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最爱的恩珠 守护最爱的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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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欢迎的阿斯旺大坝 阿斯旺水坝建造于1956年的苏伊士战争之后,埃及总统纳赛尔希望以此来提高其国家荒漠土地的肥沃程度。但是,由于计划的欠缺,水坝导致了一场生态灾难。 《愚昧改变历史》([英]杰弗里·雷根著) 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6月 1956年埃及总统纳赛尔开始兴建的尼罗河上的阿斯旺水坝,在外交上产生了如此重大的“影响”,但它越来越像是以哀怨结束的,它造成了建造它的国家的生态灾难。因对一个人的声望有关键作用而启动工程,此人决心要把他的领导权强加给阿拉伯世界,这一工程因为设计者的无能而变成了对埃及人民巨大的灾难。纳赛尔感到他在1956年英国和法国在苏伊士运河的惨败及羞辱所赢得的任何政治收获,与对依赖尼罗河之水而存活的埃及经济所造成的长期性损害相比,现在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每个学童都知道,埃及是尼罗河的“礼物”。在河两岸发展起来的古代文明,靠每年的洪水把肥沃的淤泥覆盖在两岸洪水冲击而成的平原上。若不是这样,即使今天,埃及仍会是沙漠。没有每年的洪水,埃及的肥沃之地将会重新成为荒漠。 20世纪50年代,埃及政府制定计划,建造一个新的高坝来代替现存的位于国家最南端的阿斯旺大坝体系(它几乎跨着北回归线)。新的高坝将能全年保持水位平稳,并能为许多新兴工业提供水力发电。这是一个拥有巨大声望的计划,埃及领袖加麦尔·阿卜杜拉·纳赛尔得到了英国和美国财政援助的许诺。然而,当西方强国得知纳赛尔正购买武器反对以色列、并以埃及棉花作为抵押偿还时,他们撤回了向大坝援助的许诺。在其阿拉伯同胞眼中,纳赛尔总统面对着羞辱,他以苏伊士运河国有化来回击英国。在此之前,苏伊士运河是由一个英国和法国占绝大多数股份的公司经营的。之后的苏伊士危机导致了埃及的军事失败,但英国和法国同样也失败了,他们在占领苏伊士运河的计划流产后被迫撤出了运河。政治危机刚一平息,纳赛尔便向苏联寻求金钱和专家援助来建造阿斯旺高坝。他们被迫按时在1971年完成了工程。结果,作为建造大坝的后果,在努比亚的阿斯旺南段开凿了一个巨湖——纳赛尔湖。似乎千年之梦在15年之间便实现了,埃及短时期取得了巨大的收益:甘蔗糖、棉花及玉米产量日益增长,新建的工业生产出了肥料、钢铁及纺织品。但这一场经济和工业革命并非毫无代价。 有人怀疑,制定阿斯旺高坝计划的人在多大程度上考虑了那些受大坝影响最大的人的意见。这对专家和精英们来说是一个通病,即他们经常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他们计划中的“现实”问题。在会议室里,高级技术展示、统计表、计划方案、录像及实际现实的建设能使决策者远远脱离平凡的现实,即他们的决定可能产生他们无法预计的后果,这些后果本来通过进一步咨询受计划直接影响的人就可以避免。很不幸,这种事情将发生在阿斯旺水坝上。 20世纪50年代晚期在开始计划筑坝时就肯定考虑了许多重要因素,如费用、建筑水坝需用的时间、可以利用的技术性和非技术性劳工、材料、运输、住宿、成千上万工人的福利及许许多多其他的考虑。此外,几乎不可分离的两大因素——大坝的政治和经济后果,对于那些为之提供金钱和花费金钱的人来说,必然处于议程的重要位置。阿斯旺水坝也存在社会方面的考虑,例如,将要创造的巨湖对努比亚人民生活的破坏。同时,也存在文化方面的考虑,例如,洪水会淹没阿布辛贝勒神庙,神庙最终被提到高于水位的位置,并要重新定位。需要质询计划者的问题似乎无穷无尽,然而,没有问他们,这便冒了历史和生态灾难之险。 人们对新坝建成的欣喜心情一旦渐渐消退,被忽视的棘手问题就再次被提起,到此时,将之囊括在计划之内显然已太晚。错误已经造成,并已成为现实之物。第一个失望是,他们意识到,纳赛尔湖产生的水电力并非像预计的那样,能提供足够埃及全国需求的电力。确实,它生产了很多电力,但是不足以提供可供出口的剩余电力。原因在于,需要在控制灌溉、产生水电力及保存一部分洪水控制力之间保持平衡。结果,湖水只能产生足够供埃及一半人所需的水电量。此外,这也是计划者应考虑的问题,因为尼罗河不再泛滥淹没埃及的土地,同时留下淤泥层,这需要生产人工肥料来代替淤泥,结果,产生的部分电量需要向这些新肥料生产厂提供电力。进一步说,计划者没充分考虑,一旦以前至关重要的淤泥层不再为埃及的泛滥平原带来肥力,这些淤泥都到哪儿去了。新水坝建成的后果是,淤泥层仍保留在纳赛尔湖的湖底,年复一年地消减着湖的深度和存水量。很快淤泥就会填满湖,这儿又将成为沙漠。另一个更大的难题是,现在尼罗河水坝阻止了富有营养的“淤泥浆”流向地中海,以至于尼罗河水中的微生物不能给沙丁鱼和凤尾鱼提供食物,而许多埃及渔民以捕这两种鱼为生。危害更大的是埃及土壤的盐渍化。土地每年再也得不到尼罗河洪水的冲洗,结果土壤不再像大坝建成之前那么肥沃。也正是这一原因,埃及新肥料工业必须致力于取代天然肥料,而不是将肥料带向新的地区。 阿斯旺水坝对人类产生的一个最严重的后果是新灌溉体系中蜗牛数量的增长。蜗牛携带着小肝吸虫,进而导致了血吸虫病。肝吸虫通过在浅水中工作的人的脚板进入人体。尽管并非总是致命性的,但血吸虫使人身体虚弱,降低了人体对其他疾病的抵抗力。从埃及古代起,这就是一大问题。但自从阿斯旺水坝建成之后,尼罗河人口中的疾病发生率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据估计,全埃及1/3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侵害。 继阿斯旺水坝建成之后出现的生态灾难,成了整个工程设计者的历史性错误。19世纪50年代的决策是完全出自于政治或经济原因,它忽视了对埃及人民深远的影响。也许,对于领导埃及人民与以色列及英、法殖民者浴血奋战并取得胜利的纳塞尔总统来说,让他考虑到下一代的状况,是对他提出了过高的要求,在他争夺阿拉伯世界霸权的斗争中,阿斯旺水坝是一种值得短期牺牲的象征。总统与其设计者的疏忽,已经带来了短期内难以解决的问题,并且当纳塞尔自己的野心和抱负已不再关乎国家前途命运的数年之后,有可能对埃及人民造成威胁并带来长期性的灾难。从传统意义上讲,埃及是尼罗河的恩赐,但阿斯旺水坝同样也是一个礼物,是一群目光短浅的计划者和几个雄心勃勃的政治家对雪莱的《阿西曼地亚斯》诗句的急切回应:“看我这既伟大又令人绝望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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