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7
小火山烂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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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会了不哭 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掉过眼泪，没有哭过了。 随母亲一起外出的时候，母亲每到看到哭闹不休的孩子时总会说，你小时侯就是这个样子的。其实我自己也是知道，自己从小是一个爱哭爱闹的孩子。 常会想起那些不会再回来的童年旧事。有好多人对我说过，每想到童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往事，会觉得当时挺傻的，很可笑。我想到自己很小时候做的那些傻事儿，真的从心底有着感动。感动童年本真的毫无顾及的单纯与天真。感动童年的我怎么会对世界和世界上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难以琢磨的坚定相信。 我的童年里是有童谣的。现在才知道童年有童谣的可贵，因为我的母亲。母亲爱唱，总会在我睡前或是一个我并没有要求和预料的快乐的时候，给我唱歌，我也总会追问歌曲里唱的内容，因为我相信每一首歌里都会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常逗的母亲哭笑不得。记得有一首，叫做《歌唱二小放牛郎》，母亲每唱到小英雄王二小被敌人摔死在石头上面的时候，我总会伤心地哭着留泪，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孩子被一群面目狰狞的坏人摔的头破血留，失去了生命。我也会边哭着追问母亲，“最后呢，最后呢”，母亲开始时不知道我的意思，说已经唱完了呀。我还是没有理会，不肯罢休，母亲终于读懂了我的“最后呢”的哭着的追问，母亲说，王二小的爸爸是个很有本事的英雄，他为王二小抱了仇，把鬼子都杀死了。我还是没有罢休，继续问，王二小的爸爸有枪吗？母亲说，有，有，当然有啊。其实一些事儿的细节我早已淡忘，是母亲说给我听的，从母亲现在绘声绘色中我感觉到了当时那个年轻母亲面对不经事的哭闹的孩子时的无奈的幸福感。 我们那儿过年的时候，家里是喜欢贴年画的。记得小时侯，一天老爷从外面拿来一张老寿星和童子的年画，正要往墙上贴。见过这种年画的人知道，年画中的老寿星有着长长的胡须，没有头发。衣服是用好多的线条勾勒的。这种形象我当时理解为了一种苍老的落魄无助。那个童子，只穿了一件红布兜。更加深了我对于这是一对落难人的理解。我问母亲，他们两个怎么了，他们的其他人呢？母亲当时故意逗我说，小孩的父亲母亲都死了，他跟着他的爷爷去乞讨生活。我当时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号啕大哭。哭着说，不是，不是，你骗人。母亲还继续逗我说，是真的。老爷受不住，只好把画又撕下来，不帖了，说，怎么逗孩子呢。母亲笑着说，小孩是跟着他的爷爷出来玩儿的，他的爸爸和妈妈上班儿去了，就好象平常你的老爷和你呀。我这才罢休。 我不敢想象我那时侯的眼睛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我怕现在照镜子的时候，会伤心失望。伙伴们说我现在注视的眼睛常露出迷茫，我不知道，我曾对着镜子想从那双陌生的眼睛中找出些迷茫来，最后是徒劳的。高中时候，我在雾中飞快地骑过单车，为了赶早自习不要迟到。我看到前面的雾蒙蒙，也许是诠释迷茫的最佳了，但还有一种意思，我们也都要去想，那面雾蒙蒙后面的隐藏。谁能去想像到雾蒙蒙背面的深广.我愿意这样去相信。但我害怕我的眼睛里没有了单纯和真实。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我要上幼儿园了。我才知道原来属于我的世界外面还有一个大的世界我要去经历。我真实的感觉到了一种对于陌生的好奇与恐惧，同时有一种与生具来的征服的欲望。我知道幼儿园里有老师，我要听她的话，因为她有一种无尚的权力和才能。她可以统治我周围的一切，她知道我不知道的一切，同时她的评价也会改变我的一切。那个幼儿园的老师是我家的邻居，一墙之隔。有一天下雨她送我回家时说，小桐，昨天你是不是在家哭了。我知道了和感觉到了一种自我生存方式被关注的恐惧，虽然当时我不知道这些。我想到了小老师对我们男人和长大的定义，不能哭。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哭了。因为我是男人；因为我长大了；因为我要做一个好孩子。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哭了。 我已经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要去征服一段没有雨伞的陌生，不哭是这段征服的代价。 年华似水，我相信，在我的眼里再也不会读出眼泪。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好多伙伴去看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看到电影里的小强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第一次知道忍耐泪水的感觉，好难受。看到我身旁哭得淅沥呱啦的小女孩，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骄傲。 后来，太多的后来连接成岁月的走过，连接成长大。 其间，造物从来没有吝啬过他的灵感，漫漫旅程中，总有太多的让人热泪盈眶的感动。但我没有真实的流泪哭过。虽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生风雨，但有时候真的实在的感觉到生活的艰辛苦痛和茫然无助，虽然相信自己一定会穿越风雨，相信一定会有一双温暖坚定的扶你一把的手，但我再也没有过眼泪安慰委屈。 我想到了电视剧《小龙人》里那个一心想找到妈妈一心想成为人类的小男孩面对着石桌上正在蜕变的蝉时，问，它会疼吗？我可以帮帮它吗？人们说长大会有阵痛，犹如蝉的蜕变。我想，这种痛也许是一种沧海依旧却心情不在守侯的一种疼痛吧。是啊，我们都会有一个刻在未来样子模糊但颜色灿烂的明天，我们走过岁月要达到。旅途中我们会改变，我们会学会不哭。 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掉过眼泪，没有哭过了。 我学会了不哭，但我猜不到是一种成长还是一种颓废。
2006年08月11日 05点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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