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7
日出日落,转眼又是一天。拉克丝如常安坐在舞台上唱歌,而我则待在二阶客席。由於这里原本是演奏厅的关系,从这边望向舞台视野清晰,原则上是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咬了咬牙。—— 假如那个脑内不知装著什麼的丫头不要老是跟我挥手打招呼的话,确实是这样。「不要再向我这边挥手!你当我不存在不可以吗,这样叫我怎麼埋伏?」我终於忍不住。「但你明明就在那里啊。」拉克丝变本加厉地整个人站起来跟我挥手。她这样是在向我报复吗?女人果然是不应该招惹的生物,尤其是这种脑筋有问题的女人。是夜阿斯兰‧萨拉终於来到剧场,就他自己单独一人。—— 果然不愧为丫头的未婚夫,脑子一般的逗秀,竟然负了伤还敢只身前来。阿斯兰系上绷带的左手轻托著一颗粉红色的圆球,右手握枪慢慢朝舞台走去。我也同时在二阶作好狙击的准备—— 这跟承诺无关,我必须事先作好最坏的假设。然而,我却感觉不到杀气。自问当上佣兵也快十年了,从未遇过此等怪事。就在阿斯兰快要走到舞台前,他手中的圆球突然迳自跳到台上。「拉克丝。」「嗯?」男孩抬头,女孩低望,尤如水珠掉在湖面瞬间翻起阵阵涟漪。「这是怎麼回事?」阿斯兰踏步跃上舞台。「你不是因为已经听说了才来这里的吗?」无聊得要命的开场白逐渐带出首个转捩点,一个唤作基拉的人。「你到底…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拉克丝‧克莱因!」阿斯兰的脸色霍地变了,一直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的他首次把枪口逼向对方。「那家伙…那家伙不可能还活著!」恍若一名被人从梦中惊醒的婴孩般,阿斯兰充斥著难以抑制的徬徨、恐惧和不安,但我始终感觉不到在他身上带有半点杀气。激烈的话语除了翻起阵阵思觉的涟漪外四周始终安静,安静得几乎要让人心也一起往下沉。「拉克丝……」「阿斯兰为了什麼而战?所得到的勋章吗?还是你父亲的命令?」「拉克丝……」一直没能说完的这句话代表著男孩对女孩的哀求,哀求她不要再撕开自己心上的伤口。「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基拉会再次与你为敌……而且我也会。」拉克丝站起身走向前,凛然下了道宣告,「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会杀了我吗?zaft 的阿斯兰‧萨拉。」说著狠毒的话语,一步一句的迫问著,却仍掩饰不了拉克丝正在坦护对方的行为。她正不偏不倚的挡在阿斯兰身前,回想之前她一直跟我挥手说不定就是为了确认我的位置,好来妨碍。现在要是有个万一,我的千年道行就是殃在这个还不到自己一半年纪的小女生手上。—— 这丫头一点也不逗秀,思路反而出奇地清晰。然而阿斯兰倒也没令拉克丝失望。如今在他脸上无法取舍的表情,足已让人知道心中的答案。只是不愿意又可以怎样?拥有深切的信任是二人最大的讽刺。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一切,全都不应该存在於追补者和逃犯之间,或许让他们分开才是最大的怜悯。改变了的身份,自己却改变不了的二人。不适当的时间不适当的地方不适当的关系,彼此都在伤害著对方,也在伤害著自己。飞蛾明知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火中。这又何苦?因为放下了对方自己便不再是完整?他们这种以沟通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看在佣兵眼内也觉血腥。另一方面,依旧在转动的命运之轮已悄悄导入事情的另一个转捩点。当我发现腰间的警报器在震动时,耳朵已经听到马奇恩说有入侵者的通知。自己作为一个佣兵该有的警觉性,就这样被两位小伙子弄得荡然无存。「达科斯塔… 赶不及了……没错,围起来一举歼灭…好,我等你的讯号。」我刻意压低声量说。同时间大厅门口响起一下枪声,阿斯兰不由分说便护在拉克丝身前,自然得彷如一种反射动作。数名全身作黑色打扮的男子从四方八面冲进演奏厅,把舞台上的二人团团围住。「辛苦了,阿斯兰‧萨拉。不愧是她的未婚夫,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其中一人领著另名两个走上舞台,枪口理所当然地指著拉克丝,「好了,请让开。她是叛国罪的逃犯,命令中说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就地击毙。你想要保护她吗?」「怎麼可能……!」阿斯兰大感吃惊,却始终不肯退让。楼下突然有点光闪了闪—— 这是马奇恩给我的讯号。「工作来了,王子记得要好好保护公主啊。」我把瞄准器对准猎物,口中喃喃地揶揄著。一记枪声之後目标应声倒下,阿斯兰看准时机一把抱起拉克丝躲进石壁。另一方面,早已绕至特务群身後的马奇恩等人亦相继冒出来,我便配合著一起来个大包围。总算有点明白拉克丝为何由始至终也没有动摇过对阿斯兰的信任,因为他亦从未放弃过拉克丝。一个没有相信的理由而去相信,另一个没有保护的理由而去保护,刚好可以凑成一对耐人寻味的傻瓜。希望他们傻人有傻福。连最後一名特务也被解决掉,拉克丝和阿斯兰便从石壁走出来。我没打算理会他们接下来要说什麼,自己先行走到外面再检查清楚有没有漏网之鱼。这一波的攻防战虽是告一段落,但此地已不宜久留,不过我暂没打算催促拉克丝离开的意思。—— 傻气似乎是会传染的,我自愿地一同淌了这趟混水。我倚著墙壁而站,罕有地静心等待。「要你久候。」拉克丝抱著一个蠢兮兮的东西走出来。「这次要带走这玩意了吗?」我伸出原本交抱著的右手指著圆球说。「小粉红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可不要打坏它。」「呃,只要它不再替我惹些奇怪的人来。」「不会的了。阿斯兰要走怎样的路将由他自己决定。」粉红色的脑袋又在眼前轻摇。「那麼,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了没有?」说著我侧过身探头往演奏应里望,看到还在当中发呆的阿斯兰。「你相信命运吗?」拉克丝反问。—— 这丫头似乎真的不打算让我好过。「我只知道路是由人走出来的,你不去行动便什麼也不会发生。」「没错。我也是,阿斯兰也是,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过,没问题的。」「那麼我们也可以走了吧。」「嗯。」纵使双方到了最後还是无奈地各奔东西,但当时挂在拉克丝脸上那丝满足的笑容,相信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完
2006年12月09日 23点12分
5
level 7
「你不喜欢音乐吗?」当我来到舞台上检查时,拉克丝便笑著问。「只要不是闹得连外面也听得到,你喜欢唱我不会阻止。」我绕过拉克丝直接走进後台。後台里什麼都没有,就只有浓烈的发霉气味。说来由刚才开始已经听不到拉克丝的歌声,出来时才发现这丫头早已闭起双眼,端正的坐姿变得摇摇欲坠—— 不知不觉就睡著了吧,毕竟对一个小女孩的体能不能过份要求。「早点去睡。—— 还有盖上这个。」我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丢过去。又不是要去登台,干吗穿这种乾有外表的单薄衣服,有钱人家就是不懂得实用为何物。「嗯?…」拉克丝迷糊地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起搁在膝盖上的外套。「不是什麼『嗯』,给你睡觉时盖上去的。」「可是这种味道……」拉克丝的笑容显得很无奈。「我是干哪行的你也心知肚明,有点硝烟味你暂时屈就一下。」「不,只是觉得很像他身上的味道。」粉红色的脑袋在眼前轻摇。「没想到你这种大小姐也会认识当佣兵的人。」这让我颇感意外。「阿斯兰他是军人,虽然只是最近才参军的。为了掩饰身上的硝烟味,每次来到都会特意喷上古龙水。其实我根本就没介意过,为什麼不问我?他啊,总是什麼也不说。」听著拉克丝遗憾似的语调,我问了也许是一生中问得最白痴的问题。「你知道阿斯兰‧萨拉和通缉你的议长是什麼关系吧?」「我是他的未婚妻,会不知道吗?」拉克丝得意地反问。「既然知道,你就该清楚他是我们的敌人,你们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会见面的,因为阿斯兰会来这里。一定。」拉克丝一改从容的笑脸,连声音也稍微提高。「只要他真的敢踏进来,我绝不留活口。」拉克丝不是在说笑,当然我亦是。「你敢和我打赌吗?」对於拉克丝突如其来的提问我并没回答,反正她要打赌什麼双方也心里有数。「如果你赢了,以後我便遵从你的决定。」「哼,这点子不错,可惜我不是个会单纯得受你挑衅的小毛头。我只保你的性命,你打从开始便没有选择权。合作点大家也就好过点,否则别说我硬来。」「如果我解除对你的委托?委托金方面我保证仍然会全数支付。」「我的确只是为了钱才做事,但佣兵也有佣兵的规矩。你不是委托人没资格解除委托。」「那麼当作是我委托你可以吗?不要阻扰阿斯兰,让我和他对话。」「你也够了吧。我真不明白你为何非得要这样做不可?」对方的固执已令我感到不耐烦。「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吗?」「不会的。非常地温柔,我所认识的阿斯兰……」「为什麼你们这班人就是不明白战场是什麼地方?那处是给人们互相弑杀,是处教人发狂的地方,里面就只有杀与被杀,想的只是怎麼让自己活下来。以前的他可能真的很温柔,但现在杀死敌人便是他作为军人的天职,你记忆中的他经已不再存在。就像硝烟和血的气味已经烙印在他身上,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你再怎麼努力追著他的背影亦是徒然。」「你想说,我和阿斯兰已经无法不以兵戎相见了吗?」「这早就是事实,你已经出卖了身为 zaft 的他。别跟我说你没考虑过。」「也许对 zaft 的阿斯兰‧萨拉来说的确是这样。」「可笑,难道对他本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吗?」我讽刺地嗤之以鼻。「没错。我相信阿斯兰还是阿斯兰。」真是个难缠的丫头,看来不让她碰碰钉子她永远不会死心。「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命虽是你的,但不让你死去却是我的任务。」我转身迈步就要离开,「要是对方没意思攻击你,我也没打算做多馀的事。不过,当你看到结果时你就知道要後悔。」「不会,我绝对不会後悔。」日出日落,转眼又是一天。拉克丝如常安坐在舞台上唱歌,而我则待在二阶客席。由於这里原本是演奏厅的关系,从这边望向舞台视野清晰,原则上是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咬了咬牙。—— 假如那个脑内不知装著什麼的丫头不要老是跟我挥手打招呼的话,确实是这样。
2006年12月10日 01点12分
8
level 7
「不要再向我这边挥手!你当我不存在不可以吗,这样叫我怎麼埋伏?」我终於忍不住。「但你明明就在那里啊。」拉克丝变本加厉地整个人站起来跟我挥手。她这样是在向我报复吗?女人果然是不应该招惹的生物,尤其是这种脑筋有问题的女人。是夜阿斯兰‧萨拉终於来到剧场,就他自己单独一人。—— 果然不愧为丫头的未婚夫,脑子一般的逗秀,竟然负了伤还敢只身前来。阿斯兰系上绷带的左手轻托著一颗粉红色的圆球,右手握枪慢慢朝舞台走去。我也同时在二阶作好狙击的准备—— 这跟承诺无关,我必须事先作好最坏的假设。然而,我却感觉不到杀气。自问当上佣兵也快十年了,从未遇过此等怪事。就在阿斯兰快要走到舞台前,他手中的圆球突然迳自跳到台上。「拉克丝。」「嗯?」男孩抬头,女孩低望,尤如水珠掉在湖面瞬间翻起阵阵涟漪。「这是怎麼回事?」阿斯兰踏步跃上舞台。「你不是因为已经听说了才来这里的吗?」无聊得要命的开场白逐渐带出首个转捩点,一个唤作基拉的人。「你到底…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拉克丝‧克莱因!」阿斯兰的脸色霍地变了,一直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的他首次把枪口逼向对方。「那家伙…那家伙不可能还活著!」恍若一名被人从梦中惊醒的婴孩般,阿斯兰充斥著难以抑制的徬徨、恐惧和不安,但我始终感觉不到在他身上带有半点杀气。激烈的话语除了翻起阵阵思觉的涟漪外四周始终安静,安静得几乎要让人心也一起往下沉。「拉克丝……」「阿斯兰为了什麼而战?所得到的勋章吗?还是你父亲的命令?」「拉克丝……」一直没能说完的这句话代表著男孩对女孩的哀求,哀求她不要再撕开自己心上的伤口。「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基拉会再次与你为敌……而且我也会。」拉克丝站起身走向前,凛然下了道宣告,「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会杀了我吗?zaft 的阿斯兰‧萨拉。」说著狠毒的话语,一步一句的迫问著,却仍掩饰不了拉克丝正在坦护对方的行为。她正不偏不倚的挡在阿斯兰身前,回想之前她一直跟我挥手说不定就是为了确认我的位置,好来妨碍。现在要是有个万一,我的千年道行就是殃在这个还不到自己一半年纪的小女生手上。—— 这丫头一点也不逗秀,思路反而出奇地清晰。然而阿斯兰倒也没令拉克丝失望。如今在他脸上无法取舍的表情,足已让人知道心中的答案。只是不愿意又可以怎样?拥有深切的信任是二人最大的讽刺。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一切,全都不应该存在於追补者和逃犯之间,或许让他们分开才是最大的怜悯。改变了的身份,自己却改变不了的二人。不适当的时间不适当的地方不适当的关系,彼此都在伤害著对方,也在伤害著自己。飞蛾明知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火中。这又何苦?因为放下了对方自己便不再是完整?他们这种以沟通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看在佣兵眼内也觉血腥。另一方面,依旧在转动的命运之轮已悄悄导入事情的另一个转捩点。当我发现腰间的警报器在震动时,耳朵已经听到马奇恩说有入侵者的通知。自己作为一个佣兵该有的警觉性,就这样被两位小伙子弄得荡然无存。「达科斯塔… 赶不及了……没错,围起来一举歼灭…好,我等你的讯号。」我刻意压低声量说。同时间大厅门口响起一下枪声,阿斯兰不由分说便护在拉克丝身前,自然得彷如一种反射动作。数名全身作黑色打扮的男子从四方八面冲进演奏厅,把舞台上的二人团团围住。「辛苦了,阿斯兰‧萨拉。不愧是她的未婚夫,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其中一人领著另名两个走上舞台,枪口理所当然地指著拉克丝,「好了,请让开。她是叛国罪的逃犯,命令中说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就地击毙。你想要保护她吗?」「怎麼可能……!」阿斯兰大感吃惊,却始终不肯退让。楼下突然有点光闪了闪—— 这是马奇恩给我的讯号。「工作来了,王子记得要好好保护公主啊。」我把瞄准器对准猎物,口中喃喃地揶揄著。一记枪声之後目标应声倒下,阿斯兰看准时机一把抱起拉克丝躲进石壁。另一方面,早已绕至特务群身後的马奇恩等人亦相继冒出来,我便配合著一起来个大包围。总算有点明白拉克丝为何由始至终也没有动摇过对阿斯兰的信任,因为他亦从未放弃过拉克丝。一个没有相信的理由而去相信,另一个没有保护的理由而去保护,刚好可以凑成一对耐人寻味的傻瓜。希望他们傻人有傻福。连最後一名特务也被解决掉,拉克丝和阿斯兰便从石壁走出来。我没打算理会他们接下来要说什麼,自己先行走到外面再检查清楚有没有漏网之鱼。这一波的攻防战虽是告一段落,但此地已不宜久留,不过我暂没打算催促拉克丝离开的意思。—— 傻气似乎是会传染的,我自愿地一同淌了这趟混水。我倚著墙壁而站,罕有地静心等待。「要你久候。」拉克丝抱著一个蠢兮兮的东西走出来。「这次要带走这玩意了吗?」我伸出原本交抱著的右手指著圆球说。「小粉红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可不要打坏它。」「呃,只要它不再替我惹些奇怪的人来。」「不会的了。阿斯兰要走怎样的路将由他自己决定。」粉红色的脑袋又在眼前轻摇。「那麼,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了没有?」说著我侧过身探头往演奏应里望,看到还在当中发呆的阿斯兰。「你相信命运吗?」拉克丝反问。—— 这丫头似乎真的不打算让我好过。「我只知道路是由人走出来的,你不去行动便什麼也不会发生。」「没错。我也是,阿斯兰也是,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过,没问题的。」「那麼我们也可以走了吧。」「嗯。」纵使双方到了最後还是无奈地各奔东西,但当时挂在拉克丝脸上那丝满足的笑容,相信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完
2006年12月10日 01点12分
9
level 9
这个视点很特殊呀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的确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在一起了
2006年12月16日 14点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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