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献给亲爱的老婆~~

“啪。”
跌碎了。骨瓷茶杯裂成碎片，散在地上。
没有注意到。
恺撒重重踩了上去。咯吱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间中。
没有一个人在。
没有一点气息残留。
茶杯里的暗色浓茶流出，早就丧失了全部的温度。
恺撒坐在沙发上，头顶奢华的水晶吊灯投射出惨淡的影子。
随手扯掉领带，斜卧下，顺手拿起电话。
“喂，少爷。”那头传来声音的瞬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现在，过来。”凯撒冷漠的声音敲击出金属的质感。没有起身，直接忽略了门外的访客。
电话那端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应了。
门外接连几次响起敲门声。间隔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凯撒烦躁地蹙眉——打断了刚刚的电话，心里已经积起些不爽。
冰蓝色的瞳孔渐渐沉淀作幽蓝。
走到门口。
门后站着发梢还挂着浅白色雪的帕西，若有所思地张望着身后。
“刚刚你在敲门？”恺撒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遭受捉弄般的怒意。
“我刚刚上来。”帕西面无表情地开口，额发遮挡住妖异的暗金色瞳孔，“刚才跟我擦肩而过的人应该是陈墨瞳。”语气不起涟漪如镜般平静。
帕西弯身，玄关外遗落下一个轻巧的小盒子，包装纸是耀眼的血红色。
凯撒从帕西手中抽出那个盒子。三两下撕扯开表面简洁的包装。里面安静躺着一条手机链。
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式。四叶草的形状，绯色向中间收拢渐变作桃色，一层层晕染开来如少女害羞的脸颊。中间雕刻着两个很小的字，勾画了了，赫然是蠢猪。
果然是诺诺的手笔。
除了她也没有人会送自己男朋友粉红这种古怪颜色还带奇怪字眼的东西了吧。
恺撒无奈地笑笑。
“您叫我过来做什么，少爷？”
“我叫你过来一定要有理由么。”恺撒傲然吐出不羁的句子。
帕西看着地上碎掉的茶杯，抬头直视恺撒：“我听说弗罗斯特先生刚刚来了。”
“啊。家族事务什么的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强制性给我下达命令是不可能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少爷。恕我直言。您…”
“你想说什么。”恺撒大概猜出了帕西的劝说词，烦躁地猛然转过身来。
距离骤然缩短。
很近。很近。
鼻翼之间不过寸许。可以清晰感受到彼此带有温度的呼吸。
帕西感受到恺撒强烈的压迫感，叹息般说：“还是回到家族中吧，对彼此都更好。少爷。”
恺撒身上腾起愤怒。
那个只知道利益的家族啊。
很早以前母亲去世的时候，没有人过来看，独自躺在冰冷的棺材里。然后他就知道了，那个家族是怎样利用别人，怎样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间，怎样处理没有用的东西的。
那样的家族，根本就不该存在。
帕西感到自己的脖子被生硬地卡住。很疼。
那样大的力量。身体向后倾斜着。额前的碎发滑落开来。
没有还手。帕西只是用那仿佛被诅咒般的眼睛看着恺撒，一边是海蓝一边是暗金。
目光很深。如同看透。
那样的凝望。已经不仅仅是目光的交错。隐约有灵魂的共鸣。
“嘁。”不屑地哼出声来，恺撒重重将帕西朝地上摔去。
帕西半倚着墙，呼吸声不自觉地微微加重。
“少爷，到晚餐时间了。”
恺撒的目光如睥睨天下的君王，高高在上。
“我去为您准备晚餐。”
帕西微躬身。如优雅温良的猫咪，瞳孔里滋生着藤蔓般的阴暗，看不透。
“不用了，一起出去用餐吧。”恺撒强势的语气随时都像命令般难逆。


幽静的中式餐厅。
楼台亭阁。小桥流水。
木制灯盏晕黄温暖。木制桌椅古老雅致。
厅堂上雕刻着腾空而起的蛟龙，台面上搭盖着满满刺绣的红布。
恺撒和帕西相对而坐。
没有人开口说话。
桌面上的几叠小菜悠悠飘着白烟样的热气。
自顾自地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帕西优雅地执景德瓷的小勺，安然地进食。
“帕西。”
“少爷？”
“你是忘记了今天晚上的宴会还是不想提？”
“我已经告诉家族取消晚宴了。与其在公众面前显得不和不如不办。”顿了顿，“少爷，生日快乐。”
恺撒看着帕西在热气中朦胧闪烁的眸，玩味不恭地勾唇：“我以为你是想和我单独度过呢。”不容帕西反驳，恺撒又加了一句，“生日礼物。”
帕西放下手中的勺子：“抱歉忘记准备礼物了。”
帕西很轻地补充了一句：“你已经收到女朋友的生日礼物了，还希望收到…”
恺撒的耳朵一向十分灵，此刻他自然地捕捉到帕西的轻吟捕捉到了藏匿其中的一丝难察觉的醋意。
“陈墨瞳只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而已。礼物也不过是单纯的礼尚往来罢了。你难道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出她跟苏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对吗？”
帕西强制性想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其实，还是想要听到他否认自己跟陈墨瞳的关系，但是，帕西太清楚了，这是不被允许的，这是在恺撒他成为站在巅峰上的人的阻碍。是对自己的存在的，完完全全的否认。
恺撒的声音打断了帕西的思绪：“如果你不送的话，不介意我亲自获取吧。”结尾没有一点上扬疑问的语气，只是稍微客气些的，肯定句而已。
一抹浅浅惊讶掠过帕西脸上。什么意思。
凯撒逼近来，线条凌厉的唇凑近了帕西的耳朵：“我要得到你。”得到你的身体，得到你的灵魂。得到一个完整地为我而活的只为我而存在的你。
没有疑问。没有询问。只是要得到。仅此而已。
帕西仰起头来，用力想要推开恺撒：“少爷，这是在餐厅里。”
恺撒重新坐回去：“如果你只是在意地方的话，我可以迁就你这一次。”
帕西刚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解释。
凯撒干脆地打了个响指。
身着中式古装的女郎长裙逶迤秀发如云，一笑浅兮满目含羞地走来：“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在后院客栈替我准备一间豪华标准间。”
“是。”
帕西一手紧紧拽着桌布，青筋从瓷白的皮肤上暴出。
帕西完全可以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会从少爷的垫脚石，变成少爷的绊脚石。
“少爷，这样做有失妥当…”


恺撒不耐烦地挑眉，顺手瓦了满满一勺皮蛋瘦肉粥飞快塞进帕西的半张的朱唇。
帕西吃痛，泪水蕴积在眼底。
滚烫滚烫的粘稠液体几乎迅速在口腔中烫出泡来。
疼痛的，真实的，感觉。
恺撒淡漠地说：“不要那么墨守陈规。总是提那些你不会厌烦么。”
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帕西的下巴，很重地向上扳：“吞下去。”
帕西起身退了半步，挣扎着避开来。
嘴里满满地全部充斥着灼热如地狱的痛觉。
帕西嘴唇微动，张开了无尘之地的言灵。可以排除一切不被自己所应允的东西进入。
帕西以迎接战斗般充满警戒的姿势站立。笔挺地，站立。
反抗的冷光从眸中一闪而过。要捍卫自己一直引为信条的准则，要将恺撒变成最优秀的楷模。
恺撒张狂地挑眉：“怎么。和我动手么。”不是一向面对敌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凌厉杀气，只是，如同闲暇时看一只猫咪样的宠物舔爪呲牙淘气胡闹般得玩味。
毕竟是高雅的餐馆。
恺撒难得没有包场。
衣着高贵的进餐者若有若无地将不满且隐隐夹杂着看好戏的目光透过来。
看着站着的帕西，和坐着的恺撒。
帕西沉默片刻。声音微微颤抖：“少爷。”
喜欢，喜欢。
很简单的字眼，简单到可以轻易看到其间的幸福滋味。
可是，所追求策划的不仅仅是现在。
十天呢。十个月呢。十年呢。一辈子呢。
可以喜欢多久可以幸福多久可以违背原则多久！
帕西觉得，自己就像在摩天轮上面。一步步和那个自己为之存在的人接近，一点点慢慢升到最高点。然后，就是今晚，可以从上往下俯视大半个城市俯视自己不自觉快乐起来的灵魂。同一时刻，摩天轮就开始慢慢地慢慢地下降了。一点点到达低谷。
“少爷。您应该明白您作为加图索家的继承者所应该履行的。我不希望今晚…”
恺撒猛然起了身。
加图索加图索。满口的加图索。
你的眼睛里一直都仅仅看得到这个家族的徽章。我的存在映射在你的眼里仅仅是作为那个该死家族的少爷，而不是恺撒么！
恺撒一把搂住了异眸的管家。很重很重。令人窒息般地压上去。
几乎要碾碎帕西的骨头剖析帕西的灵魂般。


春宵一梦。
疲倦地醒来。冬日的暖阳轻轻抚上窗棱。
凯撒撑开厚重的眼帘，心满意足地侧首，恰好看见同样刚醒的睡眼朦胧的帕西。
同时回想起昨夜。
凯撒散漫地勾起唇角的弧度，笑看帕西难掩的微红了脸。
凯撒半支起身来松解开绑在床上的皮带。
帕西挣扎着想要起身逃离，身上传来一阵阵酸痛，复又跌坐在床。
凯撒俯下身来，饶有兴味地看帕西惊恐收缩的瞳孔，顺手把帕西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帕西身上衣物本来倒也所剩无几，于是凯撒直接把他摔进了房间后院配的温泉池中。
氤氤氲氲间。凯撒就那么望去。觉得池中人如天仙下凡。
帕西将整个人都缩进了水里。水温漫过胸口。呼吸紧张的感觉。
果然啊。那个人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逃不脱的。可是为什么，明明朝这样的方向发展了自己却像得到隐隐需要的玩具糖果的小孩一样？
喜欢啊，帕西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人。
以前一直以为就像渐进线一样，无限接近，但不可以相交。垂直渐近线，水平渐近线，斜渐近线。
以为自己就是那条无限接近凯撒的曲线却永远不可能靠近。
可是。
竟然就这么靠近了啊。
帕西叹了口气，妥协般。
得失于你，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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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也泡在温泉浴当中【其实这是鸳鸯浴】。
“爱不爱我。”恺撒轻挑起身畔人的下巴，挑衅样问。
“嗯。爱你。”机械般平淡却隐含无奈的回答。【墨子乱入：学乖了。】
恺撒笑了——那一瞬间，他看到爱人的眼眸比水光更为潋滟。
“喂。要不要嫁给我。”恺撒抱头枕在温泉池沿上。
“不要。”【墨子再次乱入：还是学得不够乖】
…一阵混乱的声音。摩擦，低呼，呻吟，还混杂着不明声。【事实证明不够乖的孩子都会被调教】
过了一会儿。
“不嫁就是不嫁。这是原则性问题。”帕西的声音已经略略嘶哑了些。【其实有点撒娇的意味。？】
“原则就是拿来突破的。只有弱者，才会不遵守原则就活不下去。昨天晚上就不是你的原则么？既然这样，我们每天晚上…”恺撒撇嘴。
帕西伸手捂住了凯撒的嘴，眼神微微偏离开来。
“呜”
猝不及防被按进水中，帕西连贯了几口水。
凯撒的手从帕西的头上慢慢滑下，从背后环住了帕西的腰。
就这么抱着吧。然后不知不觉地老天荒好了。
不用想太多。执子之手，走到哪里算哪里。
（疼疼疼！此时帕西唯一的感受就是腰被用力抱住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