,我去跟别人借。』「不,不用了,我可以告诉你。」『告诉我?』「对,你拿笔记好:西元前118年,西汉汉武帝元狩五年,罢三铢钱,铸五铢钱,直到西元7年王莽更改币制,以错刀制与五铢钱并行,西元9年,废五铢钱,那年正好是王莽窜汉,立新朝,直到西元40年,东汉光武帝建武十六年,又复行五铢钱黄巾之乱後,西元190年,董卓迁都长安,那年是汉献帝初平元年,献帝遭胁,董卓乱政,坏了五铢钱,更铸小钱,到了西元221年,魏国废五铢钱,但在同年又立了五铢钱,後来五铢钱一直演进与改变,直到西元581年,隋王杨称隋文帝时,是最後使用五铢钱的时代,後来的唐朝高祖李渊就不用五铢钱了。」她听完後,嘴巴微开,两眼呆滞。我把她摇醒,带她到附近的肯德基,把这些该记的东西写下,又把其他没写的重点补上。『你...怎麼这麼...』「别想太多,我只是比较清楚钱而已,尤其是五铢钱,所以我有个外号就叫五铢钱。」『为什麼单单只清楚钱?』「没什麼为什麼,自古英雄只为钱,打死要钱不要脸。」 她咯咯的笑,笑声像是被强力胶黏合一样的绵密轻细。『那麼,五铢钱,其他的问题也可以问你吗?』「可以啊,我也不想当五铢钱。」『为什麼?』「你不觉得,五铢钱像垃圾一样被废来废去的吗?」『不会呀!这麼厉害的五铢钱,谁敢废你?』五铢钱就这样立了又废,废了又立的存活了699年。即使我并不是五铢钱,但真正的五铢钱还是被废掉了,心头不免一丝小酸。如果要我选,我想当微积分。
2005年06月24日 08点06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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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她是X常数,而我是次方项,见面是微分,分开是积分。想见她的时候我把自己微分掉,不能见她的时候我把自己积回来,如果微与积能让我决定,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我并不是微积分,我是五铢钱,而且五铢钱被废掉了,毁在唐高祖手上。又是一阵白烟,她又像个忍者一样的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求我能存活699年,我只希望她不是唐高祖。「问你们一个有趣的问题。」说这句话的人,叫方杰。方杰,是补习班里的一个数学老师,看起来很年轻,据了解他的年纪仅逾三十,上起课来很率性,他还提供了「方杰奖学金」,给补习班里考上台大数学系的学生,因为他是台大数学毕业的。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打死不可能叫做方杰,因为他任教於某所高中,所以在补习班里兼课,是必须用假名的。这跟艺人的艺名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可能姓方,但不可能单名一个杰字。本来,我对这些事情并没有特别的研究,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补习班里所有的老师,他们的名字通通都单姓孤名。除非有一个姓欧阳或张简什麼的,那他的名字可能会正常点。教国文的老师叫徐翎,英文的老师有两个,一个叫张卉,一个叫王恒。包青天的名字叫严隽,数学老师共有三个人,一个叫方杰,另外两个分别叫做李昂跟许军。我每次上课,总觉得自己身在三国时期,而且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都骑马来上课?子云比较扯,他说他想去教师休息室看看,这些老师们会不会随身带著弓箭或是关刀之类的东西。话题扯远了,我们回到课堂上。距离上一次跟她在肯德基分手後,已经有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有时候她会在第一节上课後才红著脸进教室,有时候我跟子云刚到补习班门口,就看见她坐在机车上啃面包,喝奶茶,有时候我跟子云迟到,她会把我们没抄到的重点部份借给我们,顺便收个十块钱。有一次,我在她的三民主义讲义上的某一页里,看见了三个字。那三个字很惹眼,也很刺眼,在一堆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当中突出,像数万个矮人当中站了个巨人般的突出。她不太跟我说话,也不太跟旁边的人说话,她上课时不是埋首用功,就是埋首睡觉,通常第一节课过後,就是她睡觉的时间。我很想问她为什麼这麼累,但是一直没什麼机会。子云说没关系,这只是过渡期,至少她的讲义都只借给我,而不是别人。直到,有个男孩子,在一次座位调整中,坐到她的旁边,我才发现,情势对我似乎越来越不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一椭圆,长轴是a,短轴是b,求内接最大三角形最大面积是多少?」方杰问,在黑板上写出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佩服学数理科学的人的地方。他们总会觉得不有趣的问题其实很有趣,不简单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像不漂亮的人他们觉得很漂亮,不好吃的东西其实很好吃。後来想通了之後发现,他们看不见不漂亮的人不漂亮在哪里,他们吃不出不好吃的东西不好吃在哪里,原因是因为他们什麼事都需要科学根据。「她不漂亮?你是根据什麼原理得到这个结果的?」「这东西不好吃?请你提出证明给我看。」我不知道别人听到这有什麼感想,我只觉得这问题是在浪漫生命与时间。[这问题有趣?那李登辉绝对是帅哥。]子云说,右手托著下巴。「没错!陈文茜绝对是中国小姐。」我说,左手托著腮帮子。我跟子云互看了一眼,然後摇头叹气。周围的同学笑成一团,引来了班导师。後果你们都知道,我跟子云拿著课本,到冷气机前吹冷气。「後面那两位吹冷气的同学,你们是怎麼了?」方杰指著我们,笑著说。全班一百多个学生同时回头,我跟子云脸都绿了,像阳光下的芭蕉树叶。【老师,他们说,如果你这问题有趣,那李登辉一定是帅哥,陈文茜一定是中国小姐啦!】说这句话的人是建邦,他就是坐在她旁边的那家伙。建邦很活泼,他活泼到你把他倒吊过来他还是能活泼给你看。建邦很可爱,他可爱到你不顾他的面子甩他两下他还是能可爱给你看。
2005年06月24日 08点06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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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建邦很善良,他善良到你拿掉地上的口香糖给他吃他还是吃下去给你看。建邦很....... 子云叫我不要说了。「喔?那你们一定觉得它很无聊,而且简单的可以罗?」[.....]「.....」我跟子云都没说话,绿脸快变成紫脸了。「这样吧!如果你们解得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一件可能的事。」方杰双手叉腰,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任何一件?]子云说,怀疑著方杰所说的话。「没错!任何一件可能的事,也就是可能发生,可能完成的事。」[标准在哪?]「除了摘星星,爬月亮,上太空,两百万,吃大便,裸奔等这些事之外,其他都属可能的事。」子云把书递给我,往黑板走去。走之前还对我说:[看著吧!],他的眼睛在发亮。[献丑了。]子云转头对全班同学说。[首先,我们假设椭圆长轴为 a,短轴为 b,其面积为单位圆之 ab 倍,又单位圆内接三角形最大面积为正三角形的时候,面积为 3/4(3)^(1/2),利用线性变换把这个三角形映到椭圆内即为所求,所以所求为3- √3 *ab ]4 子云放下粉笔,向方杰点了点头,回到冷气机前。「那位同学,你叫什麼名字?」方杰问,笑著说。[吴子云。口天吴,孔子的子,白云的云。]「好名字。将来想念哪一所学校?哪一科系?」[我妈最不想让我念的学校,最讨厌的科系。]「喔?是台大数学系吗?」这番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方杰也笑开了嘴。他请我们回到座位上,待我们坐到位置上时,她回头对我们笑了一下。「那,我再给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还能解出来,再奉送两件可能的事。」方杰语中带著力道,有轰隆的感觉。[如果解不出来呢?]「如果解不出来,我就收回前一件可能的事。」他在黑板上写了个题目,放下粉笔,示意子云上台。他的题目是:「设 0 < θ < (π/2) 试求函数 F(θ)=(2/sinθ)+(3/cosθ) 的最小值. 请用不等式方式来求解。」就在子云犹豫著要不要上台的时候,建邦走下座位,往台上走去。【老师,这一题,请让我来。】我的不祥预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因为当建邦走下座位的时候,她开始看著他,从他开始解题到回到座位上,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情敌就是这样出现的,他总是想赢你,在她的面前。*  作者: hiyawu (藤井树) 看板: story标题: 有个女孩叫Feeling(7)时间: Wed Aug 22 00:31:32 2001後来,自从建邦解出那一题不等式之後,她那双当时没离开过他身上的眼睛,就像上了胶一样的更难离开了。我总是会在上课时看见他跟她的纸条传不完,她总是在下课後把数学课本移到他面前,然後两个人有说有笑了起来,他总是可以坐在她旁边,跟她肩贴著肩。甚至,他还帮她买味全鲜奶,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好死不死,那种巧克力螺旋糕是子云最喜欢吃的。「屎人(注一),我以後不想看见那种巧克力蛋糕....」我语带恐吓的告诉子云。[呃....那...那鲜奶咧?]「我也不想看见...」[他买的是味全的ㄋㄟ,我买光泉的总可以吧。]「不行,只要有"ㄑㄩㄢˊ"的都不可以...」[可是,味全的"全"跟光泉的"泉"不一样啊!]「那劳工企业团体的"劳"跟把你打到 ㄌㄠˊ ㄏㄨㄟ˙(流血)的"ㄌㄠˊ"也不一样啊....」当然,我并没有把子云打到流血,因为他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吃巧克力蛋糕。我开始怪子云,为什麼不上台去解题?而子云给我的答案很简单:[如果解题之後,我跟她之间就像是他跟她之间,那,我肯定会ㄌㄠˊ ㄏㄨㄟ˙]为什麼建邦可以这麼快得接近她?我左思右想的想不出一个答案,总觉得他运气好,方杰的那一题不等式是所有错误的开始。可能是他在不等式这个部分学得比较精深,所以那样的难题他可以相当顺手的作出答案,当别人在心中惊叹著他的聪明时,他可能在心里偷偷窃喜:【还好,没人发现我只会不等式....】
2005年06月24日 08点06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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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啸 楼主
[那跟不等式没关系。]子云这麼告诉我,在我禁止他吃巧克力蛋糕之後。既然跟不等式没关系,那肯定跟建邦有关系。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种邪恶,金属框後双眼皮下的瞳孔总会不时释放出不怀好意的讯息。女孩子总是会喜欢这样带点坏气息的男孩子,难道这样的男孩子比较帅?林建邦帅吗?他真的帅吗?好吧...我承认,他是蛮帅的。他高,他身材适中,他发色如墨,他皮肤稍黝,他肩膀宽阔,他成绩一流,他高雄高中,他.....反正,他有的我都没有。在那个尴尬时期,帅就能填饱女孩子的肚子,金城武跟郭富城就是这样红的。[那跟林建邦没关系。]子云这麼告诉我,在我禁止他在我面前喝牛奶之後。既然跟林建邦没关系,那肯定跟方杰有关系。平白无故的出个鸟问题要人家去作答,自己闲在旁边不教课,上完课之後又领相同的钟点费,无聊至极,不时开著他的红色BMW318在补习班楼下招摇,载女学生赶火车,其实心怀鬼意,风流花心,快三十了还不结婚,肯定是某方面有问题.... [那跟方杰没关系。]子云说完这句话之後,我就禁止他说话了。其实,我的数学并不差,当然,不差是指当时而言,如果你现在拿出一题高中数学要我解答,我一定二话不说.....死给你看。既然不是那题不等式的错误,不是建邦的错误,也不是方杰的错误,更不是子云的错误。那是谁的错误?我掉进这样的迷思好一阵子,子云没帮我什麼,因为他开始偷吃巧克力蛋糕,开始偷喝光泉鲜乳。时间不会因为这样的迷思而走慢了点,尽管我每次补习都把车子停在她的旁边,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停车位的距离缩减而缩减。我拼了命想办法挽救颓势,子云似乎没看见我的紧张,每每问他问题,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没有他的帮助,我就像失去了周瑜的孙权。林建邦的出现让我方寸大乱。越是想解出来的数学越是解不出来,越是想背起来的三民主义越是背不起来,课本上开始出现一堆不知道什麼时候写上去的废话。「林建邦,去死!雄中了不起啊?我呸!」「林建邦,混蛋,不是东西,是南北。」「林建邦,建啥邦?别"贱"了别人的邦就谢天谢地了...」历史课本里的唐太宗肖像还被我画上小草人样,那阵子我开始带针去补习班,就为了扎他的小人头。後来补习班一次数学考,成绩公布在教室後面的布告栏上。林建邦考了九十五分,她考了七十七分,而满分一百的分数我只拿了一半。子云在那次考试的时候睡在考卷上,因为他用口水写答案,所以是零分。『你考试的时候怎麼了?你不应该只拿这样的分数的。』她转过头来安慰我,下课的时候。「没有,考不好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你有问题,可以问建邦,他数学很好呢!』「没关系,我可以问子云,他数学很不错。」『喔!看得出来,上次那一题椭圆内三角的问题他解得好厉害。』「所以你有问题,也可以问子云,不一定要问建....」『什麼?』「没,没有,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问子云,我会问建邦。」说完这句话,我有种恶心的感觉。就这样,九月天过去了,十月也悄悄的过了好几天。第一次段考之後,紧接著是第一次模拟考。还记得模拟考的第一个科目是三民主义,而我跟子云是奉行摸鱼主义的人,所以每次考三民主义,我们总要借别人的书来画重点。也就是那一次,我在她的三民主义课本上,看见三个既显眼又刺眼的字。 那是我对她第一次萌生放弃的念头。* 男人的嫉妒,与女人的嫉妒,在表现上有差异,但其实内心的翻绞是相同的。*有个女孩叫Feeling(注一)屎人,是祥溥叫子云的专「友」名词。而子云叫祥溥,则是用「蝨子」。By hiyawu  作者: hiyawu (藤井树) 看板: story标题: 有个女孩叫Feeling(8)时间: Thu Aug 23 12:17:38 2001我跟子云并没有每天都在一起补习,因为我跟他的类组别不同。
2005年06月24日 08点06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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