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6
第一章 梦境相遇
……谁也不敢,莽撞地,把我们之间的那道水晶墙壁打碎……
工藤新一一向没有嗜睡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种大雨在窗外演奏交响乐的时刻。
目前他正坐在稍显混乱的书桌边,咖啡微微发冷,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剪报,有些是工整的东京日报,但法国之声报,伦敦日刊这类外国报纸也不少。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去找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功夫去读懂——就算他可以说对英语自信,但却不能不承认对法文是晕头转向。当工藤反应过来他这是把困扰国内外**二十余年的大麻烦往自己身上揽的时候,这些莫名其妙的剪报已经仿佛自动一般展开在自己的书桌上了。
【怪盗基德最新报道】
【奇迹!不可思议的怪盗】
【盗贼还是绅士?】
【怪盗魔术师】
【怪盗基德身陨?】
【怪盗基德重出江湖】
……
他承认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研究那一个对手,因为随性的对决更有趣味,但是,他不一样。工藤抑制不住要研究他的欲望,即使开夜车也让他乐在其中(“这真是自虐”工藤小声批评自己)——反正怪盗基德对他来说不一样。
今晚呆在家里他有些不情不愿。不是因为没去看着那颗“仙境露水”而是因为,没能欣赏着它被偷走。(他已经疲惫于批评自己的想法了)
他要是能躺在我面前让我检查一下就好了!工藤自己这样想,虽然只想了一秒钟,但是——
警车的声音似乎传来,工藤相信这是幻觉。警车车灯红色激光束扫射到他风雨飘摇的窗棂,他仍然相信这是幻觉,但是闪光弹的雪色强光刺痛了他因为熬夜而发干的眼睛,他不能再说这是幻觉。工藤反应过来之后只来得及拉开窗子——
那个白色的身影几乎是栽到他怀里,工藤僵硬了一下,却并不觉得唐突,空气中冷咖啡的味道立刻被炽热的血腥味掩盖,工藤皱起眉,他抱着的这个东西,哪还有一点平日张扬跋扈的样子。
这就是怪盗基德。工藤有些戏谑地瞥了一眼书桌上的那些剪报。
工藤一只手抱着怪盗基德,以免他栽到卧室的地毯上,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尽量迅速地把一团混乱的窗帘和窗户回复原样,以免他的**追随者们找到家门口来,此时已经可以听到中森警官气急败坏的吼声了。他空出手来试探怪盗的额头,很冷,仿佛他凌乱的呼吸都快要结冰了。
他艰难地想把他放到床上,可是不知好歹的怪盗基德死死地拽着他的领子。
“怎么了?”工藤皱眉问。
“侦探……先生…”
“什么?”工藤意识到对方一只手很费劲地举到他肩头,连忙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没多想就放到了睡衣口袋里。
晕过去了,真是干脆,这么毫无伪装地躺在别人面前(……)也不解释一下。工藤挑眉,开始处理子弹的伤口,他没有摘掉挂在怪盗脸上的单片眼镜,好像对他的伪装并无一点好奇。
这家伙……究竟是干了些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会受这种伤?止过血后,工藤似乎对他身上寒冷的温度并不满意,夜幕朦胧被厚重的窗帘挡在窗外,工藤和衣下楼,随手倒掉还没动嘴的咖啡,冲了一杯温热的巧克力。
巧克力的浓香味道在微暗的房间里氤氲开来,工藤把昏迷的半死不活的怪盗扶起来,第二次抱在怀里,轻叹着气把热巧克力给灌了下去。
这样似乎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工藤站在床边,凝视片刻,俯身在怪盗耳边低声说:“你这个麻烦的家伙……早晨就走吧。”说完他拽出一条毯子,下楼找地方睡觉去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有个侦探在边上呆着,他怎么会睡得着。
他怀疑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就像梦见获得“柯南道尔最佳读者奖”那样毫无根据,不过他毫不怀疑楼上的那位会用更加极端的方式提醒自己这是一场梦。
于是黑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去,霞光伴随黎明的钟声把睡在大厅中的工藤叫醒,一切如他所料,他由于久无人际而混乱的家好像都更整洁了。他早该料到那个狼狈的魔术师会尽力抹去他留下的一切痕迹。窗台上的脚印被细心地擦过,用过的纱布和那条床单都被带走,甚至他用来盛巧克力的咖啡杯都被带走了。
呵,真是好样的小偷先生,都偷到我头上来了,你找死?
可是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热巧克力的香味;可是我的指尖还残留你干涸的血迹,这些所有,就是怪盗先生要消去也有困难吧。这如果是一场梦,为什么要来得这样真实?好像下一秒钟,你飘摆的纯洁白衣就会在我眼前飘荡一样。
工藤后知后觉地翻开自己睡衣的口袋,触到光滑而尖锐晶体,“仙境露水”。
拿这样的东西提醒我?很好,很好……
可是相对的,工藤怎么会知道,有一双眼睛曾在黎明时凝视他的睡颜?他丝滑的白手套触碰他的脸颊。
此刻某地也正有一个在人说:“哼,侦探先生那么迟钝,他怎么可能知道我。”
暗夜流星,一闪即逝。
2011年06月24日 13点0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