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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路明非彻夜未眠——当然不是失眠这种文青常遇的问题,只是一直耍着星际而已。
所以当诺诺破门而入的时候,路明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是之前还听到说诺诺跟恺撒大醉之后春宵什么的么?
诺诺习惯性地蹂躏着路明非的头:“喂,小弟啊。你应该还没有看诺玛发的任务说明吧?”
“唉!又有任务,这破烂学校还要不要人活了啊!”路明非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眼神悲戚如同刚刚死了娘。
“总之我们出发吧。不要管那么多了,要怪就怪楚子航吧,他选的你。”
路明非沉默沉默再沉默——不要指望一个废柴在沉默中忽然就爆发了。所以路明非当然不敢跑去质问楚子航,一个人幽怨种蘑菇比较符合他的性格嗯。
当然此时路明非并不知道其实诺诺跟恺撒是一组自己是跟师兄是一组的,毕竟他没有主动阅读诺玛的邮件,所以路明非就这么不疑有他地跟着诺诺师姐跑了。
楚子航来到路明非的寝室的时候,就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原谅我我让芬格尔毕业了】,以及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匆忙间被打翻掉的方便面盒,汤水淌了一地。
诺玛的邮件在屏幕上闪烁着,还没有打开过。桌子上诺诺留了一张纸条,先画了一张嘴咧到耳根的笑脸,旁边很骄傲地标注了一句:你来晚了。
此时此刻,路明非和诺诺正在飞机上,目的地是罗马——飞机上很多道羡慕的目光聚焦在路明非身上,毕竟那里是度蜜月的最佳选地之一。
恺撒刚刚上飞机,起飞的时候帕西满脸疑惑,应该是想问为什么诺诺没有一起来吧。
恺撒接到了楚子航的电话。
“恺撒,管好你的女朋友!”
“我女朋友管你什么事儿,妄图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你迟早后悔。”
“你的女朋友拐走了我家明妃。”
… …
2012年03月09日 13点0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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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的海浪起伏波动的呼吸声已经近在耳畔。
帕西刚下飞机就像来到早也来过很多次的地方,血液因处于熟稔的地方而沸腾。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清晰的画面——沉重的金属铠甲泛着冷然的光泽,伴着亘古一帝恺撒凯旋而回。冷兵器血腥而伴随着快感的碰撞声隐退在身后。
彼时,恺撒大帝不过是双十青年,家族声名显赫,娶了秦纳之女科
捏
莉亚为妻。就像旁观者一样,此时的帕西眼前晃过那个着繁复蓬裙装的少女绯红色的发如同火焰燎原,禁不住怔怔出神。
恺撒回头不耐地斜眼瞟了帕西一眼:“不要发呆了。快点跟上来完成任务。”
“是,少爷。”帕西醒过神来,歉意地垂首。
行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达芬奇机场,帕西复又开口:“少爷,恕我直言,为什么作为同伴的陈墨瞳没有一起来?”
恺撒头也没有回:“诺诺不想来完成这个任务而已。我自己也完全可以胜任。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么。”
恺撒想起,那天诺诺的目光寡淡地落在窗外,嘴角扬起微带讽刺的笑意。她说:不过是觉得恰好相配,恰好自己不会跌了恺撒你的身份,才在一起,也不过是站在一起。礼物,一起跳舞,偶尔配合着出任务,不过仅于此而已。没有爱存在。你所爱的,是你目光落下处——为什么不承认你爱他,你怕什么。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后悔。
诺诺说完就从恺撒身侧走了出去,迈着矫健的步子,四叶草晃过利落的弧度。
恺撒不知道诺诺指的是谁。即使知道,也不自觉地在心中否认掉了。
而现在,显然不是跟一个管家身份的人讨论私事的时候,这是不恰当的。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少爷。”
半响,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前后上了接送的华车,前往一如既往恺撒奢侈风的宾馆登房——一间双人间,稍作歇息。
帕西站在洗漱间前,镜中人刚洗净了满脸风尘,却褪不尽眉眼间蓄满的尘埃,如同从千百年前就蓄积起的岁月痕迹。
路明非和诺诺到了宾馆后,恰好是旅游旺季,之前没有提前预订,连续几家宾馆都没有空出的房间了,之后终于在一家过分奢侈的宾馆看到还有一间剩余的标间——大概是由于价格实在是离谱了罢?标间配置也是以双开门,厨房(可以免费召唤厨师),温泉式大浴室等顶级闻名。
诺诺犹豫下还是要了。心里想着反正回头可以找学院报账——前提是任务必须成功才好。
诺诺刚刚领着已经在典雅而辉煌的大厅里迷失方向的路明非顺路走向房间,吧台处负责服务的女子蹙蹙眉,小声嘀咕着:“奇怪。以往这个时候房间总是供不应求的,这次居然有人一直预订了房间,甚至给了巨额定金,刚刚却取消了预订,刚好余下来。”
路明非基本上一到房间就开始放松了——说白了就是开始打星际了。诺诺准备出门走走,毕竟难得来一次这里,恰好诺诺也有旅游的兴趣和闲心。
诺诺刚刚打开门,恰好对面房间帕西也打开了门,两人撞了个正着。
诺诺倒还是蛮惊讶的。忽然就有这个房间不会早就是恺撒算计好了自己这边要住进来吧这种神奇的想法。
“帕西。好巧啊。刚好我们就一起出去了吧~你要去哪里?”
夜色浓郁。从落地窗望下去,灯火辉煌,星月溶溶。
楚子航飞速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车辆算不上少,毕竟是座大城。
车里安静得有点诡秘,没有放歌,也没有第二个人。
车速迅疾得有点可怕,没有抑制,也没有必要降下。
急转弯。停在街角。
车窗外可以清楚地看到,刚刚走过去的女子红发张扬,身侧的人模样似猫。
两人比肩停驻在贩卖古董的小店外。手里各自提着口袋,不知道是什么。
壁橱里呈放着一件东西。很精致。从古老的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古物。
阿芙罗狄德的大理石雕塑。古罗马的象征,爱与美的象征。
不是博物馆展出的,听说最近甚至巡展到了华夏大地的,两米高的那尊。
大概不足半米长,眉眼深邃精致,长发蜿蜒而下,浑身赤裸,陷在黑色的天鹅绒帷幕中。
楚子航怔住了。很漂亮,不仅仅是漂亮,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件真品,或许和任务也有些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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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以前。帕西说:“去买这里的详细地图。顺便调查任务。”
诺诺说:“一起吧,刚好和我的打算一样。”
一路去的书店都是古董级别的,淘到的地图也是牛皮纸的质地,详细地勾勒出过去的痕迹。
也有去旁侧的小店——典雅的首饰店。诺诺买了暗色的龙纹耳坠。
帕西微微讶然:“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四叶草的么。”
“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换了。都不记得多少年了。”诺诺无所谓地耸耸肩。顺带一摊手的动作洒脱得好像从来就没有喜欢过。
然后,停在最后一家店前面。那尊阿弗萝狄德的面前。
帕西的目光顺着利落的线条下移,顺着修长的腿一直落在底座上。熟悉的雕塑啊。就像昨天才看到过一样,就像前一秒还把玩在手上一样。
掩映在帷幕间的底座上用金色的花体刻着古老的字迹。明明只有一半,但是帕西有种感觉,上面写的内容就埋藏在脑海深处,挣扎着就要醒来。
阴冷的古宫殿。金碧辉煌的建筑,穿梭在华美的大理石柱间。帕西看到面前的男子脚步匆匆。
恺撒。帕西听到那个还被唤作Perso的梦中的自己喉咙管里破碎的声音慢慢地响起。
恺撒没有穿平日常着的奢侈重重华袍,没有被熟悉的丝绸光芒包裹。也没有披挂战时铠甲,没有闪烁在金属的银光间。
只是寻常的青衫。晦涩的颜色。勾勒出笔挺如雕塑般完美的身姿,化在夜色暮霭中。
Perso看见简装的恺撒,看见拿着行装的恺撒,看着那个人准备狼狈逃出的模样。
明明不是你当有的角色啊。帕西想。明明我自诩为为你而生。为什么会有看着你失意的时候。
“我走了。”言辞间有洒脱有东山再起的自信。恺撒没有多言什么。
趁着夜色逃出了苏拉的控制。那个不属于他的独裁时光。
擦肩而过。风冷得刺骨。
Perso没有转身。一动不动。手中是他塞过来的雕塑。是他亲自雕刻的手笔。
隐约可以摸索到底座上的字迹。深深地陷下去。
“龙的足迹”“新发现”“等我凯旋”…
诺诺戳戳帕西的手臂:“喂,你迷失在女神的胸怀中了么?这种时候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抱歉。”帕西清醒了过来,走进店中,“老板,能替我包下壁橱里的阿芙洛狄德雕塑吗?”
柜台后面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位黑发的女郎,叼着烟杆,模样颇有些不耐烦。随口报了价格,就在柜子里抽了个木盒子装好了雕塑。递过去的时候,女郎长长的指甲尖锐地蹭破了帕西的皮肤。
帕西也没有多在意,走出店铺,就着阳光打开盒子看了看。雕塑的从上半身一直到双脚有一条裂痕。就像曾经被摔坏过般。虽然经过了精心的修补,毕竟,已经不在是完美的时候,已经有了痕迹。
从上到下,贯穿了整个雕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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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疲倦地撑开眼帘,没关的电脑屏幕随着他的不小心的动作闪烁起荧光。
右下角显示着此刻的时间。2011年.11月.11日.11点.11分,真是一个无比精准的时间啊。
路明非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难得一遇的连了5个十一啊,要是只看日期刚好有六个一,就跟六一儿童节似的,有够光棍的。
不对。已经11号了啊。路明非想起昨天诺诺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了。因为觉得师姐很牛叉,好吧,其实是玩星际没注意时间,不自觉就睡着了——还是在电脑前,路明非很遗憾没有睡那张看起来无比软比家里豪华多了的床。
诺诺好像一直都没有回来。路明非有点无措。该做什么呢。这个在异乡的,光棍节。
路明非冲进了浴室,胡乱洗漱收拾了下,顺带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外面还是得有点形象的。
刚套好皱巴巴的套头衫,路明非看到窗外的光线斜斜穿过整块的落地窗,脚下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华,身畔,出现的是穿了暗色西装的十二三岁少年,金色的眸在阳光下灿烂欲滴浓烈似火。
“哥哥。”路鸣泽漫不经心地将唇角勾作讽刺的弧度,“陈墨瞳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哦。要去看看么。”
路明非觉得一大早的罗马风韵都给破坏得差不多了:“我去能有什么用,估计连人都找不到吧。”
尽管这样说着,路明非还是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准备出去了。
好吧。路明非想我只是去下面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买点方便食品回来解决午饭。
“哥哥。Happy Singles' Day。这是今天附送的小道具哦。遇到什么或许可以用。”路鸣泽一脸做了亏本生意的表情,渐渐消散在晨光间。
路明非刚迈出一只脚的时候就跟踩着烙铁般弹了起来。
对面的门恰好同一时间打开了。伴着一条探出来的穿着意大利手工名牌的腿。当然,路明非还瞟到了腿的主人如同古希腊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以及小王子的麦田般金灿灿的发色。没错,那是恺撒。
恺撒冷冷看了路明非一眼:“诺诺也一晚上没有回来是吧。干脆一起出去吧。”
路明非苦着脸应了一声,心想有恺撒的邀请是多难得的事情啊,但是去找人什么的,路鸣泽刚才的意思不会是师姐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尾随着恺撒,走在罗马的街道上。头顶的天空蓝得不真实。街侧的建筑透着古老的气息。
路明非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张望着。他忽然想起,刚才恺撒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也”。难道还有谁走失了么。
楚子航已经把车停好了。走进了刚才诺诺和帕西进过的小店。昏暗的光线里,可以看见店面琳琅摆放着些各式古老的大理石雕塑和古代油画。就像是艺术类的古董店。
楚子航很惊讶,店里空空的,没有顾客。
明明看到诺诺和帕西进来了,但是过了这么一晚上一早上,都中午了,也没有看到人出来。
店里也没有第二个出口了。真是奇怪啊。
楚子航这样想着,全身保持警惕,连肌肉都缩紧般走向了坐在收银台后面的女人。
“请问,刚才进来的两位客人到哪里去了?我是他们的朋友。”楚子航操着熟练的拉丁语(罗马官方语言)开口的时候,已经取下了黑色的隐形眼镜,纯金色的黄金龙瞳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
阴暗中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修长的手缓缓伸出,指甲呈现出青黛的颜色。食指指向门面。
楚子航疑惑地看向不大的门面。明明一直注视着这边,看到两人进来包了壁橱里的东西就没有看到两人出来。
女人没有说什么。
楚子航犹豫着出了门,向女人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柜台里的人,抬起头来,瞳孔是艳丽妖娆的金色:“切。那个雕塑,可是把钥匙。拿着钥匙过门的人,就可以抵达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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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刚刚从店面内退出来。顺着一个拐角折了出去。脚步匆忙。
路明非跟在恺撒后面,顺着帕西可能会走过的地方慢慢挪动着步子。有一个瞬间。路明非觉得他好像看到师兄的剪影了。虽然是一晃而过的。阳光这样明媚。
路明非想,一定只是被晃花了眼而已吧。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错过,在这个城市这条街道这个纬度的这一年这一月这一天,会变成深重而冗长的遗憾。
两个小时以前。
帕西看着雕塑上深深的裂痕,单脚迈过门的瞬间,脑海中涌动起混乱的画面。
深宫背面的巷子。在高高的建筑中,缩成狭长的一缕。
恺撒大帝手中握着一整块莹白的大理石,中间整齐的截面上呈现出一根纤细的试管。试管内还有暗色的液体在翻滚不息。
“我已经想好怎样保管这个东西了。一定不会让这个再打开了。”恺撒开口对阴影一侧的人说,同时又再自然不过地称呼那侧的人为,“岳父大人。”
很快这里又归于平静之中。
帕西回过神来。只觉得置身于剧烈旋转的劲风中,就像被吸入了雕塑上的那道裂缝中。
诺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帕西的手腕。试图阻止。
此时。
路明非走到那家昏暗的小店门口。一不小心好像踩到了什么,趔趄了一下。
恺撒恰好看到,瞳孔骤然紧缩。
路明非脚下躺着一支试管。很小。还没有破裂。就像刚刚从什么地方跌落下来一样,还不安分地在地上滚了滚。
恺撒瞥了路明非一眼:“把那支试管拿起来给我。”
路明非蹲下身去。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在手指接触到试管的一刹那,好像听到一声不屑的轻笑。就像,液体在波动间的声音一样回荡。
就这么拿着。
路明非跨过了门,将试管递向了走在前面的恺撒。
就在那一个刹那。恺撒的手中还躺着那支刚刚被递过来的试管。拿着试管的路明非却蒸发一样消失在跨过门的瞬间。
没有征兆。也没有什么声音发出。
恺撒怔怔地楞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这跟试管。
恺撒觉得,有什么一直压在脑海深处的东西开始萌芽妄图重见天日。
被各种声音包围着。恺撒觉得可以清晰地听见一个声音。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晚上过来掖被角的母亲凑近了一样的感觉。
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他说,对不起,少爷。
恺撒觉得脑海中如炸开惊雷。不。并不是因为那句话里慢慢的愧疚与遗憾。恺撒在那一刹那好像看清楚了什么,清楚到看到了自己灵魂深处。
恺撒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扇门。手指收紧,握住那根试管。
柜台后有一个黑发的女人抬起头来,慵懒的声音带着类似于抱怨的语气:“今天可是光棍节。”
恺撒矮身避过忽然飞出的一枚子弹。银色的。
女人手里握着一把古董一样的步枪——二战时期美军装备的勃朗宁自动步枪。很古老的长梭的握手衬得握枪的手娇小晶莹。
明显经过了超越科技的改良。刚刚那枚子弹飞过的速度甚至超过了现在最先进的技术。
恺撒身遭包裹着镰鼬的领域。双手握着沙漠之鹰。飞速跃起的同时接连对着那个女人开了数枪。
“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会在光棍节这一天成为真正的光棍。”
“不可能。”恺撒已经逼近到了女人周围不超过50厘米的位置,飞速地将枪唤作了狄克推多。刀身冷冽的光芒映射在那双帝王般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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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瞬间。似乎因为帕西的刚刚摸到那双眼睛触动了什么。六根柱子发出明媚如罗马街道阳光的光芒。
三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回到了店铺之中。
就像千年以前的力量还在固执地护着自己的爱人离开,目送他回到那个世界而不是惊醒重伤的龙。
店铺里试管里的血已经蒸发殆尽。原来只要这样就可以最好地毁掉。只是当年恺撒担心以后没有再进去的机会而导致那个诅咒成真,导致一切都被遗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刚刚折身回来的楚子航和没有离开的恺撒都在那里。还有因为担心而闻讯赶来的苏茜。
店铺的女老板已经不在了。或许那又是另一个秘密。不过,谁知道呢?
三对人彼此相遇的笑容是相似的。尽管在不同的脸上,但是都有相同的温度。
苏茜笑着说:“估计你们那边任务也搞定了吧。接下来卡塞尔放假2周让我们公费度假。地中海可是拿来浪漫的好地方。”
帕西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雨过天晴什么的,哪里有那么简单。自己和恺撒,真的可能么?
算了。为什么会动摇想到这些无稽之谈?果然跟小魔女呆久了会变啊。
路明非看着翘着脚坐在小店台柜后的路鸣泽失落的模样,禁不住想嘲讽一番:“喂喂这次你预料出错了吧。什么都没有发生哦。自然而然的光棍节,结束了。”
路鸣泽撇撇嘴:“是么。那个道具还是留在你那里吧。虽然迟了点,不过海上可能会用到哦。有时候有些祝福是会迟到的。”
恺撒就那么看着不远处低头站着的帕西。心里回放过这段时间做过的很多奇怪的梦。
忽然就霸气地笑了。勾起的弧度透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味道。
历史的绘卷落下的每一笔都已陈旧——无论当时有怎样浓墨重彩的艳丽。而现在,只是现在,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一定会当得上美好这个词的。
一定。
番外
地中海最美丽的部分大概就是爱琴海。或许是爱琴国王的美好故事吧,一个父亲最美好的爱晕染在水里,慢慢地,整片海就蓝得如同等待的泪水了。
恺撒站在船头,金麦色的发散乱在风中——恺撒大概想着的也是像以前一样跳下去游泳吧。
船舱中,路明非恹恹地趴在楚子航膝头,疲倦的菜色脸颊一看就是连夜游戏的成果。另一头帕西靠着窗户睡着了,难得的,没有什么遥远的梦来扰乱,只是安心地陷入梦中,或许还是有他的出现罢。
不一会儿,船到了港。
前方是爱琴海群岛中著名的米其龙士岛。
到港的时候已经不算早。太阳刚好缓缓跌下海平线,余晖散开来映得人脸暖暖的。
石头砌成的房子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一样,自然的白色透着纯纯的童年美好。
倒也不愧是有名的度假胜地。
下榻在名贵的酒店——既然是学校出钱大家倒都是毫无顾忌的,毕竟嘛,那帮人手里的钱不花不是白不花么。
帕西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乱。换了是谁要是忽然知道前世有人用心对过自己,刚好此时又在自己身边大概心里都不会是风平浪静的吧。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同性的,自己决定要为他而活的人。
帕西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有什么想法。在一起?还是算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逆天而行的。没有人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感情是不会有任何美好的祝福的,从一开始就不被教堂的神父祝愿不被家族的人接受,甚至是遭到诅咒的。
是啊。这是有逆于神最初的计策的,不能拥有爱情的结晶的。
帕西很害怕自己会这样干扰恺撒原定的轨迹。
不自觉地,帕西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酒店的房间,眼前是夜色下柔软的海洋。
波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如同哀哀叹息,声声不绝。
帕西看着这片熟悉的海洋,就想起,在千年以前这片海洋也是这副模样的,在十几年前自己还小的时候这片海也是这幅模样的。
那么。
结果真的会被改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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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忽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
“喂。”恺撒悠悠地站在他身后,修长的双腿斜斜交叉着站着,“晚上出来散步?既然这么有雅兴我们就把事情摆开说明白好了。”
“少爷?”帕西怔了怔,“什么事情?”
不远处的海蚀柱后探出两个磨蹭着的脑袋,诺诺的红发混着苏茜的青丝,在风中飘起,发丝后面是亮起八卦之灯的明艳眼睛,闪烁着幽幽鬼火。
“不如,我们去促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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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浅浅地唱过。
夏天已经叫醒了知了,聒聒声回荡在海边。恺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霸道,即使这是类似于告白一样的时刻:“给我们一个结局吧。”
“啊?”帕西愣了愣。刚刚睡着的伤口一瞬间又被吵醒了。帕西的脑海中过往的回忆呼啸而过。
“不可以。少爷,您不要忘记了,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对于它不容的事物只会,毁灭。” 恺撒蹙眉,眼中掠过明显的不耐:“你不要总是被那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所束缚。有些东西非去争取不可。”说话间恺撒靠得愈发地近了,气息几乎直接喷在了帕西的脸上。晚霞的余韵渐渐散去,夜幕沉甸甸地坠下。诺诺遗憾地耸肩:“怎么办?天黑就看不清楚后面的发展了耶。千载难逢的好戏诶!”
苏茜倒还算冷静:“要不,我们先回去了。我估计撮合这一对还是任重而道远的,没必要急这一时嘛。”口吻平淡却微微带了一份哄小孩子的语气。诺诺不死心地盯了盯:“干脆我们潜过去?”
帕西感觉脸上的温度不断地上升,不自觉地向后避开了半步。
恺撒的手本来就环在帕西的身后,此刻也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刚好拦腰抱住了堪堪退后的帕西。此时两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肌肤间隔着衣物的摩擦传来的瘙痒让帕西僵住了。恺撒复又开口:“你知道,我看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争取到的。无论中间有怎样的障碍,都不过是浮云罢了。”言语间已经覆上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帕西犹豫着开口:“我。”最后已经是细不可闻,“我不知道。” 恺撒看见帕西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愈发地不耐烦起来:“嗯?”
有一种帝王的自信叫做用行动解决问题。有一种难达的境界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刚刚窸窸窣窣爬到最近的一块石头后面的诺诺舒了一口气,刚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振奋人心的一幕:
恺撒的唇死死地压在了帕西的唇上,帕西挣扎着想要避开,却被恺撒死死地拽住了。衬衣因为过大的运动幅度而发出撕裂前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诺诺觉得那一个瞬间她看到帕西的脸上有映射着月光的银色泪痕——或许是女性的第六感吧,她不觉得那是悲伤惊恐的泪水反倒应该是长长的压抑后终于冲破了戒律的幸福。
那样漫长的吻啊。令等待后的拒绝也有了欲拒还休的意思。
“啊啊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划破云霄。哦不要误会了哦。这当然不是诺诺或者苏茜的声音。她们只是很欢快而已。
这是玩星际玩累了刚好出来散散步的某一个倒霉孩子发出的声音。
路明非本来打算出来看看海吹吹海风冷静一下然后回去把刚刚遇到的一个技术超强的人打败的,结果刚好看到了这激情的一幕,于是很好地更不冷静了。帕西如同从梦中惊醒般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脱站在了五步开外的安全地带。
居然在这种时候被看到了,要是…会被怎么想呢。少爷的名誉不会就此被抹黑吧。路明非叫完马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惨了惨了,这下偷窥到老大的秘密不会就此被灭口吧不要啊人生才正值青春的自己怎么能死这么不值师兄你在哪里~~
… …
总之此时路衰仔脑海中乱七八糟晃过了很多念头甚至包括了他们两个果然是一对这样的。诺诺无比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路明非一定被诺诺射穿了:让你打断好戏让你破坏难得的福利去死吧。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了另外一股不爽的目光于是他真好看到了石头后面缩成一团唯独眼睛亮如星辰的两个人。于是,路明非再次没有控制住自己,他惊讶地,“诶~~~”了一声。或许恺撒之前也发现了诺诺的存在只是没有点破,但是这一下连沉浸在纠结中的帕西同学都发现了。于是路明非几乎想要捂着脸跑掉了。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啊!
对了。路明非猛然想起了最后的杀手锏——那个时不时就会靠一次谱的路鸣泽不是还留了一个据说会用得到的小道具给自己么。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了,不管灵不灵也只好试一试了吧。路明非两眼一闭,在巨大的视线压力下咬牙念出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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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SINGLE’S DAY!”
恍惚间路明非看见穿着西装的12岁少年咧嘴笑了笑,难得的没有嘲讽的笑容。似乎只是只是在高兴自己的夙愿在另外一个地方实现了么。
帕西在听到那发抖的声音念出的句子的瞬间,忽然觉得没来由的难过从心底涌出——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听到这句对单身的祝福时这么孤独这么寂寞过。不仅仅是血之哀倒像是心底的那一丝渴望都被这一声具有作弊作用的东西唤醒了。
恺撒敏锐地感受到帕西的身体忽然柔软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恺撒毫不犹豫地抱起帕西走回了宾馆房间——虽然海边更浪漫更有氛围但是有遗传了芬格尔精髓的人在这里难保不会被打断。
一路上,诺诺和苏茜默默地目送着恺撒和帕西的身影消失。
路明非刚刚平静下来就又跳了起来“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我不想死。”
诺诺很好地再一次证明了小魔女的称呼不是浪得虚名,那个夜晚路明非同学的惨叫就是旁证。当然因为路明非一晚上都没有回去并且第二天就感冒了,所以小魔女唉第二天也一直被楚子航用诅咒的目光盯着。
所以说因果报应还是很快的。你说是吧。
恺撒刚刚进入到房间就把帕西丢到了床上——看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管家直接跌进了软软的被褥中深陷在一片白色中,恺撒心满意足地笑了。
帕西被眼前忽然放大的熟悉的脸吓了一大跳,那双近在咫尺的冰蓝色瞳孔中涌动着势在必得的爱恋。
“少爷…”
“你知道吧。米其龙士岛的标志就是风车。等明天一起去数风车吧。”恺撒难得温柔地邀约。
“啊?嗯。”帕西觉得有点奇怪,毕竟做这事的倒多半都是情侣,这样就算自己答应了恺撒的胡闹么。不过一定要说的话,真的同意啊喜欢啊爱啊的话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或许倒该庆幸这样的情况吧。
明天啊。那些狭窄而古老的巷子,那些白色的小石屋,那些或红或蓝或绿点缀其间的彩色门窗,那些小小的白得纯净的圆顶教堂,那些海滨广场,哦对了,还有那些风车作坊。
帕西的脑海中浮沉着那些美好的色泽与场景,不知不觉有了些心醉——打住打住,怎么可以这样去想呢,明明应该努力让少爷站到世界顶峰的才对啊,这样简直就跟无知少女没什么两样啊。
帕西还没来得及想别的,忽然感到腰间一紧。
恺撒抱着帕西窄而结实的腰,刚好让帕西的头埋入自己的肩头,麦色的发丝碎碎地陷在自己的胸口上自己的心上。
这么近这么近的距离。近到帕西可以清晰地听到恺撒心脏悦动的声音,就像幸福的鼓点。
帕西第一次决定放纵自己的欲望,就这么去坐拥幸福。就算这样也不会迷失存在的意义吧,这不过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为他而活。
帕西安心地,沉沉地睡去了。
就那样趴在恺撒的胸口上。
那些宿命的悲。那些轮回的痛。说到底不过是陈旧历史中的一段过往罢了。
或许等明天一起携手走过镇上的街道的时候就会注定新的美好吧。
朝阳暖暖。旭日的光辉中,帕西醒来,看着几乎同时醒来的人睁开眼来。
窗帘在初晨的风中晃荡,窗外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风车。
帕西和恺撒。
或许是新一段的传奇。或许可以书写出最美丽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挈阔与子成说。
从这一片蓝得醉人的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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