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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奶奶脑出血,被人送进了医院,你去看看她吧------”
当远在洛阳的好友眉儿,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告诉我这个不幸的消息时,我的泪也哗地一声流了下来。
我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连忙向
医院赶去。走进县医院神经科的四号病房时,我一下子就看见了躺在外面那张病床上的奶奶。她吸着氧气,输着液体,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枯树皮一样的皱纹,双眼紧紧的闭着,处于昏迷状态。我俯下身来,贴进她的
脸颊,“奶奶,奶奶------”轻轻地喊着她,可她没有丝毫的反应,已听不见我和她的亲人们的呼喊了。
缘于眉儿,我时常能够与奶奶见面。每次见了面,我都“奶奶,奶奶”地叫她,没有一点的虚伪造作,就像是从心里流出来一样,亲切、自然、随和,但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她是眉儿的亲奶奶,瞧我晕了,她也不是眉儿的亲奶奶,但她待眉儿比亲孙女还要亲
,眉儿待她比亲奶奶还要亲,我因与眉儿太好了,好得就像一个人,所以也就自然而然随眉儿叫她奶奶
奶奶,你睁开眼看看我,再看我一眼也好啊!你知道我是叶子,你知道我与你的眉儿要好,你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你疼我,像疼眉儿一样的疼我,凡
是每次你送给眉儿的东西,从来都少不了给我一份。有时是你养的鸡下的土鸡蛋,有时是你从地里新瓣的嫩
玉米,有时是你蒸的两糁黄面馍,有时是你一早紧赶着煮出来的花生,-----开始我不好意思收,奶奶就跟我急,硬往我手里塞,然后把我回家。后来我就明白了奶奶的心奶奶的爱,就不再推辞,很自然地拿走我的一份。我和眉儿其实是两个小馋猫,见到奶奶送来的好吃的东西,就当着奶奶的面一阵狂嚼乱咽,奶奶则很开心地看着我们吃,慈祥的笑容在脸上漫溢开来。我知道看着亲爱的人吃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一件多么
幸福
的事情。那时,奶奶就是这
样被我们幸福着,而我们就是这样被奶奶疼爱着。
我的亲奶奶去世的早,我对她已没有多少印像了,但从奶奶的身上,我又找到了拥有奶奶的幸福的感觉!奶奶已是七七岁的老人了,早已到了怡想天年
的时候,到了
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的时候,可她自从十多年老伴去世之后,就一直是孑然一身,孤零零地守着一群鸡,守着二亩薄田,守着三间破瓦房,守着烟薰火撩,熬着
生活
过着日子。幸好还有眉儿,眉儿是她爱的情结,是她心的念想,每次她来看眉儿,眉儿都要30或50地给她塞个零花钱,给她买一堆降压药,给她带一些蛋糕等城里才有的稀罕吃食。眉儿的单位每月都发洗涤用品,眉儿就节省着用,省下来的肥皂、洗衣粉全都隔三差五地给了奶奶。奉年过节,眉儿都会骑着自行车去看奶奶,送米送油送好吃的东西,走时照例给奶奶留钱,留比平时还要多的钱。有时我要是有空,眉儿也会带上我,因此我也去过奶奶家几次,奶奶的家里一贫如洗,没有一样现代化的用品。每次去时我们都割了肉,买了菜(乡下没有时鲜疏菜),我们奶孙仨一起动手做饭吃。奶奶一边忙活,一边絮絮地述说着村里的逸问趣事,述说着眉儿小时候的事儿,听到高兴处,我们会一起哈哈大笑。我想,那时也一定是奶奶最幸福的时刻,一向清冷孤寂的家晃动着亲人的影子,飘起了饭菜的香味 ,响起了热闹的喧哗,响起了脆亮的笑声,看着奶奶脸上舒展、开心的笑容,我想人间的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吧!
2012年10月23日 01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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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牡丹花会时,眉儿接奶奶去洛阳她的家住了十多天。奶奶一生都没出过大山。眉儿带奶奶坐她从未坐过的火车,看她从未看过的牡丹,转她从未转过的公园,逛她从未逛过的商厦,吃她从未吃过的许多小吃,照她从未照过的很多相片 ---------。我知道脑出血的严重性,可怕性,奶奶醒不醒得过来还很难说。如果醒过来了,那是绝对会留下后遗症的,不会动,不认人,不会说话,还是不能给眉儿留下只言片语。天啊,我不敢想了。如果醒不过来,那么她在洛阳就是和眉儿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她和眉儿一定都不会想到这是奶奶清醒时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从洛阳走时奶奶说过秋后种上麦,她还要去洛阳和眉儿长住的。可是她的这一想法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了,这也会成为眉儿心中永远难解的情结!
眉儿走后,奶奶无形中她把对眉儿的爱转移给了我。有时她给我送来嫩嫩的香椿,有时送来几斤鸡蛋,有时送来她手蒸的馍馍,还有一次她送来的是满满一编织袋的粉条。可奶奶从未来过我家,总是到单位找我。就是送粉条那次,她到药房窗口问我不上班,就坐在楼前的花坛边等我,足足等了我一个上午。当我见到已等了我很久很久的奶奶和她风尘仆仆带给我的东西时,我的眼睛潮湿了。望着奶奶微胖的身躯,望着奶奶沧桑的容颜,望着奶奶慈祥的笑容,我的心盈满了深深的感动!此后每每吃着奶奶的粉条,我都会更加想念奶奶。很多人包括外地的很多人都知道卢氏粉条好吃,不加胶,有筋道,耐煮耐嚼而特别好吃。喜欢吃奶奶粉条的我从未想过奶奶的粉条是怎么来的。直到这次奶奶住进医院,我于无意间才得知真相。奶奶的邻居也来看她,大家望着昏迷不醒的奶奶,都絮絮念叨着奶奶的好,念叨着奶奶的吃苦能干,有一个人说奶奶恁大的年级了,还穿着筒子鞋,拿个“小爪爪”(我想这一定是类似渔网之类的工具,能网住粉条)在洛河里捞粉条。我知道农村人都是寒冬腊月漏粉条,天越冷粉条才越能冻得住。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奶奶送我的那么多的粉条,就是她在大冷的天,这样一点一点捞上来的。我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忍住灵魂深处炸雷般的震惊,听得心都碎了,眼泪也扑簌簌流个不停。
更想不到的是,奶奶给我送粉条那次,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最后一次说贴心的话儿。中间也想着眉儿不在家,我要去看奶奶。可是还未成行,身体还硬朗的奶奶却这样突然地就躺在了病床上,出血量还比较大,而且进入了脑室,清醒的希望很小。我喊她,她听不见;我和她说话,她毫无感觉;奶奶,你就不能再看我一眼吗?你就不能再和我说一句话吗?你就不能再憨厚地对我微笑吗?你就不能手抚我散乱的额发再疼爱我一次吗?------我流着泪,打来一盆热水,用我为奶奶买的新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用手指给奶奶梳理她由于出汗而紧紧贴在头上的白发。奶奶是早上从地里回来,热好了剩饭,端着碗坐在门坎上吃时,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醒的,所以她的脚上还粘着泥巴。我又换了水,给奶奶洗脚。揉搓着奶奶的双脚,感悟着她沧桑坎坷的一生。后来,奶奶又屙了,好大的一滩,弄脏了她的屁股,弄脏了她身下的床单,弄脏了导尿管,我毫不犹豫地伸手为奶奶擦拭又把布湿了水为她清洗。我不嫌奶奶脏不嫌奶奶臭,做这些事时做得自然而又随心,任凭脑海里回放的都是奶奶对我的好和对我的疼爱!
奶奶,你是坚强的,77年的风风雨雨都摧不夸你,我相信病魔这次也一定奈何不了你。你一定要坚持,再坚持,你一定要等到眉儿回来再见上你一面,再伺候你一场!让你们奶孙俩再说几句掏心窝的体己话!奶奶,你知道吗?此刻,眉儿星夜兼程,正在归来的车上,向你飞奔。
奶奶,你一定要坚持呀!我相信,眉儿的
亲情
与真情一定会留住你走向天堂的心!
2012年10月23日 01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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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奶奶早日康复,
看得我流泪了,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也是脑出血.....
2012年10月23日 03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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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妹妹!我们一起祝福我们的奶奶!
2012年10月23日 11点10分
回复 卢氏王三叶 :恩恩
2012年10月24日 00点10分
level 10
原来是旧帖,弄得我都想去看望老人家。今天又喝了,但不高。是的,我有一个好友,患癌好几年了,但他以坚强的毅力,平和的心态坚持下来,直到今天。前天,亲家母,干的,三周年,宴席结束,几个好友商量去看他,可惜“遍插茱萸少一人”,是我,突然接到电话,必须回学校不可,公家事不敢单过,未去,结果几个人好怒遗憾,包括我。
因为你的帖子,我又说了这么多。重阳节了,我了解你发这帖子的心意了。再说就多余了。
2012年10月23日 14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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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又喝了,还好,不高!得珍重身体,少喝为佳啊!
2012年10月24日 01点10分
level 7
写的好,每次看完你写的作品都让人很感动。希望以后多能看到你的作品
2012年10月24日 00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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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支持!我会写的,就算写不好,我也会写的……
2012年10月24日 01点10分
level 7
写的好,每次看完你写的作品都让人很感动。希望以后多能看到你的作品
2012年10月24日 00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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