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度娘

第一章
刘霁阿姨在外面喊：“小直，出来吃饭了。”
我看了看屏幕右下角，１２点２０分。房门是虚掩的，我摇了摇左手上的铃铛表示应答。
ＱＱ的对话框里又出现一行字。“明天是我生日啊。”他说。
我拨了下垂到眼前的刘海，低头敲字：“嗯，我知道。”一个星期以前我就替他选好了空间礼物，设了定时赠送，准备在明天送给他。礼是很轻，但他一定会知道有个人想着他记着他。
“你能出来陪我吗？”
我打字的手顿了一下。
海底流浪。我在网上认识他三年了，从学校到家里，他成了我最贴心的朋友。我知道他和我同样住在F市，时常也会说些网上大家都说的玩笑话来逗我，但他从未问我的信息，更不向我要照片，这样的要求自然提也没提过。
我迟疑的时候，海底流浪又说：“我一个人。”
我心里一下就软了，再看时前面那个问号带了点乞求的意味。
“什么时候？哪里？”我问。
“夜色酒吧。下午５点。可以么？”
一直大叫回给海底流浪一个笑脸：“明天见。”
这天晚上我很久都没有睡着。闭上眼，一时闪现他的两个问号，一时又是一个模糊的笑容，那个我臆想中的海底流浪。我爬起来，赤着脚走到客厅倒了杯凉水，看着窗外一家一家的灯光，小口小口地喝完。回到床上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妈妈和爸爸，他们在争吵，乒乒乓乓砸碎了好多东西。我尖叫了一声，场面忽然大变，我使劲看清的时候妈妈已经甩开我的手扬长而去，一头火红的卷发透出无比的决绝。
我好不容易听清了她先前说的话：“何畏，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永远！”
妈妈已经走得很远了，我向前追去，却跌倒在地上。我想要大喊，我想要叫妈妈回来，但是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惊恐地用手抠我的嗓子，我感觉不到疼痛，我把手从口中拿出来的时候看见一手的猩红……
我睁大眼，黑夜静得可怕，我只能听见自己喘粗气的声音。
我做这个梦做了整整十二年。从十二年前的一个夜晚开始，我就不间断地做这个梦，每一次睡眠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我记得我第一次从这个梦中醒来，我看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床边的椅子上爸爸弓着身子睡着了，头一下一下地点着，身上的白衬衣带了一股疲惫的味道。那时才刚满五岁的我竟然很冷静地想，原来是在医院。
我抬起手，指缝间残留的血红告诉我这不仅仅是一个梦。
至少，我再也不能说话了。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爸爸往我的左手腕上挂了一串铃铛的午后，刘霁阿姨穿着粉红的裙子出现，用温柔得像天仙下凡的声音对我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我替你妈妈照顾你，好不好？”
我必须承认，我被她温暖的笑和身上甜蜜的味道蛊惑了一瞬，但是我马上用力推开她，用力摇晃左手的铃铛表示愤怒。我还不能熟练地用那个铃铛，以至于我连着身子一起摇晃，若不是爸爸一把把我向后拽过去，我一定会一头撞到刘霁阿姨的肚子上。
在何芹芹出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恨恨地想，如果我没有被爸爸拽过去，如果我真的撞到刘霁阿姨的肚子上，那就好了。
那就不会有五个月以后从刘霁阿姨肚子里出来，甜甜地喊我姐姐的何芹芹了。
若按平时，我就会从被窝里出来，到窗子前等着太阳升起来。
我总觉得日出是很神奇的时刻，平日里你所以为的刺眼的白色的小小的一轮太阳，在它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其实是和煦的红色，很大，很圆。它的温暖的光照到我身上，像是有魔力一样会从我的每个毛孔渗进去。在那个时候我才会露出一点点笑容。
可是今天不行。我摸了摸眼睛的周围。我知道我有很严重的黑眼圈，而我今天要去见他，我不能如此狼狈。
我重新躺好，闭上眼睛努力再度睡着。也许很难，但总归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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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俺好像说过什么十几二十几年的期限……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不多说，求支持

第二章
我抱着书包站在夜色酒吧的门口。酒吧门口冷气的风很大，我跺跺脚打了个冷战。这时候才想起我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出门前刘霁阿姨对我说：“早点回来，别忘了今天和徐医生的约。”徐黎是我的医生，每个周末晚上都会来。今天是周六。
一件运动外套披在我身上，暖暖的带着男孩的体温。
我抬起头，看见一张在灯光下朦朦胧胧微笑的脸。
“我是海底流浪，谢谢你来。”
他眯着狭长的眼，不由分说拎过我的书包牵了我的手走进酒吧。我的手指在他掌中，轻轻地动了两下，但并不是挣扎，只是触碰。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温暖，安定，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他的手宽厚的，像一只茧包裹着我的手。
他带着我在座位上坐下来。灯光乱晃着，他的脸明明暗暗，一时间竟让我有种模糊的错觉。
我从口袋里掏出先前就写好的纸条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略俯下头，凉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嘴唇，他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问：“不能说话？”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看着他的眼睛里闪着的彩色的灯光，点点头。
他却笑了，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酒吧里很吵，他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没关系，我喜欢安静的女孩子。——我叫连启。”
他的气息暖融融的在我的耳廓里徘徊，像一条虫子一样。我低头在纸上写：“我叫何一直。”
“何一直？”他看着我的纸条笑，“真是可爱的名字。”
侍者送了一杯酒过来。层次分明的酒在玻璃杯里，令人眩迷的灯光使它看起来缤纷得五光十色。
连启用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酒杯，凑到唇边小啜一口，优雅之至。他抿了下唇，把杯子朝我这边送了送：“试试？”
我不喜欢轻佻的男孩，应该说我不喜欢男孩，但是我竟然一点也不讨厌他。而这一刻的我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倾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酒。
甜甜的，凉凉的，有一点点刺激。
当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紧紧地抓住了衣角。我几乎想要立刻逃掉。我竟然和一个男孩——并且是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同喝一杯酒——虽然他那两片好看的嘴唇沾过的地方和我喝的地方并不在一处。
他似乎意识到我的紧张，在桌子下握了握我的手。
我还是没有离开。我坐在座位上，看着连启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我在心里默默地数，这是第二十杯了。
他的手去抓第二十一杯酒，而我终于迟疑着握住。
他转过头来看我，狭长的眸子里竟然清明依旧，水光一点一点闪着，这样的眼睛是迷人的。我还是小心地对他摇摇头。不要再喝了。
他竟真的听话地放开了手中第二十一杯酒，静静地笑起来，沾着酒水润的唇咧得弯弯的，一口牙像小孩子摆得整整齐齐的贝壳，在五颜六色的灯光里白得耀眼。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钥匙扣递给他，那是我选了很久的生日礼物。形状奇异的金属，握在手里冷硬的触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是我单纯地喜欢。
“礼物？”他问。
我点头。
“谢谢。”他说，随手把钥匙扣揣进兜里。
我安静地趴到桌子上，看着他，脸一侧凉凉的。从这个角度看，他的鼻子挺拔得不可思议，单眼皮扇动密密幽黑的长睫毛，乌黑的眼睛迷离而多情。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又蜷起来。他挨近我问：“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连启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名叫“天天”的小快餐店。那里很奇怪，顾客还需要自己去拿饭菜。他把我按在座位上，自己走来走去地忙碌。
我看着他的身影，努力抿着唇却还是莫名地想要微笑。他很轻佻，他爱喝酒，但是我一点也不讨厌他。
“想什么呢？”他在拿着餐盘我身边坐下来。
我看看他，摇摇头，开始吃我的盖浇饭。天气很热，店里的冷气却凉飕飕的，连启的外套还披在我身上，很温暖。我悄悄地用一只手拢了拢衣领，几乎能闻到上面他残余的味道。
结账的时候他一人付了两人的账。我有点着急，可是越着急就越找不到钱包。
他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从背后握住我的肩膀，在我耳侧轻轻地说：“别找了。你记着，永远别和男生争付钱。”
我想我一定脸红了。
走出快餐店，连启问：“我带你去逛逛？吃完饭不消化消化会长胖的。”
我看了看表，七点多，徐黎一般要八点才到我家。于是我点点头，顺从地让他牵住我的手。
他拉着我在江边慢慢地走，我勾着头缩着肩膀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夜晚的江边真美，路灯把人影拉长又缩短，我的影子和他的影子亲密地重叠。
路边有小贩，连启走着走着停下来，蹲在一个摊子前面。我
捏
着衣服蹲在他身边。
他拿起一个亮晶晶的发卡在我头上比划了两下，拿给我看：“怎么样？好看吗？”
那是一朵小小的花儿，羞涩地绽开了一点点，廉价的水钻倒映出橘黄的路灯，像他的眼中映出细碎的灯光。很好看。我抿唇看了他的脸一眼，点头。
他转头跟慈眉善目的老
太太
讨价还价。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买？买给我？我拉拉他的袖子摇头。
他看看我，淡淡地微笑：“你戴起来很可爱。我要谢谢你今天来陪我过生日。”


前排
~

第四章
徐黎今天到的时候我才刚吃完中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芹芹在餐桌前对我挤眉弄眼。
刘霁阿姨开的门，徐黎进来礼貌地打招呼，然后说：“我和小直约好了今天去市中心看画展。”
我惊讶地看着他。刘霁阿姨听了笑着点头：“好啊。小直刚吃完饭，你们要不要坐一会儿再走？”
徐黎一边婉拒一边走过来拉我的手。我正穿着休闲的衣裤皱眉看他。
他拉着我走出门，刘霁阿姨在后面叮嘱：“徐黎，要看好她！”
我和徐黎站在楼道里等电梯。我把手从他手中偷偷抽出来，后退两步向他打手语：“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看画展啊，我说过了。”他笑得云淡风轻。
“我昨天不是没有答应你吗？”
“昨天是昨天。”他严肃地回答我，“过去了就不能作数的。”
电梯到了，他抓住我还在乱动的手走进去。
走路，等车，上车，下车，再走路，他一直都拉着我的手。我几次想要偷偷挣脱却都失败告终。他都和刘霁阿姨说过了，难道还怕我跑掉吗？
在画展的美术馆门口我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何一直？”连启打量我，挑眉一笑，“你也来看画展？”
我顿住脚步，弯唇笑了一下，点头。顾不得什么了，我的左手在徐黎手掌中开始明目张胆用力地挣扎。
徐黎握紧我的手说：“你好。”却不知为何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
连启看了徐黎一眼，没再说什么，向我笑笑就走进美术馆去了。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短发肆无忌惮地扬在微风中。
徐黎放开我的手，率先走进去。我跟在他身后。——我的确喜欢画。既来了，那便看看。
走进美术馆，一条长长的厅廊，两侧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色彩缤纷的画。我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看画。
一幅画闯进我的视线。我停住脚步，身不由己。
深蓝，整块画布都是大片的几乎趋于黑色的深蓝，涂抹而成漩涡般的奇异形状，恍惚像一个人忧郁的面孔——或是心。这深蓝仿佛将人围住，令人置身其境，无法逃脱。触目所及全是这样绝望的色彩。那么一瞬间我感到窒息。
我艰难地从中抽离出来，眼光四下一扫。它左右的画都是活泼绚烂的彩色，而它这样另类地在它们之间，趴在墙上，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一个人站在我旁边。
“你在这儿站好久了。”是连启的声音。
我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我。我转过头，对他微笑。他的眼睛像子夜一般黑，其中却又若隐若现地闪着星光。
他似乎若有所思：“你很喜欢这幅画？”
我仔细地想了想，点点头。我看见他的手指垂在身侧轻微地动了动。
“这样的画……这个人……”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半晌却只道，“这里不过是新晋艺术家作品区。很普通而已。”
他抬了抬手，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我的脸。我仅是顿了短短的一瞬，他已经走了。
我的目光重又落到那幅画上，却又无法自制地避开。我无法再忍受一次那样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看不见一丝希望和曙光的绝望。——为什么会有这般的苍凉呢？
我莫名地吁了口气。看到那幅画右下角手写的四个小字：海底流浪。我心中不明缘由地倏然一动。我没有去看作品简介，转身离开。
徐黎站在门口等我，身姿高大挺拔，远眺天边，修长笔直的手指把玩着手机。来来往往的女孩子们无不回头张望。
我想起何芹芹满脸垂涎地赞叹徐黎是个好男人，这一刻不由心下赞同。他成熟，稳重，耐心，细心。他并不喜欢画展，但他知道我喜欢。我低着头想，但是……
“时间还早，带你去四处走走吧？”徐黎见我走近俯身问我。
我点头，把手揣进裤兜里，为免他再牵我。
他好像什么也没看出来，眉眼淡淡地微笑，一只手插着兜只身走在前面。
徐黎带着我在大街上一直走。我听见汽车的轰鸣声，喇叭的尖叫声，人群的喧嚣声。我不明所以，默默无语地跟在他后面，直到夜色降临。
——但是为什么今天临睡前何芹芹似真似假地骂我“姐姐，你是个笨蛋”？


@雪飘あ花落℡
@懒惰丫头
@LOVE爱之晶
@就是这样啊而已
先小小召唤个，求支持啊

这个题目亮瞎了我的眼~

。。。。亲、、、偶来了。。。

不会说话？这…

啊，又更鸟好多~~~

安安更得真多~~~~不过很喜欢

好看！

我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子，半闭着眼把脸凑到一个花盘前。这些花大半还没结子，中间凹进去，只是风一样的青色。花瓣很薄，过滤的阳光似乎带着清香。这花并没有香味，可是像小孩子一样甜蜜可爱，柔和的气息将我包裹住。
如入仙境。
连启在不远处。他取了画板，左手托着颜料盘，半蹲着仔细涂抹，一双长腿隐没在花海之中。我看见他眉眼间的邪气敛去，只剩精致，唇角是不经意流露的柔柔细微的笑。
蓝天，白云。耀眼的阳光，耀眼的男孩。
全世界最美的风景都变成腐朽。
我们在向日葵花田里待到临近傍晚，没有说一句话。眼看着阳光慢慢黯淡下去，连启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没有做表示。这样的地方还真是叫人留恋啊。
他走过来拉我，他的力量像是也被太阳晒软了一样，轻飘飘的。我跟着他走到他画画的地方，忽然产生了想看看他的画的兴致。才伸过头，他的背迅疾地挪过来挡住。


他把画小心地收好，只是说：“走吧。”
我瞟了他一眼，暗想，这么宝贝，反正这样的美景怎么画都好看的呀。
他的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我们走出花海。黄昏下他的影子温柔而安静。走到公路边上我还未觉，却听见一声尖利的口哨，一辆摩托驾着头发酒红的青年飞驰而去。
我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放开我的手，走到我前面。我看见天边的云被残阳染成鲜嫩的红色。我想我的脸我大概也是这样了。
半米，依旧是半米。像来时那样。
他送我到校门口，临走前指了指不远处一幢不起眼的房子：“那就是我们的学院。”华灯已初上，他圆润的指甲把路灯的光反射进我的眼中。
我郑重地点点头。
他走了两步，我还站在那儿，不防他忽地转过来，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柔和了五官和轮廓。他对我招招手：“回去吧，再见。”


我摆摆手，立了两秒，见他不动，才转身踏进校门。
洗澡之前看了看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三个短信，不禁有点诧异。
第一条短信是徐黎发的：“小直，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第二条还是徐黎，时间是十分钟之后：“小直，在做什么？”再过二十分钟的那条是爸爸：“小直，你没出什么事吧？看到请速回信息。”
两个电话时间比较晚，都是爸爸打的。
我不知为何有点想笑。想来是徐黎和爸爸说了，爸爸就着急起来。爸爸的性子还真是单纯又爱胡思乱想。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放下干净衣服和毛巾，不甚熟练地按键回信息：“没事，我很好，不要担心。只是手机忘记开声音了。”收件人：爸爸。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一下，按下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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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更新吧，因为开学了，学习任务比较紧，周一至周五不定更，周末尽量保证都更。
谢谢支持的亲！

亲辛苦了哈，来支持你。。。

第八章
我们７０５宿舍最先有人追的是李娟娟。
李娟娟在我们宿舍年纪排第三。她来自农村，见人总是怯怯的，巴掌大的小脸儿，水灵温顺的眼睛总是垂着遮掩，只可惜那一双本该漂亮的手因为长年劳作起了许多粗糙的茧子。
那个男生叫严锦，本班人，因为出生在成都而得名。他的性格倒算不上多么好，脾气也暴躁，但几次见他对待李娟娟还是不错的。
“这样啊。”连启回道。
“你对他们为什么感兴趣？”我问。确实是有些不解的，他从来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没见回答，我挪挪鼠标看之前的谈话——
海底流浪：“一直？”
一直大叫：“在。（微笑表情）”
海底流浪：“最近怎么样？”
一直大叫：“就这样咯。吃饭，学习，睡觉。”
海底流浪：“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一直大叫：“没啊……哦，有一个算是吧。我们宿舍一个女孩被人追。”
——页面自动跳到最底下，只见海底流浪回复：“就是随便问问。”


我发了个微笑，视线一瞥，马上到十点了。校园网十点就断了。正想着，信息又发过来：“先这样吧，我要下了。下次和你去玩。”
我答：“好。”
“晚安。”
我把鼠标指在“退出”选项上十几秒，还没见海底流浪的头像变得灰暗，已经断网了。我关掉窗口，关机爬上床。
周五是个倒霉的日子。
教高数的是一个小老头，讲课的时候喜欢跳来跳去，黑板总是写得密密麻麻，头上落满粉笔灰。
许茗拉着我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他正在写黑板。许茗冲我使了个眼色。
小老头是最不喜欢学生迟到的，偏偏许茗今天对一个男生发花痴过了头。现下她拉着我猫低身子想要偷偷溜进教室，不防小老头一转身，吓得花容惨变。


小老头两鬓斑白，头顶一片雪白的粉笔灰，像帽子一样戴在头上。他瞪了牛眼，一挥手：“有没有纪律了？！你们——对，就你们，你们俩——去门口给我站着，不许上课！中午吃饭之前写一人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交给我！”
许茗万分绝望地看着指向我俩的那只手——分布着老年斑，抓着半截惨白的粉笔——拖着我的手灰溜溜地走到门口去。
小老头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课，许茗欲哭无泪地对我嘀咕：“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啊！等会儿写完两千字抢不到食堂了啊！”
小老头的脑袋刷地扭过来：“还说话！再加两千字！”
许茗的脑袋像熟透的高粱一样耷拉下去。
班里没人了，剩下许茗和我并排坐在教室里写检讨。许茗探过头来看我的，又看看自己的，长叹一声。
“四千字，写死我也写不完啊！”许茗哀叹道，“这已经是我写的第六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看着老板乐呵呵地应了，许茗拿了一对筷子玩着，忽然扯扯我的袖子，用筷子指指我身后：“哎，小直，那不是你男朋友？”
我顺着她的筷子看过去。
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个男孩面对我坐着，这一次他没有背画板。他的眸子在灿烂的阳光下黑得发亮，嘴角的轻笑和斜挑的眉眼一样邪气，中规中矩的白衬衫在风中掀起张扬，像鼓满了风的船帆。
我的目光像小溪融进他视线的海洋。
我也很费劲地和许茗解释过和连启的关系，但她只是不置可否嘻嘻哈哈暧昧地笑。
现在，他就那样看着我，带着淡淡的笑。这一刻我身边仿佛没有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人。他的目光就像是我周围飘飘扬扬的被太阳照得透明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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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死人了，此贴秒沉
TAT泪奔，勤劳苦逼的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