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11
゛单色ゝ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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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希德真的回来了。
纽约106比90做掉太阳这场里,这算最大的喜讯。拉希德打了85秒,然后被两次技术犯规下场。如果以后有媒体心生疑窦,考证“那个纽约尼克斯的36号,会不会是拉希德托底特律哪个汽车制造厂做的机器人,自己在家里输入指令让他投三分、抓篮板,那个蓝色头带就是信息接收器”,就能拿这场的录象当证据:一切都显得那么拉希德:对斯科拉犯完规后,“老子知道你们要干嘛,老子无所谓,老子不干了”的那副集愤怒、彻悟、不羁、无所谓、悻悻、孤高绝立悻悻于一身的姿态,只有拉希德表现得如此饱满。
唯一有点反常的是,2004年去活塞后,拉希德已经茹素吃斋,不再每天生吃俩裁判了。他对裁判们表达的,基本是“老子懒得搭理你”的蔑视。对裁判犹且如此,勿论对球员们了。但这天,他动了真怒。事情是这样的:
太阳外围快速转移球,斯科拉走到左底线;拉希德冲开掩护墙,到左底线,见斯科拉举手要投篮,箭步杀到,举手要干扰;斯科拉立刻收球——“抱歉啊,投篮是假动作”——从拉希德腋下走过,拉希德急怒攻心,一把按下斯科拉,然后就是技术犯规。简单说吧:平时大风大浪,他都懒得计较;现在
吃了个晃,就气成这样了……
拉希德从来浪迹江湖,无牵无挂。尤其2006年后,懒得去篮下卖肉,只远远放几个风筝了事。每逢被挑起了性,他会去内线要球,耍两个翻身底线直臂投篮。他的尊严所在,系于防守端。他爱防守,把防守当斗气。2005年总决赛对邓肯、2007年东部决赛对古登、2008年东部决赛对KG、2010年总决赛对加索尔,那些战火连天的岁月,他会与对手死扛到底。那些胜负,数据无法显现,只有看过球的人以及当事人心里明白胜负。拉希德每次防守成功后,都会拧眉瞪目看着对手,那表情可以如此翻译:
“你知道这回合你输了,对吧?别装糊涂!球盲们也许没看出来,但老子心知肚明!”
他是个地道的学院派防守球员。别的球员会因为一个封盖、一个抢断而击掌撞胸,但他则会因为一两个数据都不会写明的轮转、卡位、将球敲出底线、干扰到位而高兴——就像一群人都在为涨薪水、提职称高兴时,邻座有个抱着几何题库的眼镜男生一拍桌子:“这道题证明完了!”。2010年总决赛,光看数据,他打得一塌糊涂。但看比赛的人知道,一旦他对上加索尔,就会进入加索尔心烦意乱VS拉希德沾沾自喜的戏码。
同样,对斯科拉这球,拉希德所以懊丧,是因为斯科拉在技术上击倒了他——他的穿掩护、站位、干扰本来没破绽,就是单吃了斯科拉这个假动作,而已。
只能说,每个球员在乎的东西如此不同,拉希德久已不在乎数据。他在意的是场上的尊严,自己是不是打到位了,防守上不能丢份,这样子。
就是这样的人,会像乔丹、巴蒂尔、鲍比·琼斯一样,会去重新看录象,琢磨自己的防守细节,会真的因为一两个防守问题而如芒在背——然后成为真正的防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