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发出来,反正我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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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川zs 楼主
去年的这个时候,读了第二遍《缥缈录》1-6,于是萌生写中式奇幻之冲动。遂把用两年时间构思的向世界第一魔幻小说《冰与火之歌》致敬的故事改为东方背景……权当多一个致敬的对象了。
榕树下读多评少,身边又缺少小说爱好者,所以想来想去,只好发在这里,看看能否遇上知音。
1楼喂给光之王………………
2011年12月08日 13点12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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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川zs 楼主

第一章.净雪
一声欢呼,是此时此刻最不和谐的声音。
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突兀,发出欢呼的少年收敛欣喜,脸色转为肃然。他格外认真地拉扯绳索,直到确认那刚刚抛上城垛的爪钩再不会掉下来——像之前几十次失败时那样——才任由一抹笑意悄然爬上嘴角。
“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少年个头稍小,抱着膀子在寒风中抖个不停,“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害怕的话你就先回去,我总要看个究竟才能放心。”
“如果爹和娘刚好在附近……”
“那就算我倒霉。放心,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但如果你摔下来……”
“我‘绝对’不会摔下来!别废话了!”
大雪自层云纷纷降落,如同风卷梨花,无声无息覆在繁华街道之上;然而这街道却辜负了此番深冬雪景,只一味吵嚷喧嚣:起义者的呐喊,军士的咆哮,诸如此类,虽然都是远远传来,却显得近处的沉寂格外令人不安。
方璘就是为了扫除这份不安,才从下榻的客栈偷跑出来的。
像大多数十五岁的男孩一样,他的好奇心似乎永远消耗不尽,而“真相”就如绝世珍宝一般,每时每刻都牵动着他的心思,令他不愿坐等现成消息——这些消息或许几刻钟之后,就会由先行一步前去探听的父母带回客栈,但他渴望的却是亲眼见证。或者说,是渴望“亲眼见证”的过程。
爪钩从四丈高的墙壁顶端垂下一条坚固的麻绳。方璘紧紧盯着,向后退出几步,随即又大步前冲,双手抓住绳子的同时,双脚也踏在了坚固而光滑的墙壁上。因为自幼练武,而且紫桐派的轻功又非常有名,像这样瞬间跃出一丈左右,对他而言还算不得难事——至少旁人看起来是非常轻松的。
但候在下面的弟弟却不算旁人。
年幼一岁的方瑢着实

了一把汗,好像在爬墙的不是兄长,而是他自己。因为他知道一件事实:眼前这座废弃碉堡的墙和家乡县城的土坯子绝不是同一个等级。懂得轻功自然必不可少,但更重要的,却是体力与耐力。
这一点,方璘自己也明白。
以十五岁少年的标准而言,他算得上十分矫健:仿佛拧成一股的钢铁般的胳膊隐藏在厚厚棉衣下,这是长年练剑的结果;长靴勾勒出小腿的形状,也是结实有力。但面对“西胡同大狱”被寒霜覆盖的陡峭墙壁,仅仅这种程度的体能,却仍稍显不足。
若是此时知难而退,凭他的本事断然不会受伤,再高一点就难说了。但“中途放弃”于他而言,似乎是不可想象的。
顷刻之间,方璘离地已是三丈。
突然,爪钩松动,带下的灰尘洒进了眼睛。他胸腔一沉,不易察觉的惊惧划过心头,随之而来的却是莫名的兴奋。好像有新的力量勃然生发,沿着神经线导向酸痛的双臂。那一瞬间里,危险仿佛成了最有趣的游戏。
他提气纵身,攀爬的速度成倍加快。城垛转瞬间已近在眼前!
磨得炽热的双手抓住冰冷石块,将上面的寒霜化成一片潮湿。方璘用仅剩的力量撬动全身翻过垛口,在砖石地面上稳稳站住。最终,他到底征服了这座高墙。
下面传来方瑢的喊声。他听不清楚,因为墙顶风势很大,吹过被汗水弄得潮湿的外衣,带来一阵刺骨严寒。“这就是北方的冬天啊!也不过如此罢了!”方璘倔强地想。他是川西人,生平第一次来到北方、第一次看到雪,新鲜感加上征服者的喜悦,让他不禁沉浸其中,过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爬墙的。
脚下的建筑,名为“西胡同大狱”,其实却是座荒弃在皇城西南角落里的废堡,因为本是作为城防设施而修建,其地势于京城一马平川之中,算是非常之高了。站在狱墙顶端,整座城市都可尽收眼底:
景山遍植松柏,严冬之中依然隐现绿意,却是不祥的暗绿;山脚下、京师正中,阴天城笼罩在晦暗的结界之下,仿佛覆着大雾;苍龙大道纵贯全城,其余次等路面亦平直宽阔,将皇城分割为七十二坊,整齐有序,居高俯瞰之下,好似一张巨大的棋盘。

2011年12月08日 13点12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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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川zs 楼主

还有十多个猎物跑在前面。净军也不擦刀刃,便要继续追上。
却被突然闪出的一个人影拦住。
这是个身材颀长的瘦削男子,四十多岁年纪。浓眉如剑,皱在高耸的鼻梁顶端,下面一对连缀着皱纹的深邃眸子正闪烁熊熊怒火。他手持一柄形制古老的武剑。剑身碧绿,荧光熠熠,镌刻着纷繁复杂的神秘符文。
“大胆逆贼!”凌骑中一人尖声怒喝,也不分辨,当即挥舞蝉翼刀攻向这位剑客。
后者也不遑多让,未等刀锋接近,已经愤然出击,青光剑刃舞成一片华丽碧影,优雅中透着凛冽杀气。净族武功长于阴柔,此人剑法却处处刚猛。两相交锋,犹如绸缎缠卷传世神兵,前者欲以无形制敌,后者偏能吹毛断刃,顷刻便将之切得粉碎零落。三四招的功夫,凌骑已由攻势转为守势。
另一个凌骑起初尚想冷眼旁观,见对方实在厉害,便也坐不住要去夹击。
突然一把回旋飞刀从侧面破空而来。他急忙回刀格挡,刚要将那暗器挡掉,暗器却突然改变了轨道。等凌骑回过神时,自己右手的手筋已被挑断了,蝉翼刀随即坠落在地。
身穿银蓝罩袍的女子如同鬼魅般出现,手中一把匕首向凌骑连连刺出,后者无力招架、只有退后,却还是被刺出了几个血点。本欲向后退一大步以拉开距离,却突然被女人手里的一条丝线绊住了小腿,惊叫一声,仰面跌倒。
那女子乘势接近,将利刃递进他肋骨中间,只听扑哧一声,心脏已被刺了个窟窿。
几乎是在同时,另一名凌骑也死在了持古剑的男子手里。
“敬信!”女人迎上去,相比于实际年龄,她的容颜显得年轻许多,丝毫不像养育过五个孩子的母亲,“你没事吧?”
她的丈夫向一旁挥剑,将凌骑的污血甩去。那宝剑随即闪出一道刺眼的绿光,转瞬之间,已经在剑客手里消失了。“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笼香卫的而已,比阴帜卫凌骑好对付多了,”女人道,“不过你那么突然地出手,到底让我捏了把汗。”
“这些阉人实在可恶,竟连平民百姓也不放过!”
“话虽如此……但莘儿大婚在即,咱们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得好。”
听了妻子这句话,做丈夫的纵有怒火万丈,也只有化为一声叹息,屈服于胸中重重愁云。
方敬信、封回雪夫妇久居锦西宁乐县,自从少年成亲以来,不问世事已经二十余年,此番进京更是生平的第一次。大净皇朝处处是非,若不是长女琬莘即将嫁入京城豪门,他们也绝不会冒这个险,一路上只祈求能平安顺利,然而却不想事与愿违,偏偏让他们赶上了“业璇士祸”这样的大变乱。通往亲家府上的街道被叛民封锁,一家人只得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下。
由于实在无法放心,刚刚下榻,夫妻二人便立即留下女儿和两个儿子、亲自外出探访。一路上所见所闻,反而更加深了他们的忧虑。
“但愿孙师兄府上未被波及……”方敬信道。
“吉人自有天相。”封氏陪着叹了口气,“依我看孙世兄应该不是意气用事之人,遇事总能忍让,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他会妥善应对的。”
其实两人也弄不明白到底京城里发生了什么。普通老百姓早已吓破了胆,没人敢乱说话;愤怒的乱民则或是忙于抵抗、或是忙于逃亡,更没工夫向他们解释。唯有客栈里暂住的行商,在他们离开时仍发挥着轩人特有的健谈,肆意猜测着事件真相,在这些人看来,可能性最大的是前朝遗党正在作乱,打算推翻净族、光复“大盛皇朝”。这也是私下里流传最广的观点。然而方敬信却不以为然——净朝立国百年,早已将前朝势力拔除干净,光复大盛也未必民心所向,肯定犯不着让这么多人冒险……
其实他对这一切是是非非都不感兴趣。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得平安、嫁得顺心,如今看来,这竟要也成为奢望了!
一声长叹,他向妻子道:“但愿如你所说……”
“当然会如我所说!”封回雪强笑道,“哪里有那么倒霉,全让咱们赶上了!还是先回客栈吧,蓟北的风,怪冷的。况且我也不放心璘儿瑢儿,这两个小子说不定又在淘气了,京师重地,可容不得他们俩闯祸!”

2011年12月09日 13点12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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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川zs 楼主

第五章.局势
刀刃已经比划在方瑢头顶,作势就要朝男孩手腕上砍去。
方璘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难以自持的恐惧。
“住手!”他扯着喉咙大喊,“你们要砍手是吧?砍我的好了!我弟弟又没抢你们的马,你们砍他干什么!”
“如果你们偷的是寻常牧民的马,只砍一只手;但胆敢冒犯雷牙,就是罪加一等,砍两只!”
“那就两只都砍我的!”
“哥……”方瑢一直疼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也焦急地挤出一声。
“别说话!”方璘呵斥道,猛地用力挣脱了摔跤手的掌控——后者是故意放松力道的——将双臂平伸。对方只是几个胡人,硬拼的话,就算他们人多也未必打得过他,但毕竟弟弟还在对方手里,他空有一身功夫也是用不出来……
鼻子突然有点发酸,好像滴进了醋。他用力昂起头,高声道:“砍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方璘还不至于怕你这两刀!”
“很好。”雷牙首领说道,“脱脱,动刀子!”在方璘面前的胡人立即将弯刀举起。
“等一下!”方瑢急忙大叫,“我们给你钱就是了!要多少都可以!”
弯刀停了下来。方璘张开紧闭的双眼,额头大汗淋漓,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双手健全。只听身后雷牙首领饶有兴趣地问:“要多少都可以?”
“没错,”方瑢道,“你出个价吧。我们可以去找我爹要钱。”
“要是我出了价,你却赖账怎么办?到时候你爹告到官府去,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方瑢咬了咬嘴唇,“那就把我带走当人质好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方璘怒斥,“还不闭嘴!”
“要是你家人心疼钱,不肯赎你怎么办?”雷牙首领又问道。
“不会的,我家人一定不会这样!”方瑢回答,但他知道这还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就算果真如你所说,到时大不了给你做牛做马,或是让你卖了……你们漠北的强盗团不是常常掳掠人口四处贩卖吗!”
“快闭上你的嘴,臭小子!要砍手就砍手,你们这帮胡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告诉你们吧:我家穷的一文不名了,没钱赎人,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方璘怒骂,作势要扑向抓着方瑢的两个胡人。
那持弓的名叫札阑合的少年因为迟疑,没能立即射出箭矢,因此还是脱脱先下了手,伸出一只套着筒靴的脚绊了方璘一下,同时那个摔跤手也跟上来,熟练地扭住了方璘的右臂。
方璘被扭得分筋错骨,叫喊是压抑住了,额头却因剧痛而冷汗直流,面目也痛苦到扭曲。即便这样,他也还是挣扎不停、怒骂不止。直到摔跤手的手劲不够用了、他也快要挣脱开束缚的一刹那,雷牙首领突然朗声大笑。
听到笑声,所有人都怔了怔——除了方璘。后者当即挣脱束缚,拔出了背后的剑。
然而他面对的却是一个骑在马上、环抱双臂悠闲自得的青年,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到此为止吧。速温你们也放了那个小子。”这青年就是之前被夺了马的雷牙的首领。而他唤的“速温”则是要砍方瑢手臂的胡人。一声号令发出,方瑢当即就被释放了。弓箭手札阑合放下弓箭,所有弯刀也都收入鞘中,不久前还咄咄逼人的战意,顷刻之间竟全然消解!
这变化实在太快,让方氏兄弟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雷牙首领遛马到方璘面前,大笑道:“跟你们闹着玩的,还都当真了!难道堂堂‘雷牙’会为了一匹贱马仗势欺人?现在马也要回来了,气也出了,大家两不相欠。”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变,“但话又说回来,假如刚才你们两个贪生怕死,互相推诿罪责,以致惹怒了我,我大概也不会手软的——卑鄙的懦夫可没资格获得原谅。”
方璘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戏弄了,也不顾情形如何,当即怒发冲冠,“设陷阱暗算人成什么本事,还有脸趾高气昂?士可杀不可辱,咱们真刀真剑比划比划吧!”
“算了吧算了吧,”对方连连摆手,“我们是强盗,可不是轩陆的武林中人,没心思‘真刀真剑’。况且我也不想和你们动手。都是血性汉子,还不如交个朋友来的划算。”

2011年12月13日 15点12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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