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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婆 
 冯骥才
我那小阁楼的后墙外,居高临下是一条又长又深的胡同,我称它为猫胡同。每日夜半,这里是猫儿们无法无天的世界。它们戏耍、求偶、追逐、打架,叫得厉害时有如小孩扯着嗓子嚎哭。吵得人无法入睡时,便常有人推开窗大吼一声“去——”,或者扔块石头瓦片轰赶它们。我在忍无可忍时也这样怒气冲冲干过不少次。每每把它们赶跑,静不多时,它们又换个什么地方接着闹,通宵不绝。为了逃避这群讨厌的家伙,我真想换房子搬家。奇怪,哪来这么多猫,为什么偏偏都跑到这胡同里来聚会闹事? 
  一天,我到一位朋友家去串门,聊天,他养猫,而且视猫如命。 
  我说:“我挺讨厌猫的。” 
  他一怔,扭身从墙角纸箱里掏出个白色的东西放在我手上。呀,一只毛线球大小雪白的小猫!大概它有点怕,缩成个团儿,小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一双纯蓝色亮亮的圆眼睛柔和又胆怯地望着我。我情不自禁赶快把它捧在怀里,拿下巴爱抚地蹭它毛茸茸的小脸,竟然对这朋友说:“太可爱了,把它送给我吧!” 
  我这朋友笑了,笑得挺得意,仿佛他用一种爱战胜了我不该有的一种怨恨。他家大猫这次一窝生了一对小猫——一只一双金黄眼儿,一只一双天蓝色眼儿。尽管他不舍得送人,对我却例外地割爱了。似乎为了要在我身上培养出一种与他同样的爱心来;真正的爱总希望大家共享,尤其对我这个厌猫者。 
	
	2012年11月21日 0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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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野鑫鑫 :
![[呵呵]](/static/emoticons/u5475u5475.png) 
	       
	   
	  
	  
	     
	    
	      
	      
		回复 野鑫鑫 :好好学习啊。有时间在玩贴吧呗
	      
	      2012年11月24日 01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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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一入我家,便成了我全家人的情感中心。起初它小,趴在我手掌上打盹睡觉,我儿子拿手绢当被子盖在它身上,我妻子拿眼药瓶吸牛奶喂它。它呢,喜欢像婴儿那样仰面躺着吃奶,吃得高兴时便用四只小毛腿抱着你的手,伸出柔软的、细砂纸似的小红舌头亲昵地舔你的手指尖……这样,它长大了,成为我家中的一员,并有着为所欲为的权利——睡觉可以钻进任何人的被窝儿,吃饭可以跳到桌上,蹲在桌角,想吃什么就朝什么叫,哪怕最美味的一块鱼肚或鹅肝,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让给它。嘿,它夺去我儿子受宠的位置,我儿子却毫不妒忌它,反给它起了顶漂亮、顶漂亮的名字,叫蓝眼睛。这名字起得真好!每当蓝眼睛闯祸——砸了杯子或摔了花瓶,我发火了,要打它,但只要一瞅它那纯净光澈、惊慌失措的蓝眼睛,心中的火气顿时全消,反而会把它拥在怀里,用手捂着它那双因惊恐瞪大的蓝眼睛,不叫它看,怕它被自己的冒失吓着…… 
  我也是视猫如命了。 
	
	2012年11月21日 0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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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天一黑,不断有些大野猫出现在我家的房顶上,大概都是从后面猫胡同爬上来的吧。它们个个很丑,神头鬼脸向屋里张望。它们一来,蓝眼睛立即冲出去,从晾台蹿上屋顶,和它们对吼、厮打,互相穷追不舍。我担心蓝眼睛被这些大野猫咬死,关紧通向晾台的门,蓝眼睛便发疯似的抓门,还哀哀地向我乞求。后来我知道蓝眼睛是小母猫,它在发狂地爱,我便打开门不再阻拦。它天天夜出晨归,归来时,浑身滚满尘土,两眼却分外兴奋明亮,像蓝宝石。就这样,在很冷的一天夜里出去了,没再回来,我妻子站在晾台上拿根竹筷子“当当”敲着它的小饭盆,叫它,一连三天,期待落空。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蓝眼睛丢了! 
  情感的中心突然失去,家中每个人全空了。 
  我不忍看妻子和儿子噙泪的红眼圈,便房前房后去找。黑猫、白猫、黄猫、花猫、大猫、小猫,各种模样的猫从我眼前跑过,惟独没有蓝眼睛……懊丧中,一个孩子告诉我,猫胡同顶里边一座楼的后门里,住着一个老婆子,养了一二十只猫,人称猫婆,蓝眼睛多半是叫她的猫勾去的。这话点亮了我的希望。 
  当夜,我钻进猫胡同,在没有灯光的黑暗里寻到猫婆家的门,正想察看情形,忽听墙头有动静,抬头吓一跳,几只硕大的猫影黑黑地蹲在墙上。我轻声一唤“蓝眼睛”,猫影全都微动,眼睛处灯光似的一闪一闪,并不怕人。我细看,没有蓝眼睛,就守在墙根下等候。不时一只走开,跳进院里;不时又从院里爬上一只来,一直没等到蓝眼睛。但这院里似乎是个大猫洞,我那可怜的宝贝多半就在里边猫婆的魔掌之中了。我冒冒失失地拍门,非要进去看个究竟不可。 
  门打开,一个高高的老婆子出现——这就是猫婆了。里边亮灯,她背光,看不清面孔,只是一条墨黑墨黑神秘的身影。 
  我说我找猫,她非但没拦我,反倒立刻请我进屋去。我随她穿过小院,又低头穿过一道小门,是间阴冷的地下室。一股浓重噎人的猫味马上扑鼻而来。屋顶很低,正中吊下一个很脏的小灯泡,把屋内照得昏黄。一个柜子,一座生铁炉子,一张大床,地上几只放猫食的破瓷碗,再没别的,连一把椅子也没有。 
  猫婆上床盘腿而坐,她叫我也坐在床上。我忽见一团灰涂涂的棉被上,东一只西一只横躺竖卧着几只猫。我扫一眼这些猫,还是没有蓝眼睛。猫婆问我:“你丢那猫什么样儿?”我描述一遍,她立即叫道:“那大白波斯猫吧?长毛?大尾巴?蓝眼睛?见过见过,常从房上下来找我们玩儿,还在我们这儿吃过东西呢,多疼人的宝贝!丢几天了?”我盯住她那略显浮肿、苍白无光的老脸看,只有焦急,却无半点装假的神气。我说:“五六天了。”她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停了片刻才说:“您甭找了,回不来了!”我很疑心这话为了骗我,目光搜寻可能藏匿蓝眼睛的地方。这时,猫婆的手忽向上一指,呀,迎面横着的铁烟囱上,竟然还趴着好一大长排各种各样的猫!有的眼睛看我,有的闭眼睡觉,它们是在借着烟囱的热气取暖。 
	
	2012年11月21日 0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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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婆说:“您瞧瞧吧,这都是叫人打残的猫!从高楼上摔坏的猫!我把它们拾回来养活的。您瞧那只小黄猫,那天在胡同口叫孩子们按着批斗,还要烧死它,我急了,一把从孩子们手里抢出来的!您想想,您那宝贝丢了这么多天,哪还有好?现在乡下常来一伙人,下笼子逮猫吃,造孽呀!他们在笼里放了鸟儿,把猫引进去,笼门就关上……前几天我的一只三花猫就没了。我的猫个个喂得饱饱的,不用鸟儿绝对引不走,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吃猫肉,叫他们吃!吃得烂嘴、烂舌头、浑身烂、长疮、烂死!” 
  她说得脸抖,手也抖,点烟时,烟卷抖落在地。烟囱上那小黄猫,瘦瘦的,尖脸,很灵,立刻跳下来,叼起烟,仰起嘴,递给她。猫婆笑脸开花,咧着嘴不住地说:“瞧,您瞧,这小东西多懂事!”像在夸赞她的一个小孙子。 
  我还有什么理由疑惑她?面对这天下受难猫儿们的救护神,告别出来时,不觉带着一点惭愧和狼狈的感觉。 
  蓝眼睛的丢失虽使我伤心很久,但从此不知不觉我竟开始关切所有猫儿的命运。猫胡同再吵再闹也不再打扰我的睡眠,似乎有一只猫叫,就说明有一只猫活着,反而令我心安。猫叫成了我的安眠曲…… 
	
	2012年11月21日 0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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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年,到了猫儿们求偶时节,猫胡同却忽然安静下来。 
  我妻子无意间从邻居那里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猫婆死了。同时——在她死后——才知道关于她在世时的一点点经历。 
  据说,猫婆本是先前一个开米铺老板的小婆,被老板的大婆赶出家门,住在猫胡同那座楼第一层的两间房子里。后又被当做资本家老婆,轰到地下室。她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拾纸为生,以猫为伴,但她所养的猫没有一个良种好猫,都是拾来的弃猫、病猫和残猫。她天天从水产店捡些臭鱼烂虾煮了,放在院里喂猫,也就招引一些无家可归的野猫来填肚充饥,有的干脆在她家落脚。她有猫必留,谁也不知道她家到底有多少只猫。 
  “文革”前,曾有人为她找个伴儿,是个卖肉的老汉。结婚不过两个月,老汉忍受不了这些猫闹、猫叫、猫味儿,就搬出去住了。人们劝她扔掉这些猫,接回老汉,她执意不肯,坚持与这些猫共享着无人能解的快乐。 
  前两个月,猫婆急病猝死,老汉搬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些猫统统轰走。被赶跑的猫儿依恋故人故土,每每回来,必遭老汉一顿死打,这就是猫胡同忽然不明不白静下来的根由了。
  这消息使我的心一揪。那些猫,那些在猫婆床上、被上、烟囱上的猫,那些残的、病的、瞎的猫儿们呢?那只尖脸的、瘦瘦的、为猫婆叼烟卷的小黄猫呢?如今漂泊街头、饿死他乡,被孩子弄死,还是叫人用笼子捉去吃掉了?一种伤感与担虑从我心里漫无边际地散开,散出去,随后留下的是一片沉重的空茫。这夜,我推开后窗向猫胡同望下去,只见月光下,猫婆家四周的房顶墙头趴着一只只猫影,大约有七八只,黑黑的,全都默不作声。这都是猫婆那些生死相依的伙伴,它们等待着什么呀? 
  从这天起,我常常把吃剩下的一些东西,一块馒头、一个鱼头或一片饼扔进猫胡同里去,这是我仅能做到的了。但这年里,我也不断听到一些猫这样或那样死去的消息,即使街上一只猫被轧死,我都认定必是那些从猫婆家里被驱赶出来的流浪儿。入冬后,我听到一个令人震栗的故事—— 
  我家对面一座破楼修理瓦顶。白天里瓦工们换瓦时活没干完,留下个洞,一只猫为了御寒,钻了进去;第二天瓦工们盖上瓦走了,这只猫无法出来,急得在里边叫。住在这楼顶层的五六户人家都听到猫叫,还有在顶棚上跑来跑去的声音,但谁家也不肯将自家的顶棚捅坏,放它出来。这猫叫了三整天,开头声音很大,很惨,瘆人,但一天比一天声音微弱下来,直至消失! 
  听到这故事,我彻夜难眠。 
  更深夜半,天降大雪,猫胡同里一片死寂,这寂静化为一股寒气透进我的肌骨。忽然,后墙下传来一声猫叫,在大雪涂白了的胡同深处,猫婆故居那墙头上,孤零零趴着一只猫影,在凛冽中蜷缩一团,时不时哀叫一声,甚是凄婉。我心一动,是那尖脸小黄猫吗?忙叫声:“咪咪!”想下楼去把它抱上来,谁知一声唤,将它惊动,起身慌张跑掉。 
  猫胡同里便空无一物。只剩下一片夜的漆黑和雪的惨白,还有奇冷的风在这又长又深的空间里呼啸
	
	2012年11月21日 0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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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激了个动的 :最惨的还是猪吧。
	      
	      2012年11月26日 05点11分
	     
	   
	  
	  
	     
	    
	      
	      
		回复 激了个动的 :哎- ----
	      
	      2012年11月26日 0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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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否跟别人有过愚蠢的约定?
我曾经跟一个男人约定,如果到了我认为应该结婚的时候,仍然没有人娶我。也没有人肯嫁给他,那么,我们结婚吧,他爽快地答应。每次谈天,我们也提起这个约定,
或许有一天这个约定会成为事实。
年复一年,没有人想娶我,也没有人想嫁给他,可是,他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他,我们从没有爱过对方,我们只是憧憬一个美丽的约定,然后因为这个约定而觉得自己不平凡。
终于,他结婚了,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我以为世上真的会有一个男人因为我想结婚而和我结婚,他知道我不爱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我,但没关系,反正我们有过一个约定。
我们曾经多么天真和愚蠢。
你曾否和一个男人约定,即使将来他爱上别的女人,他仍然会待你很好?只要你开口,他仍旧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你如果需要一个肩膀歇息,他仍旧义不容辞。你跟他勾手指,说:“我们就这样约定好吗?”
他义无反顾地点头。
只是,许多年后,当你想要一个肩膀歇息的时候,你不会有勇气提醒他,你们有过一个愚蠢的约定。
	
	2012年11月21日 13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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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财主,有很多田产地业,家里车马、婢仆成群,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他死的时候,只有一个年幼的独生子继承祖业。
儿子逐渐长大,由于财产如山,他过起了享乐生活,终日沉溺于花天酒地之中。他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挥金如土。几
年下
来,父亲留下的钱被他花得干干净净。于是,他只好出卖婢仆和变卖家产,勉强维持生活,到后来变得一无所有,缺衣少食,没办法,他只好卖苦力,靠做短工糊口。过了一年,有一天,他坐在一堵墙下,等着别人雇他做工。这时,一个衣冠楚楚、面容慈祥的老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觉得奇怪,问道:
“老伯,你认识我吗?”
“不,我不认识你,孩子。可我看你现在虽然落泊,但在你身上却有富贵的迹象呢。”
“老伯,这都是命中注定,你需要雇我做活吗?”
“是的,我可以请你去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什么事,老伯,告诉我吧。”
“我家里有十个老人需要照料。你能吃好穿好,我除了付你工资,还要给你一些额外的报酬。说不定托安拉的福,你会得到你所失去的一切呢!”
“明白了,谨遵所命。”青年欣然答应。
	
	2012年11月21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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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说吧。”
“你必须保守秘密。如果你看见我们伤心哭泣,不许问我们为什么哭泣。”
“好的,老伯,我不问就是。”
“托安拉的福,孩子,你跟我来吧。”
于是,老人带着青年上澡堂,让他洗掉身上的污秽,换上一套崭新的布衣服,然后带他回家。
老人的家是一幢坚固、宽敞、高大的房屋,里面房间很多,大厅中央有喷泉,养着雀鸟,屋外还有花园。他们来到大厅,厅里彩色云石的地板上铺着丝毯,镶金的天花板灿烂夺目。屋里有十个年迈的老人,他们个个身穿丧服,相对伤心饮泣。眼看这种情景,他觉得奇怪,很想问明白,但想起老人提出的条件,便默不作声。
接着老人给他一个匣子,里面盛着三千金币,对他说:
“孩子,我把这些钱交给你来维持我们的生活,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是。”他愉快地接受了老人的托付,开始服付照料这些老人。
	
	2012年11月21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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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心安排他们的生活,一切都亲自过问,和他们平安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但没过几天,老人中的一个就害病死了,他们伤心地洗涤、装殓好同伴的尸体,把他葬在后花园中。
以后的几年中,这些老头子一个一个地死去,最后只剩下两人,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又过了几年,这个老头也生了病,生命垂危。青年不由惭愧地对他说:“老伯,我可是勤勤恳恳地伺候你们,向来小心谨慎的呀!十二年了,我可没偷懒呢。十二年如一日。”
“不错,我的孩子。你精心照料我们这些年,确实勤恳。现在老人家们先后去世,那不奇怪,我们活着的人,迟早也是要去见安拉的。”
“我的主人哟!你如今卧床不起,病情很沉重。能否在此时告诉我,你们长期苦闷、伤心、哭泣的原因呢?”
“孩子,你别难为我吧,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我向安拉祈祷过,希望他保护人类,别再让人们像我们这样悲哀地生活。你如果不想重蹈我们的覆辙,希望你千万别开那道房门。”他伸手指着一道房门,警告青年:“如果你定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就去开那道门吧,门开了,你就明白了,但你也难逃我们那种劫难,到那时候,你懊悔就来不及了。”
老人的病势越发沉重,最后终于瞑目长逝。
	
	2012年11月21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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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把他的尸体葬在园中,挨着他的同伴们。这以后,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做什么才好。他惶惑不安,老人们的事情吸引、侵扰着他。他想起老人临终嘱咐他,不许他开那道房门,一时被好奇心驱使,他决心看个究竟。于是他一骨碌爬起来,走了过去,仔细打量,那是一道十分别致的房门,门上上了四把钢锁,门楣上蛛网尘封。
老人临终时的警告警示着他,他不由得离开那道房门。可是,想去开门的心情始终烦扰着他。他彷徨、犹豫了七天,到第八天,他再也坚持不住,自言自语地说:“安拉的判决无法避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一定要开门,看它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遭遇。”于是他冲到门前,打破锁,推开门。
门开后,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他不顾一切,朝里走去,大约三个钟头后,他来到无边无际的大海边,他感到惊奇,张望着在海滨徘徊。突然一只大雕从天空扑下来,抓起他飞向高空。飞了一阵,大雕落在一个海岛上,把他扔在那里,飞走了。
他独自在孤岛上,无路可走。有一天,他正坐在海边哀叹,突然看见海面上远远出现一只小船,这使他希望顿生,他心情惶惑地等待小船驶近。
小船终于驶到岸边。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用象牙和乌木精制的小艇。船身用金属磨得闪闪发光,船上配着檀木桨舵,里面坐着十个美如天仙的女郎。女郎们一起登岸,吻了他的手,对他说:“你是女王的新郎哪!”接着一个娥娜多姿的女郎走近他,打开手里的丝袋,取出一袭宫服和一顶镶嵌珠宝的金王冠,给他穿戴起来。然后,她们带他上船,起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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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铺着各种彩色的的丝绸垫子。他看着这一切富丽堂皇的装饰和美丽的女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想,她们会把船划到哪儿去呢?
划了一阵,小船驶到一处岸边。
他抬头一看,岸上无数兵马列阵,武装齐备,铠甲明灿。已经给他预备了五匹骏马,金鞍银辔,光彩夺目。他跨上其中的一匹,让另四匹跟在后面,于是兵马分成两列,簇拥着他。只见鼓乐喧天,旗帜招展,在隆重的仪式中,他们浩浩荡荡地前进。
他不禁疑惑迷茫,很难相信这是事实。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广阔的地带,那儿矗立着一座宫殿,周围有庭园和茂密的森林、湍急的小河、盛开的香花以及歌唱的飞禽,景致美丽幽静。
一会儿,一队队人流从宫殿里涌到草坪上,人们都围他,接着一位国王骑着骏马,带领仆从来到他面前,他赶忙下马,向国王致敬。
国王说:“来吧,现在你是我的客人。”于是两人跨上坐骑,谈笑着来到王宫门前,他们这才双双下马,手牵手地进入宫中。
国王让他坐在一张镶金交椅上,自己挨着他坐下。她取下头上的面纱,露出本来面目。原来她是一个满面春风、美丽可爱的巾帼英雄,她的美丽和富丽堂皇的场面,令这位青年惊奇、羡慕不已。女王对他说:“你要知道,我是这里的女王,你所看见的那些士兵,其实都是女的。这儿没有一个男子。在我们这个地方,男人负责耕田种地、修房筑屋,妇女则管理国家大事。妇女不但掌权,处理政府的事务,而且还要服兵役。”
青年听了这些,感到十分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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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宰相来到女王面前。她头发斑白、面貌庄重,是个威武的老太婆。女王吩咐她:“给我们请法官、证人来吧。”
宰相领命,匆匆去了。女王亲切和蔼地跟青年谈话,安慰他,问道:“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青年立刻站起来,跪下去吻了地面,道:“陛下,我比你的仆人还穷。”
“你看到这些婢仆、人马、财产了吗?”
“是的,看见了。”
“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使用。”她说道,又指着一道锁着的房门道:“是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支配使用,只是这道房门不许你开,否则你会懊悔的。”
说罢,宰相带了法官和证人来。青年一看,她们一个个全都是老太婆,长发披肩,摆着庄重严肃的架势。女王吩咐婚礼仪式开始,于是摆下丰盛的筵席,大宴宾客,盛况空前。
新婚之后,他和女王夫妻恩爱,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不知不觉过了七个年头。
	
	2012年11月21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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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想起那道锁着的房门,自言自语地说:“里面一定藏着更精美的宝物,要不然,她怎么会禁止我开门的呢?”于是他一骨碌爬起来,毅然打开了房门,进去一看,原来里面关着从前把他抓到岛上的那只大雕。
大雕一见他,便对他说:“你这个不听忠告的倒霉家伙!你不再受欢迎了。”
青年听了这话,回头便逃,大雕赶上去一把抓住他,飞腾起来,在空中飞了约一个钟头,把他扔在原先抓他的那处海滨,然后展翅飞去。
青年慢慢醒过来,坐在海边,想着在女王宫中掌权发号施令的荣耀,忍不住伤心后悔。他盼望回到妻子宫中去,便呆在海边观望,足足等了两个月。一天夜里,他在忧愁的缠扰下失眠,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你只能烦恼了,失去了的,要想得到它,那谈何容易啊!谈何容易啊!”
他听了那声音,知道没有希望重叙旧情了,不由大失所望,悲哀至极。他无可奈何,又回到七年前老头们居住的屋子里,忽然明白了一切。老头们当时的境遇和自己目前的遭遇不是一样吗?这也就是他们忧愁苦恼、伤心哭泣的原因呀。
从此,他住在那幢房子里,寂寞冷落,忧郁苦闷地度日,不停地悲哀哭泣。
那以后,他终身不再言笑,直至瞑目长逝。
摘自《一千零一夜》
	
	2012年11月21日 16点1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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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害死猫。
	      
	      2012年11月26日 05点11分
	     
	   
	  
	  
	     
	    
	      
	      
		失去的想要再得到谈何容易,有多少人能做到洒脱…
	      
	      2012年11月27日 01点1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