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源紫柳 哈源紫柳
本生紫蒙川,偶入百花园。修植并剪束,呈形共芳妍。无缺肥水力,常思哈河源。逍遥赤堤外,身姿映碧滩。经年随波去,连秋几缠还?虬干临霜地,翠叶梦湛天。根深朝故土,意平顺千帆。尘心自抚握,清流尽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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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五月节(老哈河记忆之一) 悠悠五月节 端午节,老家叫做“五月节”,是与中秋节、春节并列的三大传统节日之一。 家乡人很重视这个五月节,尽管它是个忙节(这时候正是锄草、间苗、准备追肥的季节,地里农活很多),但是走亲访友、上坟祭祖、赶集采买这些事情都是要做的,最近的几个集口,人突然多了起来,颇有熙熙攘攘、接踵摩肩的意思,肉摊、鱼摊、蔬菜摊的生意都兴隆起来,鲜艳缤纷的纸葫芦、泛青碧绿的苇叶、细长成绺的马莲、黄澄澄的大黄米、白生生的江米更是被人们络绎不绝地带回了家。临近五月节,家家都用木柴架起大锅,大半锅用苇叶包的有棱有角、马莲绑的结结实实的粽子,被煮的“咔嗒、咔嗒”直响,持续半个下午或是大半个晚上,粽子将熟之际,几十个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鸡蛋、鸭蛋、鹅蛋下锅,密密麻麻的伏到粽子之上。不一会,家家户户就飘出粽子和鸡蛋的独特香味,弥满了整个小乡村。 乡俗云“五月节过的是早晨”。除了挂葫芦、包粽子、煮鸡蛋,五月节还有重要的仪式就是插柳条、采艾蒿。这两项是孩子们最乐意干的事,每到五月初五早晨,天刚要蒙蒙亮,几个早就约好的小伙伴互相在大门口喊叫几声,然后就腰别镰刀、手拎板斧、口唤家犬,齐奔河套而去。 晨曦未露的老哈河宛若害羞的少女,看不清她的婀娜身姿,只听得她银铃般的声音渐远渐行;老河边的树林也笼罩在一团雾霭氤氲之中,透着湿湿润润的水汽。几个小伙伴蹿入树林,一人选定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柳树,有的穿鞋,有的光脚,哧溜、哧溜地爬了上去,不知道哪棵树上的鸟被惊醒了,扑棱着翅膀鸣叫着飞走,惹得树丛中的狗一阵狂叫奔跑,折腾的狗又惊醒了更多的鸟,扑扑腾腾,叽叽喳喳。伙伴们不管这些,一直爬到大树的顶端,找个舒服的树杈一骑,然后从腰间抽出板斧,对着欣长挺括的枝干“铛铛”地砍起来,有的一两下,有的十几下、数十下,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柳枝便恋恋不舍地脱离母树,凌空飞跃,匍匐在林间沙地上。有啄木鸟似乎对这些侵入他们领地、惊扰他们休息、破坏他们家园的行径不满意了,在就近的树上用坚硬的长喙不停地凿木,呼应着斧子砍树的声音,发出一连串极富节奏和韵律的“笃笃”的声响。可惜的是,抗议无效。 不大一会,一个小伙伴大喊一声:“都够了吧?”“够了!”几声应和,“开始下一个任务!”七里出溜地下得树来,顽皮的小伙伴开始实施一个蓄谋已久地计划——掏鸟窝。五月节掏的鸟窝,肯定和平时那些容易得手的喜鹊、沙巴溜、胡八喇窝不同,都是硬骨头。找到早已踩好点的柳树,望一望树半腰那一个洞口光溜溜洞内黑黝黝、先直后拐严整密实固若金汤的树洞,几个人分工协作,轮番爬上去挥斧猛砍,直到把那个狭小的树洞砍到能伸进手去为止,然后从里面掏出几枚或淡绿或灰白的啄木鸟蛋,最多是七八枚,有时候是四五枚、两三枚,有时候是一个刚刚絮好的由草茎、羽毛、马尾混合的圆溜溜的鸟窝。还有一次,树洞砍好后,一个小伙伴迫不及待地伸进手去,只觉得里面毛茸茸、湿乎乎地一阵扑腾,吓得哇哇直叫差点掉下树来,急忙抽手之际, 一只滑溜棒子(类似于松鼠似的小动物)惊恐地钻出来、嗖地跳到附近的一棵树上、再跳到另一棵树上,连续几下没了踪影。 干完这些费时又费力的活计之后,时候就不早了。几个小顽童来到河边,拔一大把齐楚的艾蒿,抖落根上的沙土,放在一旁。挑选几个鲜嫩的艾蒿,揉碎了艾叶,就着清凉的河水,把这独特的味道擦遍全手全脸。大人说五月节用艾蒿洗脸怎么这么好,这些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河水的清凉、艾叶的药香传遍身体直沁心神。 太阳已经在东山顶露出半张脸了,几个小伙伴赶紧把柳条、艾蒿捆扎起来,一人背负一个往家赶去。老河套通往三家村的赶牛道上,一铺缀满绿叶长长的柳树枝,盖住了十几岁小孩子的头脸和上半身,一耸一耸地朝前移动着。等到了家,才发现大人们早已把柳条插到了大门和窗棱上,艾蒿也剪成了段泡在洗脸水里,就连手擀面荷包蛋也早就做好了,就等着人齐了开饭了------- 长大后,随着岁数见长,琐事渐多,五月节的这些记忆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尤其是在外地求学、上班工作、成家生子之后,儿时的小伙伴平时都各奔东西难得一见了,更难复旧时情景了。 今年的五月节,除了在放假前夕与几家久未谋面的同学聚会一顿算是有点意义之外,我回老家过节也无非是去岳父母家看看、去集上买点可买可不买的东西。至于五月初五也就是今天早上,四点半大天地亮了才醒来,一个人走到河套,才发现河边的树林没有了,只在大坝根存留几棵被截肢、灭顶的老柳,伐掉的树林被开成了地,长着一些羸弱的玉米苗、土豆秧,或是插着一些没有几棵成活的果树苗;老哈河风姿大减,瘦了,河道已经非常狭窄逼仄,更黑了,变成了灰黄浑浊的泥汤。眼前情景,不禁自问:这就是当年物产丰富、鸟兽云集,屡遭“野蛮行径”却不伤毫发总是郁郁葱葱的大河套?这就是当年波涛汹涌、唱响两岸,可以洗脸洗澡或是可以直饮的老哈河?那些短视的人们,你们在做什么?几十年树木,成长不易,一朝即毁;垦荒种地,表层薄土一飞,沙石毕现;掘河挖沙,昔日“陷河”(河底细沙没膝),河床全成了大石头!老河渐细,一旦断流,覆水难收。沿河转了一大圈,心情也随之沙化。 上午六点半,独自一人返回平泉,可能因为过节之故,车窗外的柏油路一片平坦。 可眼前总是涌现憔悴的老河边,似在如泣如诉。我也在暗自担忧,你,到底还能行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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