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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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2月31日
明天可以见到圭贤,虽然只是转机在这里停留一天而已,也许还无法过夜,但是,一天也好,上次见到他的人,已经是两个月前,下次见到他,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一年中有360天都满世界乱飞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他,事情会变成怎样。
我叫韩庚,舞蹈老师,男性,至于圭贤,没错,就是那个世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曺圭贤,传说中拥有能够让人潸然落泪的华丽技巧的大师,虽然,比我还小了整整四岁,却已经顶着天才大师的名头誉满世界。
说不羡慕是假的。
不不,我跟他的关系不是粉丝与偶像,而是若即若离的暧昧,嗯,是情人的关系,应该是情人的关系,秘密情人,不不,我不是那种人,或者该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人,我只喜欢圭贤一个,其他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爱不起来,我觉得,我应该是感染了某种病毒,叫做“只能对曺圭贤有感觉”的病毒,身体和灵魂都因此病入膏肓。
只是有的时候我会想,在这个世界上,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应该不只我一个。
可他选择了我,这五年的时间里,从他一文不名,到万众瞩目,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没有放开我的手,只是能陪在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已。
突然想不起我们是如何相遇的了,如果那些日记本没有在两年前被我弄丢的话,还可以翻看,数数曾经亲密无间时候的美丽回忆,真是糟糕。
他像风,我抓不住,可我想要抓住。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2
吧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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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1日
我真的不敢相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坐在这里,眼泪不停的流,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呢?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见到他了,时隔两个月,又瘦了,但格外精神,仍旧是穿着他钟爱的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戴着能挡住大半张脸的墨镜,站在过往人群中,安静得惹眼。
他一只手牵着行李,另一只手牵着我,站在手扶梯上的时候突然附在我耳边说,“我陪你回家吧,去看你爸妈。”
看见我愣愣地望着他,便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这是你一直的希望吧?走吧,结婚这么大的事,对你来说,总要告诉爸妈才好。”
我第一次,在人海喧嚣的闹市哭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那种感觉,心脏瞬间被感动和幸福充满的感觉,我无法形容,那一刻他握紧我的手,热度一直残留到现在。
只是最终我们也还是没能一起回我的家,我舍不得,让他仅有一天的空闲还要搭两个钟头的飞机陪我回去再回来,再搭上另一个航班飞向下一站。
这一天,我们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起,却前所未有的充实快乐。
我想我是爱他的,我想他是爱我的。
如果他是风,那么,我就是风筝。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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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9日
生日……
我的……
这两三年变得程序化了,渐渐觉得有些无聊。
一早打给妈妈,照例的问候,并在心里感激她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答应会带结婚的那个人回去看她,镜子里看见自己笑得很幸福。
等着圭贤的短信,只要他算清楚时差,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问候过来,礼物也不会落下,那些昂贵而美丽的东西,第一年是耳钉,跟他同款,据说是从同一块钻石上切割下来的两对,我今天戴了一整天,第二年是手表,表盘里雕刻着两个人名字的首字母,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得见,他一直戴着同款的,我也是,第三年是床,我因为比赛练习太拼命伤了腰,他从美国订了一张床给我,那大家伙搭着飞机漂洋过海来到我家的时候,真的吓了我一跳,但是真的自那以后我都不会因为疼痛而失眠。
今年其实我很期待,但期待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
下课之后被学生拖去吃饭庆祝,照例浪费口舌劝他们就算再开心也不可以喝酒。结束之后送他们回去学校宿舍,然后我一个人回家。
我是真的,吓了一大跳,比看到那张全身粘满英文标签的大床时还惊吓过度。
打开门的时候,整个房间铺满了百合花,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家具上,圭贤的经纪人坐在一堆花瓣中间,用手帕挡着脸,无奈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但是我笑不出来。
“他说我要找个最浪漫的方式把这个交给你,咳咳咳,我查过了你没有花粉过敏史,也听那小子说过你喜欢百合,damn,不会对花粉过敏真幸运,咳咳咳咳,本来还能更浪漫点儿,但是他跟我说你是个低调的人,你跟他的事情也没太多人知道,所以就只能在你家里浪漫了,该死的浪漫,我的鼻子,咳咳咳咳,还有喉咙。”
他在屋子里跳脚,被花粉折磨得流着泪水。
“总之已经浪漫了,这个给你,他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演奏会不能来陪你,但是下次回来的时候他会亲口跟你说,所以这个你先拿着,生日快乐啊,韩庚。”
我从他手里接过黑丝绒的盒子,打开,天,那一瞬我也变得花粉过敏了,眼泪大滴大滴落在手背上。
盒子里安静躺着一只戒指,简单的环状款式,我喜欢的样子,里面铭刻着两个人名字的首字母,戒指旁边躺着的卡片上,刚劲的笔体是他的签署——Marry Me & Happy Birthday 我的小百合
我哭到头疼才停下来,可是现在我更头疼了——这一屋子的百合花,要怎么处理啊,我的天……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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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6月7日
这半年的时间,我见过他三次,除了第一次,其它都是在机场的匆匆别过,简单到只有一个甚至无法交换体温的仓促拥抱,他还是那么迷人英俊,只是那双我一直迷恋的黑眼睛里,藏了我看不透的东西。
我知道他爱我,因为每次他都那么用力的拥抱,让我窒息的用力,可是结婚的事情,却再也没有提起。
我想他只是太忙,我想他一定不会忘记,生日时他送的戒指还挂在脖子上,我不忘记,他也一定不会。
只是每次都是他来看我,我从来没有去看过他,暑假的时候,我想去找他,也终于攒够了钱。
这是什么呢?心里隐隐叫嚣的那种不安。
不要想了,暑假去找他,告诉他我爱他!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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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年9 月 17日
这是我人生中经历的最糟糕的一个暑假,刚刚从机场回来,我想我要先睡一会儿,如果明天睁开眼睛之后这一切仍旧不是梦,那么我再把它们记录下来。
从没这么疲惫过,从身体到灵魂……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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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20日
我睡了两天,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睁开眼睛之后已经忘记了大半。
只记得他牵着我的手,疯狂的逃跑,逃进丛林,那里有参天的古树,遮天蔽日的绿。他放开我的手,向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依旧那么挺拔高大,只是不知何时变得那样成熟,那样深沉,突然我觉得好陌生。
他一直向前走,我跟过去,他却对我说——不要过来。
“你看,这是我的世界,你所不懂的,我的世界。”他说着,向前踏出一步,仿佛魔法一般,他脚下的土地变成粉红色,这粉红色迅速向前蔓延,将葱郁的古树也染满,刹那,以他为分界点,前方的所有树都变成了樱,盛放的八重樱铺天盖地飞舞,雪片一样,“因为染血,樱花才会怒放,这就是我的世界。”
他张开手臂,落樱停在他指间,漫天挥洒的樱瓣,喧闹得让人透不过气,在他周围。
而在他身后的我的世界,只有安静的深沉的绿。
我看着他,看着那越飞越放肆的樱瓣,向前一步,“那么如果我也染了血,是不是就可以跟你在同样的世界?”我抬起手臂,轻轻触摸身边的古树,仿佛魔法,粉色沿着我的指尖迅速扩散,在我的身边,一棵高大繁茂的八重樱喧嚣怒放。
他回头,漆黑的眸看着我,看着我身边的樱,那眼眸里的情绪是我不能承受的沉重,就这样我从噩梦里惊醒,醒来之后的时间里,一直坐在床上看自己的手。
如果我也可以把古树变成樱,我是不是就可以继续站在他的身边?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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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30日
我终于跟那个男人见了面,而一直拖到今天的原因并不是我犹豫不定,只因为我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比如辞掉工作,比如卖掉房子,比如向朋友和父母辞行。
是的,为了那件事,我放弃了全部,包括我一直当作最重要存在的父母,不肖只因为别无选择。
那是个精明干练而且强势的男人,一见面就问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因为曺圭贤,他将刊登着Piano Jupiter车祸现场照的报纸摊开在桌上——那是我们接头的信号——我看着,心脏仍旧一跳一跳的疼痛,虽然我很清楚所谓死亡不过是敷衍公众而已,圭贤只是在那场车祸中伤了左手,无法再弹琴,可我还是不能控制,那种将我逼到尽头的悲伤感情。
我摇摇头,忽略那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意外,从口袋里摸出白色的信封推到他面前,“我也受到了威胁,仅此而已。”
那是在圭贤出事第二天我收到的信,比圭贤的消息更早到我这里,来自圭贤的父亲,一个我从不曾知道的人。
信的内容很简单,他说他要毁了圭贤的全部,包括他的爱人。
我原来只知道圭贤被叫做Piano Jupiter是因为他帝王般的气质与演奏技艺,现在我才明白,他是真的Jupiter,因为他有着一个跟Cronus一样的父亲——为了担心自己的儿子抢夺属于自己的权利与财富,就发誓将他们全部毁灭的可怖父亲。
他只告诉我他是被爷爷带大的,从不提起自己的父母,我也不曾问起,是他父亲告诉我,圭贤作为爷爷最疼爱的孙子,得以被早早从家里送出来,才能安全活到今天,他从没想过跟自己的父亲争夺家族的继承权,可他的父亲却不肯相信他,一定要赶尽杀绝。
Cronus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曺圭贤周围的杂草都除得差不多了,你是最后一个。
而把我留在最后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他刚刚知道圭贤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放不下的爱人,没有立刻杀了我也不过是因为他见到我的时候还无法确定我是不是曺圭贤真正的爱人。
错杀一个没关系,但是如果错杀那小子用来掩人耳目的替代品,我会很不爽,所以这件事,我会再查清楚一些——这是Cronus给我的,我暂时可以活着的理由。
掩人耳目的替代品……我对圭贤来说,竟然是这样的吗?我突然,突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个男人从我这里拿走了那封信,将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日记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所追逐的风,究竟要将我引向何方?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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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0月1日
我突然想起是怎样认识圭贤,那时候我在一家小Pub跳夜场赚钱,有那么一天,不知道老板是得罪了什么人,一群人借酒发疯掀了桌子,我原本只打算旁观,可那群人中的几个冲上了舞台,我被迫加入了混战,因为有些武术的底子,所以现场几乎没有我的对手,直到圭贤出现,他跳上台,以一种格外优雅从容的姿态,把横躺在我跟他之间失去战斗力的人一个个踢到台下,在与他视线相对的瞬间,我的身上有电流穿过一般,也是在那同时,我知道我会输。
果然我输了。
如果不想被折断手脚,如果想继续跳舞,就陪他过夜,这是他开的条件,作为一群小痞子的头儿,他却有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恶魔的优雅气度,那时候我就该想到他来历不凡。
可惜在遇到他之后,我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之后只要见面就会打架,我一次都没赢过,也就一次都没能从他身边逃开,从恨着并怕着他,到喜欢安静待在他身边,再到鼓励他参加钢琴比赛,再到看着他崭露头角,再到……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他呢?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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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0月7日
我通过了组织的考核,成为正式成员,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和办公桌。
可是我有太多的东西不会做,只有体能训练还有些擅长。
进入组织的第一天,好辛苦,累到不想动,可这只是开始。
今天,没见到圭贤,虽然被分在同一个team,但是,我只是新进成员,而他,已经是核心领导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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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21日
终于见到圭贤了,他看起来气色很好,只是把头发剪得很短,车祸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疤,可仍然那么英俊,我远远的看着他站在一群跟他一样穿着黑色长风衣制服的男人中间,他们谈论着什么,他一直拧着眉。
我相信在某个瞬间他看到了我,真真实实的看到,可他却只是迅速的扫过一眼之后就将目光飘向别处,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仿佛我不是他相处五年的爱人,而只是一个盆景。
“看上他了?我们组的leader,曺家的大少爷,说是跟他爸爸闹翻了才加入我们的,向他爸爸复仇,我们组织跟曺家势不两立嘛。”坐在我对面的叫做李东海的孩子笑着对我挤眼睛,“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就是身上血腥味太重了,不适合你。”
我没听到过他因为车祸而失忆的事情,我也偷偷看过他的病历,他没有忘记我,却真实的漠视我,在相隔许久的重逢时。
那么我来这里,每天每天忍受这些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这副因为高强度的训练而伤痕累累的身体,突然觉得好疼,好疼。
2002年2月9日
我听说,圭贤的父亲因为他加入了组织而变得更加丧心病狂,未来会怎么样,圭贤会怎么样?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思考“我会怎么样”这类的事情了。
2002年3月14日
圭贤出事了,他被怀疑出卖组织情报,整个team的人都被连累,全部被禁足在办公室,哪里都不许去,回房间也不行,说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谁都没自由。
圭贤是被陷害的,东海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说是直觉,他说没用的,找不到能证明圭贤清白的芯片,一切都是徒劳,搜查科已经找了两个星期,精疲力竭,大家都放弃希望了。
我要想个办法才行,圭贤是清白的!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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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7月1日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还以为不会有这一天了。
把裁纸刀架在上层领导的脖子上,逼他同意我加入搜查科寻找那枚唯一能证明圭贤清白的芯片时,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结局是皆大欢喜。
不眠不休的找了五天,从一堆爆炸的残骸里找到那枚芯片,第二天圭贤就被释放了。
虽然之后我被罚禁闭三个月,但大半的时间我都躺在医院里,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圭贤没事了,这足够我欣慰。
可是,我却因此被调到搜查科做队长,尽管东海说从来没有人在进入组织不到一年就从新人生到队长,可我并没有怎样的喜悦。
之后见到圭贤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了……
虽然说就算见到,也只不过是不断重复两个陌生人见面的情形而已。
可我还是想着,如果能看到他就好了。
哪怕只远远的看一眼。
事到如今,我连做一个替代品都不敢奢望了,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2002年10月7日
进入组织一周年庆祝,我翻出之前的日记来/看,已经无法想象一个舞蹈老师的生活是怎样的了,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学生的笑脸,一张张很陌生。
圭贤没有来,因为是在搜查科庆祝。
最近很少见到他,听说组织已经同意了他的计划,如果顺利,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从他父亲手里夺回该属于他的东西,我明明应该替他开心,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安。
2002年11月15日
圭贤的计划在顺利的执行,接下来会需要搜查科的支援,因为我是从他的team里调过来,理所当然我接下了这个任务,从明天开始,两个星期,可以待在他身边,突然很紧张,一定要记得时时刻刻戴着手套,这双因为在爆炸现场翻东西而留下各种疤痕的手,不能给他看到,头发也很久没剪,啊,该怎么办!从前见他都不会这么紧张!为什么变成这样!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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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庚日记end---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吧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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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搜查科来协助圭贤,但我很高兴可以再见到他,他对此显然不这么认为,在车上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而后匆匆别过视线,这之后,一个小时的车程里,没有与我对视过一次,应该说,他的视线从没落在我身上。
他坐在team中间,谈笑风生,一点都不像将要去执行危险任务的样子,而我坐在搜查科队员中间,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他对我那么漠视,似乎我跟他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连同事都算不上。
我突然想起Cronus的话。
心里涌起小小的波澜。
如果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故意疏远我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期待着,他仍旧爱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会陪我回家,去见我的父母,商量结婚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还可以这样期待吗?
我可以吗?
停车的时候,隔着几排座位,我回头看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对他微笑,他没想到,露出惊愕的表情,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足足愣了几秒才对我点头,起身匆匆离开。
等我下车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远的背影,我跟他之间,有一座老旧的石桥,他走在桥那头,而我站在桥这边。
东海走在最后,回头笑着对我招手,让我快点跟上,我紧了紧风衣的腰带,大步往前走。
一个陌生的男人与许多人擦肩而过,带着微笑迎面向我走来,与他视线相对的瞬间我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真是奇妙,我停下脚步,站在桥中央,向前,是远去的圭贤和他的team,向后,是刚刚从车里走出来的搜查科队员,我恰好在中间,无所遁形。
那个男人的脸我认得,他一直跟在Cronus身边,几乎寸步不离,他来这里,目的也许只有一个。
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枪的瞬间,难以想象我的心情竟那么的平静,仿佛从一开始我就在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那个男人的表情比我还坦然,枪声响起的同时我听到他轻轻说“恭喜”
zi dan打在胸口,并不疼,只是呼吸变得无法顺畅,我贴着桥栏杆往下滑,倒在地上,搜查科的人围上来,我瞪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耳边嗡鸣的声音像是从短波收音机传来。
“没关系,别怕,没关系,手术过后就好了,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行的,血流得太多了。”
“止血,不然的话不行的。”
“没事的,不要怕,没事的。”
我不想死,因为我的故事还没结束,我还等着,还等着那个人,陪我回家,跟我结婚。
努力睁开眼,慢慢转头看了一圈,围住我的人里面,没有他。
他一定不会在的,明明已经走出那么远,他是风,而最后,我仍旧没有追到……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单的在深冬的冷风里只穿了一件薄衣,靠坐在桥栏杆上,胸口的伤痕已经不在,手里握着一本日记。
那并不是我的本子,翻开来,苍劲有力的字体,是他的,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整齐而干净,跟他的人很像,却唯有一处,摊开的时候能看到皱皱巴巴的两页纸,被水浸过,留下模糊的字迹和凹凸的痕迹,字写得很乱,有几处很用力,甚至划破了几页纸,那些水渍,我想应该是眼泪。
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我努力辨认着。
“他死了,小百合他死了”
“11月16日,他受了伤,10天后,他死了,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想着,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他,可是却还是连累了他!”
“他死了,死了……”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后面什么都没有。
原来……结局是这样啊……
我仰头看那灰蒙蒙并不真实的天空,一阵风吹过,手里的日记本散落成纸片,漫天飞舞,那染满泪水的一页飞向桥底的激流,我跳起来抓,却脚下塌空,跌落……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13
吧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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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惊叫之后紧接着一声凄厉的痛叫,屋里的灯啪的亮了,在同一张大床上的两个人,一个躺着瞪大眼睛,呼吸艰难的望着天花板,满脸汗水,另外一个像诈尸一般直挺挺坐在床上,满脸汗水外加表情狰狞。
“我疼疼疼疼疼疼,我的手,断,断,断了,快放,放开,放开啊!”坐着的人龇牙咧嘴的轻轻推旁边的人,边推边哀怨的看着自己因为被攥得太紧而憋到指尖发紫的手。
“啊啊啊”那人被连续推了几下才终于如梦方醒的从床上爬起来,翻身跨坐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额头抵上他的肩膀,放开了他被
捏
到快变形的手,转而抱住他的背,“我又做噩梦了圭贤。”
“还好你这次醒得快,不然又得因为你做恶梦我骨折去医院,那个混蛋医生,再笑我我就掐死他!”圭贤揉着发麻的手指,龇着小白牙,一脸愤怒,而后抓起床头的表看了看时间,又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好了好了,别怕了,没事的,我不是在这儿么。”
韩庚点点头,却始终不肯把脸露出来。
“我说你,到底要因为那件事别扭到什么时候啊,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事情也都解决了,你看你这副样子怎么当韩家的老大啊你,会被手下的人笑的,好了好了,我的小百合,快点,别哭了。”圭贤安慰着,韩庚却竟然不领情的哭出声来,这让圭贤一下子乱了手脚,“喂喂,别哭了,这是怎么了,乖,梦到什么了?”
韩庚吸吸鼻子,扯着衣袖擦了擦脸,从圭贤身上离开,低着头不给圭贤看他的脸,手指从圭贤的锁骨开始往下摸,最后停在他胸口处一块蛛网妆的疤痕上,带着哭腔的开口,“真的不疼了么?真的不疼了么?真的不疼吗?被枪打中的时候,真的不疼吗?”
“不知道啊,被打中之后就晕过去了……醒了之后倒是有点疼,但是一看见你就不疼了。”
“可是,流了好多血,而且……而且……”
“喂喂,别说得你好像看见了一样!”圭贤一把拎起韩庚的脖子后的衣领,轻轻的晃,“那天是谁故作潇洒装不认识我,还走那么快,把我一个人留在桥中间害我被偷袭啊!”
“我我我我……”韩庚脸憋得通红讲不出话,只小声咕哝了一句,“谁让你非得追着我,不跟你们搜查科的队员待在一起!”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14
吧务
level 11
咔嚓——圭贤脑子里绷紧的神经断了一截。
韩庚一抬眼就从他脸上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恶魔似的笑,惊觉大事不好想跑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圭贤扯着他的衣领轻轻一甩就把他放倒在床上,因为睡前做了某些运动而光裸的两只小腿用力乱蹬,还是逃脱不了被圭贤摆成趴在他腿上的命运,韩庚用力转过头委屈的看他,“你身体不好我不跟你动手,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生气就打我屁股!”
圭贤很认真的摇头。
“那你可不可以只打,不要捏?”
圭贤继续很认真的摇头。
“那你,那你可不可以只捏就好了,不要再做了……”察觉圭贤脸色变化,韩庚用手拍着床大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随你吧!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说谁是狗?!!!”
“那你要是愿意嫁我的话,我是我也没意见啊!”
“反了你了嘿!今天我要是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我曺王爷几只眼。”
“啊你每次都这句,很无聊诶。”被圭贤摆弄身体的时候,韩庚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之后就乖乖让他得手,仰躺在床上,自下而上看着圭贤,是他喜欢的角度之一,“你每天都做,不无聊吗?”
“不会啊。”圭贤俯身,亲吻,挂在脖子上的吊坠落在韩庚胸口。
韩庚空出一只手捡起那块合金吊坠看,巴洛克风格的百合,正中的那只花瓣遭受重创似的严重变形。
这是他送给圭贤的礼物,在圭贤追着他加入组织之后,就把这东西从脖子上摘下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那一天圭贤被他父亲的人袭击时,多亏这个吊坠才让那颗致命的zi dan打偏,从那以后,这东西就变成了圭贤的护身符。
一直忙碌也得不到回应,圭贤不满的起身,发觉韩庚盯着自己的吊坠出神,一把抢了回来,“我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就不能不要这么耿耿于怀么?”
2025年09月06日 06点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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