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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科幻文
背景较复杂,世界的人被分为贵族和下层人,但一场核爆炸以后就位置调换了,糟糕的生存环境使贵族沦为奴隶,下层人成为上位者。
所以这两类人有矛盾是必须的,而且十分激化
贵族之间会一种称之为高级语言的语言,下层人完全听不懂,他们这类语言可以控制机械,让机械直接通过语言来执行命令
依靠这些高科技,让贵族们有了可以生存的条件
因为下层人不会高级语言,也没接触过机械,没有办法靠自己利用高科技机械去抵抗恶劣的环境,所以虽然对贵族会很残暴,但至少能让他们可以活了。
这文的每个角色还是挺有意思的,四个人,攻是连长,比较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受是贵族,政委,属于文官,虽然每次对这个下层人出身的连长的不少生活习惯皱眉,但暗恋着他
另外俩,一个比较呆,很可爱。另一个就是冷冰冰的,但智商挺高的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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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尼古拉的家书
新兵尼古拉加入连队后的第一封家书,内容完全由尼古拉口述,我只是代笔转抄。当然,我删掉了尼古拉口述时满嘴的低俗语言,让它更正式更书面。
亲爱的雅科夫表哥:
先致以我最炽热的爱意。亲爱的萨沙,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想念你的金色头发和薄薄的嘴唇。萨沙啊,我的挚爱——(家书的这一行被涂改的墨迹所遮掩)
先说说我现在的情况。我加入了第46兵团,成为了爆破手。你一定不能想象我在避难所外看到的东西,铅色云朵融化在紫罗兰色的夕阳里,冰雪荒原上偶尔出现的一株绿色植物都能让我欣喜不已。
亲爱的表哥,这就是我离开避难所的原因。你能想象避难所外面的大自然吗?你现在所在的避难所和以前下层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依然是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生活,人工设定的光源,人工设定的作息时间。避难所的长官说要给我们下层区的贫民一个自由,我却不喜欢这样监狱般的自由。(这段话被涂改的墨迹所掩盖)
我的长官和战友们都是很好的人。连长萨沙以前是下层区的普通工人,身高足有六尺半。腰和腿又细又长,像一头饥渴的发情期公豹,散发令人口干舌燥的荷尔蒙。萨沙薄薄的嘴唇和挺立的鼻子,衬着耀眼的金色头发,让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他,幻想他强壮的——(又是一团墨迹)。
政委伊凡先生,表哥,你一定不敢想象他是什么出身!他是上层区出来的贵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加入46兵团,照理说懂得书写的贵族都应该呆在避难所里传授知识和维护避难所机械运作。伊凡先生一定是个(字迹突然抖动起来)怪人,好在他性格很和善,偶尔也会教我们认字,可是,我哪里看得懂呢?
勤务兵格里高利和我同一天到的连队。这个人比伊凡先生还要奇怪,时刻都阴沉着脸,很难有开心的表情。我无数次想询问他的出身,但格里高利都冷漠的拒绝了我。不过,格里高利煮的东西味道很不错,比伊凡先生偶尔心血来潮做出的东西好吃得多。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那就是我的腿受伤了,被奴隶猎人的陷阱夹夹断了一两根骨头,血流的到处都是,幸亏伊凡先生用钢笔撬开了捕兽夹机关。感谢上帝,除了伊凡先生谁还会随身带钢笔,谁还懂得机械构造?后来萨沙连长他们把我送到了48号避难所,由那里的医生替我接好了骨头,现在我已经能跑能跳。
雅科夫表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7月就要满22岁了。你知道的,避难所的规定之一就是男性必须在22岁之前找到异性结婚繁衍后代。如果在22岁之后仍然没有结婚,就会被系统随机抽选同样没有结婚的女人强制结合。
雅科夫表哥,请放下手头的工作,留意一个好姑娘吧,我不希望系统为你分配一个长得像煤气罐的肥胖女人。或者,你像我一样加入军队,脱离避难所的管制,我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
在信的最后,我希望你能好好收拾我留下的东西。我的房间在我离开后就分配给了奥尔多弟弟,他不太爱干净,一定会把我的小房间弄个天翻地覆的,你一定不能让他弄坏我的收藏。尤其是那株种在漱口杯里的紫色小花,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伊莉雅”,就在离开的那天放在你的窗台上,你要给它浇水,不能让它出问题,等我回来时我要亲眼看到它。
表哥,我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ASK中继站。据说那里发生了一场悲惨的灾祸,萨沙连长会带我们过去处理的。希望在你回信时,我已经从ASK中继站出来了。
最爱你的表弟 雅科夫
(落款有一行非常华丽复杂的签名,据辨认是上层贵族间的高等语,意思是祝福)
这封信投递到雅科夫表哥的手里时,雅科夫立即寻找当地的文官阅读。文官勉强读出了几个掺杂了高等语后的句子,感到头痛不已,便将信交给了上级文官。
上级文官艰难的读完了信之后,向高级文官提交了一份申请,申请中提到禁止在信件中使用高等语。结果他只等到了高级文官一封完全用高等语书写的回信,内容是要上级文官好好学习高等语,不要连一个普通随军文官都不如。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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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似乎感到被冒犯,盯着我看了一阵:“你不会把高等语翻译成通用语?”
“很抱歉,我的通用语非常差。”我用尽量温和的口气解释道:“我生下来只学高等语,翻译通用语的水平并不熟练。”
“旅店的老板懂得一些高等语。”指挥官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教堂。我听到他的低声咒骂:“贵族?掌握高等语的贵族?核弹怎么不把他们统统炸死!”
我假装没有听到。
高等语是核战前贵族间交流的语言,更重要的是,许多科技宗教资料也是由高等语书写的。掌握高等语就等于掌握了科技系统和传教权。
在核战后,跌落尘埃的贵族开始向下层区的平民传授一直被小部分人占有的语言。只是高等语的繁琐和复杂并不是通过短期的教育就能成功,于是文官们删除了高等语中大量的专有名词,让高等语更适宜生活。改造后的高等语被称为通用语,通用语比高等语更容易上手,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平民学习25年就能熟练掌握。
我曾经教萨沙书写简单的通用语,最后只换来一堆撕得粉碎的练字纸。
指挥官口中懂高等语的旅馆老板是个轻佻的漂亮年轻人,长着一头长期养尊处优造成的银白头发,这种头发在旧日贵族中被视为是有身份的象征。
“4个活性硅粒防毒面具,2支带瞄准镜的激光狙齤击枪齤,1支水银腔霰齤弹枪齤,一支溶解酸液手齤枪……”老板像唱歌一样念起我书写的物资清单,最后笑嘻嘻的看着我:“你们4个人要了小半个陆军兵团的武器配置,拿得动吗?”
“这些东西是他们3个人的。我的装备已经在身上了。”我从行军背包里拿出巴掌大小的机械智慧中枢。
旅馆老板用渴求的眼神打量我手里的机械智慧中枢。机械智慧中枢在核战争前也是贵族间十分稀少的物品,仅有指甲大小的集成板上放置着数百亿个精密元件,外接的通用探针能完成各种机械修理的工作,同时智慧中枢通过电讯号和上层区的知识神殿相连,随时能调取知识神殿中新增的知识。
在核战争后,这件装备无疑是一件价值□□的宝物。
旅馆老板有意无意的拨弄着银白的额发:“军官先生,你这件东西卖不卖?我认识几个愿意出高价钱的荒土匪徒头子。”
“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巴托洛夫子爵。”我终于记起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上层区里显贵家族的分支,最爱举办露天色情宴席的巴托洛夫子爵。
“你认得我?”巴托洛夫显得有些紧张。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台智慧中枢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46兵团特勤连。如果它失踪,内置的发射器便会向46兵团内的新知识神殿发送电磁信号。特勤连对于这类事齤件,往往是使用轨道炮击清除信号区域——天上还有几颗老卫星没掉下来,何况特勤连宁愿毁掉智慧中枢也不愿意它落到其他人手上。”
巴托洛夫的脸色变得和头发一样苍白。他揉揉眼角,晶亮的泪珠从琥珀色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滚落出来。
“原谅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军官先生。”巴托洛夫哽咽着:“这里实在太苦了,每天的食物除了蛋白质凝胶就是养殖工厂里通过激素产出来的古怪肉块,连蔬菜都看不到……行行好,千万别告诉其他人,那群平民恨不得把我撕得粉碎,正在找机会呢。如果不是指挥官保护我,我早就死了……”
“你为什么不去文官系统?”我问巴托洛夫:“你懂得翻译高等语和通用语!”
巴托洛夫脸红了起来:“因为我离不开指挥官先生。指挥官先生在核爆炸时保护了我,后来又把我安置在石弩谷地。我想,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他身边的。”
你心中保护贵族的指挥官之前还嫌核弹炸死的贵族不够多,我恶毒的想。
“作为交换,我需要住在这所旅馆里最好的房间。”我向巴托洛夫提出要求。巴托洛夫立刻就像被按住腰部的叩头虫一样点头哈腰,把我带到一所小房间里。
房间里挂着两三幅油画,其中的一幅是静物花瓶,青色的花瓶里插着淡蓝色的小花。
“军官先生,这房间之前也是一位贵族住过的。他留下了几幅画作为报酬。”巴托洛夫指点着墙壁上的油画:“作为艺术的爱好者,我没收他一分钱。”
我舒服的躺在床上,听巴托洛夫用高等语讲故事。
巴托洛夫滔滔不绝:“那个贵族来到旅馆时身上干干净净的,却一直在吐血。医生诊断出他曾经暴露在高剂量辐射下,要赶他出去。我见他可怜,就收留他住在这所房间里。那位可怜的贵族一直在作画,还用旧时的称呼叫我子爵。唉,多么可怜!”
“然后呢?”我饶有兴趣的问。
“过了几天,那位可怜的贵族浑身都烂掉了,每一寸皮肤都在融化……我拿床单给他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
“继续说。”我突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然后那个贵族就死在这张床上,真是麻烦的事情,我把床单洗了三次才洗干净,就是这张床……”
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窗边呕吐。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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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着一身文官制服的萨沙,忍不住想笑,文官制服中有一顶黑色的船形帽,萨沙把它歪斜的戴在一侧,看上去和小流氓没什么两样。短斗篷的系带也被绕成硕大无比的结,挂在领口处就像一团毛球。
萨沙看着换上武官制服的我,俯下身子哈哈大笑起来。我正在疑惑,萨沙已经走到我面前,摘下了我头顶上的大檐帽:“伊凡,这不行,帽子戴得太正经了……外套的扣子扣到喉结处……简直和死板的政委没什么两样啊……”
我本来就是政委!
“你的鞋子小得要命。”萨沙把手里的文官便鞋送到我的面前:“你和我穿一样尺码的衣服,鞋子的差别却很大。”
我拿过便鞋,按动鞋子内侧的隐形按钮。鞋子前端伸出一支发亮的探针,我将探针移近萨沙的脚,萨沙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是……”
探针前端的生物荧光微粒发出幽暗的绿光,扫描着萨沙的脚部形状。在扫描完空间尺寸后,组成便鞋的活性材料自动变形,变成了适应萨沙的尺码。
萨沙的表情很惊讶:“太神奇了!”
我懒得用高等语去解释,反正萨沙也听不懂:“你穿上去就行了。”
萨沙穿上鞋子走了两步,又原地跳了几下:“为什么穿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鞋垫中有重力回馈系统和微型运算核心,能随时捕捉足部骨骼的受力情况做出调整。穿着它走远路也不会劳累。同时运算核心负责监视鞋外的气温,调节活性材料的温度随时保暖。”
萨沙揉着脑袋思考了一阵,我敢打赌他只听懂了“不会劳累”和“随时保暖”两个词。
“看来核战争并没有改变多少。”萨沙突然指着我说:“从这双鞋子,就知道你们现在还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很多士兵连鞋子都没有!”
我感到脸上发烧,面对萨沙的话,我一言不发,一颗颗解开武官外套的扣子,露出一片指甲盖大小,镶嵌在锁骨处的银色金属。
“连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神经元破坏探针。”我轻轻的按着那片金属:“它通过电讯号和46兵团的新知识神殿相连,另一头则连在我的脊髓神经上。”
“我听不懂。”萨沙一脸茫然:“这是什么玩意?”
“简单来说,我被这玩意监视着。如果我有什么异动,特勤连动一动指头,我的脑子就会融化,成为一个白痴。”
萨沙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盯着那片金属看。
“连长,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吗?你也许不知道,所有的军事文官身体里都被植入了这个玩意,特勤连随时都可以烧掉他们的脑子。”我苦笑一声:“那些人根本不信任我们,只是想利用我们掌握的高等语替他们当奴隶。而这些所谓的优渥待遇,是为了让我们减少体力消耗,把精力花在脑力劳动。”
就像核战前,贵族们奴役下层区的平民。现在,命运被可笑的倒转过来。
萨沙低下了头:“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没人告诉我,旧贵族会被奴役!”
我不忍心让萨沙知道更多,于是换成了温和的口气:“连长,这是必要的措施,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破坏这些约束。”
除了成为被控制的文官,旧贵族的唯一出路就是成为流亡的匪徒,我并不想那样。
午后的太阳慢慢的落了下去,我感到心里面空荡荡的,是说出心事的感觉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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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安德烈爵士的最后一天
我和萨沙在沼地区巡逻时看到了列兵阿列克谢。
他倒在血泊中,艰难的呼吸着。他前胸插着一柄小刀,粉红色的泡沫不断从肺部的创口涌出。他脸上的防毒面具也被摘走,口鼻暴露在充满辐射粉尘的空气里。
我蹲下身子,用尽量轻柔的声音问他:“列兵,告诉我,暴徒往哪个方向去了,有多少人,身上带着什么武器?”
阿列克谢紧紧抓着我的斗篷下摆:“政委,他——”他指向一个方向,随后全身抽搐,再也说不出话。
辐射粉尘会让他的肺部组织变成一团充满粘液的紫红色肉团。在这之前,可怜的列兵会痛苦的煎熬至少两个小时。
“连长,请给他一颗子弹。”我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听上去就像在深邃的矿井中发出来的一样:“别让他受太多苦。”
萨沙按着脸上的防毒面具,似乎想说什么,又摇摇头。我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慢慢从腰间拔出手枪,挥手示意我背过身去。
我转过身去,看到紫色夜空中的暗绿色圆月,形状和颜色像书本上的霉斑。辐射后疯长的细叶植物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一条被污染的小河如五色斑斓的花蛇,在半人高的植物中蜿蜒前行。
一声枪响后,萨沙向我走过来。
“阿列克谢是个勇敢的小伙子,走的很快。”萨沙的声音因为愤怒在发抖:“我要抓住那个暴徒,用扣子一丁点一丁点把他的皮剥下来……”
我和萨沙在半人高的辐射植物中小心的搜寻杀死阿列克谢列兵的暴徒。
暴徒是脱离了军团编制的“自由人士”,他们为所欲为,为了生存和享乐会袭击任何人。当一定数量暴徒集中到一起时,甚至会劫掠居住区和养殖工厂,将那里变成罪恶的乐园。
在一百米外,我发现了两个戴着军用防毒面具的可疑人物。我示意萨沙慢慢的接近,萨沙却大吼着取下背上的霰弹枪,往那里开了一枪。
其中的一个人身子晃了晃,似乎受了伤。随后两个人朝不同的方向逃跑,不时以手枪还击。
“我去追那个没受伤的,政委。”萨沙紧紧握着霰弹枪,就像握着一根随时要敲碎人脑袋的铁棍:“政委,那个人可能携带武器,你记得跑Z字形,身子尽量伏低……”
他说完之后就像暴怒的雄狮,举着霰弹枪向其中的一个人追过去。
我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追向另一个方向,鞋子里安装的重力反馈核心因为奔跑的缘故高速运转起来,让我一步跨出不小的距离。
我的身体擦过细长的草叶,眼前时不时掠过粉色的零星花朵。我呼吸
着防毒面具提供的,带有刺鼻化学药水气味的净化空气,心中想着:“长在辐射地中的植物,也有香气吗?它们能吸引到什么昆虫?还是自然的天性,让它们散发香气?”
这样的草原,最适合和恋人一起野营,现在我和萨沙却要在这里杀人。
前方四十米处传来沉闷的枪声,一枚子弹擦过我的肩膀射进身后的泥土里。我立刻伏到地上,向前方匍匐前进。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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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冰原上的惩戒营
“二级随军文官伊凡,向您报到。”我从军用背包里取出文书,双手递给面前的棕发青年。
棕发青年根本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看向我的上级军官:“二级文官?你就带这么一个小角色过来?”
我的上级军官,隶属于特勤连的一级监督文官马卡洛夫向棕发青年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马克西姆先生,他不是一般的文官。”
马克西姆是一名鼎鼎有名的“埋葬者”,埋葬者直接受军团司令指挥,拥有指证清理军团内部任何官员的权力,我听说过他许多令人不快的传说。
“他有什么不一样?”马克西姆用翠绿色如猫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看,让我觉得他是在审判犯人。
“伊凡,他血统纯正!”马卡洛夫拿过我手里的文书,一页页的翻给马克西姆看:“他在核战之前是上层区的贵族男爵,能纯熟的吟颂高等语,会唱歌,会写字……”
这和买卖一只猫狗有什么区别?我绝望的想。
马克西姆深深的看了马卡洛夫一眼:“不错,是个有用的家伙。”他漫不经心的拿过文书,向我招招手:“来。”
我跟着马克西姆走下一道螺旋型的楼梯,不知道要去那里。马卡洛夫并没有对我说起这次任务的详情。
“别害怕,贵族。”马克西姆一边带我走下楼梯,一边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不是审讯,我没那么多时间亲自拷问犯人。”
三天后,我坐着颠簸的汽车来到了218号冰原,和另一支兵团作战的最前线。开车的司机一路上一言不发,但只要我想说话,他就示意我安静。
汽车在灰暗的石头工事前停下了,从工事里走出一名身材高挑青年。我连忙打开车门去迎接他。
“二级随军文官伊凡向您报道。”我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微发颤。青年戴着厚厚的风帽,遮住了头发和大部分面容。
“二级文官?”青年像乌鸦一样笑着,伸手拨弄我文官制服前襟上的徽章:“就二级?这里是S3惩戒营督战队,我们的敌人除了敌军,还有来自整个46军团最恶劣的人……可怜的文官,你得罪了谁?”
“我服从上级的差遣。”我口不对心的回答青年。
青年突然用贵族间的高等语骂了一句非常肮脏的粗话,我立刻抬起头看他。
“你听得懂?”青年用手托住下巴。
“我……听得懂。”我忍住心中的不快:“长官。”
青年怔了一下,随后摘下遮住头发的风帽,我看到他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散开在冰原的风中。
“请原谅我的失态。”青年低下头用高等语向我道歉:“我不知道您也是贵族,您知道,没有几个贵族愿意当随军文官……”
我用高等语询问青年的爵位,就像在过去的舞会上一样。
“我是卡夫卡爵士。”青年用高等语回答我:“现在是S3惩戒营督战队的队长。您应该知道督战队的作用,我们负责清理那些惩戒营里后撤的懦夫。”说到这里,他眼睛里放出秃鹫的光芒:“下层区平民里的懦夫。”
卡夫卡把我带到了房间里,坐在床上对我介绍惩戒营的情况。
“伊凡男爵,这些人都是下层人中的渣滓。”卡夫卡厌恶的说:“逃兵,死刑犯,还有一些被‘埋葬者’认定有罪的人。军团将他们统一编入S3惩戒营,送往最恶劣的作战地。”
“他们不会逃跑吗?”我问卡夫卡。
“当然不会。”卡夫卡往床上一倒:“军团开出了虚妄的条件,只要连续获胜5次,就赦免他们的罪。”他灰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弹痕:“何况还有督战队。只要后撤一步,我们就杀掉这群懦夫。”
我沉默了一阵:“那督战队现在有多少人?”
“有两个,我是队长,你是队员。”卡夫卡漫不经心的用指甲刮着墙壁:“其余都死光了,好在马克西姆给我派来了你,亲爱的男爵。”
“就凭我们两个,能处决多少叛逃者?爵士先生,我连开枪都不会。”
“凭我们掌握的高等语。男爵,督战队配置了两台‘神圣遗迹’。”卡夫卡微笑起来:“虽然我更喜欢用高等语叫它们的全名——个人浮游导弹平台。”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睡下,天亮时,有一支惩戒营的军队从督战队的石堡前经过,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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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好衣服走下石堡,那支军队正好在石堡下的空地生火做早饭。
我敢打赌这是我见过最涣散的部队,他们大部分身上都穿着破破烂烂,染满血迹的旧军服。我不时看到吊着胳膊,拄着拐杖的伤兵在煮食的火堆前穿行。
一个断了条腿的年轻伤兵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我惊异于惩戒营中有识字的人,于是向他好奇的走过去。
文官便鞋轻巧的材料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等伤兵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先生。”我向他露出微笑:“你在看书?”
伤兵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拿起身边的拐杖向我砸过来。我吓得连忙往后退去,但是小腿上还是被打了一下。
“该死的……”伤兵恶狠狠的瞪着我:“没有心肝的杀人机器……”他一边辱骂,一边抓起身边任何够得着的东西往我砸过来。
我笨拙的躲过铁质军用水壶,石块,直到那个伤兵停止攻击我。
因为他们开饭了,失去拐杖的伤兵向不远处的铁锅爬去。巨大的黑色铁锅里,蛋白质凝胶因为变质和长时间熬煮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我忍不住走开了。
士兵像发了疯一样,向大锅涌过去。没有人维持秩序,不时有人在大铁锅边摔倒,被滚烫的蛋白质凝胶泼在身上。
“不需要管他们,男爵。”卡夫卡走到我身边:“我们只关心他们是否能从218冰原的前线回来。”他脸上蒙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充满冷酷神情的灰眼睛。
这双眼睛和埋葬者马克西姆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在下午3点就会到达前线43高地。如果运气好,他们就能在43高地驻扎下来。”卡夫卡嘴里的白气透过头巾吹到我的脸上:“如果运气不好……他们开始溃逃和撤退,我们就要清理一些麻烦了。”
卡夫卡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有几个惩戒营的士兵转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和卡夫卡。
“他们都是疯子,渣滓……”卡夫卡随意指着那些伤兵:“男爵先生,那个断掉胳膊的人是抢夺蛋白质凝胶的抢劫犯,他靠这些凝胶赚到了不少黑心钱。他身边少了半只耳朵的家伙因为口角争端,拿起剃刀割开仇人的脖子。而那个断腿的……”卡夫卡明显顿了一顿,“是个懦夫。”
“这个人之前是埋葬者机关里的一名文书。他背叛了马克西姆,因为一时的懦弱和自以为是的宽容,放走了一个可疑的杀人犯。”卡夫卡的声音愈加冷漠:“那个人后来杀掉了马克西姆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我的亲生弟弟。”
“要在军队里面活下去,你必须收起一切自以为是的仁慈,男爵先生。”卡夫卡的眼睛望向远方:“懦夫会因羞愧而死。”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男爵先生。”卡夫卡从衣袋里抽出一条头巾:“遮住脸,这群家伙获释后可能会报复你。”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一把从卡夫卡手里抢过头巾。
2012年11月30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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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神圣遗迹
刚刚下过一场浑浊的暴雨,随后强烈的日光又重新烧灼着大地。高空核爆导致的后果是大气层被大量蒸发,地球陷入极度混乱的气候中。
短暂的休息后,一队队的列兵又扛起铁铲锄头,开始挖掘NS-14盐碱湖区的神圣遗迹。而我和萨沙则坐在一块风化岩石的阴影处,用土制望远镜监督这群列兵。
贵族们的科技并没有完全被核战毁掉,仍然有一些残存的科技造物挺过了核弹的攻击留存下来。它们可能是一只精致音乐盒,可能是一支小巧的热熔手齤枪,甚至是高达数十米的轨道吸引装置。由于军团缺少制造它们的科技,这些核战前并不稀奇的玩意,成为了孤品。
当局将它们称为“神圣遗迹”,禁忌的存在。任何私自挖掘神圣遗迹的行为都会被判处死刑。唯一能挖掘神圣遗迹的组织,只能是新知识神殿所属的神圣研究学会。
而作为NS-14盐碱湖附近的驻军,我和萨沙被神圣研究学会派遣到盐碱湖挖掘场,监督整整一个连的列兵。除了必要的监督进程之外,我还要负责用高等语向新知识神殿提交挖掘报告。
萨沙用军帽往我脸上扇风;“政委,休息好了?”
“再等一会,现在还是头晕。”我享受萨沙扇来的凉风,口不对心。
就在五分钟前,因为淋雨之后的日光暴晒,我不幸中暑晕倒。连长萨沙立刻把我背到阴凉处,又脱下靴子装满肮脏的雨水,狠狠的泼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该感谢萨沙还是恨他,因为我的制服到现在还有洗脚水的味道。
“连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盯着萨沙:“为什么不用军用水壶里的水泼我?”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水壶。”萨沙认真的说:“饮用水是珍贵的补给品。而军规允许我们在特定时候使用低量到中量辐射的水给机体降温……”
你把我当成机体吗?我在心中大叫。
只有在这种时候,萨沙的记忆力才特别好。
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我用土制望远镜望过去,看到一个年轻士兵脸色惨白的晕倒在地上。
不出我所料,萨沙快步跑过去,背起那名士兵到岩石的阴影下。然后他用靴子在雨水淤积处盛满了浑浊的泥浆水,对准士兵的脸部倒下。
我联想到萨沙刚才怎样弄醒我的场景,一阵反胃。
“政委,你负责照看这位士兵。”萨沙把昏迷的士兵拖到我面前,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示意我给昏迷的士兵扇风。萨沙上身只穿着薄薄的衬衫,显出他纤长而匀称的身材。
我正贪婪的打量萨沙的身材时,萨沙大踏步的走到那名士兵昏倒的地方,抓起士兵丢掉的铁铲,代替原有的主人挖掘土地。
我的望远镜锁定了萨沙的位置,萨沙运动的身体就像掠食的公豹一样散发野性气息,我看得口干舌燥。
“政委,你过来一下!”萨沙向我招手:“我挖到一件!”
我放下望远镜。
强烈的日光下,整个盐碱湖像一面白银打造的聚光镜,白花花的盐碱石组成镜面,而周围的风化高山岩是它的镜架。我们,就是在镜面上被太阳烧灼的蚂蚁。
2012年12月01日 11点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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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萨沙的军帽挡住眼前的刺眼阳光,慢慢的走过去。
被挖开的大坑,一只精致的金色小盒安静的躺在中间。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小盒,仔细观察盒面上的浮雕。那是一串复杂的高等语签名,我用高等语单词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世袭1048代莫德萨拉男爵,伊凡。”
这是我的东西!我将小盒紧紧握在手里,直到盒面上的浮雕在掌心留下痕迹。
萨沙用戒备而关心的眼神注视我:“政委,这东西可能十分危险!”
“不,它一点也不危险。”我感到泪水不受抑制的从眼眶涌出。
“告诉我,它是什么东西。”萨沙向我走近一步:“现在你需要清晰的回答我。”
我用高等语说出了它的本名,萨沙仍然一头雾水:“你这样说我也听不懂啊。”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小盒,用高等语向它下达命令。小盒放出灿烂的光芒,光芒中慢慢出现隐约的人影。
它还没坏!狂喜迅速涌进我的心房。
萨沙的表情仍然是充满戒备的,右手甚至向腰间的手齤枪摸去。
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凝聚成一名黑发少年,他穿着旧日贵族的服饰,青蓝色的羽毛别在他的头发上,领口的纽扣眼里插进嫣红的山茶花。
华服少年脚上精致的黑色软鞋踏在炽热的灰白盐碱地上,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高兴,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我16岁授爵时留下的立体影像。那次我的男仆没有给我准备黑色的山茶装饰领口,让我整整一天都不高兴。
可是现在,我身上浸泡着充满盐分的洗脚水,在炽热的太阳底下晒得快要断气。往昔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萨沙一开始吓了一跳,后来慢慢的打量起全息影像来,又对比着我的脸仔细看了一阵:“这个人和你……”
“这是我16岁时拍下的东西。”我苦笑着:“那时候我刚刚受封男爵。”
“真的是你吗?……”萨沙盯着我看了半分钟,然后问我:“你16岁时这么矮?”他在全息影像前比划了一下:“我16岁时已经比这个玩意高一个脑袋了。”
我叹了口气,关闭了全息影像,将小盒交给萨沙:“连长,你拿去交给神圣研究会。”
过去的好东西,不值得我再留恋。
“等等,政委。”萨沙叫住了我:“你现在和我一样高!而我16岁之后就没长个子了!你们贵族是用什么法子增高的?”
“基因核心重组排布离子轰击炉。”我故意用高等语回答萨沙。
萨沙揉着长满金发的脑袋:“别用高等语对老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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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最后一课
我指着打开的前车盖对开车的士兵说:“是能量转换装置的问题。燃料过度燃烧导致能量过载,机械传动部分承受不起热能负荷,于是自主保护电路开启,车就动不了啦……”
年轻的士兵木然的看着不断冒出黑烟的机械,对我说:“然后呢?”
“需要传温介质导出然则过载的能量,你看到那个银白色的杠杆扭矩了吗?扭矩右边的钝圆小孔就是传温介质的导入口,介质通过记忆金属细管均匀喷洒在燃烧核心的周围,这样自主保护电路就会关闭——”我耐心细致的向士兵解释汽车停止运动的原理。
“停!”士兵向我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你现在要我做什么?禁止用高等语解释。”
我闷闷不乐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空瓶子递给士兵:“帮我取一瓶水。”
士兵接过瓶子:“用尿行吗?”
“理论上一切的液体介质都可行。但是之前缺少对此的实验样本,没有取样和对比实验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危险的,最优结果选常见的液体化合物比较好……所以还是水吧。”
“听你说话我就尿不出来了。”士兵脸色阴沉的拿着瓶子离开:“我去前面的小镇里找水,你守车。”
目送士兵离开后,我坐回副驾驶座,拿出背包里的小册子写日记。
直到敲车门的声音打断我的写作,我摇开车窗,看到一张稚嫩少年的脸。
“军官先生!”少年急切的说:“请帮帮我!”
“我要怎样帮你?”
少年突然哭起来:“军官先生,请您帮帮忙……我的蛋白质凝胶被暴徒抢走了。”
他惊慌哭泣的神情让我想起逃难时为了食物和狗打架的自己。
“你应该找本地的治安官,孩子。”我温和的说:“或者,拿我的这份军粮。”我从背包里拿出吃过一半的军用干粮递给他。
少年怔了一怔,伸手接过了军粮:“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可是,治安官会怀疑我挪用军用物资绞死我的……先生,请您跟治安官解释一下……”
小镇的道路十分曲折,我跟着少年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
“这里是一条死胡同。”少年在一面墙前停住了脚步,朝我露出诡秘的笑容。
伴随着呼呼作响的风声,我脑后被坚硬的物体击中了,强大的冲击让我脸朝下扑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我下意识的去摸后脑,却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眼前的少年仍然是微笑的表情,翠绿的眼睛里满是恶毒:“军官先生,这就是‘治安官’的地盘。”
一名红发青年大踏步向我走来,手中的木棍还在往下滴血。
卑鄙的偷袭!我想站起来,头却痛得要命。
红发青年有些惊慌的说:“你竟然让我袭击军官……”
“不堪一击的文官而已。”翠绿眼睛的少年抱着双臂:“我看到他身上有不少值钱的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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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慰的觉得尼古拉模仿高等语中的复杂专有名词真是快。
于是我一边向通道里走,一边向他简单解释:“每个机械里都寄存着一个独立的灵魂,它们也像我们一样,会思考,会有各种情绪。而我,负责跟他们对话。”
“政委,那刚才的大门……”尼古拉的声音在防毒面具里听起来发闷:“它现在睡在地上,会着凉的吧。”
走在尼古拉身边的萨沙拍拍他的肩膀,随后俯下身子爆发出一阵狂笑。格里高利依然没有说话,身子却微微颤抖起来,据我推测,应该在强忍笑意。
我带着三个可恶的家伙穿过狭长的通道,到达了第一台停止工作的空气离子粉碎重组阵列面前,我细心的检查起这台足有运输机大小的巨型机械来。
顺着复杂的导线和电路节点,我找到了为机械提供能源的总节点。令我惊奇的是,能源节点并没有被切断。
这台机械,是被人工休眠的。Ask中继站的工作人员究竟想齤做什么?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萨沙走过来拍我的肩膀:“政委,我想问问你……”他脸上的防毒面具在头顶的日光灯映照下就像铁头盔。
“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魂。不会游泳吧。”萨沙认真的眼神从面具里透出来:“我以前有个机械小玩意,掉进水里一次就坏掉了。难道它……淹死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萨沙,最后只能点头:“应该淹死了。”
“原来是淹死了。”萨沙若有所思:“我不该洗澡时玩它的。”
你应该庆幸机械之魂没有用愤怒的灵体脉冲把你鞭笞得全身发麻。我暗暗的想。
我甩开萨沙,在空气离子粉碎重组阵列用高等语呼唤机械之灵苏醒。
通过长达13小节的吟唱,巨大的银色机械发出嗡嗡的轰鸣。弥漫在空中的有毒气体迅速被它吸入转化粉碎阵列,重新电离成适合人类的空气。
智慧中枢的警报消失了。我摘下发闷的防毒面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无所事事的三个人说:“已经修好一台了,还有三台我们就可以——”
就在这时,机械突然停止了工作,而头顶上的日光灯管也啪的一声熄灭,整个机械室陷入黑暗。
机械之魂发怒了!我害怕的想,同时迅速戴上面具。
黑暗中,我听到萨沙愤怒的吼声,然后就是身体倒在地上的闷响。
随后我也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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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高等语,有点我们使用的C语言,二进制语言一样,是负责和机械沟通的。而每一种机械都有不同的语言,爆弹手枪能听懂的语言,女武神轰炸机和达摩利克斯轨道炮击系统就听不懂了~
另外,机械之魂的设定借鉴了笛卡尔的机械论自然观和唯心主义论,以及桌面游戏战锤40K。
宇宙是一台巨大的机械。每一台机械里都有自己的灵魂。而高等语就是和它们交流的唯一手段。
原理关键词:声控厕所灯……
还有关于通用语的设定,通用语和高等语完全是两套系统,而语言文字也是两套完全不同的系统,学习起来非常复杂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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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合理进餐
核废土珍贵的春天到来了。
军团总部宣布在低辐射地区进行开垦,尝试种植供应高层文官的绿色蔬菜植物——毕竟维生素注射液没法提供相应的口感。
萨沙和我所在的104陆军连在计划中将会和20S特种战术连合作,开垦盐碱湖军区内的蓝藻沼泽腹地。
“令人愉快的合作。”爆破工兵尼古拉在食堂吃饭时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刻跑到我和萨沙吃饭的桌上传播起来:“我听说20S特种战术连里都是来自蛮荒之地的原住民,真正的战士!他们能像野牛一样战斗,不畏惧死亡。”
“所以他们连最普通的机械兵器都不会用。”已经升格成中尉的格里高利冷漠的打断了尼古拉的话:“并且基本用于冲锋和肉搏巷战。”
我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合成肉卷,不想加入他们的话题。
蛮荒之地的原住民最仇视的就是上层区的贵族。核战前,贵族们在科技造物的帮助下攻占了当时还处于封建社会的蛮荒之地,然后将原住民驱赶到环境恶劣的污染物废弃区域。
污染物导致这群失去家园的原住民身体发生了令人惊奇的异变。他们的身体肌肉比普通人发达许多,文明却没有进化的迹象——他们缺少书写系统,所有的指令都要靠口头传递。
不过这群人对贵族的长久憎恨却没有退化。在核战后,对贵族的残酷报复成为蛮荒人最大的乐趣之一,于是军团特别收编了他们用于肉搏巷战。
并且这群野蛮人的连队里是不会配置文官的。我有点担心这群野蛮人会对我这个旧贵族做出什么事情来。
萨沙盯着我的盘子看。里面的合成肉卷被叉尖戳得破破烂烂的。
“政委,你吃不下东西吗?”
我被萨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感动了:“我胃口不太好,但是不碍事。”
萨沙点点头。然后拿起他的叉子狠狠的插进我盘里的肉卷:“那就给我吃。真奇怪,已经吃了6个肉卷了,肚子还是好饿。”
三天后,20S特种战术连的士兵来到了蓝藻沼泽。他们的连长自称野蛮的哥利亚,足足比萨沙高出两个脑袋,身上的肌肉发达得能看到血管。
哥利亚和他的副官在蓝藻沼泽的指挥营地和我们见了第一面。
“我说,这个人……”哥利亚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粗大的嗓门几乎要把他面前的萨沙的帽子吹飞:“是谁?”
“他是我们军团的政委伊凡。”萨沙把手抱在胸前:“一级文官,军衔和管辖权比你我都高。”
“政委?”哥利亚的副官声音高昂:“我不会听细皮嫩肉小子的话!”
哥利亚皱起眉头,回身给了副官一个耳光:“注意你的军衔在我后面。”
副官没有答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不会听细皮嫩肉小子的话!”哥利亚重复了一次副官的话。
我看到萨沙握起拳头准备发火,随后又松开了拳头,向哥利亚解释:“这次的命令是总部下达的,和政委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警告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挑战政委的权威。”
第一天的开垦计划非常顺利。来自20S特种战术连的野蛮人力气比104陆军连的普通士兵大得多,性格也非常豪爽大方,相处得还算愉快——
因为我没有去挖掘现场,而是在营房里面看书。
直到傍晚,格里高利面色阴沉的来到我的营房:“政委,我们的士兵和野蛮人在食堂里面打架。”
“找连长去。萨沙应该会负责调停的。他和野蛮人相处比我更管用。”我连头都没抬,继续写日记。
“这场架就是连长挑起来的。”格里高利挑了挑眉毛:“政委,你必须去。”
还没走到食堂门口,我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金属餐具的碰撞声和士兵们的惨叫声一起传到我耳朵里。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食堂,食堂里的士兵已经打得难解难分。20S特种连的士兵仗着身材高大,一个对付几个陆军士兵。但是陆军士兵们的数量比他们多得多,明显是包围歼灭的局面。
在食堂干架的中心,萨沙的身影无疑是最显眼的。他站在翻倒的餐桌上,手里握着已经变形的金属桌腿,和哥利亚对打。出乎意料的是,哥利亚竟然是空手对阵萨沙,没有用任何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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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看起来势均力敌,萨沙仗着武器金属桌腿,像挥舞长枪的骑士一样猛攻巨人哥利亚。哥利亚用长满肌肉的前臂像盾牌一样格挡萨沙的攻击,看上去金属棍棒并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哥利亚不时在萨沙的挥击空隙间反击,萨沙立刻敏捷的后翻闪避,哥利亚的重拳往往连萨沙的衣服都挨不到。
就在这时,爆破工兵尼古拉发出一声惨叫。原来他被哥利亚的副官抓住了脖子提了起来。副官足有两米半的身高看上去就像一座铁塔。
要弄出人命了!我下意识的去拔腰间的爆弹手枪,却摸了个空。
格里高利在我身边消失了。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到了巨人副官的面前,他像芭蕾舞者一样优美的旋转身体,用高速的鞭腿击中了副官的膝弯。
随后我看到了格里高利令人炫目的近身攻击,他将身体末端通过旋转变成了充满动能的武器。手刀,靴尖,肘击,膝盖顶撞……每一击都像炮弹般无情的落在巨人副官的鼠蹊部。
巨人副官痛苦的丢开了尼古拉,单膝跪地。格里高利就在这个时候灵敏的弹跳起来,给副官的下巴送上一记炮弹般沉重的后空翻勾踢。
副官的庞大身体倒在了地上,震耳欲聋。
食堂里突然全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格里高利和副官。
格里高利手里握着我的爆弹手枪,骑在副官的脖子上,而枪管塞在副官的嘴里。只要格里高利扣一扣扳机,我敢打赌,这个野蛮人的头连同他身下的地板都会冒出一个大洞。
“政委,我制服他了。”格里高利的声音依然和平时一样不带起伏:“请你下达处决命令。”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站在食堂门口的我,尤其是20S连的野蛮人们,眼中都是恨意。
于是我向头顶的日光灯发出高等语。日光灯内的发光单元迅速以过载功率运行,然后随着闷响变成玻璃碎片,电流声在金属的能量单元上吱吱作响。
有几名野蛮人明显是被这个小把戏吓着了,我满意他们现在的反应。
“我说……”我慢慢的说着,同时将一张翻倒的餐椅扶正,跷起非常不符合仪态却足够野蛮的二郎腿坐在上面:“两位连长,这是为什么?”
副官挣扎着想说话,格里高利把爆弹枪往他的嘴里捅得更深了。
我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安静,我没问你。”随后我念出一个高等语音节,让格里高利手中的爆弹手枪打开保险。
萨沙把弯曲的金属桌腿用力往地上一丢,和哥利亚一起走到我面前。
“你们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军规。公开殴斗,伤害战友,同时……”我用便鞋的鞋尖踢了踢地上被踩得七零八落的合成肉卷:“浪费军团给予我们的粮食。”
“是他先用椅子砸我的头!”哥利亚对萨沙咆哮起来:“金发小子干的好事!”
“因为你之前骂了政委,傻大个!”萨沙毫不示弱的大叫:“所有人都听到了!你在侮辱104陆军连!”
“他骂我什么?”我问萨沙。
“政委,他骂你是个不会干活只知道看书的小少爷!”萨沙的声音大得出奇:“他侮辱了我们104陆军连,我战友里面没有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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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金发小子就用椅子砸我的头!”哥利亚简直是和萨沙比赛嗓门:“这个家伙!”
全场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到。
“哥利亚连长没有说错。”我站起来:“我的确没有下地干活。”
全场开始窃窃私语,萨沙的脸又青又红。
“但我不是懦夫,我曾经和S3惩戒营在218号冰原上血战,身上流的血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我现在是军团意志的代言人,盐碱湖军区的政委之一!”我的声音大了起来:“所以,哥利亚连长,你侮辱了我,更侮辱了104陆军连!”
“S3惩戒营……”哥利亚有些动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军规中的具体条例规定了伤害同僚的惩罚内容。先施以鞭刑,再编入惩戒营。”我低声说:“但是,哥利亚连长之前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决定减轻你们的处罚。”
“作为惩罚,这场殴斗的当事人,两位连长将被判处10天禁闭。”我看着萨沙,摇摇头:“其余的士兵,我将免除你们的惩罚。”
在场的士兵都欢呼起来,只有两名连长脸色难看。
萨沙眨着蓝色的眼睛,用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望着我:“政委,你要关我的禁闭?”
“当然。”我斩钉截铁的说。
我让格里高利给两名斗殴的连长戴上手铐,押送到禁闭室。
走过我身边时,格里高利对我低声的说:“这不符合规定,政委。”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萨沙去惩戒营。”我以同样的音量对格里高利说:“你刚才差点杀掉副官,你知道吗?如果按照规定,你现在就是惩戒营的预备役成员了。”
“我当然知道。”格里高利恢复了冰冷的表情:“我会把哥利亚押送到那所比较小的禁闭室里去的。”
真是个聪明的中尉。我赞许的望着格里高利,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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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蓝军用床单
凌晨三点左右,我被脚步声吵醒了。
作为一名在陆军连服役的政委,我的睡眠质量相当脆弱。保持警觉是废土生存的第一重要心理。
于是我迅速披上斗篷,将枕头边的爆弹手齤枪揣进斗篷口袋里,轻声轻脚的走出了营房。
走道里,我看到尼古拉抱着床单往不远处的洗手间里走过去,时不时还左顾右盼。
“一定有问题。”我立刻快步走到尼古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问他:“你抱着床单干什么?”
出乎我的意料,尼古拉吓得全身发抖,手里揉成一团的军用床单掉在了地上。我敏锐的发现散开的床单里掉出一条军绿色四角内裤,内裤上有可疑的粘液痕迹。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眼神盯着尼古拉。作为政委,有时候不说话比说出一堆话更有威胁性。
果然,尼古拉低下头:“政委,我……尿床了。”
我面部的肌肉因为强忍笑意而抽搐:“尿床?”
尼古拉脸微微发红:“我作为一名陆军爆破兵没有约束好自己!因为多吃了几片咸肉,于是在睡觉前喝了两杯水!并且尿床后还想趁着半夜洗床单来毁灭证据,这是懦夫的行为!政委——”尼古拉的眼神闪着光芒:“请惩罚我!”随后他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清清嗓子:“士兵。”我一脸严肃的看着尼古拉:“你的懦弱行为让我很失望。现在你马上回到自己的营房,换上备用床单。夜间充足的睡眠是一个军人必须的职责!明天傍晚休息时再洗床单。”
尼古拉向我敬了个礼,随后抱起床单,一声不吭的走回了营房。
目送尼古拉走远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个小孩子……什么尿床不尿床的……”
我正准备走回营房,却听到洗手间里传出清洗机械的嗡嗡声。
尼古拉竟然撒谎骗我!我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全身裸齤体的萨沙正站在清洗机的舱门外发呆,清洗舱里高速旋转的正是一条蓝白格子的军用床单。
萨沙看到我走进洗手间,立刻并拢脚后跟向我敬礼:“政委!”
我看了看萨沙的脸色,竟然一点也不红。
下层区的平民从来就不知道如何追寻肉体快齤感。他们的繁殖完全采取人工受精的方式,因为贵族不希望平民在快齤感上浪费体力。
“连长,请穿好衣服!”我把脸扭到一边,努力不去看萨沙双腿间的那个东西:“随时保持身体的暖和是军人的职责!”
“报告政委,我的内裤和床单现在都在清洗舱里面!”萨沙回答道。
“那就穿上另一条内裤!穿好之后到我的营房里来,你需要解释你现在的行为!”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洗手间,脑子里不断闪过萨沙的裸齤体。
萨沙在半分钟后来的了我的营房,身上穿着整齐的全套军服,用参加战斗会议的姿势,端正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解释你的行为。”我将身上的被子重新裹了一下,夜里有点冷。
“政委。”萨沙不安的拉了拉领带结:“我犯下了懦弱的罪行。”
不等我说话,萨沙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一定是这样的。我今天睡觉前喝了一杯水——然后就——”
连解释的理由都和尼古拉一模一样,萨沙和所有的下层区平民没有区别,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身体。
“你让我非常失望,连长。”我在萨沙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掐着大腿不让自己笑出来:“你懦夫一样的举动让104陆军连蒙羞。”
萨沙低下头:“政委,我从16岁开始,就不能控制自己尿床了……”
那根本不是尿床啊,萨沙!我想解释,却又怕他听不懂。
“鉴于我缺乏自制力的懦弱行为,政委,我已经想出了办法。”萨沙突然站了起来,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橡胶棒:“我以后会在每晚睡觉前用这个东西堵住撒尿的地方!请政委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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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白噪声(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因为脑后的剧痛而醒了过来。我转动脑袋,发现周围都是坚硬的金属墙壁,头顶上安着一盏孤零零的电灯,门上安着电子锁。
据我的判断,这是ask中继站用于关押违纪者的禁闭室。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查看自己的情况,发现除了脑后的肿块痛得要命之外,并没有被束缚,连身上的重要物件都没有被搜走,智慧中枢和笔型修理器都在,甚至还有一把装满子弹的爆弹手枪。
不幸中的万幸!用智慧中枢和修理器弄开电子锁简直是轻而易举。
通过昏暗的灯光,我看到昏迷的萨沙被铐在角落里的长椅上。我连忙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萨沙也正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他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拼命的挣扎,整张金属长椅被他摇晃得咯吱咯吱的响。
“冷静,连长。”我向萨沙晃了晃手里钢笔形状的修理器:“马上就好。”
萨沙艰难的转动身体,把铐在背后的手伸向我,低声的问我:“政委,你会撬锁?”
“激光,一下就行了。”我摸着萨沙的背,小声的安抚他:“别乱动,这个不小心的话会连手腕一起割下来的。”
萨沙听到了后半句,顿时全身僵硬:“政委……”
我拧开“钢笔”的后盖,露出红宝石雕琢的激光聚焦器。米粒大的宝石能聚焦大约数千度的高温射线,切割金属易如反掌,我经常用它切开6厘米左右的机械金属外壳。
我将聚焦器抵在手铐中间的金属链上,低声的念出启动的高等语音节命令。
聚焦器没有工作。我背上立刻冒出冷汗:“难道,是我记错了?”
“政委,你千万不能出岔子。”萨沙不安的扭动手臂。
我拍拍萨沙的肩膀,重新换了一个语法启动激光聚焦器,前端的红宝石依然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警惕起来,对萨沙耳语道:“我待会会用高等语炸掉头上的电灯,趁黑暗偷袭敌人。连长你最好保持安静。”
然后我拔出腰间的爆弹手枪躲到了门后,同时注意起头顶上的电灯。
门外响起了哗啦啦的钥匙声,我开始疑惑起来为什么不用高等语命令开门。
“一定是不懂高等语的暴徒袭击了这里。”我咬咬牙,握紧了爆弹枪的扳机。
咯吱一声,沉重的铁门打开了。就是现在!
我向头顶的电灯发出短促的命令,同时向门口扣下爆弹手枪的扳机。
出乎意料,电灯仍然正常的工作着,没有过载炸裂的倾向。而我的爆弹手枪根本没有击发子弹,虽然我的手指都把扳机按下去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情况?!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手掐住脖子,眼前发黑透不过气。
萨沙在长椅上疯狂的挣扎着:“政委!”
袭击者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以我的体力根本无法从他粗壮的手中挣脱,我感到他的手指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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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觉得快断气的时候,袭击者把我往金属墙壁上一扔。我的额头撞在了墙壁上,疼得差点晕过去。
我捂着额头倒抽冷气,意识模糊起来,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神经又重新绷紧了。
“晚上好,莫德萨拉男爵。”
这个声音熟悉得令人可怕。我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穿着旧贵族服饰的银发青年。青年戴着金色鸢尾的华丽发饰,除了左眼处戴着眼罩之外,整张脸看上去就像精致的人偶。
他是旧贵族时代国王的亲弟弟,阿列克谢公爵。公爵在核战的第一天就宣布失踪,此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今天,公爵出现在ask中继站的禁闭室里。
“莫德萨拉男爵,你带着下层区平民闯进了我的宫殿。”公爵眯起淡紫色的眼睛,笑容危险至极:“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强大的精神压力传来,我不得不按照以往贵族行礼的仪态向公爵半跪屈膝:“公爵殿下,您的奴仆——”然后我看到了自己手套上的104陆军连徽章。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这里也不是公爵的宫殿。何况,我的连长萨沙正被铐在椅子上,生命随时受到威胁。
于是我停止了行礼,艰难的扶着墙站了起来。
“你应该叫我阿尔隆130世,男爵。”公爵漫不经心的说:“我哥哥殉国之后,现在我是这里的国王。”
“呸!”萨沙大骂起来:“什么狗屁贵族!还不是被核弹炸得粉碎的一群渣滓!老子告诉你,独眼龙,你所谓的国王,像个懦夫一样在避难所里服毒自杀,和只会哭的娘们有什么区别!”
阿尔隆130世皱起了眉头,向身边的高大男人吩咐道:“瓦西里,让这个平民闭嘴。”
我以为瓦西里会像惩罚旧奴隶一样割断萨沙的喉咙。瓦西里却只是给了萨沙肚子上一脚,然后用手套塞住了萨沙的嘴。
“国王陛下……”我害怕阿尔隆做出更可怕的举动,不得已向他弯下膝盖:“请原谅这个粗鄙的下等人。”
阿尔隆抚摸着左眼的眼罩,优雅的笑起来:“你是用莫德萨拉男爵的身份向我请求贵族的原谅,还是——”他的声音急速转冷:“用陆军政委的身份命令我?”
然后,阿尔隆扬起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叛徒。”
“你亵渎了莫德萨拉男爵世袭下来的荣耀,叛徒。”阿尔隆说:“作
为一名贵族,你没有荣誉的自杀,而是像老鼠和懦夫一样的活了下来。”
我摸着发烫的脸颊,阿尔隆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明白。
在核战的末期,下等人开始反抗贵族的统治,于是绝望中的旧国王命令所有的贵族销毁一切的科技造物,然后服毒自杀。
让下等人活在没有科技造物的世界上,严重的污染很快就会杀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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