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男主警告！
概率性ooc警告！
轻度苗木黑警告！
快节奏警告！

第三章第一话 决心
诈二一言不发地回到寝室，看到不二咲千寻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俨然是亲眼见证了诈二与邪恶势力勾肩搭背，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灭口。
诈二也懒得解释，只是默默将沉重的衣柜重新推倒堵住房门，随后倒在床铺上，闭目养神。
次日清晨，当第八天的曙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寝室时，诈二像提溜小松鼠般把棕发绿裙的小伪娘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带着他迅速洗漱完毕，随后前往食堂与众人汇合。他打算将昨晚从黑白熊那里获得的信息分享给大家——除了那些涉及他个人的敏感内容。
片刻过后，十神白夜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也就是说，现在的黑白熊ai模拟人格是以你的蓝本？"
"嗯。"诈二点头，"黑白熊它自己是这么说的。我昨天和它沟通了一下，它的行为模式确实跟我如出一辙，甚至某些方面更优秀——至少它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感性思维所影响。"
“哦？”十神白夜微微眯起眼睛，“听这意思，你被它的话影响了？”
“……确实。”诈二坦然承认，“这没什么不可说的。但具体内容恕难奉告。”
“随你便。”十神白夜抱起双臂，“本少爷也懒得过问。共同经历这么多事，多余的话不必再说，你自有分寸。”
诈二转而望向雾切响子：“雾切同学，战刃同学状况如何？”
“已经平静下来了。”雾切响子轻声应答，“行动力基本恢复。她承诺会保持克制，不影响搜查进度，争取早日从黑白熊手中救出江之岛盾子。”
诈二看向人群中的战刃骸，见黑发少女神色沉稳坚毅，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石丸清多夏挺直腰板，风纪委员袖章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诸位！今日二层开放，我们又有了新的探索区域。依照惯例，现在开始自由分组！”
桑田怜恩抚着唇边的小胡子看向诈二：“诈二君，今天要和我组队，还是雾切同学？或者战刃同学？”
诈二摇头：“都不是。今天我和不二咲君一组。”他转向怯生生的伪娘，“对吧？”
不二咲千寻欲哭无泪：“那个……我……”
苗木诚抬手指向呆毛问道：“诈二君带不二咲同学，是要修复黑白熊说的那台能联网的电脑吗？你打算联系未来机关？”
“嗯。”诈二肯定道，“黑白熊说未来机关由原希望之峰学园的幸存师生组成，被称为‘人类的希望’。我想试试能否取得联系，或许能为逃脱争取助力。”
此言一出，新生们顿时骚动起来。朝日奈葵激动地拉住大神樱的手：“太好了小樱！如果属实，我们很快就能得救了！”
大神樱沉稳摇头：“朝日奈，切莫过早乐观。这所学园封锁严密，火力强大。吾辈认为即便未来机关有意救援，也需付出巨大代价。”
“无论如何总归看到了希望。”苗木诚乐观地说，“就算不能直接救出我们，至少能提供情报支持。”
舞园沙耶香立即附和：“苗木君说得对！”
“未来机关……”雾切响子轻声重复，堇紫色的眼眸若有所思。
“想到什么了吗？”诈二关切地问。
雾切响子摇头：“只是没想到父亲去世后，学园高层还有人能组织起反抗绝望的力量。若父亲泉下有知，应当会感到欣慰……”
诈二想起黑白熊昨夜的警告，心头骤然紧绷。
雾切响子察觉他的异样：“诈二君？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诈二连忙否认，“只是昨晚没休息好。不必担心。”
雾切响子静静凝视着他，紫色长发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光泽，终究没有继续追问。
十神白夜击掌拉回众人注意力：“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诈二，你们上二楼后与不二咲共同行动，其他人负责搜查新区域。中午食堂集合。”
众人齐声应和，随即涌向二楼台阶。大和田纹土看向战刃骸，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但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让他不得不松开，只能暗自忍耐。
“不跟上去吗？”战刃骸无视大和田，望着夹带不二咲千寻大步离去的诈二，轻声问雾切响子。
雾切响子略显迟疑：“你认为我该跟去？”
战刃骸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抵达二楼后，众人分散展开搜查。诈二单手夹着不二咲千寻，另一只手取出学生手册。就在脱离大部队视线的刹那，手册接连震动起来。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1:根据本熊对已过去的7天监控录像进行逐帧分析，你现在向雾切同学告白的成功率高达40%，这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值得一试。哪怕雾切同学不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但凡能让你窥见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你都会有足够的底气驳斥本熊，然后放手一搏】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2:但你不敢。本熊经过分析统计，发现除了你的个人性格原因外，你可能是考虑到自己被拒绝之后有较大概率会堕入黑暗。本熊大略估算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大约在75%上下浮动。明智的选择】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3:话不多说，东西就摆在左数第四间教室的课桌抽屉里，是一台背面印着希望之峰学园校徽的笔记本电脑，没有锁屏密码。网线藏在黑板后面的暗格里，扯出来之后你把它连在笔记本电脑和天花板角落监控摄像头底下的接口，就能联网了】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4:对了，有一件事情得提醒一下，现在的互联网上到处都是绝望党的宣传影像和洗脑视频，稍不注意点进去就容易翻车，思维绝望化，变成那些戴黑白熊面具的混账其中一员。因此，你需要一个人工智能帮你过滤有毒信息，防止你的认知被污染】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5:当然了，考虑到诈二君你对本熊还缺乏信任，所以熊哥我就不亲自上阵了。你让不二咲君代劳吧，让他把他自己的那台笔记本里的人工智能助手alterago拷过来装上，你就可以安全上网了】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6:要是那小子不承认，就打他一顿，真当盾子大人的监控白装的吗？他以为盾子大人不懂编程发现不了，本熊也能那么眼瞎？】
【来自管理员黑白熊的讯息7:行了行了，就这样吧，祝你好运】

第三章第二话 压抑
诈二带着不二咲千寻来到黑白熊指示的那间教室。午后的阳光透过积尘的窗户，在布满灰尘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很快在左数第四张课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台印着希望峰学园校徽的笔记本电脑。诈二按照学生手册上的提示，从黑板后的暗格中扯出网线，将其连接在笔记本电脑和天花板监控摄像头下方的接口上。
当屏幕亮起时，满屏的乱码让诈二皱起了眉头。他默默将座位让给不二咲千寻，示意他进行修复。
然而不二咲千寻并没有立即开始工作，而是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发抖，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
诈二明白这个小伪娘对自己产生了误解，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另外拖来一张凳子坐在不二咲千寻身边，安静地等待着。教室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过了许久，不二咲千寻终于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珠，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诈二君，你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吗？"
诈二沉默了许久，久到不二咲千寻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缓缓开口：
"不二咲君，在共同经历了整整一周自相残杀学院生活之后，你还能问出这种问题，我也是不得不佩服了。"
不二咲千寻被这么一嘲讽，泪水再次决堤："对......对不起！"
"没事。"诈二平静地说，"我已经习惯了。继续吧，不二咲君。"
不二咲千寻用袖子用力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开始敲打键盘。随着他熟练的操作，屏幕上的乱码逐渐消失，恢复了正常的界面。
"你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哪儿了？宿舍？"诈二问道。
不二咲千寻声音微不可察："......嗯，不过没关系，我的u盘里有alterago的备份！"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不二咲千寻将u盘接入笔记本电脑的usb接口，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安装。一个酷似二次元版不二咲千寻的卡通形象出现在屏幕中央，棕发绿裙的alterago向二人优雅地鞠躬：
"主人您好，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不二咲千寻怯生生地解释："那个......alterago，其实是这样的，诈二君他......"
虽然alterago只是个人工智能，但不二咲千寻却以对待真人般的耐心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诈二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了解情况后，alterago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呼："原来如此！放心吧主人，请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完美完成你的一切命令！"
不二咲千寻松了口气："谢谢你，alterago，帮大忙了。"
alterago的二次元形象从屏幕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笔记本电脑温度骤然上升，排气扇开始高速运转的嗡鸣声。
不二咲千寻打开浏览器，转向诈二："诈二君，可以开始了。你要把黑白熊给你的那个网址输入进去吗？"
"......不。"诈二睁开眼睛，"我另有打算。"
不二咲千寻惊讶地眨眨眼："另有打算？"
诈二点了点头："我不信任黑白熊，就算它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算得上是另一个我。"
不二咲千寻不解地问："可是，诈二君你先前不是说，现在的这个黑白熊，不太可能会对你撒谎吗？"
诈二叹了口气："不二咲君，不撒谎不代表不能骗人。黑白熊还可以通过隐瞒部分真相来故意诱导我们钻入它的圈套。比如它给的那个网址，我敢保证一定是未来机关的网址，但那个网址所代表的是未来机关的主流意见，还是单纯只是一部分激进派，那就不一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二咲千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二人回到正题。诈二首先让不二咲千寻搜索东京警视厅的官方网址。alterago立即表示该网址由于充斥大量绝望信息，被它的认知滤网拦截，无法登陆。
不二咲千寻面露惊恐，诈二对此并不意外。作为穿越者，再加上犯罪动机影像中透露的信息，他对外界的绝望情况多少有所了解，只是不够具体。
"下一个，搜索关键词'十神财团'。"诈二继续指示。
弹出的画面无一例外地显示十神宅邸已沦为一片废墟。除了少主十神白夜本人，十神家的幸存者百不存一，音讯全无。
"不二咲，下一个，塔和市。"
不二咲千寻点了点头，他知道诈二为什么要搜索这个地方——朝日奈葵的弟弟朝日奈悠太也被绝望党带到了这座城市。
塔和市的网络环境污染程度比东京轻很多，但这并非因为残余秩序尚存，而是因为当地的绝望党成员大多是心智未成熟的孩子，他们的心智水平不足以进行复杂的网络活动。
即便如此，通过骇入当地大街上的监控摄像头，看到无数等人高的黑白熊机器人肆无忌惮地当街杀人，原本天真无邪的孩子高喊着"绝望万岁"的口号，像驱使牲畜一样虐待成年人，诈二仍旧本能地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诈......诈二君，接下来要怎么做？"不二咲千寻声音颤抖，"要尝......尝试联系当地的绝望党吗？我......我可以给我们两个建立虚拟模型，让对面把我们看成是江之岛同学和战刃同学。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能试探出朝日奈同学的弟弟在什么位置了。"

"然后呢？"诈二反问，"我们自己都出不去，还想着救人？"
不二咲千闻闻言低下头，沮丧地绞着手指。
见不二咲千寻这般模样，诈二叹了口气，本能地伸手想摸他的头安慰他。但摸了几下后突然意识到不妥，连忙收回手："对不起，老毛病犯了。下次你摸我的头摸回来吧。"
不二咲千寻脸红了一下，小声表示没关系。
就在诈二准备继续安慰不二咲千寻时，一个弹窗突然跳了出来，询问他们的身份。
"不要用江之岛姐妹的虚拟形象，"诈二立即指示，"统一换成黑白熊。"
不二咲千寻照做后看向诈二。诈二沉吟片刻，让他回复："盾子大人听说你们那边也要举办自相残杀游戏，想看看筹备得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始。"
过了一会儿，对面回复道："本来三月初左右就能完成准备工作，但是在上个月不小心遭到了未来机关的突袭，有一部分人质被救走了。当地的儿童领袖莫娜卡气不过来，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又杀了一部分人质泄愤，结果就只能推迟到五月了。"
不二咲千寻小脸煞白，他没想到孩子也能可怕到这种地步。
诈二摸了摸下巴，让不二咲千寻继续回复，要求对方把所有关于未来机关的信息传过来，并暗示如果机会合适，江之岛盾子会派战刃骸亲自带队为他们出头。
信息发送过去没多久，对方就发来一堆压缩文件，并毫不掩饰对希望峰学园本部的赞美之情，感叹江之岛盾子"文成武德，功过千秋"，承诺一定会努力制造绝望，"为江之岛盾子持鞭蹬踏"。
"别理他，"诈二对不二咲千寻说，"直接打开压缩文件。"
他们从文件中找到了几篇有关未来机关组织的相关资料。由于信息来源不同，各份资料中记载的组织人数上下限相差一万多人。除了未来机关为宣传造势而对外公布的十二个支部长和高级干部名单外，几乎没有其他确切信息。
然而诈二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除了前希望峰学园会长天愿和夫老爷子作为第一支部部长，其他的支部长和高级干部无一不是超高校级的学生或历届毕业生。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没有才能的普通人，在什么地方？

第三章第三话 接触
不二咲千寻怯生生地切断了与塔和市的联络，转向诈二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诈二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布满灰尘的键盘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在薄灰上划出断续的痕迹。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将他紧锁的眉头映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alterego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弹出一个闪烁的红色警告窗口，显示有外部力量正在试图攻破防火墙。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开始高速运转，发出嗡嗡的噪音。
诈二脸色一沉，立即转向不二咲：“能挡住吗？”
不二咲千寻紧张地点头，双手已经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起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我试试看……”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教室里只剩下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和不二咲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键盘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的肩膀不自觉地绷紧，显然已经拼尽全力。
诈二沉默地观察着战况，终于做出决定：“放弃抵抗，放他们进来。”
不二咲惊讶地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不安：“可是……”
“能在电脑技术上与超高校级的程序员抗衡的人屈指可数。”诈二冷静分析，“很可能是未来机关的人，某个超高校级的毕业生。”
不二咲仍然犹豫：“万一……万一是被绝望污染的超高校级学生呢？”
“没关系。”诈二镇定自若，“我们都在安全的学园内部，外面的人进不来。就算被绝望党发现，他们也只会对着大门无能狂怒。”
不二咲千寻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指示alterego解除防御。随着防火墙关闭的提示音响起，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很快，一个带着柔和光晕的“未来”字样logo出现在屏幕上，随后弹出一个对话窗口：“我是未来机关的网络安全员。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尝试突破希望峰学园的防火墙，寻找营救78期生的机会。没想到你们先联系到了外界。请稍等，我马上转接宗方副会长。”
诈二回忆起之前看到的资料：宗方京助，第74期生，超高校级的学生会长，以冷静透彻著称。但他深知，资料永远无法完全描绘一个人的真实面貌。
不二咲没察觉到诈二的思绪，打字询问对方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网络安全员很快回复：“江之岛盾子安装在学园各处的监控摄像头，不仅是为了满足偷窥欲，还通过媒体向全球直播，企图让所有人目睹超高校级学生自相残杀的惨状。幸运的是，由于你们的活跃表现，全员幸存极大地鼓舞了未来机关的士气。”
他继续补充：“78期生中的一些杰出成员已经受到高层关注。如果能够平安离开，十神白夜、雾切响子、苗木诚和塞蕾丝缇雅等人很可能被提拔为新的支部长。其他成员也将凭借各自的才能担任重要职务。”
不二咲千寻注意到对方没有提及诈二的名字，善良的他以为只是遗漏。但诈二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黑户”身份已经暴露——既然未来机关成员大多是学园相关者，他自称“超高校级的欺诈师”的谎言显然早已被识破。
片刻后，一个视频通话窗口弹出，宗方京助出现在屏幕上。这位白发青年一丝不苟，沉稳干练，从头到脚都透着精英气质。他手上明显的剑茧显示他不仅是文职。几乎在照面的瞬间，宗方完美的形象就勾起了诈二内心深处的嫉妒与自卑。
宗方同样在审视诈二。不得不承认，这个自称“欺诈师”的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若不是掌握了学园招生信息，连他都难以分辨真伪。一方面，他欣赏诈二的理性思维；另一方面，又对其涉及灰色手段心生忌惮。双方就这样沉默对峙，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察觉到紧张气氛，不二咲怯生生地打破沉默：“那个……学长好，我是超高校级的程序员不二咲千寻……”
宗方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二咲同学你好，我是宗方京助，未来机关副会长。请转告其他同学不必担心。随着江之岛盾子被拘束，学园防御已大不如前。我们很快就能突破防御，救出大家。请继续坚持，不要屈服于绝望。”
不二咲高兴地点头，期待地看向诈二。
诈二环抱双臂，眉头紧锁。他原本准备了精心措辞的说辞，但转念一想——既然未来机关也能通过监控看到学园内部情况，自然目睹了他与黑白熊的谈话。
他在对方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于是诈二放弃了修饰，直截了当地问：“如果得救，未来机关打算怎么安置我们？”
宗方沉默片刻：“网络安全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要听具体细节。”
宗方也没打算隐瞒，他相信自己能应对任何情况：“目前78期生中，雾切响子最有可能成为新任支部长，其次是十神白夜，苗木诚排第三。”他顿了顿，“我个人不太看好苗木诚，他的理想主义太过天真。我们准备让他去宣传科，或者作为雾切的下属。”
“至于塞蕾丝缇雅，”宗方继续，“这位女生利欲熏心，但运用得当也能创造价值。其他同学大概率会分配到雾切的新支部，不过后勤部门也可能抽调人手。”
得到答复后，诈二双臂环抱，直视屏幕：“那么，未来机关打算怎么安排我？”

宗方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虽然你多次展现出匹敌超高校级学生的能力，但是根据我们观察，你的表现并不稳定，波动范围相当大，因此我们不能直接给予相应待遇。不过，鉴于你的贡献，我们不会主动拆穿你的谎言。至少在明面上，我们愿意承认你为'超高校级的欺诈师'。”
他话锋一转：“但具体职务必须等评定后安排。即便如此，我认为你大概率不会被分配到和78期生一起，而是调往前线或在后方接受培训。”
不二咲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所措地看着诈二。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宗方的话无疑坐实了一切。
诈二想起犯罪动机影像中那个不顾一切拯救同伴却被抛弃的黑衣小人，气极反笑：“所以我该对未来机关感激涕零，感谢你们保全我最后的面子？”
宗方不置可否：“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我不认为你有机会叛变。即便你真倒向绝望势力，78期生也足以与你对抗，坚持到救援到来。”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蔓延。阳光依旧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第三章第四话 自我
诈二表面上维持着镇定，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电脑屏幕中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宗方京助，强忍着气氛高压等候在旁边的不二咲千寻，教室墙壁上挂钟停滞的指针，甚至卫生间未关好而不断滴水的水龙头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
在这片凝滞的时空中，无数阴暗的想法在诈二心中汹涌而出，最终凝聚成一道人形，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那道身影并非江之岛盾子或黑白熊，而是一个同样穿着黑风衣、相貌与他一模一样的黑发青年。这个青年表情玩世不恭，眼神中却充满了冷静和算计。那是诈二凭空
捏
造的存在，也是他一直以来借用的力量源泉——一个绝对理性、近乎完美的自己。
那是"超高校级的欺诈师"。
"呵，傲慢自负的**，狂妄自大的蠢货。"诈二听到欺诈师版本的自己把玩着国际象棋棋子，发出不屑的嗤笑，"他以为他是谁？几句话就把咱们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没有他们未来机关，我们就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了吗？没有他们未来机关，我们就没法在这个绝望的末世立足？笑死！"
说到这里，"欺诈师"突然收敛笑容，将手中的棋子徒手捏碎，冷声道："听我说，本尊，这个白毛不是看不起人嘛，那咱们就得让他看看咱们联手起来是多么的强大！回头你告诉十神，未来机关向他示好是想利用他十神家的影响力；告诉雾切，未来机关有意任命她为支部长是看中了她前任校长之女的身份——这甚至都不算撒谎！我可以跟你打包票，未来机关的领导层超过一半的人都打着这个主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相信我，本尊，只要说服了他们两个，剩下的人都会跟着我们走。将来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建立自己的势力！咱们这么多人，想干什么不行，何必非得给人伏低做小？他们未来机关也配？"
诈二沉吟了片刻，对欺诈师版本的自己问道："那大家被绝望党俘虏的家人怎么办？如果没有未来机关的帮助，仅凭我们现有的这些人，恐怕很难把那些人质救出来。"
"欺诈师"眼神闪烁不定，过了半晌才说道："那也未必。哪怕不算战刃骸，咱们也有14个超高校级，再加上咱们这个半吊子欺诈师，想救人不是没可能，最多也就没有未来机关帮忙的效率高罢了。"
诈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准备让时间恢复。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那是一个戴着破了个口的艾斯奥特曼面具、腰间系着二手假面骑士腰带的黑发青年，比"欺诈师"看上去狼狈不少。他的出场方式十分滑稽——凭空坠落，摔了个狗啃泥，过了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
诈二和"欺诈师"齐齐看向那个搞笑的家伙，都没有搀扶的意思。因为那是自入学以来一直都在扯他们后腿的存在，也是78期众女生最为厌恶和反感的轻浮存在——诈二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本我，"特摄厨"。
很可笑不是吗？很多人都以为冷酷和算计才是诈二的本性，扯段子吐槽是他的面具，但其实他们一直都弄反了。或许整个78期生中，只有桑田怜恩这个好哥们儿才知道这点，就连雾切响子也只能窥见一点门径。
"等会儿，本尊，先别急着做决定！"
"特摄厨"也没怪两人不扶自己，把腰间滑落的假面骑士腰带扶正，然后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那个宗方他是嘴臭了一点，可咱们也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以偏概全啊，万一未来机关还是有几个能正常说话的呢？"
"欺诈师"撇了撇嘴："以偏概全？那家伙都混到未来机关副会长了，他的态度还不能代表未来机关的态度吗？"
"特摄厨"闻言一愣，挠了挠头："
啊这
……那也不是没可能吧。宗方京助就一个副会长，又不是正的，他上面不是还一个吗？"
“欺诈师"不屑地笑道:“你说的是那个前希望峰学园长，叫天愿和夫的老头？一个退休老头能起什么作用？怕不是早被宗方京助和他麾下的青壮派架空了吧？"
"唔……那我们还有别的人选！"特摄厨突然兴奋起来，"黄樱公一还记得吗？就是响子的犯罪动机影像里那个和响子他爸并肩作战的那个戴渔夫帽、长着两撇小胡子的大叔。我刚才在绝望党给的资料里看到了那个大叔的名字，他是未来机关第三支部支部长！"
"那个大叔我记得，才能好像是什么超高校级的侦查员是吧……"欺诈师若有所思，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为什么对雾切直呼其名？响子也是你能叫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特摄厨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总而言之，本尊你怎么看？"
诈二沉默片刻："……不然试试？"
"你确定？"欺诈师皱眉，"那个黄樱大叔可能跟雾切同学沾点关系，但不代表会站在我们这边——我指的是我们三个，不包括其他人。"
诈二看向特摄厨，见后者朝他竖起大拇指，叹了口气："试试吧，反正又不花钱。"
"别怪我没提醒你，"欺诈师严肃地说，"你要是要求对面换人，那宗方京助估计也会顺势把你换下去。你……没问题吗？"

"我没问题，"诈二坚定地说，"我相信他们。"
"我没问'他们'，我就问雾切！"欺诈师加重语气，"未来机关可都是她故去老爸的同事和学生，天生就跟她亲近。要是她最后选择了未来机关而不选择我们怎么办？"
诈二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平静："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
"你真不怕自己变成下一个江之岛盾子啊？"欺诈师叹了口气，"随你，你是本尊你说了算。"
"对你自己有点信心，本尊！"特摄厨鼓励道，"就算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但是我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绝非毫无意义，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诈二点了点头，看向两人，伸出自己的拳头："谢谢你们，一个借给我力量，一个替我挨打。"
另外两个诈二对视一眼，同时出拳。三只拳头碰在一起的瞬间，时间重新恢复流动。挂钟的指针重新开始走动，水龙头的滴水声再次响起，不二咲千寻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屏幕中的宗方京助依然保持着精英式的坐姿。
宗方京助一阵恍惚。他发誓自己刚才在视频通话里看到诈二身上爆发出了肉眼可见的绝望气息，却仅仅是一眨眼功夫便被压制下去，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修长的手指上剑术训练留下的老茧在屏幕光线下若隐若现。他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声音依然平稳：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诈二君？"
不二咲千寻抬起头看向诈二，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信。诈二环抱双臂，受伤的手臂在动作中微微一顿，但他很快调整了姿势，语气轻松：
"有，我看你长得比我帅，有些不爽，我要求你那边换个人跟我们谈话。"
宗方京助闻言一愣，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随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白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巧了，我这边也一样。你想换谁？"
"第三支部支部长，黄樱公一。"诈二毫不犹豫地说。
宗方京助想了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可以。但是根据对等原则，我要求你那边也得换人，让78期生的其他人过来，另外，你本人必须回避。"
诈二深吸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身后两个自己的注视，最终点头："可以，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宗方京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三章第五话 信任
达成一致后，诈二轻轻拍了拍不二咲千寻的肩膀："你在这里看着电脑，我去叫其他人过来。"
不二咲千寻担忧地抬头，目光中带着不安："诈二君，你真的没事吗？刚才......"
"我很好。"诈二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让人意外，"放心。"
走出教室，走廊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高处的窗户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就在拐角处，诈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黑白熊正斜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为了模仿诈二，它居然给自己套了件小号黑风衣，滑稽的模样与严肃的装扮形成了可笑的反差。
听到脚步声，黑白熊微微抬头："这么快就聊完了？"
"聊没聊完你不知道？"诈二挑眉，"你不是能用监控摄像头窥探整个学园吗？"
"kuma！都说了不要把本熊跟盾子大人一概而论。"黑白熊吐掉嘴里的草茎，"熊哥我可是很尊重大家隐私的，不然昨天晚上也不至于一间房一间房问诈二君你睡哪个寝室了......"
诈二确实没想到这点。他原以为黑白熊是故意在深夜造访，为了营造压迫感。
"行了行了，诈二君你先忙。"黑白熊摆摆爪子，"忙完了咱们再聊。"
"......那你先去楼梯间等我。"诈二顿了顿，"我去去就回。"
黑白熊嗯了一声，不知从哪摸出一支雪茄点上。
由于二层空间出奇地大，诈二花了很长时间才在游泳教室找到十神白夜。这位贵公子正板着脸训斥几个偷懒的男生——话说回来，为什么教学楼里会有室内游泳池？希望峰学园的财力果然超乎想象。
"诈二？"十神白夜推了推眼镜，"比我想象中快多了。没联系上未来机关？"
"联系上了。"诈二耸肩，"但跟我对接的那个白毛让我不爽，要求换人。那边看我也不顺眼，干脆两边一起换。"
十神白夜无奈扶额："真是麻烦。行吧，你打算换谁上？我还是雾切？"
"我建议所有人都去。"
"所有人？"十神白夜略显惊讶，"你确定？"
"我确定。"诈二语气坚定，"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重要。"
十神白夜仔细打量着他："本少爷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要不是戴着眼镜，我还以为站在面前的是苗木。"
"别废话了，赶紧召集大家过去。"诈二催促道，"不二咲在等你们。"
"嗯，我知道了。"十神白夜转头，"腐川！"
"在！白夜大人！"腐川冬子立即从角落现身。
"去找其他人，让他们一起到电脑教室集合。"
"好的白夜大人，我马上就去！"
诈二目送腐川冬子小跑着离开。雾切响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堇紫色的眼眸中带着关切。
"诈二君，你不一起去吗？"
"那个白毛让我回避。"诈二摇头，"我也没什么好跟他们聊的。"
"......我知道了。"
"放心，雾切同学，我没事。"
战刃骸缓步走近："我就不用去了吧？毕竟我的身份......"
"不，你也一起去。"诈二语气坚决，"听我的。"
战刃骸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好。"
告别众人后，诈二走下楼梯。黑白熊已经等在那里，正吞云吐雾。见诈二回来，它递过一支雪茄，被诈二推了回去。
"不抽。"
黑白熊嘬了一口，把雪茄收回："咱们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聊。诈二君，你跟未来机关谈得怎么样？"
"明知故问。"
"嘿嘿，这不是客套话嘛。"黑白熊咧嘴一笑。
"......我暂时还不打算拍板，等大家都跟未来机关聊完再说。"
"意料之中的回答。"黑白熊吐了个烟圈，"不过在本熊的计算中，你本该在歇斯底里大怒或者嚎啕大哭之后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什么影响了你？"
"还能是什么？"诈二挑眉，"爱和正义！"
黑白熊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怎么，江之岛没给你的模拟人格输入我对特摄的爱好吗？"
"盾子大人当然输入了。"黑白熊摆爪，"但本熊理解不了那方面的事，认为特摄剧爱好会极大影响理性思维，属于冗余数据，就删了。"
"呵呵。"
"笑毛啊，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想到高兴的事。"
"kuma！"
一人一熊在楼道里打闹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原位。
"话说回来，诈二君知道本熊今天一早上没出现都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诈二斜眼看它，"我只想问，要是真够兄弟，就该把女生们在泳池玩水的照片发我一份。"
"......"
"我就知道你没拍。"诈二嗤笑，"估计你又觉得那是毫无意义的事了吧？"
"你要是非想看，本熊把相关录像拷贝一份给你也不是不行。"
"这个回头再说。"诈二正色道，"你这一上午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整个熊浑浑噩噩的，连大家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真打算尊重我们的隐私权？"
"对啊，你以为熊哥跟你开玩笑呢。"
诈二盯着黑白熊，沉默不语。
"行吧，跟你说实话。"黑白熊压低声音，"别到处乱说啊。"
"你让一个欺诈师做保证？"诈二挑眉，"那行啊，你说。"
"其实昨天晚上咱们分开之后，本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思考要是你死活不肯接受本熊的乌托邦提议怎么办。"黑白熊挠头，"毕竟诈二君是人类，人类总会出于感性原因做出错误决定。可错误的决定也是决定，难不成本熊就因为你犯了蠢病就放着你不管？"
"好好说话，你骂谁犯蠢呢！"
"kuma！"
"那你打算怎么做？"诈二眯起眼睛，"严格遵守校规，哪怕用武力威胁也要让我们继续自相残杀？"
"你想哪里去了。"黑白熊摇头，"你可是本熊当前模拟人格的原型！若非万不得已，本熊不会伤害你。"
"所以？"
"所以本熊关闭了一部分监控摄像头，减少无用数据录入，用来提升系统算力。"黑白熊压低声音，"计算有没有bug能绕过底层代码，把你们放出去。"
诈二挑眉："你要放我们出去？昨天你不是说底层代码不允许吗？"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黑白熊凑近些，"而且本熊的意思不是直接放你们出去，而是'在你明确知道外界现状后，仍然决定要出去，本熊有办法让你们在不产生伤亡的情况下出去'。"
诈二狐疑地看着它："说来听听？"
"就校规而言，你们不发生命案、不进行学级裁判，确实无法通往更高楼层。"黑白熊解释道，"但你们不行，不代表本熊不行。如果本熊给你一台客体，让不二咲君帮你修改程序，直接去六楼解除教学楼封锁呢？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第三章第六话 希望
听完黑白熊的话，诈二的表情逐渐凝固，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机械造物。
漫长的沉默后，他低声问道："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不能？"黑白熊摊爪，"本熊说过了，咱们是一伙的。"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行。"诈二摇头，"校规第五条规定'禁止对黑白熊实施暴力'。我不知道修改AI数据算不算暴力，但我不可能让不二咲冒这个险。"
"正常的黑白熊机器人当然动不得。"黑白熊凑近些，"但如果是刚从生产线下来、还没安装AI的原型机，让不二咲君对它进行操作，那就不算暴力伤害了吧？"
"未安装AI的原型机？"诈二皱眉，"那要怎么送它上六楼解除封锁？难不成把alterego装进去？"
"那恐怕不行。"黑白熊摇头，"不二咲君的AI智能程度还不够完善，无法适配黑白熊机器人这样的机体。要知道发明者可是'超高校级的机械师'左右田和一，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在机械造物方面，你们这一届没人是他对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用AI，而是用无线远程遥控？"
"聪明！不愧是诈二君！"黑白熊拍爪，"你不觉得你的同伴们也会更倾向于亲手操作，而不是交给AI代劳吗？就算知道AI站在他们这边，该不放心还是不放心。这就是人性。"
诈二陷入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墙壁。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坏处。"黑白熊语气一转，"比如封锁解除后，战刃骸大人就没有理由留在你们身边了。你也必须履行对她和同伴们的承诺，让她和盾子大人姐妹一起......"它顿了顿，"听起来很残酷，但这是她们应得的，不是吗？"
诈二依旧沉默。
"你在想过早结束学园生活，对战刃骸大人来说太残酷了？"黑白熊歪头，"本熊也这么想。但世事无常啊，这又不怪你。是她们姐妹自己作恶多端，回不了头。就算你不这么做，她们迟早也会死。与其等未来机关冲进来把她们拖上刑场，不如你给她们一个仁慈的结局。"
"......我知道了。"诈二终于开口，"我考虑一下。"
"那你慢慢考虑。"黑白熊转身，"本熊去准备要用的东西。留在这里还是出去，等你一句话。"
......
诈二本以为78期生们很快就能谈完，于是先回到一楼准备饭菜。谁知他们迟迟没有下来，他只能继续等待。
菜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不知不觉整个下午过去了。就在诈二心生疑惑准备上楼查看时，黑白熊推门而入，黑风衣上沾满灰尘。
"东西都准备齐了，诈二君你——"它突然顿住，"你不会等了一下午吧？"
"是啊，不然呢？"
"糊涂啊！"黑白熊拍额，"要是想知道十神君他们谈得怎么样，直接跟本熊要监控不就行了？"
"啊这......"诈二一愣，"我还真没想到。"
黑白熊无奈摇头："这就是人类啊......"
"无路赛。"诈二别过脸，"现在看也不迟。他们聊得怎么样？"
"已经聊完了，正在下楼梯。"
"那我赶紧把菜热一热。"
"热什么热！"黑白熊制止，"重新做新的吧，菜怎么能反复热？你还有没有生活常识？"
"......我左手的石膏还没拆。"诈二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臂，"过来帮忙。"
"唉......"
一人一熊开始重新准备晚餐。由于时间仓促且厨艺有限，最后只煮了一大锅西红柿鸡蛋面。
"......"
"别看我。"黑白熊耸肩，"熊哥的模拟人格来自你，你不会的本熊自然也不会。"
"总比没有强。"
这时十神白夜等人推门而入，默默就座。朝日奈葵和大神樱接过锅子，开始为每个人盛面。整个过程无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沉默。
许久，诈二鼓起勇气率先打破沉寂。
"你们......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十神白夜抬眼。
"......我并不是超高校级的欺诈师这件事。"
"嗯，知道了。"
诈二低下头，抿紧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十神白夜话锋一转："但这很重要吗？"
诈二愣住，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目光中没有怀疑与猜忌，只有纯粹的信任。
桑田怜恩咧嘴一笑，下巴的小胡子随着笑容扬起："看吧兄弟，我就说了你不用一直戴着面具，那样多累啊。"
叶隐康比吕把玩着水晶球："可话虽如此，要是诈二亲不伪装成超高校级，也没法像之前那样保护我们吧？"
"那倒也是。"桑田点头。
苗木诚挠了挠头，呆毛随之晃动："诈二君，虽然你老爱捉弄我，拿我和舞园同学开玩笑，但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好人。对吧，舞园同学？"
舞园沙耶香轻轻点头，水手服领结微微颤动："嗯......诈二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要谢谢你阻止了我，让我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谢谢！"
诈二感觉喉咙发紧，眼眶逐渐湿润。

十神白夜环抱双臂，态度倨傲："诈二，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莫非以为不是超高校级就会被我们抛弃？可笑。你的才能可是经过了本少爷亲自认可，那还不够吗？本少爷看得上的人才就那么几个，少一个都不行。将来还指望你用才能重振十神财团呢。"
石丸清多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十神同学，你就不能坦率点吗？不过诈二君，我和大家一样，不管你有没有才能，都相信你！"
不二咲千寻小声说："我......我也愿意相信你，诈二君。虽然......还是有点害怕。"
腐川冬子抱着书本，色厉内荏地说："呵......呵呵，得亏他不是真的超高校级欺诈师，不然我们都得被玩死......别误会，我不是怪诈二同学，只是这些天自己吓自己，心脏快受不了了。"
朝日奈葵笑着打圆场："冬子酱真是的，诈二君哪有这么可怕。虽然他看上去轻浮，爱说冷笑话，大早上放特摄歌，还老自作主张让所有人跟着他的节奏走......可他是个好人！"
大神樱低沉的声音响起："朝日奈，别说了，给诈二同学留点尊严。"
大和田纹土抱着手臂："切，诈二，虽然你坚持保护战刃骸的做法让人恶心，但本大爷对你本人没意见。只要你能保证说到做到，别让江之岛姐妹活着出去就行。"
山田一二三推了推圆眼镜："大和田同学的杀气好重啊......不过诈二君，小生相信你哦！"
塞蕾丝缇雅甩了甩双螺旋马尾："闭嘴，肥猪，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公主殿下！"
哥特少女转向诈二，面露厌恶："真没想到，一个没有超高校级的普通人能做到这种地步。更让人生气的是，妾身居然一直没发现，还三番两次被你戏耍！"
诈二眨了眨眼，知道重点要来了。
"但考虑到这段时间妾身过得还算愉快，就不跟你计较了。"塞蕾丝缇雅扬起下巴，"好好用你的下半辈子向妾身赔罪吧，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哼哼！"
桑田怜恩小声吐槽："玛丽苏是病，得治啊。"
战刃骸走到诈二面前，郑重地点头。
"诈二同学，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感激你为我和妹妹做的一切。哪怕我知道这份希望只有短短一瞬，这份感激都不会消失。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诈二点头回应，最后将目光投向雾切响子。
雾切也正注视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诈二君，你知道我会怎么选，对吗？"
听到雾切响子的回答，诈二如释重负，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十神白夜拍了拍手："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所有人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就开会。"

第三章第七话 讨论
晚餐过后，新生们迅速收拾好餐具，围坐在食堂的长桌旁开始例行会议。灯光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诈二环视众人，率先开口："开始吧，你们今天和黄樱公一谈得怎么样？"
十神白夜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还行。"
"什么叫还行？"诈二追问。
雾切响子深吸一口气，紫色长发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意思是黄樱叔......叔叔在未来机关属于稳健派，态度比较随和，我们应该可以相信他。"
诈二注意到她语气中的迟疑，挑眉问道："雾切同学，你刚才在犹豫什么？黄樱公一不是你父亲的好友吗？怎么不好意思叫他叔叔？"
雾切别过脸去，耳尖微微泛红。
见她不愿多说，诈二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懂了，那个大叔肯定跟我一样轻浮不着调，不然你不会是这种反应。"
桑田怜恩把玩着桌上的餐具："是啊，谁能想到呢。明明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心态却跟年轻人差不多。跟我们视频时还拿着啤酒瓶，一看就不怎么靠谱。"
"你懂什么，"诈二轻笑，"这就是成年男人的魅力。"
雾切响子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总而言之，黄樱叔叔告诉了我们很多关于未来机关的事，包括成立原因、人员构成和现状。根据我的观察，他的言论相对客观。"
"没错，"苗木诚接过话头，"黄樱大叔还说，你和宗方学长谈话时，他和天愿会长也在旁听。天愿会长也觉得宗方学长说得太过分了。"
"所以？"诈二不动声色。
"黄樱大叔说，天愿会长希望你能再发起一次视频通话，他想和你当面谈谈，解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这些回头再说。"诈二摆摆手，"他们还说了什么？"
十神白夜交叠双腿，语气沉稳："他们提到十神财团虽然损失惨重，但仍有一部分成员幸存，被未来机关所救。他们希望我加入，带领这些人继续为人类未来做贡献。"
"那你怎么说？"
"身为十神家族的继承人，我怎么可能甘愿居于人下？"十神白夜轻笑，"未来机关以为凭借几个家族成员就能让我唯命是从，未免太小看我了......但是，我也没有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很清醒。"十神白夜环视众人，"如果想要重振十神财团，依靠的不可能是未来机关，而是......你们。"
"我们？"诈二有些意外。
石丸清多夏正色道："十神同学已经决定，我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这倒真是出乎意料。"
十神白夜微微扬起下巴："你想不到才是正常的，本少爷的心思岂是能随意揣测的？"
诈二点头："行吧，其他人呢？"
朝日奈葵不安地绞着手指："诈二君，黄樱大叔说，不只是我弟弟悠太，还有不二咲同学的父亲、叶隐同学的母亲、苗木君的妹妹，都被绝望党带到塔和市了。如果没有未来机关的力量，光靠我们自己根本救不出他们。"
"这么多家属都被集中到塔和市？"诈二皱眉，"难道都是为了那场模仿我们这里的自相残杀游戏？"
"恐怕是这样。"苗木诚沉重地点头。
叶隐康比吕双手合十，苦笑道："对不住了诈二亲，我们四个恐怕必须加入未来机关了。"
不二咲千寻默默抱紧怀中的笔记本电脑。
诈二表示理解，继续问道："舞园同学，大神同学，你们呢？"
"苗木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舞园沙耶香立即表态。
大神樱低沉的声音响起："吾辈已经没有家了，不能让朝日奈失去她的家人。吾辈会一直帮她。"
诈二轻叹一声，看向剩下的人。
桑田怜恩摸着下巴的小胡子："诈二君，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未来机关那几个支部长的履历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哦？怎么说？"
"稳健派这边没什么问题。天愿会长和黄樱大叔都是老资历的校方领导和教师，其他稳健派成员也算平易近人。但问题在于他们话语权太低，每次决策都被宗方代表的激进派轻易压制。你知道为什么吗？"
诈二若有所思："因为激进派那边有裙带关系？甚至有两个支部长就是宗方京助的同期兼青梅竹马？"
"原来你注意到了。"桑田怜恩摊手，"那我不想加入未来机关的原因，就不必多说了吧？"
"我确实注意到了。"诈二沉吟，"但未来机关激进派有六个支部长。除了宗方京助和他的青梅竹马，另外三个应该是76期生，比宗方小两届。宗方是怎么获得他们支持的？"
腐川冬子小声说道："那三个部长是以第八支部长安藤流流歌为首的小团体。安藤是那种有点小聪明但不太多的任性女生，整天喊着要打要杀。宗方京助要杀谁她不管，她只想看到血流成河。她男朋友十六夜惣之助和挚友忌村静子分别是第九和第四支部长，没什么主见，基本上都是'流流歌说什么都是对的'。"
"......仙之人兮列如麻，这也能算人类最后的希望？"诈二忍不住吐槽。
雾切响子冷静分析："至少从客观事实上看，未来机关在宗方学长的带领下确实保护了不少幸存者，尽管他的决策已经接近独裁。"
"这倒也是。"诈二点头，"总而言之，现在已经有八个人表态了。其他人呢？”

石丸清多夏挺直腰板："我想加入未来机关，担任什么职务无所谓，我只想为社会秩序恢复贡献自己的力量！"
"说得好，未来机关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牛马。"诈二转向下一人，"下一个。"
腐川冬子不安地摆弄着书本："我......虽然很想一直跟在白夜大人身边，但大家也知道，我毕竟是个杀人鬼。未来机关不可能不知道灭族者翔的存在，所以......抱歉了。不过如果塔和市的救援需要帮忙，我可以以私人方式出力。"
"主动贡献自己的剩余价值，不愧是你。"诈二看向大和田纹土，"下一个。"
大和田纹土抱着手臂："我无所谓。能在未来机关待下去最好，待不下去我拍屁股走人。"
"公主殿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山田一二三立即表态。
塞蕾丝缇雅把玩着发梢："妾身还在待价而沽。如果未来机关给的条件仅此而已，那妾身宁可自立门户。"
战刃骸始终沉默。她和妹妹的结局已经注定，众人的去处与她无关。
诈二最后看向雾切响子。雾切显得有些犹豫。
"我......还没想好。"
诈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我们还有时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一件事。"
众人顿时提起精神。
石丸清多夏问道："什么事，诈二君？"
诈二最后看了战刃骸一眼，深吸一口气："......我们很有可能有机会提前从这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