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鬼眼新娘
哈尔滨吧
全部回复
仅看楼主
level 9
转前先说,这贴应该是玫瑰姐发的,不过她连的好慢,所以偶就取而代之拉``表介意哈平均一天两三篇的,到发贴的时候还没连完,所以如果你没这个耐性,就别看拉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
level 9
我,蓝若惜。我的名字是奶奶给取的。奶奶说,我这丫头阴气太重,总能把鬼魂招来。若是那个真心疼惜我的人出现,我这一生都会很幸福。所以我的名字是——若惜。九岁以后到十五岁以前,我一直住在乡下的奶奶家,因为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或者说,是害怕我。因为——我是个怪孩子。我出生的时候,是奶奶给接生的。就在奶奶那个窄小的炕上。我的妈妈是下乡知青,爸爸是转业军人,我出生时,妈妈是准备回城的,因为我,耽搁下来。奶奶告诉我,我出生时一声都不吭。婴儿落地没有哭声,可是整个村子里的牲口都在叫,奶奶院子里的那条名叫“大黑”的看门狗更是叫的欢,盖过了圈子里的猪。奶奶拎起我的一只脚丫子,把我悬在半空中,一巴掌落在我的小屁股上,我“哦”了一声,还是没哭声,又是一巴掌落下来,我又“哦”了一声,又没哭。奶奶把我重新放回到炕上,转过头去,不说话,一个人闷着“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对了,我得告诉你,我奶奶并不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爷爷和亲奶奶都是五九年闹饥荒的时候饿死的。当时我爸爸只有六岁,爸爸还有三个哥哥,他们手拉手的要饭熬了过来。奶奶是我的二奶奶,也就是我亲爷爷的二哥的媳妇。奶奶二十二岁守的寡,死了丈夫又没了儿子,一个人过了好些年。因为当时已经分了家,其它的房头都不愿意管,可是我大伯心善,说二奶奶是个孤老,老了没伴儿也没人送终,怪可怜的,就跟我们这房头过吧!于是,二奶奶就成了我们的奶奶。奶奶很神奇,不止是在我眼里,在很多人眼里,奶奶身上都聚集了无数的迷团。不仅仅是奶奶院子里立起来的那个有高高烟囱的佛堂……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2
level 9
“师傅!我这孩子……你看有什幺办法可以化解一下?”刚才那对年轻的夫妇,正在恳切的请求奶奶。原来他们牵着进来的那个七岁的男孩儿,正是他们的心头肉,他狄家单脉相传的独子,却是最让父母揪心的孩子。因为这孩子生来就是“鬼眼”。他经常能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阴魂不散的鬼魅充斥在孩子的四周。他有父母的疼爱,但是这疼爱不能抵挡鬼魅漂浮眼前带来的恐惧和阴霾。母亲非常担心,她怕她的孩子终于有一天会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负荷而精神错乱崩溃。奶奶沉默了一会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活泼可爱,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是那么清澈,那幺单纯。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又似乎把个世界都看透了。烟……灭了。奶奶往地上敲了敲烟袋锅子,重新坐好。很认真的对孩子的父亲说:“这孩子命太硬,给他改个名字吧!”“您说!”“他本是纯阳的命,却转了阴……希望阴阳两股力量在他身上中和了吧!就叫他——明阳吧!”奶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孩子的眼睛。“好!就叫这个名字。可……师傅!这孩子的鬼眼……”父亲仍然忧虑不安。奶奶义正辞严的对他说:“这个是他与生俱来的,谁也不可能化解……”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5
level 9
奶奶会心的笑了。孩子的父亲此刻很是迷茫,他产生了眩晕感,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这是我的孩子吗?奶奶把男孩子还给了他的父亲,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男孩儿的父亲把随身带的一个黑色的小皮箱放在了案桌上。奶奶拒绝了。那个父亲说:“这是我的心意,我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没有什幺是比他更重要的,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平安成长。”一辈子没上过学的奶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对孩子的爸爸说:“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了,要那幺多钱做什幺?你若是真有心做善事,就帮我们县上盖一所中学吧!这里的孩子命苦,能上学的都给个机会吧!”孩子的父亲觉得有理,收起箱子点头应允了。他们走了出去,奶奶没有送。当奶奶的一只小脚跨进堂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出奇的十来岁的少年温柔敦厚的抱着两个月大的我。奶奶屏气凝神的看着少年,好像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7
level 9
“她……我……”少年倒是有点结巴了。奶奶温润而泽的笑了:“她是我的孙女。”“哦!”少年点头,一向机敏的他此刻倒显得笨拙了,“她……她真可爱!”“恩!水灵灵的让人心疼,是吧?”奶奶和蔼可亲地从少年手里接过了我。“是……是啊!她……叫什幺名字?”少年眼巴巴的松了手,竟有些不舍。“蓝若惜!”奶奶轻轻拍打着昏昏欲睡的我。“蓝若惜……蓝……若惜……”少年沉吟着我的名字……奶奶看着少年的模样,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苦命的孩子……”“什幺?”少年有点吃惊,向后退了一步。“你的命在一个女人手上!以后……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你自己……你会把你的命交给一个女人……”奶奶的眼睛里揉进了些须心疼。“我……不明白……”少年懵懂的摇了摇头。“以后你会明白的……”奶奶忽然转了话峰,“和你一起来的人在找你呢!快出去吧!他们要走了。”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8
level 9
我五岁了。那天,爸爸第一次带我上“酒席”。其实不是什么大酒席,只是爸爸的几个老乡在一起喝酒扯淡。有一个戴黑边眼镜、白净斯文的叔叔正举着杯子要跟大家说着什么。爸爸拉着我的小手就带我进去了。我看了一眼黑眼镜叔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挣脱爸爸的大手,“叟”的一下跑了出来。爸爸赶紧追了出来,把我堵在了墙拐角:“妞!你跑什么?那些都是爸爸的老乡,没什么好害羞的。”说完就要拉我进去。我用后背贴着墙皮,死活都不肯进去。爸爸恼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进去,那个拿着杯子的叔叔没有头。”爸爸先是一愣,而后面红耳赤:“你这小孩儿瞎说什幺?那是爸爸单位的赵科长,昨天才提干的,今天就是老乡们给他庆贺,高兴一下。你这孩子,可别瞎说,坏了叔叔们的兴致。”爸爸不相信我,认为我是胡说八道。可我就是死活都不肯进那个房间了。爸爸无奈,只好向那几个叔叔先行告别,带我回了家,一路上没少数落我。第二天早上,爸爸照常去上班,看见赵科长正在指挥着工人往车间外墙上喷漆。高大的红墙上有几个大字的草稿“生产第一,质量第一”,那个“质量”的“量”只写到一半。忽然,喷枪里喷不出粉浆漆了。有工人说:“是不是气泵堵了?”赵科长就说:“我去看看。”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他的胳膊:“老赵别去。”但是赵科长不听劝,已经跑到了气泵跟前。他刚把头伸向泵口去看,“砰”是一声巨响,泵头蹦开了。人们只看见,赵科长的身子在白色的气雾中晃了一晃,就“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尸体上没有头。爸爸当时就蒙了。那天,他回到家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我,也没有用胡子扎我的脸蛋。他只是闷闷的走到桌子边,一声不响的喝起了二锅头。我有点害怕,躲到妈妈的围裙后面偷偷的看他。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勤快的在厨房忙碌着。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不该看见的东西。而这个,更让爸爸不安。从那以后,爸爸总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就好像我不是他生的似的。我觉得,爸爸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他和我之间,好像有了很大的距离,虽然我说不清楚是什幺。从那以后,我开始粘着妈妈。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0
level 9
很快我六岁了。妈妈有一个当年一起下乡的老同学经常来家里玩儿。我叫她“杜阿姨”。我知道杜阿姨很可怜。和她一起下乡的一个男知青是她的恋人,腊月里,那人在河上劳作时不慎掉进了冰缝儿里,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紫白色的。杜阿姨抱着他哭了很久,直到村民们把人拉开,下了葬。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谈过对象,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单身,孤苦伶仃的。她在铁路上做维修工人。杜阿姨对我很好。她喜欢小孩子,每次看见我都要给我买糖棍吃,看见我的弟弟更是喜欢的又亲又抱。妈妈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她:“再找一个吧!人老了总需要一个伴儿啊!”杜阿姨就赶紧把话岔开,她不愿意谈这个话题。杜阿姨有一段时间没来我家了。我有点馋糖棍子,可是不敢跟爸爸说,他是个节俭到骨子里的人。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龙,可是龙在我眼前飞着飞着,头就掉了下来。我哭着吓醒了。妈妈拿了块儿热毛巾给我擦脸:“不哭,不哭,只是做了个噩梦嘛!每个人都会做噩梦的,只是个梦,不要想了,来,妈妈哄着你睡啊!”我又睡着了。爸爸问妈妈怎么了。妈妈没当回事:“是事,孩子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一条龙掉了头,吓醒的。”爸爸开始辗转反侧睡不着了。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变亮。早上,他对妈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家里有谁是属龙的吗?”“没有啊?”妈妈感到莫名其妙。爸爸不再问,上班去了。这天的杜阿姨照常沿着铁路线敲敲打打,例行检查。忽然,她的心脏病发作了。疼痛折磨着她,她弯下了膝盖,靠在铁轨上。伸手去掏上衣口袋:“糟了!!”忘了带药。她渐渐的栽倒在铁轨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列车带着哨子风呼啸而来……杜阿姨死的很惨。她的头被铁轮子碾碎了。妈妈和老知青一起去参加她的葬礼,大家都哭的很伤心。我也很难过。杜阿姨是个好人。她是属龙的。我梦见的那条龙就是她。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1
level 9
以后我每次做噩梦,爸爸都会很紧张。后来不知道他给妈妈说了什么,妈妈也开始紧张起来。我觉得,他们渐渐的都在疏远我,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七岁了,转眼我到了上学的年龄。我很高兴,有那么多的同学可以跟我玩儿了。我整日缠着妈妈早早的送我去学校。爸爸每天都要提醒我:千万不要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胡说八道,不管我看到了什么,都要放到肚子里面。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照做了。这一年,我和别的小孩儿一样,单纯快乐的上学,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爸爸稍微松了口气。八岁的时候,我家的对门搬来了新邻居。邻居的伯伯和阿姨很喜欢我。我喜欢画画,伯伯家的院子里养了一只红冠子的大公鸡,大公鸡的毛色呈现墨绿色的油亮,尾巴上的翎毛总是高傲的翘着。我就在周末搬着小马扎到他家里去画公鸡,那时候我已经能画的很漂亮了。伯伯总是夸我,我的脸蛋儿就老是粉扑扑的,总有粉红色的花绽放。其实除了去伯伯家画公鸡,还有一个原因驱动着我。那是我心底的小秘密。我喜欢看他家那个长我七岁的哥哥。哥哥名叫索海。我从八岁起就唤他“海哥哥”。他与我有着一样浓黑的剑眉,但他的面孔更硬朗,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深邃的能望见大海。我爱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像是总有无尽的磁力吸引着我,可那双漂亮的眸子总是不看我,只看那些曲线美好的漂亮“姐姐”。所以,我总是气鼓鼓的翘着腮帮子。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从那时候起,我不但知道喜欢一个人,我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吃醋。海哥哥很调皮。一天我在门口遇见他,他拿了一块儿软糖给我:“给你吃!”我很高兴,接过糖他就跑了。我拨下糖纸就把“糖”塞进了嘴里,“呸!”好苦!那根本不是糖。海哥哥知道我是个小馋猫,拿漂亮的糖纸包了沙子,做成糖块儿的形状故意来逗我。我当时气坏了,很长时间不理他。可是海哥哥很快就忘了。他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小丫头,笨笨的小丫头。可我还是喜欢他。我整日放学后不是马上回家写作业,而是眼巴巴的站在篮球场外看他和其它院子里的孩子“斗牛”。那时,谁也不知道我的小秘密,我的眼球一天到晚的跟着海哥哥的影子。一直到回奶奶家。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2
level 9
我九岁了。爸爸第一次带我回老家。我们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客车,那时候的客车四面破壁,路况也不好,颠簸让我和妈妈都晕了车。爸爸让弟弟坐在他的大腿上,绷着脸一声不吭。我忽然发现,爸爸离我已经很遥远了。奶奶已经很老了,但是身体还硬朗,依然一个人下场子里去背稻草,还能帮助大伯种地。我处于好奇的心理,也想帮他们插秧子。奶奶死活不让。她说我是城里的娃娃,手脚都嫩,不能干这粗活。我知道奶奶疼我。每次我到村东头去玩儿,回来时都能看见奶奶站在房檐子下面等我。“奶奶,我去东边看他们下河塘子捉鱼了。”我总是跑的满头大汗。“好!好!好!”奶奶欢喜的看着我,像瞅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一样。然后她就会翻她那个被揉的皱皱巴巴,但是洗的发白的小手绢。我就伸了头去看。里面有几毛钱的纸票子。奶奶拿出两毛塞给我:“去买冰棍吃吧!别热坏了。”那时候,一根冰棍五分钱。这小手绢里的钱是大伯偷偷塞给奶奶的,因为我大妈太抠门。我知道奶奶平时节省,从来不舍得花钱。别看这会儿这么大方的给我掏票子,我敢肯定,她活到这把岁数,一定还没尝过冰棍是啥滋味儿。我经常看见村里村外的人,还有些大老远来从城市里来找奶奶烧香求签的人。奶奶小屋后面的小佛堂,每天香火不断。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些人烧香不去大庙里,反而来找奶奶的小佛堂。大概是因为奶奶从来不收人家的香火钱吧!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奶奶在我眼里很神秘。有很多带着心事来的人听了奶奶的一番话之后就释怀而去了。虽然我经常听不懂奶奶说的话。奶奶总是笑呵呵的

着我的肩膀说:“可惜了,这丫头,本是个男人命的,错投了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将来还有江山坐呢!”我听不懂,反正看见爸爸的脸色不好看,我知道,爸爸是不高兴的。求签问路的人依旧没完没了的来找奶奶,村里人都说,奶奶卜的挂,倍儿准。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3
level 9
大早上,我就看见奶奶坐在门槛上一声不响的抽旱烟。我想,奶奶一定也早知道了……那天早上我们没有搭车回城,爸爸和妈妈帮助二妈在料理晓辉哥哥的后事。大家心情都很沉痛,爸爸喃喃的说:“二哥家的孩子就属晓辉最聪明了,真可惜……这孩子才十一岁……”二伯在县上做领导,常年不在家。二妈没有文化,只知道拿孩子当喂猪一样养活,只要不饿死就行。所以有时候,孩子生了病,她都不知道带去卫生所看看。只当睡一睡就好了。早几年,我二伯家的大儿子也是发高烧,二妈不懂,就知道让他在院里的长椅上躺着睡。幸亏那会儿我二伯从县里回来办事,一脚踏进门来,看见老大在院里躺着翻了白眼,知道不好,赶紧抱起来就往卫生所跑,结果老大打了急救针,拣回来一条命。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艳阳天里他睁不开眼睛,像是有“光刺”。晓辉哥哥的死,成了二伯心里永远的痛。不久,二伯带着二妈和他家大儿子一起搬到县上去住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让二妈一个人带孩子了,二伯他不放心。我跟着爸爸妈妈回了城里的家。爸爸对我的话越来越少。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5
level 9
病房的门开了,有个穿白色大褂的姐姐进来:“李丽老师吗?”“我是!”老师站了起来。“你的电话,校长打来的。”老师跟着白褂子姐姐出去了。我发呆似的盯着天花板,我知道:一切都晚了!两天以后,老师带着我参加我们三(五)班的集体葬礼,她哭的很伤心,我的难过不亚于她,但是奇怪,那天我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那位和蔼的司机伯伯也很不幸,他的车头直接被数吨的钢筋撞了进来,驾驶间完全变了型。车子翻到沟下面之后,抢救的人员打不开车门和操作间,只好用工具把车头锯开肢解了,把司机伯伯从里面抬了出来——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挤的粉碎了,血肉模糊。背后有石子朝我扔过来,砸在身上很疼。我回头,是林月,我班上的学习委员。这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原来的她,很漂亮,也很骄傲,可是现在——她被惯力甩出了车外,却被断裂的铁皮撮掉了半张脸皮。她的半个头被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那只燃烧着愤怒的眼睛,她对我有恨意。“为什么你没事?所有人都那么惨,为什幺你那幺幸运?为什么幸运的是你?”她哭喊着还要冲过来撕扯我,被她的妈妈抱住了:“宝贝儿,你别哭了,你的伤口不能沁湿了,会容易感染的,快别哭了,妈妈要你……”中年女人哽咽着泣不成声。我神情麻木的看着,我能体会她的痛苦——她一定很疼。我的心也疼。可是这一刻我就是哭不出来。后来,我发现老师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我的背后总能听见同学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妈妈也开始疏远我了,好像我真的成了不祥的怪物。我的心麻木了。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7
level 9
一个月之后,我坐在奶奶的院子里晒太阳。是的。爸爸给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把我寄养在奶奶家。奶奶很疼我,依旧不让我干农活,她说:“我的孙女是最漂亮的,细皮嫩肉的,谁舍得使唤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高兴,看见我就乐。乡下的生活很宁静,也很适合我,我在这里成了畅游的鱼,开始快乐的成长。爸爸说我可能不适合上学校去念书,我也开始不喜欢往人堆里钻,所以也没去上学。我喜欢看人钓鱼。村里的民办教师是个话不多的年轻男人,他就喜欢没事的时候坐在河塘边上钓鱼。我也不喜欢呱噪的人,他没话,我更安静,就这幺蹲在他后面的土坷垃上看他守鱼竿。有一天他忽然回头看我,我也不抬眼皮,只是静静的看着鱼竿。民办教师突然对我说:“小丫头,你长的真好看。”我的脸忽悠一下红了,绯红的。以往我对自己的长相从来不上心,但是我知道这会儿我肯定是好看的。我的睫毛又黑又密,弯弯上翘的低垂着,在太阳的余辉下,能和泛着波光的河塘一样闪出淋漓的水雾。我不吱声,也不动,继续安安静静的看着鱼竿。他回过头去,继续钓鱼。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赞美的动听。我安静的接受,没有夸耀,也不沾沾自喜。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我可以冷静的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赞美。那一年,我十岁。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8
level 9
我的学业并没有因为辍学而耽误。民办教师对我不错,他把自己上学时用过的课本全都借给了我。我自学的速度并不比上学慢。但是我仍然自闭,不爱说话。晚上,我睡在奶奶的身边。夏天悄悄来了,蚊虫多了起来。她经常整夜、整夜的摇着蒲扇,为我驱赶蚊虫。我常依偎着奶奶,缠着她给我讲故事。奶奶肚子里有好多好多原始的故事,我贪婪的听不够。从樊梨花讲到穆桂英,从九华山道士到雷峰塔下的白娘子,真是奇怪,奶奶从来没有念过书、也不识字,可她整个就是一故事坛子。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村里的邮递员经常会停在奶奶家门前,因为有我的邮件和包裹。海哥哥并没有忘了我,我好高兴。他经常的给我寄来好多有意思的书,从《西游记》、《三国志》到《基督山伯爵》、《乱世佳人》,一应俱全。我如饥似渴的拜读,全然不用出去撒鸭子似的疯玩儿。于是,奶奶的院子墙头总有些和我一样大小的愣小子趴在那里叫我出去玩儿,我谁都不应,只管看我的书。他们苦闷的看着我,进不来;而我,根本不想走出去。这样恬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的夏天。那一天,海哥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快乐。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19
level 9
来到奶奶的小院儿,我把能找来的椅子都搬了出来,放在阴凉处,请他们坐。“若惜,你别那幺客气啊!我可是走哪儿都不客气,你家就是我家,你要是客气,我们反倒不自然了。”海哥哥还是小时候的调皮样。反倒是我不自然起来:“怎幺会呢?你们大老远的来,我总得招待一下吧!”院子正中心有一口小小的石井,是二伯在家时帮奶奶打的,里面的泉水带有淡淡的甜味儿,冬暖夏凉,是真正的农家水。我去搬起压在石井上面的石板,海哥哥过来帮我:“这板子是做什幺用的?”“没什么,就是盖一下井台,不让落叶掉进去。”我抬起头看看他,“还热吗?”“不热。”他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额头上还在“滴答”的冒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的海哥哥竟然有点紧张,他跟我近距离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他是讨厌我了吗?我心里有一点伤感。我从井里拉上来滴水的篮子,鲜红欲滴的樱桃就跳进了眼帘。那儿坐着的人都蹦过来,哄抢成一团,像一群没吃过樱桃的孩子。“好吃!好吃!怎么这么甜?这么清爽?以前从来没觉得樱桃有这么好吃的!”众人啧啧的赞叹着。我笑了:“好吃吧?还说我们这穷山僻壤的没有宝贝呢!其实农家才到处宝贝呢!这新鲜的果子泡在井水里,又清凉又新鲜,还带着井水的甘甜,你们想在城里吃是吃不到的。”接着,我还给他们摇了井水来喝,众人都说:“好喝!这才是降暑的极品呢!”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22
level 9
我在心底暗自可笑:是我的自作多情惹人嘲弄了,那是我少年时的梦,该醒了。我回头很认真的对铁柱说:“不要让海哥哥知道今晚我们看到了他们的事,不然以后我们会很难堪。”“靠!你当我傻啊!这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嘛!这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女人的身子看了个精光还不得宰了我……”铁柱猛的住了嘴,因为看见我又哭了。“哎!我说……咱不哭了好吧!若惜,你这幺漂亮,等你那什幺……发育完全了肯定比雪梨漂亮一百倍……那什幺……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这样,我把肩膀借给你,你靠一靠?或者干脆我抱着你哭得了,哥哥的怀抱温暖着呢!”说着他就伸了膀子要来抱我,被我一把推到了土坷垃子上。 我转身跑了。眼泪还是止不住,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没出息!不是想通了吗?怎么还放不下?“哎!我说……你不用哥哥抱也不用这幺使劲推啊!我这腚也是肉长的啊!”铁柱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死皮百赖的土匪样儿,在我后面叫嚣着……等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众人已经在院子里乘凉多时了。看见我都很诧异,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一定红了,傻子都看的出来是哭过了。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26
level 9
“我下流?”雪梨并不生气,扯了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含着轻蔑的口吻对我说,“哼!就你这个样子,一副虚伪的圣洁模样,索海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你……知道?”我又被惊着了,手撑着炕往后退去。“哼!我知道!就你肠子里那点儿猫腻,姑奶奶扫一眼就明白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跟我争?你凭什么跟我争?”雪梨满不在乎的躺下,用四十五度的斜眼看我。我颤抖着捂住胸口,仿佛心脏要蹦出来似的。为什么?为什么我隐藏的心事会那幺容易被人发现?“丫头!今儿晚上的戏好看吗?”雪梨用一条胳膊支撑起脑袋,侧卧着,挑衅的眼光看我。“……”我无语,又惊愕。她噗嗤一声笑了:“草垛子上。”我惊得差点从炕上跌下去,耳根子又涨红了:“你……你知道我在……还和他……”我说不下去了,脸烫的发烧。“哼!”她满不在乎的冷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故意的。”“啊?”我的头“嗡”的一声膨胀了,像是有一道闷雷在头顶炸开了花。“我跟着你去的草垛子,看见你坐那发呆,才故意带了索海过去。”她瞪大了眼睛,讥笑的看着我,“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索海是怎么爱我的!我要让你看得真真的,让你……”“不!我不要听!”我捂着耳朵逃下了炕,“不要听!你好可怕!”跑出了院子,外面漆黑一片,我突然感觉到恐惧。夏天的夜晚,我却觉得寒冷像涨潮一样沁湿全身。“谁在那里?”一道直直的光束从手电筒里发出,照到了我身上。我浑身打了个寒战,汗毛孔都立了起来。“我!”我怯生生的应道。顺着手指缝挡着光看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且讨厌的面孔。是他——村里有名的混混。大名叫黑熊,小名叫二匣子。一身的横肉黑的发亮,两条膀子粗的能夹起牛。二匣子比我年长两岁,不学无术,在家里呆不住,三年前非要嚷嚷着进城里打工。但是文化水平低,在建筑工地混了三年拉板砖的饭吃。他……怎么回来了?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29
level 9
“二匣子?”我的脸僵硬的像被霜打了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嘿嘿!今儿夜里的车,刚到家。”他嘿嘿笑着就冲我走了过来,手电筒还继续打着我,“我当是谁呢!若惜啊!几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他一往我这边走,我就心里发怵。小时候他就混,总是带着一帮野小子掀我的裙子,揪我的内裤。我怕极了他,从小就喊他“臭流氓”。二匣子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两腿发麻杵在那儿,不知是进是退。抬头撞见了他的目光,那双贼溜溜的绿豆眼把我从上到下瞟了个遍,就像在我身上摸了一把。我难受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忽然,二匣子的眼睛就有火苗子钻了出来,“噌噌噌”的烧着了眉毛。那滴着火油的眼睛放出了狼一样的绿光,舔着欲望的獠牙。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两只脚没知觉的往后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惊的脑袋发木。平日里穿着长裤长衫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刚才冲动的跑了出来,自己身上只有短打的背心刚刚盖过屁股。我的平坦的乳房被雪梨戏弄的“肿”了起来,两个初出茅庐的乳头竟然还把背心顶出了两个鼓鼓的点儿。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在月光下发出不要命的光泽,看上去比青瓷还要细腻光滑。二匣子的喉头在蠕动,他的两眼死死的盯着我的大腿根部,就好像用淫秽的眼神劈开了我的身体深处。我“哇”的一声惊叫,转身飞也似的逃掉了。甩下没缓过神来的二匣子,傻愣着立在原地。我慌乱的冲回院子,一脚踩上了看门“大黑”的狗尾巴。它咆哮着暴跳了起来。我惊了,又傻了,再抬起头,看见了一院子的人。他们都穿着三角裤光着上身慌乱的跳出了屋,一样惊讶的看着我。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30
level 9
一连几天,我都带着他们在村子里瞎转悠。海哥哥他们走到哪里都带着烟,看见村里的爷们就发,很快也和村里的民办教师混熟了。他们还真的开始像模像样的代课教书了。奶奶他们也已经回来了。铁柱眼疾手快,不知他是真的勤快,还是做做样子。反正每次奶奶从地里捆稻草回来,铁柱一看见就上去抢着接手。雪梨的父母都是干部,在家里被娇惯的多,没做过什么活儿。我想她大概这次还是第一次下乡,看见庄稼就把嘴张的老大,总是“哇”呀“哇”的,现在还分不清葱和蒜苗。但是她哄人倒是有一套。我大妈这人对别人挺抠门,但是又总爱占人家的小便宜。雪梨嘴甜,三天两头的往大妈屋里钻。于是,大妈就总是缝人便夸雪梨的好。没隔几天,我就看见大妈手腕子上多了一个亮闪闪的银镯子,身上还有不大适合她穿的花衣裳——那是雪梨穿过的。村里没有自来水管,更不会有冲澡的龙头。但是乡下人最好的降暑方法就是蹦到河塘里里彻底过瘾。海哥哥他们也很快领会了精神,直接贯彻。这天太阳刚刚偏西,海哥哥就嚷嚷着要游泳。我带着他们前去村西头的大河塘。走在他们中间的时候,我能被他们的快乐感染,虽然我不擅长说,但是我会跟着笑。铁柱就说:“若惜你真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更好看。”我有点儿脸红,垂下了浓密的睫毛。铁柱冲我眨巴眼:“我说真的!你静的时候像傲雪寒梅,可你一笑,冰雪就融化了。就像……”他还向上翻翻眼皮,认真的想了一下,“就像雨后天边出现的霞光,嫣紫色的……”“我说老铁!”雪梨突然把脑袋凑过来很近,“你可从来没这幺夸过我啊!”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33
level 9
“切!”铁柱晃着脑袋闭着眼睛就开始掰,“你还用得着我夸啊?谁都知道,咱雪梨跟……”说着他用两只手竖着比划了两的大波浪的弧度,“跟天仙儿似的。再说了,我这嘴上没说,可这行动上不是一直在给你陪衬着做绿叶嘛!”雪梨“哼”了一声,故意拖长了音说:“哎呦,老铁啊!我要是以前就知道你这么有诗意,我就选你了,那就没有索海什幺事了。”说着还故意拿眼角瞟了瞟索海,想看他什么反应。索海却闷着头不吭声,继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没人接话茬子,雪梨觉得挺没趣。铁柱马上打了圆场:“哎呀,早说啊!现在也来得及啊!来,来,来,哥哥的臂膀随时为你打开。”雪梨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快走几步,紧跟在索海身后。我本来想笑,无意时间扭了头,却看见了那张讨厌的面孔——二匣子。他就躲在离我们十米远的枣树后面,好像饿狼环伺着猎物一样死死的盯着我。看见了回头撞上了他的目光,立刻露出一口的大黄牙,吱吱的笑着。我很不舒服,急忙向前撵,想躲在海哥哥的背后。可是雪梨好像很抵触,反感的用胳膊肘顶开了我。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铁柱用胸膛顶住了我:“没事,跟着我走。”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很温柔的说。我有点惊讶,不知他发现了什么。但铁柱真的体贴的护着我,紧跟在我身后,用他的宽阔的脊背挡住了我身后的目光。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34
level 9
村西头的大河塘是村里水最清的,也就是村里孩子最喜欢的戏水的地方。海哥哥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打水仗的孩子群中,他也像个孩子一样。男生们噼里啪啦的脱了衣裳就往塘子里扎猛子。雪梨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脱衬衣,从他修长的脖子下面就开始露出明艳的黑底黄花的游泳衣。她本人也像游泳衣上鲜艳的杜鹃花一样光彩照人。紧身的弹性料子勾勒出她凹凸诱人的曲线,她也不羞于向人展示,还故意提高的嗓子喊:“索海你快过来啊!”“怎幺了?”索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过来抱我下去啊!!”雪梨娇滴滴的嗔着。“你不会自己下来吗?”索海还是游了过来,伸出双手给她。“我怕水深嘛!”雪梨下了水故意把头伸向索海的心窝子。“小孩子都能玩儿,这水肯定不深嘛!你怕啥?”海哥哥故意松了手,雪梨又紧张的抱了过来,他就得意的哈哈大笑。我有点羡慕的看着雪梨,不知是羡慕她成熟的身段,还是羡慕海哥哥抱着她的怀抱。“若惜,你怎幺不下水?”不知什么时候,铁柱已经游到了我的脚边。我的水性很好,小时候经常在河塘子里摸鱼,可是大了,反而越来越不愿意下水了。因为知道难为情了。我没有雪梨那样的游泳衣,也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沁润身体。所以我一直坐在河塘边的土坷垃上,只把脚丫子泡在水里凉快。“你们玩儿吧!我在这儿坐会儿,挺好的!”我腼腆的笑笑。太阳西下了,村子四周是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郁郁葱葱的绿树屏障,也没有南方的山清水秀之说。但是石头也有石头的好处,金灿灿的余辉罩上去,石头也变的富丽华美起来。我托着下巴,眼睛贪婪的吸收它的美,却没留意到,铁柱已经悄悄的到了我身后。“哎呀!”我刚叫出声,已经被铁柱推下了水。众人嬉笑着围了过来,却没看见我露头。海哥哥慌了:“若惜!若惜!”他急的蹦起来就要揍铁柱,“你怎幺搞的!吓着她了!”铁柱也有点站不住了:“我只是想逗逗她啊!这水塘也不深,怎么没见人呢?”
2006年07月29日 15点07分 35
1 2 3 4 5 6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