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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属另外的两篇文里有这里共有分别是[TF]那些孩子们教给我的事(END)[TF]偷得浮生半日闲 END(甜蜜砂糖文+一点点EG)[TF]假如你觉得不幸福[TF]毕业典礼[TF]冢不二[2•28征文]CP TF 距离[TF]暧昧游行(部长生日贺)[TF]Sweet Rain(迟到的1029贺,砂糖文)
2007年05月11日 08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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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一天早上,周助来得晚了,我怕耽误他晨练,于是跟他一起搬仙人掌。光顾着跟周助说话,没发现有个人在门口等了很久。那也是个少年,不过看上去很成熟,穿着跟周助一样的制服,戴着无框眼镜,小小年纪便具领导气质,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但看到周助的时候就变得温和起来。 “Tezuka!” 周助掩住嘴,轻轻低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这孩子一脸遮也遮不住的欢喜神色,跑到那个叫手冢的少年身边。跟周助一比,手冢就显得高了,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大概有十几公分吧。不过,我暗暗地想,看上去倒是挺顺眼的。 “你最近天天都迟到,所以我来看看你发生了什么事。” 手冢看着周助的眼神,有着一种别样的说不清的感觉。我在心里搜肠挂肚地想合适的词语。啊,没错了,这种眼神,应该叫做宠溺。 像他这样严肃的脸,却配上这样宠爱的眼神…… 而周助仰起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跳:不会吧,不会是我所想的那样吧? 没容我多想。手冢已经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朝我鞠了个躬:“您好,冒昧来访实在不好意思。” 行为举止一板一眼,周助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看来手冢在旁人面前如此,在特定的人面前大概就不一样了吧。不过他真的很关心周助,大概是每天早上周助要来我这里,所以社团活动就迟到了,让他担心。虽然害得周助天天迟到我很愧疚,不过,试探出了手冢的心意,周助看样子似乎是觉得相当高兴呢。 他愉快地向我挤眉弄眼:“伯伯,这是我们网球社的部长,Tezuka Kunimitsu。” 竟然是周助的上司。可能会比较多余,但我仍然决定为周助说些好话:“Syusuke每天早上都来帮我,如果迟到的话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怪他。” 手冢点了点头,公事分明的说:“迟到了就必须接受惩罚。但Fuji算是情有可原。” 那天两个孩子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谈话的只言片语。 周助的声音轻快,似乎是带着一些调侃的意味:“Tezuka难道打算为了我而违反规则么?” 手冢的回答却很坚定,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听出了一丝俏皮:“我不会纵容你……不过,我有我的方式。” 于是,我总觉得那个叫手冢的孩子不太简单,周助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不过毕竟是年轻人么,有太多的青春待挥霍,这样的岁月里,连惩罚和责骂,往往也是甜蜜如糖的。 很快手冢的谜底就得到了揭晓。第二天周助按往常那样来到我家,该离开的时候,竟发现手冢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门口。 周助先开始是惊讶,再来眼中就有了笑意。 看着周助坐在手冢的自行车后座远去,我欣慰地想:“这孩子,总算不用迟到了呀。” 手冢每天接周助上学也有一段日子了。 渐渐到了夏季,天气炎热,时不时就下一场暴雨。这时节我的风湿病犯了,卧倒在床好多天。有一天下午我无聊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阴沉,逐渐下起了倾盆大雨。 糟糕!我突然想起早上搬到院子里的仙人掌还没搬回来,这下子该泡汤了吧! 我也顾不得自己身体不好了,披了件衣服勉强支起身体,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却看到在雨幕中有两个人的身影挨得很近,正朝这边赶来。 “伯伯,仙人掌没事吧!” 跑近了,才发现那两个人是手冢和周助。他们都没带伞,却傻乎乎的拿一件外衣披在头上就这么赶来了,早淋成了落汤鸡。刚进门,二话不说就把仙人掌往屋里搬。
2007年05月11日 08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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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我跟周助相处成了习惯,却还没有单独跟手冢接触过。其实我觉得我跟手冢本质上还是有些相像的,不过这么多
年下
来,我厌恶了过去那一套,变得随性得多。但在大多数人看来,我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老人家。 手冢手里捧着一只点心盒,他解释说周助上次淋雨后病倒了,所以他代替周助过来看我。我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柚子茶,听他称赞我的好手艺。不禁有小小的得意。 然后我们就陷入了沉默。我不想主动挑起话题,手冢也显然不是这种人。 可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觉得手冢是有话对我说。 我悠闲而满足地品尝着柚子茶的清甜馥郁,等香气在我舌尖绕过一阵子后再咽下肚里。就在第七口茶刚刚经过咽喉流入肠胃的时候,手冢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说:“对不起。” 我惊讶,他对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他说:“我下星期要去德国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大脑就自动运转,把我的回忆拖回了两天前。 那天天气也很好,正当盛夏,天黑的时间延长了许多,周助也像往常一样过来,不过没跟手冢一起。我并没在意,手冢家离我这儿比较远,一次两次没来也正常。 但是让我留了心的就是,周助的神情不太妥,几次盯着仙人掌发呆,连我跟他说话都没听见。我只当他有心事,随口问起他们昨天的东京都大赛怎样,结果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十分古怪。他是在笑着,但是却给人一种难过悲伤的印象。他回答说赢了,轻描淡写一句。却再也没有抬起头来,那天他没留下来跟我说说话,急匆匆就走了。 那之后的几天,手冢一直没来,周助也没提起他。我曾想他们是不是分了手,却又不是分手的感觉。 那现在看来,是因为手冢要去德国的原因吗? 我把茶放下,正襟危坐:“Syusuke他知不知道?” 手冢摇头:“还没跟他说。” 我说:“Syusuke他最近不太正常。” 手冢一愣,然后低下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我以为下一秒他的感情就要排山倒海般地涌出来。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很镇定地跟我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他在东京都大赛的一场比赛中,左手伤得很重,以至于不得不去德国治疗。周助最近失魂落魄就是因为这事。 “他以为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了,所以很担心。” 然后他突然抬起头,很恳切地对我说:“我去德国的那段时间,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照顾Fuji。” 我好奇他为什么要特地对我说,周助在我这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只要他在,我定会好好照顾他。然而我又转念想到,也许,这孩子,是把所有周助比较接近的朋友都叮嘱了一遍。我心情复杂莫名,我知道像手冢这样的人,要拉下面子来对别人说这样的事肯定很困难。但是他做了。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疑惑:他们难道真的有情么?同性之间的感情能达到什么程度?这样的年纪,如何能奢谈爱情?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人的影子。仙人掌般倔强坚强的人,明明上天待他不公,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他唯一一次对命运的妥协,就是最后的死亡,我还记得他在弥留之际,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要对我说的话,但我一句都看不懂,看不懂! 或许,我是懂得的,但我不愿意承认。最后我只能摇着头,看着他的表情渐渐绝望,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茫然……终于他闭上了眼睛。但是那临终前的眼神,就像玫瑰上的一根刺,一直扎在我的心里面,痛了那么多年。 我,是不爱他的,对吧? 我问手冢:“你喜欢Syusuke吗?你爱他吗?” 手冢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漆黑,他坚定地点头:“喜欢。爱。” 这是我跟手冢的最后一次对话。他去了德国后,周助仍然天天来,但是也天天都迟到了。 我没有承诺过手冢会好好照顾周助,于是我也没有食言。没有通知任何人,我悄悄地搬了家。把所有的仙人掌我都留在院子里,我相信周助会把它们带走,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感谢他帮助了我这么久,也感谢他和手冢,教会了我一些事情。 我把家迁到了一座山的山腰。那里无疑交通不便,但我喜欢这个地方。 每天早上,我会散步到离家不足一里的小土坡。那上面插着块石碑,里面躺着我的一位故人。 我糊涂了一辈子,到老了,终于聪明了一回。 扎在我心上的那根玫瑰刺已经被拔除了,但也注定了我剩下的短暂时光,也要一直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 我的手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凹凸纵横了我生命中唯一爱过的人。 那些孩子们教给我的事。 原来,我一直是爱着你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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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改往日冷冰冰的语调,手冢的语气温柔得让不二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嗯,一定是在做梦。 不二无辜地睁大眼睛,而后又紧紧地闭上。 只有在梦中,才会见到这么奇怪的手冢。 手冢苦笑,抱起不二的上半身,轻轻地拍打他的脸:“不二,醒醒,你没在做梦。” 总算等到某只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那抹令人心醉的蓝。 确信自己清醒着的不二迷茫地看向手冢:“不是我做梦,莫非是你的梦?我怎么跑到你梦里面去了?” 嗯,我们更加肯定,有时候,天才犯起迷糊,是真的可以很笨的。 聪明的人犯迷糊,总要比迷糊的人犯聪明要可爱得多。 但是对着这样的不二,手冢只能无语。 接下来的事情怎么样了呢? 我没有看到。 但沙沙作响的树叶看到了,从叶缝间泄露的细碎阳光看到了,树洞中微微探出个头的小松鼠看到了,提着她的裙摆悄悄走过的时间也看到了。 手冢把不二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露出只属于那一个人的微笑:“睡吧。” 于是不二乖乖地闭上眼睛。过了一阵,他微微地拨开一点眼皮,看到那个冷静的人背靠着树干,眼皮垂下,胸口随着轻微的吐息起伏,睡得香甜。 原来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不仅仅是他啊。 想到这里,不二悄悄地,悄悄地,微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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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醒来后就一直如此,问什么也是含含糊糊的,逼急了就冲你露出一个乖巧到十分的微笑,让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得不心软作罢。 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我想让他想起来,或者说,面对它。 不是为了我自己。 大概是觉得对于这个问题,对我打太极也没用。 他索性眯起眼睛,抬起脸来对着太阳,阳光透过密匝的枝桠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襟口的第一颗扣子开着,隐隐掩着那一排优美的锁骨。 “我可能是睡了一觉吧,很长很长的一觉。” 他的手指曲起,骨节分明。他摩挲他自己的脸,渐渐滑落胸口。 “记不太清了,但心里清楚。” 又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慢慢地把脸埋在了两手中。 “心里清楚,却,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他看不到。 他这种情况,可以用一个很常见的词来形容:逃避。 他当然有逃避的权利。我们不能苛求一个睡了整整二十年的人,在短短一星期内就能完全正视他的不幸遭遇。 可是我没来由地有些咬牙切齿,想要赶紧的,把真实的他从这个懒洋洋的躯壳里拽出来。我不惜为此动用了私人关系得到了一次对他进行面对面采访的机会,他的家族封锁了他的一切对外消息。理由是,他们不能再让他们劫后余生的儿子受到伤害。 不是我吹嘘,我的后台也很硬。加上我性子倔强,有那么一股属于年轻人的韧劲儿,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所以我坐在了这里,所以他现在在我面前。 我走上前,轻轻地环住他,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他的身上有股好闻的苹果花的香味,也有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但是干净,干净得像吹过原野上的风。 就像他曾经带我去过的那个地方,让我亲自感觉到的那样。 春之旋律幽幽地奏出,我的心一片安详。 以前,他的怀抱是我的摇篮,而失去摇篮的时候,我不得不开始长大。 现在被我拥抱着的他是谁呢? 纤细的骨架,清丽俊秀的相貌,带着温润如水的笑意的蓝眼睛,就跟我记忆里的他一模一样。 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我忍不住想要吻他,就像他以前对我做过的那样。 在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温柔地哄着我:“乖,早点睡觉。” 他在我怀中微微颤抖,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闭上眼睛,双眉簇起,满是痛楚的样子。 我笑起来,却带着哭音,腾出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说:“我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的,一个在我生命中,和爸爸一样重要的人。 他爱我,仅次于爱爸爸。 我开始记事起,是三岁。某次午睡醒来,看到小床边,有好漂亮的一双蓝眼睛看着我,见我醒了,就弯成月芽儿似的一弯。他身边有个表情严肃的青年,让我想起教堂里那个总是让我很害怕的神父,虽然他比神父,要帅很多很多倍。 然后我就跟他们走了。没搞清楚状况就点了头。离开孤儿院我很高兴,所以我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新的家庭,只有他,和他,还有我在一起。 渐渐地我了解了,原来那个很严肃的青年,也不总是严肃的。 对着某个人的笑脸,他的表情,是温温浅浅的,继而,往往会发出一声满含了宠溺般的叹息。 于是我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很好。不是如胶似漆的那种,寻常过日子的亲密,但并没有,谁离开谁就不可以。 我叫那个人爸爸,却叫他周助哥哥。 周助哥哥长得很好看,仿佛为了对比爸爸的严肃,他一直一直都在笑。当然有时候会不笑,比如爸爸晚餐时禁止他放一些绿油油的东西在碗里的时候,他会气恼地鼓起腮帮子,不过我觉得很可爱。 从爸爸当时难得微笑的表情来看,他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五岁,有一天我晚上睡不着,偷偷地跑到阳台上看星星。我们住在郊外,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星空。但是星空再漂亮,在我眼里,也漂亮不过周助哥哥的眼睛。 突然地,我听到了隔壁卧室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周助哥哥还没睡么? 我飞快地跑到卧室门口,门虚掩着,开了一条小缝。 在我双手触到门之前,我从那道缝里,看到爸爸和周助哥哥,抱在一起。 甚至连我也不曾跟周助哥哥那样亲昵。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互相摩擦,嘴唇……连在一起。 我觉得爸爸好像要把周助哥哥整个人吸进去一般用力吮吸着周助哥哥的嘴唇,我清楚地看到在周助哥哥的唇边,拉下一道丝般的银线。 曾经那么温柔对我说话的声音,此时化做的模糊不清的哝哝低吟。 我不禁红了脸,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不知道我是否窥探到了一个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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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胸口很痛,好像预料到了要失去什么似的痛。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失眠。 后来,我跟周助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会一直对着他的嘴唇看。 娇嫩粉红,像苹果花一样好看的嘴唇。 我很遗憾他不会像亲爸爸一样亲我。 那样好看的唇,只会在睡前落在我的额头上。 即使只是这一点点的亲密,爸爸也会很不高兴。 我大部分时间都跟周助哥哥在一起,他带我去原野上放风筝,一波波绿浪从天边无尽地涌到我们身边,又从我们身边涌了过去。原野上的风是那么舒畅惬意,吹拂我的脸颊,有着干净的清草香,和远处群山的味道。那模模糊糊的轮廓吸引着我诱惑着我,周助哥哥说,等我长大了,爸爸会带我们一起去爬雪山。 “所以,”周助哥哥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千代子,一定要快快长大哦。” 你说的话,我从来不会不听。 我一直有好好地吃饭,努力地长大。 你希望我做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做到。 可是,我不会让你知道。 周助哥哥,我爱你。是比喜欢要多出很多很多的爱。 即使,我知道你和爸爸,是这样地相爱着。 但是,为什么我长大了,你却不见了呢。为什么我发现我爱你的时候,你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那天,我睁开眼睛,已经在一个遥远的陌生国度。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问爸爸,周助哥哥呢? 爸爸只是摇头,他的眼圈发黑,眼睛通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爸爸。 拼命地回想,好像,好像,今天是爸爸生日,我跟周助哥哥一起出去买礼物。 过马路的时候,我是不是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却真真正正的,从那时候起,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你。 我和爸爸相依为命,我想代替你,拼命拼命地爱着他。 也代替自己,拼命地爱着他身上的,你的影子,你的味道,你留给他的,一颗心。 爸爸好像一瞬间老了很多,他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我们都绝口不提你,好像你已经是一段往事,被尘封在岁月的最深处。撕开,就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可是我会听到,再怎么捂着耳朵也不能逃避掉的,爸爸房间里,偶尔传出来的竭力压抑住的哭声。多少个夜里,他独自在灯下翻阅你们一起,共有过的那些回忆。自从失去了你后,他再也没有过别的表情。 你们之间,并不是没有了谁就不可以。 你是他生命里的一个缺口,也许并不致命,但是,他的生命,因此再也无法完整。 我真的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明白了。 如果你在,不知道会不会高兴一点。 “周助哥哥,”我深呼吸,捧起怀中人的脸,“你记起来了吗?这二十年,你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是爸爸他,却等了你二十年。” 不二周助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抓住我的肩,那么用力,几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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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我的骨头:“千代子,他、他现在怎么样……” 他,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我浑然不觉疼痛。 抬起头,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那个站在几米外,一直看着我们的人。 我微笑,掰开他的手。站起来向那个人走去。 他是我的爸爸手冢国光。此时他站在阴影里,表情隐隐看不清。 我知道他在隐忍,隐忍着巨大的幸福与痛苦。 我骄傲地昂着头走向前,身后传来身体落地的钝响,还有低声的抽泣。 而爸爸飞快地跑过我身边,快得掀起一阵风带动了我的衣摆。 我几乎不敢回头去看那一定是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是的,自你二十年前把我推开,我就欠了你一辈子的幸福。 或许你救了我,但我,也永远永远,不能把我最真实的心情告诉你。 所以,不二周助,周助哥哥,现在,欠你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走到阳光底下,走出那两个人的阴影。我发现我的脸上爬满了泪。 让我永远做只是这样卑微地,被你宠着的女儿手冢千代子吧。 但是请务必告诉我。 假如,假如你觉得不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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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是冬天,不二偶尔遇到手冢进了医院,便在门口等他,末了一起回家。 看似是很浪漫的场景,走了一会儿,雪花便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不二记得,看到下雪,自己好像无端地问了一句:“呐,手冢,今年还会去登山吗?” 当时那人的回答很无趣,他说,也许吧。 于是不二开玩笑地追加:“我也想去。”想想不妥,又添:“还有大家。” 手冢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有机会的话。” 原来……他还一直记着的呀…… “好了,我们走吧.” 手冢先站起来,低头看着不二。 他镜片下的眼睛亮过一道光痕,背后是深邃夜空。 不二没有动作,他抬起头,有些迷茫又仿佛肯定了什么似的望着他,一直看进他的眼睛里。 “呐,手冢。” “我有这种感觉,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多么高的地方都能翻越过去。” 5、曲终人散 那么多的宴席,没有一场不会别离。 我们都目睹了童话最凄美的终章—— 还没有知道成绩之前,青学国中部为这群即将离开的学生召开了毕业典礼。 大家按三年前入学时候的队伍排好,身边是熟悉的人,看到的是熟悉的风景。而从明天开始,这一切终将成为过去。 菊丸很有精神地在跟不二讨论着假期有什么活动,开朗的他还暂时没有明了毕业的意义。 毕业了,就各散东西,不再是同学,不再同窗共读,也不能,像今日一般这样集中地聚在一起。 今后,他们的生命道路上,曾经做过同学的人,即使想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进行一场聚会,也总有缺席。 不二心不在焉地听着菊丸兴高采烈地发表意见,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每一个人,每一张笑脸,熟悉的陌生的,要把一切都记在脑海里。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校长进行毕业致词,一张纸读下来,几次哽咽。 三年,他们从这里开始,以校长的欢迎致词拉开国中的序幕。而三年后,又该怎样落幕,未来,未来在哪里? 学生中出现了一点嘈杂,已经听到有女同学在低低抽泣。 然后是学生代表发言,手冢的致词一板一眼,声音平稳无波。 但今天,他难得地带了感情,说:“在这里,祝每一位同路不同路的同学,今后一路顺风。” 不二微笑,目光牢牢地锁在手冢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好像倘若不在此刻将他深深地印在心底,便终有一天,在记忆里也失之交臂。 狠狠地记住,不问任何理由,不追溯自己的心情。把一切萌动的抽长的潜藏的埋葬的情绪抛诸脑后。 最后结束的时候,手冢朝不二这边望了一眼,目光交接,瞬间电光火石。 不二就忽然地泣不成声。 那个夜晚,被毫无顾及的疯狂与难以抑制的伤感充斥。 三年级十二个班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地亮相。一班的是女生集体合唱,大石的二班表演了一个短剧。 六班菊丸上台一展压抑许久的舞姿与歌喉,十一班乾当场表演神奇魔术。 每一个节目终了,都会有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周围带着泪的笑声与雷鸣般的掌声中哭得不可自抑。 一切都将近尾声,主持人立花走上台,用她一贯热情激昂此刻却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下面我们请六班的不二周助同学给我们献场一曲作为结束。” 不二一愣,抬起头看到立花有些恶意的笑,想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 周围已经响起了掌声,所有人都看着不二这个方向。 不二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在恍如梦幻间被菊丸拽上了台。 “这个……”眼前黑鸦鸦的都是人,不二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天才也有些发怵。 他扫一眼立花,这女人一脸得逞的笑容,心叹交友不慎。 看样子,他是骑虎难下了。 “嗯,由于事发突然,没有做好准备,”不二深深地鞠一躬,“那我跟大家清唱一首《青春无悔》吧。”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灯光暗了,舞台中央一道蓝光照着不二,在周围一片伤感得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微笑着的不二仿佛就是唯一的光源。 他深呼吸一口,开始唱: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 在不二还没来得及唱下面那段之前,舞台上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 转过年轻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 不二倏地转头,看到手冢从舞台另一边走了出来。他唱得很专注,侧面一如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塑,俊美非常。 原来,手冢唱歌也可以很好听。 这是个新发现。 不二眉眼弯弯,接着后面与手冢一起合唱: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你走后青春依旧的街 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的永远 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 那一刻,那一首歌,那柔柔蓝光打在他们身上的情景。 一切一切,静美如诗。 ——END——
2007年05月11日 08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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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resso文集啊……等有时间来看看好了荏苒转文辛苦了~~
2007年05月11日 08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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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手冢言简意赅,“晚上七点学校门口。” 4、爬山 吃完饭,不二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 他是个不喜欢提前也不喜欢迟到的人,于是他去不远的花店转了两圈。 花店新进了一批鲜花,有许多学生挤在那里挑选,不少是穿着校服的情侣。 今日主推的是一种不常见的花,月下美人。 花店的小姐热情推荐:送给你珍惜的人,你们将会永远记得彼此。 不二想,应不应该买一束送给手冢。 但又转念想到,手冢那张冷冰冰的脸,跟这娇柔的月下美人实在是不相称。 他暗自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花店小姐继续向他推荐,于是不二抬头用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看着她,温柔地问:“请问有没有新品种的仙人掌?” 去到校门口的时候,不二惊讶地发现手冢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更令他大为惊讶的是,手冢手里竟捧着一束月下美人。 鲜花,冷脸,月光。 手冢身旁的气氛十分诡异。 不二强抑下想要爆笑的冲动,借着有些昏暗的月色掩护自己嘴角抽动,看上去如往日一样温和地走上前,跟手冢打招呼。 “手冢这么快就到了呀……这花,是哪个女生送的?手冢真受欢迎。” 手冢对不二的玩笑保持沉默,把花递给他:“送给你的。” 不二愣住,忘了伸手接。 “永远记得我。”手冢一本正经地说。 不二终于记得要怎样微笑,他接过花,用最灿烂的表情看着手冢:“嗳!” 若说有暧昧,的确是有的。他们也这样暧昧地纠缠牵绊了三年。 但如果说没有暧昧,纯粹的友情同样令人心动。即使许多年后回想起那天,那晚的月光,美人,对视的少年,他们觉得确是辜负了一场春光烂漫,与这明里透露出的暧昧擦肩而过了。 那之后,手冢说:“不二,我带你去爬山。” 依旧是爬过的那座山。不过这次只有他们两人。 不知该不该赞一下这晚天朗气清,月华如洗。 一路上手冢话不多,不二也不主动开口,气氛却静默、和谐。 道旁几丛野花幽幽艳艳地绽放,淡淡的香气浮在空中,晚风轻拂,也带来了远处的芬芳。夜色美好得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手冢,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爬山?” 中途休息时,不二问。 “我答应过你。”手冢没有转头看他的眼睛,只深深望着头顶深蓝的夜空,一轮明亮的圆盘悬在天上。 这已经是个久远的承诺了。 那时候是冬天,不二偶尔遇到手冢进了医院,便在门口等他,末了一起回家。 看似是很浪漫的场景,走了一会儿,雪花便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不二记得,看到下雪,自己好像无端地问了一句:“呐,手冢,今年还会去登山吗?” 当时那人的回答很无趣,他说,也许吧。 于是不二开玩笑地追加:“我也想去。”想想不妥,又添:“还有大家。” 手冢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有机会的话。” 原来……他还一直记着的呀…… “好了,我们走吧.” 手冢先站起来,低头看着不二。 他镜片下的眼睛亮过一道光痕,背后是深邃夜空。 不二没有动作,他抬起头,有些迷茫又仿佛肯定了什么似的望着他,一直看进他的眼睛里。 “呐,手冢。” “我有这种感觉,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多么高的地方都能翻越过去。” 5、曲终人散 那么多的宴席,没有一场不会别离。 我们都目睹了童话最凄美的终章—— 还没有知道成绩之前,青学国中部为这群即将离开的学生召开了毕业典礼。 大家按三年前入学时候的队伍排好,身边是熟悉的人,看到的是熟悉的风景。而从明天开始,这一切终将成为过去。 菊丸很有精神地在跟不二讨论着假期有什么活动,开朗的他还暂时没有明了毕业的意义。 毕业了,就各散东西,不再是同学,不再同窗共读,也不能,像今日一般这样集中地聚在一起。 今后,他们的生命道路上,曾经做过同学的人,即使想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进行一场聚会,也总有缺席。 不二心不在焉地听着菊丸兴高采烈地发表意见,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每一个人,每一张笑脸,熟悉的陌生的,要把一切都记在脑海里。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校长进行毕业致词,一张纸读下来,几次哽咽。 三年,他们从这里开始,以校长的欢迎致词拉开国中的序幕。而三年后,又该怎样落幕,未来,未来在哪里? 学生中出现了一点嘈杂,已经听到有女同学在低低抽泣。 然后是学生代表发言,手冢的致词一板一眼,声音平稳无波。 但今天,他难得地带了感情,说:“在这里,祝每一位同路不同路的同学,今后一路顺风。” 不二微笑,目光牢牢地锁在手冢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好像倘若不在此刻将他深深地印在心底,便终有一天,在记忆里也失之交臂。 狠狠地记住,不问任何理由,不追溯自己的心情。把一切萌动的抽长的潜藏的埋葬的情绪抛诸脑后。 最后结束的时候,手冢朝不二这边望了一眼,目光交接,瞬间电光火石。 不二就忽然地泣不成声。 那个夜晚,被毫无顾及的疯狂与难以抑制的伤感充斥。 三年级十二个班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地亮相。一班的是女生集体合唱,大石的二班表演了一个短剧。 六班菊丸上台一展压抑许久的舞姿与歌喉,十一班乾当场表演神奇魔术。 每一个节目终了,都会有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周围带着泪的笑声与雷鸣般的掌声中哭得不可自抑。 一切都将近尾声,主持人立花走上台,用她一贯热情激昂此刻却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下面我们请六班的不二周助同学给我们献场一曲作为结束。” 不二一愣,抬起头看到立花有些恶意的笑,想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 周围已经响起了掌声,所有人都看着不二这个方向。 不二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在恍如梦幻间被菊丸拽上了台。 “这个……”眼前黑鸦鸦的都是人,不二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天才也有些发怵。 他扫一眼立花,这女人一脸得逞的笑容,心叹交友不慎。 看样子,他是骑虎难下了。 “嗯,由于事发突然,没有做好准备,”不二深深地鞠一躬,“那我跟大家清唱一首《青春无悔》吧。”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灯光暗了,舞台中央一道蓝光照着不二,在周围一片伤感得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微笑着的不二仿佛就是唯一的光源。 他深呼吸一口,开始唱: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 在不二还没来得及唱下面那段之前,舞台上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2007年05月11日 09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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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是很喜欢Espresso大的文章啊~~顶上去~~~~~~
2007年05月13日 03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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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E的文。我是很喜欢的。只是还有坑啊。UP————飘过的某苏
2007年05月14日 10点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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