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10
一
“知念,今天很晚啊。”
森本龙太郎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着电视节目,对着面前的空气淡淡地说着。
“嗯,没办法啊。最近工作真的很多呢。”知念侑李一边将门反锁,一边把包放在玄关的地板上。
“我先去洗澡了,很累呢今天。龙,你也早点休息吧,不要看电视看得太晚了。”说完真的很累似的打了呵欠,转身往里面的浴室走去。
“知念侑李。”森本突然出口叫住了知念。知念疑惑地回头,看见坐着的森本把遥控器轻轻放在了茶几上,心里猛然出现某种不安。森本很少这样叫知念的全名。
“怎么了?龙?”
森本的表情一刹那变得哀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漠然。“知念,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呢?”
“快两年了吧。”
“知念,你每天晚上回来时都说自己很累很累。我理解你,因为你的确很辛苦。你要养你自己,还有我。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不是的,龙,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知念急忙打断森本的话,快速走到森本身边坐下,焦急地对森本解释着。
“不,不,知念,你听我说完好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坐下来说话了。”
“龙……”
“最开始是我向你表白,然后你毅然与家里断绝关系独自和我搬出来住。我想着,我森本龙太郎一定要好好维持这个家。和我最爱的人一起。但如今,知念,你看看,是你在负责挣钱,而我整天都呆在家里,像一个米虫一样。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甚至憎恨这样的自己。可是却对这样的情况无能为力。
“承认自己的无能,是身为一个男人最悲哀的事。但我不希望你担心,知念,所以我想就这样默默地支持你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我没有想到,你的过分优秀,也会给我造成从未有过的压力。从半年前开始,我逐渐忍受不了这样的状况,我已经不止一次想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你每晚都疲劳地回来,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实情,于是就一直拖到了上个月,在我在商场的厕所里看见你和另一个男人……”
“够了!龙你住口!”知念突然站起来,大声对森本吼道。
“怎么了,知念?如果你和他真的没什么,为什么这么激动?我也不想怀疑你的,我是那么爱你,那么珍惜你的啊。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你会背叛我。自从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个场景,然后就想起自己的没用,又会回想起过去你靠在我怀里对我说的你相信我的话。不知不觉就会流泪。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哭过了呢,知念。原来,你还是我的软肋啊。怎样都放不下。”
“龙……龙……你听我说,你要相信我啊!我和他没什么的。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而已!那次也只是为了套住他而已!你不要多想好不好?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包袱!我这么辛苦地赚钱,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可以过得幸福一点啊!”知念上前双手扶上森本的肩膀,使劲摇晃着,想要让森本改变主意。
森本冷静地把知念的双手拿下握在手中,凝视着知念含泪的双眼,缓缓地笑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知念,我知道告诉你实情会让你难过伤心,但我们都已经很累了,不是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对吧?也用过很多针对精神的药物对吧?我都知道的呢。这些事情加起来,我发觉也许知念侑李是真的对森本龙太郎感到疲倦了呢。”
“龙……我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那只是一般的药物而已,那个心理医生什么的只是我的同事有心理问题才去的,你不要……”
“知念!你还想骗我吗?你以为我是文盲白痴吗?难道你忘了我也是东大的毕业生吗?你怎么突然这么笨了?”
知念愣在了那里,颤抖着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声地抽泣着。
森本看着这样的知念心里难受地要死,可已经决定了的事是不能改变的,森本是固执的,他想拥有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知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如今的我们,已经不是当时天真的孩子了,我们被生活打磨掉了棱角,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相爱了。所以……”
“不……不……不要,龙……”
“我们分手吧,知念……”
知念一下子放声大哭,一直摇着头,嘴里还呢喃着挽留的话。森本狠下心甩开知念紧握的手,起身往卧室走去,“这房子当时是写的你的名字,现在将来都是属于你的,所以我明天开始就搬出去。”只丢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留下知念一个人望着空空的客厅默默流泪。
2011年07月17日 15点0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