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瑶华  作者:晚晴风景
☆岁月的故事·洛芹☆吧
全部回复
仅看楼主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1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容泰见我合作,满意的挥手就要下令搜查,忽听有人大喝:“容泰你好大的胆子,连瑶华格格都敢惊扰,不要命吗?”一身官服的索额图从外院赶来,捻着胡子训斥那个侍卫,又转身对我一礼道:“打扰格格清净,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格格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  “索大人客气了,我一直和喜福在屋里读书,不曾见得有人。”我恭敬的回答,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我曾在康熙身边见过几次索额图,他绝对是只人老成精的千年狐狸。  索额图点点头,忽然望向脸色苍白的喜福,我心中暗叫不妙时,他又转回头看我,眼中光芒不住闪烁。接着,他眼中的光突然消失,淡淡的道:“格格,刺客还没逮到,这附近不安全,不如您先去永和宫德妃娘娘处暂避?”  我听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德妃这次不曾随驾,现在后宫属她最大,如果把我送到她身边,虽然因为那里人多,我等于被监视,但安全应该能得到保障。  见我同意,索额图决定和叫容泰的侍卫一起送我过去。我无所谓的答应,本想让喜福陪我同去,好追问她发生的事情。可因要留人收拾细软,这些事向来都是喜福做,又怕狐狸精似的索额图看出端倪,只好忍下这个诱人的想法。  不疑有他的我向永和宫走去,直到一双大手从后面伸出捂住我的嘴,把我的头向湖中压去,我才明白大事不妙。  为什么要杀我?我挣扎着看向身侧的索额图,他正抚须冷冷的望着我,眼中闪着像蛇般阴险的光,无声的传递信息:不杀你,我心难安。  “我什么也没听到。”耳里响起喜福欲盖弥彰的声音,她到底听到什么,难道索额图误会是我听到的?  冰凉的水不断刺激我的神经,时间缓慢得像要停止,呼吸越来越困难,也许我要回现代了,也许死了就可以回去,我无力的放弃挣扎,意识开始飞散……  “住手!!!”厉喝声传来,声若洪钟般震响,连隔着水面、意识不清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按着我头的手稍松,似乎要放开我,但接着那手猛的一推。“扑通”一声,虚弱的我栽入湖里。  “你们干什么?快救人!!”那声音继续大喊大叫,是胤礽的声音,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他平时就和我不睦,如今因为皇位和索额图意见一致,等会弄明白了始末,还会救我这个索额图授意要杀的人吗?  被湖水包围的我仿佛置身于朦胧的蜃气中,一切都在旋转,越转越模糊。我努力把头仰出水面,呼吸空气,浸水的衣服却拼命把我向下拉。  “救命。”我的呼救声像蚊子叫一样,心里不断诅咒自己当初上游泳课时为什么不认真学,现在想凭狗刨式游上岸简直是痴人说梦。  “启禀太子,瑶华格格不慎落水……溺水身亡……”索额图的声音低沉,只有片断能飘入我耳中。但仅仅是只言片语,已经足够立刻把我气死,我今天算是领略了睁眼说瞎话的真髓。  岸上静谧无声,我能感觉到那些眼睛残忍的看我向下沉沦,没人搭救。慢慢地,我的心和身体一起沉入湖底。  “扑通”的落水声又一次响起,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明黄色身影向我飞速靠进,搂住我带向岸边。  “太子爷!”索额图错愕的喊叫着。  上岸后,搂我的人猛然推开我,仿佛我是一堆垃圾,肮脏的让他难以忍受。我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边不敢置信地望向救我的胤礽,他浑身湿漉漉,脸色难看得犹似厉鬼,狠狠盯了我一眼后,转头对索额图道:“叔姥爷,我看不如把她带到毓庆宫,由我严加看管。”  “唉。”索额图无奈轻叹,看胤礽的目光闪过不满,却没再说什么的告辞。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踏进毓庆宫居然是以肉票的身份,因为和胤礽不对盘,我以前从没来过这个康熙特为太子而建的宫殿。  我被容泰像提小鸡般抓进毓庆宫的后殿小室,宫女替我换衣时,我还没从死亡的恐惧感中挣脱,只是魂不守摄的任人摆弄。等到我终于清醒,屋里只剩我一人。  我该怎么办?逃离这里吗?可是逃出去后,我能去哪里?而且胤礽既然敢把我关在这里,这儿的戒备一定非常森严,我能有机会逃出去吗?我边胡思乱想边走到门旁用手推门,果然不出所料,门纹丝不动,我平静的放下手,这是正常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3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第二卷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二章 问心 康熙四十二年的不详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索额图谋反平息半个月后,康熙的哥哥,深得他信任的裕亲王福全病逝。  一时间,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紫禁城,连从空中飞过的鸟都缩头缩脑,生怕成为迁怒对象。就如半月前,因参与索额图谋反事件而获罪的官员以及他们被牵连的家眷一样。  “株连”是古代皇帝最好的御下手段,它能让每人都尽可能谨言慎行。其实这次索额图事件牵连不广,宫人们赞美康熙的宽大,可我心里却无端涌上不舒服的感觉。现代和古代的差异还有多少我没看见?我自问,身子转来转去,任喜福替我把孝服穿上。  这次裕亲王逝世,悲痛的康熙命令所有皇子、公主穿孝守丧,其中也包括我。摸不准康熙用意的我只好乖乖穿上孝服,去为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王爷守丧。  穿好孝服,喜福领我向宫中做法事的地方走去。我呆看着头前带路的她,暗想幸亏索额图当时没怀疑喜福,让她逃过一劫。自从到古代后,她陪我一路走来,如今也到快放出宫的岁数,我自然希望一切平安。她能离开皇宫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很让我羡慕。可惜我的身份是格格,一切都不能自己能做主。  宫里法事做得热火朝天,皇子公主跪了一地,我去时稍晚,好在大家光顾低头哭泣,没人注意我的迟到。于是我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跪下,拼命想应景的挤两滴眼泪出来,偏偏泪到用时方恨少,就是流不出。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报个表演班,我边想边偷眼观瞧,却正碰上胤禛探究的目光。一看见他,我不禁又想起他要置我于死地的事,这半个月我没再见他,对那件事也不敢深想,此时猛的见到他,心火便腾腾的冒起,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如此生气。怒瞪他一眼后,我冷哼着转开头,不想光顾着生气,这声冷哼竟异常响亮,一时间大殿里的众人都停下哭声向我望来。看着那些或诧异、或好奇、或看戏的眼光,我心里极其懊悔,怎么忽然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呢?  我假哭着伏在地上,拿出藏在袖中的辣椒粉,边偷抹在眼上边想,幸亏早知道装哭不容易,所以特别准备了催泪道具。现在解释也是白搭,不如哭一场来得实际。抬起头难受的眨眼,让众人看到我泪流满面,感觉眼睛生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殿中诸人见我哭得几乎断气,也纷纷恍然的想起自己来此的使命,于是各个低头开哭,一时间大殿上哭声直上九重天。  搞定,我揉着红肿的双眼,用袖子掩去唇边得意的浅弧,不经意间和胤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眸里隐含忧伤,显然正沉浸在丧亲之痛中。不过此时那眼神夹杂了几分无奈,似又带着纵容。我心虚地低下头,感觉刚才的小动作全没逃过他的眼睛。  法事结束后,辣椒粉抹多的我,双眼肿得像核桃,假哭太过的嗓子仿佛着火,长跪的膝盖酸麻疼痛,一步一挪才回到绛雪轩。  回来后,我马上吩咐喜福打水,然后拼命冲洗眼睛。洗了半天,感觉不再火辣辣的痛时,一条毛巾递来,以为是喜福的我伸手接过,沙哑的道:“谢……谢。”  “不用客气。”熟悉的优雅声音传来,我慌忙抬头,却忘记自己的脸湿漉漉,瞬间无数水珠溅到对方衣上。  胤禩浅笑的望着我,完全不在意衣上的水迹,把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刚才哭的那么厉害,把嗓子哭坏了吧!这里面有治嗓子的药,还有化淤膏,你跪那么长时间,虽然垫着垫子,恐怕膝盖也受不了。让喜福把药煎了,再给你腿上擦些药,很快没事的。”  我红着脸接过药,用破箩嗓子道谢的同时狠瞪了眼在旁偷笑的喜福,怎么胤禩进来也不提醒一声,真没同胞爱。  喜福笑着上前接过盒子道:“格格,奴婢去亲手煎药,待会儿服侍格格喝下,可别辜负八贝勒一番心意才是。”说着不顾我要杀人的眼神,转身离开。  喜福一走,我更坐立不安。在外人眼里,这几年我和胤禩走得很近,但实际我俩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大家聚在一起时,他总以旁观者的姿态微笑凝视一切,这样的他几乎让我以为多年前保护我的诺言是场空幻的梦。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7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万岁怎么知道瑶华有事求您?您真是料事如神、英明神武。”我急忙装出崇拜的样子,心想先拍他马屁,让他高兴,也好让我出宫的愿望得逞。这些年,康熙对我出宫的事管得格外严格,就算逢年过节要出宫回家过年也很难。头几年,我所谓的家里还派人来问过几次,后来因总被康熙回绝,也就不敢再来撞灰,把我当个死人般丢在宫里不闻不问。我自然乐得如此,让我回去管两个陌生人叫爹唤娘,简直是要我小命,还不如现在这样互不干扰。  “成啦!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也不用拍朕的马屁。说吧!什么事?”  我琢磨了一下,试探道:“其实不是大事,眼下九阿哥的生日快到了,八贝勒和十阿哥说要在八贝勒府上办生日宴,瑶华也想去凑个热闹,所以想请您恩准瑶华出宫。”  康熙本来笑容满面的脸渐渐阴沉,我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果然这时候不应该办生日宴,万一康熙怪罪,胤禩他们且不是……我心里异常后悔,自己怎么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可和胤禩商量时,他满口答应,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样子,害我以为裕亲王的死已随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忘。  “办生日宴的事是老八、老十提议?”康熙不冷不热的问。  被他一问,我心里更加打鼓。偷瞧康熙,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似乎对答案不怎么在乎,可我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只要我说是,他就会立即对胤禩他们做出惩罚。  “不是,是瑶华提议的。”我低头解释:“前一阵裕亲王故去,几位阿哥都很伤心,瑶华是希望能转换一下心情。正好赶上九阿哥生日,就想着热闹热闹。”既然是我提议的,还是都揽过来吧!不要给胤禩他们添麻烦,只不知康熙会如何惩罚我?  “哦!”康熙边听边点头,蹙眉盯着我沉思半晌,我仿佛回到小学时做错事被班主任盯着看的情景,而且此班主任属于暴力型,只要他不高兴肯定能要我脑袋。直到我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他才又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最近宫里的气氛是悲伤了些,你们年轻人还是要放开才好。”  接着他又沉吟道:“不过你出宫没人保护,朕不放心。前阵子,朕发现了个武功一流,人又稳重的侍卫,让他跟着你去吧!以后在你左右服侍,也好保护你的安全。”说着转头对一个太监吩咐道:“你去传朕的话,让一等侍卫巴尔珠尔来见朕。”  我初时听康熙答应,又没追究谁的过错,心里先松了口气。后面听他说要找侍卫保护也没当回事,反正我身边老跟着个喜福,多一个不多。直到他叫出巴尔珠尔的名字,听得我不禁怔怔望向康熙,他冲我微笑点头。  不一会儿,巴尔珠尔被传了上来,等他请安后,康熙道:“巴尔珠尔,朕知道你武功很好,办事老练,朕很欣赏你。正好瑶华格格身边缺个侍卫,朕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可愿意保护格格?”  “奴才愿意,定当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好,既然如此,你先去收拾一下,从今天开始进绛雪轩服侍,记住,务必保护格格周全。”康熙点头叮咛。  我在旁边看着巴尔珠尔退下,心想这宫里侍卫多不胜数,但要说让我印象深刻的却只此一人,而且他还曾救过我一命,如今康熙把他派到我身边,是有意还是无意?  “瑶丫头!瑶丫头!”康熙的叫声拉回我的神志。他依旧笑得云淡风清:“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觉得那侍卫有些面善?”  “是有一些,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强打精神小心应对。  “这个自然!朕也是前一阵看到他才想起来,几年前宫中闹刺客时,是他把你救下的。当时朕还升了他的品衔,本来那次朕就想着要给你找个侍卫,他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后来诸事繁忙,这事就撂下了。如今正好碰到你要出宫,朕又想起他,就派给你吧!”  “劳万岁费心,瑶华感激不禁。”  康熙摇摇头,脸上满是温情的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可感激的?你的事朕自然要多关心。”我心中一颤,康熙那犹如慈父的表情,完全褪去帝王威严之相,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的表情那么自然,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一个人能如此伪装自己,他将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呀!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10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第二卷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三章 生日  我见胤禵滔滔不绝、没完没了,胤礻我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黑得直似锅底,急忙打岔道:“是吗?还有这事,我竟没听说。今个好好的喜庆日子,不谈这些丧气话。”边说边走到胤禟身边福身道:“瑶华给寿星公请安,祝表哥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胤禟听后,一贯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丝笑意,点头道:“表妹客气了。”  “哪是客气,表哥今天生日,瑶华也准备了礼物。”说着从怀中她取出个红布包递给胤禟,满怀期待的望着他。  他笑笑的打开,里面是枚翠玉扳指,玉色纯美、浑然一体。胤禟边看扳指,边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幅等着接受表扬的样子,失笑的刚想开口,不料却被一边的胤禵抢过话头。  “我还当是什么呢!小瑶子,今个九哥生日,你怎么把宜妃娘娘赏给你的东西又转赠九哥,没诚意呀!没诚意!”说着他还大摇起头来。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复又转头对胤禟笑道:“这虽是我在姑姑那里看到的,但当时就觉得它一定和表哥很配,所以今天来个借花献佛,表哥不会不喜欢吧?”  胤禟把扳指握在手里,抿嘴笑道:“我很喜欢,谢谢表妹。”  “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有什么话进屋坐着说吧!”胤禩边说边领头走进了我刚才休息的那间屋子,我们几个在他身后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落坐,胤禵这个惹事大王又开始没话找话,他边打量屋子边叹息道:“八哥,不是我说,你这府邸,这院落美则美矣,但却缺了画龙点精的一笔,未免显得败兴。刚才老十还说让你给他参谋,我说该是他给你参谋才是。”  “哦!十四弟倒是说说我这府里还欠什么?”胤禩好脾气的笑着,摊上个这样的倒霉弟弟还能如此有耐心,真是让我崇拜。  胤禵笑的诡异,一边笑一边打量我:“当然是妻子呀!八哥至今未娶,十哥都纳了两个小妾,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九哥也纳了一个。八哥家里却连个说贴心话的也没有,这怎么成?不会是看破红尘要出家吧?要我说,不论嫡庶,总之有了女人,八哥的府邸自然就显得柔和了。”  我自从被他盯上,就预感胤禵狗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果然一猜就中,好好的说胤禩娶妻,却玩命盯着我看,什么意思?我生气的怒瞪胤禵,心想果然是一母同胞,和他那个万人嫌哥哥胤禛一样讨厌。  杯子大力放到桌上的声音传来,我吓一跳的看去,胤礻我脸色铁青的盯着胤禵,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般。  胤禩忽然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浅笑道:“咱们别在这里闲聊了,过一会儿就要开宴,寿星公不在怎么成?九弟,咱们这就过去吧!”  我望向胤禟,他脸上白得一丝血色也无,听了胤禩的话后,站起来勉强点头道:“八哥说的是。”  我见他如此,酸涩苦闷涌上心头,情之一字自古皆同,若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又能如何?记忆不受控制的想起多年前那场失败的初恋,我真不希望被自己当作亲人看待的胤禟受伤害,可他心里想的那种感情,我无法接受,边想边和他们向屋外走。  暮的,衣襟飘动,胤禩不知于何时已站在身边,脸上笑容虽然平淡,却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作用。他在我身边时,好似领路人般带着我于迷乱的院中毫不迟疑的穿行,渐渐让我心安,感觉无论何种情况他都不会迷失方向,会一直走在我身旁,指引我、保护我……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正厅,大厅里布置堂皇,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我心不在焉的看着,脑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感觉几位皇子或多或少都在改变,不说胤禵今天过分多话,就连一向粗神经的胤礻我也能从胤禵若有似无的话中听出端倪,进而发作。真不知这样的改变,对我以后的生活是好是坏。  忽然身旁胤禩向前急走几步,迎上门外进来的人,我抬头看时,正对上胤禛深不见底的黑眸。我呆呆望着他,这是从他送来盒子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过三个多月感觉却像搁了很长时间,没见他时不觉如何,可一见他又别扭得要命。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12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院里忽然乱起来,胤禛、胤禩、胤禟、胤礻我和胤禵竟都从正厅里迎了出来。我顺着那混乱望去,果然闹出如此大排场的正是太子胤礽,没想到胤禩把他也请了来。  “格格,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呀!”喜福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怔怔的转头看她。  本来迎上胤礽正在说话的几位阿哥听到喜福的喊叫,都转移视线的看向这边。见我身边杯子碎片撒了一地,我又一幅呆楞的样子,俱是一怔。胤礻我一马当先向我走来,其他几人也都随后跟上。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徐海竟也跟在几位阿哥身后走了过来。他要做什么?我戒备的看着他。  “瑶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胤礻我最快来到我身边,关心的问。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现在已经好了。”我挤出抹牵强的笑回答,边说边管不住自己的往徐海站的地方望。但因为他被挡在几个阿哥身后,总是看不太清楚。  这几个皇子个个人精一般,见我如此,胤禛先自笑道:“瑶妹妹还没见过亮工吧!我来替你们引见引见。”说着把身子一侧,指着徐海道:“这是我府里的旧人年羹尧,字亮工,前两年中了进士,如今授职翰林院检讨。”接着又道:“亮工,还不快过来给瑶华格格请安。”  年羹尧急忙紧走几步,趋前行礼道:“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我一听胤禛的介绍,心里松懈了几分,想来这人只是长得像徐海,因为他是年羹尧,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又多了几分吃惊,没想到这个年羹尧会像我的初恋,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心里这么想着,对他就更是留心。  清史记载,年羹尧虽然能征善战,却是进士出身,不似一般粗鲁武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举手投足都充满儒雅气质,近看更是像徐海多了几分。  一时间,我只故望着他发呆,根本没听见他给我请安的话。  “瑶妹妹,你怎么了?”胤礻我轻推我,我马上一震的惊醒过来,心里大骂自己糊涂。被这些成精的阿哥看着,怎么可以如此失态?神智立刻清明,我不冷不淡的对年羹尧点头道:“起来吧!”  年羹尧边道谢边站直身子,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些探究,显然是对我刚才失礼的举动很是不解。没想到却让我把他和徐海的区别看了个清楚,那就是两人的眼神不同。  徐海的眼神如他形于外的气质——温文、书卷气,有时甚至像个书呆子,而年羹尧的眼睛却让人如雾里看花,好像总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有一种近似幽灵和黑夜的味道。  我冷淡的别开眼,转头对以胤礽为首的几位皇子笑着福身道:“几位爷,瑶华不太舒服,先失陪了。”  “既然不舒服,瑶妹妹就先去休息吧!”太子胤礽脸色阴沉的道,自从索额图风波后,他平日的张狂收敛了些,对我也不像从前那么恶劣,可现在他的脸色却很不太好看。  我没心情探究他为什么不高兴,只想再回偏厅坐坐。此时,我最需要的是冷静思考。转身时,看到胤禛的眼中流动着诡异的光华,我心中一紧,可不要被他看出什么。于是,更加抬头挺胸,如胜利女神般迈着骄傲的步子向回走去。  回到偏厅后,我迷糊的坐下,感觉刚才的一切好像场梦。宴会开始,我任喜福带着入席,看戏,谈笑,心思却有七分飞到那段令我神伤的恋情上。一场生日宴下来,我面上毫无异常,同每个参加生日宴的人般做同样的事,但直到坐上回宫的马车,我才如梦初醒,再想刚才胤禟生日上都做过什么,已完全记不清了。  生日宴后一连几天,我都懒洋洋的,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心里虽想着不过是见了个相似的人,不要在意,可又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和徐海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日我正自发呆,胤礻我一头冲进绛雪轩,扯着我的胳膊向外拖道:“瑶妹妹,你若心里有九哥,咱们现在去找皇阿玛,让他给你们赐婚。”  “十阿哥,你胡说什么!快放手!”我大惊挣扎,却扭不过他,没两下就被拖到门外。我气急败坏的喝斥他放开,一只手拽住门前的柱子,死活不肯再走。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14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胤礻我两手齐上,抓住我的胳膊,边拖边喊:“我哪有胡说?我是见不得你们唧唧歪歪,一幅小儿女样,喜欢就喜欢,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尤其这次和皇阿玛出巡,九哥一路魂不守舍,我听说是你在出巡前,死抱着他不撒手,难道不是舍不得他?九哥喜欢你的事宫里尽人皆知,也就我这愣头青还要等出巡时经别人提醒才看得出。现在既然让我知道了,就不能再看你们天天长吁短叹,真是急死我了。”  我抱着柱子听他说话,头都大了一圈,这样的误会如何解释?难道非要明说自己不喜欢胤禟,可是想到他那双满含期待、渴望的眼,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有时想想,我会觉得对不起胤禟,如果我没有占据这身体,他和原来的瑶华应是一对壁人,可偏偏我来到这个时代……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十弟,你们这是唱得哪出?”我扭头看到胤禩含笑的脸,才发现自己此时整个身体都贴到柱子上,胤礻我在旁紧拽着我的一只胳膊,就像拔萝卜似的。  我脸红的使劲挣扎,胤礻我这个呆瓜却玩上了瘾般不肯撒手。纠缠中,胤禩依旧笑的从容:“十弟,我刚从皇阿玛那来,你今天不是递了牌子要觐见吗?再不去,可就晚了。”  我感激涕零的望向他,他安抚的冲我笑笑。胤礻我终于停止拉扯,望望我又看看胤禩,热切的表情渐渐变冷,哼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说罢甩开我,拂袖而去。  我愕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明白了什么?不会以为……我把目光转向胤禩,他却对我耸耸肩,作出幅爱莫能助的样子,我彻底无力了。就算误会,也得给我个伸冤的机会吧!  一时间,院里寂静无声,只剩我和胤禩大眼瞪小眼。  “我听到了十弟的话,而且我见过一次胤禟的侍妾。”胤禩天外飞来一笔。我奇怪的盯着他,怎么突然提到胤禟的老婆?  胤禩很久没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我,仿佛穿透了一切,在注视我的心。我本能的低头,不想被那双眼看通看透,脑海中忽然浮现胤禛冰冷无波的黑眸。两双眼同样具有穿透力,同样像是能看进人的心里。但胤禛的目光像刀像剑,被他注视的人,心一定会被刺穿,血流满地;而胤禩的目光却是柔软的,似棉似纱,他看人的时候仿佛并不是简单的看你,而是在温柔呵护你的心,治疗你心中的伤口。  明明有着同一个父亲,但两个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最后胤禛能当上九五之尊,而胤禩只能悲惨的走完一生的原因,我感叹着。  “她很像你。”胤禩打断我的神游,我迷惑的望着他,一瞬间根本弄不明白他说了什么,谁像我?  他无奈的摇头,叹道:“又走神?怎么每次见你总是这么容易走神?你那古怪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低下头,不太敢反驳他的话,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但心里还是不服气,什么叫古怪的脑袋,我很怪吗?再说走神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各个结局悲惨,和你们在一起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然后心都凉了。  “知道你不服气,但今天我不想你争论这个问题,咱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他继续叹气:“我的意思是九弟的侍妾和你很像,脸型像,眼型也像。”  “像我又怎么样?八贝勒是先入为主,也许九阿哥还认为我像她呢!”我淡淡的道,不想接续这个话题,今天谈论胤禟已经够多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可我认为九弟和我的想法一样。她像你,而绝对不是你像她。”可惜胤禩并不想放过我:“就像老十说的,在这宫里九弟的心思是最清楚明白的一件事,不需要猜、不需要想。可瑶妹妹的心思却是宫里最难测的,即使猜、即使想,也不会有几个人明白。如果我当初没在那个夜晚听你说话,或许我也无法了解你的心思。你说要一夫一妻,对吗?所以九弟不合格,所以他不在你的选择范围。”  我低头慌乱的道:“八贝勒怎么还记得那些胡话,当时我醉了,而且又太小,所以才随便瞎……”  “不,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胤禩摇头打断我:“其实九弟只是年轻,他并没做错什么。因为她太像你,有六分像,可惜毕竟不是你,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能知道她和你的不同。也许你应该给九弟一个机会,我想在这宫里能得到一片真心是最不容易的事情,而九弟的心一直是最真的。”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15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被他炯炯地目光注视,我本能的想逃开:“好,八贝勒稍等,我去取琴。”  我逃也似的跑回屋里取出古琴,又深吸口气平定紊乱的心情,暗想最近我肯定是八字不顺,这些皇子前仆后继的跑来,而且一个比一个难缠,边想边举步出屋建议道:“八贝勒,咱们和奏刚才那曲吧!”  “好啊!”胤禩痛快的答应,反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他再度把箫举到唇边,我马上进入状态的坐到石桌旁调音。  一切准备就绪,我抬眼向他看去,他也正定定地望着我,我们两人相视一笑,箫声、琴声同时响起,配合默契无间。他优雅的吹奏,我从容的弹唱,这一刻的绛雪轩是宁静的,仿佛之前在这里上演的一幕幕争吵都是虚幻。  一曲结束,我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现代音乐听着好有亲切感。  “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美。”胤禩忽然道。我错愕的望着他,难道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心情变好。我低头望琴,叹道:“的确,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真是多谢八贝勒费心。”  “其实快乐不是别人能左右的,我能哄瑶妹妹一时,但过了这一时呢?所以还是自己真正开心才好。”他道:“另外我想问,你刚才唱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过?”  “只是乡野小调,八贝勒贵为皇子怎会听到?至于说名字嘛,它叫问情。” 我漫不经心的抚着琴说,虽然表面显得毫不在意,可心里还是有丝紧张,怕他问既然是乡野小调,那同样贵为格格、养在深宫的你又是如何得知?不知不觉中,摸琴的手泌出汗来。  没想到胤禩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淡然笑道:“问情,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问情吗?虽是乡野小调,名字起得倒也雅致。”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那根逐渐收紧的弦松下来,也附和的笑道:“是呀!名字是很雅致。”其实也没觉得这名字怎么样,以前在现代时,那些歌曲的名字论雅致的比这首雅的大把抓,更多的则是走直白路线,什么爱呀,死呀,活呀的应有尽有。  若有似无的叹息声飘入我耳中,似乎含着无尽的忧郁与惋惜。我不解的看向胤禩,他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叹息?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温柔多情的笑脸,没有一丝苦涩的明媚笑脸。难道是我终于因平时太过压抑,小小年纪就出现幻听?。  胤禩忽然道:“其实这曲子虽然优美,但有些地方却显得突兀,如果稍做改动会更好些。”边说边把几处细节吹出,然后又连贯起来吹了一遍,果然经他小小改动,本来因为是现代乐器演奏而和古代乐器有些不和的地方都变得动听。我边听边暗暗点头,心想他身为皇子却如此多才多艺,要是在现代,凭他俊美的面孔、幽雅的举止、高超的音乐才能,实在是当明星的不二人选。这么一想我不禁两眼放光的看向胤禩,脑中满是他被一众小女生包围吵着要签名的搞笑场面,不禁低头暗笑。  胤禩轻敲我的头,无奈的道:“又再胡思乱想,快回神。”  我就这样和他说说笑笑、弹弹吹吹,复又唱上几句,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快天黑时,胤禩告辞离去,我笑着送到绛雪轩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似乎他的离去同时带走了我的快乐。  我的笑容一点点隐去,好心情宣告无踪。脑子里又不由想起阴沉着脸喝问我的胤禛,耳边不断回响他那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苦笑的想,其实这句话应该我问胤禛。应该我问他,你说我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你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初时的百般示好,后来的渐行渐远,终至如今形同陌路。我订下的计划似乎没一件实现,我希望讨好胤禛,可他心思难测对我百般算计,就连几个时辰前那奇怪的话我也是听得半真半假;我期望能和胤禩没有牵扯,可就在刚才他还和我琴箫合奏,使我暂时忘记了如山般多的烦恼。  夜间我于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疲惫的睡去,可意识又总保持一分清醒。眼前一会儿是父母悲伤的脸,一会儿是徐海离去的决绝。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18
level 6
PuckyJan 楼主
  得到的自然是决绝而肯定的答案,我无奈的道:“人呀!总是看着别人的才是好的。就像你能出宫一直是我羡慕的事,觉得你很幸福,可在你眼里这却是件如洪水猛兽般的事情。”  她不解的望着我,不明白出宫有什么可羡慕,我也不想多做解释。既然她不愿出宫,那就一切照旧。这些年有喜福陪伴已成习惯,如果猛的换人我还真的不能适应。  于是她留了下来,没有人有异议。我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因为这样的决定关系着她一生。但起码现在她是感恩的,看着对我千恩万谢的她,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希望你以后不会恨我把你留下。  六月时,我们浩浩荡荡的起行,目标直指美丽动人的草原。  草原越远越美丽,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随康熙来草原,但每多来一次我就多一次震撼。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上面点缀着千万朵各种各样的花,空中充满千百种的鸟鸣。兀鹰在天空展翼,飘逸多姿的浮游在蓝色波浪里。它一会儿在高处消失,只留个小黑点,一会儿又翩然而下,在太阳前明灭辉耀着。  这次随驾的几位皇子来到草原好似鱼儿入海,整日于草原上策马驰骋。其中由以十三阿哥胤祥骑术出色,看他在马上放怀大笑,我心中不由有几分羡慕。但让曾经差点因骑马丢掉小命的我去骑却是不敢。  如果说随驾皇子里还有人的骑术能和胤祥一别苗头,自然非十四阿哥胤禵莫属。这小子近年骑射功夫一日千里,俨然已有日后抚远大将军的身影。至于剩下的两位皇子,胤禛和胤禩虽然骑术也很精湛,却都沉稳内敛,不愿在这种小事上互相攀比。  我坐在马车里笑看胤禵和胤祥骑马比赛,心想草原真是好地方,来到这里似乎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和不快乐,心胸变得开阔。就连一向不怎么来往的胤禵和胤祥,也忽然像朋友般亲密。  这日扎营后,我在帐中觉得无聊,就在营地闲逛,因着身份关系也没人敢上前盘问。不知不觉绕到一座帐前,就听里面传出声极端压抑的怒吼:“这怎么行!”  我一时没准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听刚才那声怒吼似是胤祥,他怎么在这里,这好像不是他的帐篷?我心里好奇,飞快的瞄了下四周竟连一个人也看不到,不禁动了靠上去偷听的念头。  可惜还没等我决定是不是去偷听,帐帘已被掀起,胤祥俊朗的身影在帐篷口出现。他边往外迈步边回身冲帐篷里喊:“绝对不行!我不会干的。”  什么不会干?我奇怪的看着他,这会再躲已是不及,而且我既没偷听就不应慌张,否则反而引人怀疑。没想到胤祥见我却好像见鬼般连连后退,竟又退回了帐篷。我好笑的瞪着帐帘,心想胤祥搞什么鬼?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他们谈话属于极端机密,不能被人听见。  如果真是如此,我不会又像上回索额图谋反时,被逮起灭口那么倒霉吧!我心里乱想的四处看看,发现还是没人,不觉敛了笑容,倒真有几分害怕。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时帐帘一挑走出一人,却不是胤祥而是个高大魁伟的蒙古青年,一张大脸上眼睛出奇的小,却非常锐利,好像箭头一样瞄着远方某个看不见的目标,我对他虽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正在我打量他时,那蒙古青年已开口笑道:“原来是瑶华格格大驾光临,我说怎么十三阿哥竟高兴到失态。在下喀尔喀郡王之子台吉策凌,不知格格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说着向我恭身行礼。  我这才想起他是来朝见康熙的蒙古贵族,当时他夹在人群中被我看到,所以才觉得眼熟。我急忙还礼道:“世子客气了,该是瑶华给您请安才是。”  “格格客气,不如帐里坐吧!今日得空,十三阿哥很想和格格叙叙旧呢!”台吉策凌边说边侧身,做个请的手势,满脸都是明显过了头的热情。  我顺着他让出的空隙望向帐中,里面影影绰绰似是站着人,却因光线不足看不清楚。可我总有种古怪感,好像帐篷里并不是只有胤祥,似乎另有一人正用他锐利的眼睛注视我的一举一动。
2006年08月20日 05点08分 20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