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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这也行? 『百度大明官吧』 希望大家都能去起点多支持随风轻去,多点击,多收藏,多投推荐票! 别忘了右上角大明官吧的签到哦~ 《大明官》起点链接: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www.qidian.com%2FBook%2F2708704.aspx&urlrefer=aebb10a090ca7fb02c00adf7204a3d40 ----------------------------------------------------------------------------------- 既然方应物肯公开答应不发言,万安也就信了,方应物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公然出尔反尔。再细想,万安又有点觉得自己多虑了。 因为这是廷议,就连东厂提督汪直在这里也只能在旁边听着,没有任何发言资格。也就是说,汪直可以事后奏报,这是密探的职责,但不能直接开口干涉,那就坏了规矩,更别说方应物这种充当书记的东厂小吏。 想至此处,万安便觉得自己过于为方应物紧张了,以至于将太多心思放在方应物身上,实在无此必要。故而万首辅转身走开,回到了原本位置。 不过刚刚立定,万安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以方应物的作风,费尽心机、委曲求全的来到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在旁边看着?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可以视为抓救命稻草般的垂死挣扎,但是方应物肯定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有什么主意。 万首辅强自压下了这些疑惑,虽然他不明白方应物的打算,但是他知道,今天的主要图谋是借灾异定国本,而不是在方应物身上纠缠不休。 即便被方应物干扰,也不该分散精力,专注于主要目标才是。当然,对方应物保持最基本的警惕还是要有的,稍一放松说不定就会吃亏。 拿定了主意,万安对钦天监监%一%本%读-小说  正康永韶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出来发言。今天群臣聚集在此,议论的就是泰山地震这种灾异,康永韶这个钦天监监正自然很有发言权。 于是康监正排众而出,开口点题道:“今岁泰山四次震动。卜之应在东宫,当另立储君。” 立刻有人也站出来。疾言厉色的对康监正驳斥道:“简直笑话!应在东宫就要换太子?依我看,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奸邪窥测东宫。致使东宫不稳,故而上天示警泰山动摇!是以不能另立储君,反而应当罢斥奸邪!” 还有人站出来叱道:“天意示警,常人岂可担责?向来是应在至尊和中枢,怎么会扯到东宫?不免有胡乱攀扯的嫌疑!” 被人喷了一脸口水,但康永韶没有动怒,很心平气和的继续说:“我夜观天象,屡见有星犯紫微,非区区用人政事所能消弭。惟储君之事可以禳之。 盖天王之象曰帝星,太子之象曰前星,今前星闪烁不定,招致泰山震动,与与星象相衬。此特为上天促朝廷替换东宫,吾辈不可不察之。故而应当速速另行册立,天变自弭,朝廷自安。” 不得不说,康监正还是有一定专业素质和学术水平。至少足够秒杀朝房里其他所有人,不然天子也不会特别提拔康永韶为钦天监监正。 一时间众人面露难色,想让他们从星象学术上驳倒康永韶,未免太强人所难。一是他们都是政客。在星象天理方面哪能辩得过康永韶? 二是受身份限制,就算平常对星象学术有研究的,也未必有胆量站出来与康永韶辩驳。因为研究星象谶纬天命这些神神秘秘的学术。是有点犯忌讳的。康永韶是钦天监官员,研究天象星理是理所应当的工作。而其他大臣私下里研究这些,就有点图谋不轨的嫌疑了。 借着灾异为由头。胡扯几句天人感应也就罢了,但若研究到了能公然与钦天监监正互相辩驳学术的地步,那么下场就两种,要么被天子视为另类猜疑,要么被打发到钦天监去当真正的星象官 其实朝廷里不是没有比康监正专业素质更强的,钦天监里有很多老人学术水平也很高,但没资格到这里来参加议事。 换句话说,康永韶是政客里最强的天象专家,还是天象专家里最强的政客。这样的错位优势,在今天这个场合里十分明显。 一片沉默中,某掌道御史项成贤出来了,“康大人的道理,在下不大明白,但在下只关心康大人说的准不准。尝闻古人占卜,必有沐浴更衣斋戒之举,以示敬诚。 然而康大人数日之前,却有流连花街柳巷之举,此乃在下亲眼目睹。不知上天能否感受到康大人的诚心?又不知康大人所言又有几分可信?” 支持太子一方大臣纷纷颌首称赞,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突破口,听说那天首辅万安也在场。至于项大御史为什么会亲眼目睹,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康监正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神色,“听说某些科道清流,每当辩论道理辩不过时候,尤其喜好从道德上围攻,用德行来彻底否定他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康监正这几句话,无异于一巴掌把很多科道官都打了,站到了那些标榜道德的清流们对立面上,但他豁出去不在乎了。至少暂时堵住了项大御史的嘴,叫项大御史有点无话可说。 项成贤忍住了抓耳挠腮的冲动,扭头向角落里望去。在那里,东厂书吏方应物立在案几后面,低头奋笔疾书,一字一句的如实记录着廷议发言。 别人注视着项成贤,见项大御史东张西望,便也顺着项成贤的目光望去。正道一方不禁唉声叹气,如果有方应物出头,何至于如此受挫。 但很可惜,方应物虽然露面了,却仍没资格插嘴发言。就算大家不计较方应物谮越,无视方应物的小吏身份,可是方应物又已经被万首辅逼着承诺不发言,做人总不能无耻到公然言而无信。 方应物写完一段落,停住笔抬起头,迎上了一道道各有含意的目光。然后他微微一笑,对项成贤招了招手,项大御史便会意的走到方应物身边,此后又见方应物对项成贤低声耳语。 再看项成贤频频点头,忽而大喜过望,忽而若有所悟众人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面授机宜啊! 万安登时大怒,这也行?方应物确实可以不用发言,但是有项成贤这样的狐朋狗友在,完全可以充当方应物的传声筒!方应物有什么话,从项成贤嘴里说出来,也能收到效果,而方应物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
夜明 第739章 孤注一掷 于成龙进京了,宗相还是没有上表辞相。 许多人已经坐不住了,包括大周的皇帝翟哲。 大家都是朝堂中的老人,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许多事点到为止会少去许多麻烦。真要弄得撕破脸,不但没意思,而且会把事情搞的很危险。 八月十二日,宗相光撒请帖,办次子的第三个儿子满月酒。京城内能叫得上号的人都接到了请帖,其中最瞩目的人有讲武堂山长逢勤、中军都督许义阳、当了十五年锦衣卫统领的季弘。 文官中方以智和于成龙等人也都接到了请帖。 次子的第三个儿子满月,实在不是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 许多人把这当做是当朝丞相最后的绝唱,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明眼人看,十五年的宰相,能安然辞官归隐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 午时过去,丞相府访客不断,尚书省六部尚书先到。他们都是宗茂最忠诚的下属,丞相要辞官了,难免一个个人心惶惶。 宗相有皇帝的照顾,能安稳隐退,但他们不行。于成龙来了,他们每个人的屁股上都不于净,每个人的手心都握着一滩血。 方以智摇着折扇来了,他来为宗茂送行,也为自己送行。 逢勤来了,他身穿劲装征袍,来送自己最许多年的朋友。 季弘来了,他半截袖子飘荡,宗相与他与亲兄弟一般无二。 但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宗茂的邀请,有些曾经最谄媚的门生没来,也有多年来与宗茂势如水火的文官没来。 申时过去,重量级的人物只差一个人了——于成龙。 这时候还没来,多半是不会来了。毕竟于成龙身份特殊,皇帝调他回京城,就是为了逼宗相辞官。 丞相府一共设立十二桌宴席,能坐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美貌的侍女如穿花蝴蝶般上菜,俊美的少年提着酒壶在席间游走。 宗茂端起酒杯,朗声说:“蒙陛下信任,我为相十五载,做过一些事,也得罪了不少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我幼孙满月,来喝这顿酒的都是给看得起我的人,算是我招待各位,也算是各位给我践行了。” 他仰脖一口喝于,大笑道:“今日不醉,不许出丞相府啊。” 当下觥筹交错,管家提着酒壶跟在他身后,依次敬酒,每次都是一口喝尽。 朝中诸臣都知道宗相酒量不行,这一圈下来,肯定是要醉了。果然不假,喝到一半他就不行了,脸色煞白,脚步歪歪斜斜,被管家搀扶退到内宅去了。 主人离去,宗茂的长子宗会和次子宗来陪着诸位客人们饮酒。不过朝臣老友们都是冲着丞相来的,宗茂不在,大家都觉得少了意思。 季弘与许义阳坐一桌,两人讲起十年前在湖广的旧事。 季弘问:“你还记得那个青楼女子吗?” “哪个?” “就是你初到长沙,在青楼中被当做白毡贼的那一个。” 许义阳拍着脑袋想不起来。 季弘拿筷子轻轻敲打酒樽,满脸赤红,想了好久,脑中灵光一闪:“秋月楼” “李秋月”许义阳恍然大悟。那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你想起来了?”季弘微笑,“你扳倒刘承胤后,管东家就把他养在秋月楼里,再也没去碰过她。”他是锦衣卫统领,所以知道许多朝臣的隐秘之事。 十几年前的事情,许义阳回想慢慢有些印象。 “管平原”他想起来了。管平原现在是大周算得上号的商人。当初他在秋月楼与李秋月春风一度,知道李秋月深爱管平原,宁愿舍命帮自己也是为了救她的郎君。 “管平原出来后,借着许将军的光,生意很快做的比从前还要火,不过可是苦了李秋月。她的郎君再也回不来了 许义阳默然喝了一杯酒,他明白其中的道理。 管平原把他当做恩主,他碰过的女人,管平原岂敢再碰。他们都不知道李秋月在许义阳的一生中只是那一瞬间的过客。 季弘道:“管家现在富甲湖广,李秋月还被养在秋月楼里,听说她想皈依佛门,管平原也不许。” 许义阳招手让侍从把自己的杯子满上,道:“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是大周的锦衣卫统领,这等鸡毛蒜皮,悲欢离合的事情都管,岂不是连睡觉的功夫也没有了。” 许义阳仰脖又是一杯酒下肚,笑道:“年轻时自诩风流,没想到害了别人一生。”在他记忆中,李秋月是色艺双绝的女子。 他扶住身边的侍卫,说:“茅房在哪里?”起身走路摇摇晃晃。 季弘才想到自己怎么把这么添堵的事情告诉许义阳。世间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太多太多,作为一个掌握了太多秘密的人,烦恼比普通人要多许多。 等了许久,许义阳也没有回来。周边的文官都是季弘不熟悉的人,他锦衣卫统领的身份也让人见而畏惧。 无聊时,他开始自斟自饮,喝的满脸通红,年少时在草原就有个“红马”的名号,脸虽红但千杯不醉。 连喝了**杯,许义阳还没回来,季弘觉得有些不对,招手找来一个倒酒的侍从,问:“许都督去茅房,怎么这么久?”他担心许义阳酒醉掉进茅坑里了。 “小人这就去看看”侍从答应着放下酒壶往茅房方向去找人。 正在此时,一个穿锦衣的年轻人走过来,行礼道:“季大人,老爷请您过去说话。” 季弘看茅房方向没人出来,他想许义阳也许是去什么地方休息了。在这丞相府里,应该不会出事。 “宗相酒醉了吗?”他站起身。 那年轻的侍从道:“老爷酒醉醒了,一直叫大人的名字。” “好,带我过去。” 季弘随侍从走入内院,绕过三排房间。丞相府很大,正对面的有一座南北通透的堂屋,宗茂正靠在一个软榻上,神情看上去还显得迷糊。 侍从走到近处道:“季大人到了” “下去,下去”宗茂连连摆手,他醉眼朦胧,招手让季弘走近,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你坐下。” “相国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宗茂长长的叹了一口酒气,问:“你若是我,该当如何?” “卸官归田,一身轻松,我已经向陛下请辞过多次,奈何陛下不许。” 宗茂含糊不清道:“你舍去一条胳膊,得陛下终身信任,真是值得啊” 这是侮辱季弘脸色微变,问:“宗相这是在骂我吗?” “不是,不是,”宗茂嚷嚷,“奈何我呕心沥血,一心为陛下辛苦操劳几十年,终究还是逃不了鸟尽弓藏的结局 季弘站起来,冷冷的说:“宗茂,你喝多了” “不是吗”宗茂坐直身子,摊开双手,问:“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陛下做的?” “你疯了吗?”季弘伸出左手使劲揉宗茂的脸,“你想死吗?” “你以为我辞去相位就能活吗?”宗茂突然站起来,“陛下百年后,太子会容我吗?会容下我宗家吗?” “宗夫人曾是范家的侍女,你我二人与范家都有渊源,你多虑了。” “我多虑了?”宗茂冷笑:“太子这些年可曾对范家表现出一丝好感,太子喜欢的是陈子龙和方以智这样的人,太子恨不得扒我的皮。” 季弘一巴掌打在宗茂脸上,喝道:“你该喝一碗醒酒汤了。” 他朝外面招呼:“来人,来人” 没有人答应。 宗茂道:“你不要喊,这里没有人过来,我请你来是为了问一件事。是你向陛下禀告江南工奴一事,然后陛下匆匆从漠南返回京城,是也不是?” 季弘冷冷的看着他,许久之后,道:“是” 宗茂突然伸出双手想揪住季弘的衣领,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锦衣卫不管国内事,你为什么要多事害我 季弘单臂把他隔开,道:“昆仑奴是从海外运回来的,昆仑奴和工奴是在一起的。” 他只有单臂,但宗茂用双手近不了他的身。 “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宗茂拉住他空衣袖,“你为何要害我。” “不是我害你,而是我容不了大周朗朗乾坤,还有那么多魑魅魍魉。” 宗茂讥笑:“朝堂啊,这是朝堂啊,大家都有一个目的,你能不能清醒点?” “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即使你我如兄弟。” “是吗?”拉着季弘走到门外,指着天空中月亮,问:“你说,你没帮陛下做过昧着良心的事。” 季弘甩开他的衣袖道:“我没有” “你没有,是因为有赵玉成,有我”宗茂哈哈大笑,“你真的没有吗?当年在浙东,黄斌卿的腿是怎么断的?许都是怎么死的?” 黄斌卿的腿是孟康打断的。许都是先被翟哲欺骗合作,季弘奉命秘密向朝堂告,引白头军起义,后来被翟哲镇压,借机扩大了在浙东的势力。 谁在成就霸业的过程中没有杀过不该杀的人呢? 季弘默默的说:“你说这些,想于什么?” “你承认了,哈哈哈”宗茂向远处的阴影中招手。 许义阳从中走出来。 “听见了吧,你爹也死在陛下手里。” “你真是疯了”季弘单手快如闪点,握住宗茂的咽喉,“不过是相位,你想于什么?” 宗茂两只手在空中乱抓,终于挣开季弘的手。 季弘没有追击,因为许义阳已经走得很近了。 “许都督,你在等什么?”宗茂剧烈的咳嗽,“你要看着他杀了我吗?”
夜明 第726章 墙倒众人推 清廷丢失山东,真是个灾难般消息。 而且是太后请多尔衮到淮安主持大局后生的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多尔衮很庆幸,他去淮安很及时,否则淮扬的几万八旗精锐就等着全军覆灭吧。 但许多人不这么想,有心人都只看见大清的摄政王亲自出马也挡不住明军的攻势。 空中有鹰在翱翔,齐膝高的绿草随滚烫的南风起伏。草原的主人越来越衰败,长生天似乎不再眷顾他们的子民。 额哲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他身边的骑兵连成一条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侍卫指着远处喊道:“大汗,去归化城的使者回来了” 喊叫声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 三四里外,十几个身穿灰色袍子的骑兵正跟着汗帐骑兵走来。额哲双腿一用力,胯下黑色的烈马紧赶几步上前。 使者头目来到大汗马前,翻身下马跪地参拜。 额哲摆手:“格日勒图怎么说?” 胖乎乎的使者沮丧的回答:“格日勒图说,他不知道左若所在,明军自离开河套后,断绝了与蒙古的所有联络。 额哲紧锁双眉,黑色的烈马不安的撅着蹄子。 他翻身下马,朝身边的汗帐骑兵下令:“暂且在这里歇一歇”侍卫们选了一个树荫处搭建简单的帐篷。额哲站在忙碌的人群外,突然又吩咐道:“把托克博带过来” 大队骑兵如流水一样缓缓往西行走,没有因为大汗的停留生变化。 侍卫端上清冽的泉水,额哲坐在新搭建好的帐篷里,一口一口的抿着泉水,不一言,直到一个上身腰上系着一个肮脏皮袍子的汉子被呆到自己面前。 “托克博”额哲指着身边的地毯。他从亲兵手里接过暗黄色瓢给桌子上另一个空碗倒上清水。 托克博先恭敬行礼,再屈膝坐下,他伸出右手拿起装满清泉的碗,仰头一口喝尽。 “大汗,不喝酒吗?”他被囚禁的日子,只能吃坚硬的于饼,许久没有尝马奶酒的滋味了。 “酒喝多了会糊涂”额哲命侍卫再给他的空碗满上,“托克博,我们都是蒙古人” “蒙古人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不应该记仇。大明的摄政王曾经是土默特人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要攻入陕山西,土默特人随行吗?” 托克博低下头思考,他喝了一口泉水,许久没有回答。 “托克博,你不会在记恨我吧?”额哲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不屑的光芒。 “小人岂会记恨大汗”托克博抬起头,“只是,我部落中骑兵被左若大人带走了一千五百人,剩下的人不多了 “什么时候,土默特的雄鹰也学会了畏惧,”额哲往前伸头,鼻孔粗重的呼吸带出热气,“大明要收复旧日河山了,土默特的好时候来了本汗要攻入山西,给翟哲送一份大礼,难道土默特不同行吗?” 阿穆尔道:“山西堡寨林立,我们又无法攻下坚固的城池,大汗为何要有此举措。” “为了向翟哲赔罪”额哲用食指轻轻弹在粗糙的瓷碗上,出无聊的“噌噌”响声,“难道土默特不想邀请曾经的汉部千户重返草原吗?” 托克博行礼:“土默特的大汗是俄木布汗” 额哲微微愣神,随后无声的笑,“你回去吧,如果土默特愿意同行,本汗会在得胜堡外等着你们三日。” 蒙古人虽然不擅攻城,但从杀胡口到张家口一千多里路,清虏不可能处处防守严密。而且,现在山西的清兵主要集中在太原以南,对黄河对岸的明军严防死守。对长城的防御自然不可能那么严密。 七月。 蒙古大汗额哲率察哈尔大军从得胜堡攻入山西,进犯大同境,土默特骑兵随行。 在听说清虏丢失山东后,额哲及时调整了战略,也不知道到底还及不及时。 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正午时分,原本应该空旷的大道上挤满了拥挤的逃难的百姓,蒙古人攻入关内对山西的百姓是一场灾难。察哈尔人所过之处,倒下的都是汉人百姓。女真人都躲在坚固的城池中,眼睁睁看着城外的蒙古骑兵烧杀抢掠。 北京城的慈宁宫中,大玉儿拿着才送到的紧急军情。 “真是灾难”她轻轻的军报放在右手边的桌子上,“摄政王要怎么办?” 济尔哈朗躬身:“摄政王一定会说,阿济格回到山西,察哈尔人就退出去了,但明军陕西提督左若也会跟来啊。”他用微含讥讽的言语表达对多尔衮在军帐中对他无礼的愤慨,又平静的说:“昨日苏克萨哈入城,微臣与他深谈一夜,说了些对摄政王很不好的担心” 大玉儿的白皙的手指蜷起来:“什么担心?” “摄政王的身体很不好”济尔哈朗抬起头,目视太后,重复道:“很不好” “苏克萨哈?正白旗一等侍卫?”大玉儿喃喃自语,突然下令:“传苏克萨哈” 济尔哈朗退到一边。 这就是朝堂之争,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住多尔衮的,他们都是为了大清。他曾经为了维护大清,站在多尔衮的一边逼迫豪格,现在也会站在太后的一边反对多尔衮。 “摄政王,您病体难支,该放手的东西就放手吧” 一刻钟左右,四个侍卫护送苏克萨哈进入皇城。多尔衮的控制力减弱从北京城开始,淮安之败后,紫禁城的侍卫已经全部换成两黄旗的人。 济尔哈朗看慈宁宫大门方向,苏克萨哈肩宽体壮,走路的姿势像白山森林里的黑熊摇晃。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粗鲁的汉子,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参见太后”肩宽体壮的汉子匍匐在地上。 “苏克萨哈,”大玉儿的指尖在靠椅上无意识的挠动,“多尔衮怎么了?” 苏克萨哈回答流利:“启禀太后,摄政王自淮安回京后,已是油尽灯枯,在昏迷和吐血中下达军令,实在是难以当起指挥与明贼决战的大任。” “苏克萨哈”大玉儿一声呵斥,仿佛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多尔衮最信任的侍卫嘴里说出来。 “太后,奴才所言字字属实。”苏克萨哈一哆嗦。太后语气不善,如果他这句话传入多尔衮耳朵里,他一家老小的级就要落在北京城的街头了吧。 大玉儿不想继续听下去,下令:“苏克萨哈,你明日回兵营去吧,多尔衮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你尽快把消息送入北京城” “” 侍卫们护送苏克萨哈离去,济尔哈朗朝太后拱手:“太后,大敌当前,当断则断,等明军攻到北京城下,一切都晚了。” “谁能替多尔衮为帅?”大玉儿冷冷的问,“王爷可替多尔衮统领大军吗?” “阿巴泰,阿巴泰可以”济尔哈朗推出心目中的人选。 阿巴泰是满清八大和硕贝勒之一,是与多尔衮、阿济格地位同等的人物,现在在京畿执掌重兵的博洛是他的长子。八旗以两黄旗和正白旗实力最强,命阿巴泰为帅,可以拉拢两蓝旗支持。 “容哀家再想想” 济尔哈朗退出慈宁宫时,门口的石狮朝东拉了一丈长的影子。 内城的武士挺胸收腹,他们才是才被选拔到宫中的武士。太后可以再想想,但很多人已经忍不住了。 他知道索尼聚集了一批人,苏全额也在蠢蠢欲动,太后可以不记得,但多尔衮欠下的血债,许多人无法忘怀。 走出皇城两三百步外,他心中微动,突然回头看了看巍峨壮丽的紫禁城。这个地方很好,女真人没本事修建如此华丽的宫殿,抢夺别人的东西,终究要还回去吧。 “还是去那个汉臣府上去看看吧” 这几个月,无论北京城外生了什么事情,钱谦益老老实实呆在府邸中,忍受柳如是不知疲倦的在北京城各位他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汉臣府邸上走动。 曾经有些流言,对他甚是不敬。但老夫少妻配,他又管不住“河东君”,所以只能忍着,他心里也没真的介意。 “老爷,老爷,王爷来了”门口的仆从风一般跑向内院。 “哪个王爷?”钱谦益慌慌张张出来迎接。 看见在门口落轿的济尔哈朗,钱谦益匆忙跪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济尔哈朗背着双手往里面走,他离开皇宫后,径直来到此地。 “钱谦益,前次你去南京议和,翟哲到底有没有议和之意?”济尔哈朗坐在平日钱谦益端坐的椅子上,钱谦益躬身站立。 “这个……” 济尔哈朗叹了一口气,说:“我大清若撤出山海关,并答应向大明称臣,这样的条件,翟哲能满意吗?” “……应该能满意吧”钱谦益不知该怎么回答,几个月间,局势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本王准备启奏陛下,让你再去见一趟翟哲,探探他的口风,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议和的事情都可以谈。” 在多尔衮这种状态下,两黄旗和正白旗之间矛盾一触即,济尔哈朗对这场战争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
夜明 第725章 末路摄政王 下   清虏骑兵依次远去。 直到看见城外那比烈日还要灿烂的“明”字大旗,孟康仰天长啸。 施琅振臂高呼:“大明威武,摄政王威武”许多人有意或者无意,都忘记了南京城的皇宫中还存在一位有隆武帝。 金色的旗帜、红色的旗帜和青色的旗帜,遮挡的烈日的风采。漫天的尘土、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呼啸来回驰骋的传令兵,还有似含有吞噬力量的炮口,有些人的皮靴已被磨破,有些人战甲上有擦拭不净的血色,如林的长枪和鸟铳 这是真正的王师 济南的百姓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大明军队,从来没有。 “王师回来了”张调甫趴在墙头,泪水飞舞。他不是兴奋,是突然想起战死的兄弟。 隆武六年,七月,大明摄政王率师北伐,收复济南,恢复山东全境。 清贼多尔衮率师远遁。 济南城门大开,翟哲跃马进城门,孟康和施琅晒义军诸将拜伏迎接。 明军没有继续北上,而是在济南城外集结休整。一支又一支明军在济南城外集结,各位将军、总兵的旗号让人看花了眼。 明年步兵多,火器多,大军所需补给极大。每日,运送物资的木船在运河水道中往返不停。 兵部尚书柳随风、户部尚书宗茂和南直隶总督姚启圣尽全力调配物资。大军一路收复疆土,不但没得到多少缴获,还要从江南运送粮食救济各地灾民。朝廷北伐时已经昭告天下,免除江北各地三年的赋税,至少这三年,需要用江南的赋税背起江北的包袱,户部压力陡增。 济南的每一点变化,都转化为密报送到多尔衮的案头。 多尔衮是在躺在病榻上回到北京的,清虏骑兵在济南以北的平原警戒,做好与明军在京畿决一死战的准备。 几日的静养,多尔衮的脸上稍稍恢复了点血色。但自家知道自家事,在无人知道的静夜,他想着大清内忧外患的局面,又吐了好几次血。 除了穆济伦和苏克萨哈等几个亲信侍卫,外人概不知晓大清摄政王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河南的清兵正在奉命退过黄河,山东失守后,他们失去了侧翼保护,再固守开封和洛阳等城池毫无意义。他要集结大军,静候翟哲从济南率军北上。 北京城外的通州和归德等地都设立清兵大营,太后和皇帝连下几道旨意,多尔衮坚持没有入城。他身体虚弱,但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下国事。 就这样过了七天,辰时,阳气初起。 多尔衮披着一件白色薄衣坐在大帐中,刚刚喝完一碗稀粥。 大帐门帘晃动,苏克萨哈轻步走进来:“王爷,济尔哈朗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 不一会功夫,外面传来脚步声。济尔哈朗站在大帐门口,借着掀开帘子的阳光,仔细端详多尔衮片片刻,才迈步走进来。 “拜见王爷”他自从随军退回北京后,便被剥夺了兵马指挥权,赶回北京城内。 “你来的正好,太后和圣上传了好几道旨意过来,命我入城觐见,但现在军情紧急,各部兵马正在集结,你回去转告太后,把我的意思转达到,就说我在京畿击败明贼后,再入城觐见” 多尔衮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胸口轻微的起伏,喘息很重。 “摄政王的病还没好啊”济尔哈朗心中暗自揣测,“不过给他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他只是急火攻心,为何这些天还没有痊愈。” 他今日不是来为多尔衮和太后讨话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王爷”济尔哈朗知道他下面要说的话对多尔衮的刺激会很大,低声说:“圣上的意思,关内我们守不住了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刺插入多尔衮的心脏。那深不见底的疼让他才恢复安宁的胸口再次翻腾。 “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多尔衮脸色铁青,“这是太后的意思吗?” 济尔哈朗弯腰:“这是陛下的意思” “济尔哈朗,你听清楚,我,爱新觉罗o多尔衮,死也不会退出山海关”一句话被切割成一个字一个字从多尔衮的唇间吐出来。 “可是……” 多尔衮堵住了济尔哈朗下面的话:“本王现在还是大清的摄政王吗?” “当然是” “退下吧” 济尔哈朗不敢再留。多尔衮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扶着桌子,侧身靠在椅子上。 “如果我当初在草原不顾一切杀了你,也就没有了今日的困境了吧”这是他模模糊糊中最后的念头。从来,他不认为下达剃令是过错。 “王爷,王爷”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两个人影快步窜过来,出惊惶的呼喊。 多尔衮再醒过来时,他的床前站了两个人,穿着青衣的穆济伦和穿着白衣的苏克萨哈,这两人是他在正白旗的爱将。 “苏克萨哈……” “王爷醒来了!”两个人惊喜。 “苏克萨哈,”多尔衮招手,“你替我入北京城,向太后和圣上请罪,就说我身体不适,兼军情紧急,不能入城觐见。” “”身穿白衣服的武士弯腰。 “济尔哈朗,那个人愚蠢又阴险,你对太后说,莫要被那个人的话蒙住了双眼” 苏克萨哈弯着腰道:“王爷好生休养身体,太后睿智,会识得小人之心的。” 多尔衮自言自语:“哼哼,我真是瞎了眼睛了,若不是我身体不适,岂会让济尔哈朗去淮安为帅,就是那个死去的鳌拜也比他强上百倍。” 他压制了许久的病灶就是在济南城下被那个愚蠢的人激出来的。 苏克萨哈心中微动:“原来王爷身体早就不好了” 八旗的统领都知道多尔衮在京城常年藏在摄政王府,极少外出,京中早有流言,说大清的摄政王身体有恙,直到今日才被证实。 苏克萨哈看多尔衮再没有别的吩咐,道:“王爷,我去了”转身出了大帐。 多尔衮道:“穆济伦,传令命察罕率骑兵前往济南边境截杀明军斥候,漠东人拿了我们的兵甲,也该为我们出力了” 漠东四千骑兵入关一仗未战,他们都是太后的族人。
夜明 第719章 奔跑的战争 来自江南的士卒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平原。平坦的道路不见尽头,让他们跑的心里发慌。 孟康跨在战马上,不时招手挡在眼睛上方。昨夜的暴雨只是昙花一现,烈日才是夏日的常景。 从登州城加入的义军向导介绍沿途的地势。 “从登州到济南,走路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孟康在空中甩打着马鞭子:“这可不成三天,说不定援军早就到了” 他虽然不惧,但对以一万明军偷袭济南这样的心里还是直打鼓。 官道沿途的集镇很多,向导前后看看只靠两条腿行进的明军,提议道:“那些村寨和集镇里都有不少骡马牲畜,不如抢些大车来,路上能快点。” 孟康认真考虑了他的建议,在艰难中做出抉择:“那不成,那不是让老百姓跟咱作对吗”他不把军纪当回事,但他一向很听摄政王的话。 明军士卒一路不停歇的行走,也赶不上消息传播的速度。 一日一夜,一万大军赶到莱州府时,守军和地方官早已人去城空。 一帮剪了辫子的义军守在东城门口,等候明军到来。 孟康这总算是山东找到了自己人,看城门前一个个精壮的小伙子,比自己带的这些兵普遍要高半个头。 为首的一个汉人领着一帮人跪在道边热泪盈眶的喊道:“山东人期盼王师久矣” 孟康正要催马过去,施福早已几个箭步闪到他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赵进” 施琅喝道:“大明王师十万已在登州登陆,我等是先锋,正要收复济南,你做的不错,莱州城暂时交给你管理,后续有大明兵马前来接受,你且给我们找些骡马牲畜过来” 赵进满脸惊喜:“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办” 这个时候敢露头的就是赌博,赌赢了就是下半生的富贵,赌的不好就是亡命天涯,家族蒙难。 孟康催马走近,听清楚施福的言语,心里暗笑。这小子挺灵活,知道虚报大军人数张声势,免了他一番口舌。 不过施琅只是个游击将军,不向他请示就自己拿主意,有些逾越了。年轻人对规矩的意义理解的就是浅,有些人在意,有些人不在意。 等施福说完话,孟康又把赵进叫过来,问:“除了你们,山东还有义军活动吗?” 赵进看这位将军更像是主将,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张调甫带着一帮兄弟在商河和临清一带活动,他们去年杀了鞑子,占山为王,但也被鞑子围剿的不成样子了。今年年初,鞑子把山东的兵马都调走了,才喘了口气。” 他说了几句,回想起几年前的往事,叹息道:“张调甫起兵时也来找过我。这些年,山东不是没有人起来反抗过,清军南下时,山东是长江北起义军最多的地方,死的人多了,活的人就学会了害怕。” 他话中透露了几分伤感,孟康心中回味片刻,很快转到当前的事情上,吩咐道:“你能联络上他吗?” 赵进点头:“能” “那你连夜派人出发,联络张调甫,就说我明军要攻济南,让他联络各地兄弟前去帮忙” “好,好”赵进振作精神,摩拳擦掌。他现在最怕明军弄的动静不够大,没有实力,敢出兵打济南吗? 一万明军没有进莱州城,只在城外休整一夜。 赵进等人连夜在四处征集骡马,有了本地人帮忙,事情好办多了。义军看明军这架势,是直奔济南去的,都在揣测那个年纪轻轻的将军没说假话。 天色蒙蒙亮时,明军再次踏上了征途。 骑兵在前当斥候,孟康的亲兵把铁甲拖下来放在赵进一夜弄来的近百辆骡马大车上。 清虏在山东防备空虚,孟康在战马上用千里镜在这里的平原上一眼能看清楚几十里之外的场景,不用担心中了清虏的埋伏。 明军在登州登陆的消息像烈火燎原般在齐鲁大地蔓延开。 “十万大军啊十万大军” 街头巷尾,山岭村寨,百姓们窃窃私语,心思活络者找各种渠道打听消息的真伪,有些大家族派家丁前来登州打听动静。 孟康和施琅不知道周边的变化,他们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济南。孟康甚至没具体想过,一万明军怎么才能攻下济南那样的坚城。 “明军十万在登州登陆” 信使飞驰进入济南城。 从登州和莱州逃出来的百姓都这么说,几个沿途州府逃出来的地方官也这么说,斥候没胆子去探听的究竟,但这么多人都在说,想来是没有错的。 山东巡抚吕逢春是辽东人,原是明朝举人,早在清兵入关前就投靠了鞑子,因此得了巡抚之位。眼下清廷在各地当官的汉人多半是在满清入关前就已经投靠了八旗,经历了这几年各地如雨后春笋一般反正的局面后,多尔衮明白了入关后投靠清廷的汉人不可靠。那些人可以对明廷没节操,转个身也可以对清廷没节操。 许久以来的头一天,济南城显得这么拥挤,登州和济南的富户,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人在朝廷为官的富户套着大车都在往府城逃。明军在河南和淮扬节节胜利,对付曾在清廷为官的人如何处置,他们也有所耳闻。即使能保住性命,抄尽家财是免不了。许多人可是把银子看的比性命还重用。 信使才把消息送入巡抚衙门,一圈老乡绅来到衙门口求见。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吕逢春命衙役堵住大门,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在府内想无头的苍蝇来回乱窜。 转了好几个来回头,他终于找到了一丝灵感:“召济南守备李来宝和甲喇额真固仆。”李来宝是汉八旗的人。女真留守济南的甲喇额真固仆只是个光杆额真,兵马都被调走了,收下只有几十人,负责监视汉官, 李来宝比吕逢春还早一步得到消息,正在清点城内的兵马,做守城的准备。 一盏茶的功夫,他随督抚营兵丁来到衙门。固仆倒是不急,姗姗来迟。女真人在各地都是土皇帝,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吕逢春额头汗水擦拭了一层又冒出一层。 “明军十万,在登州登陆” 李来宝毕竟曾经上过战场,脑子稍微清醒点,拱手禀告:“明军从登州登陆不假,十万人肯定是虚言” “没有十万,五万也不得了,济南的守军有三千吗?” 李来宝迟疑片刻:“只有一千人,三个月前抽调了两千人去临清剿杀张调甫” 呆坐半天的固仆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突然插言吼道;“那还不把他们召回来” 李来宝转身要走:“奴才这就去办!” “回来”吕逢春白皙的双拳压在桌子上:“立刻向摄政王送信” 恐慌在蔓延,整个济南城变得像牲畜交易市场般杂乱,而且,还在越来越乱。不知所措的百姓收拾好包裹,做好随时准备逃跑的准备,虽然他们中绝大多数不会逃跑。 李来宝召集兵丁在四面城门布置防御,又奉巡抚大人之命往附近几个县城召集衙役和捕快。凡是能用上的人,都不放过。 他们最大的希望在临清驻扎的那两千兵丁身上,如果那两千人能及时回来,济南城还有希望守到摄政王回兵来救 天色黑了又亮。 正午时分,济南城像被闷在一个铁罐子,满城的乡绅和官员都快要窒息了。 东方出现一队骑兵,在奔走中呼喊:“明贼来了” 城头一阵骚乱,济南西城门乱哄哄一片,原来是有一帮消息灵通的人觉得济南不可靠,出城往京畿方向逃去了。 明军来的太快了,李来宝急忙下令:“关上城门” 半个时辰后,所有站在城头的人都看见,骑兵身后,那光亮的平原上,一支队列算不是整齐的兵马举着金色的旗帜。 “明” 吕逢春扭头看李来宝,双腿突然往下一软。 固仆脸色煞白,道:“济南城守不住了,逃吧” 李来宝大惊,劝道:“大人,不能走” 吕逢春凄凉道:“不管是明军是十万还是五万,哪怕只有一万人,你想靠一千人守住济南吗?” “……大人” 固仆都害怕了,吕逢春也不再强忍着恐惧。“明军从登州登陆,就是朝济南来的,你我都坠入明贼的陷阱啊”他涕泪齐下,他就差明说摄政王被明贼欺骗了。 错不在我们身上固仆在身边,吕逢春有一言不敢说出来,“两个月来,清廷几乎丢了河南全境,鳌拜巴图鲁在淮安战死,这大清只怕是……” “走吧,就靠一千个汉人想守住济南”固仆冷哼一声,“且让明贼占了济南又如何,等摄政王回兵,我们再把济南夺回来” 也不怪他瞧不起汉人,从登州到济南,七八百里地,隔着好几座府城和县城,竟然没有一处兵马坚守城池,不是明军太过凶猛,就是汉人守军太没用,无论是哪一条,这济南城都守不住了。 明军先锋相距济南城还有十几里地,孟康透过千里镜的薄玻璃片看的清楚,逃难的骡马大车如泄堤的洪水涌出济南城。
夜明 第712章 疯子的念头 铁甲是没有的,粮食也是没有的。”大汗,外面的马车里是盐巴和茶叶,是王爷让我带给大汗的,眼下明军攻打的紧,大清处于最艰难的时候,等过了今年,局势稍微好转,大汗所有的要求都能满足。” 索尼像个被大人揪住做了坏事的孩子,乖巧的立在那里,让额哲满腔的怒火无处着落。”等局势好转?哼哼”额哲站起来,走到索尼的面前,”回去转告多尔衮,他不愿与我交换的东西,我会自己去塞内取。””大汗息怒”索尼有气无力。 马车留在草原,五六十人的队伍踏上归途。走入张家口,索尼脸上重新堆上忧愁。他不介意议和失败,或者说他乐意见到议和失败。”摄政王已经疯了,大清再留在关内,我女真非要灭种不可。” 不光是两黄旗有人这么想,两红旗和甚至两白旗也有人这么想。女真成丁十万,征战五年,兼入关后染上天花等疾病,损失超过三成。这战争好像永无尽头,每一处战场都需女真人压阵。”皇图霸业啊”索尼眼神迷惘,如大清的前途。 如果议和破裂,女真该不得不退到塞外了吧。索尼不知道自己是对的还是错了。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退路。 那一年冬天,豪格还没有死。 他与苏全额在京郊的庄园理喝酒,汉人的白酒浓烈,配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从嗓子眼到小肚子都是热腾腾的,汉人的歌女唱着小曲。他挑中了一个歌姬,据苏全额说是汉人大官的女儿。他不在乎那是谁的女儿,他喜欢那个女人软弱又怯弱的眼神。 一切都很美好,突然,凶狠的兵丁闯进来,正在唱曲子的歌姬被推倒在地毯上。火炉被踢倒,炭火洒在地毯上,差点点燃了屋子。他在醉眼朦胧中被拉到冰冷的雪地上,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像烈酒在胃里翻腾 他清醒了,恐惧涌上心头。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冰冷的刀刃加在脖子上,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鞭打之后,他被投入阴森的天牢,在那里度了半个月的不眠之夜。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里是大明东厂的诏狱,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后来他才知道缘由,摄政王接到密报,说他与苏全额阴谋拥戴豪格为帝,本要处死他们。还是太后、豪格和济尔哈朗联名救了他和苏全额。 过了半年,豪格和鳌拜征服四川回京,豪格因疑似谋反入狱,死在他呆过的大狱。鳌拜留下了一条命,也许是因为豪格死后,摄政王觉得他不再有威胁。 那一幕幕,让他想到汉人的英雄——岳飞,赐死的罪名是”莫须有”。 从那时起,他明白了自己没有退路。摄政王和他只能存一个人。 摄政王支持的,他未必一定要反对,但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没有了塞内的领地,大清还有辽东。清兵败局已定,他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不会让议和成功,只有这样,满清才会保存实力放弃塞内,重返塞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摄政王永远是摄政王,皇帝终究是皇帝。 “多尔衮,你这个疯子,你得不到大清,就要大清为你陪葬吗?” 信使飞奔进入北京城。 那是来自淮扬的信使,他还没走到摄政王府,便有人到处打听消息。 “淮扬的战事有什么进展吗?明军发动攻势了吗?” 所有人都在猜测,那肯定不是好消息。否则,信使一定会沿途高呼“捷报”。 满清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鼓舞士气的胜利。老天爷的脾气很奇特,当你运气好的时候,出门能捡到银子,当你运气不好的时候,期盼的东西永远不会到来。 信使进入摄政王府。 半天后,战报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淮扬大战,鳌拜战死,女真人战死五千人” 济尔哈朗不承认这是一场败仗,他们给明军同样数量的伤害,甚至超过清兵的损失。但北京城所有的王公贵族都认为那是一场败仗。一个女真人能顶上十个汉人,一战死了这么多女真勇士,大清的巴图鲁粉身碎骨,这是入关以耒最惨烈的败仗。 糟糕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正红旗旗主代善听说这个消息后,一命呜呼。 代善重病久矣,诸位亲王、贝勒和贝子对他的死亡在早有心理准备,但病死和气死可不一样。 京中传言想瘟疫一般散开:“多尔衮无能,执掌朝廷、统领军事没有一处合适,满清大军多年未有胜绩,国库也已经亏空,理当让位,还政于皇帝” 济尔哈朗的败仗,责任凭什么罩在多尔衮头上?但事实就是如此,谁叫他是大清的摄政王。 多尔衮龟缩在摄政王府中,任别人在背后议论,坚决不出面。他没功夫也没心情对那些人呈口舌之欲,不能打胜仗,说的再多也没用。 糟糕的消息不是他藏在府里就能避开的。 索尼在张家口送来消息:“额哲需要铁甲和粮食”大清现在需要给一万多漠东配备坚固的铁甲和锋利的弯刀,实在没有多余的东西给察哈尔人。 多尔衮知道太后在盯着他。如果他把铁甲兵刃贩卖给察哈尔人,而不是用来装备察哈尔的劲敌漠东蒙古人,太后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七月初,索尼回到京城,亲自向多尔衮禀告议和事宜。额哲拒绝的大清停战会盟的要求,这将意味漫长的北境都可能成为蒙古人的目标。 多尔衮心力憔悴,他做了能做的一切,但八旗不再是昔日的八旗。 太阳一杆高时,小黄门急匆匆来到摄政王府。 “太后懿旨,命摄政王入宫觐见。” 多尔衮有些许惊讶,大玉儿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见他, “有什么事吗?” 小黄门恭谨回答:“奴才不知道,太后只命奴才来请摄政王。” 多尔衮想了想:“你且回去,本王随后就到。”从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不愿去慈宁宫,许多事情没法交代,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大玉儿。但现在不必当年,他一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他抗旨不听,北京城的流言不知要传播成什么样。 仍然是五百盔甲亮丽的甲士护送,多尔衮没有像从前那样骑高头大马,他首次躲在马车里进入紫禁城。北京城还没人捋他的虎须,但他不愿见那些背后对他议论纷纷的八旗统领。 马车一直行驶到慈宁宫门口停下,他还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 多尔衮走下马车,看见穿着蒙古袍子的苏麻拉姑站在慈宁宫门口。 “王爷请” 慈宁宫里格外安静,多尔衮走进门槛自然向右偏头。小皇帝不在那里,箭靶草人所在的地方被收拾的于于净净。 他跟在苏麻拉姑身后行走,脚步很轻。 大玉儿面朝大门坐定,她身前摆放了一张垫着软垫的太师椅…… “拜见太后”多尔衮犹豫了一下,行了个尊贵的大礼。 大玉儿起身摆手:“王爷请坐” 在此刻,他们相互尊重,相敬如宾。 多尔衮弯腰,一直等大玉儿坐下去,才走到椅子前落座。 “我这里有些东西要给王爷看”大玉儿招招手。苏麻拉姑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堆积了两排高高的奏折 多尔衮伸手拿起最上前一本展开,一眼扫过,然后面无表情的放到一边,再翻开下一本。 他脸色平静,呼吸均匀,好像那些奏折里面的内容与他毫不相关。 大玉儿静静的等着,约莫小半个时辰,多尔衮一共翻阅二十三封奏折。无一例外,那些奏折的署名都已被涂抹于净。 扔下最后一本奏折,多尔衮拱手:“太后,您希望微臣说什么呢” “有些事情不受你控制,也不受我控制”大玉儿眼角高扬,有些嚣张,也有些妩媚。 “微臣知道了,微臣只是希望得到太后真实的想法。” “济尔哈朗没打过仗,实非良将,王爷必须要到淮扬去主持大局。淮扬一败,你我在这里所有的坚持都不再有意义” 大玉儿修长的眉毛随她的语气有节奏的跳动,这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一面。她不是当初被多尔衮欺负的无处躲藏的太后了。 该容忍时容忍,该出头时出头。多尔衮低看了她,大清满朝文武都低看了他。 “哀家被这些拿给王爷看,是要告诉王爷,哀家没什么对王爷隐瞒的,王爷不在京城的日子,哀家担保京城不会有任何变化。” 多尔衮沉默,然后道:“微臣领旨” “鳌拜死了,死在战场总比死在天牢中好”大玉儿唏嘘。这是一句提醒,也是一句警告。多尔衮也要放弃门户之见。 多尔衮无话可说,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王爷……”大玉儿神色纠结,幽幽的说:“如果王爷抵挡不住明军,就退回塞外吧” “微臣不会放弃的,这也是先帝的夙愿” 勉强支撑不是明智之举,但多尔衮无法容忍自己大清在自己手上兴旺,又在自己手上衰败,想必大玉儿也是如此。
夜明 第697章 腥风血雨 六 大清的摄政王焦头烂额,大明的摄政王春风得意。 今日的扬州不如往昔,但仍然是江北最繁荣的城市。 一列吃水很深的货船在扬州府的运河码头靠岸,苦工喊着号子卸货物。他们常年在码头于活,货物一入手便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盐”苦力们相互对视,眼中惊喜,布袋子里装的全是盐。从前,他们从扬州往外运盐,今日货船从两浙运盐来扬州。 “真是好事啊”消息口口相传,在码头很快蔓延开。扬州盐价从年初一直居高不下,百姓买粮比江南贵三成,买盐比江南贵一倍,许多人穷人家吃不起盐了。 两淮本是产盐之地,因战乱不息,各地盐场荒废,竟然成了缺盐之地。 户部今年在两浙盐场实行改制,变煮盐为晒盐。夏日炎炎烈日下,第一批雪花般的盐已经从盐场装好袋。只要有从盐运使购买的盐票,无论何人都可以直接去盐场取盐。 过往的商旅早带来了消息,杭州的盐价比去年已经降了一半,就不知两浙的盐何时能运到扬州。 大明江南是一个世界,江北是一个世界。好在摄政王进驻扬州后,连连召见各地乡老,听说长江货运不久就要解禁了。 放开粮食禁运最快也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但翟哲从来没有下令禁止贩盐过江。只不过是大盐商最近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许多人不敢冒险,直到晒盐入市两个月,才有人壮着胆子把盐运到扬州。 军报、谍报不断向扬州汇集,各地捷报不断,翟哲心情大悦,精神不受酷暑侵扰,吃饭比在南京时要多上几碗。 今日清晨,湖广军的信使千里迢迢到达扬州。 信使亥时拜见摄政王,午时消息便传遍的扬州城。 “湖广大捷湖广大捷镇西王与萧将军合力在南阳城下大破清兵,大军现已围困了南阳,破城指日可待” 扬州街头巷尾,茶馆青楼,都在流传着这个新到的捷报。凡是表现出惊讶的人,无一不被人鄙视。论及对清廷的憎恶和仇恨,扬州人超过江南人千百倍,所以翟哲在这里过了一个月,心情远比在南京舒畅。这里的人都支持他,即使扬州的粮价比一江之隔的镇江高三成。大部分百姓谈及摄政王,都是由衷的感激。 只看扬州府的寺庙便可知晓,在扬州香火最旺盛的菩萨不是如来佛祖,也不是关帝君,而是大明摄政王的生祠。 在扬州城百姓为湖广大捷欣喜不已时,午时未过,大将军府亲兵卫传令兵持公文赶往泰州,紧急调在去年攻破扬州一战中大展神威的参将张秋部前往湖广,协助湖广军攻打南阳城。 张秋也是讲武堂出身。军中将军现在都已弄明白了摄政王的意图,会读书写字有功名在身的武将前途要明显超过只有勇武不识文书的将官,有在讲武堂经历的人更有优势。 城内热闹,有好事者点燃鞭炮庆贺。但朝官都知道摄政王喜欢安静,可没人敢让摄政王的别宫外变得嘈杂。 未时左右,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文士来到别宫外。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令牌给门口守卫,然后躲在柱子的阴影处等候。不一会功夫,守卫参将方进从里面走出来,老远看见那文士,上前见礼,笑道:“赵统领,你终于来扬州了” 摄政王的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知道,近些日子在摄政王面前地位上涨最快的就是这位消瘦的东厂统领了。 “方副将”赵玉成于笑一声:“这天可真是热啊”这句话充分体现了他与方进的关系很普通。都说同行是冤家,他听说季弘与方进的关系很不错。 方进道:“王爷在等着你” 能让翟哲等待的人,可见他现在有多重要。 赵玉成伸出鸟爪子一般的右手向别宫里面示意:“请” 方进在前引路,两人走进别宫的大门,又绕过一片精致的园林,来到一处树荫笼罩的宫殿前。这里曾经是扬州盐商的宅子,扬州十日屠后被多铎据为己有,后来沦为博洛的住处,现在是翟哲的别宫。 被这么多人看好并喜欢的地方,当然非同一般,听说那盐商当初为了修这座宅子花了近二十万两白银。清兵在扬州十日屠,不分男女老幼,富贵贫贱,在兵灾前都是一般的命运。 赵玉成随方进来到一座宽阔的宫殿门口,方进止住脚步,张秉因从里面迎出来,说:“赵大人随我来,王爷这几日一直问你的消息。” 赵玉成朝方进拱手施礼表示感谢,脚步轻盈随张秉因走入宫殿。 头顶上绿树成荫,走入宫殿,里面感受不到一点暑气,清凉的气息沁人心扉。赵玉成脚步轻盈,他身体本就瘦,像一片羽毛在飘动,落地时没有一点响声。 张秉因与赵玉成是旧相识了,他在前面走不回头,说:“摄政王一直牵挂北边,草原的局势影响王爷下一步的计划。” 赵玉成没有答复,仿佛张秉因在对空气说话,张秉因也不在意。 两人走入宫殿,右侧的一座屋子敞开大门,张秉因入内,不抬头往里面行礼:“赵玉成带到” 翟哲坐在椅子上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本书。 “参见王爷”跟在后面的赵玉成双膝一松跪下去。 “你可来了”翟哲放下书,出口便是埋怨。他当然不是想念枯瘦的赵玉成,他非常迫切的需要知道额哲到底在草原于什么。战争已经开始了,他要决断战场的规模。 “微臣该死”赵玉成先开口请罪,“微臣之所以晚了一日,是因为等候北京城一件重要的消息。” 能让赵玉成在自己面前开口说重要的绝不是一般的事情。翟哲把担心的草原局势放到一边,好奇的追问:“什么消息?” “北京城有人愿与大明议和”赵玉成抬起脸,双目如星闪耀着热枕,“满清上三的有人想弄翻多尔衮,与大明议和。” 原来是这样,翟哲哂然一笑:“他们能对付多尔衮” 他这个态度是对赵玉成无声的责备,至少赵玉成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有些事情虽然有眉目,但没有确定。作为一个密探统领,他深知向主上禀告可能不存在的消息是什么结果,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清廷太后大玉儿可能是幕后主使者。” 翟哲舔舔嘴唇,上半身往前探,赵玉成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大玉儿出手即使输了,清廷也会分裂。 “镶黄旗的苏全额和正黄旗的索尼是站在最前面的人,后面隐藏着上三旗的几位贝勒和王爷,能调动这么多人的只有大玉儿。”赵玉成的消息中一半是猜测。如果因为他误导了摄政王,他的得宠将到此为止。 “你且详细说来听听 赵玉成见摄政王全身放松靠在椅背上,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听自己长篇大论的准备。他先从草原说起。 “左提督已经率部从甘州中卫杀回陕西,那边尚没有准确的情报,但河南清兵大败,阿济格仍调动五千骑兵往西,可见左提督给他制造了不少压力。” “嗯”翟哲表示认可,他喜欢有脑子的人,所以赵玉成能异军突起,短短几年能与季弘并驾齐驱。 “额哲确实想与满清议和”赵玉成偷看摄政王的神态,没见翟哲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才接着说:“但他与满清在对漠东蒙古的处置上有矛盾,清廷由正黄旗的索尼主导议和会谈。索尼受大玉儿所托,绝不会松口放弃漠东蒙古,所以这场议和短期内不会有结果。” “嗯”翟哲暗自送了口气,他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事情虽然与自己想象不一样,但最终没有偏离设想的轨道太远。 草原战略是一场冒险,最大的风险就是额哲。他做出这个决定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最终,他选择相信额哲,还有,天下哪有不冒险的事。成则一两年内席卷天下,不成则再熬上几年,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赵玉成没有留意摄政王如释重负,继续神色振奋说出心中最大的期待∶“王爷,清廷淮扬军的统帅济尔哈朗是上三旗的人,鳌拜也是上三旗的人。” 他们会跨过多尔衮与大明议和吗?翟哲回过神来,回味赵玉成话中的意思,若真是如此,多尔衮将失去对满清朝堂的控制,北京城一场腥风血雨将不可避免。 无论在哪里,摄政王果然都不好当,翟哲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北伐成功后,他不想登上王位只怕也不行了吧。还政隆武帝?大将军府下的强兵悍将有谁能答应。 弄清楚漠南的形势和额哲的态度,他暂时没有多余的问题。赵玉成想做的事情,就放手让他去做吧,若成,当能挽回不少大明将士的性命。 胜利时春风得意,失败时千疮百孔,站在今日的位置看,翟哲再看满清也不过如此。济尔哈朗如果能来找他,自然是好事。不过,这样击败多尔衮,总是觉得少了许多快感
夜明 第699章 中原战 二 “南阳城不是一等一的坚城,曾经被李……自成攻破过” 五六里外,城头有微弱的灯火闪烁。燥热的晚风中,有两个人正站在一片树林的边查看军情。 许义阳听了李定国的话,哂然一笑,道:“河南的哪座城没有被李自成攻破过。” 李自成在河南击败了孙传庭,奠定了夺取天下的基础,不过屁股只在龙椅上坐了几个月。 李定国语塞,好半晌才说:“那是自然,但河南最坚固的城市要属开封,李自成当年在开封城下陈兵百万,费了半年时间,最后还是趁春潮掘黄河淹城才攻破了开封。” 那些地方太遥远了。许义阳皱着眉头说:“先破南阳才是当务之急。” 李定国虽然是将军职,但他才投入大明不久,在军中没有一个熟悉的将领。他与许义阳从长沙汇合后一路北上,慢慢成了朋友。好在柳随风登上兵部尚书后,他终于在朝中有了靠山,铁甲和兵器陆续到位。 “我倒是有个主意”李定国开口很是谨慎,道:“南阳难攻,如今我大军已把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破城是迟早的事。” 他在军议中从不多言,大西军与吴三桂军曾有过过节,他是新人,理当多听少说。他有什么想法喜欢给许义阳说,许义阳没什么架子,职位又比他低,更重要的是,许义阳是萧之言的义子,很方便把他的想法转告主帅。 “清廷在河南最有威胁的是勒克德浑的骑兵,常来骚扰,让我等无法集中兵力攻城。镇西王不愿与清虏骑兵决战,我大明骑兵战法未熟,不是清虏骑兵对手。如果吾等能引诱勒克德浑骑兵踏入埋伏一举击溃,不但南阳可下,河南全境各城守军都将会失去战意。” 许义阳双目一亮:“我也有这个想法,但勒克德浑狡猾的很,只怕南阳城破他也不会踏入陷阱。” 李定国没有立刻答复,他用皮靴在软草中磨蹭了许久,才说:“主意还需落在镇西王军身上。” “镇西王军?”英雄所见略同,许义阳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是个好主意”他兴奋的搓了搓手,说:“你我这就回去,向义父献策。” 李定国抬头看看星空,银河中斑斑点点,他笑笑,说:“今日时候不早了,你去与萧将军说吧,我还要回本部兵营中巡视一圈。” 许义阳一把拉住他:“李将军,这是你的主意啊” “谁的不一样,就怕镇西王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军功不是那么好拿的,他把功劳献给许义阳比留给自己更受益。 两人回到大营,已是亥时过半。 在夏日酷暑和蚊虫的夹击下,军中多数士卒还没有入眠。中军亲兵在军营中巡察,禁止兵士喧哗,检查的各地岗哨。 许义阳来到中军大营外,见大帐里的灯火还是亮着的,他略一犹豫,还是往里面走去。 他只是总兵职,南阳城外的明军中有萧之言、金声桓和李定国三位将军,但他才是明军中的二号人物,光自幼进出中军这一条,就是谁也比不了。 因为,他是萧之言的义子。当然,并非每个人都这么看,金声桓和弓辰都有不同的观点。 门口的亲兵都认识许义阳,有人往里面禀告,侍卫直接放行。 许义阳掀开门帘走进大帐。 “义父” 萧之言头也不抬,忙不迭招手,道:“你来的正好,铁炮已经轰了三天,城内守军仍然凶猛。我准备明日从南城和西城方向挖地道攻城,你看如何?”若论不受束缚的骑兵突袭,大明军中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但攻城战实非他所长。许义阳在军中地位高,也因为萧之言信任他,经常采用他的策略。 但军中主帅不是能力强就能坐上去,这个位置有多重意味,资历、战绩和关系,缺一不可。左若、逢勤和萧之言都是追随翟哲几十年的老臣。翟哲宁愿把河南战场交可能不合适的萧之言,也不会任金声桓为帅。 “好啊,去年摄政王正是用地道攻破了扬州城。”许义阳来到义父身边坐下,迫不及待说:“刚才,我与李将军前去查看军情,李将军想出一个可一战定中原的策略。” “什么法子?”萧之言放下手中的布营图。 “诱勒克德浑前来袭营”许义阳声音于脆。 萧之言摇头道:“想法是好的,我看勒克德浑只会在周边虚张声势,瞅准机会截几批粮草,不敢冒险袭我大营。 许义阳问:“如果镇西王撤兵呢?” 明军能在南阳城下大破清兵,吴三桂的骑兵功不可没。在那场大会战中,正是因为吴三桂的骑兵加入战局,勒克德浑抵挡不住,率骑兵远遁。仅仅以湖广明军的实力对清兵虽然有一定优势,但远没达到可以碾压清廷河南军的境地 “让镇西王撤兵?”萧之言猛一拍大腿,叫道:“好计”然后,他又迅速摇头作出决定:“此策不可行” 他前后的反应甚是奇怪,许义阳忍不住问:“为何?” “你不知道啊”萧之言苦笑,“汉中监军夏允彝给我传来密报,南阳大战后,镇西王早就想把他的骑兵调回去了,我这边一松口,那一万骑兵很可能弄假成真,走了之后就不回来了。” 他见许义阳面现出惊色,提醒道:“许多事情不想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镇西王虽然派一万骑兵来助我,但他们未必期盼我打胜仗。” “原来如此”许义阳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不参与攻城。” “他们是骑兵,有借口不参与攻城啊”萧之言很无奈。 许义阳一时没了主意,他这个层次接触不到许多内幕,也就是萧之言把他当亲儿子看,才把这等紧要的消息告诉他。 他在长沙崭露头角,杀伐果敢,创立了名声。然后又被摄政王调遣平定瞿式铝叛乱,那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功劳,但在处理陈邦博问题上还是展现了自己的智慧。 但他万万想不到,与明军驻扎在一处的那一万骑兵竟然如此不靠谱。 回到营中,洗漱后躺入帐篷,他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可惜。 “没有镇西王的骑兵,就击破不了勒克德浑吗?”他心中涌出一股热浪,但很快消散。义父不会同意他的主意,只需徐徐推进,河南尽在掌握之中,又何必冒险。 明军在南阳城外攻城十日,眼看城头的砖石已被铁炮轰击成一堆废墟,但守军仍然不溃。 萧之言怒了,每日亲自纵马环城督战,战事迟迟没有进展。许义阳和李定国分别在南城和东城外督本部兵马舍命奋战。他到北城外看金声桓部攻城,虽然也在忙忙碌碌,但总觉得少了一股气势——不胜宁死的气势。 十日后,樊城军送来消息,摄政王从扬州调集两千步卒前来助战,已到樊城,请萧将军前来接应。 清虏骑兵常在樊城到南阳之间活动,萧之言命攻城稍缓一日,命李定国前去接人。 李定国那日献策后,一直没有见到萧之言的动静。他不好多问,率本部兵马前去接应张秋军。 两日后,他把张秋接到南阳城外,萧之言在中军大帐召集诸将,迎接来人。 张秋一个参将,本当不起这个庞大的阵势,但他带来的东西太珍贵。 军中参将以上武将都到了,分立中军大帐两侧。 萧之言治军不像左若那么严厉,他没到之前,军中武将议论纷纷。有人发牢骚说:“吾等攻城十日,未见进展,王爷派来两千步卒,能有何用?” 当下,立刻有人附和。 许义阳看说话那人是金声桓的部下,按捺不住,出列斥责道:“若是我等攻城得力,取下南阳,也就不用王爷忧心派兵前来助阵了。尔等不知羞耻,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他的身份可以说这样的话,但除了萧之言那样的主帅,军中很少有人会训丨斥别人的部下。因为,但凡是独领一军的武将,都有些护短。 几个参将被当头棒喝,止住了嗡嗡声。 金声桓果然忍不住站出来说:“许总兵好大的的威风,南阳不克,看来是因为我部将士懈怠了。” 许义阳挺着胸脯道:“摄政王派军前来助阵是好事。只需问心无愧,何必介意” 金声桓冷笑道:“好个问心无愧,你不妨把话说明白” 许义阳张口欲接话,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帐外亲兵呼叫:“萧将军到” 萧之言大踏步走入大帐,直入主座坐下。 张秋手捧木盒紧随其后。 帐中安静下来,张秋站在萧之言身前,朗声宣布:“奉摄政王命,赐腰刀于将军萧之言,统领中原战局,若有不听号令者,临机处置。” 他拉开木盒的盖子,身后的亲兵上前拖着木盒,他伸手取出一柄黝黑的腰刀,双手呈向萧之言。 萧之言起身双手借住,恭敬摆放在案头。   
地方> 正文 河南新郑市民用郑州盐被罚款 地方> 正文 河南新郑市民用郑州盐被罚款 官方:跨区域用盐2014年10月18日 07:08:38来源: 光明网 黄先生在新郑市龙湖镇开餐馆,用了从郑州市带回的盐,被处罚款200元 相关部门称,黄先生的行为属于“跨区域用盐”,违反了《河南省盐业管理条例》 在郑州买的盐 只能在郑州用? 这几天,在新郑市龙湖镇开餐馆的黄先生夫妇有些烦:10月15日上午,他们的热干面馆用了从郑州带回的食盐,被新郑市盐业管理局检查人员认定为“跨区域用盐”,没收部分食盐并处罚款200元。 郑州盐带回新郑用,餐馆老板被罚款 在新郑市龙湖镇开餐馆的黄先生说,新郑盐业部门检查人员从他餐馆查到的食用盐,是他从郑州搬家时带回的。“一个月前,我在郑州十八里河镇开餐馆,后来搬到了新郑市龙湖镇,有半箱盐没舍得扔,就带来了。”黄先生说,这盐都是真盐,也没有过保质期。 而10月15日上午10点,新郑市盐业管理局检查人员发现了这批盐,告知黄先生夫妇“跨区域用盐”,食盐没收,并罚款200元。 新郑市盐业管理局一位郭姓科长说,食盐是国家专营产品,按照我省盐业管理条例规定,该热干面馆的用盐行为属跨区域用盐。 这位郭姓科长说:“对盐进行区域性管理,是为了保障老百姓吃上放心盐。有的地方缺碘,就必须供给碘盐;有的地方不缺碘,买卖的就是非碘食盐。” 带外地食盐回家用,也属于跨区域用盐 昨天,郑州市盐业管理局一工作人员表示,新郑市盐业管理局的处罚是对的。根据《河南省盐业管理条例》规定,违反本条例规定的,由盐业行政主管部门责令停止违法行为,没收违法盐产品和违法所得,并处以违法盐产品价值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罚款。 若食盐不做商用,能否从郑州带到其他地方食用?这种行为属于跨区域用盐吗? 郑州市盐业管理局一工作人员解释说,如果严格按照《河南省盐业管理条例》执行,带食盐回异地家中食用其实也是违法的。但在具体操作中,如果带食盐的数量小,又是非营利性食用,一般是不作处罚的。“但必须是真盐,必须小量。” 这个小量怎么界定?郑州市盐业管理局另一位不愿具名的工作人员说,最好不要超过一箱。
第六百零七章 特殊人才 『百度大明官吧』 希望大家都能去起点多支持随风轻去,多点击,多收藏,多投推荐票! 别忘了右上角大明官吧的签到哦~ 《大明官》起点链接:http://tieba.baidu.com/mo/q/checkurl?url=http%3A%2F%2Fwww.qidian.com%2FBook%2F2708704.aspx&urlrefer=aebb10a090ca7fb02c00adf7204a3d40 ----------------------------------------------------------------------------------- 各种鸡汤文里经常说,做人呐,目光要长远,不要只顾得眼前利益......这句话奏效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利益远不如长远利益动人。 但如果眼前利益足以与长远利益相比较,哪怕眼前利益只稍逊于长远利益时候,有几个人还能把持得住原则?谁还有耐心等候将来? 方应物目前就面临着这种选择,他的十年计划与怀恩太监抛出来的诱惑相比较,方家在哪种情况下受益更大还真不好说。 或者说,选择好做,无论怎么选,反正方家都不吃亏。但真正让方应物所顾忌的是,他一直信奉天上不会掉馅饼,怀恩太监如此建议的动机在哪里? 看不清这个动机之前,方应物不敢随便答应什么。其实方应物本性上还是一个谨慎的人,而过往的大胆冒险只是充分把握天时地利人和之后的表象。 方应物抬头看了看怀恩,又看了看内阁四巨头。然后他突然笑了笑,很风轻云淡的对怀恩答道:“朝廷大事,皆有诸公做主,下官尽力顾全大局听从朝廷安排就是。” 方应物这算是踢皮球了,一方面他看不出深浅便把主动权拱手相让,先看看别人的表现,再根据别人的表现进行分析;另一方面,也能显得自己淡泊名利,避免了产生面对名利急不可待的不良形象。 怀恩便又对内阁四巨头问道:“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万安今天摆明了要与怀恩唱反调,在弄不清怀恩真实意图之前,凡是怀恩所赞同的。他就要反对,这对他而言应该是最可能正确的反应。 所以万首辅开口道:“若为今日之事升赏方应物。极为不妥当。太子失德终归是丑事,难道要告诉天下人。在朝廷里可以靠着太子失德来加官进爵?这与两国交战之时,趁机发国难财有何区别?” 一直没有说话的内阁第四把手彭华也赞同道:“言之有理。” 他靠着万首辅援引入阁的,今日至此如果还不发声支持,只怕要被万首辅所衔恨了,万安可不是心胸大度的人。 次辅刘棉花这时候笑了几声,“我倒是有点不敢苟同。方应物勘破东宫奸邪,阻止太子玩物丧志,如果大张旗鼓表彰诚然不妥当。 但若让方应物入东宫侍班,岂不显得恰到好处?既抚慰有功之人。又不至过于张扬,更是人尽其才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别说是刘棉花这样对方应物非常熟悉的旁观者。 在刘棉花看来,方应物这样坚决果断又能言善辩的人,如果心有不甘早就有一万种说辞扔出来了。可是方应物竟然表现出了犹豫不决,并把主动权拱手相让,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方应物真实本心已经动了,已经有意接受怀恩的安排了,只是他之前刚拒绝过怀恩。一时间面子上转不过来而已。如果此时太痛快的接受了,就好像显得他贪图荣华富贵似的。 看到老泰山坚决明确的表态,方应物微微讶异。刘棉花是方应物的旁观者,方应物又何尝不是刘棉花的旁观者? 在方应物的认知里。老泰山不会贸然表态才是,然而事实却是相反,完全支持自己加入东宫班底。方应物想了想。断定老泰山肯定看出了什么,所以才敢开口。 虽然不知道老泰山到底看出了什么。但方应物相信老泰山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这时候只剩刘珝没有就此表态了,如果说万安今天是遇怀恩必反。那么刘珝就是一贯的逢方应物必反了。他很不出众人所料的说:“东宫国本事关重大,从未有过父去子继的成例,怎可如此儿戏?” 四个阁臣,三个反对,但怀恩太监仿佛并不以为意。来回扫视了几眼说:“今日之事说明,宫中奸邪层出不穷,几乎陷太子于险境,诸君以为然否?” 对这点众人皆不能否认,只能点头称是。今天的事情明摆在众人面前,还敢说太子在宫中稳如泰山,那就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怀恩见没人否认,继续道:“故而仁寿宫圣母太后深为忧虑,正所谓国乱思贤臣,东宫国本岂可不稳?须得补充有力大臣侍班,如此方可巩固国本,太后便属意方应物!” 话说到这里,怀恩太监再次停住,给了时间让众人去想。而殿里其他人齐齐陷入了深思中,反复咀嚼怀恩太监这几句话里的意思,一时间鸦雀无声。 众人都知道,关键一句话是为了巩固国本需要有力大臣,然后就非方应物莫属?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在哪里? 殿里这批人毕竟是天下最聪明的一批人,短短片刻后,就有人渐渐的猜透了迷雾的一丝真相。 其中的缘由,其实想明白了就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只能是心知肚明,但不得宣之于口。 宫里形势极其复杂,太子肯定要面临各种明枪暗箭,稍有不慎就要中招,今日这样的情况只怕还会再上演。但太子身边的这些侍班大臣们方正有余,应变不足,只怕应付不了波诡云谲的形势。 所以东宫需要补充一个机敏精明、战斗力强、善于应付阴谋诡计的人在太子身边辅佐保护。当然,政治上必须要彻底可靠。 而方应物,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这些道理,是不可能公然说出来的,只能靠大家自行领悟和脑补。 想至此处,众人无论敌友皆不得不承认,方应物太合适了。真要抛开一切成见,说是众望所归也不为过,这个条件简直就是为方应物量身定做的! 方应物本人已经风中凌乱,目瞪口呆的站在班位末尾,他猜了半天原因,也没猜到是这个缘故! 敢情强推自己入东宫,不是因为自己功业彪炳,不是因为自己声望爆表,不是因为自己人品俱佳,不是因为自己学问出色! 全然只因为自己能战善斗,所以面临复杂局势的东宫需要自己这样的特殊人才!需要自己为太子当一个挡箭牌、防护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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