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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别我不相信我和你最终将分别,因为我们从未相聚过。如果我们都生活在童话世界里,我就会说,我要和你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我们一齐,幸福地生活到永远。可是我们生活在童话中吗?不,不是。所以我们绝不会也绝不可能拥有永远。除了死亡以外,没有什么,会是永远的。……“早晨”,她低低的声音唤醒了我,或者说,我一直都醒着只是没睁开眼睛吗?似乎在一瞬间前我还是醒着的,想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没有道理的字句,有些问题想久了会疯的,因为无从解决。而偏偏有的时候就是固执进去,绕不出来。 我刚刚在梦着些什么呢?只觉得心里有中隐隐的沉重,带点绝望的痛楚,说起来很好听,可是绝不好受。很自觉地将它放了过去,不想苛责自己太严。“你醒了吗?”她的脸出现在很近的位置,吓了我一小跳。“啊……醒了。”“快些梳洗吧,他们说……今天要去踏青呢。”她收拾着床铺,微微笑着.算作饯别吗?我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明天薰他们就会回来了,而我们……我们会怎样?也许在她想来我比她要幸福吧,因为宗次郎身边没有薰,因为剑心就是那样的男子。我可以追随宗次郎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想,她却不能。她不能够。可是……我对自己苦笑……可是她还是喜欢上了剑心。而我呢?我不会追着他,去任何地方。所谓喜欢……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啊。我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只会做出一种选择。也许……换她去喜欢宗次郎,我喜欢剑心会更合适吗?我胡思乱想着,忍不住想笑自己。穿上她终于给我弄合身的衣服,系好那些乱糟糟的带子走出去。在饭厅门口,我望见了剑心,他换了衣服,是她给她缝的那件,就是那个……让她天天熬到半夜的东西。他对我微笑着,“早晨。”一瞬间有点恍惚了,他的笑,和她夜夜执着针时唇边的笑,竟有几分相似了。“早晨。”宗次郎走进来了,他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怔了一下,微微地,眯起眼睛笑了,“今天大家都穿得很好看哪。”他说着,以孩子般的语气,“一起去赏樱吧,今天晚上还有夜市呢,可以好好逛一逛啊。”他笑着,似阳光般,无伤无害。我望了她一眼,不会想和剑心单独相处吗?她微微笑着应和,“好啊,好啊。”我微微怔了下,又望向宗次郎他仍在微笑着,望着我的眼里的神色,我看不懂。有什么发生了吗?我扬眉,管他的,“小心哦,女士购物一概男士付钱的。”“真的吗?”宗次郎做出夸张的表情,四个人都笑了起来。至少,今天是晴天啊。至少,今天应该是晴天才对。樱花绽放的日本,对我而言,就像一个不现实的梦。似乎这梦中种种,我都曾经见过,现在真的见到了,却觉得不甚真实。身边走过的人群,洒在身上的暖暖的阳光,缓缓飘下来的,似雪般的花瓣。明明是很真实的存在的,可是我知道的,都是……梦而已。“浮生若梦……”我低低地自语着。“说什么?”宗次郎捧了杯茶给我,“喝点水吧。”“又拖累你了……”我接过茶。“哪里,是我没有考虑你的身体状况。”他微笑着,“早知道应该雇辆车的。”“还是走路比较好的。”我说着,心里却是有点遗憾。因为身上没有力气,所以跟他们走了一半就已经累了,于是决定在路边茶铺等他们走回来。原本是因为有点乏了才说的,没想过……他也跟着我留了下来。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令人有种倦倦的闲适感。想起他刚刚和君谈花谈得很投机,忍不住问他,“你很喜欢养花吗?”“还好吧。前些日子在北方的花圃替人家帮了一阵子工,也就学了一些知识。”“哪里只是一些呢,君她可是对花很有研究的,她是生物课代表呢……”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又不懂什么是生物课。果然,他用那双黑亮的眸子看着我,完了完了,又得费力气解释。我可没有君那么多耐心。可是,他没问,不像刚才大家一起的时候,那时侯他们说的很开心啊。可是,他只是对我笑了笑,“哦。”他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于心不忍起来,“所谓生物课,就是像你们学校中所教的课程,有点像园艺……嗯,君她是这方面做的非常优秀的,所以我们称她为‘代表’。”说来说去觉得自己还是没解释明白。
2007年04月16日 12点0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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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他淡淡地答了一句,对我微微笑着。说不出原因,但就是觉得他有点怪。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茶,想换个话题,“你所说的花圃,就是那个叫透的人开的吗?”“是的,那里很美。”“那个……透……的全名是什么呢?是怎样的人呢?”“她叫做……清水透……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也懂得很多花的知识。她们家……是祖祖辈辈都在培育花的。”清水……透……好晶莹剔透的名字,我微微对他笑了下,“我想去看看呢。”无心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安,他的神色里有什么流转过去了,只是一瞬间,就是那一瞬间。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他一路上提到她的时候都唤她作“透”,笑着,说着那个女孩子。也许,他还没有被网住,可是……他至少为了她停留了不短的时间。而我曾经和君说过,宗次郎是……不会为了谁停下来的。只要他不交付心,那么即使他住在同一个地方十七八年,他要走的时候,还是会走的。谁规定了宗次郎身边不可以有女孩子出现的呢?我望着他,微微笑了下,很适合他吧。清水透,若真是一个似水般清秀的女孩子,应该会有着更好的气质的。“你喜欢她?”还是问出了口,只觉得像在问天气好吗。“……”他眯起眼睛,对我笑了。“也许吧。”微微沉默了一下,他开口,“其实我一直很奇怪的,作为女孩子,有这种勇气追到完全陌生的国度来,你和她,应该都很坚强。”“想说什么直说好了。”我接他的话。他又笑了,“你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这样记得?”我微怔了下,笑了,“他可不是我的啊。”我微微扬眉望着他,“那个人呢,是一个很温柔的十全十美的好人,只是……他不爱别人,”我笑着移开目光,“他不爱生命,他不爱自然,他不爱除了自己以外的别人。他说,杀人对他而言和打破东西没两样……他就是这么一个所谓的恶人。”“可是你仍然喜欢他吗?”“恩……因为被骗的记忆太深了。”我开玩笑般地回答他。看他那种样子,觉得很开心。“其实我喜欢他可能是因为他比较像我的理想,安静,温柔,而心机很深。剑心是好人,可是我却无法那么喜欢,这是人的问题。而且,喜欢他是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的,是在他不伤害我的前提下的。”我随口说着,看他沉思的表情。似乎宗次郎在他们面前更像孩子,“你的保护色,肯随便换掉了吗?”我笑问他。他微怔了下看我,“……并非保护色,只是……改不了而已。”我答他,“我很喜欢你笑的样子,因为很可爱。”即使不是真的。“和他一样?他是……用笑来掩盖他的真实?”他说着,语气不是疑问。“啊……也许吧。”觉得无趣了,就交了茶杯给他,“喏,还回去吧。”“……你的保护色,还不是比谁都深……”他低语,“总看你笑呀笑的,其实……都是一种人吧。”他走开了,我静静地目送他的背影,想起了北都曾给那个人下过的评语:“平时总是笑笑的,可是一旦不想理人的时候,那张脸就变了样子。”我们……是同一种人吗?想着想着就笑不出来了。我倚着树,任樱花,洒了满头满身。天气很好,阳光很暖,樱花很美,他在我的身边,可是……可是什么似曾相识的情绪抓住了我,我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恐惧。那样熟悉……那样熟悉的恐惧,一瞬间全涌上来。我原是为了追寻而来的,为了见证那未知的幸福的含义而来的,在那个世界的生命中我是茫然而孑然一身的,我是为了他,为了他而来的。可是,站在阳光下,我看着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我,他的步子迈得坚定而毫无犹豫。我竟无法不怀疑了,他就是我追寻的终点了吗?他,真的是吗?手微微地颤抖了,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错断的景象和句子,樱花只开这一春,甚至尚未盛开就必须凋落。蜉蝣只有一日的寿命,它永远无法知晓夜色为何,痞子蔡和轻舞飞扬只能相爱二十一天,泰坦尼克号的沉没也不过两个小时……万物更替必有兴衰,有生就有死,甚至连相聚都不得的离别也不过一场简单的落幕。我是为了追求可以与时间相抗衡的东西才来的,如果有幸福,如果幸福,应该不会再恐惧不会再害怕才是。他已回到了我的身边,轻轻摘下我发上的一片花瓣,“好多的花瓣啊。”他微微地对我笑看,在阳光暖暧的这个上午。应该是幸福的,应该是的,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快要死掉的悲哀?为什么?似乎谁的声音在说着宿命的言论,“你得不到幸福的,得不到。”好像绝望般的情绪抓住了我,一直……一直。“……樱……”他在喊我的名字,我告诉他我叫樱。我叫樱,即使知道凋落的命运也要任性地开放的那种花,怀疑着畏惧着,挣扎着坚持着,那花瓣上的一抹血色,是它唯一肯透露的恐惧。可是,在暖暖的阳光下,那满树的樱花看起来是多么地……幸福啊。我微微地对他笑了,并没有说出心里所想的话。宗次郎一定不会知道吧,那个人的……真正的名字。他叫作樱冢……樱冢星史郎。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深藏着两张面孔,甚至一样的执着刀……杀过人。我不是他。我不是,我永永远远也不可能成为他。他是刽子手,宗次郎也曾经做过刽子手的,那两个人虽然本质上不同,却是都有着温柔的笑容和眼神的。我呢?我……不过是一片随风飘落的花瓣罢了。“你怎么了?”宗次郎望着我。我摇头,不想说话,只是将目光向远方望去,怕他看出来我心里那种突然的绝望。远远的路的尽头,君和剑心的身影,正向我们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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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04月16日 12点0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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