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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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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gsen2010 楼主

导读:在北京与上海,玉是新富阶层的财富象征;在原产地,玉石却承载着一个地方和一群人的暴富之梦。在这里,希望和绝望交织,悲惨的故事与暴富的故事一样多。
挖玉人从古老的河床中挖出石头,这样的动作重复千万次也不一定能发现哪怕一小粒玉石。
经历风波的新疆现在怎样,多元共存的西陲未来如何?本报拟推出“新疆的现实与未来”系列观察,对这块牵动国人神经的土地,从民间生态、财富流动、社会脉动等角度,记录其坚强与困惑的现实状况,探索其进步与繁荣的未来可能。
在北京与上海,玉是新富阶层的财富象征;在原产地,玉石却承载着一个地方和一群人的暴富之梦。在这里,希望和绝望交织,悲惨的故事与暴富的故事一样多。这里的悲喜剧自成一体,却又随着整个新疆整个中国的变化而波折不断。这是一个中国版的“西部淘金梦”
在跳进和田市郊区米力尕瓦提荒滩上一个6米深的坑中之前, 65岁的挖玉人阿卜杜·哈拜尔把一块馕饼和着水塞进嘴里,以抵御已经来临的饥饿与困倦。哈拜尔每天在这片荒滩上干十多个小时活,整个月中,他需要在这片沙漠边缘的戈壁滩上面临孤独、疲惫、饥饿、寒冷,以期挖掘出哪怕一小粒和田玉,那将是对他最好的报酬。
这个荒滩上的深坑以外的世界似乎与哈拜尔无关,他并不知道,数月以来,由于前往新疆贩玉的汉族商人的骤减,和田美玉曾经持续火热的销售如今基本处于停滞。
在一个他曾经挖掘了半个月却没有任何收获的土坑里,哈拜尔用帆布和木架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他就住在里面。每一天,他都在这个帐篷附近开掘新的土坑,寻找着新的玉石。对他来说,这是种古老的赌局,赢了,他可能会挖到价值几十元直至几千万的宝贝,而输了,他输3块钱——一天三个馕饼的价钱。
哈拜尔在孤独的等待好运来敲门。“也许一会儿就会中大奖。”与哈拜尔一起在这里挖玉的买提江笑着用维语说,“谁知道呢,这都是真主的旨意。”日落时分,他们在例行的仪式中,面朝西方祈祷,希望真主能赐给他们这里地下的宝玉。之后他们穿好鞋子又跳进坑中,趁着还有光亮,他们再挖掘起来,期待着泥土中能出现那幸福的闪光。“要不要赐给我,或者什么时候赐,都是真主说了算。”买提江一边笑着,一边把几片莫合烟叶放进嘴里咀嚼,用以提神。经常到巴扎(市场)上闲逛的他清楚知道现在很少有内地的商人敢来新疆买玉,但他相信真正的好玉仍然是俏货,“因为现在的和田玉资源几乎没了,连米粒大小的也翻不出来。”去年,这个不满30岁的年轻人在这里不远处挖出一块饭盒大小的白玉,卖给了一个同村的玉石商人,对方给了他40万,这让他首次触摸到了真实的财富。在之后的几个月,他用这40万雇了一辆挖掘机在曾经的“福地”继续深入挖掘,但好运再没光顾这里,他没能挖到哪怕米粒大小的一块玉石。很快,40万用完了,挖掘机司机在结完最后一笔账后分秒必争赶往下一个主顾的深坑去,将买提江一个人留在了荒滩上,他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除了这身西服,什么都没剩下。”他拉着西服两侧的口袋盖自嘲道。
这里是新疆南部和田市的边缘。每年雪山融水过后,此处会如童话故事般显现出一条东接昆仑山的干涸河道,几千年来,被洪水从山上冲下的和田美玉就沉积在河床附近,吸引着无数人来到这个地方,但只有最近几年,超过10万人蜂拥到这里的戈壁荒滩上疯狂挖掘,而玉价在短短10年间随之陡然暴涨了一万倍。
玉石在这里被挖玉人从地底掘出;商人们将之贩运到遥远的南方,在那里切割,打磨与雕琢;再流向北京上海这样的现代都市。数千年以来玉石的流转保持着这一路线,更加恒久不变的则是在原产地挖玉人中反复上演的好运与绝望,这个地区深陷疯狂的财富梦想与环境恶化的现实之中,人们使用着几十个世纪以来都没有变化的寻宝技术,疯狂的找寻着自己的梦想。

2011年11月27日 10点11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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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gsen2010 楼主

整个10月,艾尼·买提一直在在玛丽艳开发区帮他的好友看场子,这个开发区早先的规划是希望进行农业开发,可当人们不知从哪里得知这里几千年前曾是古河道后,此处很快被挖掘得像是月球表面,整个地区水土流失严重,荒漠化也近在眼前。“人们只要玉,其他的无所谓。”一位市质监局的官员无奈道。
艾尼的主要任务是监督雇来的另外5个人工作,并杜绝这些人私藏玉石的可能。简单来说,他们需要在漫天的灰尘中紧盯挖掘机倾倒下来的土方,寻找任何玉石的踪影。而如今,距离上一次发现玉石已经8天了,艾尼和他的朋友一样焦虑,8天来,挖掘机从河床内掏出的土方已经超过400吨,可他们这个小队连和田玉的渣子都没看到一粒,光是每天每辆挖掘机一千多元的柴油费用如今就已经净赔数万。
“这里是最大的露天赌场。”玉石商人侯文波如是定义艾尼他们的行为。类似艾尼这样的小队,挖掘机一般是租赁而来,每月2万8到3万6的租金,柴油自筹(基本上是每天每辆一千多元油耗),如果算上工人的工资,每个月每台车就要投入10万到12万的成本,这些钱大多是筹借而来,一旦挖不到像样的玉石,“基本就是倾家荡产的结局。”侯文波说。
2006年,侯文波与另外4人合伙进行着和艾尼同样的玉石挖掘生意,三个月内挖出的玉石与投入的成本刚刚持平,5个人都不敢再干下去,“动辄就是倾家荡产。”侯文波至今仍然觉得自己很侥幸,“这种生意就与赌博无异了。”侯文波记得当年有6个浙江老板组成的小队在河道里挖出了一块带皮白玉籽料,卖了128万的天价,可由于不愿就此收手,很快128万赔个精光,又倒赔上百万,最终合伙人间内部分裂,黯然收场。“打比方说有10台车挖玉,最后最多只有一台车的人有机会暴富,2台车保平不赔不赚,其他都是倾家荡产。”侯文波很庆幸自己是没有赔钱的人之一。
在和田,如果精心留意,悲惨的故事几乎和暴富的故事一样多,只是大多数人选择性地过滤掉了那些悲剧。侯文波还认识几个当年叱咤风云的阿吉,由于挖玉失败,如今一无所有,不是在家务农就是在路边卖烟,“他们都曾经是身家几千万的富豪,总想着挖更大的石头,最后就落得如此下场。”侯文波说。
2004年底,一个挖玉人借了亲戚朋友的钱买了挖掘机挖玉,但连续一年时间,没有挖到像样的玉石,亲友不停向他追债。一天晚上他通知了所有的亲友,说第二天早晨在玉龙喀什河边的一个地方还钱,当第二天亲友们赶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因缺油而无法运转的挖掘机上上吊自尽了。
“祝你下次好运”
整整一天,玉石商人卡吾力骑着他的摩托车往返于各个荒滩之间,他全家的生活都依靠他平日里倒卖玉石来维持。依靠着信息灵通,卡吾力近几年赚到了不少钱。在和田,像他一样的玉石贩子“数都数不清”,但是大多都是串场加价获利,每次赚个二三十块钱,互相炒卖,但很少有人有渠道把玉直接卖到内地去。
“巴扎里都是我们本地人,炒来炒去还在我们手里,到最后还是要内地人来接才行。”卡吾力也没法子,他自己没有渠道把玉卖到内地,只有汉族商人以及几个维族阿吉有这个渠道,“现在内地商人不来了,卖给阿吉他们又杀价很低,怎么都是亏本。”
卡吾力索性开着摩托着跑到米力尕瓦提转悠,遇到熟识的阿卜杜·哈拜尔,后者告诉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找到东西了,“都让你们给卖了。”哈拜尔半开玩笑指责卡吾力。买提江拿了一块石头给卡吾力看,这是他几天前在石滩里找到的,外表与很多石头无异,但用手电筒照则隐约觉得其中有异。由于部分玉石在形成过程中被包裹了很厚的石皮,因此一块石头里面是顽石还是美玉,这基本上只能靠眼力,简单说就是赌。“看不好,里面不一定有玉。”卡吾力撇着嘴,“去找个电锯刨开看看吧。”买提江不同意,他还是想囫囵个卖掉。“挺难,现在买家本来就少,太便宜了你也不舍得卖。”卡吾力临走前说。

2011年11月27日 10点11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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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年南方周末的一篇报道。
2011年11月27日 11点11分 6
level 9
lengsen2010 楼主
呵呵 标明转载了
2011年11月27日 11点11分 7
level 13
[顶]
2011年11月27日 11点11分 9
level 14
[你牛][鼓掌][握手]

2011年11月27日 12点11分 10
level 7
[gmoney]
2011年11月28日 13点11分 11
level 9
都不容易。苏州,看到有的维族朋友在公园里打地铺过夜。
2011年11月28日 13点11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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