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RD】「翻譯」《君に逢いたくなったら》第十章:佐久間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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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間新二於1995年加入權四郎株式會社。歷經助理之後,擔任攝影師與攝影監督的職務。曾參與 ZARD 的〈運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今日はゆっくり話そう〉等音樂錄影帶的拍攝,以及演唱會巡演〈ZARD What a beautiful moment Tour〉等影像作品的製作。
問:您還記得第一次與 ZARD/坂井泉水小姐見面的情景嗎?
答:1998年3月,我以攝影助理兼錄影師的身份,隨團前往澳洲外景拍攝。那次拍攝主要以兩台攝影機進行 , 一台是當時電影拍攝主流的膠卷攝影機,另一台是數位攝影機。導演本身也是出身攝影師,他一邊導演,一邊操作膠卷攝影機,而我則在擔任他的助手的同時,操作數位攝影機。
由於膠卷攝影機無法長時間連續拍攝,所以只能在特定拍攝點使用。而我負責的數位攝影機基本上是全程開著,任務就是不間斷地捕捉坂井小姐各種自然的表情與動作。
問:在澳洲拍攝時,您的攝影師生涯進入第幾年了?
答:那是我正式開始這份工作的第三年,還算是剛出道的時期。在那之前進行的倫敦、法國、紐約、洛杉磯、舊金山等海外外景,都是由我們公司(權四郎株式會社)的代表小泉和弘先生(現任會長)作為攝影師隨行拍攝的。而到了澳洲這次外景,由於需要一位既能擔任膠卷攝影助理又能同時操作數位攝影機的人選,所以當時仍是年輕新人的我被選中了。
問:初次參與 ZARD 的拍攝,事前有沒有從小泉先生或經紀方得到任何提醒或建議?
答:一般的音樂錄影帶拍攝,會在企劃階段確立主題與概念,導演會繪製分鏡圖,我們攝影團隊則依照場景逐一完成拍攝。但對於 ZARD 來說,製作方特別交代不要做過度的演出安排,而是以紀錄片手法去拍攝坂井小姐的自然舉止。從既有的 MV 可以看到,坂井小姐常是在走路間回頭的一刻,或與人交談時自然露出的微笑,那些轉瞬即逝的神情構成了畫面的核心。因此,為了在不讓她過度意識到鏡頭的情況下拍出最自然的表情,我事先做了許多研究與準備,才參與這次外景。
問:拍攝過程順利嗎?
答:由於同時還有平面攝影在進行,時間相當緊湊。不過多虧坂井小姐的配合,整體拍攝進展順利。
在我以數位攝影機拍攝的畫面之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恩加丁車站(Engadine Station)的場景。那時我們並沒有設定明確的腳本,只是隨著坂井小姐自由行動,我們在一旁追拍她買車票、坐在月台長椅等自然動作。那天她的情緒特別高昂,我與平面攝影師都得不斷追隨她的腳步,幾乎跟不上她的節奏。拍攝接近尾聲時,我在對面月台隔著鐵軌拍攝她的樣子,這時剛好電車進站,而她竟然就一個人上車了。雖然製作人員已經提前通知所有工作人員「幾點幾分搭電車前往希斯科特站(Heathcote Station)」,但不知為何這個訊息似乎唯獨沒有傳達給她。從我的角度看,當時的坂井小姐情緒非常興奮,可能是在那股氣氛的推動下,下意識地隨著電車的節奏就先上了車。
問:工作人員當時一定很慌張吧?
答:是啊。坂井小姐很快意識到狀況,在下一站下車等待,隨後由車子趕去的工作人員順利與她會合。我們當時真的是非常著急,但她本人卻非常冷靜。除了這次事件外,她也常主動和當地人閒聊,對於異國環境毫不怯場,行動十分積極。能夠在陌生地方臨機應變到這種程度,我覺得她的膽識真的非比尋常。
問:第一次與坂井小姐共事時,覺得她是與想像中一樣的人嗎?
答:拍攝期間我全神貫注在攝影上,幾乎沒有餘裕去思考或感受其他的事。不過在外景最後一晚,大家舉辦了一場全體工作人員的聚餐,我也在那時第一次與她真正交談,感覺她比想像中更隨和、平易近人。
那次的座位是由 Being 的影像製作負責人安排的,我剛好被分到坐在她旁邊,緊張得幾乎吃不下飯。坂井小姐主動問我:「你喜歡什麼樣的電影?」這類的問題,應該是為了讓我放鬆氣氛吧。她會對所有工作人員都主動搭話,完全沒有任何距離感。
問:還記得你們具體聊了些什麼嗎?
答:因為太緊張了,老實說我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不過,我清楚記得她提到自己非常喜歡看電影,也常研究其他歌手的音樂錄影帶。當時聽到這點,我心裡真的覺得「啊,果然如此!」非常能理解。
問: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答:有一個例子是在為〈運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第25張單曲,1998年9月17日發行)拍攝 MV 時。我們包下了康科德橢圓體育場(Concord Oval,橄欖球場)取景,但最初拍出來的畫面與坂井小姐心中的構想有落差,現場因此暫停了一會兒。她向大家說:「請給我一點時間。」然後獨自坐在觀眾席上一陣子,思考過後再與導演溝通,從那之後她就完全放開手腳地展現了極佳的表演。
另外還有一次,是在即興拍攝的場景中,透過一些細微的動作或身體轉向,她會自然地傳達出「希望以這個角度拍攝」的意思。從這些經驗可以感覺到,她不僅對影像抱有興趣,也相當了解「如何被拍」的角度與節奏,顯然對影像表現下過不少功夫。
問:第一次拍攝時,您覺得坂井小姐作為被攝者的魅力是什麼?
答:每個人都有最適合被拍攝的「最佳角度」,而在坂井小姐的情況下,攝影團隊之間其實也有共通的認識,大家都知道她「最好看」的角度是哪一面。不過對我來說,老實講,不論從哪個角度都沒問題。她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與存在感,無論從哪個方向拍,她都非常上鏡、令人著迷。只是回想起來,那時我還年輕,思考太多、太保守,少了一點冒險精神。現在再想,如果能更大膽地嘗試不同角度去捕捉她的模樣就好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小小遺憾。
問:在澳洲外景之後,您下一次參與 ZARD 的工作是什麼時候?
答:是在 1999 年舉辦的「ZARD 1999 Cruisin’ Live」。當時 Being 方面有特別的要求,希望我們能用「年輕新鮮的視角」去拍攝坂井小姐,於是由森原裕二(現任權四郎株式會社社長)擔任攝影監督,整個團隊幾乎都是年輕的攝影師組成的。
問:那是與坂井小姐睽違約一年半的再會吧?
答:是的。不過當時也只是互相點頭致意而已。從會場布置階段開始,現場的氣氛就非常緊張,完全不是能閒談的情境。
問:您看起來她在首次現場演出時的狀態如何?
答:她很有氣勢地把全場每一首歌都唱完,但內心應該緊張極了吧。畢竟那是媒體高度關注的大事件,整個團隊都帶著「ZARD 終於迎來首次正式現場演出,這是一次成敗攸關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失誤!」這樣的強烈壓力投入現場。
問:您自己當時也緊張嗎?
答:那不是普通的緊張(笑)。對坂井小姐和粉絲來說,這都是歷史性的首次現場演出。聽說雖然僅限抽選出席的 600 名觀眾,但報名人數高達 120 萬通。能參與這場象徵無數未能親臨者心願的珍貴演出,我感到莫大的使命感。此外,因為船上的載重限制,媒體人員一律不得入場,因此我們攝影團隊背負著「必須完整留下這場歷史性現場影像」的責任,壓力當然非常沉重。
問:2004 年的首次全國巡迴演唱會,您也有以攝影師身分參加嗎?
答:是的,那次我以巡演工作人員的身份,全程隨行每一場公演。因為這是坂井小姐首次的全國巡演,我也格外打起精神投入其中。
問:印象特別深刻的片段有哪些?
答:讓我印象最深的是第六場,大阪 Festival Hall 的開場。第一首歌〈揺れる想い〉(第8張單曲,1993年5月19日發行)演出時,該是坂井小姐登場的時間,她卻沒有出現。表演結束後,許多工作人員都在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但我因為早聽 Being 的影像部負責人說過:「坂井小姐其實有點粗枝大葉的一面」,便笑著對攝影同事開玩笑說:「大概是忘了什麼東西,跑回化妝間拿了吧(笑)。」這件事到現在都讓我印象深刻。
問:您對坂井小姐的舞台表現有什麼印象?
答:坂井小姐屬於幾乎不太移動、以穩定站姿演唱的表演風格。因此在正式演出前,我們攝影團隊曾一度煩惱該如何拍攝比較好。不過實際開場後,她的嗓音狀態非常好,演出也極具感染力,是一場能讓人純粹感受 ZARD 音樂魅力的精彩現場。從「ZARD 1999 Cruising Live」以來,她一直沒有舉辦新的演唱會,我或許沒有資格這麼說,但那一刻我真心覺得:「坂井小姐能再次站上舞台真是太好了。」
問:之後,您又是在什麼時候參與 ZARD 的工作呢?
答:是在〈今日はゆっくり話そう〉(第39張單曲/2004年1月24日發行)的音樂錄影帶拍攝中。這一次相當特別,ZARD 的 MV 一般較少有明確演出導向的企劃,但這次是由導演親自構思劇本與演出方式,再按照劇本進行拍攝。拍攝地點位於東京芝浦的一棟大樓,我們事前也進行了場勘,並和導演反覆討論拍攝計畫後才正式開拍。
當天坂井小姐一到現場,就對我們準備的器材很有興趣,主動問:「這次是用什麼相機拍的?」那時我又感受到她一如既往的親切。拍攝途中,她聽到燈光師在聊技術問題,也好奇地問:「你們剛才說的那種照明設備是什麼?」聽說她平時喜歡玩單眼相機,果然對拍攝器材與影像手法都很有興趣。
問:〈今日はゆっくり話そう〉這支 MV 在 ZARD 的作品中相當少見,還出現了坂井小姐直視鏡頭演唱的畫面。
答:沒錯。那時她剛結束全國巡演,應該正處於「想挑戰新事物」的積極時期。她的情緒也非常高昂,整個拍攝現場的氣氛都很活躍。
問:拍攝過程中有什麼令您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答:一開始我們依計劃拍攝有演出設定的對嘴鏡頭與意象畫面,但後來製作方又提議:「還是希望能多捕捉坂井小姐自然的舉止與表情。」於是我們請她自由地活動,由我隨機取景。拍到一半時,Being 的影像主管突然說:「佐久間君,不如你邊和坂井小姐聊天邊拍吧。」就這麼讓我們兩人單獨拍攝。我一邊扛著攝影機,一邊與她近距離交談拍攝。
問:那麼這樣安排的用意是什麼呢?
答:應該是希望能拍到她平常不易露出的神情,以及更自然的動作。同時也可能是要讓我放鬆一點、不要太拘謹。不過結果我反而更緊張了(笑)。
問:還記得當時聊了些什麼嗎?
答:我問她:「最近看了什麼電影?」她回答:「雖然不是電影,但我最近在看《冬のソナタ》的 DVD。」她還提到自己喜歡科幻片和人性劇,也愛看幕後花絮。最近常看紀錄片類的節目,她還聊了不少關於影像創作的事。那一刻我又想起當年澳洲外景時的感覺,坂井小姐真的對各種影像作品都非常熟悉,也充滿熱情。
問:為了引出理想的表情,攝影師與被攝者之間的距離感應該很重要吧?
答:是的。拍攝時,與被攝者距離最近的人,通常不是導演,而是攝影師。導演多半是在遠處透過監視器確認攝影機拍到的畫面。實際上,有時候能夠引出被攝者最自然、最美好表情的,就是攝影師本身。因此,彼此之間的信任關係極為重要。攝影師的工作不只是完成被要求的鏡頭,而是要與導演擁有同樣的感受與理解,才能真正拍出好作品。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
問:與 ZARD 的合作,對您的職業生涯帶來了哪些影響?
答:最大的收穫是「學會如何拍女性」。即使是紀錄片式的拍攝,也不只是「把鏡頭對準人就好」,而是要懂得如何捕捉出她身上的魅力。這樣的觀察能力,是我在與 ZARD 以及 Being 團隊合作中培養起來的。那段時間我接受了許多前輩的指導,也自己進行了深入研究,這些經驗至今都仍然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問:最後,請您分享最喜歡的三首 ZARD 歌曲,並說明原因。
答:我最喜歡的是〈Don't you see!〉(第19張單曲/1997年1月6日發行)。不只是因為歌曲本身動聽,更因為那支 MV 中,坂井小姐在紐約街頭自由行動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在澳洲外景時她那份活潑率真的樣子。在追悼演唱會上第一次看到那段影片時,我胸口幾乎被緊緊揪住,眼淚差點流出。畫面裡那位充滿生命力、帶點俏皮的坂井小姐,和我鏡頭裡的她完全重疊。再加上那次她的造型有別於以往、帶有模特兒風格的妝容,也非常新鮮而迷人,所以我非常喜歡那支作品,無論是歌曲還是影像。
坂井小姐逝世後公開的部分 MV 中,也使用了我當年拍攝的畫面。當我再次看到那些影像時,深刻體會到「留下影像」的重要性,也重新認知到自己工作的意義。因此現在我常對後輩說,即便只是為紀錄或幕後花絮拍攝,也不要把它當成單純的存檔,而要以「日後能夠成為素材」的角度去拍。這方面,Being 確實非常出色,他們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拍攝。被妥善保存下來的龐大影像資料,真的是無可取代的寶藏,非常珍貴。
至於另外兩首,是〈揺れる想い〉與〈君がいない〉(第7張單曲/1993年4月21日發行)。當然,我還喜歡 ZARD 的許多其他歌曲,不過這兩首旋律特別流暢、自然會讓人跟著哼唱。我覺得像這樣能讓人不自覺哼出的作品,其實非常少見。這也正是 ZARD 能夠跨越世代、長久受到人們喜愛的原因。
2025年12月22日 13点12分 1
level 9
泉水姐姐
2025年12月23日 00点12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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