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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我烧了我的戏服。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后来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恶梦。师哥面目扭曲地揭发，菊仙一身血红地挂在梁上......这一切，十几年来不时地在我梦中重演。有时我自己也奇怪自己会活着熬过这十几年。开始，我没机会寻死，后来，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羡慕菊仙，一场残酷的批斗倒成全她成了虞姬。她穿着嫁衣，走得那样刺眼，让师哥刻骨铭心地记住了她。所以，我不甘心。
我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再演虞姬。穿着相同地衣服，化着相同地妆，带着当年的宝剑，依稀还是当年的旧模样。毕竟岁月不饶人，师哥跟不上趟儿，要停下来休息。我望着他，十几年来积累的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师哥先开了口，他又念起了《思凡》。一时间，我们仿佛有回到了从前，不是名角、没有菊仙、没经历过文革，在科班相依为命。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我很顺口地接了。“错了，又错了”，师哥带着笑意看着我。我猛然惊觉，是啊，在师哥的捉弄下，自己又错了。“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到底是又错了，还是终于对了。当初逼我入戏，入戏后又怪我疯魔。
我让师哥接着演下去。又到了四面楚歌、霸王末路时，我如同从前无数次那样地抽出了宝剑。这把剑历经火燎，剑穗已呈焦黑色，但它依然是一把宝剑，配得起虞姬。我回头望向师哥，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霸王。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师哥，究竟在他心中我是师弟、爱妃或是其他......？也正是这个问题让我挣扎着活过了这10来年，不甘心在当初死去。
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男儿郎也好、女娇娥也罢，师弟也好、爱妃也罢，反正我就是要真正的当一次虞姬，无论师哥他是不是霸王。我举起宝剑，四周是一片寂静，京剧院安排的这次走戏，倒圆了我长久以来的心愿，演一回只属于两个人的《霸王别姬》。
还是如同从前无数次那样，我举起了宝剑，只是下手明显重了。我又一次地倒在了台中央，只是没有了掌声相伴。我闭上双眼，听见师哥在叫我，这次他喊的不是“爱妃”，我似乎听见了“蝶衣”“小豆子”。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但心却越来越轻松。这回，我终于不用再起来谢幕了。


昨天才又看了一遍 哎 都想哭

摸摸，不哭。非常喜欢《霸王别姬》这部电影，本来想写一个系列的。在霸王别姬 吧，这篇蝶衣死活发不上去。现在主篇完成了，四爷等的副篇还在难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