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笔生辉 烂笔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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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堡的大师》译者言 《彼得堡的大师》 作者: [南非]库切 译者: 王永年 匡咏梅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1869年 10月,陀思妥耶夫斯基挟着初冬的寒气来到彼得堡。这是库切的深思之冬,他选择这样一个季节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相逢,共同怀念自己的丧子之痛,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继子巴维尔只是库切的一个入口,正如武陵人穿过落英缤纷的夹道进入一个田舍俨然土地平旷的世外桃源,库切通过巴维尔之死的隧道深入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扑朔迷离的精神世界。神经质的女房东和她早熟的女儿,警官马克西莫夫,乞丐和秘密监视者伊万诺夫,虚无主义者涅恰耶夫,《群魔》的主人公斯塔夫罗金……   在文学史上,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特异的存在,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峰,他是现代主义文学真正意义上的鼻祖,也是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的辉煌收尾。他的生活经历令人惊异,无法模仿。童年的非正常生活,青年时的革命激情,与死刑的不期而遇,十年的西伯利亚流放生涯,后来的神经质的爱情经历,中年之后躲债去国的孤独生活,还有他酷爱的赌博,折磨一生的癫痫病,都是造就他文学高峰的残缺的砖石,每一块都风雨沧桑,岩石棱?。   而库切的文字,如他笔下的俄罗斯冬天一样冷静克制,但是字里行间流动的是惺惺相惜的英雄之感。《彼得堡的大师》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千方百计调查继子巴维尔自杀的真相,在调查的渐次深入中,他感受到的是自己灵魂的拷问。他恨女房东的女儿马特廖娜活着,但是忍不住对她有非分之想,他与女房东发生肉体之欢,只是企图更接近巴维尔。他频频感受到癫痫的威胁,实际上现实的麻烦远远超过病体的折磨。他柔弱无力,泪水涟涟,同时感到自己的矫揉造作。他不断地追问,每一个问号都反过来刺向他自己的内心。他试图跟巴维尔生前接近的每一个人接近,每一次靠近都使得自己陷入更大的矛盾漩涡,无法挣脱。实际上这也是库切对自己的拷问和追寻的努力,他竭力与陀思妥耶夫斯基靠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癫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狂赌,所有的颠峰体验他都感同身受,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性爱中的痛楚与追寻他也深有体会。这是库切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大师。是库切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最终的灵魂拷问归结为一部《群魔》,又是库切让巴维尔顺理成章的成为《群魔》的人物原型,而《彼得堡的大师》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他与陀思妥耶夫斯基沟通的隐秘的精神桥梁。不管历史上陀思妥耶夫斯基 1869年有没有到过彼得堡(实际上陀思妥耶夫斯基是 1871年才回国),不管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巴维尔是否真的父子情深,都无关宏旨,重要的是库切找到了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相逢的理由和途径,正如库切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候的讲辞,这是“他和他的人”。他和他的人共同经历共同思考,共同面对生活和世界的缺憾和难题。在冷漠荒寒的世间,有一个人的存在使灵魂不会孤寂,即使他已不在人世,千年之水千里之山都无法阻隔,只要想到“你并非独自一个人”,心灵就会有所皈依,这是上帝死后人们相互温暖的惟一方式。   大师们存在过,消失了,但是因为有精神流传,他们永远不会死亡。大师的光辉是一种召唤,一种对自身的烛照。对大师的无限追寻与向往,其实也是对自己的反思与拷问。荒烟蔓草的现代心灵,是否还能生长出郁郁葱葱的大师之林?遥远的库切在这个被后工业产品充斥的星球的另一半球做出了回答,回到 1869年的彼得堡,回到那个还有深思的季节,选择一个茫茫的黑夜,试着与大师相逢,与自己的灵魂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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