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8
子提高了警惕。
对面厢房里坐着是个粉红衬衫,手里握着个手机噼噼啪啪地按着。偶尔间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服务员手托银盘送上来本花名册,打断了三爷的出神。
三爷的神情显出些许诧异和迷惑来,仿佛不能理解自己刚才的行为,随手翻了几页花名册,便丢在一旁。这时方注意到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抽出来看了,抬头望向对面。
对面那两人便齐齐微笑起来,因隔了太多的人和喧哗声,只能远远招手示意。三爷亦微笑,却不言不语。
手机又震动起来。三爷低头看,屏幕上显出了小花两个字。
“好久不见,结束一起吃饭可好。”
三爷微愣,难得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敲下一个“好”字。
百无聊赖,三爷喝过茶又翻起花名册来。三爷这些年已很少掺和这些事了,只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者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途径竟提前送了本花名册到三爷手上,三爷本是随意翻翻,不料竟对其中一样东西感起兴趣来。
这次拍卖会一共有三样东西,三爷直接跳过了其他盯着最后一张图片看了许久。是把刀,黑金古刀。
三爷看着那把刀,又发起呆来。
小五暗中叹口气,去查看门外的喧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多时回来,俯身在三爷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三爷面色微变,又是一阵犹豫,随即点头。
三爷今天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儿。小五这样想着,去请外面那人进来。
那人是个胖子,在门口已经吵了好一阵,说是三爷的旧相识,嚷着是要见天真无邪。
吴邪悠悠然陷进椅子里,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玉坠,微微笑看向来人,挥挥手,便有伙计给那人敬上茶水。
那胖子一进门便一顿好生抱怨:“你小子来了北京,也不来找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叙叙旧,实在是不够意思。胖爷我可是揣着颗受伤的少女心来找你,又被你那群不长眼手下给拦住…”
“实在对不住,这群不长记性的,明明见过胖爷您还不记得,我回去就教训他们…”吴邪敛了眸子呷了口茶水,慢慢道。
“你小子…”胖子目瞪口呆盯着对面的人,“怎么回事发烧了吗?和胖爷我说这种生疏的话...”说着就要去摸吴邪的额头,可是下一秒眼前黑影一闪手腕就被抓住。
胖子也是个练家子,一边骂着他娘的怎么回事一边条件发射地开始和那人拆招。
“住手,小五。”一声厉喝,小五首先撤开,负手立在一旁。
“抱歉。”吴邪放下茶碗,有些抱歉似地笑,“手下人不懂事,希望胖爷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
“吴
邪!”胖子本来便是个脾气暴的,在门口遇了挫为了见到昔日的小天真兄弟强压下了不快,如今见了这人,这人却不冷不热的生疏得很,他一张热脸贴在愣屁股上,
实在是恼火,当即吼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亏得胖爷我拿你当兄弟,你这样阴阳怪气地算什么?少对着胖爷我摆着张谈生意的笑脸,不拿胖爷我当兄弟就算了,
胖爷我不稀罕。”
还没有人敢吼三爷的,就算交情再好这胖子这回也死定了。小五暗暗想,同时注意到三爷握着茶碗的手不经意地就抖了抖,一缕茶水溅上了雪白的衫子,印下些浅绿的痕迹来。
不料三爷抬起了从那胖子进屋就一直低垂着眉眼,弯了弯嘴角,轻轻吐出一句话:“我稀罕。刚才全当我脑袋被门板夹了行不?一会儿咱去吃顿饭消消气。你这脾气不改当年,嫂子可受得了?不知道小胖子将来会不会遗传了你这个暴脾气…”
吴邪认罪态度良好,他也不是个不大度的人,再加上吴邪扯到了他媳妇和肚子里的小胖子,可见也不是不关心老兄弟的,于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重归于好。
于吴邪而言,他这些年一直独居,不知怎的越来越怕见到老友勾起那些过往。
吴邪想自己心中是有一个结的,只是这个结怕是有生之年了却不了,说不定会带着它入了土。
2011年10月18日 08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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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8
“不知道,大概是丢了吧。”
吴邪的声音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不带丝毫感情。
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过命的交情,可是没有人猜得到,这些年来,他和那个人几乎不曾联系过。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只是谁也没有刻意联系罢了,于是就那么隐隐约约快断了。
吴邪从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的夜里失眠了,发疯了般地想一个人,想到浑身发冷,鬓角发烫,眼睛酸涩,胸口刺痛。那时一切结束之后的第三年。
在前两年里,也许是刻意,也许是无意,他不曾想到过那些从前,有过美好过可是更像噩梦一般的从前。
那天晚上他接过母亲的电话答应第二天回家庆生之后,独自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然后就看到了那么一句话。
“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次数少了许多时,并不表示你已忘了他,而是,这相思,已入骨。”
吴邪笑了。这样滥情的话语,他妈的那人以为自己是情圣啊。
吴邪关了灯丢了书把自己埋进三月的薄被里,笑得歇斯底里,可是无声无息。
然后他开始失眠。
他想自己是病了,然而他不曾去看医生,也不曾去告诉任何人。他清楚自己的症状,除了自己克服,没有人能治得了。
他一次次回到那个失去的梦里,然而每一次都被丢下。
其
实吴邪心里也是明白的,怪不得张起灵,张起灵没有错,他没有救人的义务,更没有为了救人牺牲寻找真相的责任,这么年来他一直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转瞬将毁
灭,孰重孰轻,也许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只是潜意识就做出了行动。更合理的是,他知道自己能支持下去,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的秘密。
可是那一刻,吴邪心如死灰,若不是胖子及时赶来,恐怕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在吴邪的意识里,小花可以先完成任务然后拐回来救他,可张起灵不能。而张起灵却这样做了。
吴邪不是不自知的人强求什么的人,可是他心中就此种下了一个结。
吴邪想,他比不上他的过去。
吴邪想,完了,我这样子算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那个人呢?吴邪不知道。他知道只是,在那个不断被丢弃的梦里,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那些曲折隐晦的小心情。
故事的最后他们各自散去,如同所有不那么圆满的结局。
还能怎么样呢?吴邪不得不接受他来得太晚的命定事业,张起灵明了了一切可仍然下斗等待他注定悲剧命运的来临。总算胖子结了婚给上一场故事的结局点缀了些许喜庆。或者还可以这么想,一些人死了,一些人还活着。他们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某是个有笨又懒的人,关于三叔的盗8秘密猜不到,只作了这个狗血的设定。不能说是纯粹是为了虐而虐的,只是突然想到这个情节,如果要在秘密和人命(不特指吴邪)间选一个的话,小哥会选什么呢。
---那句引用的话来自古龙先生。
2011年10月18日 08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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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像是一副纠结的脸啊,,
LZ拥抱下。。同时BS度受~~
2011年10月18日 08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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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8
第四章
吴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琢磨着那黑金古刀的事情。
怕是出了事了,否则那人片刻不离手的东西,又怎么会流落到这拍卖会上。
他不由想起刚才在楼下瞥见的那个背影,心中掠起些疑惑,难不成真是…
捏
了块糕点果子在手里,却并不送入口中,只慢慢碾成了粉末,从指间徐徐漏下。
这柄刀,他是势在必得。
吴邪稳如泰山地坐着,旁边是脸色混合着吃惊和感动神色的王胖子。
眼
见得那价码蹭蹭蹭地往上升,王胖子敢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想过小哥整天玩意儿似的带着的那把刀能值那么多钱,也没想到小这天真有这么在意小哥的这把刀。他
真恨不得马上扑倒吴邪身上嚎啕胖爷我没有看错人天真啊虽然你现在面瘫了冰山了内敛了深沉了拽得万儿八千似的但我就是知道你还是记得的你还是在乎我们的。
因为他生生被吴邪脸上那越来越冰冷的神色给冻住了。
吴邪的脸色很不好。
吴家三爷铁了心想要的东西,这业内本来几乎没什么人能争得过的,就算有那么个意思想要这刀,可也得给三爷个面子,以后还得在这行混口饭吃不是。
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眼见得红衣女子手中的小金锤就要落下,没想到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
报价正比吴邪给出的那价码多出一点。
一方不知是什么来头的人物,占据着三爷对面的厢房,那也是这拍卖场上的一个好位置。
吴邪不禁被勾起兴趣,取了单筒望远镜去看那与他竞价的厢房里坐的是何等人物,却在镜片里看到了个戴着墨镜遮了大半张脸的陌生人也正朝着自己看过来,忽然一笑,来了个飞吻。
吴邪厌恶了丢了望远镜,派了个伙计去调查那登徒子的来头,这边继续往上加价。那边也是不依不饶,两厢竞价,价钱节节攀高。
那主持拍卖的女子笑得温婉,声音清脆。
胖子见吴邪面色突然不善,也好奇了取了望远镜去看那人,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怎么他也来了?”
胖子本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照从前早就一股脑磕豆子般把话给说完,这回却只说了一句便住口了,吴邪不禁有些好奇。
胖子闭口不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说白了就是恶趣味,看着这个吴邪一副很不好玩的样子,就想逗他说话。
吴邪果然开口问了:“你认识?”
“胖
爷我在这老北京地盘上混了几十年哪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儿”胖子先自我表扬了一番,“那人人称萧二,他老子的地位好比你们长沙的老九门张启山,是这行北京地头
上的老大,他自己就是个富二代,纨绔子弟,这是谁都有目共睹的…不过老胖爷我不这么看,话说那什么虎父无犬子…不过这人真是个祸害,仗着一张好皮相男女通
吃,不知道骗了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眼泪。。。还有个男孩为他自杀了,这可是没两天的事儿正闹得还热乎着哪…”
“是么?”吴邪淡淡地笑,“各人有各人的自由,要是爱上了也怨不得别人,都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胖子不料他会这样说,又是吃惊,又是心底发酸,眼前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你
猜我能不能拍到这刀?”吴邪问,没等胖子回答就自己先答了,像是在自言自语,“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这刀最后落到谁手上,那才是结果。就算那是小哥的刀,
我也是有底线的,吴家三爷很穷,还得养活手下一大堆人,再贵点就不要了。若是拍不到,就去抢好了。”说着,回头看着胖子,似笑非笑,“要是我真准备抢了,
你可帮我?”
胖子愣住。
吴邪却又笑了:“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胖爷您的幽默感可不比当年了啊。”
胖子啊哈哈哈的笑起来,心中越来越凉,连他也辨不出眼前的人的话里,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他自然也不知吴邪心中的底线是多少,所幸那萧二不知为何突然放弃了,最后一锤定音,那拍卖的红衣女笑意盈盈望过来。这次是吴邪得了胜。
那黑金古刀重的离谱,自然不能挂在杆头展示,于是是在拍卖结束后,由人捧着,护着,送到吴家三爷的手里来验货。
一个拍卖场的伙计捧着那刀,另有三四个伙计在前后护着走了进来。
吴邪既得了刀,当即要掀开那上面的绸布要细细地看,
不料说时迟那时快,那捧刀的伙计突然发力,寒光一闪,那刀就直冲着吴邪胸口直惯而去。
吴邪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而今无论何时都先藏了几分防备之心,身手也今非昔比,一个急急的后撤,旋即飞起一脚正中那伙计手腕。
那伙计吃了痛,却毫不在意,手中一把黑金古刀闪着寒光逼迫过来。
情况来得紧急而且出乎意料,胖子和小五反应最快,当即扑上去与那人纠缠。屋外保镖听到动静亦涌进来救主。
对面的解语花看见这边的动静面色大变,借着会场那装饰的布帘,轻轻巧巧荡过来跃进这包厢,只凭着一把袖中刀与那人缠斗起来。
可是那伙计身手了得,小黑刀又锋利,过处便是削铁如泥,其他人虽然扑了上来,却不能近身,一时制他不住。
小五有那么一瞬间赤手抓住了刀刃,下一秒便断了两根指头。
那伙计毫不理会他人,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只凭着一股狠劲,一心一意冲着吴邪逼过去。
吴邪袖中只藏了把小刀,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无济于事,唯有闪避,而这危机时刻,他那刻意掩饰的腿伤才显露出来,虽然后来下苦练过可是那腿终究是不必从前灵活
了,急速躲避之下身形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眼见已被那人逼到屋角就要危险,却不知怎地,那人手腕一抖浑身一颤像受了重创整个人跪了下来,黑古金刀直直插
入地板。
吴邪脸色苍白,一手捂住胸口----虽然闪得快但毕竟被划破了衣衫和一层皮肉,慢慢抬起头,对上一双淡然幽深的眸子。
2011年10月18日 10点10分
21
level 8
饭馆里的人并不多。这种时候,还留在外面的人不是不能归家的人便是无家可归的浪子。
这年的中秋天气阴霾,月亮不曾露脸,刮着风。
这样愈加冷清的夜,格外容易勾起人思乡情绪和内心深处的脆弱。
他隔壁的座位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破旧的单衫,头发凌乱,一副潦倒的样子,并没有点菜,而是一壶接着一壶要酒,后来醉了,拿手捂住脸趴在桌子上呜咽。
张起灵眼神冷清地看着他的失态,然后慢慢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他想起半年前黑瞎子约他下斗,一边挖土一边笑话他的面瘫功夫有增无减,他沉默着把土从那人头顶洒到脚下。那人笑得格外欠揍,说张小哥你发现没有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人情味儿多了不少。
他冷着脸装作没听见,那瞎子又说你这是犯了孤僻症了吧要不找吴家三爷给你治治。张起灵依旧淡定,那瞎子说哑巴张不是我说你你想一辈子这样下去你就装吧。
张起灵的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呢。张起灵的一辈子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别人老去别人死去别人化成灰他还是会是那个张起灵。他在脑海里把别人换成一个人,然后忽然就觉得这是件很伤感的事。
2011年10月18日 10点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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