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山人6 辽东山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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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先生道,“我去一会儿就来。”话真是难说。如果说“到那边去”, 米先生道,“我去一会儿就来。”话真是难说。如果说“到那边去”,这边那边的! 说:“到小沙渡路去,”就等于说小沙渡路有个公馆,这里又有个公馆。从前他提起他那个 太太总是说“她”,后来敦凤跟他说明了:“哪作兴这样说的?”      于是他难得提起来的时候,只得用个秃头的句子。现在他说:      “病得不轻呢。我得看看去。”敦凤短短说了一声:“你去呀。”      听她那口音,米先生倒又不便走了,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自言自语道:“不知下雨不 下?”敦凤像是有点不耐烦,把绒线卷卷,向花布袋里一塞,要走出去的样子。才开了门, 米先生却又拦着她,解释道:“不是的——这些年了……病得很厉害的,又没人管事,好像 我总不能不——”敦凤急了,道:      “跟我说这些个!让人听见了算什么呢?”张妈在半开门的浴室里洗衣裳。张妈是他家 的旧人,知道底细的,待会儿还当她拉着他不许他回去看他太太的病,岂不是笑话!      敦凤立在门口,叫了声“张妈!”吩咐道:“今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两样素菜不用留 了,豆腐你把它放在阳台上冻着,火盆上头盖着点灰给它焐着,啊!”她和佣人说话,有一 种特殊的沉淀的声调,很苍老,脾气很坏似的,却又有点腻搭搭,像个权威的鸨母。她那没 有下颏的下颏仰得高高的,滴粉搓酥的圆胖脸饱饱地往下坠着,搭拉着眼皮,希腊型的正直 端丽的鼻子往上一抬,更显得那细小的鼻孔的高贵。敦凤出身极有根底,上海数一数二有历 史的大商家,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方才嫁了米先生。现在很 快乐,但也不过分,因为总是经过了那一番的了。她摸摸头发,头发前面塞了棉花团,垫得 高高的,脑后做成一个一个整洁的小横卷子,和她脑子里的思想一样地有条有理。她拿皮 包,拿网袋,披上大衣。包在一层层衣服里的她的白胖的身体,实哚哚地像个清水粽子。旗 袍做得很大方,并不太小,不知为什么,里面总像是鼓绷绷,衬里穿了钢条小紧身似的。      米先生跟过来问道:“你也要出去么?”敦凤道:“我到舅母家去了,反正你的饭也不 见得回来吃了,省得家里还要弄饭。今天本来也没有我吃的菜,一个砂锅,一个鱼冻子,都 是特为给你做的。”米先生回到客室里,立在书桌前面,高高一叠子紫檀面的碑帖,他把它 齐了一齐,青玉印色盒子,冰纹笔筒,水盂,钥匙子,碰上去都是冷的;阴天,更显得家里 的窗明几净。      郭凤再出来,他还在那里挪挪这个,摸摸那个,腰只能略略弯着,因为穿了僵硬的大 衣,而且年纪大了,肚子在中间碍事。敦凤淡淡问道:“咦?你还没走?”他笑了一笑,也 不回答。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 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 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      走了好一截子路,才知道天在下雨。一点点小雨,就像是天气的寒丝丝,全然不觉得是 雨。敦凤怕她的皮领子给打潮了,待要把大衣脱下来,手里又有太多的累赘。米先生把她的 皮包网袋,装绒线的镶花麻布袋一一接了过来,问道:      “怎么?要脱大衣?”又道:“别冻着了,叫部三轮车罢。”等他叫了部双人的车,郭 凤方才说道:“你同我又不顺路!”米先生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敦凤在她那松肥的黑 皮领子里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她从小跟着她父亲的老姨太太长大,结了婚又生 活在夫家的姨太太群中,不知不觉养成了老法长三堂子那一路的娇媚。
这天,白云酒楼里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四十岁上下,穿着不俗, 这天,白云酒楼里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四十岁上下,穿着不俗,男的还拎着一个旅行包,看样子是一对出来旅游的夫妻。 服务员笑吟吟地送上菜单。男的接过菜单直接递女的,说:“你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女的连看也不看一眼,抬头对服务员说:“给我们来碗馄饨就行了。” 服务员一怔,哪有到白云酒楼吃馄饨的?再说,酒楼里也没有馄饨卖啊。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不安的望着那个女顾客。女人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旁边的男人这时候发话了:“吃什么馄饨,又不是没钱。” 女人摇摇头说:“我就是要吃馄饨!”男人愣了愣,看到服务员惊讶的目光,很难为情地说:“好吧。请给我们来两碗馄饨。” “不!”女人赶紧补充道,“只要一碗!”男人又一怔,一碗怎么吃?女人看男人皱起了眉头,就说:“你不是答应的,一路上都听我的吗?” 男人不吭声了,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旁边的服务员露着了一丝鄙夷的笑意,心想:这女人抠门抠到家了。上酒楼光吃馄饨不说,两个人还只要一碗。她冲女人撇了撇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馄饨卖,两位想吃还是到外面大排挡去吧!” 女人一听,感到很意外,想了想才说:“怎么会没有馄饨卖呢?你是嫌生意小不愿做吧?” 这会儿,酒楼老板张先锋恰好经过,他听到女人的话,便冲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走过去埋怨道:“老板,你看这两个人,上这只点馄饨吃,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店老板微微一笑,冲她摆摆手。他也觉得很奇怪:看这对夫妻的打扮,应该不是吃不起饭的人,估计另有什么想法。不管怎样,生意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小声吩咐服务员:“你到外面买一碗馄饨回来,多少钱买的,等会结帐时多收一倍的钱!”说完他拉张椅子坐下,开始观察起这对奇怪的夫妻。 过了一会,服务员捧回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往女人面前一放,说:“请两位慢用。” 看到馄饨,女人的眼睛都亮了,她把脸凑到碗面上,深深地细了一口气,然后,用汤匙轻轻搅拌着碗里的馄饨,好象舍不得吃,半天也不见送到嘴里。 男人瞪大眼睛看者女人,又扭头看看四周,感觉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们,顿感无地自容,恨恨地说:“真搞不懂你在搞什么,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吃这碗馄饨?” 女人抬头说道:“我喜欢!” 男人一把拿起桌上的菜单:“你爱吃就吃吧,我饿了一天了,要补补。”他便招手叫服务员过来,一气点了七八个名贵的菜。 女人不急不慢,等男人点完了菜。这才淡淡地对服务员说:“你最好先问问他有没有钱,当心他吃霸王餐。” 没等服务员反应过来,男人就气红了脸:“放屁!老子会吃霸王餐?老子会没钱?”他边说边往怀里摸去,突然“咦”的一声:“我的钱包呢?”他索性站了起来,在身上又是拍又是捏,这一来竟然发现手机也失踪了。男人站着怔了半晌,最后将眼光投向对面的女人。 女人不慌不忙地说道:“别瞎忙活了,钱包和手机我昨晚都扔到河里了。” 男人一听,火了:“你疯了!”女人好象没听见一样,继续缓慢的搅拌着碗里的馄饨。男人突然想起什么,拉开随身的旅行包,伸手在里面猛掏起来。 女人冷冷说了句:“别找了,你的手表,还有我的戒指,咱们这次带出来所有值钱的东西,我都扔河里了。我身上还有五块钱,只够买这碗馄饨了!”  男人的脸刷地白了,一屁股坐下来,愤怒的瞪着女人:“你真是疯了,你真是疯了!咱们身上没有钱,那么远的路怎么回去啊?” 女人却一脸平静,不温不火地说:“你急什么?再怎么着,我们还有两条腿,走着走着就到家了。” 男人沉闷的哼了一声。女人继续说道:“二十年前,咱们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也照样回到家了吗?那时侯的天。比现在还冷呢!” 男人听了这句,不由的瞪直了眼:“你说,你说什么?”女人问:“你真的不记得了?”男人茫然的摇摇头。
洞房 里 与 外 洞房 女人入洞房那天,早早收起了自己的鞋,等男人脱鞋上炕,女人却双脚踩在男人的鞋上。男人见了,“嘿嘿”笑着说,还挺迷信。女人却认真地说,俺娘说了,踩了男人的鞋,一辈子不受男人的气。男人说,俺娘也说了,女人踩了男人的鞋,那是一辈子要跟男人吃苦受罪的。   女人开始试探着管男人,先从生活小事儿开始,支使男人拿尿盆倒尿罐,男人全干了。地里的庄稼女人说种啥,男人就种啥。左邻右舍女人说跟谁走近点跟谁走远点,男人全听女人的。男人正跟人闲侃,女人一声喊,男人像被牵了鼻子的牛,乖乖就回去了。男人正跟人喝酒,女人上前只扯一下耳朵,就被拽进家。有人激男人,这女人三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你也算个男人,怎能让女人管得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若是我的女人,非扇她两鞋底不可。男人不急不慌地说:把你的女人叫来,我也舍得扇她两鞋底子。那人急了,你懂个好赖话不?上辈子老和尚托生的没见过女人!真不像你爹的种,怕老婆!      村里人再有大事商量,男人一出场,人们就说,这商量大事你也做不了主,还是把你家女人请来吧。男人还真把女人叫来了。     女人能管住男人觉着很得意,直到有一天女人在男人耳边说起了婆婆的不是。男人红了眼,一声吼,想知道我为啥不打你吗?就因为我老娘。我娘一辈子不容易,我爹脾性暴躁,稍有不顺心,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我爹打断过胳膊粗的棍子,打散过椅子。我娘为了我们几个孩子,竟熬了一辈子。每次见娘挨打,我都发誓,我娶了女人决不捅他一指头。不是我怕你,是我忘不了我老娘说的话,她说女人是被男人疼的,不是被男人打的。       女人惊呆了,她没想到男人的胸怀竟这样宽广。       男人在外再同人神吹海喝,女人不喊也不再拽耳朵,有时会端碗水递给男人。有人问男人,咋调教的?男人却一本正经地说:打出来的女人嘴服,疼出来的女人心服。   看完了,你从中领悟到了那个朴实的道理了吗?   祝天下所有的母亲 和被爱着的女人...幸福. 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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