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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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星炀第一章我是在绿灯亮起过人行横道的那一瞬间看到他的。他挤在迎面而来的人群中。我们的眼神一直交织着,直到擦肩而过。没有理由的,我就是看到了他,只看到了他——确切地说,是他的眼睛。浅浅的褐色,虽然飘着细雨,但在午后的阳光中还是看得很清楚。我总是容易被美丽的眼睛吸引。当然这只是无数个擦肩而过中的一瞬,并没有更多的意味。我头也不回,继续走着,漫无目的地。雨很快就停了。太阳雨的时间总不会太久。初秋的阳光很舒服,笼罩着人,惬意而悠闲。就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也不会觉得累吧。我舒服地叹着,在走过“FREE”专卖店的拐角处停下来,回头:“为什么跟着我?”他真的是个漂亮的人,除了有双美丽的眼睛,细白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都很能引人遐思。我们身高应该差不多,我平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勉强。他楞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狐狸一样的微笑:“因为你看起来也很无聊啊。”也?这么说,他“也”无聊?“这关你什么事?”我冷笑。通常我对漂亮的人都没什么好态度,尤其是比我漂亮的。“NO,NO,NO,你错了。其实,很重要。”他竖起食指在我面前晃着,脸慢慢地凑了过来,“两个无聊的人在一起,可以做些不无聊的事啊。”看他贼贼地笑着,我脑袋里马上拉起了警报。这种事碰得太多,我已经学会提防。尽量不露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喷在我脸上的气息。 “哼,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我不甩他,转身就走。“啊~~~你怕我?”他跟在背后说,声音里流露出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随你怎么想。”我没有上当,头也不回地走着。“哼哼,你这个人……很够味儿。”他开始快乐地说。我不理他,继续加快脚步,直到后面没有了声音。我想他应该觉得烦,放弃了。偷偷借着商店橱窗的玻璃向后看,确实没有人,才终于喘了口气,恢复到全身放松散步的状态。不是怕他,但必须承认,他对我有强烈的存在感,让我神经紧张,没有原因。慢慢地踱着步,几乎没有停下地走遍了半个城市,终于在黑夜降临时回到家,全身酸痛。“你还真能走。”一个声音在我刚要开门的时候从背后响起,我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又是他!“什么意思?”我用极危险的口气说,阴冷而不快,“你什么时候又跟上我的?”以为甩掉了他之后就安枕无忧的我根本没想到会有再次相遇的可能,毕竟大家连认都不认识,不是吗?“我没有‘又’跟上你呀,我可是一直都跟着你的哦。”他像是被严重忽视了而委屈地说,边说边走近我。“不可能。我没有听到你的脚步声。”我皱眉,非常不愿相信有人跟着我一整天,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他笑着,诡异极了:“因为——我不想让你听到啊。”我开始谨慎地后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虽然这种问法很没创意,而且通常都不会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但事情有点不寻常,我宁愿遵循普通实际一点的方法。“我说过啦,我是个和你一样无聊的人啊,想找你做点不无聊的事嘛。”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看到我的紧张,他似乎很开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看向我家的门。“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我生气地大叫,这个人太奇怪了!只因为我在过马路时看了他,就要和我扯上关系吗?那以他的外貌,岂不是要每天都很忙?忽然眼前银光一闪,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架在我的脖子边。“喂——”我斜眼看了看,是一把细长的短刃,以触感来判断,应该是极锋利的。“我这么辛苦陪你走了一整天,你却老要我说重复的话,真是讨厌!”他用和行动完全相反的委屈语调说,“现在,让我进去歇歇脚总应该吧?”我咬咬牙,瞪着他,转身开门。他继续在背后用刀架着我,跟着进门。“还不错嘛!”他说,“我还以为会乱得像个狗窝呢!”“多谢夸奖!”我没好气地回答,“现在可以把这东西拿开了吧?”“啊,当然。”他爽快得让我措手不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我要果汁,谢谢。”他自在得完全像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我,充其量只能算个佣人。“我这里没有果汁,小朋友。只有罐装咖啡和啤酒,要还是不要?”我细细打量着他那身简单的衬衫配牛仔裤,猜测那把刀他是藏在什么地方。“那就咖啡吧。”他开始横躺在我床上,似乎真的累了。我认命地去做个好主人,结果等我拎着咖啡回来时,发现那张床上空无一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了又看,的确是没有。刚才……那个人……刚才的确是有个人跟着我回来,对不对?那个人刚才还躺在这张床上问我要咖啡,对不对?我确信这不是幻觉,可是,现在,人呢?这里是单身公寓,只有一间房,剩下的就是厨房和浴室卫生间。厨房靠近门口,我刚才就在那儿,可没看到任何动静啊。难道他不是从门口走的?这可是五楼啊!我赶紧打开一边窗户往下看。倒不是担心他,而是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去,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难保警察不找到我头上来。这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黑锅嘛!我根本不认识他,如何去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他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或者,有另外的妖法也说不定。这是幢旧楼,楼下的很多住户都搬走了,下面黑呼呼的,虽然看了很久,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让老天保佑……“你在看什么?”从另一边窗户伸出个脑袋,是他!笑嘻嘻地也学着我往下探。“喂!你——”我赶紧缩回来,“你刚才到哪儿去了?”“洗澡啊。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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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醒来时,头重得好象整个杜逡语都压在上面一样。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家躺在了床上。房间里很亮,我分不清是灯光还是阳光,试着转动了一下眼睛,只微微看到逡语的背影,他站在桌子旁边不知道在弄什么。想叫他,嘴巴却干得发不出声音,全身都很热。很快极度的疲倦让我实在架不住沉重的眼皮,好象有股力量在使劲把我往黑暗里拽……“非?非,你怎么样?非……”再次醒来时,终于看到了逡语漂亮的脸,表情焦急得居然让我很开心。挣扎着露出个微笑,想告诉他我没事,但嘴巴还是干得都粘在了一起张不开。“别急,慢慢来。”他安慰地对我笑笑,可是我觉得他像是要哭出来了,“要喝水吗?”我点点头,他马上从旁边拿过个杯子,还拿了个小勺子,一点一点地舀出来喂我。喝了两三口,我挣扎着要起来自己喝,他赶紧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他,在旁边帮我扶着杯子。我感觉自己快要渴死了!猛灌了一通之后,终于有点神清气爽的舒畅。“好些了吗?”他声音里有很多不安,甚至呜咽。“嗯。”我轻轻点头,感觉到他微微地颤抖,便把手盖在他的手上。“我吓死了,非。”他连声音都在不停颤抖,“你一直昏迷,叫也叫不醒,刚开始还会说胡话,到后来连声音也没有了……我好害怕,非……你终于醒了……”“别担心,没事了……我现在很好。”虽然喝过水,声音还是像鸭子叫一样难听。“你不知道,我真的害怕……”“逡语,到前面来,逡语,”我轻轻说着,他停了片刻,转到面前。眼泪在流,那双褐色眼睛里不知是哭泣还是没休息好,通红的一片!“不要哭得我好象要挂了一样。”我笑,捧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凑过去吻在他的薄唇上。搂着他,感受他温暖的体温,突然觉得好爱好爱他!“……逡语,对不起,让你担心。”他紧紧地搂着我当作回答,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不要离开我,非……不要离开我……”我感到一道道泪水浸湿了背后的衣裳,这样的杜逡语是我不熟悉的。他看起来脆弱而幼小,只是因为我病了的缘故吧?我无措地不知如何响应——如果真的有“永恒”这种东西……我希望我们能够分享……“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不停喃喃地说着,除了这些我不知还能说什么。他的哭泣终于慢慢停止了。大概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为流泪这种事害羞起来,他过了好久才哝哝地说:“害我担了这么久的心,真是的……不行,你要补偿我!”声音变得异样的爽朗,只是伴着重重的鼻音,更是可爱!“好啊,说吧。”我难得答应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做了一大锅粥,你要全部吃完它!”他坐直身子,面对我大声地宣布。啊?……这……样……啊……“干吗?”看到我有点楞的表情,他先是不解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很快露出了招牌的贼笑,“哦~~~~~~~我知道了,有人想到色色的事情上去了。”“哦~~~~~~~”我学着他故意拉长声音,硬憋着笑斜眼瞄他,“我明白了,原来有人不想啊。那算咯!”在这家伙身边呆久了,不练得和他一样皮厚怎么行?说起这种话题,他恢复得特别快:“就是想啊,才做了一大锅粥嘛,你才能赶快恢复体力呀!”他得意地解释着他的阴谋,马上起而行去端粥。“你——!”我不禁失笑,这种计划有什么好得意的?他把粥放在桌上,跟我一起吃。“还有很多菜哦,一起吃完!”“你干吗做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看着他一盘盘端上来摆满了桌子的碟子,虽然都是清淡的小菜,但也太夸张了吧?!“你生病的时候,我每天都怕你会随时醒来,就每天做一些啊,结果,积累到了这么多。你一直没吃东西,会饿吧?”我大概都已经饿过了,暂时还没什么很强烈的感觉。“我……到底昏迷了多久?”说不感动绝对是弥天大谎,这个少爷一样的杜逡语……为我做了这么多……“整整三天七小时二十三分零九秒。”这叫“整整”吗?“笨蛋,记这么清楚干吗?”也让我好想哭哦!“因为每一秒我都过得像有一年那么长。”他苦苦地笑,“我刚通知了周医生,待会儿他会过来再帮你检查一下。”“周医生?你请了医生到家里来?”好、好贵哟!“是啊,否则以你当时的情况要去医院根本是不可能的。”是啦,这个大少爷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了。“而且我讨厌医院。”“放心,周医生一直帮我家看病,医术很高的。我才不要请一些庸医回来看你咧。”问题不是这个啦!“可是,越是这样出诊费就越贵呀……”我小声地嘟囔,结果还是给他听到了。“非!这种时候不要考虑那种小事了!他的诊费一向是每年年底直接从我家账号上划账过去的,用不用都是这么多钱。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打算一点一点算清楚还给我吧!”他有点生气了,我马上顺应时事摆头如浪——讲骨气也是要看时候的。“那还差不多。”他的脸色缓下来,开始给我夹菜,“这个,这个,这个……都要吃完。”“呃,逡语……”“哦,还有这个。”“逡语…………”“那,这个很好吃的。”“逡语………………好了,好了。”我赶紧移开碗,都快满出来了。“听我说!”“什么?”“我头还有点晕,真的吃不下。”拜托,我只是醒过来了而已啦,其实离痊愈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吧?“啊?为什么不早说?”他赶紧拿过我手上所有的东西,“来来来,快,快躺下。”“也不用这么紧张,只是有点晕罢了……”他还手快地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的,我都要呼吸不畅了。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9
level 7
“头晕也不是小事啊!我真是笨耶,一看到你醒了,就什么都忘了。你先睡会儿,周医生很快就来了。”我歉意地看他把刚才好不容易全摆过来的东西又拿回去。“抱歉啦,逡语!你做了这么多,我却……”“不要说废话!”少有的强硬口气配上那张满是不自在的羞涩的脸让我很有好想再抱住他的冲动。“这几天你一定都没休息好……谢谢你!”继续用内疚的声音说着,盯着在桌子边做很忙状的那个表情越来越不自在的人,有趣地看着他白晰的肤色染了醉人的粉红,好美丽!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向他表达谢意。过去总觉得心意这种东西心里明白就好了,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很多事放在心里也可以感觉得到啊。但今天想说出来。如果不能承诺其它,至少能说声谢谢!“我都让你不要说废话了嘛!”他终于停下来了,皱着眉头坐在床边,一副很烦恼的样子。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俯下来吻我。“可恶,都是你害的!我要忍不住了!”他含着我的唇低声说。“我没有关系啊。”我也被感染了,开始激烈地回吻他。可是他挣开我抱住他颈项的手臂,喘着气坐起来:“不行啦!你的病还没好……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药来。”他还真忍得住哦~~~~!就着他的手把药吞下,抚着那张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却仍然美丽的脸:“你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的,逡语,你该对自己好一点。他温柔地笑了:“非,我真的很喜欢那句话,知道吗?‘爱你等于爱自己’啊。”我忽然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说什么?他是说……爱我?虽然一直都有所感,但真正听到他说出来,和自己猜到毕竟是有区别的。心脏竟停了一拍,伴着恍惚的幸福感一下子充盈了全身,快要溢出来了!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人爱我……你爱我?真的吗?爱我!我太过震惊和害怕的时候,和很多人是不太一样的——我会面无表情。所以逡语看到我的反应一定是误会了,因为他在很着急地摇我:“非,你怎么了?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非……”我放松面部肌肉,尽量用听不出狂喜的语气诱导他:“你刚刚说什么?来,再说一次。”“呃?”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意会过来,那张脸就红得可以在上面煎蛋了。他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地再开口:“我说,我……”“砰砰砰”——就在我屏息等待时,居然有人敲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也楞了一下,结果马上站起来:“大概是周医生来了,我去开门。”“逡语,说完再去啦。”我耍赖地拉住他的衣角。“不要啦,看病要紧。”他居然无情地扯出衣角,走过去开门。第六章那个杀千刀的周医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想得到的爱情告白啊~~~!逡语虽然热情也很皮厚的样子,但是对表白这种事也是非常害羞的……“你怎么又来了!”听到他的口气不对,咦?难道不是那个周医生?哼,那不用考虑了,直接拖过来千刀万剐!“我想看看他身体好些了没。拜托你,让我进去看看。”这个声音……难道是……孟朝晖!他还有脸来?而且,听起来已经不止一次了!
下次一定
要让经纪公司对员工的资料保密才行。怎么能让人随随便便就摸到我家来?!“托你的福,非现在还躺在床上!”逡语的口气很硬,想来脸色也不会好看。 “那让我进去向他道个歉,拜托!”“不需要,只怕他见到你会病得更重!”“可是……”“哎,你这个人听不出别人不欢迎你吗?脸皮也太厚了吧!”呃,这一点上你们两个算是半斤八两吧?“那么请问他现在醒了吗?”“他怎样都不关你的事!”我从没见过逡语如此冷硬的一面,完全有做谍报人员的潜质,嘴巴紧得跟个蚌壳似的。“你!”就该想到也许常常会有人像我当初一样会给他气得哑口无言的。“好!那么请问你又是曹先生的谁?竟可以为他做主这么多事?”“哼!我想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向你解释吧?”“是情人吧?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曹先生的发展可是很不利的哦!我们还想继续找他合作呢。”孟朝晖忽然冷冷地说。 很显然这句话起到了效果,逡语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地转过头来问我:“非?”唉,我叹,连逡语这样泼水不进的守门法都要败下阵来,看来他今天不见到我是不会死心的。“让他进来吧。”“只有十分钟!时间到了不走的话,我直接把你轰出去!”逡语狠狠地说,头也不回地走进来,径自让孟朝晖跟在身后。他走过来轻轻地把我扶起来,垫好枕头让我靠在床头,然后坐在床边,戒备地盯着孟朝晖。看着孟朝晖拿着个水果篮被晾在当场的样子,我微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孟先生,我病了几天,今天才醒过来,大概也没有太多的精力跟您聊太久。请先坐吧。” “呃,好,谢谢。”他有点尴尬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看出我的态度也并不怎么欢迎,“我……不会打扰太久,只是想来看看曹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托您的福……”“逡语!”我轻声喝住又要语出讥讽的逡语,对他笑笑,“多谢关心,比起那天好多了。”“那就好!”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是一样的锐利,我竟有些害怕,那样的眼神隐含了太多的深意。这个人,还不死心吗?他看了看逡语,许是在确定他的确要坚守阵地,不会为他让出一块私语的空间,才用坚定的语气下定决心地对我说:“那天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你,但总没有机会亲眼看看,今天总算放心了。” “现在看也看了,慰问也慰问过了,可以走了吧?”逡语握着我的手,在一边冷冷地说。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10
level 7
孟朝晖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但是我不会为那天我对你说的话道歉,只是可惜没有选对时候!我当天所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即使你现在已经有了……但我希望你能多个选择,给我一个机会……”“够了!”我还来不及开口拒绝,逡语已经跳起来走过去,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臂就往门口拖。“逡语……”我焦急地喊,倒不是害怕孟朝晖会给他怎么样,而是担心在比他高半个头,又比他壮得多的孟朝晖面前他会吃亏。 果然,孟朝晖用力一甩就把他甩开了。“告诉你,我不是怕你,而是在尊重小非罢了。”小、小非?是谁准他这么称呼我的?“我只是出现得比你晚,但未必不比你强!你少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孟先生!”我气极地大叫,扯得喉咙生疼也顾不得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说逡语?他有什么资格?还没等我说下去,就觉得眼前银光一闪,那个眼熟的东西是……?啊,他一直都带着……我竟不知道……“那真不好意思,我天生嚣张!”逡语拿着短刃横在他的脖子边,这个意外让他浑身一僵,“恕我无法同意你的意见。就算你比我早认识非,他也一样会选我!”这个自信到极点的杜逡语,我开始有点明白当初杜夫人嗔怪地一瞥时的心情了——你真的无法对这样的他生气!“至于你,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有半分机会!” “哈哈,既然这么自信,又何必急急忙忙地赶我走?”孟朝晖果然不是寻常登徒子,即使利刃在喉也能迅速恢复镇定。“因为我没有必要明明知道你说的都是废话,还好心地听你说个够!”“那么你现在的行为是不是表示你对自己的力量其实并不是这么自信,所以才必须依靠武器呢?”“我只是懒得浪费力气而已,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吗?而且,‘君子善假于物’!只有卤夫才比力气!” 喂喂,你们两个,是在参加辩论赛吗?耍嘴皮子两个人倒是不相上下!孟朝晖终于不再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逡语,好一会儿,嘴角居然浮现了笑意:“你,果然不简单!如果没有曹非,我一定会选你!”“无聊的假设不要作第二次!”逡语的脸色变都不变一下,“现在,滚!”孟朝晖笑笑:“如果我不走,你真的下得了手吗?”“不要试图尝试这种后果,我怕你会连后悔都来不及了。”逡语竟真的把手上的刀往他脖子上稍稍使劲一压,马上现出了一条血痕。“逡语……”我着急地阻止他,这个人真的好象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就算真在这里杀了孟朝晖我都不会太诧异。 “你在担心我?”孟朝晖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试探我,居然很开心地问。“少自多了,非是担心我为你成了杀人犯,实在划不来。不过,如果只割下你的耳朵的话,”逡语慢慢把刀子顺着颈线往上移,在他的耳根处停住,“也应该不会被怎么样吧?而且还可以让你以后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来给人找麻烦。”“哦?你的刀快吗?”“很快!你试过就知道了。”喂,拜托不要这么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好吗?也请考虑一下我这个旁观者的心情!而且我还是病人……也许我可以昏过去,就不用理会这两个疯子了。“逡语……”他的表情认真得让我分不出真假。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真的起了效,孟朝晖想了想说:“看来为了保持我完美的五官,我还是先告辞好了。”“
正确的
选择!”逡语看着他走出门,才把刀收起来。“曹非,我有空再来看你。好好休养,也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话。”他站在门外还在说,逡语急忙走过去关门,不过被他拦住了,“呃,还没请教……?”“杜逡语。”逡语咬着牙答。“孟朝晖。很高兴认识你!”逡语把门一关,直接把他和他伸出的手关在门外,低声骂了句什么,听不清,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非,你还好吧?”他走过来,帮我躺下,“有没有更不舒服?”他强调着那个“更”字让我不由得一笑。 “有。”我点头,看他皱起了眉,“我被你吓到了。下次不要随便就把刀拿出来。”“因为他实在太让人讨厌了!”他孩子气地撅起了嘴,“我只是想吓吓他,不会真做什么的。”“我知道,但是还是会担心啊。”我轻轻抚着他的眉,“万一打起来,伤到你怎么办?”“不会啦。这把刀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了,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有分寸的。”他拿出刀来给我看,这回才认真看清了。果然是把做工精致的短刃,比一般的匕首要长,但却细扁了很多,甚至像是一张厚纸,边缘闪着寒光,甚是锋利!刀柄细圆,雕着精美的花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看着刀,忽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笑出来。“笑什么?我的刀很好笑吗?”逡语奇怪地拿过刀左看右看。“不是。我忽然觉得你们两个其实有点像呢。”“谁?我和那个姓孟的?”“嗯。”我乖乖地点头,却发现他也在点头。他不生气吗?我拿他跟孟朝晖比?“对呀。我们对你都很执着!”他也笑,“但只有这点而已,其它的我和那家伙一点都不像!”“笨蛋!”我们就这个相对傻笑着,直到听见那个姗姗来迟的周医生敲门。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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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碓谡飧鍪焙蛩廊ヒ彩侵中腋#≡窗苏娴目梢缘玫娇炖郑。∥抑沼谥懒恕礁鋈丝炖值卦谝黄穑褪切腋#∧呐轮挥卸潭痰囊凰玻第八章我从来都不知道随处都能看到自己是什么滋味,也没有这种自恋的兴趣,但等我生完病走出家门看到满世界贴着“昆信保险”的广告海报时,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强烈得无以复加。 满眼都能看到我和那个女明星和熙甜蜜的微笑。“一切为你——昆信险业”的大字标题如艳阳般照耀着我们。其实很多大公司都常常在打这种大规模非杀伤性的广告战,只是如果主角换成了自己,心情难免会有不同。果然不同了。在财务部看到春风满面的钟益华时,我心里嘀咕着。以前每次来领钱,按规矩是在工作完成后一个星期,如果紧接着有新工作,张小姐会在出纳那里留下口信,我再过去找她。可是这次她的助理却显然是在这里对我做守株待兔状,让我不禁有点受宠若惊。也许不是等我的吧。我试图让自己不要这么容易自以为是。然,我的直觉是对的! “阿非,恭喜你哦!”他一看到我就开心地迎上来,还亲热地搭上我的肩,“喂,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厉害!”“怎么了?”我失笑,对他这种“人人都是好朋友”的自如态度颇自叹弗如。“啊,对了,你一直生着病,难怪不知道。”呵,当初他也是打过电话来慰问的人员之一,现在却是一副刚刚才想起的样子,我对这些人的行为习惯觉得十分好笑。“到底什么事啊?”跟他说话就要有耐心,因为每次都讲不到重点。“当然是好事啦。呵呵……”他很三八地做神秘状低语,然后神经质地自己一个人笑个不停。我本来就不多的耐心终于被他耗尽了,一把推开他,直接走到已经在看了有一会儿大戏的出纳小姐面前。 “曹非。25号。”“曹先生,你的那个广告我看了,拍得很棒哦!”她找出写着我名字的信封,仔细对了对,递给我,然后一脸欣赏地对我甜笑。“是吗?谢谢!”我抽出信封里的钱,认真地点。面对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从不介意别人拿势利小人的眼光看我。“听说现在有很多公司在打你的主意呢。成了明星可不要不理人哦!”“不会吧?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笑。他们在这行里呆久了,见惯了斗转星移月升星落,练就出一身见风就是雨的功夫也是满不简单的。“当然是我说的啦。”钟益华从后面插进来,“否则我干吗在这里等你?快快随我见张小姐去罢~~~~~~”他说着怪怪的戏腔,还配着一甩水袖的动作,轻抓我的手腕往前牵,耍宝得不得了。我笑着挣开他的手:“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自己走。”“这就对了嘛。”他还自得于自己营造的搞怪氛围里,故做害羞地白我一眼,迅速地回身对出纳小姐抛出一个媚眼,“Darling,今晚8点,别忘咯!”“谁理你!”出纳小姐羞恼地白他一眼,左右看看,赶紧低下头去,彻底撇清关系。“呵呵,不见不散!”他尤皮厚地加上一句,我边笑边走远一点。“哎,阿非,等等我啦。”“休想!我又不认识你!” “讨厌啦!亏我还这么帮你!”他小跑着跟进电梯。不知是工作压力大,还是天性如此,我总能看到钟益华在打打闹闹地过日子,不过说起来我们交情实在一般得很,所以即使再懵懂也知道他今天是在卖力地要拉近和我的距离。难道我的行情真的俏得不得了?在这一行里,一旦开始有了几分人气,那么所有人都变得跟你很熟了。我被直接带进张小姐的办公室。“哎呀,曹非,你来了?身体怎么样?病都好了吗?”张小姐今天穿著与她的年纪完全相反的鹅黄套装,配上今年流行的橙色油亮唇膏,让我不假思索地就想起了某种喜欢呱呱叫的两栖类动物。“来来来,坐。”她隔着办公桌站起来迎我,“阿华,去泡两杯咖啡进来。” “谢谢。”我微颔首,在她对面坐下。她看起来像是中了我昨晚中的体育彩票,高兴得不得了,而且还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不停地用激赏的眼光对我上下打量。“张小姐……”她激动地打断我:“曹非呀,你看,我以前就说过像你这么俊这么有实力的男孩子怎么会不红呢?不过是迟早的事嘛。你看,果然给我说中了吧。”“对不起,张小姐,其实我还不太清楚……”我迟疑着要不要打断她,她看起来像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样子,但我已经订好了今晚和逡语的大餐。“啊,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干吗我今天一来,每个人都一副我应该知道的样子? “呃,因为昆信的孟先生说去看过你,我还以为他会稍稍跟你提一下的。原来他还在保密,想给你个惊喜啊。”我发现她那个像是突然想到到什么,然后故做了解的神秘状表情跟钟益华如出一辙,这两个人不会明是上下属实则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的母子吧?但,我很快从她的话里领悟到一点不寻常的意味。那个孟朝晖难道无耻到还把他的那点兴趣拿来满世界宣扬吗?“张小姐,这个,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当然是大好事!昆信对你这次拍的广告很满意,希望你能再帮他们拍个系列的广告。而且呀,他们觉得你很有亲和力,希望用你当他们的形象代言。非常好的机会哦,曹非!” 对我很满意?到底是昆信对我满意,还是孟朝晖对我满意?我的默不做声让她的热情终于冷却了一点:“怎么?你不高兴吗?”我思忖了片刻才答:“张小姐,不瞒你说,因为孟先生可能对我有点误会,他的一些举动让我很困扰,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是很希望再接昆信的广告了。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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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不是所有的美男子都会殊途同归地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否则这样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让我眼熟到这种地步?难道是刚才在大厅里随便瞟到的路人甲?应该不会,这么个显眼的人任谁看到都会印象深刻吧?“我还在想你去了哪里,原来是躲在这边。”他极自然地靠到旁边的树干上。“你的头发……”我顾不得理会他那不知从哪里来的熟捻,只看着他那头到肩以下的柔顺长发被压在身体和树干之间,竟禁不住出声提醒,“会弄脏的……”“嗯?哦。”他意会过来,站直身体把头发拢到前面,又毫不犹豫地靠上去,“算了吧,刚才被个冒失的女服务生打翻了酒杯,结果全倒在了我的头发上。反正都已经脏了,回家再洗吧。” “是吗?难怪可以‘过处留香’。”我笑,这个人挺有趣的,忽然也不想再计较他是谁了。“香?哎呀,会吗?”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带着味道,拿起头发一阵嗅,“还好还好,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不过也只好将就了。”哈哈,这个人还真的满是个宝的,行为说话与他优雅高贵的外表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我笑着,他忽然猛盯着我看。“果然是你!刚才的就是你对不对?”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我被他的样子吓得收住了笑,开始认真地回想刚才是不是无意间跟人结下了梁子而不自知。“你说什么啊?我不太明白……”“刚才就是你站在这里偷听到我们的谈话的!”他肯定地指证。啊,原来是他……“才没有呢,是你们自己声音太大……”完了,我这种直肠子就是容易给人抓个人赃并获。“哼哼,还想狡辩,果然是你!”他得意地揪着我的小辫子,那个样子忽然让那种熟悉感越发强烈。是声音吗?刚才隔着树丛听到的没有现在这么清晰。我努力为“认识他”找着根据。“不过无所谓了,你的话,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他戏弄完我又用百无聊赖的口气说着,听起来好像也并不在意被偷听的事情。耶?什么叫我的话就算知道也没关系?我们还没有这么熟吧? “呃,那个,也许是我的记忆力真的不太好……我们……认识吗?”我犹疑地问。但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他跳过来,站在离我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用手托住我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我:“‘我们认识吗?’,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个会场里没有比我们更亲近的了!你居然还在那里口口声声问‘我们认识吗?’!”他的手并没有用力,但却很技巧地固定着我的下巴让我动不了。我只好也细细打量他,从乏善可陈的亲友堆里寻觅他的影子。但是,真的——确实没有!“对不起……能不能给点提示?”他身上的酒味轻轻幽幽地飘荡在我的鼻端,配着这绝美的容颜(虽然紧紧地皱着眉,但居然也是一种美丽),我竟有要醉的感觉。 “我的天啊!”他放开我,开始夸张地抚额,作十分非常烦恼状,仿佛我遗失了他的记忆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了!我该怎么办?”没有……这么……严重吧?我惊惶地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比起有时间烦恼,直接告诉我答案还来得快一点吧?!他又冲过来扶着我的肩:“他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我摇头。谁啊?“也没有给你看过我的照片?”摇头。还是不知道是谁。“甚至没有跟你形容过我完美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还是摇头。谁这么闲啊?“那个死小孩!”他再次抚眉大叫,“也不想想我帮了他多大的忙!亏我上次还去探过你的病呢,亏我还好心好意地没有打扰你们的浪漫晚餐!如果没有我,谁帮他出主意想办法?难道指望老二那个闷罐头?可是看看换来了什么结果?他居然把我撇得一干二净!哼!等着瞧,我要去告状!我要去扯后腿!我要……” 我好笑地看着他喋喋不休地说出一大串像小孩子一样的诅咒,忽然灵光一闪:“您……不会就是逡语的大哥吧?”“为什么不会?”他瞪,“我就是那个死小子如假包换完美无缺的大哥!”啊,杜家三兄弟补完计划完成!难怪会让我感到这么强烈的熟悉,他和逡语是有点像呢,包括恶作剧时的表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大哥竟是这样的……可爱……我越来越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么各有特色性格分明的三个人了。“大哥……”他好像还是在气头上,我迟疑地叫,有点担心如果打断他的话,那个诅咒会不会转到我的身上。“准你叫我名字了。大哥大哥的,把人都叫老了。”他复原的速度快得惊人,刚刚还在揪着头发诅咒,听到我的叫唤,马上换上了迷人的微笑。“哦,好。那么,还没请教……”我颇受宠若惊,正打算从善如流,却看到他的脸色又变了。“什么?居然连名字也……”他又开始咬牙切齿,“那个死小孩,我要去告状!我要去扯后腿!我要……” 呃,这个,如果对一个人提也不提的话,自然是连名字也不会说到的吧?看他好像确是非常气愤,我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给逡语惹到了非常大的麻烦……“啊,其实,逡语好像说过的,偏偏我笨得记不住……”我笨嘴笨舌地希望能将逡语未来的悲惨度降到最低。“廷语。杜廷语。”面对我,又是那样的笑。唉……怎么看都觉得我比较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虽然明知你是在为那个小子说谎,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感觉多么美妙!”他像吟诗一般眺望远方,营造着孤独诗人的气质。可是在下一秒:“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呢,”他亲热地凑过来,搭上我的肩,“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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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真是困了,先睡一下再说吧。“非,到那边沙发睡舒服一些。”他推推我。“不要……我就要这样。”我再拖过他的手,与我的五指紧紧相扣,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感到他吻着我的头顶,在轻轻地微笑。你适合笑,逡语,我喜欢常常看见你笑。这是我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醒来,发现逡语也靠着我的头睡着了。脖子好酸!他是对的,还是睡沙发舒服一点。我揉揉眼睛抬起头来,他马上也被我弄醒了。“嗯?几点了?”他依然睡意浓浓。我刚睡醒的眼前一片朦胧,只好把表凑得很近地看——“五点了。”“啊,好晚了,他们还来不来啊——咦?”他顺口地接过话,才发现至今还没把时间看清楚的我仍在跟腕上的表较劲,费劲地分辨分针和时针的区别。那个声音也吓了我一跳——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叫醒我们?被我们惊疑未定地盯视的男人还好比较善解人意,自觉自动地开口了:“我刚来没多久。见你们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所以才在旁边等等看。当然如果你们再不醒,我就真的要叫了。”“你是……?”我没有理会他自以为轻松的幽默,他的身份比较重要。“啊,我是‘紫色创意广告公司’的艺术总监董森泽。我们曾告诉过张小姐要过来的。”我接过他的名片,董森泽,怪怪的名字,念起来也拗口。“噢,对,我们正在等你们。”“哦?”他的表情分明在说“你们是正在睡觉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管怎么说,等人等到睡着,是有点不礼貌。“你好,我是曹非。”我伸手与他握了握,接着介绍旁边的逡语,“这是我的助理杜逡语。”这个董森泽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也是很随意的衬衫配牛仔裤,虽然有点旧,但很素净。棱角分明的五官不帅但属于很男人味的那种吧。与他的头衔最挂钩的应该是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带出了所谓艺术家的颓废感。然而董森泽与逡语握完手之后,便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时间之长足以让我燃烧起充分的危机意识。逡语也被看得莫名其妙,频频看向我传达他的疑虑。“呃,董先生……”“不知这位杜先生有没有从事过广告模特方面的工作呢?”不等我开口,他自己已先发声。逡语摇头。我忍不住插话:“董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他微微笑:“因为刚才看到两位甜美的睡相,突然让我有了一个想法……”“董先生,”我的脸沉下来,“我承认刚才睡着了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他摆摆手打断我:“不不不,我没有责怪二位的意思。我也是被二位的睡相吸引,才没有出声的。”“董先生,这是您要的企划。”我刚要说话,忽然又进来一位小姐。看起来应该是他的秘书一类的。“啊,谢谢。麻烦再帮我拿一份过来。”他吩咐了一句,那位小姐又被差遣出去。他把企划案递给我,“曹先生不妨先看一看,这样我讲解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我拿过来信手翻了翻。这些不外乎就是些广告的主题、目的、预期效果和基本剧情。只要把后一部分看看就好了,其他的不归我管。董森泽看到我的反应也不以为意,笑笑说:“本来我们有打算做成一个真人动画的效果,也就是让曹先生跟动画角色配戏,但是显然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逡语,我即时领悟。“逡语?!你是说——”我叫,有点意外。逡语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虽然早料到逡语这样的姿色会遭行内人士的觊觎,但是事情来得太过迅速和突然,依然让我措手不及。“是的。”董森泽点点头,“本来我以为没有人能出演我心目中的天使,才不得不起用动画的。但是看到了杜先生,我想我终于找到了。加上刚才你们睡着时那种完美的和谐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他赞赏地又盯着逡语看,虽然知道没有其他的想法,但还是让我很不舒服。“可是——”我直觉地要拒绝。逡语是我的!我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要红简直易如反掌,那可就~~~~糟糕透了!——这种话不能说……我迟疑地咬着下唇,盘算着找个什么体面的理由……“我……想去。”我听到了他小小的声音。显然不是在回复董森泽,是在对我表明心意。“逡语……”我看着他,流露出不舍,好像他不是要跟我拍广告,而是要被送去修长城。“我想跟非一起拍广告。我们两个人的广告。”他肯定地说,声音又大了几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我知道。我差点忘了,杜逡语是怎样一个自信和有主见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呆看着他,好一会,最后确定根本没有足够好的口才和理由来说服他:“好吧。拍我们两个人的广告。”我对他鼓励地笑。其实这个鼓励是给我自己的——我该相信他。
2005年04月19日 12点04分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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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把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也不想知道。双腿有着自己的意识在向前冲。“非!非!非,你要到哪里去?”他追出来了。要到哪里去吗?我也不知道呀。一直跑,不想思考,冷风从脸颊两边擦过去,头又有点痛了。胸中的窒闷倒似乎稍松动了些,于是还是跑……我不像你……我不像你……我不像你……我?我是怎样?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不愿相似的不堪,还是孤苦伶仃的可怜?楼道里灯光昏黄,一点一点地在头顶晃……耳朵里只听得到杂乱的脚步,和重重的喘息,仿佛不是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往哪里跑,跑啊,一直向前,向前……逃离这个地方吧,我要走,放我走……是你们不要我的……怎样都行,怎样都行,让我走吧,放了我……前面有一处光亮,也许……那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非!不要!我求求你!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他竟追得这么快,而且力气好大,一下子从身后抱住我,死死的,勒得我的胸口更闷了。眼前的开阔吸引着我,想大叫,叫得尽情,叫得撕心裂肺……可是,喉咙像被卡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被他拖住,踉跄了一下,停下来。才发现原来已跑上了天台,跑到了生锈的围栏边缘。“非!对不起!求求你!”他在我背后泣不成声,我却只能呆望着脚下霓虹变幻。他抱着我小心地往后带,我没有反抗,跟着他一点点后退到他认为安全的地带。他以为我要跳下去?呃,如果他不冲上来,这也许就是个事实了。不过,我应该是掉下去的。“非!你打我吧,是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非……”他急急切切的,真的给吓到了,“我答应你,去哪里都可以!意大利奥地利荷兰瑞士德国法国……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好不好?好不好?啊,非?非?你说话啊,非……你不要吓我……”“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何苦要来招惹我?”我喃喃地说。眼前的景色好模糊,是了,天早就黑了。“非……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相信我!”他放开我,站到我面前,拿起我的手,“你打我,好不好?这样心情会好一点……求你,不要这样……”我没有动,只是无意识地看着他。“是因为这张脸吗?孟朝晖说他在杂志上看到了我,就喜欢上我。你呢?是不是也是这样?”他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出来了,在家里尚且要披着被子,现在这样,会冷吧?“不是。不是……”他的泪一直在往下落,一颗接一颗,却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爱你,是因为你就是你啊!”我摇头:“我不需要同情。”哪怕只是眼神的流露。“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什么同情!”他大声起来,随即又放柔声音,轻轻抚过我的脸,我的泪,“我当然喜欢你的眼睛、鼻子、唇,你的美丽,喜欢你身体的每一部分;也喜欢看你笑,看你生气和各种各样的表情——虽然你从没有在我面前哭过,但如果有的话,我一样会喜欢。喜欢你的每一个优点和每一个小缺点,喜欢听你说话,喜欢看你拍的广告……喜欢为你做饭……喜欢你的一点一滴……所有的所有……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我闭了闭眼睛,感觉他抚着面上的冰凉。爱我……还在说这种话!他知道我会相信——深信不疑。杜逡语,你知道你有多狡猾吗?你什么都想得到,哪怕捆住我,捆在这个会让我窒息的地方。你宁愿看我窒息也不愿陪我离开吗?想恨你啊,为什么却不能够?伸手拥住他,他在不停地颤抖。他紧紧地搂着我,呜咽:“不是因为曹非,只是因为是你……”也以同样的心情爱着这个人呵,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无法怀恨——那样的郁闷才无法向他宣泄啊。这就是爱情?人人歌咏的伟大爱情?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无法再去相信?它轻易地玩弄着我们的情绪:喜、怒、哀、乐……甚至神志……爱人与被爱,时时在提防这样的平衡会不会突然崩坏。太难,太累,太烦……仿佛每一个“幸福”背后都有“伤心”、“痛苦”等待着随时跳出来伤害你!那么,告诉我,“幸福”又是什么?我要付出什么才能真正得到它?“非,对不起,说了那样的话,让你难受!对不起!”他依然在不停道歉,悔恨非常。“我没有在生气。”难受是事实,也是必然!并且绝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可是……那,先回家去好不好?”他仍不太相信,小心地劝,生怕我又发起疯来。“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这里空气不错。月黑风高,宜思考。“那我陪你。”“不用了。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他抖得越来越厉害。“可是……”我刚刚犯下前科,已使他充满了戒备。“我只想一个人。拜托。”“那我……”他走到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就站在这里。你当我不存在好了,我不会打扰你。”“逡语……”我向来都拿他没办法的。“非,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的。”他宁愿跟我耗下去,坚定得跟什么似的。顶楼的风大,时间又晚了,只怕不用等我们妥协完,他已经要送医院了。“好吧,我们回家。”我终于高举白旗。他依然要牵着我才肯班师回朝。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31
level 7
第十六章厨房里一片凌乱,是他刚刚惊惶失措的铁证。幸好他还记得关掉煤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他不打算整理。陪我躺在床上。安详而平静。我伏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听说心跳声可以让人感受生命的神奇,恢复平静,应该是有几分根据的。看我们现在的样子,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刚刚的失常状态。好像过了很久,我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谁都不想动,仿佛一动,努力维持的平静就没有了。 终于,他舒出一口气:“非,如果我们能永远这样,该多好。相互依偎温暖。”这样听他说话,感觉是从胸腔中振出来的,闷闷的且有磁性。“永远?”我的脸伏着,笑起来也是闷闷的,“知道吗?我曾在一本书里看过,永恒的爱情只能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现实中也不过是说‘我爱你’的那一瞬。每个人都是孤独地来,孤独地去。所以,逡语,你相信爱情永恒,还是寂寞永恒?”“我相信——我对你的爱永恒。”我微微一愣:“这么自信?”他没听说过时间是爱情的大敌吗?爱得再深,也经不起时间的折腾。由浓转淡不过是个必然的过程。 “因为,我是杜逡语,你是曹非。我们两个注定要在一起。”他为什么总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肯定得犹如偷看过上天的神谕。“而我对你的爱无论经过多久,都不会改变。”我仰起头,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逡语,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时候最可爱了,每次讲这种话都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深深地注视着我,像在研究我的表情:“非,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吗?”“没有啊。”我爬起来,趴到他的脸上方。努力想看看那双褐色眸子的深处到底会是什么颜色。他用手捧着我的脸:“难道我只是说错了一次话,就被判了死刑?” “你没有说错,那是事实啊。”我满不在乎地说,看到他的眉慢慢皱起来。“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可以让你忘掉那句话,我情愿把我的舌头割掉……”我俯身吻住他,在唇舌相戏中一遍又一遍地挑逗。“割掉多可惜,你的舌头用处多不胜数。”“非……如果难受就发泄出来,否则你这个样子我会更难受。”他极力抗拒我的诱惑,扶住我的脸,用一种极悲哀的表情看着我。难受?我的难受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够体会。只是,这样的逡语让我再笑不出来,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肝脾肺肾,不管我挂起何种面具,他永远能透过表象抓住我的灵魂。 我拨开他颊边的发,细细地描摹他的轮廓。他瘦了,脸色也苍白了很多,在我身边他过得不好吗?“逡语,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如同上天突然的恩赐,无论以后会有怎样的突变,我都满怀感激,不会有半分埋怨。所以,如果一旦你不要我了,”掩住他欲言的嘴,“或是被迫离开,都请告诉我一声。不要让我找到恨你的理由。”即使会让我痛不欲生,也请告诉我理由。恍惚中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好生耳熟。那天晚上,他也同样地哭泣着恳求我不要离开他。改换了时间,转换了角色,在相同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在和乐温馨的表面,掩盖的是对未来忐忑不安的两颗心,都在患得患失中徘徊。 要怎么样,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和自由?泪像止不住的雨,湿了他的脸。“怎会?”他抹不及的泪,便直接一一吻去。“这是我的台词才对。”“杜逡语的温柔”就像最上等的毒品,尝过了,便再也放不开。被他逗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心一柔,软下来。算了,我从来都不是会赢的那一方。将头搁在他的颈窝,侧躺下来:“别自欺欺人,虽然你们全家都对我表现出一种怪异的欢迎态度……”“怪异?拜托,非,注意一下你的用辞。”他故意用严肃的口吻不赞成地打断。“不怪吗?有谁家像你家那样对自己儿子和弟弟的‘男朋友’欢迎成这样的?”他还当这多正常啊! “没有吗?”他还真的很认真地想想,“也许是不多吧。”“根本就没有好不好?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无意识地拿过他的手,放在唇边摩挲。他认清现实,只好投降:“好吧,这个再讨论。然后呢?”“但你老爸不喜欢我,”察觉到他又要反驳,微张口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头,成功地夺回发言权,“别告诉我是我多心。你自己也有眼睛。”他叹气:“好吧,这也是事实。所以?”“所以不管他为了什么容忍,等你年纪到了,自然会催你娶妻生子……”“非,你一直在担心的是这个吗?”他侧侧头靠紧我,“对不起,有件事大哥说会影响你的心情,让我不要对你说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跟我有关?”忽然紧张起来,仿佛一切谜底皆昭然若揭。“不,主要是跟我。你知道大哥要结婚的事吗?”“知道。他告诉过我,好像就在年底。”“那么你知道未来的大嫂是谁吗?”“上次见过一面,是姓江吗?”我对人的外貌向来比他们的名字要记得清楚,尤其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女孩。“对。江家与我们家是世交,江咏萱从小聪明伶俐,深得我父亲的喜欢。而且江家也是世代为商,如果两家能结为姻亲,对彼此的发展都是双倍的得益。我父亲早就想达成这门亲事,探问过江家的口气,那边江伯伯和江伯母也非常愿意。但二哥已经发誓非小葭不要,所以他便向大哥施压,希望大哥能早日和江咏萱完婚。可是你也知道大哥生性洒脱,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么早受约束,父亲又是个固执守旧的人,两个人的关系不知怎么的已变得十分疏离,当然谈得不欢而散。当时我才刚刚回家没多久,对家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根本对这件事懵懂得没有一个概念。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32
level 7
第十八章“大嫂,你怎么了?”这个人终于迟钝地发现了江咏萱的异状。“逡语,你和曹非……曹非和、和廷语……你们……”想来她也不敢肯定了。“非和大哥?什么啊?”我暗叹一声,只好站出来说清楚:“不是的。刚才江小姐看到我和廷语在一起,误会了。”“误会?误会什么?”江咏萱的这个乌龙摆的,连精灵的逡语都摸不着头脑,好久,才迟疑地问,“难道大嫂以为……不是吧?”我无奈地点头:“就是——我怕她会乱想,才赶紧追过来看看。”这个笨蛋马上紧张地抱紧我对她声明:“非是我的!我的!!”江咏萱被他这一弄,窘得不象话,赶紧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呃,我想我、我是真的弄错了……那个,真不好意思……呵,呵,那边快要弄好了吧……我、我去看看还差点什么……呃,那,我先、先走了……”还没等我们反应,她已经落荒而逃。“看吧,都是你!”我挣开他,瞪,“没有人要跟你抢啦,白痴!”“可是还是要跟她说清楚啊,误会成那样,多不好!”他根本不知道哪里不对,“不过,既然都说清楚了,她还跑那么快干什么?”“那是被你吓到的好不好!”害得我都要跟着跑了。他被我瞪,还是笑嘻嘻地看着我,表情诡异得让我没来由地紧张:“干、干什么?”“非,你穿礼服好帅!”脸不由一热:“这句话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说过了。”礼服是杜家准备的,一早就送来了,应该是照着我的衣服定做的,很合身。他和我的是一样的,只在领部有少许不同。其实他非常适合穿这么正式的衣服,天生的优雅气质,好得让我竟有些些妒忌。他慢慢靠过来:“帅得让我……好想吻你……”我赶紧笑着避开:“这句在睡午觉前也说过了。”结果弄得我差点睡不成。他还想来?“拜托,就一下嘛!”他嘟着嘴撒娇。“不要。”不能理他,否则就真的没完没了了。我转身就走,他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可是谁让你刚才走出来的时候那么帅,害得我忍不住了嘛!”“不要找这种借口,太烂了!”亏他掰得出来。“是真的~~~~~~!非!”我加快脚步,出了这里他就不敢这么放肆了。“非,等等我嘛~~~~~~!”一踏出花房的门口,便发觉外面站了个人,迎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似笑非笑,整个人好整以暇地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她?那张脸,那个笑……脑子里像是一下子翻涌起了千重的浪,无数的影像快速地在眼前闪现,一遍一遍,记忆一阵阵地拍打着我的神经,隐隐作痛……“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得让我羡慕啊,小非。”她的面上带着端庄的笑,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变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好干,像是被火烧过似的。“怎么?不认识了吗,小非?”她依然笑着,眼睛却望向了我的身后。转身望去,逡语正迟疑地走出来。他也看到了我的失常。回过头来,吞了吞口水:“……你,怎么会在这儿?”“刚刚经过,听到你的声音,便在这里等啊。”听到?我们的大呼小叫竟给她听去了?真丢脸!可是,“你怎会在这儿?”又问一遍。她在杜家干什么?其实她懂的,只是在装而已,装作了然地一笑:“哦,你是问这个。呵……杜家大婚,怎会不请我?”她晃晃手里的红色帖子,似在笑我失了分寸,竟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是了,这样的大事,怎会少了方家?“非,这位是……”逡语在身后轻轻扯扯我的衣角。是……我不知该作何介绍。她本人倒自觉,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方采薇。”逡语笑笑,跟她握了握手:“方小姐,你好,我是杜逡语。”“我知道。”她笑得更盛,“杜先生和小非的关系非比寻常。”“咦?”逡语疑惑地看看我,我却僵硬地一动也不能动。脑子里好乱,像布满雪花点的屏幕,厘不清头绪。她知道?她知道什么?所有的,还是刚刚听到的?她笑而不答,只是走近来,一阵清幽的栀子花香扑到鼻端。“梦玛丹红”……她还在用这个牌子的香水?慢慢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安妮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她在说什么?邓安妮!我不由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是你叫她来的?”“呵呵,”她笑得开心,十分欣喜我的反应,“我只是建议罢了,她却真的看上了你。不愧是我的小非啊。”一如当初的倾城绝色,在我眼里却成了索命的夜叉。“为什么?”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我都已经离开,为什么还要来打乱我的生活?!“因为啊,小非是天生的演员,能演得天衣无缝,让人赞不绝口,这种才华不用的话,可惜了!”那张脸依然笑着,眼睛里却染不上一丝笑意。恶毒、怨恨、诅咒……美丽的面容掩不住恶陋的怨念——她还在恨我!紧紧地锁着眉,希望能锁住眼眶里快要坠落的泪。为什么你会怪我?为什么全都怪我?我根本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采薇……”怯怯地叫,如当初初见她一样。放了我吧……我愿意跪地求饶。“不要叫我!”她大喝,怨毒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成那端庄的淑女,“好好考虑吧,我期待你的表现哦。”她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高傲而冷硬的背影让我的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和冲动。“我不答应!我告诉你,我不会演的!我告诉你……”她顿了顿,继续走,越来越远……面上一片温热滑落。“非……”逡语走到前面来,拥住我,安慰地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没事。”勉强对他扯出个笑脸。他用手帕为我拭泪,什么也不问。“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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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任他牵着手,慢慢地往会场带。宴会已经开始了。杜廷语不喜欢太拘束的氛围,所以采用的是喜闻乐见的自助餐形式,就在杜家引以为傲的大草坪上,如此一来,繁文缛节便减少了很多。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大家长杜正邦老爷致辞,新婚夫妻坐在台下,神色如常,还时不时低首私语,应该是误会解除雨过天晴了吧?心情稍稍平复的时候,已轮到伴郎杜浚语发言。“首先,请各位举起你们手中的酒杯,让我们一起为这对新人祝福……祝他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刚才响应杜浚语的号召,随手拿到的,不知是什么酒,只觉得辣辣地顺着喉道向胃里烧去。“非,你不要紧吧?”逡语被我的豪迈吓到,赶紧递过来杯清水。我摇摇手拒绝,被搅得异常不安的心只能希翼酒精能够镇定。他担心地看着我,我笑笑,他无需这么担心,以前在黑巷作侍应,也不是没喝过的。只是不太擅长而已……“……下面有请我们的小弟逡语!”叫到他了。他仍不放心地看看我,确定没事,才走上去。“大哥特别选在我的生日举行婚礼,让我非常地感动!谢谢,大哥,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不过请放心,我以后不会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以过生日为名来打扰你们的,只要记得礼物按时送就好了。”台下一阵哄笑。杜廷语更是在下面大声喊:“我们不介意你来打扰!”随即被杜老爷不豫地瞪了一眼。他的生日?我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生日快到了,但竟不知就是今天。从来没听他提过,就总以为还在不远的未来。怎么办?什么都没准备呢。“……这份礼物送给我最亲爱的大哥和大嫂,祝愿你们快快乐乐、白头到老!也送给我生命中那个最特别的人,希望我的爱能让他永远自信坚强!”他在台上温柔地看着我,走到乐队那里,在一架钢琴面前坐下,旁边早已架好了麦克风。他试了几个音,便轻轻弹奏出美妙的音符来。这是第二个惊讶——好棒的琴声!早就注意到他修长匀称的手指了,常常可以在旁边看他切菜做饭到入迷;这双手也常常在我身上施展魔法,带我飞上极乐的颠峰。它灵巧而美丽,原来还可以在琴键上舞蹈,行云流水,变化万千……可是,不仅仅演奏而已,前奏过后,他开始配合着琴音歌唱。是首英文歌呢,曲调非常好听,但我的英文破烂不堪,根本无法修补,所以只能懵懂地听音辨意。虽然听不懂,但他的深情通过琴声和歌声一点一滴地传过来,也可以猜到是首什么样的歌。他的歌声婉转而温和,清透干净如同他浅褐清亮的眼睛,带着一点点的沙哑,魅惑人心。听着他的歌,有一种舒畅感,仿佛能带走所有烦恼……家世良好,俊美出众,善琴能歌,甚至还家事一把罩……如此完美的杜逡语竟会喜欢上如此不完美的我,这实在像极了上天跟我开的玩笑,过于美好而变得不真实。“不愧是你,能让这样的人物也对你死心塌地!”耳边传来熟悉的嘲讽,惊吓地转身,方采薇冷笑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绝色的面容已经不见方才的娴静端庄,讥讽与怨怼是那张脸上唯一的色彩。“哼,等他发现他所爱的曹非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我真是太好奇了!你呢,小非?想不想试试看?”“你!”我气急地低吼,耳畔一阵“哄哄”作响,只觉逡语的歌声越飘越远,快要抓不住了。眼里只看得到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入人群,呆呆地看着那背影,直到被如雷的掌声惊醒。急忙转看向台上,逡语再次向新郎新娘致意,正走下来。接着便是婚宴的正式开始,众人四散开来,乐队开始演奏。“非,喜欢吗?”他急着向我邀功,一时没有觉察我的脸色变化。“嗯。”我急忙点头,极开心的样子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弹会唱。”“呵呵,也没这么了不起啦!”他得意得不得了,“其实这只是我们家小孩的必修课而已,大哥一定要我送个和别人不一样的贺礼,只好这样混过去。”“没有啊,很好听!真的,真的!还送给我对不对?谢谢哦!”我急于表达我的赞赏,头点得太快,竟有点晕眩。他终于看出有点不对,笑停下来,疑惑地望着我:“非……你怎么了?平时不会这样说话的。是不是不舒服?”“没有啊,不要把我当林妹妹,动不动就不舒服的。”笑着推他一把,“走吧,我们去看看新郎新娘,他们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我看他们刚才……”一股热浪冲上头,脚步有点浮,站不太稳,整个人晃了晃,他赶紧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臂稳住我,“还挺高兴的,你唱歌的时候。呵呵。”“非!你真的有问题!”他摸摸我的额,“你根本不能喝酒对不对?”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胜酒力。不过除了脸变得热乎乎的,还有点烫,一股热气从胃里慢慢地蔓延上来,头有点晕以外,也没有太难受的感觉。也许是太久没有沾,适应力减退了吧。“没事啦!”挥开他的手,“过一会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喝过啊……”他熬不过我的坚持,只好让步:“那我去拿杯茶过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嗯?茶啊?哦,对哦,这个自助宴会除了西点,还准备了中式各色茶点和香茗,真正的中西合璧。呵呵,有钱真好!看着他急急地去拿茶,我只好想先找张椅子坐定下来。待会要是见不到我,他又要抓狂了。一转身,却看到方采薇在正不远的地方与人谈话,浅笑间目光便瞟了过来,似是不经意的,却让我浑身激起一阵恶寒——她故意的!时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跟定我了吗?踉跄地后退几步,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一面在提醒自己并不欠她什么,一面却直觉地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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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靠在沙发上望着他,不太提得起劲。他见状想过来,我赶紧举手阻止他:“不要……以为还有机会来第二次!”他赶紧回复原状:“不,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我半笑着点了下头:“没事!”定了定神才问,“孟先生,你真的爱我吗?”“你怀疑?”我低低笑了声:“请问您今年贵庚?”他有点奇怪地看看我,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醉了:“33。怎么了?你在乎年龄?”我缓缓地摇头,头有点痛了:“那……你18岁……就遇到她了?”他惊诧莫名,浑身一震,看来猜中了。“你……说什么?”“还是更早?”他震惊得双目圆睁:“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是了……呵呵,以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才第一次见到我,就说……喜欢上了……我,但是,今天我遇到……一个……个人,突然想起这个人曾说过我和她有……有多像……”像到她无法忍受!方采薇,她真有太多的理由讨厌我!他完全被吓到了,仿佛心底最深的秘密被公诸于众,袒露在阳光下。呆呆地看着我,退到了门边,好久,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来以为你不会知道的……”“其实不难猜……只是,我太……笨了……这么久才想到……”他一下失去了再谈的勇气,缓缓地打开门,就在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低低地说:“15岁。我爱上她的时候只有15岁。”门关上的时候,我舒了口气,整个人睡进沙发里——终于彻底解决了!舒服地躺着,泪也畅快地流。15岁呀……白痴!还爱到现在……简直就是白痴中的白痴!白痴!白痴!!大白痴!!!我真的醉了,嘴巴里碎碎念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人都爱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那些爱和恨都要我来承受……你儿子快要被逼疯了……妈……妈……”非非,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谁?妈妈!那,这个世界上非非最爱的人又是谁呢?妈妈!乖!真是妈妈的宝贝!妈妈好爱非非……呵呵,要记住哦……妈妈真的好爱好爱你……永远都是…… 不!不是!你说你爱我的……可是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这个大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什么爱我!骗子!!朦胧中,门开了,又关上。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发,轻轻柔柔,如同记忆中的那双手……妈……妈……妈妈……“逡语……逡语……”只有他的手是我最熟悉又最能适应的了。只有他了。“非……你醉了。”他无奈地叹。似在说,果然不应该让你喝酒的!“没有……没有啦!谁说的——”我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按住。“我还要听、听你唱歌……你……你唱得好好听……好听……”舌头早就不听使唤了,“可是……我听、听不懂……呵呵,我的英文……太、太烂……呵呵……真的很逊,对不对?呵呵……我好想听……可是不、不懂嗳……不、不过,没关系啊……你再唱……我慢慢听……”眼皮重得已经撑不住了,先让我歇会儿吧…… 我发誓这辈子不要再碰酒了!宿醉真的太恐怖了!!整个头像是有无数的电钻在钻,快要裂开了!好痛!“醒了?”那双手又在轻轻地抚我的脸,“起来喝杯醒酒茶。非?”很艰难地张开眼睛。他就坐在我的床边。“来——”他从床头端过来杯茶。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力气,他只好放下茶扶我起来。勉强喝了口,味道怪怪的,于是拒绝再喝。他不同意地仍捧在我眼前,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完。 再喝杯清水漱漱口,才能说话。“现在几点了?”跟那次发烧一样难听的声音。“下午一点。要不要再睡一会?”下意识地摇头,头更痛,赶紧停下来。“这么晚了?……廷语他们呢?”居然在杜廷语的婚宴上比任何人都先醉倒了,我看我应该赶紧乔装打扮一下混出杜府,然后隐姓埋名终老山林——否则一定会被他念到死!“他今早已经上了飞机度佳期蜜月去了。”啊?还好还好!安心地拍拍胸口。“干吗?”他好笑地看着我担惊受怕的表情。“没、没有!他没有说什么?” “没有啦,他让你好好休息,他回来会带礼物给我们。”他没有生气?那真是感谢上帝!爱情甜蜜果然可以造福大众啊!在杜家多住了一天,我坚持要回家。杜家太大,跟方家一样,我住得并不舒服,况且头又痛得厉害,更是应该躲回自己的狗窝里苟延残喘休养生息方为上策。但是,竟还是倒霉地在公寓楼下看到那个女人——“你们终于回来了!”邓安妮坐在大门楼梯的扶手上,两只脚晃啊晃的,看到我们,马上高兴地跳下来。“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我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看到她,更是不爽到了极点。“等你啊!又不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真是累死了。”她装模作样地左捶右捶,我拉起逡语当即绕路而行。 她马上晃身挡在前面:“喂!曹非——你拽够了吧?不要以为我在求你……”我不屑地笑笑:“我没有以为,你是——在求我。难道你想否认?”“你!”她被激得要跳脚,最后还是咬咬唇忍住了。转眼一笑,看向逡语:“啊~~~~你一定就是杜逡语了。我看过你们合作的那个广告,对你印象很深哦。哎,听说你就只拍那一条广告,别的都不拍了?多可惜啊。你条件这么好,要不要跟我合作?啊,我是——”“我知道。邓安妮小姐是吗?”他最近老是因为我碰到奇怪的女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并不热衷。 邓安妮见他和气,还以为已经打开了局面,开心地附和:“原来你知道我。那就……”“唱完日本军歌后还敢大白天在中国的领土现身,邓小姐的胆识让我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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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他不想在外面吃,坚持要回家做饭。反正也好,外面的东西始终比不上他的手艺。感觉像是又回到他住在这里的日子。好想念! “逡语,最近身体怎么样?”“嘎?”他顿了顿,笑,“干吗?还好啊。”“哦,那就好。”我讪讪地点头。“还好”是什么程度?有没有好到让杜夫人放人?想问的是这一句,可人家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反倒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干着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低头忙碌。看着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动而活跃,全身竟慢慢生出一种躁动……真的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他头也不抬地动着,我却在旁边口干舌燥,像个十足的笨蛋!厨房本来就不大,现在却变得尤其的小。“呃,我先出去,收拾好桌子。”幸好他像是真的忙得不得了,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终于落荒而逃。 他今天在厨房呆的时间好像特别长呢,我已经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还看了十几分钟电视,他那边还没有一丝要出来的意思。希望不是因为我今天的耐心特别欠缺才有的感觉。老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平时会这样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吧!今天像是换了角色,他在漫不经心,我在如坐针毡。“逡语,还没好吗?”终于忍不住要叫,实在肚子也真饿了。“啊?哦,好了,就快好了……”他又耽搁了一会,才慢慢把菜往外端。我赶紧过去帮忙。吃完饭,他就拿起外套要回去。今天回到家来,他整个的表现都有点反常,话不多,也好像没有了平时的热情。在外面的时候明明还很有精神啊? “逡语,你说你的身体已经好了。”我拉住他拿衣服的手。“对啊。”他点头。“那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一口气说出这句话,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出口了。他像是没料到我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愣了愣,慢慢笑开了。“非,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我——”他不是故意的吧?“这样的话,”他放下衣服,靠过来,媚眼如丝,搂住我,在耳根轻吻轻咬。这种刺激让我无法抵受,低吟出声,听到他在耳边媚惑地细语:“今天,要你来抱我。”拥抱他的时候,感觉他从来没有过的在不停轻颤。白透的肤下看得见红紫交错的脉动,触手的仍是那熟悉的柔滑似缎的温暖…… “哦,非……”他在我身下舒服地吟哦,看得越久越觉得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扣住他的手指将他手举到头顶,在他丝般的肌肤上用唇细细画下爱的图画……直到一切完结时,我才发现掌中他的手似乎无力到没有知觉。曾无数次用力抓紧它们,却没有什么反应,它们一开始就那样摊开着,甚至没有合扣上我的手……“逡语,你的手……怎么了?”疑惑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仍是不太放心地想问个清楚。“嗯?”他虚软地靠在我身上,慢慢地把手举到自己眼前,“什么怎么了?都还在啊……”废话!他以为我在跟他讲相声吗?“会不会觉得痛?我可能刚才扭到了。” “不会啊,很好。”看他讲得极肯定,想来是我多心了。也许是太久没做了,有点疑神疑鬼的毛病。“可是刚才……”“不会动是不是?”他将手伸到我面前,取笑,“看着。”他动了动手指,调皮地做了几个手势,那双手完全如以前一样灵活。“刚被你压到麻木了,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说完,他眨眨眼,一翻身跨坐上来,俯身在我的腹部用手指轻轻柔柔地划着笔画:“看,还能写字哦!猜猜写什么。”像羽毛在下腹轻拂,一阵阵力量冲击着欲望的中心,很快再次被他挑拨起来……“是什么?” “我……爱……你……”已经无法忍受了,他却还在考验我的耐性。“答对了!”他嫣然一笑,“有奖励哦!”他向后移动,放松身体,再次让我进入……一次次激荡中,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得到他若有似无断续的言语:非……我爱你啊!……好……爱你!……我也……是……永远吗?是……无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吗?是……如果……我……变老了呢?是……变……丑……了呢?是……不能……了呢?还是!他在上方如飘摇风雨中的小舟,跟随原始的频率剧烈摇晃,直到我吼出最后一句!那一刻……灼热也同时释放…… “逡语……你刚才……说什么?”我似乎错过了什么。他已筋疲力尽,疲惫不堪,全身遍布细细的汗珠。什么都没说,只闭上眼瘫软倒在我身上,刹那间,似乎几滴热液在胸口洒落……汗吗 ?我发现我家楼下是星辉影业固定用来堵我的地方,前些时候是旗下猛将邓安妮,今天是当家老板方采薇。不想带她上去,那是我最后的栖息地,禁不起她的狂风暴雨。她也无意深入我的巢穴,以免有甚不测。她不再信任我,并且始终记得我是怎样辜负了这样的信任。我们站到公寓的侧旁,万径人踪灭,又十分背光,很适合作黑帮式的谈判。“听说你坚持拒绝接我们的case?”“是。”没有任何开场白,我们之间不需要那种东西。直奔主题比较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反正已经到了两看两相厌的地步。“理由?”“没有。”“不是因为安妮?”“不是。”“是对片酬不满?”“不是。”“还是因为只是MTV?”“不是。”她不信我会有钱不赚,非要找到个由头。“那是……因为我?”“不是……”微叹口气,何苦这样逼我?她住口,仔细研究我,指望找到破绽。半晌,她摇摇头:“理由到底是什么?”“没有。”问一百遍,没有也不会变成有。她终于发作了,淑女风范立时消失,挥舞着双手咬牙切齿:“怎么会没有理由?你不是什么钱都赚的吗?给我那个该死的理由!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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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影业一度因为有她而达到最鼎盛时期。但她与星辉当时的老板影业大亨方鹏飞之间多年扑朔迷离的恋情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众所周知的是当时方鹏飞已是有妇之夫,并育有一女,也就是后来的星辉老板方采薇。因此邝希珩与他的感情在当时更是倍受争议。”又是些老套的评论,我没有兴趣。当真相被蒙蔽时,假相便能轻易地取而代之,真真假假,不过是些旁人的谈资罢了。只顾看着现在屏幕上的十几年前的老片的回顾,她就是凭着这些片子拿奖的。我好奇地看着,像是第一次看电影一样。里面的她似乎是她,似乎又不是,各种面貌超出了我的认识。太久没看到她了,忽然觉得似乎有种异样的陌生,已经让我不敢相认。从没有看过妈妈演的片子,因为害怕见到不一样的她。在我眼里,她就是美丽温柔的,也必将这样美丽温柔地长存在记忆里。儿女心中留下的必定是母亲最美的一面,其他的哪怕是演戏也会被拒绝接受。主持人依然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得如同在看一出精彩剧集:“……然而,在方鹏飞夫妇不幸车祸过世后,邝希珩大受打击之下,不仅取消了所有的片约,连精神行为也逐渐异常起来。她半夜闯入方鹏飞的办公室纵火,几乎烧毁了星辉影业的一层楼,造成巨大损失,遭警方依法逮捕。最后她被判有精神分裂,须送入精神疗养院治疗。”没想到他们竟还翻出了审判当天的录像,如同我噩梦般的情景再次重现:她在几个穿白衣的医护陪伴着走出法庭,憔悴瘦削,但仍有绝世的风采。然而法庭外守侯的众多记者立刻蜂拥而上的情景让她紧绷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想从旁边离开,却被医护认为是想逃,马上紧抓着不放。她挣扎得越厉害便越被抓得牢,最后竟连庭警也一起出来按住她。她似乎知道任何辩解都没有用了,面对无数凑到近前拍摄和采访的镜头话筒,她只是在反复大声哭喊:“非非……爱你!记住,……爱你!要坚强!……永远爱你!非非……”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穿过了这块屏幕,我们再次面对。13年前的那一天,小小的我也是这样坐在电视前,看着她忍受巨大的痛苦却无能为力,只能陪她一起流泪。那是我听到她最后的话。妈妈的遗言以这样的方式来告知给我。“……非常感人的一幕。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在对去世的方鹏飞倾诉爱意,即使那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怪异,也被归结为她的精神问题。因为没有人知道当时已经7岁的曹非的存在。但是,放在今天,大家也许已经发现,邝希珩在说‘爱你’前嘴巴总要用力地闭一下,那根本就是个‘妈’字的发音。所以很明显,她是在告诉心爱的儿子:……”那个主持人刻意制造出感性的解说,在我听来分外的反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有资格自以为是地枉加评说。她当时的心意,惟有我懂。她是那样的骄傲,没有人能用“精神失常”来侮辱和囚禁她。因此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才会这样义无返顾。 那个场面又一次被拿来播放,她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我的神经开始烦躁起来。“……虽然有人曾提出过医生误诊的可能,可惜的是,邝希珩是否真的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已是个永远的谜。因为在入院后一个星期,她便趁医护人员不备时割脉自尽,年仅31岁。邝希珩就这样……”我看到了她住过的医院,终于按捺不住,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宁?!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把她拿出来说?!你们这帮混蛋!混蛋!!你们才有病!她是正常的!正常的!听到没有?!正常的!!”我大叫着气愤地抄起手边的东西向还在说个不停的主持人砸去,抱枕、书、笔、便笺……所有能拿到手的东西。全身充塞着极度的愤懑和焦躁,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沸腾,急需一个宣泄的渠道。 “混蛋!混蛋!混蛋……”一直砸,一直砸,直到那个东西“嘭”地一声被砸得稀烂。那声炸响终于让我停下来,看到冒着白烟的显示器窟窿里挂着本来放在桌上的台灯。怔怔地看着那阵烟,和不时闪出来的火花,终于慢慢跪倒,双手撑着地板无声地痛哭。妈……妈,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儿子……老是让你丢脸……对不起……我一点都不坚强,我已经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妈……我好想你…… 谁来……救救我……一双手从后面慢慢抱住了我,急切却温柔地,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声音,真实得我以为是在做梦。“非,怎么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不要难过……”不是,我没有得妄想症,我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要,不要这样戏弄我,我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玩笑。“非……发生什么事了?非,是我啊……你看看……”那个声音焦急地催促,让我不得不认清这就是现实。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真的是他!逡语!终于崩溃了,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他!不管是幻想还是做梦,我都不要放开了!逡语逡语逡语……努力建立起的防护崩塌下来,无法再欺骗自己可以没有他。 他是我仅有的宝贝,再无法失去的人!尽情地在他怀里哭泣,停也不停,发泄几个月厚重的思念和郁闷,直到精神恍惚,手脚发软。他一直用手轻轻顺着我的背,什么也不说,依然像过去一样,只用脸颊贴着我的脖子。他的温柔跟妈妈不一样,但都有着让我温暖的温度。等到我哭够了,他才捧起我的脸,眼睛里写满了担心:“你吓死我了!我在路上看到商店里的电视在放你妈妈的回顾介绍。快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个爆炸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只是电视……非,你真的让人一刻也不能放心。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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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望地闭上眼,大喊出声:“我说分手!我们分手吧!”他终于听到了,但仍死撑着那抹笑:“开什么玩笑?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好笑!非,你越来越没有幽默感了。”“我是认真的!分手吧!”我烦躁地叫,不要让我再重复了!他看出了情况的严重性,走过来想要安抚我,我慢慢地看着他,摇着头退开,闭上眼睛,等待他的答案。他没有了声息,时间又再停驻。我等待着,像是过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面如死灰的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逡语,”他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倒下去,我极力压抑要上前抱住他的欲望,力持平静地继续下去,“如果你没有意见,那么我们……”“为什么?”他的声音悲愤到极点,像是从齿缝中挤出的话,“明明还好好的。”他以为只是解释清楚录影带的事一切便能恢复风平浪静,却不知我们的问题又怎是几盒带子能解决的?是啊,为什么?连我自己都需要一个理由。他向来都比我机敏聪颖,想要随口骗过根本不可能。“你知道我的过去现在已经街知巷闻了吗?” “那又怎样?我又不在乎!”我只用某种疑惑的眼神看他:“可是,为什么只有四条消息?为什么没有我和你的事?比起那些,我们的事不是更容易被查到吗?为什么会没有?薇姐告诉我,报料的都是写信或发电子邮件的神秘人,至今也不知是谁……”“难道……你怀疑是我?!”他惊惧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没有这样想过,但不可否认正在误导他往这边想。否则除了这个,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分手。他把我的默不做声和表情都解读成默认!所以,更是气愤难当。“就因为没有我们的事,你就认为是我?!非,你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为什么……”他对我的了解远超我的想象,仍是不能相信我会这样诬告他。 “逡语,你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不希望有人看到我,想要把我藏起来。那么,如果我失业了,甚至人人唾弃,你就真的可以完全收藏我了,不是吗?反正你用的手段向来都不太光明,从一认识我就是这样,上次赶走邓安妮时也是这样,所以如果是你,也不奇怪。”我越说越像真的,连自己都快被说服了。他只能呆楞当场,竟气得全身都在微颤:“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非,你真是这样想?”许是我向来说假话和恶言的本领都不如他,因此一旦真的到达某个少见的级别,便能连他也要半信半疑了。 “逡语,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我无法容忍自己明知这样还跟你在一起。”我一定是遗传到了妈妈的高超演技,在关键时候能无师自通到睁眼说瞎话的自若地步。“非,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怎么会是我?我怎么可能这样来伤害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不知我心意已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用说了,我累了。”我疲惫地扭过头去,这样跟他争辩,实在是件很耗精气神的事。“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在那个袋子里,你拿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他没料到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停住了声息,在我身后呆了很久,久到我快要无法忍受时,他慢慢走了过去,拎起了那个旅行袋,看也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疾步走过。想来定是气到了极点! “等一下!”我叫住他,回过头去。他呆了一下,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满怀期待地望过来。我避开他充满着希翼之光的眼睛,低头解下项间的链子递给他:“这个,必须还给你。我戴不太惯。”他呆楞住了,咬紧唇,不再作无谓的坚持,只是似乎“我懂了”地点点头,悲戚地接过去,决绝地转身就走。他走得并不顺畅,带着拖沓的脚步,但非常坚决,头也不回地走着。这样的他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卑鄙!泪再次涌出来,只是这一次再不会有人像那样给我拥抱。 我低头看向双手,刚才虚软得差点解不下链子来。泪滴在已不住颤抖的手上,化作一滩冰冷。逡语,请原谅我的自私,剥夺了你的快乐!因为我也有我的快乐。那就是——无论如何,你都能活着!长久的,安全的。就算我看不到,就算满怀对我的怨恨,也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也要失去了!那天在陷入一片慌乱时似乎听杜正邦说过:“如果他能继续静养,也许还有些希望……”希望啊,就是半点也要把握!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们,你们就必须做到曾说过的!我爱你!永远。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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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借给我。”我客气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我们本就是疏离的,没有必要因为一些往事而改变这种疏离。“不——”他故意拉长声音,看到我的眉头皱起来才又戏谑地笑,“我可以送给你。”“那真谢谢。”我冷冷地答,伸手想取。“哎,”他又把手移开,“可没说是免费的哦。”“孟先生,什么叫‘送’?”受不了了!就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算了,说吧。”“一个吻。”他的眼睛眯起来,看起来更像想吃了我。“什么?!”我退开,这个人果然居心不良。“一个吻就可以听到杜逡语那天的歌,很值得啊。”他轻松地看着我,知道我会屈服。 原来他也发现了,这是逡语在婚礼上唱过的歌。我看看那张包装精美的CD,再看看他,然后认命地闭上眼睛。就当是给狗……“别想当作是给狗咬了!我的技术没那么差!”他的声音就在近前,吓得我一下睁开了眼睛。他是会透视人心的巫师吗?“我没有那么神奇,是你的表情太明显了。”他继续在戏弄我,似乎非要看我崩溃的样子。我冷淡地瞟他一眼,重又闭上眼。“拜托快一点,我真的在赶时间。待会儿就没公车了。”可是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半点动静。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脸靠得很近,因为气息一直流动在我的唇边,但,仅此而已。 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刚想开口,忽然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额头。张开眼睛,他已经站直,脸上不再有笑,平静无波。“我发过誓,不再强迫你的。对不起。这样就好。”他是在指上次在休息室……?我有点意外地接过那张CD,不敢想象真的得来如此轻易。“我可以以为你是在遗憾吗?”他的嘲弄又来了,我懒得理他。道了声谢,转身就走。“等等,我开车送你。”“不用。我坐公车。”我扭开门把,却被他按住。“现在已经没有公车了。”“不会啊,”我看看表,时间还没到。“还有。”“那我们就耗到没有。”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像只在陈述事实。 “你——”我怎么老是碰到强盗?“怎样?”“孟先生,不要让我为难。”“我只是想送送你,这也不行吗?”“不是这个意思。”送了又怎样?不过是让他又多了一点希望。今天来这里已经是不智,不必再留下什么后续事宜。“曹非,我是认真的,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伴随着沉沉的叹息。“我不再是15岁,也不想再失去一个人。”“孟先生,”我不敢看他,只能继续盯着门把,“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用的。”“怎会是浪费?爱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爱上你呢?”我有着邝希珩的血液,一生也只会执意地爱着一个人。他不会有机会。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包括不爱一个人。”我剧震,看向他,他眼睛里跳动着火焰。“那么,反之?那我是否该做好心理准备什么时候你不再爱我?”他是个聪明人,却跳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他一时呆楞无语。我拿开他的手,径自开门离开。第二十七章非每天工作回来都会先洗澡再上床,洗得乾乾净净,不会带上那些女人的一丝气味。他也在体贴我的感受,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有一点点爱我了呢?其实他回来的时候我都没有睡著(怎麽可能睡得著?),但总要装出熟睡的样子,他才会放心,才算是遵守了那条该死的「不干涉原则」。然後等他洗澡上床,再给他一个吻,就会感到他偷偷地在笑。我每天都在祈祷他失业,也明白他不可能再去找一份更赚钱的工作。钱啊,是他的生活动力!』『他终於有了新的工作,我却依然高兴不起来。时间不固定不说,身边还有一只讨厌的花蝴蝶不停地飞来飞去!但是,他开心啊,还说要请我吃大餐,所以我也开心,只是再也提不起劲去探他的班。』『我从没这麽讨厌过一个人!那个一心想占非便宜的家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非已经昏迷两天了,体温也高得吓人,还好周医生每天都来看看,打针开药,总算情况还稳定。他刚开始嘴巴裏还会胡乱叫著妈妈,可是到现在却连说胡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一遍遍地为他擦身润唇,却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在苦痛裏煎熬……那样的无力感比发病时还痛苦。终於,也能体会到家人对我的用心和感受了。实在讨厌医院!那根本就是个让人无法安心养病的地方,永远充斥著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和死神徘徊的气息,让人的心情也跟著压抑而烦躁,讨厌讨厌!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必须把他转到医院去了吧?毕竟那裏还有比较全面的医护。真是个问题……上帝啊,有罪的只有我一个,任何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请不要把他像巡语一样从我身边带走!求你!』『昨晚累得在床边睡著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裏有我和非,还有巡语。他在哭骂著,指责我夺走了他生存的机会……他才是该出生的那一个……他要把非带走陪他!我惊醒过来,一身冷汗,心口却仍残留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分不清是为了我无缘见到的弟弟还是让我担惊受怕的非……转眼一看,还好,非依然在这裏,还好……更好的是他的温度已经渐渐平稳,不知什麽时候就该醒了吧?上帝保佑,我的非还平安!』『非终於醒了!我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非终於醒了!我竟觉得除了哭什麽都做不出来……感谢上帝!他醒了!那一刹那,全身脱力,软绵绵的,像是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到了尽头,心裏却是满满的幸福和感激。听说梦是反的。也许帮助我的正是巡语!是他把非为我带了回来……我想亲吻每一个人,告诉他我的感激!
2005年04月19日 13点04分 65
level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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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4月20日 15点04分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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