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百度请笑纳。
此文在论坛发过了，还没写完。
好吧，这又是一个我写了爽了就好的文。
语无伦次不定期更新长期抽风人物可能走形严重
这个文是我调节心情时的练笔，SO很有可能会坑的。
半架空，设定如下：
四魌会（定时召开的黑帮大会）
日月会：
大当家 素还真（黑帮里转白了的帮会）
无衣师尹的贤兄。
二当家：谈无欲
慈光会：
大当家：珥界主（救过无衣师尹的命）
二当家：无衣师尹（人称二爷）
三当家：枫岫（三爷）
银狼：殢无伤（老师的杀手兼男宠？？）
杀戮会：
现大当家：玉辞心。
此文的戢武王是玉辞心的哥哥，已死。
雅迪王死前把位置传给戢武王，结果戢武王又被师尹暗杀。


Section one
有些沉默的爱
好像沉没那样
----无衣师尹
1.
“ 师尹？” 有人小心翼翼的叫。
“ 嗯？”他看着月色下面，撒手慈悲不甚分明的眉目，脸上自动的带上了笑容。
真好，来慈光会的第一天也是同样的月色，同样的人，就连他的微笑都是一样的。
虚伪，冰冷，间或还夹杂着一丝自怜。
“ 也该轮到我了。”他的内心很平静，平静的似乎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慈光会被查出了窝藏白粉，本不干他什么事。只是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珥界主就把他推了出来。
也好，他的命是界主救的。不过是弃子而已，难道别人都弃得，就他无衣师尹弃不得？
他等了一会，该出现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似乎是没想到过这样的结果，他不怎么确定的说：“ 开船吧。”
“ 是，师尹。”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很是开怀的笑。越是难过的时候，越要努力的去微笑，这样子别人才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不来？不来也很好，只是心里这种疼痛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老狐狸，骗了这么多人，难道连自己都骗不了吗？他渐渐笑出了声音。
撒手慈悲在舱内，似乎是没有听到。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是笑给自己看的。
“ … … ”他无声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了然。
气氛紧张的正厅里，坐着杀戮会的大姐头和一帮手下，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 二爷，有没有想到过你会落在我手里？连你身边的人都不帮你。”玉辞心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玩味的看着，似乎想发现什么有趣的表情。
他淡淡的瞟了殢无伤一眼：“ 玉大当家，您也知道我养在身边的是个人，人心嘛，是会变的。若是不会变，也轮不到您今天坐在这里了，您说是吧？”
“ 罢了，只要你同意在四魌会上举证珥界主，或者把烟土的来源告诉我。事后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嗯——明知他不可能答应，还要明明白白的提到台面上来，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名头。到底是说她太单纯，还是太有自信呢？
无衣师尹不说话了，玉辞心也不介意，只是将那艳红色的蔻丹掐住了他的脸皮，再狠狠一扯，他的脸上立马多了三条红印。
“ 看来二爷是不想活了，这样吧，把三爷的下落告诉我，我嘛。”她靠近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给你一个痛快，看在你弄死了我哥和我爹，让我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情分。”
“ 玉大当家在说笑吧？你问我一个死人的下落？哈，自然是在墓园里咯。”
“ 别拿这话诓我，你当我是戢武王？表面上看起来，三爷是被你弄死的，只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 哦，玉大当家，你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呢。”
杀戮会近年来势头正旺，玉辞心手也伸得够长，现在都伸到令妹的姻缘簿里来了。
朋友嘛，也不是不能卖的，只是不能这样贱卖。他不说是个死，说了却是死的更快些。
他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 我倒是不知二爷是个硬气人了，呵——我倒要试试。”
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要我说，也不难，只是我现在头昏眼花，饥渴难耐，指不定就记错了地方。”
“ 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玉辞心一挥手，他就被拖下去了。
正厅里的两个人，一人坐着，另一人站着。站着的那个人，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
“ 怎么，心疼了？”
“ 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 自是算数的。”玉辞心在心里暗自揣摩着：我是答应最后把人交给你，但我好像没说过，是完完整整的原封不动的交给你吧？
殢无伤最后望了她一眼，冷冰冰的从正门里出去了。
狭小的囚室里，他又冷又饿，靠着墙壁思考着接下来的出路。
若说没想到过殢无伤的背叛，都是对不起他的智商；不是没想到，只是真没想到…
这么快。
我要是养了一条狗，十年了，它也该对我死心塌地了。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了，你要这么对我？
他似乎是坐了很久，门口就有人送了饭进来：“ 二爷，没有什么好菜，随便用点啊，慢慢吃，别被噎着了。”
他闭口不答，慢慢的咀嚼着。趁人不注意，嚼了许久才从口里掏出了一个纸捻来，上面只有一个字：等。
玉辞心啊玉辞心，和我无衣师尹比，你还是嫩点。
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没想到潜伏的暗桩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还好下船的时候，他和撒手慈悲是分开走的，只救他一个人分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料想的不错，夜里杀戮会突然就起了火，日月会也带了人来搅场子。外面火光冲天，枪声、劈砍声接连不断。
门口突然有了动静，素还真最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妥贴的笑意。
“ 贤弟，你还好吧？”
“ 贤兄。”无衣师尹站起身来。“ 我很好。”他慢慢的说着，眼角却忍不住打量刚进来的这些人，等看到了撒手慈悲的时候，就笑的更加温和了。
这个世界上，好在还有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有的时候，一个就够了。而且，有总比没有要强点。
外面突然的嘈杂起来，屈士途一脸惶急的赶了进来。
“ 素还真，谈无欲被流弹打中了。”
一袭清澄透彻的白，迅速的从他的身边溜过，转眼就没了影。那些素还真带来的人，也跟着走了个干净。
他开口夸赞：“ 你真不错。”撒手慈悲似乎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表扬，略有些腼腆。果然忠心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比某人，真的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2.
“ 走。”他说着，声音极温和。
绕过了正门不进，他们从杀戮会的后门慢慢的拐出去。清冷的月色静静的打在他的脸上，冷漠，疏离。却与他脸上的笑容格格不入。
能有个人忠心就不错了，哪还能有的选择呢？
他不想去管玉辞心会怎样，也不想去管殢无伤会怎样。他谁也管不了，管得了的也不需要他管。那就管好他自己吧。
撒手慈悲递了一把枪给他，去找车子去了，他站在一棵大树下静静的等待着。
极激烈的枪击声从他的后面传来，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是玉辞心被掩护着逃了出来。
没有看到那个冷冰冰的缺心眼。
他不欲让玉辞心发现，只是玉辞心却看见了他，场面一触即发。
柔软的月光下面，两个人拿枪遥遥指着。他有些想笑，后面有素还真的人马，玉辞心还在这里磨叽，脑子真不好使。
人嘛，总是要给别人留一条退路的。
他无衣师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和别人去拼命的人。所以，更要给别人留条活路了。
要是不给别人留活路，最后别人就只能找他拼命了。
他暗地里弄死了雅迪王和戢武王，最后还是留下了玉辞心和湘灵。很多时候，做事给别人留一丝余地，其实也是给他自己，留一丝余地。
更何况，他瞧着玉辞心，也不是个能做大事的性格。
头发长，见识却短，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杀戮会也不是不插手白粉，只是货源不够正，卖不起大价钱；而素还真在四魌会说得上话之后，就已经明令不准卖烟土了。
黑道要来钱快，赌场酒楼都只是途径罢了，贩烟的途径。明面上没有证据，素还真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真要有了证据呢？还好，他的眼光一向是很准的。原先的素还真不过是素老爷子的二子罢了，一副羸弱的公子哥相；素大公子是个当的起家的，只是锋芒太过。二公子瞧着虽不像道上的，处理问题的方式却是深得他心。
他无衣师尹抱素二公子的大腿抱得够早，时间一长，珥界主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二心了。
开始不过是给自己找个靠山罢了，后来却是真的有了些情意。
人嘛，相处久了总会有点情意的。
他本来笑的挺好，可是后面就笑不出了。
殢无伤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然后枪响了，他本能的往旁边一闪。
最后倒下去的时候，他看见的居然是玉辞心不敢置信的面容。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我要是真有选择的话，能不能不要和这个女人死在一块儿？知道的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的还当他们俩殉情呢？
年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算是洁身自好，怎么到了死后居然要晚节不保？
月色下的三个人，两个人躺着，一个人站着；两个人躺着，一个人声息全无，另一个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打定了主意装死，就是怕和缺心眼两两相望，尴尬的很。
从某方面来说，爱和恨其实是一样的。
都是藏不住，也伪装不了的东西。
他怕睁开眼，在殢无伤眼中看到那个任性纠缠的自我。
自私的，执意的，甚至是癫狂的，像是一条偏离了原来轨道的线。
要怎么欺骗自己，才能看不到你眼中对我的漠视？
他无声无息，静静的躺着，仿佛是真的死了一般。
而且，似乎是已经死了很久很久。
殢无伤抱着他在月色下走着，静谧的空气里，连呼吸声都无。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虽说是他收养了殢无伤，给了他一碗饭吃。
可是这真的是缺心眼想要的生活吗？
他救了他，可是也毁了他。
他把一个柔弱倔强的孩子培养成了一个杀手。
做他最锋利的一把刀，日夜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死去。
更别说后来，他喝醉了酒，强上了殢无伤。
在会里，殢无伤是伤哥，是银狼。
但暗地里，也有人偷偷议论着，是兔儿爷。
他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更没有一次真的阻止过。
他要的不就是这么个结果吗？
用所有人的认知将两个人绑在一起，死死的。
束缚，挣扎，退让，在那样癫狂的不可一世的爱里。
让殢无伤被迫着承受，最后毫无退路可言。
他觉得自己突然有些明白，他和殢无伤之间，确实是谈不上深仇大恨的。
没有爱，哪来的恨？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伸出手去，探一下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是活着，还是和他一样？已经死了很久很久？


Section two
俩个人，都是傻子。
一个傻得不敢说真话。
另一个，却是相信了他的所有谎言。
----枫岫
3.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阳光毒辣，晒得人的眼睛都发痛。透明的汗水缓缓滴下，那一瞬间，令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错觉。
他从外面回来，看见了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了一起。冰冷，苍白。无衣师尹的脸色白惨惨的，连带着殢无伤的脸色也白惨惨的。
“ 怎么，快把人弄死了，终于想起我了？”他看着殢无伤紧握着无衣师尹的手，心里不是不同情的，只是有些错误犯过了，却不能被原谅。
时光并不会让你淡忘一切，很多时候，我们记住的，恰恰是我们最想忘记的东西。
他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是不是要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
“ 他还活着，我为什么要后悔？”
他冷冷的笑，现在是做给谁看呢？缺心眼，真是个缺心眼。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奇妙？一个心眼最多的偏偏栽在了一个缺心眼的身上，你说好笑不好笑？
好笑不好笑？
“ 你想要我救他？”
“ 是。”
“ 你想清楚了，人情这时候讨要？”他说得那么的平淡，往日里温润的眼神；竟锐利的像是刀锋一样，和阴影里蹙起的眉峰连成一线，温柔，强横。
“ 我说过了，救他。”
他慢悠悠的去内堂里拿出了治疗工具，殢无伤还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老狐狸，留了这么多血，还勉强活了下来，真是命大。
他解开了腹部简单包扎过的伤口，不算很深，周围还有些发黄溃烂；但好在似乎是没有伤到内脏的样子。
只是从表面上看，完全找不到弹头在哪。
他深吸了口气，推了点麻药进去；快速刺入，然后缓慢的推进。无衣师尹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却觉得有些好笑，这么狠毒的一个人，却也会怕疼怕冷，还厌血。这么狠毒的一个人，但似乎也是装出来的；就像是纸折成的老虎，轻轻一戳就破了。
他一边欣赏着殢无伤握得发白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戴起了手套。只是在接过刀的时候，整个人却是变了。
从极温和润泽的春风变成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尖锐至极的刀锋，连刀尖上都带着一丝无所畏惧的寒气。
利落的切割，深入的翻搅，精准的取出；一颗银光铮亮的子弹静静的躺在托盘里，无衣师尹像是死了一般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发青，殢无伤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却是连手指都发青了。
爱着的时候，果然连疼痛都是共通的。
只是两个人心思都这么重，说了也等于是没说。
还是等他们自己发现吧，发现不了？
关他何事啊？他连自己的感情生活都是一团糟呢。
他给伤口消了毒，又将止血钳在火上烤过了，拿过来在伤口上点着，无衣师尹一声不吭的任由他动作，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仔细的包上了伤口，瞟了殢无伤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在上面按了按，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哀鸣。
“ 你做什么？”殢无伤似乎是有些发怒，按住了他手不让他动作。
“ 我做什么？确认一下伤口的深度，怎么，你有意见？你不是要弄死他，还这么费事干嘛？”他停住了不说，又闲闲的开口：“ 我嘛，要是和二爷一样，给上面的当了这么多年的枪使，最后出事了，就把我推出来；嗯——养了个孩子吧，不说对我忠心，最后还想我死，暗地里摆我一道，只怕我也是不想活了。”
“ 你——我没有想他死，我只是和玉辞心做了个交易。”
“ 哦？什么交易，值得你背叛他了？还是你也不想在道上混了？这么急着弄坏自己的名声？”
殢无伤却是死活不开口了。
原先在会里，他是个医生，干的却是个杀手的活。
明明是要救人的，却总是让人被抬着出去。


活活死死，死死活活。
他想让人活着，眼里看得最多的，却偏偏都是死人。
好在，他救不了任何人，却偏偏可以救他自己，他跑路了。
会里的人都叫他三爷，可他从来不管道上的事。珥界主却是不放过他，只说抓叛徒，无衣师尹就带着一干手下出发了。
一样是毒辣的日光。
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去，却是模糊了对方的面目。他看着无衣师尹，心里在想：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狠毒，连最好的朋友都可以出卖？
他的下落只有无衣师尹知道。
他居然会认为，无衣师尹的心是柔软的，怎么可能呢？
他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在阳光下柔润婉然的脸，春风化雨般的温润，却是用柔媚掩饰成的刀鞘，一点一点刮出来的。
连那份残忍都融进了骨血里，煞气婉然，却又偏偏残忍而有力。
他闭上眼睛，浅淡的笑了笑。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某人那清澈耀眼的笑容，那一瞬间，像是千树万树樱花同时开放。
如果早知道我们没有以后，当时怎么就没有亲下去呢？
说不后悔，是假的。
说后悔，也是假的。
枪声响了，浓厚的血腥味包围了他。
他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有些懵懂。
他还活着，心跳清晰而分明，就连血管里汩汩流动的鲜血都是热的。
地上却躺着一圈的死人。
无衣师尹弯下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面皮妥妥的贴在了一个死人的脸上。殢无伤站在旁边，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
那张脸，和他长得真像。
温润的面孔，平和的神情，就连眼角眉梢隐藏起来的锐意都是一样的。
“ 枫岫已死，我也可以交差了。”无衣师尹这么说着，抱着那个死去的躯体从他的身边走过。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却注意到无衣师尹的腿似乎是有些趄趔。
受伤了？也是。要做戏，怎么能不受伤呢？
他在他背后看了许久，无衣师尹却始终没有回头。
“ 你还要看多久？”
“ 怎么，吃醋了？”
“ 你要去哪里落脚？我送你。”
无衣师尹抓住了他，却是让他活了，又告诉人所有人他死了。
每个人都相信了，包括珥界主。
他知道珥界主的性子，珥界主信佛，杀人之事从来不自己动手。在道上混着的人，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
要是没有信仰，只会死得更快些。沾染血气的事都不做，就真的能在虚伪飘渺的彼岸求得一丝空明了？
骗谁呢？可偏偏有人却信了。
他知道的事，无衣师尹也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无衣师尹也还是知道。
他倒想知道，有什么是无衣师尹不知道的事？
他想的出神，手下却是不慢，似乎是不小心又碰到了无衣师尹的伤口，惹来了殢无伤一阵锐利的眼神。
切——枫岫心里暗笑不已，老狐狸啊老狐狸，缺心眼果然是缺心眼，到现在也没发现你在装晕，真是...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行了，你们走吧；你以后要弄死他也是可以的，但别让我看见，也别弄到我这块来，脏了我的地。”他拍了拍殢无伤的肩头，又递去一个整理好了的纸袋，里面消炎药、止痛药、纱布一应俱全。也不去看殢无伤的脸色，就自顾自的送了客。
等到殢无伤一走，他就关上了门，自从他假死脱离慈光会之后，来找他的除了同修，只可能是仇人，只是某个冤家始终不来。
我是说了我会等你的，可是我没说过，我等你一辈子。
别告诉我你又迷路了，拂樱你若是再不来，我就跑路了。
跑去找你，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用你的。
一辈子死皮赖脸的巴着你，死也不放手。
空气中似乎是有人轻嗤了一声。
他回过头，灿烂阳光下站着一个纯澈灵秀的男子。
那个男子的嘴角上扬，温柔的笑容里，有着岁月静好和一世安然。
我当然要来的晚一点，你不知道？真爱总是来得晚一点的吗？
不放手就不放手，我不怕你不放手，我只怕你放手。


这章的师尹似乎略微有点崩坏？？
但我却很喜欢这样子的崩坏，= =
亲们就当做是老师压抑的太久，偶尔的爆发吧。
虽然后面一直他都是受，可是身上还是有一点做攻的气势的~~~
好像有点BUG，因为是半架空，这里说明一下。
无衣师尹20的时候，殢无伤13，撒手慈悲15岁。
在黑道上，15岁就基本可以混出点名堂了。
撒手慈悲比殢无伤大，似乎是有点不靠谱。
但在这个文里，分明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时间也不想创造新人物了，以上。
section 3
你想我死？
我却还想你活着
——无衣师尹
1.
无衣师尹失踪了。
据说是和慈光会里的银狼一起失踪的。
有人猜他还活着，有人却是很笃定的说他已死了。
在道上坏了自己的名声，销声匿迹的，可不是等同于死了么？
想他死的人很多，想他活着的人却是很少。
殢无伤，你算哪一个呢？
层层叠叠的暮色，黑暗，深沉。
他和殢无伤两个人在黑暗里坐着，谁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他低着头，至始至终，连抬头看殢无伤一眼都不肯。
看，有什么好看的？对方倒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锐利的无法掩饰的眼神。
看的他心烦意乱。
那双眼睛，是柔软还是倔强，是冷淡还是绝情，是空茫的深邃还是寂寥的坚强，似乎都与他无关。
不敢看，真的不敢看。
一看就沉了底，万劫不复。纠缠着奢恋着迷乱着渴慕着，藏不住的浓烈的感情，就像是曾经交付出去的身体和心灵。
他可以爱得渺小，却不能爱的如此卑微。
他怕谁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先说了原谅。
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
好在伤口疼的厉害，热热涨涨的，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
可是该问的始终要问，没有答案，那就找一个答案。
“ 为什么？”他问的如此茫然而又理所当然。
“ ... ... ”殢无伤沉默的也如此茫然而又理所当然。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无声的回荡，他问的似乎不是殢无伤，而是他自己，为什么？
“ 我没有背叛你。”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就像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无衣师尹突然觉得伤口疼的厉害，从腹部一直贯穿到了心脏。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突然住了这么个人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就一直围绕着这么个人打转了呢？
纠纠缠缠，遮遮掩掩，这样难。
他以为他瞒得很好，可是殢无伤居然全都知道。
谁挥霍了谁（殢无伤）的青春，而谁又践踏了谁的原谅？
原谅，还是不原谅？
他失势的这么快，和殢无伤有很大关联。
白粉暴露的前几天，一羽赐命（日月会的暗桩）就和他说过：银狼去过日月会。
他心下恻然，面上却还是笑得婉然：是我叫他去的，怎么了。
那笑容像是浸了蜜似的，由不得别人不相信，由不得别人去质疑。
一羽赐命松了一口气，他也很是松了一口气。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只是...养了那么久，也有感情了，就算明知对方是一只缺心眼的白眼狼，那又怎么样呢？
第一次见到殢无伤的时候，冷漠的倔强的不服输的眉眼，藏在柔软的睫毛下面。看了一眼，他莫名的就觉得，那双眼睛里有着一种不属于他的世界里的东西。
柔软，冰冷，坚硬，纯澈。
那一年，他20岁，殢无伤13岁；他分明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忽然有了一种，让他做他的刀子的冲动。
他极温和的笑着站在他面前：“ 只要我还活着，就给你一口饭吃，你跟不跟我走？”
道上的人都知道，二爷是个笑面狐，支使人的时候笑，惩治人的时候笑，拿住了人作死的时候也还是笑。
他的笑，从来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柔润宛然，却只是浅浅的浮在表面上，像是透明水面上的那层均亮的油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从来没有人能拒绝他的笑容，他不认为，他会是个例外。
那个孩子，却只是背过身去，默默的啃着剩下的馒头。
他有些错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撒手慈悲却是看不惯的上去撵人。
他挥手制止了，又转到他面前，笑了一笑：“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看着他，明明蹲在地上，却似乎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你不是个好人，你不说实话。”
撒手慈悲一愣。
二爷的实话，道上有几个人听得起呢？
听得起的，都是死人。
他却是笑得更厉害了，流光婉转的桃花眼，在太阳底下竟泛出水汽来；柔光宛宛，蛊惑悠然。
微微仰起的脖颈，在光影下幻化成了天真的弧度：“ 你想听实话吗？那好吧，我要你做我的刀子，你做，还是不做？先别急着拒绝我，在拒绝我之前，想一想代价你是不是承受得起。”他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眼神却像是割开了透明的光雾。
锋利的光线洒下，两个人都几乎是无所遁形，最后只能义无反顾的沦陷。
“ 我没有背叛你。”殢无伤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那样冷淡的语气。
“ 你... ”他说不出话来，只好拿着天生的狠毒来抵抗，满不在乎的挺直着脊梁。
他对自己说：不要紧的...这么多大风大浪他都过来了，只是有些心累罢了。
“ 我没有背叛过你。没有就是没有。”
无衣师尹的脑子里嘭的一下，满天里都是碎落的火花。
他张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睛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都碎了，全部碎掉了，连带着他死无全尸残破不堪的爱情。
“ 干！”他掏起了沙发上的软垫劈头劈脑的就往殢无伤身上打去。“ 我让你欺骗我让你欺骗我让你欺骗我！你怎么不骗了？”
他红着眼，头发散乱，柔媚的眉眼像是浸了血，疼痛来的那么鲜明。
无从抵抗，不忍抵抗，那就不抵抗。


2.
“ 我没有骗你，我在路上遇到了珥界主。”殢无伤不痛不痒的将他压在沙发上，只一只手就紧紧地按住了他，由不得他拒绝，由不得他抵抗。
他们隔得那么的近，咫尺却已是相隔天涯。
他的眼神里只有寂静，寂静的空茫寂静的流浪寂静的无所适从。那一瞬间，连空气都早已化为虚无。
“ ...你去找玉辞心是为了我？”
“ 是。我以为你知道。”
无衣师尹不说话了，他死死的看着殢无伤，突然却是轻声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用力。
一瞬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干！***骗谁呢？老子一个字都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伤口崩裂了他不管。
血沫呛到气管里去了他也不管。
他笑得肆意，却是被殢无伤按住了伤口，慢慢的就笑不出了。
“ 好笑不好笑？”
“ ...把手拿开，痛。”
“ 嗯...你还知道痛，不错。”
他闭口不谈先前在一羽赐命那里得到的消息。
他全身出汗，脑袋却清醒得令他憎恶。
他一无所有，一无所有，除了一个拎得清的脑袋和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孤孤单单一个人，甚至连把枪都没有。
真要闹起来，他毫无胜算。
要想个法子，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他的眼神里突然卷起了深雾，晦暗不明，随后嘴角却勾人的往上一提。
眉眼里满是无法掩藏的柔媚，感伤，还有...脆弱。
蛊惑悠然，色授魂与。
谁的眼神里潮起的暗涌和隐忍的绝望。
谁的目光里闪动的火光和柔软的刚强。
火光闪过，擦枪就走了火。
笔直的腰线紧贴着灼热的器官，肆意的眼神剥开了透明的伪装；在那样的深深黑暗中，殢无伤死死的看着他，那目光渐渐让他窒息。
他用他（殢无伤）的眼神来疗伤，他用他的身体来互相取暖。
两个人都是动物，低等动物。
爱只是一种本能。
没有爱？但起码还可以**。
他（殢无伤）也许不需要他的爱，但起码，他还需要他的身体。
同样的，他也需要他的身体，迫切，渴望。
被深深的贯穿，被肆意的玩弄。
然后在那一瞬间，停止思考，停止呼吸，像是死了一样。
有了他（殢无伤），他活不下去；没有他，他却更是活不下去。
所以他们总是时聚时散，时聚时散。
他看向殢无伤的眼，那里面颜色生动，水波滔天，终于也有了渴望。
殢无伤将他抱在胸前，搂他搂的很顺手，身体贴近，心却相隔很远。
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有谁在乎呢？
他在黑暗中无声的笑，笑吧，趁现在还能笑，多笑点。
免得将来哭都没眼泪。
衣服被扯散了丢到一旁，他不管，他也不管。
殢无伤雪白的身体轻盈的压下。
小心翼翼中，还是不免碰到了他的伤口。
他脸色发白，却又强自忍住了。
想起他一会要做的事，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
他们在黑暗里小心翼翼的碰触，像是从未碰到过对方一样。
像是低等动物一样。
心底的渴望破壳而出，混淆了视线，吞噬了光亮，只剩下一片深深的无法掩藏的黑暗。
爱是不被需要的，温柔也被抛弃得理所当然。
亲吻，拥抱，啃噬。
不想让自己的眼神被发现，所以互相亲吻。
不想让自己的心跳被听见，所以互相拥抱。
不想让自己的心绪被抓住，所以互相啃噬。
谁的眼神燥热不安，只留下纯粹的无法掩饰的欲望。
如此的疼痛，如此的狂暴，如此的让人不安。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那一刻那个笑容，火上浇了油。他像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一样，转瞬间就剥夺了殢无伤眼神里的，最后一丝纯良。
他笑的柔媚，却在殢无伤的眼神里，看到了燃烧的花火和落雪般的纯白。
清清冷冷的纯白，陷在蔓延燃烧的眼神里；一半是海水，另一半就成了火焰，叫嚣着呼啸着汹涌着将他淹没，而他几乎无从抵御。
在劫难逃？那就不逃跑，不抵抗，不退避。
因为避无可避。
殢无伤亲吻着他，热烈而强横的吻，口腔被反复摩擦，舌头被反复顶弄，在彼此的口中，交换着湿液和热意。
口中越发鼓胀，心中越发空虚，相濡以沫？交换的却仅仅是单纯的体液，而不是谁谁谁所谓的缱绻情深。
感觉不到爱，也感觉不到恨，但至少，还可以感觉疼痛。
心口空虚，就连疼痛都上了瘾。
他的心灵，脆弱感伤。
他的身体，惨白柔软。
明明是失血般的惨白，却被隐不可见的光线披上了一层清辉。他柔弱的肉体微微的颤动着，因为疼痛，因为脆弱，莫名其妙的靠在，一个从来都不肯爱他的人身上。
明明已经预见了危险，却还是强逼着自己上前，不退缩，不退避，甚至不退让。似乎是读懂了他的眼神，殢无伤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谁的眼神清冷犀利，只那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心里去。肉体被不轻不重的掐摸着，火热的呼吸烫红了他的耳珠，那双手极热，那双眼又极冷，他亲近他的肉体，用那些恣意的火焰燃烧；他冰封他的心灵，用那些纯净的雪水冷却。
谁的手指迷恋，谁的嘴唇火热，谁不清不楚不情不愿的只能一味的承受，那些恶质的折磨和隐约的疼痛。
这么爱，那么痛。
那就不爱了好不好？不爱了，好不好。
眼神的迷乱，蔓延成了海；暧昧的情愫，碾落成了火。
心绪在灵魂里飘荡，那深度就好像汹涌的海水；疤痕在肉体上肆虐，那形状又好似燃烧的火焰。
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朝他席卷。


我不知道能不能发H，意识流的H应该还好吧。先试试。。
殢无伤又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了头去。覆住了笔直的柱身轻轻的啃咬，又含住了底下的两个小球慢慢的啜吸。
他一只手握着他的分身，另一只手却是慢慢的开拓着小小的**。
就像他（无衣）以前在他身上做的那样，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外围打着圈，时不时的捅进，却又时不时的拔出。
两根手指在身体内部侵犯，其余的手指却又在**附近不轻不重的按着。
身体上的麻痒让他几乎要叫出声来，只是下一刻，分身的顶端又被柔软而火热的口腔包裹了。
“ 呃啊...”他的灵魂在那甜蜜而水润的嘴唇里飞升，身体酸软而无力，连一个虚假的微笑都欠奉了。
柔软，湿润，紧致，火热。
这样的快感过于激荡，他的脑子混沌得无法思考，无数条轻盈的丝线撒下，眼前出现了许多片，洁白而柔软的羽毛，一瞬间就淹没了他。
“ 要出来了...唔唔...放开...”殢无伤却是不管不顾，如画的眉目间带着凌冽的风情，柔软的嘴唇像是幽深难测的深渊，只轻轻一吸，他的灵魂便远远的弃他而去。
他的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光雾和虚影。
所有的异象交叠，融化，凝滞，却又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殢无伤漫不经心的笑着，嘴角还显露出一点粘腻的白痕；优雅的俯身上来，含住了他的嘴唇交换着体液。
柔软凉薄，腥甜苦热。
重重的吮吻，猛烈的啃咬。
他有些不安的挣动着身体，却被殢无伤有力的手臂压制住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 别怕，不会让你很痛的。
那一点点的理智从他的身体里悄悄溜走了，他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
殢无伤一只手固定住了他受伤的腹部，另一只手还在努力的扩张。炙热的性器顶着他的大腿根部，前端溢出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腿根。
热热的，滑滑的。
他突然觉得伤口热的厉害，于是不顾一切的喊出声来：“ 别...弄了，你进来...进来...”
殢无伤考究似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却只看见了深深浅浅，重重叠叠的映水桃花。
下一刻，一个火热灼热的硬物毫不留情的捅进了他的身体。
“ 唔唔...”他痛得脸色发白，好在殢无伤并没有动作，似乎还在慢慢的等他适应。
他伸出了雪白的双手，在殢无伤的背上胡乱的抓着，不知是宣泄着身体还是心灵上的痛楚。似乎是抓出血来了，指尖温热，辛辣而湿粘的触感。
他在黑暗中静静的微笑起来，而殢无伤微眯了眼，用力的吻他，下身开始了蛮横的耸动。
身上的疼痛尖锐高涨，但似乎并不是难以忍受。
他们都带着笑，暧昧又柔软，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主导一切，高高在上的王。
心灵却都在退避着接近，肉体却都在渴望着交融。
他的身体在冰冷的海水里燃烧，又在炽热的火焰里淹没。
他看不见世界崩塌，爱恨泯灭的时候，殢无伤的眼里，到底有没有一种。
可以让他误以为是爱的情感？
他虚伪的眼，没有纯真，却受困于欲望。
他深刻的眼，没有温情，却沉醉于欲望。
到底是谁受困于谁的眉眼？
也许不过是彼此的受困罢了。
没有人真心解围，也没有人想要逃脱。
困兽犹斗？只不过都是困兽。
执迷，任性，癫狂。
那么可不可以，一直癫狂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把时光都活成一场腐朽？


= = 其实我很热衷于把师尹塑造成大BOSS的说。
希望能写出那种黑道教父的感觉。写这个文的感觉好欢脱。
骂脏话也骂的好欢脱。。。大家请无视我把。 阿门。
所以他一点也不可怜。他这么残忍。强大。
冷酷。癫狂。这么这么会演戏。到底哪里可怜了。
至于殢无伤的背叛是有原因的，后面会写到。
3.
无衣师尹突然睁开了眼。
深深浅浅的黑暗里，殢无伤静静地在他旁边睡着，无声无息。
痛，胀痛。
一阵难以企及的胀痛感从他的身体内部传来，酸软的腰肢，淤积的液体。
痛痛痛，难以忍受的胀痛。
他一只手努力的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另一只强硬的按住了床边。
脸色发白，青筋毕露。
只是死活起不了身，下体涨的发痛，腹部却又使不上力气。
干！无衣师尹觉得他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悲催过。
他的人生还可以再悲催一点吗？
他本来算计好了，等殢无伤睡过去，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去找素还真。
只是，却出现了明显在计划外的情况。
怎么办？难道他一个大活人，还真的能被尿憋死不成？
绝对绝对不可以。
“ 殢无伤...”他一边叫，一边推；声音绵软，手臂虚软。
“ 怎么了？”殢无伤很快就醒了，无声无息，又似乎是根本没睡着。
无衣师尹心里咯噔一下，却只是用那绵软的声音，掺着蜜含着糖搅带着芬芳慢慢的说道：“ 我肚子疼，我要起去，起去解手。”
殢无伤很快坐起身来，深沉的黑暗里，弓起的身形温柔而有力，无声又无息，柔缓的抱起他就向外走去。
“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殢无伤却是看他一眼，也不说话，眼神里带着一些深深浅浅，看不出形状的纯白。和渐行渐远，渐行渐远的黑夜混合在一处，看不清楚轮廓和颜色。
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安。
他们的世界，在那一瞬间终于是融合了。
极深极深的黑和极浅极浅的白。
浮躁，残酷，浑浊。
恬淡，温柔，纯粹。
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一瞬间，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又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自我）
他怎么会觉得其实留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他怎么会觉得其实也许是自己想错了？
不不不，他不可以脆弱，不可以心软，不可以轻易去相信。
不可以沉浸于这样虚伪的自以为是的温情里。
又不是活腻了。
要知道，一头狼所谓的救赎。
不过是连皮带血，连骨带肉，渣都不剩的把你吞到肚子里。
傻，二爷真傻。
他在幽深的黑暗里笑得残忍，可惜的是，没有人看到。
殢无伤。
无伤。
伤。
伤是你给我的伤。
而你，却从来不会成为我的伤。（殢无伤）
我想了这么多，可是你，你在想什么？
嗯——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谁知道呢？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
动脑子的从来都是他，动枪子的却从来都是他。
嗯——后面还跟着一个热血满腔的撒手慈悲。
黑，白，红。
深沉，纯粹，热烈。
这样的分工不是挺好？他负责制定计划，殢无伤负责杀人，撒手慈悲负责收尸。挺好吧？好。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个人变成两个人。
两个人再变成一个人，一个就一个人吧。
反正最开始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人不还是一样过。
傻，二爷真傻。
怎么能相信刚出道的小刀子说的傻话？
他傻难道你也傻？
是哪个杀千刀的说过，无伤和无衣永远在一起。
都他妈滚。
呸。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可面上却是半分不露，雪白，桃红，深紫，浓艳而凄迷的眉眼，盈盈润润的只看得到波光，却看不到愤意。


“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 别闹。”殢无伤说，那声音几乎是飞扬的，和往日里那个冷淡冷酷冷漠的缺心眼简直判若两人。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明刚刚的情事，缺心眼充分的得到了满足。
闹你妈啊！谁要跟你闹，谁要跟你闹？
“ 你换个姿势，我讨厌公主抱。”
殢无伤瞟他一眼，只清冷一笑：“ 行，等下到了床上，你想用什么姿势都可以。”
干！无衣师尹这下是真的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 麻药的后遗症来了，枫岫已经和小哥说过了，可是老师不知道。）
“ ...我自己来。”
“ 你确定你可以？还是我来吧。”
“ 出去。”
“ ......”
殢无伤终于走了，却只走到了门外站着；他也懒得管，只是迅速的解开了裤带，正打算开始放水。（撒尿）
嘶——好痛，痛痛痛，他的脸色发白，手指发青。
腹部使不上力气，一用劲就钻心般的疼痛。
怎么办？他全身虚软，手指几乎抓不住松散的长裤。
（我也不知道下面要不要隐藏。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要隐藏的话，麻烦管理员站内消息我了。。谢谢 = = ）
许是许久都没听到声音的缘故，殢无伤刚好推了门进来，就看到他站在那里，裤子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
他们俩含情脉脉的两两相望。
如果无衣师尹手里有一把刀的话。
那么在那个瞬间，殢无伤大概已经死了一千遍了。
只是他的手上没有刀。
所以他只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放水吗？”
“ 见过，只是这么久还放不出来的男人，倒是真没见过的。”
干！他柔媚的眉眼像是浸了水，却是快要哭出来了。
从来没有这么委屈，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委屈。
他是珥界主的义子，慈光会的二爷，素还真的贤弟。
道上的人，哪个敢让他委屈？
“ 乖——”殢无伤却是移身上来，柔柔的哄劝着；一只手用力将他抱住，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他肿胀的青芽。
“ 你放手...”他在殢无伤的怀抱里不懈的挣动着，他这么委屈，他却还在调侃，竟然敢这么说他。
不想活了，真是不想活了。
“ 别动，我给你弄出来。”
弄出来？怎么弄出来？他茫然而无措的眉眼，头一次对准了殢无伤温柔而纯澈的目光，那目光，奇迹般的平息了他的躁动。
“ ... ...”无衣师尹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靠在殢无伤的身上喘息。
轻抚，掐弄，手指轻轻的按摩顶端。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一条溺水的游鱼；也许是太急迫了，前端似乎是被堵住了。
他轻轻的转过头，只能哆嗦着嘴唇，湿润的桃花眼波光粼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声的祈求。
殢无伤看他一眼，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 别急，我给你弄出来。”
说完便一边挤压着，一边轻声嘘嘘。
嘘...嘘...嘘...
细细的水声溢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淋漓尽致，那么痛快。
他靠在殢无伤的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些什么了。
虚软，柔顺，脆弱。
殢无伤仔细的给他擦干净了，又给他穿上了裤子系好。
“ 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他赖在他的怀抱里，一句话也不讲，只翻了个白眼。
你丫欠揍！

这里说明一下，珥界主的亲子已死。
被道上人害死的，与老师无关。
section 4
人只有活着。
才能清楚的知道。
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珥界主
1.
他这一生当中，有过两个儿子。
一个是亲生的，儿子。
一个是收养的，义子。
呵——两个却都不叫他省心。
一个活得软弱，一辈子都活在老爹的阴影下，还成天想着怎么出去自立门户。
另一个，呵呵，道上的人只知道是慈光会的二爷，却不知道是他珥界主的义子。
人要懂得装傻，才能够活得长久。
在这个道上混着的，太傻的死得快；太聪明的，却是死得更快。
他的义子，无衣师尹，无疑是个聪明得恰到好处的人。聪明得懂得如何装傻，所以才能够活得长久。
他本来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有能力，又没有野心，刚好适合用来当枪使。
只是慢慢的，就不喜欢了。原因很简单，后来慈光会便只知二爷，不知他珥界主了。
一群小畜生，他在心里恨恨的骂，表面上却是岿然不动。
他是老了，再也不可能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对着镜子笑一笑，不见眼珠，只剩褶皮。
心也沧桑得像一根老油条。软软绵绵，颤颤巍巍。
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再伟大的人，都要被死神拖进坟坑。
人可以不服气，却永远不能不服老。
是个人就会老，不服老有用吗？
没用。
本来大当家这个位置，他也是属意无衣师尹的。
只是他和日月会的素大当家走得太近了，等他撒手之后，这慈光会以后，挂的会是谁的名字？
明的是无衣师尹，暗的搞不好就是素还真。
别以为他老了，眼睛就不好使了，他看得可比谁都要明白。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忠心的人，特别是只对你一个人忠心的人。
一个？一个都难求。
无衣师尹的心里，有一个，却不是他珥界主，而是素还真。
他看出来的时候，笑的挺好，就和佛爷似的，心里却恨恨的骂：小崽子个，算老子白养了，良心都给狗吃了。
表面却还是笑，如沐春风，春风如沐。
他笑得挺好，还和义子带大的刀子说话：你不错，真心不错。
当时那孩子才十七岁，一张挺漂亮的脸，看不去不像是在道上混的，倒像是在窑子里卖的。
冷冷淡淡的神情，一抬眼却是融化了冰雪，风情万种。
说不出来的好看和冷淡，这种人，怎么会入了这行？
那孩子只回了一句：我本来就不错。
珥界主也不生气，还是笑，慈眉善目，脸都笑出了褶子来；他当时觉得，这么一个不服管教、不知上下的孩子，怎么都能让他的义子，头疼很长时间罢。
该，也让他尝尝被自己养大的孩子背叛的滋味。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笑得更好了。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他想错了。
那孩子原来也是个实诚的，特实诚。
认定了的人就死活不松手。
那孩子的心里，也只有一个人，就是无衣师尹。
一辈子他的眼中，好像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活人。
珥界主知道了，还是笑。能笑的话，自然是笑着要好些。
他后来一直是个佛爷，佛爷不笑，难道还能哭吗？纵然要哭，又该哭给谁看呢？哎——他觉得自己真是心累。
虽然自己的亲生子不争气，早早的就化为了尘土；可是亲生的，到底还是比养着的，要好得多。
可惜的是，自己以前，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晚景凄凉？可他还是要笑着，笑着才能在道上混出个体面。
他从来都是个体面人，杀人的事从来不做，真怕脏了自己的手。
造孽？
造孽的从来都是别人，关他何事？
他是个佛爷，佛爷只会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是道上人都不听他的，喊打喊杀，他有什么办法？
所以他笑，他笑着送他们去成佛。
不是挺好？好。
他信佛，信得虔诚，信得无畏，信得空明。
甚至是愚昧。
可这有什么要紧，道上混着的人，若是没有信仰，只怕死得更快些。
更何况，信仰能给他需要的一切。
权势，地位，甚至是人心。
所以他需要相信。
他也只能相信，相信人心会变，相信佛能给他带来一切。
心诚则灵。
结果人心真的变了。
呵——上天果然待他不薄，他继续笑，像个佛爷一样。
手底下的暗桩告诉他，银狼去了日月会，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无衣师尹工于心计，样样都要算计到。可人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算计得到呢？
呵——所以人心从来不在他考量的范围，别人的想法和他有什么相关？他只注重最后的结果。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摆了无衣师尹一道。
干脆，利落。
而他的义子，还对他感恩戴德的。
走之前，他只和无衣师尹说了一句话：别再看走眼了。
当时他义子的那个表情，简直和唱戏的一样，由白到红由红到青由青又到白，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过会被反咬一口吧。
呵——真好看。
他看了一会，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于是不再交待什么，挥挥手，就让撒手慈悲带着无衣师尹走了。
人都说，养儿防老。
其实真心说起来，他的义子还是不错的，孝顺，懂事，听话。
就是对他不够忠心，不但是听他的话，连素还真的话也听。
白玉这就微瑕了，但好在瑕不掩瑜。
勉勉强强吧。
只是经过了这次，要他再养个孩子。
只怕都是有心无力了。
好在他的儿子不成器，但他还有个孙子。
亲孙子。
珥界主想到这里，心里又笑得和朵花一样了。
他是老了，可姜还是老的辣。
谁说不是呢？

section 5
如果没有再想起
谈什么忘记不忘记
——无衣师尹
1.
被抱回床上的时候，无衣师尹一句话都不说。
想起刚刚那样子丢脸的状况，他真是欲哭无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丢脸，从来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不想说话，那就不说话。
好在黑暗是他最好的伪装。
他看不清殢无伤，殢无伤也看不清他。
两个人都觉得安全而牢靠。
殢无伤从后面紧紧的抱着他，呼吸交缠，心跳相接。
明明是十分温情的动作，他却觉得心里既难堪又浮躁。
他讨厌殢无伤刚刚看他的眼神，温软，多情，又微带一丝怜惜；如此露骨而毫不遮掩的看，像是看着一个女人一样。
他宁愿殢无伤还和以前一样，冷冷的看着他，那样的目光却让他心安。
仿佛他在他的目光里，还和以前一样，是慈光会的二爷，强大到冷酷，自私到癫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是谁的女人一样，死死的抱在怀里，不容挣脱，不容逃避。
他只能任由他抱着，虚软而脆弱，却又生出了更多的感伤。
没有理由的讨厌。
讨厌，规律而逐渐合一的心跳声。
讨厌，温暖得让人沉溺的怀抱。
讨厌，真讨厌。
其实不是不知道，一旦习惯了被如此温柔的对待，等到某一天失去的时候，就会茫然而无措的疼痛很久。
然后再也记不起自己原来的样子。
所幸的是，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好了伤疤忘了疼？
怎么可能呢？如果能忘记的话，一定是痛的程度不够。
若真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疼痛，一辈子只要一次，就足以让人深深记住了。
然后再也忘不了。
即使日后勉强愈合了，心上也会一直留下，一条看不见的伤疤。
然后再也过不去。
傻，二爷真傻。
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
他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正打算睡去，却被殢无伤强行翻过身来。
“ 你哭什么？”
“ ？？”无衣师尹茫然地张开了眼，伸出手轻抚自己的眼睫，湿湿的，热热的触感。
“ 我伤口痛，不能哭吗？”
“ 你还是不相信我。”
“ 没有，我伤口痛。”
“ 你骗我。”
干——无衣师尹在心里比了个中指，我骗你又不止一次两次了，这么较真干嘛？爱信不信罢。
他根本懒得搭理，就打算翻过身继续睡，却被板正了面孔强行面对。
“ 你哭什么？”明明他才是哭的那个人，可殢无伤的眼神里似是有水光流动，不是平日里的那种清澈，倒像是带着伤，却不言不语，默默舔舐着伤口的一头孤狼。
如此茫然而令人疼痛的看。
两个人就在黑暗里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无话可说，那就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里的疼痛却被无限的拉长。
罢了，最终耗不起的人终究不是殢无伤。
所以他只能委婉，像以前一样出来打圆场：“ 我伤口痛，让我睡了好不好，很累啊。”
他希望殢无伤还和以前一样，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后放他自由。
他也给他自由，两个人在远离各自的天空下自由飞翔，不是挺好？
可是殢无伤却不放过他，只是冷冷说着：“ 你不说实话，以后就都别想睡了。”
干！无衣师尹的脸色发青，倒不是痛的，而是气的。
别给脸不要脸了！跟你好好说，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甚至抑制不住怒意和恐惧，越来越厌恶殢无伤的温柔和强横。
容不得他拒绝，容不得他反抗。
他一无所有，一无所有；身体被侵占，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若是连心灵都被蚕食，又该怎么办？
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以后就一直像个女人一样？赖在谁谁谁的怀抱里，无奈的叹息，哭泣着求饶。然后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那样子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那样子活下去的人，还是他无衣师尹吗？
被彻底厌恶的人饶富兴致的看着，像是他的脸上突然开出了一朵花。
凝泪的眼睫被细细地含住了覆咬，麻痒，胀痛，湿热。他的睫毛抑制不住的颤动，却又流出了更多的眼泪。
然后再一次被温柔的舔掉，接下来是额头，鼻峰，嘴唇，每一个角落都被细细的照顾到。
谁的呼吸火热，烫红了他的脸，却燃烧了他的心。
连伤口都跟着发烫，火辣辣的疼痛感；可因为是那个人给的，就连疼痛都上了瘾。
然后再也忘不了，再也戒不掉。
所以他才讨厌，讨厌这样子盲目得无法掌控的感情。
让他觉得那是爱，然后沉沦得更深，想要的更多。
忘记了更多时间里他带给他的，疼痛和绝望。
爱只是爱，与所爱的人其实无关。
爱人怎能无畏？
怎能不害怕失去，怎能不害怕背叛？即使此时被抱在怀里紧贴着心口；疼惜着，安慰着，可谁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所以还是会害怕。
爱人怎能心安？
若不是患得患失，怎会疯狂想抓住？然后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眼里心里都只为一个人而存活着？
要不要这么的卑微？要不要这么的懦弱？
不要！他替二爷回答了，多么干脆的答案。
“ 别再弄了。”他心口疲惫，身子疼痛，像是干了一场大架，整个人累得只想睡。
“ 我要听实话。”谁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不急不躁，却是蓄势待发。
无衣师尹却是连一个白眼都欠奉了，他眼皮沉痛，只好不真不假的拿出一丝真心来敷衍着：“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罢了。”
殢无伤的眼眸间闪过一丝幽暗不明的光芒。
“ 以前怎么样？”
“ 不怎么样。”
“ 那有什么值得哭？”像是真的无法理解，殢无伤的脸上竟出现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分外可恶，直恨得牙痒痒。
干！你是我爹，还是我妈啊——管我生管我死，管我笑还管我哭？
真是闲得发慌。
他在心里恨恨想着，表面上却很颓然的说着：“ 我现在已不是慈光会的二爷了，除了哭还能怎样呢？我手上连把枪都没有，怎么能自保呢？”
这些话都是大实话，七分真三分假，他不信殢无伤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人嘛，总是要想办法给自己留条退路的。
不是他不相信殢无伤，而是道上的人，始终是不能太相信别人的。
这个相信也不是简单的相信，而是拿着自己的命，去赌别人的忠心；所以不能随便相信，也不能轻易就相信。
更何况，又不是没被背叛过，说什么相不相信的傻话呢？
还是自己找把枪，趁早跑路去投靠素还真比较好使，指望白眼狼的忠心？都说了他是缺心眼了，好一时歹一时，日后还不知是怎么样。
“ 你还要什么枪？我不就是你的枪。”
“ 你不在了怎么办？我等着你回来，给我收尸？”
“ 那你就哪儿也别乱跑，待在我身边就好。”殢无伤说完，又暧昧的用身体蹭了蹭他，然后清冷一笑：“ 我难道还不如一把枪？”
干！无衣师尹发现自己真是没脾气了，他没法回答，只好抢过了被单，抓起来就盖在了头上，眼不见心不烦。
殢无伤也不追问，只好整以暇的抱着他，脸上浮现的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他真想拿把刀子，一刀一刀的给挖掉。
干！他在心里恨恨的想着，让你妈调戏我，让你妈调戏我，给二爷我等着！
以后有你好受的！

怎么又是这么乱的格式。。。
自己的SF自己坐 = =

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我怎么会说其实我挺期待二爷和三爷互攻的……

等更。。老师说脏话不对待气质的说= =+

2.
无衣师尹无声的笑了。
他站在殢无伤的面前，柔媚的眉眼像是浸过了水，清透，均亮。
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把银色柯尔特，极沉稳的顶在了殢无伤的脑袋上。
嘣！枪声响了。
他的内心有什么正在流逝，而与之相对的，洁白的床单上，又有什么正在流淌。黄黄的，红红的，带着真实的热度和咸腥的味道。
是什么如此的甜美，却又如此的冰凉？
那凉，一点一点地就渗进了他的心里去。
殢无伤无声无息的躺着，深深的黑暗里，连呼吸声都无；清俊的眉眼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而恬淡。
即使被糊了一脸的血，还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纯粹。
像是从来没有染过血一样，好像等一下就会很快醒来，蛮横抽走他手上的枪，然后再狠狠的将他压在身下。
他突然觉得心口疼痛得厉害，挥之不去的烦闷和感伤。
要是自己想错了怎么办？要是自己做错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很多时候，他都有许多想不通的事。
比如，那个人为什么背叛，那个人为什么突然就不爱了。
为什么说放手就可以放手？
凭什么？
但好在，想不通的时候，就可以不想；脑袋空空，心也空空，然后等着时光给他一个答案。
也许答案最后并不能使他满意，但好歹是聊甚于无。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偷偷把安眠药碾碎了，混进了殢无伤喝水的杯子里。殢无伤似是毫无察觉，只慢慢的喝着那杯水。
一口又一口，好像喝的不是水，而是满心满口的苦涩。
若不是殢无伤还和从前一样，清俊的眉眼，冷漠的神情，无衣师尹几乎都要以为，殢无伤已经是知道了。
安眠药？嗯——还是他从装药的纸袋里找到的。
**的说明上，还留着枫岫的字迹：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他就知道，这是三爷在暗地里也支持他跑呢。
时机已经凑到跟前了。
要走还是留，总该找一个答案。
他推开弹匣数了数，里面还剩下七颗子弹。不多，用来跑路却是足够了。
走之前，他还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殢无伤。
那么的沉默，那么的冷漠；很多很多过往突然就一闪而过，紧接着腹部的伤口，就疼痛得那么厉害。
回忆就像是溃烂，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伤口。
所以有些人，有些爱，并不是想原谅就能原谅。
明明以前，他们那么快乐的，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也许是从他强上了殢无伤开始，也许是从即鹿回来了开始，也许是从即鹿死了之后才开始。
谁知道呢？
他拿着枪遥遥的指着殢无伤，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然后嘴唇轻轻撅起：“ 嘣。”
每一次想要这样做的时候，最终却总是下不了手。他的心，因为殢无伤的存在，而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自己的意志。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有什么理由，始终还是背叛。
所以这次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别再来纠缠我了，知道不知道。
嗯——他替殢无伤回答了，然后心满意足，自得其乐的就走出了院子。
清冷的月光下面，他一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长得覆盖了整个天地，一瞬间就只剩下孤单的流放和落魄的感伤。
失去爱有什么要紧？至少他还是无衣师尹；得到爱的人，也不见得能比他幸福多少。
爱是枷锁，爱是束缚，爱是把失去活成另外一种获得；爱是每分每秒的追逐，是每日每夜的纠缠，是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只想着一个人。
他就是你的天，就是你的地，他就是你的，全世界。
这样的爱，有什么好，痴了？傻了？疯了？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
更何况他根本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爱。


也许只是求不得和已失去。
傻，二爷真傻。
谁说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不过是一场笑话。
说的人没用心，听的人却当了真。
当了真的人，往往就输的最彻底。
可不就是傻吗？
所以二爷嘛，不需要爱，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不需要这样子肤浅可笑的自以为是的感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以为得到了，就是天长地久？谁知不过是幻梦一场。
所以说，爱着的人是真傻，恨着的人是真贱。
无爱无恨的人呢，空虚而已。
不过好在这一次是他先离开，是他先舍下。
不用再去看殢无伤沉默到骄傲的背影，好像每一次孤单的等待，都是为了那个人最后回头的那一瞬间。
看他一眼，就看他一眼。
殢无伤却从来不曾回头，无声又无息，无牵又无挂。
一个人的海阔天空。
远走高飞。
全然不管他眼神中的疼痛和绝望。
以前不管，那么以后也不必管了。
从此以后，谁在他的生命中，再也留不下半点的痕迹。
谁说不是呢？
他揣着那把枪在山道上慢慢走着，眼神越发残酷，心中越发空虚。
他不否认殢无伤话里的真实性，珥界主的确是那种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之人。
义子，终究不是亲生的。连亲身儿子都能推出去挡枪子，你还能指望老爷子有多少良心？
只不过，殢无伤背叛了他，却也是不容辩驳的，铁铮铮的事实。
甭管背后是谁，给缺心眼出了这样的主意。
背叛就是背叛。
道上的人，忠义往往看得比性命还重。
是什么让殢无伤铤而走险，吃力不讨好？
他想不通。
而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想通。
从此以后，殢无伤在他无衣师尹的心里，就该是个死人了。
死得干净，死得利落。
他忽然就来了兴致，嘴里不轻不重的哼唱着：我身骑白马哟，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哟，回中原——放下西凉——没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好吧，这里属于脑补，脑容量有限，想不出更适合的了。王宝钏暗指素还真。。我觉得清冷的月色下面，老师一手拿香炉遥遥指着，一手叉腰哼唱很喜感。。。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因为绝望而变得强大的心灵。）
爱情是一颗多余的流星。
偶尔擦过了谁的天际。
我们，该执着的想念？
还是，该坚定的忘记。
（那嘛，万一坑了的话，这个就算是开放式的结局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