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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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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动了
9月3日,鼻炎稍有好转,想到后天便去检查血常规,心理如同小学生等待自己的期末成绩一般的紧张,如果白细胞依然高居不下,恐怕返回医院是在所难免的了。
威猛过敏后,放弃了原来的化疗方案,转由持续的腰穿降低脑白。自从第一次腰穿后,其他医生都不敢来碰我了。于是,老将出马,主任操刀为我腰穿。
不想,主任的第一次腰穿,我居然是几乎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就完成了,如同阻塞已久的管道,一下子无比通畅。在以后的很久时间里,都是主任为我腰穿,我很感激。
长时间的腰穿,让我麻木,以前的恐惧虽已不再有,但是每次腰穿过后,我躺在病床上,眼泪都会不自觉的滑下脸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苦难,我自认良善,却莫名的迎来了一场现世报。
本在温室中冉冉成长的我,却遭遇了这措手不及的风雨,暴风雨来的如此猛烈,却没给我准备的时间。它没有任何的由来,没有任何规律,却又不失时机的打在我身上,每一下都如此痛楚,让旁观的人也不禁心痛。
在最后的一个月,腰穿次数频繁,在这个月第8次腰穿后,我脚小拇指出现了一丝麻木,感觉就像气血不顺一般,开始未放心上,没想在后来的几天里却愈发的严重了,麻木感开始盘踞在整个脚掌,慢慢向上攀爬。我开始没有什么平衡感,走路左摇右晃,像吃醉了酒一般。到超市里买东西,路人避而不及。
在将要进行第九次腰穿时,我制止了,但此时麻木感已经到达了大腿,医生意识到了什么,却没说,只是让我们回家看看,听得回家,我也不想太多。在冰冷的医院,回家是我所有希望的所在。在医院走廊,我背着背包歪歪扭扭的走着,在病友们羡慕的神情及善意的笑容中,我们离开了医院。
2012年11月21日 13点11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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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动了2
旅途是辛苦的,回家是喜悦的,长时间在医院的病人知道,异地求医的对于回家的渴望更是强烈。经过24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回家了。
回家后腿的情况日况愈下,在家呆了一个月,干脆连站都没办法站起来了,腰部以下都是麻木的,摸着自己的腿就像摸别人的腿一样。由于没有化疗,我倒也乐得自在。但是慢慢的,我发现不对了,我不能行走,在家里只能用轮椅行动,就算去厕所的几小步路也只能借助轮椅,就算穿衣服这种小事情也只能依靠母亲,每次我洗完澡,都无法自己从浴缸中爬起来,母亲汗流浃背的把我从浴缸中承托出来。
此时,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没有意义的,想想我是没有勇气下半生就要如此毫无尊严的活下去。父亲用他那瘦弱的身躯艰难的背我下楼,摸到他那骨瘦如柴的背脊时我极力的挣脱,只想一个人自己下楼,滚也要滚下去。最后还是朋友帮忙把我背下去,当过兵的他也累得气喘吁吁。
到车站,我打发父母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而我坐朋友的车去火车站,坐上车不久我便掩面而泣,自从成年我从未在我这发小面前哭泣过。我攀扶着他的肩膀,用梗咽的声音告诉他,此去九死一生,命中定数我亦不惧,但有两件事情放心不下,看多年深交,望帮完成。
母亲性格怪异,怕无人作伴,如有条件,帮他寻一老伴,爷爷奶奶逢年过节代我前去看望,临终代我多烧几张纸。朋友含泪而应。
次日晚到了医院,而后进行了专家会诊,核磁共振成像,骨穿,血验。。。。省院专家会诊等等等。。。。。。。。结果终于来了。看到母亲的脸色,我知道这次是个大难。诊断结果是,神经系统白血病侵润,复癌综合征。母亲知道结果的一刹那觉得天都黑了。医生很严肃的告诉她,这个是绝症,很难治,必须马上化疗,但是化疗有5成把握会站起,5成把握会永久瘫痪,你是要腿还是要命?
母亲神神叨叨没了主意,和父亲通话后来到我床前,与我了明一切,我心中早有准备,笑道与她说,“你知道我的,腿没了我还会活吗?”母亲哭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相信我儿没那么命苦,我们回家!。
在医生的再三挽留下,我们强行出院了,带着一张恐怖的出院报告单,还有一颗未曾绝望的心,踏上了归乡的路。
2012年11月21日 13点11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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