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子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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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之舞 楼主
本初子午线 零度经线让朝暮相隔,是宿命的不允。可是地球转动的曲线,终会让对的人遇见。 ——题记 [宿命] 若寒。噤若寒蝉。 指下勾出清秀而伶俐的字:北野若寒。她说,我叫若寒。别无其他。 若寒抽出浅葱的信纸写字,行如流水。天空大朵大朵的云恍惚而过,然后再延伸,铺展开去,在她身旁的男生脸上阴了小块。眉角微收,清淡而微凉。他伏在桌子上,安之若固,庸懒而涣散。他把下巴埋进臂弯中,说,你可以举报,甚至威胁我。 若寒顿了一下笔,阴出一字墨迹。她嘴角钩了一下,似笑非笑,如斑驳陆离中的一抹张狂。她说,我并不想。 他眼神扑朔,游移在若寒信纸上眉的一朵赤堇上。如此,媚惑妖娆。和这个有如暗香浮动女孩的感觉相差甚远。他的心就此如螺丝松动,逆着跃动了一瞬。 举报他,她字字忍下这个念头。 若云,她如此清晰这个人的名字,刻骨铭心。母亲从她忆事起,便告诉她,要去爱一个叫若云的人。因为,她注定要嫁给他。若云,万俟若云。 她收着母亲的遗言,禀着她的遗愿而此行。离开生活了16年的江南,来到这有着惨蓝而漫漫流云的天空下,默望,等待。她忘不了母亲泪水涟涟的容颜,说着,若寒,若寒,这不是卖了你,这是我爱你。 那些如碑铭的话烙印在心。却无比厌恶,厌恶那腐朽的残余,厌恶用钱就可以买下一个半生和爱情的塑命。 若寒字字忍下,决口不提。 谁都对她说,若云是个优秀的人。如天空纯洁而质朴的云彩,自由而文雅。她却看到那个被唤作若云的人抽烟,偷窃,甚至猖狂的与伙伴用锐利的刀子在轿车上划下道痕,刺耳且仓乱。 败类,无赖。优秀,文雅。 若云,若云,判若云泥。她耻笑这世事弄人。 面对这个有着虚假笑魇的人,若寒就越加想念香茗。她记得幼时与他的一面之缘,纯稚而又怀着隐隐的邪气,不同于那些其他的人如草披靡。若寒爱着他,爱他五年,不,十年。从遇见他的一面,便爱着他,爱着他说我送你回家。即便那没有他的五年一片苍白。 [相遇] 仲夏之夜。若寒提着亚麻布的大包,穿着莲花暗纹的棉布裙子。第一次来的这座繁华而灵魂空旷的城市,只身一人。霓彩醉人,灯红酒绿。钢筋水泥框的躯体,高大却显着凛冽。 若寒眉睫的光隐匿在若幽冥的黯水中。冗长,向远方的寂夜里伸着触角。不灵活的曲动,源头逼仄。她知道,若是顺着江水走就会看到海。泛白的涛,逆着时光翻涌,暮暮与朝朝。蔚蓝与明净,洗涤与重生。 万俟若云。她听到有人唤着这个入骨的名字,字字刺入肌体。 对于这座城市的每一节扣搭的锁链都太过熟悉,锈迹与苍茫的亮。他,一领白衫。看人去人来,谁哭谁笑。即使并不出生在这里,万俟若云的名字也便早已载入了这城市时光的轨迹,阻止不了。 若云,若云,判若云泥。他自嘲,他是如此了解这生命的矛盾。他可以在一百万个人面前塑造出完璧无瑕的形象,又可以在另外一百万个人前浑然颠覆。在相同的世界,塑造不同的人生。其实,就如同
小丑
扮演着各种的角色。不曾流泪。 若云嗅着香烟混沌的味道,看火光隐若,如昏黑天幕中的矮星。他坐在街角,与那些三教九流的所谓兄弟。江水幽暗,蛊惑人心。游轮撕破城市的剪影,如此琳琅。他知道,若是顺着江水走就会看到海。泛白的涛,逆着时光翻涌,暮暮与朝朝。蔚蓝与明净,洗涤与重生。 万俟若云。 他闻声回眸,风中氤氲的水汽弥散了眼睫的神,蓦然,绮丽。他看到女孩站在河岸。提着亚麻布的大包,黑色的莲花在白色的裙摆浮动。她扬手整理被风缭乱的发丝,手腕上银饰流光溢彩。她黯然的神恍过他,便浅笑,摄人心魄。 [错位] 若云再次见到她,总是流连她眉宇的轻灵。她依旧穿着那条有暗纹的白色裙子。清秀的笔画写着“北野若寒”。她说她叫若寒。别无其他。 他见她第二次笑,心中波澜暗涌,只觉如此张狂。 
2006年07月05日 06点07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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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之舞 楼主
若寒,噤若寒蝉。她知道自己的一切,本应惶恐,却恰恰殷切的期盼她的赦免。如同又回到孩童,单纯的只愿她一人将自己解救。 这是一座繁华而灵魂空旷的城市。若寒面对喧嚣却无比孤寂。她阅读大量的书籍,古今中外。重复的翻着《百年孤独》,尤为倾慕。 整日沉溺在学校的图书馆,甚至翘课。她喜欢依着三楼陈旧的窗户。看阳光柔和,树影斑驳。面对这些无生命的事物,反倒沉静。然后,给香茗写信。 她不愿去上课,不愿见到若云的脸。见到他,就像是看到自己被束缚的宿命,无比厌恶。她曾发誓要偿还母亲把她卖给万俟家的一切,包括金钱,包括人情。只要再等一年,等到若寒和若云成年,便可以毁了那契约。 云层铺展开去,落在皮肤上的阴凉仿佛冰点。浮云游走,时间便缓慢的向后推移。流沙细腻而绵滑的流向细颈的另一边。若寒闭上眼,就会那么清晰的浮现出香茗畴昔的稚嫩面庞,带着一丝邪气,却还是温文尔雅。说着,我送你回家。 只是此时的鼻梁比彼时的要高些,但不改那明朗。 老师在找你。若云夺去若寒手中的书说,北野若寒,老师在找你。 若寒厌恶极了这张俊秀的脸孔。她夺回书,迈步跳下窗台。云层退去,阳光灼着她的脸。发丝钩在了窗框的木刺中,扯得头皮生疼。 我帮你。 不用。 若寒挡过若云的手。声音干脆而决绝,毫无挽回的余地。她抽出一把小巧的多用刀。刀刃寒光冽冽。 一刀抹下发杪。 浪般的黑发倏的削出突兀的棱角。 她,果决,毫不犹豫。 遗落在木刺中的发丝泛着凄冷的光。 不要再碰我,否则我会用这把刀子刺向你。她目光冷艳,仿佛锐利的可以洞悉一切,包括若云前所未有的惊异。 若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喘息声中,满目书籍规整而有序,落满灰尘。若云疼惜的抚摸着缠绕在木刺中的发丝。小心翼翼,心如溺水。 为何自己会这般巧合的来到这里? 两年的光阴荏苒,他都不曾踏入这里一步。却因为毫无头绪的寻找这个女孩,而落入这满目灰尘的寂静。 为何会见到她,在此刻,如此心动。她沐浴在阳光下,佛若剔透。 思绪展转,瞬时,指尖鲜血如珠粒镶嵌。 若寒依旧翘课。随身带着小巧的刀子,警觉而慎重。她躲在音乐教室里听CD。光着脚,鞋子丢在松大的包中。她喜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摩挲着信封上香茗的名字,很安静,很安静,眼神迷离。 满地散落的CD映着她浅淡的眉眼,素面朝天。 任时光如流水推移,沉默。眼角又现出CD光面上若云忧虑的面容,所思中却不露的隐忍。他说,我又找到你了。 若寒无论将自己隐藏在何处,都会被若云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就像是两个人的迷藏,输的却总是她。是否是自己留下了独特的气息,被他迅速的捕捉,搜罗,然后找到。 输的心情并非所预言的。她喜欢那种被找到的感觉,就像当初香茗拨开丛草,露出她落魄的身影。 可是。 我讨厌你。她丢下满地的CD,狼狈的落跑。 就竟是哪里出了错。找到的时机扣错了应对的眼,只剩彼此的意乱神迷。 [真相] 谣言纠结住了若云平衡的人生。哪里香气馝馞,后觉才知是隐秘的杀手。 若云频繁的出入教导处,甚至是校长室。对他的眼光也越来越复杂。眼光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思,疑惑,鄙夷或是嘲讽。 他的罪状有序的列队而来,证据,证人,就像是排演着贬罚的戏码,一一而至。 若云没有否认,这让那些认为他优秀的长辈万般叹惋。是的,他没有否认。 他看到若寒靠在走廊里,手踝上的蝴蝶链子隐隐泛光。 不是我。若寒第一次主动对若云说话,却仅是为澄清自己。这让他有些悲哀。 我知道。 若寒游离的目光霍然移向若云有些疲惫的脸。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为什么? 他抬起沉重的眼,眉路流出一个弧度。他的笑,不再是他温文而雅的招牌。他彻底解脱了,露出那潜在的邪气。我相信你。你说过你不想。 若寒不由自主的蹙了眉。为你的解脱,我陪你翘课。 
2006年07月05日 06点07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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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之舞 楼主
你就不能听话点吗,我会被你彻底带坏。 你已经够坏了。她笑。他见她第三次笑,流露出一丝明朗。他以为是错觉。 [重生] 他们知道,若是顺着江水走就会看到海。泛白的涛,逆着时光翻涌,暮暮与朝朝。蔚蓝与明净,洗涤与重生。 我很坏,坏到无可救药。 他把她连拉带拖的埋进了海面下。海水砭骨,透彻心扉。然后,眼睛,鼻腔,口里都是略带腥气的海水。她不甘的扯着他的衣领。 像两只桀骜不拘的鱼,在海域跃动,挣扎。 你想杀了我吗?她浮起的一刹大口的喘气,声嘶力竭的问他。 我只想杀了我自己。 几时,他们平静,便回归海下。就像是割了尾的人鱼,那时只是为自己的命运反抗。 醒来时,若寒看到血日殷红了海,矮下的空中,浮云颠沛流离。 她的嘴里,身上全是粗糙的砂与发涩的盐,头发凌乱。身体如从母体重生般虚脱,灵魂却是充沛。 身旁的男孩伏在砂上,白色的衬衫映出晚霞的艳。若寒的目光在的背脊上游走,一伏一落,浅薄的线条,向下,向下,便滑了过去。滑上他手踝上那条蝴蝶的链子。 她记得他把自己费力的拖上岸,说自己想要重生的机会。 她就把链子给了他,没有迟疑。她找不到身上的刀子。她只有救他的力量,没有杀他的力量。 毁了和万俟家的契约。这是若寒与若云用重生换来的交易。 [假面] 若寒终于可以如愿,离开这片惨蓝而漫漫流云的天空,回到江南,见到香茗。 烟雾楼台,还有草篷的船。 他们乘船行到了万俟的本家。若寒撕毁了母亲立下的书约,在若云愁然的目光下。 不再怨恨他。若寒带若云去见香茗,那个她思慕已久的人。那个儿时向她伸出手,说我送你回家的人。 香茗在院子里修剪一尾兰。 香茗,我回来了。日日期盼,终于见到他干净的面庞,还有眼角的痣。她向他微笑。身后的若云似乎被这里凝重的水汽钳制住了脚,驻在门前。 香茗身旁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清瘦,秀美,如碧落的冰轮。隐秘的光,她对若寒浅浅的笑,一对凤眼柔媚动人。她说,我叫之月,是香茗的未婚妻。 晴天霹雳。 难道几日就已物是人非? 之月坐在若寒身旁,轻轻摩挲着玻璃杯的边沿,发出嗡嗡的细响。香茗在后院,隐若不见。 你是若寒?她的似乎是在质问。 若寒不作声。 我听香茗说,你从小就被卖给万俟家做童养媳。呵,都什么年代了。 心头被狠狠割去了一块,丝丝缕缕的渗血。虽然,那契约已经解除。 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香茗,但是,现在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打扰我们,就到万俟家去做你的富
太太
。那是你的宿命。 宿命。 为何人会被所谓的宿命束缚?若寒咬着嘴唇,蓦然的温热,一股血腥。 她匆匆起身,寻着香茗的身影。那个曾经找到她,解救她的男孩哪里去了?曾经的暧昧,曾经的承诺,难道都已经灰飞湮灭了吗? 骗子! 彻底输了。输给了宿命,输得狼狈不堪,万劫不复。就如同当年被玩伴嘲笑成了富人家的童养媳一样。她趔趄的跑出门外。潮湿的青苔,烟雾蒙漫。 若云从屋里的暗角出现。眯着眼看之月,他的嘴角抹出弧度。嘲讽而邪恶。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万俟若云。 之月听到万俟这个姓氏时,神色屏营。 还有,我爱那个叫若寒的女孩,无可救药。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 海边的季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吹得落英缤纷,春花烂漫。只是有的人已经死在这缠绵中,因为虚假的颜面。 于是真诚的人得到幸福。 [回归] 这个傻瓜又躲到哪里去了呢? 若云用指尖在延街的墙壁上滑过,潮湿而细腻。如此熟悉,就如十年前第一次回到本家,顺着这小道,无目的的行走。 青绿的苔藓寂静的喘息,水波荡漾微波。草木芊绵,他满目明朗。 这个笨蛋又躲到哪里去了呢? 若寒闭上眼,人来人往的道路瞬然寂静。他看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流泪奔跑。海藻似的头发迎风飞舞,如此另他难忘。以致于多年后见到她,便摄入心魄。 他看到她一直跑跑走走,钻进了一丛绿草。 若寒轻轻拨开那一丛绿草,一张哭泣的脸就映入眼帘。若寒蜷在那里,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咪。 于是他又一次找到了她。时间终于回归到它应在的轨道,只是多了几番周旋。 若云温和的微笑,伸出那只带着蝴蝶链子的手,说: 我送你回家。 End 
2006年07月05日 06点07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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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爱转帖
2006年07月13日 05点07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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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他和她的故事那么多?
2006年07月22日 14点07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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