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错乱 - 加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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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事情发生在天快亮的时候。　　撒加确信自己是清醒的，已经从浑噩的睡梦中醒来，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在他身边游移，令他胸口无比沉重。床边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可他记不起自己曾经开过灯。一个若隐若现的白色的影子站在面前，鬼怪的足迹似乎踏遍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他想赶走它，但一拳击出，只打中了空气。　　撒加猛然翻身坐起来，那个影子倏忽不见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撒加一时拿不准那到底是什么，抑或那本来就是自己的幻觉。隔壁房间传来电视里人物的对白，在清晨稀薄而清凉的空气中听起来极不真实。加隆一定又把电视开了一整夜。撒加有时很想提醒他注意一下身体，不要总是熬夜，但想起加隆对自己的冷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圣战已经结束大半年了，回来以后撒加还是住在双子宫，依然是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唯一不同的是加隆终于也搬了过来和他一起住。　　撒加走进洗手间，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凌乱的长发，拧在一处的眉头，美丽而疲倦的大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正从镜子里平静的审视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忧伤。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为何还这样忧心忡忡。撒加记得从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那时侯他的眼睛湛蓝而明亮，眼神像刀锋般冰冷而锐利，叫人着迷却又令人不安。　　经过加隆的房间时，撒加忍不住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他一眼就看见加隆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的睡相很可爱，呼吸轻柔，嘴唇微张，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撒加伸手关了电视，耳边终于清净了，现在他可以有时间仔细观察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撒加心里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小时侯兄弟俩在一起玩耍的事。他们发誓要相亲相爱，直到老去。　　可是人未老，情已淡。从冥界回来以后，加隆对他就冷漠得很，形同陌路，甚至不肯和他多说上一句话。有时候他明明坐在加隆面前和他说话，加隆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从他面前径直走过去。那一刻，撒加心里失望到了极点。他原以为双子宫那一场对峙，兄弟俩已经冰释前嫌，没想到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加隆也变了许多，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他不再追求物质上的享受，饮食变得很简单，一盘面包，一杯清茶就足以打发他，甚至连喝红酒都很节制。有时候撒加费劲心思做了可口的早餐，他却坚决不尝一口，任它放在那里慢慢变冷。当煎蛋和香肠都凉透了，松软的面包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时候，撒加就把它们一股脑倒进垃圾袋里。在这种氛围下，吃饭对撒加来说成了一种折磨，两个人都各吃各的，一言不发。有一次加隆把玩着茶杯轻轻说道，我只吃我能承受的东西。好象是对撒加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言下之意就是，再多的美酒佳肴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朴素之极。　　从前加隆是不折不扣的游戏玩家，但是现在他几乎不沾游戏。他的笔记本电脑里，软件很久没有升级了，版本早已低得可笑，但他却毫不在意，有人问起便一字一顿的说道，够用了。这句话是他对自己现在这种生存状态的最好诠释。看得出加隆过得一点也不快乐，他常常整夜整夜的开着电视，在各种声音的陪伴中沉沉睡去。撒加第一次发现，自己生活了那么久的双子宫原来是那么荒凉，因了电视的喧哗声才有了一丝生气，他渐渐理解了加隆这么做的原因，也许加隆也是不甘寂寞吧。可是撒加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始终不肯和自己好好谈一谈。　　不止是加隆，圣域中的其他人也怪怪的，对撒加也冷漠到了极点，几乎是不理不睬。撒加跟他们打招呼，他们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冷淡的别过头去，连目光都不肯和他对视。可是看他们的神情，又不像是对撒加怀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有空洞和漠然。这一切变故，让撒加隐隐觉得不安。圣域中的所有人好象都在针对撒加进行着一场阴谋，而他却蒙在鼓里。

2006年12月21日 15点1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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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如果说其他人的态度撒加都可以忽视的话，可是对加隆，撒加却做不到。所有人的冷漠加起来都抵不上加隆。撒加常常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加隆改变了这么多，几乎找不出从前的影子。从前的加隆幼稚冲动，可是骨子里有种叛逆独立的东西，他带来了，现在又亲手把它带走了。撒加自以为很了解加隆，现在终于明白其实处得那么近的两个人，各自的世界竟像星球和星球之间那么遥远，他从来就没有窥见过加隆心底的火焰和闪电。　　良久，撒加终于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转身走了出去，顺手轻轻带上了门。他走进厨房，想再为自己和加隆做一顿早餐。只要自己不断付出，总有一天加隆会感觉得到，撒加坚信这一点。当他把牛奶从微波炉里端出来的时候，听见大门响了一声。撒加回头望去，只来得及看见加隆转瞬即逝的背影。时间还早，今天教皇厅也不是加隆值班，他这是要去哪里？撒加心下疑惑，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跟了上去。　　一路逶迤行来，天渐渐大亮了。加隆行色匆匆，除了在路旁的花店里买了一大捧菊花以外，根本没有停留，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荒凉，已经离十二宫很远了。这条路撒加并不陌生，正因为不陌生，所以才满腹疑云。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到了此行的终点——圣域的墓地。正是早春时节，芳草戚戚，整个墓园载着永远开不败的繁华和风流。最后的圣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就是从史昂撒加他们自棺木里破土而出的时候开始的。可是加隆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撒加心里涌起一阵不安，他有一种预感，自己正在渐渐接近事情的真相。　　撒加远远看见加隆在一座墓碑前站住，慢慢蹲了下来，把花束放在地上。他用手拂去墓碑上的枯草和落叶，动作缓慢而轻柔，仿佛怕弄疼了谁似的，看得出来倾注了很深的感情。撒加惊讶于自己从未见过加隆如此真情流露，原来这个率性不羁的弟弟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也更加想知道这墓碑下到底躺着什么人。他隐隐觉得，这个人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可是加隆在这里，撒加觉得此刻不便走上前去打扰，只好站在树阴下默默的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加隆始终没有改变过姿势。他的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仿佛在聆听墓碑的倾诉。他的背影是那么落寞和孤独，撒加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真切的感到了他的悲伤。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加隆这么怀念，这么伤心，这么难以忘却。撒加再也按耐不住，大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加隆的手。在触到加隆的一刹那，撒加感到有些异样，却根本来不及多想。加隆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没有回头，没有询问，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作为顶尖的黄金圣斗士，竟然这么迟钝和麻木，一点警觉都没有，如果后面来的是敌人，那就糟糕了。撒加一边想着，一边往墓碑上看去。这一看他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全身如坠冰窖。那面碑上，竟然写着他的名字！　　　　　　　　　　　　　　　三　　撒加死死的盯着墓碑，那上面清楚的刻着ＳＡＧＡ几个大字，流畅且优美，还涂上了红色，在这荒芜的墓地里像火焰一样燃烧着，刺痛了撒加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那一瞬间，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所有异样的事情都有了答案。原来自己早就死去了，原来所有的人都看不见他，所以他们才会对他那么冷淡，所以加隆才会改变得那么厉害，原来自己的死带给他的伤害那么大……　　撒加艰难的转过头去。他看见加隆的眼睛红红的，却干涸得没有一滴泪水，他忍不住把手放在加隆的肩上。虽然加隆看不到他，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他还是愿意最后一次尽自己的努力来安慰他，鼓励他。我并不是你的全部，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让我们之间留下任何遗憾，撒加这样想着，觉得身体渐渐飘浮了起来，俯冲过加隆的头顶，飞向四面八方……

2006年12月21日 15点12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