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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保障公共品的供给? 我们如果把政府设想成一个政治企业,它抽取和花费的税收,就是社会成本,而它提供的公共品,就是社会收益,那么从社会角度看,供养一个政府,也应当有一个成本和收益的核算。这种核算,未必一定需要科学的数学模型,它往往是由“人心一杆秤”来核算的,这种核算天天在百姓心里进行着,如果不满意的人愈来愈多,那就说明这政治企业的亏损在加大。 为什么经济持续增长到今天,中国社会的公共品供给短缺问题反而突出了呢?为什么只进行政策性的调整,已经难以满足公众的公共品需求了呢? 这是因为公共品需求的急剧攀升,而现行的供给体制已严重不适应。传统的农耕社会,大量的社会纠纷由家族自行调整了,需要政府提供公共品的结构、数量、专业性和变化性都极其有限。但是,当社会从传统的农耕社会向现代工商业社会转变,需要政府统一解决的公共需求急剧增加,专业性和变化性急速提升,对政府的及时回应能力提出了严峻挑战。 亚当·斯密在分析企业效率的根源时,找到了“分工”这个原因。市场的规模决定着分工的范围,分工的范围决定着效率的高低。工商业时代的来临,带来了公共领域的“大分工”,传统的封建王权体制,被效率和“分工”的要求撕裂了。 立法权、司法权和行政权的分离,是一种“分工”,目的首先是为了提高各自的效率;政教分离和司法独立,也是“分工”,也是出于效率的压力;联邦制的出现和相当一部分立法权的地方化,也是为了效率,便于更迅速地回应地方的公共品需求;近年来各种NGO的出现,使许多公共服务从传统的政府系统中分离了出来,这也是公共品供给领域进行“分工”的结果。从这样的角度看,我们可以有一个全新的视角:西方近代以来的社会变革,是工商业社会到来造成的公共品供求关系调整带来的变化,结果就是公共品供求领域横向纵向的“大分工”。 基于这样的思考,我认为,今天中国公共品的短缺现象和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是由中国社会工商业的进程所带来的,它开始集中表现在公共品投入产出的关系上,集中表现在公共品的供求关系上,集中表现在要求公共领域的“大分工”的压力上。面对工商社会的复杂多变、专业性极强、数量庞大的公共品需求,传统的纵向一体化管制的供给体制完全不能适应。权力集中起来,但却承担不了责任,以至于演化成现实中的“推责揽权”,使权力与责任严重不平衡,使公众急剧增加的公共品需求得不到满足,这便是中国今天的主要矛盾。正是这个主要矛盾,“它的存在和发展规定或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 如果这样的判断有一定道理,那么我们就会明白,面对今天中国的主要矛盾,不是那种为人民服务的道德说教所能解决的,不是那种随机调整一下政策方向所能解决的,也不是那种简单调整一下政府??领域的“大分工”,而有限有效政府的确立,便是这种“大分工”的结果。
2006年07月24日 02点0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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