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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每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心中都有别样的感受,虽然感受的不是歌词的情景,但妈妈唠叨的故事却反映了她那个时代的经历和烙印。
2012年08月21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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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的妈妈
妈妈今年八十有一,头发没有像其他老人那样花白,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她的头发总是梳得那样好,没有一丝乱发。她老人家身体仍然挺直,没有弯腰驼背的老态。
妈妈显得老了,在一起的时候她喜欢唠叨过去的事情,不管你喜不喜欢听。其他兄弟姐妹可能觉得烦,经常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题,我发觉这时候她会觉得很沮丧,所以我每次总是显得有极大兴趣的倾听,实际上我的思路并不在她的诉说中,而她也并不看重你是不是在真正的听她诉说,只要有个人在身边听就很满足了。当然我时不时的插一两句,让她感觉我对她已经讲了一百遍的故事仍充满了兴趣,不为别的,就为老人开心罢了。
妈妈的家乡在山东烟台黄县龙口大陈家镇的赵家。听妈妈讲姥爷早年“闯关东”在个叫“呼兰”的地方当邮差,姥姥据说在家乡也是数得上美人,可惜一直没有生育,就留在山东老家过日子。回来姥爷在东北用几百斤苞米娶了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据说这个姑娘家人口多,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贱卖了),当然也算明媒正娶的办了仪式的。可能营养不良,一个瘦黄矮小的小姑娘就跟着大她十几岁的老爷们从东北回到了山东老家。所以我妈妈实际上是这个小姥姥生的,可从我懂事起就没有见过这个小姥姥。
2012年08月21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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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乡人,瘦小不懂的干家务的女孩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是给人家当偏房,加上那个大姥姥的欺负,我都不敢想象这个小姥姥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虽然小姥姥生了我妈妈,好像命运仍然没有改变,孩子被大姥姥抚养,晚上也都是由大姥姥搂着睡睡觉。小姥姥自己的亲生孩子不能亲近,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用现代人的观点来看很难理解,可当时人们可能不感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后来小姥姥手上长了一个疮,说小时候扎过东西,一直溃烂,最后发高烧去世了。我估计用现在的说法应该是破伤风,那时候没有条件治疗,小病拖到大,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据我妈妈说当时她才3、4岁左右,对那个她的“亲妈”印象很模糊,只记得那个“亲妈”下葬时,被人教着下跪磕头的情节。因为从小是被大姥姥抚养的,所以对她的“亲妈”也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孩子懂什么啊,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我妈妈小时候过得挺幸福,因为就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40多岁的姥爷痛爱有加,简直是含在是嘴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摔了,去哪里都带着。妈妈说那时候想吃什么,买什么姥爷都会满足,比起那些家里一大帮在孩子的同龄人自然生活“优越”。幸福的生活在妈妈12岁的时候发生了巨变。可恨的日本鬼子在山东抓劳工,那是一个天蒙蒙亮的拂晓,大批鬼子包围了妈妈的村庄,所有的青壮年都被掳走,包括17、8岁到40来岁的爷们。姥爷当时已经是50来岁的人了,由于长得健壮,看起来像40来岁的壮年,当然逃脱不了噩运。
妈妈说,记得那天所有的劳工被押解到龙口港,要用船运去东北,姥姥因为是小脚缠足,不能前去送行,天还没有亮,妈妈就与村里有亲人被抓的邻居往龙口赶。赶到那里只见人头涌涌,哭爹喊儿子的场面让人永生难忘,真叫一个惨啊!被抓的劳工用绳子倒背手拴着一串串的鱼贯上船,在人群中妈妈看到了被人拴着的姥爷,妈妈大声的呼唤:爹爹。。。。爹爹。终于姥爷在看到了泪流满面、啊喊哑嗓子的妈妈,那个才12岁的宝贝闺女,他大声的说什么,但在那嘈杂的的场面妈妈已经完全不能听到了,姥爷捆着的双手不能挥手,只能用头使劲的甩,意思叫妈妈回去。妈妈看着姥爷头一直朝着自己上了船,最后进了船舱消失,凄厉的船笛鸣叫着离开了龙口港。妈妈的心碎了,妈妈的幸福童年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她将与姥姥相依为命,从此她担负起了家庭的重担。。。。
2012年08月21日 09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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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楼主的文章,身受触动,那个社会就是那样,有悲欢离合的许多往事,真是揪心、凄凉,回忆过去是需要勇气的,因为事情的本身就心酸!
2012年08月21日 11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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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慢慢聊吧。往事。。。唉!
2012年08月21日 13点08分
回复 广州王歌 :继续。喜欢大哥写的文章。
2012年08月21日 14点08分
回复 细雨泛舟 :喜欢我就继续了,谢谢欣赏。
2012年08月21日 14点08分
回复 广州王歌 :常常回忆一些往事,挺有意思的。
2012年08月21日 14点08分
吧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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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王歌讲述的上辈人的悲惨身世,更加痛恨日本人的侵略行径。纵观他们所作所为简直是畜生。
2012年08月21日 15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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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每当妈妈讲到这里,我脑海了总是浮现一个在人群中拼命呼喊的小女孩的身影,一个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喊叫爹爹的哭喊声……妈妈的幸福童年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她将与姥姥相依为命,从此她将面对残酷的人生,担负起了家庭的重担。。。。
后来据一起被抓劳工活着回来的人讲,姥爷他们被拉到大概黑龙江的一个什么地方下井挖煤。每天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猪狗食,日本鬼子动不动就用棒子揍,没黑没夜的干苦力。有些大胆的偷跑被打死了,我姥爷后来得了拉肚子的病,由于干不动活,经常挨打。他老人家最后悲惨的过世,尸首全无。这是小日本欠下的我家的一笔血债,我将永世不忘。
前面说过,姥爷被抓劳工时我妈妈才12岁,家里的爹爹不在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整个天塌了。一个原来无忧无虑的孩子担负起全家的重担。我姥姥由于是缠足的小脚,外面的活可以说是完全不能做,一切都要靠年幼妈妈去张罗。姥爷兄弟两个,他们赵家好像香火不旺,他大哥也是没有孩子,后来过继了一个男孩,我妈妈家也就她一个丫头。所以妈妈说一切家务都要靠自己,家里有两三亩地,妈妈学会了驾辕耕地,播种拢苗。农忙时先帮助别人干,然后别人再帮助你干,那个年代都是穷帮穷,村里人也可怜妈妈母女俩的艰辛,给了很大的帮助。
2012年08月23日 03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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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下去,据妈妈说经常靠变卖典当原先姥爷在东北积下东西换钱,所以现在电视剧一演到当铺的场面,她老人家就唠叨起当年她去当东西的事情。为了挣钱就去赶集,了解哪一个集的粮食价格便宜,赶几十里路买粮食,再赶上几十里路到另一个集卖粮食,大概价差每斤一两分钱,按现在的话就是倒买倒卖,千辛万苦换来的辛苦钱艰难维持生活。
我佩服妈妈的坚强,她从来不向困难低头。我佩服妈妈的勇敢,她一辈子不信鬼神,不怕走夜路。我佩服妈妈的做人态度,她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同情穷人,帮助弱者,与街坊邻居相处的很好,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她如今虽然年过八旬,仍然思路敏捷,经常看电视剧,还把剧情讲给你听。她还喜欢看央视12频道的法律节目,好多节目案例也分析的头头是道。
在妈妈八十大寿的宴会上,我们儿女共同朗诵了我写的诗朗诵:今夜星光灿烂
亲爱的母亲你脸上带满了微笑
您历尽八十个春秋的风雨沧桑
您勤劳善良、品格高尚
您养育了我们兄弟姊妹、日夜操劳
您时刻把我们牵挂心上
您宽厚待人教会我们处世之道
妈妈啊妈妈——您的恩情比海深、比山高……
2012年08月23日 03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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