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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楼氏四子观台,字来思。其父谓曰:思者,心向也;思不践则虚,行无本则盲。故取字“来思”,冀其心有所向,思而笃行。
楼氏世业耕读,家学严谨。观台幼有异好,诸兄诵《论》《孟》时,独爱跂足灶下,观庖人治膳,习治馔之术。稍长,塾师咳疾,台以蜜渍枇杷、陈皮煮水奉之,师饮而愈,抚其顶叹:“此子,非仅善庖厨,更解人也。”父闻其事,取《千金食治》授之,台竟过目成诵,尝谓人曰:“食如人,得真材方显真味;政如厨,察真需方得真章。”
开化三年文举,位在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授通判磁州事。五年,螽,颗粒无收。县丞急请开仓放粮,台指案上陶釜:“君见此羹否?民如釜中粟,燥则易裂;若骤以水沃之,反胀而腐。”乃掘卵易食,日给粮米,逾月,灾解民安。
尝与僚属宴,庖人治鱼失鲜。台笑取案上姜葱,亲调酸醋热酱,裹鱼复煎。众食之皆叹,台抚箸言:“治鱼贵去其腥,治民贵去其弊;调酱在知其味,治民在知其心。”僚属皆默然,后每议民事,必思“调和”二字。夏旱,染坊与稻田争水。台取陶瓮分熬酸汤、咸汤,以勺混之,曰:“混则失味,分则各得”。遂定错峰分水。秋至,染布南下、稻穗压枝,两事皆成。
台虽居庙堂之高,性耽庖厨之乐。公余之暇,必闭门研馔,效伊尹调和鼎鼐,仿易牙辨味之能。尝取《齐民要术》饮食篇为圭臬,以《本草》性味为参详,每得一味,必三易其方。同僚戏言:“君治馔精于治政矣!”台笑引陆机“食前方丈”之典,曰:“治膳如治国,调鼎即调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