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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传来闵先生的好友——一位在简中任教同样戴着右*派&帽子的老师,因为不堪批斗而投河自尽的消息。对于闵先生,这消息如同五雷击顶,他表情木讷地回到自己那间又窄又脏的小屋,开始字斟句酌地写遗嘱。他心潮起伏,想一死了之。但死前,他要再一次向组织汇报他近段时间劳动改造的情况。他特别提到死猪的事。写这段文字时,他竟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作墨,以表明自己的忠心和清白。
就在闵先生悲观绝望至极点,打算了结生命的时候,化验的结果出来了,在猪胃的汁液里和猪食里都没有发现有毒的物质。闵先生这才得以洗脱“下毒”的罪名。
不过,专*案*组并没有就此罢休。猪死在闵先生手上,仍属玩忽职守,居心叵测,因而克扣他七天的口粮定量,以作惩戒。那个年月,由于推行极“左”路线,饥饿像瘟疫一样四处蔓延。死亡的脚步,已经踏遍了全县所有乡村,正日益向城镇人口逼近。所谓有口粮定量(老师们每天六两粮)尚且难免饥馑,突然剥夺一周的口粮,几乎等于是要闵先生性命。
为了不被饿死,在扣掉了伙食的这一周里,闵先生真的只好以猪食来充饥度日了。
2011年04月23日 09点0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