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绍：
扎克斯·菲尔：年轻的神罗战士，为人热情开朗，只是偶尔有些像小狗一样精力发散……
安吉尔·赫利：神罗一级战士，拥有一把不轻易使用的大剑，同扎克斯是好友。
萨菲罗斯：神罗一级战士，号称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
杰尼希斯：神罗一级战士，在五台战役中失踪，平时极喜爱古代叙事诗《LOVELESS》。
爱丽丝：据说拥有某种奇特血统的美丽女孩，性格开朗温和。
曾：塔克斯的部门负责人，冷静干练的一个人。
克劳德·斯特莱夫：神罗士兵部门的一个小小士兵，但似乎跟扎克斯交情不错。
拉萨德：神罗士兵部门总管。
霍兰德：前任神罗科学部门主管，主张生物实验者之一。
宝条：现任神罗科学部门主管，也主张人体试验。
【传说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看到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这传说是真的吗？
我最珍贵的是什么？
尊严和梦想？
坚持等待？
友情？
还是……她？
她的等待，注定没有结果吧……
所有的一切，都要继续，遗憾的是我无法参与……
让这一切重新开始吧，把属于我的那一份也带走，延续下去。
……
……
出发吧，克劳德·斯特莱夫！】

序章 我一生的故事
据说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思维会变得特别清晰，能看见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那一幕一幕仿佛掠过天空的云彩，在眼前缓缓飘过。那一刻时间缓缓放慢，万物都仿佛静止不动，自己的眼前飘过世间百态，一切爱恨都凝结成充满幻影的泡泡，只等最后一刻的幻灭。
我缓缓闭上眼，努力回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让人惊异的是此时脑海中所有记忆都不知为何渐渐飘散，那些与我有关的人和事在眼前逐渐淡去，似乎随着生命渐渐回归生命之河，我的记忆也将随之消失不见。
熟悉的脸和清晰的片段在我眼前就这样轰然坍塌，我不知如何阻止也不想阻止。我的人生精彩又美丽，只是充满了让人无奈的悲伤，如果能不记得这些悲伤也未必是坏事，就让它们都随着我的生命一起消失吧……
只有一个例外。
那张笑脸，那张开朗又温和的笑脸，无论记忆怎样消失，始终都不曾变化。
眼前的一切果然开始渐渐静止，我努力睁大双眼，想要多看几眼她温柔的笑容。
--好想再听一次她说几声"喂喂"……那声音，是我一生中听过的最美天籁。
--好想再被她拥抱一次，那一次的经历我永生难忘。
--好想再回到那里，看看那些花儿……
--好想她……
…………
…………
"砰"地一声！
眼前的影像瞬间模糊了一下，某种刺痛终于将我从静止的时间里飞速拽出，回到痛苦残酷的现实中。
成千上万的士兵在我眼前闪过，直升机的轰鸣声回荡空中，许多冷漠的目光望向这里……时隔四年之后，那队伍比我想象中庞大数倍，那些人无一是我所熟悉。
沉默的风沙吹过身体，带着死亡的气息。我知道这可能就是我生命的终点，我一生的故事就此完结，可我并不希望如此。遥望远方城市的轮廓，我的心中充满留恋。越过悠悠时光，越过许多的艰辛，我即将回到那里。
可惜无法再次履行自己的承诺，关于我的故事大概要告一段落了。
现在，我来给你讲述关于我一生的故事，这故事里有许多忧伤，也有许多希望，但更多的是尊严和梦想。
还有爱。
这故事也将有人延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另一个开端……

嗯嗯，看人物介绍就觉得是游小说版的，插一下

五台地区比想象中更荒凉，以至于从神罗都市乘坐直升机赶来的扎克斯看到茂密的森林时有瞬间的不适应感。这种生活在森林里的族群居然能和神罗对抗那么久，靠的到底是什么精神呢？
安吉尔一路都没说什么，一直等到直升机落地后才吩咐道："从这里一直向前就是汤布林要塞。动作快一些，B小队已经在作战区域候命有一会了。"
扎克斯还没来得及答应，已有几名五台士兵发现了这些刚刚抵达的神罗战士。
"你们俩是谁，在那做什么？"
迅速举起武器的五台朝安吉尔和扎克斯奔来。扎克斯对着安吉尔吹了声口哨："这里交给我吧，你先走。"
"不用这么着急，扎克斯。"
"嘿嘿，怎么可能安静下来呢？"扎克斯笑着抽出武器，"我相信总管大人一定躲在哪里观察着我吧？这次我一定要更活跃一点才行。"
安吉尔耸耸肩，表示不再阻拦。扎克斯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欢快地一个纵身贴近两名五台兵，左右各一下敲在两人胸口，随后又一人补了一脚。
"搞定了！"
完全不同于兴奋的扎克斯，安吉尔却慢悠悠地走着，同时问起了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扎克斯，你知道笨苹果吗？"
"啊？那是什么？"扎克斯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完全不清楚。
安吉尔笑了一下，仿佛是开玩笑一样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不知道啊……那就别想当一级战士了。"说完加快脚步向前，抛下了跟在后面的扎克斯。
话题一旦涉及一级战士，扎克斯立刻像是看到了逗猫棒的猫咪，跳着追了上去："喂！安吉尔！快告诉我笨苹果是什么吧！"
安吉尔看样子也没打算真不告诉扎克斯什么是笨苹果，边走边对年轻的战士耐心解释道："学名叫座白色巴诺拉。会在一年中的任意季节里生出果实来，因此村里人都亲切地把它称作笨苹果。这种东西在农庄里要多少有多少。"
"哎？"扎克斯挠挠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你这个聪明的小偷。"
安吉尔笑着解释道："家里穷嘛。"
"借口。"扎克斯才不会放过任何能打击安吉尔的机会。
安吉尔遥望了一眼远方，慢慢停住脚步，有些惆怅地回忆道："不过小时候我也挺有尊严的……当时村里的地主家种着一棵最大的苹果树，虽然这棵树上结出的苹果一直被认为最美味……但我从未偷过树上的苹果。因为我跟地主的儿子是好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让他给你几个不就行了么？"扎克斯觉得难以理解。
安吉尔自嘲地笑笑："呵，所以说尊严有时候还真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东西嘛。"
扎克斯完全没听懂安吉尔在说什么，只是很直肠子地豪迈问道："那这和升到一级战士有什么关系呢？"
安吉尔嘿嘿一笑："知道了总没有坏处吧？"
天真的扎克斯以为自己受到了愚弄，顿时懊恼起来："啊！原来什么关系也没有！"
"哈哈……"安吉尔做出一副"终于愚弄了你"的表情，快步继续向前。
"这，这有什么可笑的！"扎克斯不满安吉尔的嘲笑，伸手过去想要抓安吉尔，却被躲开了。两人就这样一边闹着一边接近真正的战场，没多久已到了汤布林要塞的外围。
五台地区的草木生长得欢天喜地，两人很容易找了一处隐蔽起来。远方就是汤布林要塞，能看见夜色中许多严阵以待的五台兵走来走去。
"B小队马上就要引爆炸 弹了，那就是信号。"不再继续开玩笑的安吉尔表情再次认真起来，小声对扎克斯解释着。
"那我们就趁乱潜入？"扎克斯低声印证着自己的猜测。
"没错，他们把炸 弹放置在要塞中心，等到爆炸之后你就从正面突破……"
扎克斯眼睛一亮，忽然对着安吉尔做了一个手势，表情也变得低三下四，似乎在哀求什么。
"那是不是可以……嗯……这样……"
大概也只有跟扎克斯如此熟悉的安吉尔才能清楚地知道扎克斯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一级战士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看来扎克斯似乎又打算大闹一气。
"随便你怎么闹吧。"从来都拿扎克斯没办法的安吉尔这次也不例外，干脆将问题扔回给扎克斯。
得到了安吉尔的允许，扎克斯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哈哈，那就交给我吧，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顺利送拉萨德回到神罗士兵守护的安全地带之后，扎克斯转身又匆忙赶往刚才安吉尔战斗地点，打算支援自己的老朋友。
意外的是，这里除了敌人的尸体什么都没有。安吉尔不见踪影，只有几具敌人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扎克斯在四周走动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安吉尔，安吉尔！"
即使这般呼唤，也没有人回应。周围一片寂静让扎克斯内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扎克斯只好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那些士兵身上，他发现这些士兵的装束和五台士兵明显不同。
"这些好像不是五台的士兵……"
正打算低头仔细检查敌人尸体，一股灼热的气息自头顶传来，缓缓刺痛扎克斯的身体。年轻的战士猛然抬头，发现一颗火红色的圆珠慢慢飞过自己头顶，在不远处猛然炸裂开。
刹那间空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赤红色魔法阵，古老奇怪的图案在空中缓缓转动，仿佛要将这世界都吸入其中一般。
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魔法阵已射出耀眼光芒，遮蔽了扎克斯的视野。
待闪光过后，扎克斯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幽闭的小小平台上，赫然是另一个空间。这空间生存着传说世上最强大的生物--召唤兽。
扎克斯从来都只是听人说过召唤兽的存在，并未亲眼见过。此时看到眼前火焰组成的深渊边缘浮空一头巨大的火焰牛角怪兽，心中震骇莫名。
--是传说中的火焰巨人伊夫里特。
"召唤兽？这……是谁把它召唤出来的？"
这种疑问不会得到任何解释，此时的扎克斯唯有做出最简单干脆的判断--如果不打败召唤兽，自己将永远被封闭在召唤兽生存的异空间里无法逃离。仅仅是为了这一点，自己也要打败这个强大对手！
（神罗战士基础教程第三条：当敌人拥有某种魔法能力的时候，要使用相反的魔法对其给予致命打击。）
想到安吉尔曾经交给自己的那些方法，扎克斯震惊的内心慢慢安定下来，握着剑的手也开始坚定。
"冰刺！"
毫不犹豫地，扎克斯使出了伊夫里特最惧怕的魔法，同时手中利刃化作天空中的点点星芒，连绵不断地刺向伊夫里特。
犹豫即失败，迟疑即死亡，先机即胜利。
扎克斯的果断行动得到极好回应，伊夫里特惧怕冰雪气息的传说并非虚构，冰锥刺入火焰魔神身体的瞬间，牛角怪兽身上的灼热气息顿时减弱三分。
与此同时，扎克斯的利刃一次次没入伊夫里特体内，连续不断的打击让巨大的火焰魔神轰然倒地。
火焰深渊的空间迅速收缩成一点，继而扩散成一片闪光，闪光过后扎克斯又回到了正常世界。
--看来传说中的召唤兽也并不是十分可怕嘛……
带着这样的想法，扎克斯转身继续用目光搜寻安吉尔的身影，却未发现背后的伊夫里特正缓缓站起。
又一次犯了同样错误的扎克斯运气依然很好。
一道微风顺着扎克斯的脸颊轻轻掠过，曾在虚拟训练中见过无数次的那张脸与扎克斯擦肩而过，手中长刀悄无声息地没入伊夫里特体内，将召唤兽打回火红色晶石的状态。
传说中的神罗一级战士，世界上最强的男人。
萨菲罗斯。
--这是扎克斯记忆中首次跟萨菲罗斯见面，那之后发生的一切一切，他都未曾预料。
看着自己崇敬的英雄从天而降救了自己一命，扎克斯长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着萨菲罗斯走近那几具带着面具的敌人尸体，揭开其中一人头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英俊的脸，扎克斯并不认识。萨菲罗斯没有像安吉尔一样跟扎克斯闲聊，只是很安静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杰尼希斯……"
恍然间，这个名字让扎克斯回忆起之前康塞尔和自己的交谈，还有拉萨德总管交代过的一切……
"这是……那个逃走的一级战士？"
扎克斯心目中的绝世英雄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沉默着将另一具尸体的面具揭开。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扎克斯赫然看见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这一模一样的脸……"
萨菲罗斯放弃了调查，站直身体轻描淡写地说道："是杰尼希斯的复制品……"
"复制品？"扎克斯看着那两张一样的脸，依然觉得难以置信，"人类的复制品吗？"
萨菲罗斯依然没有回答扎克斯的话，反而很干脆地问道："安吉尔在哪儿？"
"他本来应该在这里作战的……"比起见到传说中的英雄，扎克斯现在显然更关心安吉尔在哪里的问题。
萨菲罗斯轻轻哼了一声："连那家伙也逃走了么。"
对于萨菲罗斯这句话，扎克斯的反应相当激烈："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萨菲罗斯仿佛没有看到扎克斯的激动一样，语气仍是轻描淡写："安吉尔也叛逃了，就是这个意思。"
自己最崇拜的英雄忽然如此侮辱自己的好友，这让扎克斯更加激动。青年握紧双拳对着萨菲罗斯大声吼道："不可能！我很了解安吉尔！他不是那种人，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
扎克斯的强烈反应没有换来萨菲罗斯的争论，这位站在世界战士最高点的男子只是冷冷看了扎克斯一眼便转身离去。留在原地的扎克斯低头看着那些复制品尸体，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
--安吉尔，你在哪里？


第二章     记忆中的另一些人
经过扎克斯参与的那次战役之后，神罗和五台之间的战斗终于接近尾声。即将清理一切反抗力量的神罗企业如愿以偿地控制了魔晃的开采和应用权，源源不绝的魔晃涌入魔晃都市米德加鲁，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相比之下，曾经参与过五台战役的那些士兵们再次闲置下来，这其中最为郁闷的当属扎克斯。自从那一次萨菲罗斯说安吉尔是叛徒之后，安吉尔果然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未见踪影。一想到安吉尔和杰尼希斯走在一起，想到那个曾经用复制人攻击过自己的杰尼希斯，扎克斯心中就一阵不舒服。
"安吉尔那混蛋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平时在训练室里锻炼，扎克斯都忍不住自己嘟囔几句，"不管在哪里，你都赶快给我回来啊！你这家伙这么重视战士的尊严，绝不能允许杰尼希斯的事再次发生啊……"
正在为安吉尔的事发愁，电话响了。扎克斯接听之下，听到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让自己前往任务准备室去见拉萨德。
"到底是谁？"听电话那边没等自己说话就挂了，扎克斯稍微有点郁闷。
任务准备室里，拉萨德一如既往地挂着矜持中略带一丝亲切的笑容，看着这个年轻又充满活力的二级战士。
见到拥有神罗整个士兵部门情报知情权的拉萨德，扎克斯迫不及待地问道："安吉尔有什么消息了吗？"
拉萨德微微一笑："连他老家也找不到任何情报。"
"那……叫我来有什么事？"扎克斯隐约预感到自己的任务可能跟安吉尔有关，最近神罗内部最大的问题也就是一级战士失踪了。
"是有新的任务。"拉萨德照例扶了下眼镜，"希望你能到失踪的一级战士杰尼希斯的故乡去看看。"
这个任务让扎克斯颇有些吃惊："什么？"
"虽然从他父母那里得到了没有接触过杰尼希斯的报告……但是我并不相信他们的话。"拉萨德坦言道，"毕竟是父母和孩子的关系，隐瞒些什么也是正常的。为了慎重期间，我已经派了些人过去，但都失去联络了。"
"唔……"扎克斯看着屏幕上写满了失踪字眼的人像，知道任务比想象中要困难一些。
"希望你去调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哦对，他也跟着一起去。"
随着拉萨德的声音，从任务准备室外走进来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男子身穿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沉静秀气，一双黑眸显示出他并非神罗战士。连扎克斯都能从这双眼睛中感觉到一丝精明强干，显然这不是以为普通人物。
"刚才我们才通过电话。"梳着短马尾的男子向扎克斯打招呼，"我是塔克斯的曾。"
特种部队塔克斯也要介入的话……扎克斯有些心直口快地问道："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拉萨德和曾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都没回答他的问话。
不管怎么说，打工的没有质疑工作内容的权力。扎克斯稍作准备后跟着曾出了神罗总部，在路上曾有意无意地说道："这个任务本应该是派萨菲罗斯去的，由此可见应该不算太轻松，所以不能大意。"
"那萨菲罗斯呢？"扎克斯想起那个说自己朋友是叛徒的英雄，心中多少有点别扭。
曾摇摇头，脸上表情颇为无奈："他好像拒绝了命令。"
"哇！"扎克斯夸张地大叫起来，"就这么简单？这也太我行我素了吧？"
"呵呵……"曾笑着揶揄道，"要不要我告诉他本人你的看法？"
想到萨菲罗斯那张严肃到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扎克斯连忙哀叹："啊！不要！"
曾，扎克斯记忆中的另外一人，他们的相逢由此开始。
扎克斯和曾的目的地不算很远，神罗直升机尚未落地之际扎克斯已看到一片树林，那树木的形状极其奇怪，像是一片连接在一起的拱桥一般，两边都有树根扎入地面，淡蓝色的果实挂在枝头，对魔晃都市之外一切都不甚熟悉的扎克斯忍不住哼唧了几声："这些树真奇怪。"
"那是白色巴诺拉，俗称笨苹果。"
"啊？"扎克斯大吃一惊，"也就是说，这里是巴诺拉村，安吉尔的故乡？"
"没错。"曾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下飞机，"安吉尔和杰尼希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嗯，我和他不一样，请你放心。"扎克斯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似乎老妇人知道些什么。
"我儿子他出了什么事？"老妇人没等扎克斯提问，先问到了安吉尔。
扎克斯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安吉尔的母亲叹了口气，摇头轻声说道："一个月以前，杰尼希斯带着很多人回到这里，然后把村民都杀了……杰尼希斯以前明明是个很好的孩子，唉……"
听到这个消息，扎克斯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涩，他竭力控制住自己，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安吉尔呢？"
"他也回来了。"老妇人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大剑，"不过他把剑放下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把剑……扎克斯惊讶地看到安吉尔一直珍惜的那把巨剑静静伫立在墙边，仿佛等待什么人到来一般。这不是安吉尔的最珍贵的东西吗？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在这里？
"那把剑……"老妇人看着剑，再次轻轻叹息，"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扎克斯仔细观察那把大剑，无名巨剑脊身宽阔，剑锋锐利，厚重的金属即使在房间内也反射出点点光泽，一看就是一直被努力珍惜保护着。
看到这把剑，扎克斯仿佛又看到了安吉尔在自己面前爽朗的笑容。在内心之中暗下决心，年轻的战士走到安吉尔母亲面前单膝跪下，作出承诺。
"安吉尔的事就交给我吧，大婶。我觉得您现在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老妇人摇摇头，惆怅地闭上了双眼："不用担心，杰尼希斯杀不了我……"
扎克斯看得出这位一级战士的母亲跟她儿子一样，都是倔强固执的人，也就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念头。既然知道杰尼希斯在村中，不如先去寻找这个一切事件的根源。带着这样的想法，扎克斯静静退出了安吉尔家，转身去寻找曾。
曾的动作比想象中快得多，扎克斯才走出安吉尔家，电话已打过来："村外小路尽头有一个工厂，我看见不少复制人在里面活动。"
"是他们的基地么？"
"大概是吧，我在工厂旁边的悬崖上等你，不要硬闯，从悬崖这边进入工厂内部吧。"
"知道了！"
扎克斯以最快速度离开巴诺拉村，赶往曾所在的位置。两人一起站在小型悬崖上向下俯瞰，一个看似废弃的工厂外有不少复制人走来走去，还有大型战斗机械。阳光洒在工厂的玻璃屋顶上，反射出熠熠之光，曾很安静地蹲在悬崖边，小声对扎克斯说："刚才我看过了，那是杰尼希斯父母的坟墓。"
"啊？"扎克斯只觉得一阵眩晕，"难道他连自己的父母也……"
"看来不能用常理太推断这个对手的行为。"曾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安吉尔那边怎样？"
"不在家里。"扎克斯低头想了一下，猛然抬头哀求道，"不过拜托了！请在给我一些时间！如果遇到安吉尔的话，让我来说服他。只要他改变了想法， 说不定连杰尼希斯也可能会回到神罗……"
曾看着这个热血的年轻人，没有直接回答什么，而是沉默了片刻。扎克斯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看的心里直发毛。
过了一会，曾忽然笑了："我想我知道萨菲罗斯为什么要指名让你来完成这个任务了。"
"我？"扎克斯不明所以，"为什么？"
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原因："杰尼希斯和安吉尔……大概是萨菲罗斯唯一的朋友，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就是因为这个，萨菲罗斯才决定违抗神罗的命令。"
"但是……"扎克斯觉得很荒谬，"我和安吉尔也是朋友啊。"
曾轻轻侧了一下头，仿佛不想面对扎克斯诚挚的目光一样，轻声嘟囔道："所以他应该比较期待你吧，希望你能把那两人都带回去。"
说完这些话，曾脸上的犹豫和思考都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最初扎克斯所见的那个简单干练的人。曾站直身体，朝着那不远处的工厂挥手："没时间了，我们行动吧。"
扎克斯对此并无异议。两人俯身打碎玻璃，自小悬崖上飞落进工厂内部。
踩着一地的碎玻璃，扎克斯一眼望见三名复制人朝自己冲来，抬手放出一团火焰。
"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曾对扎克斯的实力倒是相当信任，头也不回地朝前奔去，扎克斯拔出长剑，转瞬越过那三名被火焰侵扰的敌人，只留下一道杀气的剑光。
杰尼希斯的复制品和扎克斯相比，实力上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扎克斯保护着只能使用手枪的曾从二楼下来，两人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办公室。
对于电子科技，曾比起扎克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熟练地敲开电脑查看里面的资料。显然杰尼希斯并未料到会有塔克斯的人参与这次行动，电脑仿佛不设防一般暴露了大量情报。
"好像他们就是在这里制作的复制人。"曾从屏幕前抬头看了看前方，"杰尼希斯说不定就在这里的哪个房间。"
扎克斯顺着曾的目光看过去，一条通往二楼另外房间的楼梯在幽暗中若隐若现。仿佛能感觉到自那扇门内传来的危险气息一般，曾拔出手枪，紧紧跟在扎克斯后面。
扎克斯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想象自己是否会见到传说中的一级战士杰尼希斯，还有自己的老朋友安吉尔。

"深渊之谜，那是女神的赠礼。我们为了寻求它，飞上天空。不停彷徨的心之水面，泛起微微涟漪。"
红发皮衣的俊朗青年背对着扎克斯，轻声念诵一本诗集上的句子。此时阳光从玻璃窗户射入房中，照得扎克斯觉得眼前的人仿佛从阳光中走出一样耀眼。
念完诗句，红发青年猛然转身。这张脸扎克斯最近已见过多次，正是身体被复制了无数次的杰尼希斯！
看见扎克斯的到来，杰尼希斯毫不惊奇，反而带着一股厌恶地摇摇头，低声咒骂道："真是烦人，这小狗扎克斯。"
脖子挂着的十字架随着杰尼希斯的不断摇头微微摆动。被杰尼希斯激怒的扎克斯却没有心情注意这种细节，对着这个失踪了太久的神罗一级战士握紧了拳头。
"那间屋子门口的坟墓里还埋着前来调查的同事。"紧随在扎克斯后面的曾看了一眼身边的巨大容器，安静地叙述着自己的见闻。
巨大诡异的容器里泡满绿色的液体，液体中一个紧闭双目的"人"在微微呼吸，正是杰尼希斯的复制品！
杰尼希斯轻蔑地看了一眼曾："那些人？哼哼，就算是'他们'也不过如此，只要稍微威胁一下，就会不停告诉你们一些假情报，真是废物。"
"这是什么话！"扎克斯忍不住怒吼道，"就算不威胁他们也会这么做。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啊！"
"父母？"杰尼希斯双目中尽是恨意，"他们俩一直在背叛我，从我来到那个家庭那天开始！你们这些神罗的走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间杰尼希斯手中甩出一团火球，笔直射向毫无防备的曾。
"啊！"
曾被一击炸退数米，扎克斯知道这是自己用实力辩论的时刻了，毫不迟疑拔出手中武器，对着杰尼希斯猛冲过去。
扎克斯的脚步刚刚踏出第一步，一只悄无声息的手骤然出现在他身边，准确凌厉地
捏
住了跳跃的剑锋，将神罗战士手中的武器一把夺去。
高大厚重的影子挡在扎克斯面前，这一幕让扎克斯难以置信。
杰尼希斯冷冷地笑了："忘记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搭档。"
扎克斯最好的朋友，安吉尔默默站在那里，手中捏着扎克斯的武器。这一幕诡异又有些悲哀，还让所有人都觉得看不透。
扎克斯瞪大眼睛望着安吉尔，他从未想过这人会用武器指着自己，就算是梦里，这一幕也未曾出现过。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
杰尼希斯双手环臂看着安吉尔，脸上依然挂着让人憎恶的微笑。
不知为何，安吉尔看着扎克斯清澈不解的双眸，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猛然转身，将手中长剑对准杰尼希斯。
安吉尔的举动并未让杰尼希斯惊讶，雍容的红发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童年伙伴，轻轻摇头。
"很好，看来你终于下定决心了。不过，还是请你尊重一下童年玩伴的意志吧……"
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咒，让举起长剑的安吉尔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
杰尼希斯就这样与安吉尔擦肩而过离开了。离开之前红发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安吉尔，轻声叹息道："只是……你还能在那个世界活下去吗？"
这句话仿如一道霹雳，直中安吉尔的身体。安吉尔面色古怪地看了杰尼希斯一眼，表情不断变换，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垂下长剑。
杰尼希斯就这样轻松离开，没有武器的扎克斯不能阻拦他，受伤的曾不能阻拦他，唯一可以阻拦的安吉尔没有回头，而是将扎克斯一把推倒。
不仅是实力的关系，扎克斯也从未想过要反抗安吉尔。安吉尔的手推在青年身上，他甚至忘记了回避。
安吉尔扬起手中长剑，狠狠刺入扎克斯眼前的地面。铮然一声金属微鸣中，安吉尔转身跟随杰尼希斯一同离去。
阳光依然很好，照在安吉尔离去的背影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扎克斯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空荡，凭着直觉他能感觉得到，安吉尔这个转身之后，同自己必将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最好的朋友，就这样要离自己而去么？
不！不要这样！
并不甘心的扎克斯挣扎着站起来，拔出武器追出去，却在外面看不到杰尼希斯和安吉尔的踪影。这两人像是消失了一样，工厂内外除了复制人和猛兽什么都没有。
…………
"没有时间了，赶快离开这里！"身体恢复如常的曾持枪从工厂里追随扎克斯而出，高声提醒道。
"我必须找到那两个人。"扎克斯固执地摇头，执意不肯走。
曾仰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的一贯作风就是消除一切对公司不利的痕迹，而且已经决定了要轰炸这个村庄。你能确定安吉尔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吗？"
"啊……"这下扎克斯犹豫了。
"快去吧！"曾挥手，"时间不多。"

扎克斯对曾的印象逐渐好转，就是从这次巴诺拉村轰炸之前开始。
得知神罗会轰炸村庄之后，扎克斯首先想到的是立即通知安吉尔的母亲，让她想办法逃离村子避难。在扎克斯慌慌张张从村外工厂奔入村中之际，曾打来电话。
"我已经跟部队的人说明了情况，轰炸时间推迟了一点点，快去完成你要做的事吧。"
"谢谢你，曾！"这个时候，扎克斯忽然觉得曾并不像自己印象中那么讨厌。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成为扎克斯这一生中最黑暗的经历之一。
争取到了时间，扎克斯第一时间赶往安吉尔的家，却在门外嗅到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是腥味……
慌慌张张的扎克斯一把推开安吉尔的家门，立刻看到让自己难以置信的一幕--刚才还跟自己安详交谈的老妇此时正躺在地上，身体早无生息。地上一摊暗红色的液体染在透了地毯，被阳光照得触目惊心地惨痛。
身为一名战士，扎克斯甚至不用亲自去试探鼻息，也知道安吉尔的母亲应该死去有一段时间。
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背后刺痛了扎克斯的感觉，扎克斯猛然回头，望见一脸悲伤的安吉尔拿着武器，正默默站在门外。
倾泻的阳光下，安吉尔的影子斜斜的，脸色也很苍白。
一切都很安静，扎克斯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紧缩得快要消失一样，痛苦哀伤和不解统统涌入胸中，化作一道道热流，焦灼他年轻的心。
"你……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愤怒让扎克斯彻底失去了控制，他朝着安吉尔大吼，甚至挥动拳头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好友砸出！
安吉尔没有辩解，没有反抗，任由扎克斯将自己一拳打飞。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尊严么！"扎克斯愤怒得浑身发抖，紧盯着安吉尔，双手已握紧剑柄。
安吉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的尸体，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妈妈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和我所犯下的罪一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扎克斯拼命摇头，"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扎克斯的呼喊换来的依然是沉默。安吉尔看了一眼扎克斯，眼神中带着麻木又有些不甘的哀伤，缓缓收起手中的大剑，转身离去。
杰尼希斯在一旁依然笑容满面："你看，我早说过了吧？他已经无法继续在正常世界的生活了。"
"安吉尔！"
完全听不懂杰尼希斯在说什么的扎克斯想要追上安吉尔，却被杰尼希斯冷不防一脚绊倒。红发的一级战士阻止了扎克斯的行动，目光却依然停在安吉尔身上。
"你啊，要起飞了吗？飞翔那个憎恶我们的世界……"
"闭嘴！"扎克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等待你的，只有更为残酷的明天。"
又是这种狗屁诗集！扎克斯心中的愤怒无法抑制，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也不忘怒斥杰尼希斯："我说了让你闭嘴！"
杰尼希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扎克斯，眼神中尽是轻蔑。
"即使只有逆袭而上的狂风！"
吟诵完毕的杰尼希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围只有扎克斯和曾两人，神色中有些不满和失落。
"今天萨菲罗斯好像不在这里……要怎么办呢？"
虽然嘴上说着这种疑问，杰尼希斯的手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只一秒钟不到的时间，杰尼希斯的黑色手套中央绽放出一道道赤红色光芒，扎克斯在五台地区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是召唤兽！
浑浊的空气被卷入黑暗之中，扎克斯眼前的一切都因召唤兽的出现渐渐模糊，进而变成一团漆黑的星夜。脚下土地变得干枯焦灼，头顶一阵阵威势强大的风吹过，扎克斯抬首就望见了自己的对手。
漆黑的人形龙王站在天空，口中喷出灼热气息，一双黑亮的眼睛牢牢盯着扎克斯，似乎准备随时俯冲下来。
"巴哈姆特！"
传说中最强的召唤之一，龙中之王。扎克斯仰头看见这样的怪物，却没有感到丝毫惧怕，反而有了强烈的战斗冲动。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让自己如此愤怒了，除了刚才安吉尔母亲死亡的那一幕。
"来吧！"
抓紧武器，扎克斯迎着巴哈姆特投在地面上的影子疾奔而去。手中利刃自地面暴起一团冲锋芒，直破龙王的逆鳞要害。


第三章 记忆中的记忆
如果仔细回忆的话，自己是怎样认识爱丽丝的呢？
记忆深处的无数碎片再次飞升在脑海中，重组出一幅幅画面。这些绵长的画卷里有许多不愿回忆的往事，却都相互纠葛，千丝万缕。扎克斯想起关于爱丽丝的一切，最初应该是从认识另外一个女子的那天开始。
那时神罗刚刚彻底结束同五台之间的战争，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扎克斯独自在训练场发呆，想着在安吉尔故乡遭遇的一切，又想起了那把剑和安吉尔的母亲。
寂静被电话铃声打破，打过来的人是萨菲罗斯。
"好久不见，扎克斯。到拉萨德的房间里来一趟吧。"
"明，明白了。"
神罗士兵总管办公室里，拉萨德和依然坐在他的位置上，萨菲罗斯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气氛稍显压抑。扎克斯看着这两人，不知他们想说什么。
拉萨德的开场白非常干脆，也很让人惊喜："恭喜你，扎克斯。从今天开始你升为一级战士。"
和第一次来总管办公室的情形完全不同，扎克斯没有表现出欢欣高兴，只是闷闷不乐地低头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坦白道："那个……我高兴不起来。"
拉萨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点点头："我理解。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不过扎克斯啊，虽然时间仓促，不过有件事希望你能去办一下。"
经历了这几次事件之后，扎克斯也开始逐渐懂得了一些表面之外的问题。青年战士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萨菲罗斯，有些自嘲地低声问道："又想让我去当诱饵吗？"
萨菲罗斯对此倒是很坦率地承认："不好意思。"
"算了。"扎克斯摇摇头，他对此早有觉悟，示意拉萨德进入正题。
"正式内容的话……"拉萨德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以极其平静的声音宣布道，"消灭杰尼希斯和他的部下安吉尔的命令。"
这个命令让扎克斯感到一阵眩晕，青年费了好大心神才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常态，飞快地追问道："让我去么？"
"不，是派遣神罗军队去。"
"为什么不是我？"
"上面不相信你。"拉萨德看了一眼萨菲罗斯，"战士之间的友情会妨碍他执行任务。"
"怎么会妨碍！"扎克斯一想到那似乎无穷无尽的军队将要去对付安吉尔，脸色大变，"派我去不是一样？"
"我也会去。"
站在一旁安静了很久的萨菲罗斯忽然插嘴。简单的一句话让扎克斯把目光死死锁在萨菲罗斯脸上。
"……你去消灭他们吗？"扎克斯回头狠狠望向自己以前崇拜的英雄。
萨菲罗斯没有回答，只用平静的目光面对扎克斯的眼神。那年轻人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力量，甚至连萨菲罗斯都感到一阵动摇。
…………
总管办公室的气氛因扎克斯这个问题而僵硬，却尚未能达到一触即发的境地。只是很简单的一声爆炸，已将萨菲罗斯和扎克斯拖回到这里是神罗都市米加德的现实中来。
爆炸声猛烈迅速，随后警铃嗡鸣大作，有敌人来袭。
扎克斯和萨菲罗斯几乎同时放弃了目光对峙，互相以眼神交谈瞬间后，扎克斯和萨菲罗斯各朝一个方向奔去。
无声之中，战斗已如火如荼！
"萨菲罗斯去社长办公室，扎克斯去大楼入口！"紧急关头拉萨德依然非常冷静，高声指挥两人。
"明白！"扎克斯冲向电梯，直奔大厅，此时大厅已是一片混乱。复制人和神罗士兵混战在一起，不断有失去生命的惨叫响起。
"我来了！"扎克斯高举手中武器，跃入战团之中。
战斗结束得很快，如今复制人已完全不是扎克斯对手。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扎克斯眉头紧锁："杰尼希斯还真是阴魂不散……"
早已在楼上解决敌人的萨菲罗斯走下电梯，看了一眼扎克斯，忽然说道："这应该是霍兰德的主意。"
"霍兰德是谁？"扎克斯看了一眼英雄萨菲罗斯。
"窃取了神罗复制技术后神秘失踪的科学家。"
"你是说杰尼希斯和那个叫霍兰德的家伙也许是同伙？"扎克斯觉得事态越发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也许吧。"
"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啊？"扎克斯不明白，"都已经是科学家和一级战士了。"
萨菲罗斯冷笑了一下："霍兰德在科学部门争夺主导权的斗争中失败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憎恨神罗的吧？现在他的行动多半就是复仇……嘿，无聊的政治。"
"真无聊……"扎克斯附和道，"你认为杰尼希斯也会帮他做这种事？"
"哦，我挺难相信的……"
"那就不要相信。"
嘴上这么说着，扎克斯依然想起杰尼希斯那双黑色羽翼，心头一阵抽痛。不用怎么费力，他也能想像得到这事跟安吉尔有何关系。
扎克斯的认真劲儿影响了萨菲罗斯，最强的一级战士微微一笑："好吧， 就按你说的办。走吧扎克斯，有人在八号街也看到了杰尼希斯的复制人，咱们出发。"

五号魔晃炉位于神罗都市边缘。环形的神罗都市米德加鲁拥有世界上最大最多的魔晃开采设施，这些能量源源不绝地从地底被吸出，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
五号魔晃炉算是比较古老的一处魔晃炉了，设施看上去略有陈旧。扎克斯很快赶到魔晃炉入口，正准备寻找萨菲罗斯，蓦然发现这里竟多了许多怪物。
匆忙赶到魔晃炉的扎克斯还未来得及跟萨菲罗斯联络，天花板上一道锐利寒光骤然落下。扎克斯狼狈地向右一侧，避开了这次致命偷袭。
眼前的敌人是扎克斯从未见过的诡异怪物，身体状如青蛙，后负鳞甲，皮肤泛着惨白，手持长矛发出呜呜怪叫。
扎克斯毫不犹豫地举起武器，一剑送入怪物胸口，将怪物彻底刺穿。
大概是打斗的声音惊动的萨菲罗斯，在五号魔晃炉等候多时的萨菲罗斯缓步走过来。萨菲罗斯低头看了一眼怪物尸体，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怎，怎么……"
不明所以的扎克斯低头仔细查看怪物身上，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这只被自己杀死的怪物额头顶端，竟有一处生长着小小的一张人脸。
--那是安吉尔的脸。
紧闭双目的安吉尔看上去有些痛苦，顺着怪物的肌肤纹理生长得栩栩如生。看到安吉尔的脸出现在怪物身上，扎克斯猛然抬头："安吉尔的脸……这是为什么？"
被质问的萨菲罗斯依然冷静而淡然："也就是说，可能存在杰尼希斯意外的复制体。当时在神罗总部的虚拟训练室里，有我们三人的数据……"
"啊？"扎克斯完全想不通。
"嘿，当年我们趁二级战士们都不在的时候，溜进去大闹了一通。杰尼希斯，安吉尔和我……"
"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不错。"扎克斯有些羡慕。
萨菲罗斯有些无奈地笑笑："也许吧……"

海风静静吹过神罗海港都市的炮塔，三名站在神罗最高处的一级战士悠闲地望着远处的大海。即将落下的夕阳在海面上射出万道金色光澜，映在三人安宁平静的脸上。
"深渊之谜，那是女神的赠礼。我们为了寻求它，飞上天空。不停彷徨的心之水面，泛起微微涟漪。"
宁静之中，有人轻声朗诵诗句。杰尼希斯手持自己真爱的诗集，阅读时一脸的虔诚。
站在远处的萨菲罗斯轻轻颔首："《LOVELESS》第一章。"
"你很清楚嘛。"杰尼希斯合上诗集，小心收好。
"每天听你念叨，就算不喜欢也记住了。"
萨菲罗斯轻轻晃动手中武器，做了个"活动筋骨"的眼神给杰尼希斯。
"怎样？？"
安吉尔笑着擎起平时常用的士兵长剑："每天说这么多废话，不会连挥剑都忘记了吧？"
杰尼希斯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安吉尔："哼，你在说谁啊？"
话音未落，杰尼希斯手中魔法剑已高高举起，仿佛没有时间阻隔一样猛然落下！
萨菲罗斯稳稳站在原地，扬起手中长长正宗，毫无悬念地单手一剑逼退杰尼希斯，顺手又挡住安吉尔斜里砍来的一剑。
杰尼希斯落地之后立即起身，手中武器自下而上挑向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依然巍然不动，一剑下压将杰尼希斯再次击飞。
与此同时，后退数步的安吉尔持剑补上，手中的士兵剑抵住正宗，安吉尔以双手之力扛住了萨菲罗斯的力劈。无数火花在两人的武器间飞射四溅。
"哼，你什么时候才能丢掉那把玩具剑？"
大概是不满安吉尔从不用背后的巨剑跟自己战斗，萨菲罗斯陡然发力将安吉尔震开，三人再次回到战斗之初的位置。
萨菲罗斯依然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望着从容又自信的萨菲罗斯，杰尼希斯脸上浮现出不服输的神情，毅然高声叫道："安吉尔你后退，我想跟萨菲罗斯较量一下。"
安吉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童年好友，隐隐有些担心。
杰尼希斯却不管这些，以手抚过赤红魔法剑，上古咒文在剑身上熠熠生辉，魔法剑渐渐闪出耀眼光芒。
只是片刻之后，杰尼希斯手中仿佛握着一柄光焰直达天际的长剑，他似乎想在武器上先达到跟萨菲罗斯势均力敌的程度。
"我也想当一次英雄。"
萨菲罗斯微微一笑："随便你。"
越是这种微笑越让杰尼希斯愤怒，红发一级战士猛然高高跃起，一剑自空中奋力压下。
"你的从容，到底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杰尼希斯已使出真实实力，手中魔法剑拖着长长的红色光焰轰然逼近萨菲罗斯。
两剑相交之下，坚韧无双的正宗首次颤抖，萨菲罗斯以单手接过第一剑后，史无前例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微妙的变化让萨菲罗斯眼神一凛，握着正宗的左手开始稍稍用力，反手两记回抽，再次将杰尼希斯逼退。
杰尼希斯怒喝一声，第三次凌空跃起，手中红色魔法刃幻成道道赤色烈焰，将萨菲罗斯团团围住。只是那赤色烈焰无论如何燃烧，总有一道道冷冽的刀光喷薄而出划破天际。
萨菲罗斯依然单手抵挡杰尼希斯的攻击，两人脚步在金属炮塔上不断交错，踩下无数深深的印记。
似乎是比拼耐力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萨菲罗斯的从容和杰尼希斯的急躁形成鲜明对比。杰尼希斯越发急于取胜就越处于劣势，在不经意间两人身影再次交错之际，杰尼希斯放出一连串火焰光弹射向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挥剑挡开其中几发光弹，不屑地哼了一声，示意杰尼希斯这种程度的魔法根本无法击中自己，却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杰尼希斯手腕一翻，空中光弹曲折迂回，竟掉头继续扑向萨菲罗斯。一时间火焰和爆炸在空中交相辉映，将萨菲罗斯彻底团团围在其中。
杰尼希斯见萨菲罗斯被自己击中，眼神中更加爆发出炽烈的好胜火焰。左手再次抚过手中魔法剑，蓄出更强力的能量波动。一时间杰尼希斯手中充满了可怕的力量，似乎打算蓄力给萨菲罗斯致命一击。
就在踌躇满志之际，一个身影一晃挡在萨菲罗斯和杰尼希斯之间。安吉尔以手按住杰尼希斯的剑，大声劝阻道："住手，你想把大楼毁掉么？"
杰尼希斯看了一眼自己的童年好友，将左手蓄积已久的魔法能量按在安吉尔脸上，毫不犹豫地发射出去。
"我只是想成为英雄而已！"
安吉尔未曾想到杰尼希斯竟会对自己动手，被这一击从空中炸落，缓缓跌下海面。杰尼希斯看都不看自己的好友一眼，继续抬头遥望萨菲罗斯所在的位置，双手紧紧握住剑柄……
…………
刹那间，一道冰冷的刀光自空中爆炸的火焰之中基射而出，直落地面。杰尼希斯倾尽全力的魔法剑也只能堪堪自保，任由那道刀光将面前的神罗炮塔一分为二。
……那是怎样强大的力量啊！一道道刀光自火焰中源源不绝射出，让杰尼希斯疲于对付。火焰顷刻间被一股力量吹散，萨菲罗斯自空中缓缓落下，站在已慢慢解体的神罗炮管上，冷冷遥望杰尼希斯。
杰尼希斯看着眼前的萨菲罗斯随着炮管缓缓下坠，内心也跟着缓缓沉下……
--那个男人，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
这个答案在数秒钟后揭晓，仿佛为了给杰尼希斯喘息机会一般，萨菲罗斯一直等到炮塔前端彻底滑落海面才肯出手，手中刀锋化作无数道凌厉刀气，自下而上斜斩而来。随着萨菲罗斯的欺身扑袭，杰尼希斯脚下的金属地面仿佛被风吹散的朽木一样，顷刻间化作一片碎屑飘散风中。萨菲罗斯和杰尼西的武器再次相撞。
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在神罗炮台上激荡，杰尼希斯的剑光和萨菲罗斯的刀光早已没了顾忌，肆意毁坏着周围的一切。刀光所到之处，无数钢铁分崩离析。
科技的力量在这一刻，仿佛真的被人类所超越。两名一级战士的战斗已经超过了怪物的范畴，达到了新的境界。
刀光纵横之后，萨菲罗斯和杰尼希斯仍未分出胜负。此际两人都已对胜负相当执着，连番交锋之后纷纷退回原地，各自以眼神对望。
片刻宁静之后，两人转瞬再度出手。
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次两人的动作都因一件事停下，一个人以手中两件武器将二人的攻击彻底止住。
"到此为止吧！"
安吉尔的怒吼结束了这次差点演变成真正战斗的所谓"较量"。随着安吉尔的怒吼，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渐渐淡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绿色字符组成的电子环境。
"就算明天没有约定，也将回到你所在之地。"
摘下虚拟训练的电子眼镜后，好像受伤了的杰尼希斯稍微喘息了一下，吟了两句《LOVELESS》之后快步离去了。留下萨菲罗斯和安吉尔互相对视，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一次较量是三个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那之后想许多变化，谁都没有料到。

而此时此刻，扎克斯也完全想不到，自己紧追霍兰德之后得到的意外结果是什么。
生命之所以美丽，正因为一切都并非偶然，却又充满意外。
第四章     记忆中唯一的人
扎克斯并未想过，自己跟安吉尔的再次重逢居然是在这里。
魔晃炉位于城市顶端，是整个米德加鲁除了神罗大楼外最接近天空的位置。顺着霍兰德的实验室向下跑过长长的走廊，扎克斯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依然奔跑如飞，几乎就要追上霍兰德之际，一把利刃从天而降，插在扎克斯前进的路上。
只是一把剑而已，扎克斯却停住脚步。
这是安吉尔的剑，那把代表了他荣誉梦想的巨剑。
剑锋因安吉尔的经年保养锐利无比，笔直没入金属地面。扎克斯几乎是带着悲哀和愤怒地看着一只手握住那把剑，看着那个人。
"现在已经几乎对霍兰德惟命是从了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已经消失多日的安吉尔握着那把巨剑，遥望扎克斯，似乎想要竭力让气氛变得轻松地耸肩说道："征服世界。"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扎克斯昂然怒叱，"现在才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那就是复仇吧。"安吉尔放下剑，淡淡说道。这一次的安吉尔，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复仇？对谁复仇？"
安吉尔没有回头，只是默默转身背对扎克斯。这个举动让扎克斯迷惑了，青年想不出自己的好友为何会这么做。
只要一个动作，扎克斯就明白了安吉尔的意思。
和杰尼希斯一样，安吉尔只用一个瞬间就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那一刻白色羽翼张满青年战士的双眼，洁白的羽毛自空中缓缓滑落。扎克斯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这个时刻他早在心中隐约猜到，又竭力不想承认面对。
安吉尔的翅膀在漆黑的夜晚耀眼得让人眩目，曾告诫扎克斯要拥有梦想和尊严的男子缓缓转身，看着自己的好友。
"我已经是怪物了。怪物的目标除了征服世界和复仇意外，还能有什么？"
"不……"扎克斯想起西丝尼曾经说过的话，大声反驳道，"翅膀绝不是什么怪物的标志！"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安吉尔冷笑着反问道。
扎克斯仰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那片片羽毛仍缓缓滑落。伸出手轻轻接住一片，扎克斯摇头轻声说："翅膀……应该是天使的翅膀。"
从来都是安吉尔训诫扎克斯，这一刻扎克斯的回答倒让安吉尔陷入沉默。半晌之后，安吉尔抬头望着自己的好友，苦笑着问道："那你告诉我，天使的目标应该是什么？我应该拥有什么样的梦想？"
扎克斯不知道怎么回答安吉尔。
正如杰尼希斯和萨菲罗斯之间的沉默一样，安吉尔和扎克斯也陷入沉默之中。两人互相这样对望着，不知说什么好。过了良久，安吉尔忽然将手中巨剑再次插入地面。
扎克斯猛然抬头，安吉尔已到了他面前。
"天使的梦想只有一个。"
"是什么？"
安吉尔一拳挥出，正中扎克斯小腹。一级战士的力量强大无比，扎克斯的身体仿佛被吹飞了树叶一般，飘出去十几米才重重跌落。
"天使的梦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人类！"
扎克斯能理解安吉尔的痛苦，但他无法用语言宽慰自己的好友。看着愤怒和绝望交加的安吉尔，扎克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跟好友战斗，站在那里任凭安吉尔再次对自己动手。
这种沉默的对抗让安吉尔心中更加愤怒，安吉尔挥动拳头，将魔法力量一击射出，彻底崩飞了扎克斯。
这一次扎克斯没有再站起来，他落地时砸开了铁丝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扎克斯掉入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扎克斯在跌入深渊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事物，就是安吉尔带着淡淡哀伤的脸。
魔晃炉之下，是神罗都市的最底层。

寂静和漆黑之中，扎克斯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恍惚间扎克斯仿佛看见几片羽毛在空中慢慢飞舞，随后又翩然落下。在这几片羽毛的上方，萦绕下一道温暖的光线。
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我……我想救一个朋友，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喂喂……"那声音继续很小心地呼唤着扎克斯。
在这一声声呼唤中，扎克斯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让自己永生铭记的一张笑脸。
一个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孩正低头俯瞰着自己，一双碧绿色的眸子里闪耀出整个世界最动人的光辉，如水晶一般耀眼。少女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碎花连衣裙，淡黄色的长发和刘海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最让扎克斯觉得舒服的还是那一声"喂喂"，正是这一声声呼唤将扎克斯从失去意识的深渊中呼唤回来。
"啊？这里是……天堂么？"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孩，扎克斯首先想到了天使。
白衣少女轻轻摇头，褐黄色的长发一摆一摆煞是动人："让你失望了，这里是贫民窟的教堂。"
"唔……天使？"
女孩噗哧一笑："我是爱丽丝。"自我介绍完毕后，爱丽丝用手比了一下屋顶的大洞："你是从那掉下来的，吓了我一跳。"
"是你救了我吧？"扎克斯挣扎着蠕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这一摔似乎没有大碍。
"算不上吧。"爱丽丝吐吐舌头，"我只是对着你喊了几声'喂喂'而已。"
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孩跟自己聊天，扎克斯试图努力忘记刚才脑海中的那些阴霾，一个翻身站起来。
"真的谢谢你了，爱丽丝。我是扎克斯，看来我得给你一些谢礼才行啊……"
"不用不用。"爱丽丝连声拒绝。
"不行，一定要给。"扎克斯此时周围没了什么人管束，立即开始发挥他的"小狗式进攻"，"唔……啊对了，跟我约会一次怎么样？"
爱丽丝再一次笑了："什么啊，你这个人好无聊……"
扎克斯在被女孩子拒绝方面倒是家常便饭了，听爱丽丝这么说也不意外，挠挠头走开了。在教堂里转了转之后，扎克斯发现爱丽丝仍一个人独自蹲在扎克斯掉落的地方发呆，就凑过去打算再度搭讪。
"停下来！"
还没等靠近爱丽丝，扎克斯已被少女一言喝止。
"怎么了？"
顺着爱丽丝的手指看过去，扎克斯这才看到自己脚下居然开满了鲜花。鲜花在魔晃都市米德加鲁算是稀有物种，一次看到这么多就连扎克斯也觉得有些意外。
"现在可很少能见到这么多鲜花了。"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只在这里开花，在我家附近的那些也长得不错。"爱丽丝解释说，"一般人都看不到它们，所以很容易被踩到。"
"嘿，你可以考虑去卖花啊，让米德加鲁充满鲜花，让钱包也充满钞票！"
"让米德加鲁充满鲜花……让钱包充满钞票……"爱丽丝居然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笑着摇摇头，"我还从未这样想过。"
扎克斯笑着在教堂门口走来走去，活像一只不安分的小狗。
"你要走了吗？"爱丽丝看见扎克斯这个举动，轻声问道。
"啊啊……不……"扎克斯慌乱了一下，忽然露出狡诈的笑容，"是不是不舍得我呀？那我多呆会儿吧。"
"讨厌……"爱丽丝脸有些红红的，"那我陪你出去吧，从这里出去是五号街和贫民窟，有点乱……"
"啊啊，能一起散步吗？那太好了！"扎克斯活力十足地蹦了一下，跟在爱丽丝后面出了教堂。
教堂外人来人往，扎克斯却仿佛谁都看不见。这个开朗美丽的女孩仿佛一只白色花朵，在自己的心中投下一道明亮的影子。
"如果你打算卖花，我帮你做个卖花的推车你看怎么样？"扎克斯依然对这个话题倒非常热衷。
"哎？"爱丽丝仔细想了想，终于点头承认道，"真是个好主意。"
"那我有时间就帮你做好了。"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五号街商店林立，扎克斯和爱丽丝走到这里开始放慢脚步。不少人都侧目爱丽丝和扎克斯之间的组合，还主动向爱丽丝打招呼。对此扎克斯只能挠挠头，成为一级战士的自己没有什么追随者，倒是爱丽丝比自己更像个明星嘛……
"你喜欢这里的东西？"途径一家饰品店的时候，扎克斯开始等候停下脚步的爱丽丝。


强制任务的命令中止了扎克斯的泡妞大计，青年对此大为恼火。不过当冲出五号街来到米德加鲁高速公路上之后，扎克斯的注意力就完全在神罗总部大楼上了。
漆黑的天空中，无数黑色身影围绕神罗总部大楼飞舞，炮火和杀戮的声音隐隐的空中流动。
"又是杰尼希斯！"扎克斯怒火满腔，"这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毫无征兆之中，安吉尔从天而降，白色羽翼下仍有片片羽毛飞散。
再次看到自己的好友，扎克斯已无当初那般激动，望着只有片翼的安吉尔，扎克斯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倒是安吉尔先开口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
"又怎么了？"扎克斯舔舔干涩的嘴唇，"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安吉尔苦笑了一下："只是挣扎罢了。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随波逐流的一团浓雾，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但现在我明白了，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手中还有这把剑，我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尊严……"
"扎克斯，你是否愿意和我并肩作战？"安吉尔以他同样湛蓝的双眸望着扎克斯，"与那些让世界痛苦的东西为敌。"
说出这样话的安吉尔，似乎是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安吉尔。扎克斯原本紧闭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对着自己最信任的好友深深点头。
"好，我帮你。"
扎克斯刚一答应，安吉尔立即俯冲过去抓起扎克斯，挥动片翼朝神罗总部大楼飞去。
扎克斯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飞翔的感觉，有些不适之余也有些兴奋。怪叫着拼命挥舞双手，好像自己也要飞翔一样。
安吉尔很快将扎克斯带到神罗总部楼上，在这里萨菲罗斯依然游刃有余地对付着复制人。看到扎克斯和安吉尔自空中落下，萨菲罗斯没有露出一丝惊讶表情，反而淡淡说道："你们迟到了。"
"萨菲罗斯，你难道顶不下去了？"安吉尔笑着揶揄自己的老朋友，"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应该是霍兰德让杰尼希斯来杀宝条的。"
"宝条？"扎克斯首次听到这个名字，"是现在的神罗科学部门主管？"
"没错。"安吉尔颔首，"霍兰德认为宝条抢走了他的位置，因此目标是上面的科学部门。"
"别管什么宝条了。"萨菲罗斯扭头走开，径直走向楼下--那里才是大量敌人潮水般涌来的所在。
安吉尔看着好似什么都无所谓的萨菲罗斯，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老样子……算了，下面的楼层萨菲罗斯负责，我去清理外面，扎克斯你去保护宝条博士。"
扎克斯非常干脆地点点头，朝楼梯口的位置跑去。虽然不知道安吉尔为何会回到神罗帮助大家对付杰尼希斯，也不明白安吉尔到底知道些什么，想的是什么，扎克斯依然非常高兴。
--终于，能再次跟安吉尔并肩作战了。
扎克斯第一眼看到宝条就不太喜欢这个人，大概是因为霍兰德的关系吧，看到宝条扎克斯很容易联想到那些关于G计划之类的东西。
事实上宝条也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这个留着长长头发，带着厚厚眼镜的男子看上去很有些阴阳怪气，看到扎克斯冲进科学研究室，发出一阵桀桀怪笑："你就是我的护卫么？"
"是啊博士。"扎克斯照本宣科地回答道，"杰尼希斯的军队已经攻进来了，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您。"
"呵呵，一群退化的怪物，有什么可怕的。"宝条冷笑一声，"杰尼希斯不过是愚蠢计划的产物罢了，不用担心。"
"计划？"扎克斯首次听说这些事。
"是啊……"宝条环抱双臂，仿佛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似的，"在那个愚蠢的时代，我们一直把外太空而来的未知生命当成古代种而进行研究，结果就诞生了可笑的杰尼希斯。"
"未知的生命体？"扎克斯越发糊涂了，这难道也跟战士研究有关？
"从天而降的灾祸--杰诺娃。"宝条哼了一声，"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战士的任务就是什么也不想，专职战斗。"
宝条没有吐露最初神罗研究杰诺娃时的细节，不过扎克斯已记下了这个细节。直到很久之后扎克斯才知道杰诺娃是什么。
那时扎克斯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喜欢宝条。
杰诺娃计划的后续执行者，正是宝条。


凄风惨雨的夜晚，该来的客人很快都齐聚一堂。天空中缓缓落下黑羽的杰尼希斯，羽毛片片仿佛预兆着漆黑的死亡。宝条一见杰尼希斯，立即冷嘲热讽道："二流科学家的失败作品啊……是霍兰德命令你来杀我的吧？你以为跟着霍兰德就能治好退化吗？可怜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杰尼希斯嘴角抽动了一下，手中红刃如风般疾指宝条的脖子，显然宝条的话刺激到了他。
"停手吧，杰尼希斯。"
伴随着另外一人的话语声，白翼的安吉尔从天而降，挡住了杰尼希斯的动作。
"你啊……命中注定已失去，尊严和梦想，箭矢已自女神长满的长弓中射出！"
杰尼希斯吟诵着《LOVELESS》的古代篇章，却并未放弃手中武器，显然是在犹豫如何同时应对扎克斯和安吉尔两名一级战士。
仅仅思考了片刻，杰尼希斯已经下定决心冲天而起，炸开墙壁飞冲出去。安吉尔想都未想，抓着扎克斯紧随其后。
杰尼希斯在夜色中缓缓飞落于屋顶塔尖上，目光忧郁地望着安吉尔和扎克斯的组合。
"我那被复仇紧紧缠绕的灵魂，将抵达苦恼尽头之希望。为我带来救赎，让你安详入眠。"
空中渐渐浮现出巨大的魔法阵，预示着强大召唤的出现。扎克斯曾经异常熟悉这一幕，心中微微惊惧："他要召唤什么？"
"谁知道呢，你去对付吧。"安吉尔将扎克斯仍到楼顶，独自一人飞向杰尼希斯。
黑白与羽翼在下一个瞬间相交，剑光划破黑夜长空！
好友之间的战斗在黑夜中无声进行，旁观者只有扎克斯一人。
然而下一刻开始，这个旁观者也陷入了无尽星空之中。远处飞来一头巨大的龙型神兽，金黄色的皮肤扬起巨大翅膀，口喷烈焰将扎克斯笼罩在灼热气息之中。
"巴哈姆特·烈！"
曾为神罗所改造过，超越了巴哈姆特的存在，此际居然为杰尼希斯所召唤，实在让人惊异！
没有时间思考，扎克斯高举手中长剑，以魔法护罩挡住金色龙王的烈焰，一个疾冲贴近巴哈姆特·烈，对准龙王脖颈猛刺下去。
剑光被召唤兽的身体映成灿烂的金黄色，在一片绚烂金光中，扎克斯一剑就刺伤了巴哈姆特·烈。
金色血液自龙王脖颈汩汩流出，扎克斯没有半分犹豫，手中长剑化作万千道魅影，连绵不绝刺向金色巨龙的头颅。尚来不及喘息的巴哈姆特·烈甚至连飞起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身体就因不断被扎克斯击伤而缓缓下坠。
落在地面上的巴哈姆特·烈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这样的存在对于扎克斯来说完全不是对手，年轻战士施展出从安吉尔和萨菲罗斯那里学来的技艺，跃上巴哈姆特·烈巨大的身躯，狂风暴雨一般拼命攻击着这强大的召唤兽。只片刻的功夫，巴哈姆特·烈的怒吼已开始低落，渐渐消失不见。
扎克斯感觉到周围空间猛然一黯，知道这是巴哈姆特·烈彻底被自己打败的征兆。
瞬息间回到现实世界后，扎克斯愕然发现大楼楼顶已是空空荡荡，无论是复制人还是杰尼希斯和安吉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吹过扎克斯的身体，带起许多纸屑飞舞。扎克斯望着忽然寂静下来的长夜，，陷入苦恼的沉默之中。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夜晚的战斗像是被掐断的小说章节一样，忽然就没了任何声息。

杰尼希斯来袭事件之后，萨菲罗斯也开始玩起了失踪。整个神罗内部所有人都神神秘秘，这让直肠子的扎克斯颇为苦恼。
"有话也不说，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啊……"
让人意外的是，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安吉尔再次主动出现在扎克斯面前。
这一次再看到安吉尔的时候，扎克斯已经比较平静了："你最近跑到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比较忙啊最近。"安吉尔照例开着玩笑，只是大家已经快笑不出来了。
"萨菲罗斯也无法联络。"扎克斯挠挠头，"他好像把自己关在资料室里调查以前的事。"
"不是偷听到宝条的话了吧？"安吉尔摇摇头，"那我先走。"
"又要走？"扎克斯挠挠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安吉尔回头望了一眼扎克斯："杰尼希斯和霍兰德在莫蒂奥海姆。"
"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难道……你还在执行任务？"扎克斯大为惊奇，毕竟安吉尔此时已不算是神罗公司的人了。
安吉尔转过头去，不让扎克斯看到自己的表情，淡淡说道："我只是感觉自己还是个战士罢了。我已经告诉了拉萨德，他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
"哎……等等……"
不顾扎克斯的挽留，安吉尔挥动片翼飞走了。好友走了让扎克斯情绪有些低落，青年垂头丧气了没多久，爱丽丝的电话竟然打了过来。
"扎克斯，那个……"
"啊？怎么？"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那个东西啊？"
"东西……？"扎克斯有点奇怪。
"你忘了吗？卖花的手推车。"
"啊啊！怎么可能会忘！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愿望虽然很美好，扎克斯还是没能去跟爱丽丝见面。永远板着脸的曾带给扎克斯一条口信："有工作了，要去莫蒂奥海姆去。"
"我知道，稍微等我一下。"扎克斯迫不及待想要跟爱丽丝见面。
"爱丽丝不在。"曾冷冰冰地说出了让扎克斯震惊的话。
"啊？你，你跟爱丽丝是什么关系？"扎克斯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忽然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很复杂的关系。"曾说话的语气依然没什么变化。
"哼……"
有时候跟曾说话就是很艰难，扎克斯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八卦之心，老老实实跟着曾上了飞机。
扎克斯并不知道，自己离去的身影正被人凝视。那个人站在教堂顶端看着直升飞机离去，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眷恋。许久许久，那人终于消失在教堂顶端。
只有一片洁白的羽毛缓缓飘落，无声诉说这生命的无常和命运的残酷……

第六章     最初的相识，最后的尊严
扎克斯在雪地里稍微挣扎了一下，终于成功站起来。
直升飞机的笔直掉落好过坠毁，只是普通士兵似乎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大多数都死在了飞机上。周围的风雪如泣如诉，像是为那些死者送行。扎克斯举目四望，发现除了白色自己根本看不到什么颜色，只好高声呼喊曾和其余人的名字。
飞往莫蒂奥海姆的路上居然遭到怪物袭击，完全没有空战能力的一行人被击落。直升飞机彻底报废，大部分士兵死亡。唯一万幸的是曾和两名士兵似乎没事，从厚厚的积雪中爬了出来。
远处风雪呼啸，扎克斯挥挥手："我走在前面，你们跟上吧。"
"不愧是扎克斯，在这种地方也很靠得住。"面临如此恶劣困境，曾终于夸了扎克斯一句。
扎克斯嘿嘿一笑："我本来就是从乡下来的嘛。"
步行穿过风雪连天的山路比想象中困难，扎克斯倒是活力十足地走在前面开路，其余人都被他远远抛在后面，只有一名士兵紧紧跟着扎克斯，脚步丝毫不慢。
扎克斯回了几次头之后依然看到那个士兵跟着自己，也很高兴："你干得不错嘛。"
"因为我也是乡下来的。"那士兵低声答道。
"哦？是哪里？"
"尼布尔海姆。"士兵小声回答。
"哈哈……"扎克斯大笑，"没怎么听说过的地方。"
"那扎克斯你呢？"士兵很小意地反问了一句。
"我？我的老家是贡加加。"
这个土气的名字让身边那名士兵也偷偷笑出声来。扎克斯看着这名士兵，想要鼓舞大家一下，回头对曾大声喊道："开心点吧，曾！我和……"说到这里扎克斯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身边士兵的名字，以眼神询问对方，那名士兵大概明白了扎克斯的意思，干脆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头金发和碧蓝色的双眸。
"克劳德。"
双眸闪亮的少年脸庞甚至有些稚嫩，一头蓬松的金发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扎克斯未料到这名士兵竟然这么年轻，忍不住愣了一下。
"啊……只要有我和克劳德在，即使再偏僻的地方也无所谓！"
"哦哦，交给你了。"曾在后面远远地应和着。
新认识一个朋友，扎克斯倒是很兴奋，跟克劳德一路闲聊着顺山路而下，在两人的交谈声中，周围的风雪反倒显得不那么恶劣了。
--这就是克劳德·斯特莱夫和扎克斯·菲尔首次相识的情形。很多年以后谁也没有料到，这次相逢带动的命运车轮，让很多中途无法下车的人们共同奔赴一个目标。
在那里，有许多天使在微笑。

山路的尽头能隐隐望见耸立在风雪之中的建筑群，那里就应该是目的地了。扎克斯拉着克劳德瞧瞧接近了目标，发现居然是一个守备森严的基地。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在基地内来回巡视，将所有进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扎克斯和克劳德等了一会，后面的曾也追了上来。望着远方的基地，曾小声解释道："这些是用来做魔晃采掘试验的设施。"
"那我去调查一下吧。"扎克斯自告奋勇，完全没意识到这设施内部到底有什么等待着自己。
"小心一点，潜入会比较容易一些。"曾小心提醒道，"进入内部之后随便你折腾，在外面打起来会惊动他们吧。"
"知道了。"扎克斯猫着腰，在风雪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潜入基地，克劳德紧随其后。
基地内部蜿蜒曲折，扎克斯带着克劳德在采掘基地内部左右巡视，终于找到了通往二楼的电梯。
"跟着我，小心点。"扎克斯嘱咐克劳德。
登上电梯，陈旧的铁栅栏门缓缓合上的瞬间，一种不安的情绪忽然在扎克斯心底缓缓升起。
"是……是什么？"
带着这种疑问，扎克斯看着眼前的漆黑逐渐变成光亮。电梯停在二楼，铁栅栏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缓缓拉开。
黑色的羽翼就站在那里--杰尼希斯皮肤惨白，仿佛全身的颜色都被冲淡了一般，脸色冷峻地以手中利刃指着霍兰德。后者正在拼命反抗，不断强调着自己的作用。
"你，你要干什么！你还需要我！要是我死了，谁能阻止你的退化？"
杰尼希斯冷笑一声："杰诺娃细胞。"
扎克斯仔细望向杰尼希斯，发现对方的红发之中已有不少灰白，身体许多部分也和常人颜色相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退化表现了。想到霍兰德可能还有利用价值，扎克斯一个箭步冲过去，以手中武器格开杰尼希斯的魔法剑，救下了霍兰德。
终于摆脱杰尼希斯死亡威胁的霍兰德转身要跑，却被克劳德一把拦腰抱住。
"干得好，克劳德！"
从事生物技术的霍兰德似乎本身也拥有战士一般的实力，扭头反手一肘打在克劳德脸上，将年轻的金发士兵打倒在地，跑到扎克斯身后。
这一刻霍兰德不再神气活现，仿佛扎克斯才是他的保护神一般。
"没有人知道杰诺娃细胞在哪，宝条也不知道，哪儿都找不到！"
杰尼希斯冷笑一声："那就让我慢慢腐朽吧，不过全世界都要为我陪葬！"
说话间杰尼希斯已朝扎克斯刺出数剑，这数剑都被扎克斯尽数挡下。两人的战斗一触发，金属嗡鸣声立刻不绝于耳。霍兰德小心看了一眼专心缠斗杰尼希斯的扎克斯，扭头朝出口逃去。
"克劳德，追上去！"
只来得及吩咐这么一句的扎克斯手中长剑翻飞，将步步紧逼的杰尼希斯反制回去，给克劳德争取到追赶霍兰德的时间。
杰尼希斯未料到扎克斯竟如此勇武，意外地咦了一声收回武器，拉开自己同扎克斯之间的距离。此时两人相距约三米有余，扎克斯的目光锐气逼人，紧紧盯着杰尼希斯的双手。
这是两代一级战士之间的战斗，扎克斯和杰尼希斯都有些兴奋，也有些期待。
经过无数次战斗的锤炼，扎克斯早已不是当日那个毛躁的小子。手中武器再也不贸然出击，步履也不再轻浮。手中长剑改变了几种姿势后，扎克斯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朝杰尼希斯猛扑过去。
杰尼希斯冷笑一声，挥剑迎上，两人毫无花巧地以力量互拼了一剑。
"轰！"
魔法和能量都凝结在这一剑上的两人分别被自己的力量弹飞出去数米，只留下两人刚刚踏足地上的两个深深脚印。
扎克斯遥望自己的对手，深吸一口气，狠狠握住手中的剑。
强大力量带来的那股麻痹感飞快消失无踪，扎克斯再度举剑冲向杰尼希斯。
杰尼希斯极为吃惊，没想到扎克斯的身体强度竟超过自己想象，立即以手中魔法剑甩出道道光弹，试图阻止扎克斯的飞速进攻。
早就从萨菲罗斯口中听说过杰尼希斯的手段，扎克斯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个翻滚，将光弹尽数避开，手中长剑再度撞上杰尼希斯的魔法剑。
"叮！"
这一次是真实的金属相撞声，两人都没有足够时间蓄积魔法能量。金属上再度传来让皮肤刺痛的麻痹感觉，这一次两人后退了两三步就稳住身体。


"再来吧！"扎克斯想起巴诺拉村的那些墓碑，想起那些在一次次复制人进攻中死去的无辜者，又一次冲向杰尼希斯。
--让你看看，什么叫战士的尊严和梦想！
手中武器再度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自上而下力劈而去。杰尼希斯勉强举剑挡住，尚未来得及念诵咒文，扎克斯连绵不绝的剑锋已又在咫尺。
叮叮当当的金属相撞声在基地内部回荡，杰尼希斯被扎克斯的猛烈攻势逼得不断后退，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无论是力量还是气势上，扎克斯都彻底压倒了杰尼希斯。
杰尼希斯的防守渐渐露出破绽，此时的扎克斯心中已不再多想，飞快地将长剑透过对方破绽，一剑刺倒了曾经的一级战士。
"啊……"杰尼希斯被扎克斯一剑穿过身体，再也不能支撑这种高强度战斗，呻吟着念道，"期待明日的消散灵魂，尊严已衰败。想要高飞，翅膀已折断……"
缓缓瘫倒地上的杰尼希斯苦笑了一下："这，这就是怪物的下场。"
"我们根本不是怪物！"扎克斯大声反驳道，"我们是战士啊，你的尊严在哪里？"
杰尼希斯望着扎克斯，摇摇头缓缓站起，走向魔晃开采设备的栏杆处。
"就算没有约定的明天，比必定会回到你所在之处。"
"如果这个世界对我的生命造成了威胁，就让它成为我的陪葬品吧。"
勉励鼓动黑色片翼，杰尼希斯越过栏杆，毫不犹豫地跌入漆黑的深渊中。扎克斯来不及抓住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杰尼希斯跌入深渊，不见踪影。
不管怎么说，杰尼希斯已经死了，扎克斯并不觉得非常悲伤。想到安吉尔还可能活在某个地方，扎克斯知道自己必须赶快做完这任务，才有时间寻找安吉尔的下落。
很快，扎克斯就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寻找安吉尔。
越过基地之后就是莫蒂奥海姆了，扎克斯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除了皑皑白雪之外，破败的村庄没有一个村民在这里生活。倒是随处可见被改造过的痕迹，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这个村子里。
在这里扎克斯再度发现了怪物的身影，那些怪物的额头都有安吉尔的头像。这一发现让扎克斯觉得血液朝头上齐涌。
如果这里是制造复制体的地方……那么这些复制体是否证明安吉尔也在这里？
带着这样的疑问，扎克斯越过似乎被改造过的公共浴室，看到了处在半昏迷之中的克劳德。
"克劳德，振作点……"
呼唤克劳德的同时，扎克斯发现克劳德身边还有一人靠墙坐在地上，竟然是曾！
似乎也收受了重伤的曾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身边的门："就，就在里面……霍兰德在里面，安吉尔也……在那里……"
安吉尔也在那里？！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让扎克斯的原本充满谜团的脑中豁然清晰了。
--告诉自己莫蒂奥海姆有霍兰德的基地，就是为了让自己在这里找到他吧？
--安吉尔究竟安排了什么？
这一切清晰又神秘的疑问在扎克斯脑海里升腾，青年踹开蒸汽控制室的大门，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上去，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
最顶层的大厅里，安吉尔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扎克斯缓步走上来。
再度相见，两人都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还是安吉尔先开口了："杰尼希斯应该由我来打败。"
"真是的……"扎克斯耸肩，"这又不是我事先安排好的。"
安吉尔目光一凛："但是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任务了！"
话音未落，安吉尔的靴子重重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响起同时，安吉尔手中大剑已经连续挥出！
扎克斯飞速后退，避开安吉尔的连番攻击，心中充满愤怒和不解，高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安吉尔的进攻丝毫不见放松，将扎克斯逼退了十几米远才高声问道："应该有人等着你回去吧？"
--爱丽丝……
扎克斯脑海中猛然闪过那张美丽的笑脸，心中的犹豫和不甘都化作一团火焰，烧光了最后的希望。
"安吉尔，你是认真的？"
安吉尔没有说话，手中巨剑更加用力地挥动，让扎克斯避无可避，只能抽出武器反击。
双剑相交，在空中擦出点点火光。扎克斯拼命压抑自己悲伤的心情，竭力反抗安吉尔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