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叮咛兔 冷血叮咛兔
让我吃口草,小学没毕业表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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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方士那些年】(续写)万世孤清 天命难欺 无言独上西楼 说到朋友,你可得看清楚才交,我曾经也交了一个朋友,他就请我吃了一只螃蟹,结果我把命都搭上了,这样的朋友还是少交的好。” 我手中茶杯悬停在嘴边,原来我还没忘记怎么笑,已经很多年没笑过来,我不由自主的苦笑,依旧没有回头。 “螃蟹是没有了,一杯清茶,若是请你喝,我这个朋友你敢不敢交?” “说道螃蟹,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请我吃过了,不过有人请喝茶也不错。”身后的人坐到我旁边,毫不迟疑的端起茶杯,也停在嘴边,抬头看我一眼,嘴角挂着不羁的邪笑。 “没想到,百年之后我还能再见故人。”我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 “帝王,一百年没见,你依然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没变,但你的心性却变了,不像我认识的秦雁回了,不知道这百年究竟发生多少事?“ 我微微一笑,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起初我终日以酒为伴,因为不把自己灌醉我无法入睡,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大街上,看着周围过往的行人,我不断寻找希望能在人群中其中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没有,没有一个人,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乞丐,我身边没有破碗,却仍有人向我丢零钱,我也没在意,用人家施舍的零钱换酒了,渐渐的我身边多了一个破碗。” 闻卓微微一笑,没想到昔日的帝王也会流落街头当乞丐。 ”后来我不喝酒了,我走遍了当初和千玲走过的每一处地方,但无论在哪里,我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吗?我找不到她了。后来我想起来了,她留在祭宫了,一直没有出来。后来我回到祭宫,靠在越千玲的棺椁前,每天陪她说话,虽然她一局都没有回答我,但我还是很高兴,只有在她身边,我心中才会少一丝痛楚。“ ”连山还有安琪他们还好吗?“闻卓问我。 ”一百年,有几个凡人能撑过去,我一个一个亲眼看着他们离开我,连山,安琪,赵治,陈婕......还有叶轻语。我能算出他们几时死去,但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我,你知道吗,叶轻语前几天才走了,她走时还看着我叫喊着你的名字。“我一边回忆着,心中却没有一丝痛楚,早已经麻木了。 ”我知道,是因为她我才回来的,我一定会让她回来的。”闻卓握紧手中茶杯,碰的一身,茶杯碎裂了,茶水撒了一桌,顺着桌子的边缘流在地上。“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二十章 忘川重逢 秦广王似乎能懂秋诺话中深浅,目光从秋诺身上移动我这边,奈何桥两边阴兵阴将步步紧逼,我知道秋诺非比寻常,这些阴兵她未必会放在眼里,可是惊扰十殿阎王,她即便在三界之外可以全身而退,但我们四人绝对不可能逃出这天罗地网。   “皇陵之外那百万拥有阴阳两界之力的亡魂已经在龙虎山被他重新封赦。”秋诺面无惧色挥手一指,刚好指着我。“百万大军蠢蠢欲动,阎君倘若不从,挥军所指之地皆是焦土,九霄三十六天都难以独善其身,这十方幽冥,阎君麾下阴兵能抵挡几时?”   秦广王正襟危坐威严和我对视片刻,手微微一抬,奈何桥两边阴兵立刻静止在原地,秦广王默不作声沉默片刻后,手中玉简抬起。   忘川河顿时在奈何桥下波涛汹涌,快速开始旋转,我们在桥上清楚的看见巨大的漩涡形成,下面秦广王所管辖的十六层小地狱在忘川河底深处一层一层出现。   鬼差抬着一个三角青铜大鼎从地狱最深处而起,送到秦广王面前。   “汝当年一诺,交此鼎于幽冥封存,吾应汝一愿,今日取鼎,汝那何物交换?”   “若是归还第九鼎。”秋诺停顿一下后很从容的淡淡一笑。“尘埃落定之日,我定赴黄泉重入六道!”   我一惊,秋诺若出轮回就不会再经历轮回之苦,她早在三界之外,不受六道约束,若是再回六道,就是要放弃毕生道行。   “生死册前无妄言,汝可想好。”秦广王持薄而问。   秦广王是地府十殿阎君之一,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凶,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秋诺不怕幽冥地府,是因为她不受三界管制,可殿前应答,一语便是诺,秦广王的生死册上没有秋诺的名字,所以对她也无可奈何,秦广王在轿中单手持薄而出。   秋诺回头看我一眼,淡然一笑,手中软鞭抖出,向桥下挥去,那九鞭就如同早和秋诺合二为一,心想鞭至,软鞭卷起秦广王手中笔墨,在生死薄上写下名字,可惜我隔得太远,根本看不见秋诺写下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可秋诺脸上却见不到半点惋惜。   秦广王让鬼差送鼎上奈何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九州鼎,上面铭文博大精深,龙甲神章精要总纲全在此鼎之上,秋诺让我把双手放到青铜鼎两耳之上,幽冥之地我用不了道法,可是双手放在上面,或许是我学完所有九天隐龙决的缘故,分明和这青铜鼎有共鸣之处,我的手一触碰上去,一团光晕从鼎中乍现,越发明亮,我整个人都被光晕所包围,只感觉两手之间有取之不尽的法力源源不断涌入身体,那是远比九天隐龙决还要高深的法力,或者说龙甲神章通天彻地的话,那九天隐龙决不过窥其十之一二。   第九鼎在我双手之间炸裂,纷纷落入这忘川河中,我如今是唯一学会全部龙甲神章的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个,而另一个是芈子栖,可秋诺之前告诉过我,即便我学会胜芈子栖的机会只有三成。   秋诺已经完成她来地府的目的,手指拨动着我手腕上的红线。   “走吧,你已经做完你该做的事,现在该去祭宫了。”   秦广王已经让奈何桥两边的阴兵阴帅退下,让出路给我们还阳,我站在桥上没有动,慢慢回头看了一直寡言的古啸天一眼。   秦广王是一殿阎王,未奉到勾帖,就擅自轻生、自杀、上吊、服毒、投水等,除死后为神的之外,死后会押解秦广王殿下,收入饥饿地狱与干渴地狱之中,用锁链矛扣住,不许超生,每逢戊、亥日,完全如临死时一般痛苦,一切痛苦的情境,照原来的样子,再出现一次。   “吴女虞姬,垓下自刎,因犯轻生之罪,应在阎君座下受苦,幽冥之地,虽天子必至,我等无意冒犯,不过当年虞姬为霸王自刎,项羽偷生千年为见虞姬一面,其情至真,其义至深,望阎君网开一面,送虞姬上来于他一见。”我走向桥前对忘川河上秦广王大声说。   “轻生乃幽冥重罪,吾依阴律发配各狱受刑,人鬼殊途又岂能说见就见,汝等非要妄想,即便要见,幽冥之地汝那何来换?”   我眉间紧皱,缓缓抬起双手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冷冷一笑。   “我有万世天命,即便魂魄到此也由不得阎君判生死,我帝命在身曾答应他定叫虞姬,君无戏言,如今龙甲神章我一手尽握,既然是君,我还是不和阎君定下什么协议的好,不过我既然答应过他,就一定要做到,今日你不送虞姬上来……我就重开幽冥之路,毁你这十方幽冥,孰轻孰重,阎君自行定夺。”   秦广王低头看手中生死册,很显然既然九天神众要算计我,我名字绝对不会在上面,秦广王也知轻重,挥动玉简,对着开启的忘川河大喊一声。   “带罪魂虞姬上来。”   古啸天等这一刻已经千年,当虞姬被鬼役从忘川河下押解上来时,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霸王,我看见他干瘪的手抖动不停,传闻虞姬美绝天下,那女子白衣血染缓缓向古啸天走来,每日重复轻生的痛楚,虞姬是自刎,日日会重新经历一次,那白衣上的血迹怕是这千年从未干过。   遗恨江东应未消,芳魂零乱任风飘,八千子弟同归汉,不负君恩是楚腰。   一世天下万人臣服,不过是过眼云烟,若能得一人为自己拔剑自刎,此番情义之重,又岂是江山可比,虞姬还是当年风华绝代的模样,只是古啸天已不是当年的霸王,干瘪的皮肤和浑浊的眼神,就连仅剩的英雄气概也荡然无存,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行之将木的老人,在见到虞姬那一刻,古啸天的眼神变得清晰和柔情,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虞姬,我来忘了。”古啸天在我们面前老泪纵横,无数皱纹的手缓缓伸向虞姬不施粉黛的脸颊。   “霸王!你怎么在这里!?”或许只有在虞姬的眼中,不管古啸天变成什么样子,在她心中,站在她对面的人都是可以令她无怨无悔的人。   “虞姬垓下先走一步,羽本打算随后即到,谁料妄想救你重回人世,偷生独活千年,事与愿违羽终究还是没能救你回去。”古啸天声泪俱下句句肺腑。   “霸王何有此意,虞姬自刎是想霸王周全,若是虞姬再选,定在霸王面前重舞剑歌。”虞姬眼角泪染面颊,千年地狱煎熬不及重逢一刻的欢喜。   “够了,虞姬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古啸天深吸一口气,手从虞姬面颊上松开,转身看我后,慢慢取下手腕上的红线。“你救越千玲,没这红线她的魂魄带不走,我知道你重诺,你既然答应过我,我也别无他求。”   古啸天把红线塞到我手中,他的意思我懂,我知道他没想过再回去,我默默叹了口气,把红线当着古啸天的面系在虞姬手腕之上,然后转身解开我自己的红线,戴在越千玲的手腕上。   转头的时候,看见闻卓也在解开自己手腕上的红线。   “我自己的事,你这是干什么?”我感激的看着他苦笑。   “你这是没打算回去了,你要在这地府翻江倒海,我既然带你来的,你都不回去,我一个人又怎么好走。”闻卓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还真是宅心仁厚,她犯下幽冥罪重,阎君按律处罪合情合理,你要救她回去就是倒行逆施,有违天数,你……”秋诺说到这里忽然手中软鞭抖出,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知道这里只有我能用道法,你也知道,我必须带你回去,你是想逼我帮你救她……”   “你也可以不救,我反正早就有想死的心了,什么万世天命,若是真能魂困幽冥,我当时一了百了。”我很无所谓的淡笑,终于,终于我也有算计秋诺的时候。   “不用了。”古啸天最后看了一眼虞姬,慢慢走向桥前。“虽天子必至,武夫项羽万罪之人,虞姬为羽轻生,一生无恶行受苦千年羽于心不忍,听闻若入忘川河永世受苦不可轮回,羽一人之错不累及他人,今日羽心甘情愿入忘川,但情阎君网开一面,虞姬之罪羽一肩承担,千倍于身羽决无怨言。”   忘川河上秦广王并没回答,轿上布帘垂落,八百鬼差抬轿而去,忘川河中漩涡如急,古啸天仰头大笑,似乎抑郁在心中的愧疚全都释然,回头再看虞姬一眼。   “来世珍重。”   古啸天翻身上桥,我在身后莫名感伤,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古啸天刚要纵身一跃,旁边的虞姬竟然飘然而至,没有阻挡和劝说,只是在古啸天跳下忘川河那一刻,紧紧抓住他的手。   “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旁边的越千玲捂着嘴痛哭不已,闻卓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叹息,我们注视着忘川河上的漩涡慢慢平息,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每一个人都在追逐想要的归宿,古啸天千年苟活就是想和虞姬再续前缘,或许如今的结局对他们二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我交给越千玲的红线在被拉动,应该是三支香快燃尽,我明知道古啸天不会再回去,可真看着他消失在忘川河中,心中竟然莫名的难受。   秋诺也出神的看着桥下安静的河面,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语。   “走吧,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你也该回祭宫了结一切了。”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十九章 阎君 我原以为下幽冥地府会是很隐晦的,没想到一下来,秋诺就把城隍庙给拆了,大战阴兵攻无不克,就连十大阴帅之一的黑白无常都不是她的对手。   井然有序的十方幽冥如今全乱了,我们混迹在通往鬼门关的亡人中,一路再没受到盘查和阻碍,难怪秋诺下来的时候说不需要路引,她压根就没想过偷偷摸摸来这里。   闻卓拉着我和古啸天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多少有些担心秋诺,这里比较是十方幽冥,闻卓倒是比我看上去轻松,只回了我一句话,有本事在这里如此明目张胆的就不会是什么善茬,秋诺这样做是为了让我顺利过去,她敢这样做就一定有办法脱身。   事实上秋诺就是在闻卓话没说完多久出现在我身后的,我很诧异的看着她,秋诺一脸平静的和我对视,我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不用这样看我,这里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应该也知道的,你是来救越千玲,这个简单没你想的那么麻烦,可要拿回第九鼎就没那么轻松了。”   秋诺在我身后轻描淡写的说,印象中她也是滴水不漏的人,我之前还迟疑她如此大张旗鼓惊扰地府是有恃无恐,如今才意识到她是另有安排。   一路畅通无阻过了鬼门关,在地府中死去的人在鬼门关之前还算是亡人,只有过了鬼门关之后才是真正的鬼,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是一条极其不平整的青石板路,这是接引之路,不过还有一个名字想必更熟悉,黄泉路!   路的两边是盛开的赤红彼岸花,花落叶发永不相见,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黄泉路上到处都是游荡的孤魂野鬼,都是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阴间,只能再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到。   秋诺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   “越千玲就在这黄泉路上,她只是魂魄归幽冥,并非身亡不会过忘川。”   黄泉路是地底九重天,亡人聚集之地一眼望去无边无垠,要在这万千亡人之中找到越千玲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三支香燃灭之时必须回去,我焦急的到处张望,所看到的全是亡人步履阑珊的背影。   “你是找不到越千玲的,这么多人真要找要找到何年何月,只有等越千玲来找你。”闻卓看我心急如焚小声的说。“你和越千玲有没有什么约定和信物之类的东西,就是她一眼能认出你的?”   我眉头一皱,一把抓住闻卓的手臂。   “镜子!镜子呢,给我一面镜子。”   越千玲什么都可以忘,一定不会忘记我送她的铜镜,闻卓连忙拿出来,我站黄泉路边一处山岩上,高举着铜镜,我的举动惹来周围亡人纷纷回头目光空洞的看着我,到现在我已经不怕什么招摇,能找到千凝我在所不惜。   可惜我的举动并没像我想的那样惹来太多的关注,黄泉路上都是贪念尘世的人,对于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这些亡人在短暂的注视后又恢复了茫然,漫无目的继续回过头在黄泉路上游荡。   秋诺在下面注视着我,带着嘲弄的笑意,我看见她突然抬手掐明光净世指决,口念咒法。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受持万遍,身有光明,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秋诺弹指而出,指尖金光落入我手中镜子上,明光净世咒犹如佛光普照般从镜中折射而出,顿时整个没有半点色彩的黄泉之路完全笼罩在金光之中,所有游荡的亡人都被这金光所吸引,全部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我。   “雁回……”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高举的手一抖,秋诺收起法力,随着耀眼的金光淡去,我终于在密密麻麻的亡人之中看见越千玲向我走来。   “我带你回去!”我跳下去紧紧抓住越千玲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越千玲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记不得来了多久,告诉我一直在这灰暗的路上游走,她试图找我,可身边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人,也没有人和她说话,我心痛的搂住她,口里一直念着,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丢下她一人,不管去什么地方,一定会陪着她。   秋诺信步向前,黄泉路黄泉路的尽头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座桥便是奈何桥,桥分三层,上层红,中层玄黄,最下层乃黑色,愈下层愈加凶险无比,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奈何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过了奈何桥就入轮回,等待来生的是什么道,谁也不知,秋诺带我们上桥,闻卓掐算着时间所剩无几,秋诺还有没离开的意思。   “第九鼎你放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她顺我们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她藏在这幽冥之中的第九鼎,除此之外其他的秋诺并不关心。   秋诺靠在桥边,放眼眺望下面的忘川河,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闻卓紧张的看着四周,拉着我的衣角提醒我,之前我大张旗鼓找越千玲,在加上秋诺毁了城隍庙,我们已经被阴兵阴将发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我转头看见正在向我们聚集的阴兵鬼差,奈何桥两头已无路可走,我看向秋诺,她一如既往的冷艳,忽然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奈何桥上有孟婆,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   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   我不明白秋诺都到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干什么,正想催促她说出第九鼎的下落,秋诺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指着下面的忘川河不慌不忙的样子,淡淡的继续说着。   喝孟婆汤,了前尘旧梦,断前因后果,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当然,也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   “你说,有几人会心甘情愿跳下忘川河?”秋诺说到这里转头很认真的问我。   我眉头一皱,闻卓也反应过来,和我面面相觑的对视,都不约而同看向秋诺。   “你把第九鼎藏在忘川河底!”   秋诺淡笑很满意的点头,我记得她说过,她把第九鼎放在一个没有人能去的地方,活人不可能下幽冥,而亡人更不可能跳进忘川河。   “你把第九鼎放在忘川河底,难道你下去过?”我震惊的问。   秋诺很平静的摇头,看着河面像是在等什么。   “那……那怎么才能拿回来?”我茫然的问。   秋诺没有回答我,奈何桥两岸阴兵鬼差已经剑拔弩张,秋诺看着远处嫣然一笑,我诧异的顺着她目光望去,八百小鬼赤足踏波抬着硕大无比的轿子,踩在忘川河面向我们急行而至,停在桥下和我们隔河而望。   轿前赤红布帘被掀开,巨大的轿子中一人头戴玄冠,身缠绶带手拿玉简,怒目圆瞪煞气逼人。   “十方幽冥,三界重地,汝等都是未亡之人,扰乱地府十恶不赦,速速稽首伏法随吾归殿拷罪。”轿中人神目如电,声如洪钟在忘川河上久久回荡。   秋诺抓着我胳臂往前一拖,将我推到桥边,没有丝毫慌乱的说。   “看清楚,来者是谁,你拉他魂魄归殿拷罪,只怕这十方幽冥都会被毁于一旦。”   “汝乃三界之外,与之有协议,吾随你所愿,今为何还要来犯?”轿中人目光看向秋诺威严的问。   秋诺果然非比寻常,闻卓猜她应该是已出轮回,看来果真如此,而且她和轿中人想必早就认识,至于他们之间的协议,我还不清楚。   “搞了这么多事,你就是故意要引出十殿阎君?”闻卓有些惶恐的在秋诺身后问。   “十殿阎君?”我猛然抬头去看秋诺和闻卓。   “轿中是十殿阎君之一的一殿阎王秦广王。”闻卓深吸一口气回答我。   秋诺明明是听见我和闻卓对话的,不过根本没有理会我们。   “昔年我把第九鼎让你存放于忘川河底,今日前来别无他求,送来第九鼎,我们自会离开。”   “吾若不从,汝又当如何?”秦广王麾下阴将阴帅早已摩拳擦掌。   秋诺回头看我一眼,淡淡一笑很从容的回答。   “秦皇已入世,千年旧事在这幽冥怕也不过是恒河沙数,白驹过隙而已,想必当日驱使幽冥亡魂杀伐四方之事,阎君应该历历在目,若不归还第九鼎,当日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会重蹈覆辙,谁能阻止怕是阎君也心知肚明。”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十七章 卓闻的无赖   峨眉山是佛家四大道场之一,万年寺是少有的道庵,不过实则也是佛道一家,闻卓对这里很熟悉,带我们进山都是走的小路,早听闻峨眉山秀甲天下,一路登上来才真正领略峨眉山的秀丽。   白云从千山万壑冉冉升起,顷刻,茫茫苍苍的云海,雪白的绒毯一般平展铺在地平线上,光洁厚润,无边无涯,山风乍起时,云海飘散开去,群峰众岭变成一座座海中的小岛,云海汇聚过来,千山万壑被掩藏得无影无踪。   万年寺就掩映在这云海之中,迎客道士是两位坤道,闻卓告之有要是拜见掌教,两位坤道带我们去后面的厢房,奉茶让我们静候,峨眉山产茶叶,其中的峨眉雪芽是绿茶极品,云海深处品茗别有风味。   闻卓变的寡言,我发现从他来到这里就没说过话,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跟随那两位坤道进来的女子白袍清爽宛如出水芙蓉,超凡脱俗举止文雅柔静。   坤道称那女子为掌教师姐,听着头衔身份不低,不过她进来目光首先就落在闻卓的身上,又是孽债,唯一让我肯定的是,闻卓这桃花虽然花枝乱颤,不过每一朵都的确非同凡响,他看女子的眼光不得不说实在是高。   不过记忆中好像他招惹过的女子,对他都是恨之入骨,就连闻卓自己也心知肚明,但眼中这位似乎要好的多,温文尔雅秀外慧中一脸浅笑给人很深的亲和力,看的出这女子性格柔和温静。   看年纪轻轻已经是掌教师姐,想必修为不低,闻卓也真有本事,招惹的都是大有来头的女子,我心里一边想一边苦笑,一个人要应付这么多各色各样的女子,他也不累。   那女子吩咐带路的两位坤道先行退下,随手关门,外面的阳光在咯吱一声中阻挡在外面,一丝阴霾笼罩在闻卓的脸上,我发现如今的他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女子走到闻卓面前,自始至终她的目光中好像就只能看见闻卓,看闻卓的反应我就猜到多半又是一个他负的女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欠了多少债,看着女子温婉,应该会数落他很久才对。   啪!   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女子二话没说,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打在闻卓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在一边说不出话。   “前年你上峨眉山许我金顶观日出,我独坐一晚,你不辞而别,留书一封有缘再见,这巴掌我给你留了三年。”   闻卓揉揉脸颊无言以对,居然还是翘着嘴角不羁的淡笑,刚想开口就被那女子打断。   “你还敢来,就说明你一定有事求我,既然是求我,就好好站着。”   我忽然发现人不可貌相,这女子哪儿是轻柔婉约,给她一支军队能杀伐四方,我就说能当上掌教的人不会这么好性子,闻卓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得罪这样的,我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啪!   闻卓右边脸颊也印出五根指印,他居然连躲的意思都没有,揉着下巴居然慢慢把头摆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要走就走,居然年年书信一封扰我清修,百转千回让我剪不断理还乱,我年年等你却望穿秋水,这巴掌你可有怨言。”   闻卓慢慢放下手,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什么也不说也不解释,越是这样反让那女子越是怒火中烧,我在旁边看着都着急,闻卓那嘴挺能说的,特别是在女子面前,如今却这么笨拙,我虽然不知道他风云之事,不过认识他这么久,若这女子真要算一笔打他一巴掌,那闻卓真是罄竹难书,估计脸大肿了也数落不完。   事实上和我想的一样,闻卓的反应落在那女子眼中完全是挑衅,越是无所谓越是让那女子气愤,想都没想挥手又是一巴掌。   我都心惊胆战的侧过头,不过这一次没听见声响,闻卓忽然抬手没有去阻挡女子的手,反而从容不迫的伸到她脸颊之上,动作轻柔缓慢。   “你清减了很多。”   女子挥过来的巴掌顿时停在闻卓的脸边,再无法前进丝毫,我分明看见她的指尖轻微的颤抖,就这细微的动作,我就知道,完了,闻卓再一次得逞。   那女子脸颊顿时泛起羞涩的红晕,不过再看不见透出的气愤,双目荡漾含情,闻卓的投入让我都分不清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初见涵影于峨眉山,你金顶静坐修行悟道,那人细雨蒙蒙,你还是今日这般一袭白衣独坐风雨之间,闻卓惊为天人,以为瑶池仙女下凡尘,那刻闻卓至今记忆犹新,闻卓性散喜游历四方,可不管走到哪里,每逢细雨纷纷闻卓都会想起你。”闻卓一腔肺腑句句情深,等他另一只手抬起来的时候,铜镜握于手中,递到女子面前,镜中刚好印出她的容貌。“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   女子嘴角蠕动不已,手缓缓低垂下来,之前她打闻卓看得出是积累已久的怨恨,可如今在她脸上再也看不见丝毫的恨意,目光落在那铜镜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婉约温静。   “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不来?”   “你是掌教师姐,早晚要接管道庵,闻卓闲云野鹤不是不来,是怕扰了涵影你的清修。”闻卓用手背轻柔的在女子脸颊上滑动,柔声的说。“闻卓不是不来,龙虎山玄门比试,闻卓以为你会去,为见你不惜闯三曲九洞,可惜缘悭一面,是闻卓一厢情愿终是没见的你,实在不想在等,这才上来见你。”   “你……你去闯三曲九洞……就是为了见我!”女子一听大吃一惊,脸上充满了关切。“龙虎山的三曲九洞生死无论,我是修道之人又岂会惦记名利,怎么可能去参加玄门比试,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低头捂着嘴,想起萧连山对闻卓的评价,好人命不长,无赖活千年,他要不是无赖这世上就真找不出第二个了,我只知道他面相桃花颜主风流,可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能风流到这种程度,张口便是胡说八道而且还能信手拈来,可最麻烦的是,居然还会有女子相信他说的。   “闻卓是傻,可除了这样闻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闻卓不是不来见你,闻卓怕见你一面便是万劫不复,闻卓不敢,没奢望于你携手红尘,只能一纸书写寥寥数笔寄相思,闻卓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闻卓很投入,如果不是我认识他,某一刻我都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女子低垂的手抖动的厉害,完全把持不住,哪儿还是修道之人,能当上掌教师姐这名号,居然在闻卓面前半点定力也没有,颤巍巍的伸出去抚摸着闻卓红肿的脸颊。   “不悔!”闻卓顺势握着她的手,我真不知道这些是他早就想好的桥段,还是信手拈来处变不惊的发挥,没有丝毫做作,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情深无限。“涵影记恨我,说明你心中还曾有过我,闻卓等到现在无怨无悔。”   这房间除了他们还有三个人,可他们好像已经彻底的无视,我埋着头明明不关我的事,可我总有一种瘆的慌的感觉。   “我一直等着你,就等你一句话,什么道行也好,掌教名号也罢,只要你一句话,我跟你走。”女子的样子很认真,我开始有些替那女子不值,闻卓分明是在游戏人间,仅仅几句话就要毁掉女子道行,这是在作孽,真不知道闻卓难道就不怕有报应……对的,他的确不怕,下幽冥都不怕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报应。   “闻卓是来和你告别的,怕是此去再也见不到涵影,闻卓什么都能放下,唯独是你……”闻卓摇头一脸惆怅的笑着,笑容中透着恋恋不舍。   “你……你要走?你去什么地方?”   “闻卓要去幽冥地府。”   “……”女子猛然一愣震惊的看着闻卓。“幽冥地府!你……你下幽冥干什么?”   “闻卓为了见你闯龙虎山的三曲九洞,幸得朋友相助有惊无险登顶,三曲九洞不论生死,闻卓朋友不幸命赴黄泉,一切都是因闻卓而起,要怪就怪闻卓太想见你,如今拖累朋友,闻卓难以心安,所以去幽冥地府救我朋友回来。”闻卓深吸一口气无限眷恋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此去幽冥凶多吉少,闻卓怕是回不来了,涵影,今世闻卓和你有缘无分,若有来世闻卓再上金顶寻你。”   “我帮你!”女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担忧的看着闻卓。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闻卓好奇的问。   “掌门镇守道家至宝七星莲花灯,如今掌门闭关悟道,我带行掌教一职,七星莲花灯能通阴阳两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帮你去也一定带你回来。”   女子说完很焦急的让闻卓在房间等着,自己转身出门,关门的那刻,闻卓这才捂着脸颊呲牙咧嘴。   “下手也太重了。”   闻卓看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何况我的眼神对他有多鄙视他也应该看的出来,闻卓淡淡一笑。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要救一生挚爱,我被人打了两巴掌才帮你要到七星莲花灯,你不谢我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你刚才说的那些,几分真话,几分是假的?”我张着嘴茫然的问。   “帝王,瞧你这话问的多不配你身份。”闻卓嬉皮笑脸的坐到我身边。“我说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相信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若是不相信,我说再多也是假的。”   “……”我无力的搓揉着脸,一脸苦笑的问。“你到底给多少女子说过同样的话。”   “我要记得就对了。”闻卓随手掏出一把铜镜在我面前晃着。“我真要记得也不用买这么多,不过……呵呵,帝王,这东西还真管用。”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十六章 生死在手   开启祭宫!   秋诺在我面前说着之前相同的话,只不过这一次她断然是我无法回绝的口气,她在笑不过却笑的我无力抵抗。   “下幽冥找回越千玲的魂魄后,你开启祭宫,或许还有办法破解你的宿命。”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良久才镇静下来,我抬头和秋诺对视。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个办法?”   “你连你自己宿命是什么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是惩罚,对你斗天扰乱三界的惩罚,给你万世天命却要无尽承受孤清的惩罚,你想和越千玲双宿双栖也好,想要摆脱这惩罚也好,你就必须找到一切的根源。”秋诺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冷艳的看着我。   “根源……”我重复着她的话,还是有些茫然。   “那宿命是芈子栖和嬴政之间的,嬴政曾经本来有机会破除宿命,可惜千年前在祭宫他最终还是下不了手,以命封印芈子栖,却没有选择杀掉她。”秋诺围着我走了一圈停在我背后,声音透过来无比的清晰。“你如今有机会弥补千年前的遗憾,当然,前提是你开启祭宫,让芈子栖重临人世,而你……如今已今非昔比,一旦回到祭宫你将拥有嬴政所有的记忆和法力,到那个时候,你只需要亲手杀掉芈子栖……”   “然……然后呢?”我承认秋诺的话已经打动了我,嘴角蠕动一下急切的问出口。   “我知道你宅心仁厚,让你在天下苍生和一生挚爱之间选择,是难为了你,现在就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让你鱼和熊掌兼得,不可否认你开启祭宫,芈子栖会占据越千玲的身体,可那也是让越千玲醒过来唯一的办法,七窍玲珑心一开芈子栖就是天下玄门法力最高的人,千年前她功亏一篑,如今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所以你还必须面临一个,也是你最后一个比你强大很多的对手。”   秋诺边走边说,似乎这些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全盘计划,什么都没变,我还是那颗棋子,只不过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一子决江山。   “你要救天下苍生势必要赢下芈子栖,你若能亲手杀掉她……”秋诺停在我面前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你的宿命是永世和她纠缠不清,可最后又不得善终,你若杀掉她,你的宿命就不攻自破。”   “杀掉芈子栖!”我眉头一皱,的确是这样,宿命之中若是没有芈子栖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就算我杀掉芈子栖,她同样可以再轮回,你之前都说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芈子栖和你不一样,她没有帝命,就不能拥有万世天命,她只所可以一直轮回不灭,是因为她的七窍玲珑心,你只需要诛杀她的七窍玲珑心,她便从此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诛心……你是说让我刺穿她的七窍玲珑心?”我迫切的问。   “当然不行,她拥有的是七窍玲珑心,能彻底诛心的只有不详之剑。”秋诺点点头冷艳的回答。   “不详之剑。”我恍然大悟的去看秋诺。“天子剑!你在三曲真境给我天子剑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好用途,就是想让我最后用天子剑杀芈子栖。”   “天子剑上面残附全是天子帝君亡魂,都是不得善终的真龙天子,无比怨毒极恶,七窍玲珑心至善,沾染魔性便是至恶,所谓以毒攻毒,只有天子剑能真正诛杀芈子栖。”   我深吸一口气,倒不是面对玄门第一法力高强的芈子栖有多让我们害怕,而是直到最后所有的事都是给我安排好的。   “就算我能杀掉芈子栖……那越千玲怎么办?”我和秋诺对视很认真的问。“她们两人同用一颗七窍玲珑心,我杀芈子栖如同杀掉越千玲。”   “这个不用你担心,七窍玲珑心有两面,一面至善,一面至恶,天子剑诛心只能除恶,碰不得善,你用天子剑杀掉芈子栖,反而是净化了被魔性沾染的七窍玲珑心,也如同是救了越千玲。”   “怎么相信你说的这些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萧连山走过来,他一直对秋诺没好感,他本来就是恩怨分明的人,心中到现在还记恨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秋诺。   秋诺都没有去看萧连山,目光还是和我交织在一起,渐渐嘴角上翘,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说的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就如同去五岳唤起芈子栖法力,自始至终都没人那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如今也一样,我只不过告诉你一个办法,至于做不做,全看你自己选择,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相信我。”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想起虚静子,我曾经问过他关于越千玲的安危,他曾书一生一死两字交到我手,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当时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念之间的意思,如今看看秋诺总算是明白,越千玲的生死果真最后在我一人之手。   我转过身对萧连山说,让他马上动身回龙虎山,去天王塔找穆汐雪,带上昏迷的越千玲立刻赶往京兆的秦始皇陵,我和闻卓去幽冥找回越千玲魂魄,这样时间还来得及。   萧连山看了秋诺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说什么,被我摇手打断,我对萧连山很认真的说。   “时间不多了,按照我说的去做,若是能救回千玲那就皆大欢喜,若是有人骗我,千玲魂断祭宫,那其他人也不用再出去了,就当是给千玲陪葬。”   我这话是说过秋诺在听,相信她应该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萧连山也不再和我争辩,也知道时间紧迫,让我和闻卓一路小心,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离开。   秋诺很淡定的微笑,在她脸上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忽然转头很认真的看她。   “我在破除最后一座明十四陵里面法力封印的时候,记起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你是认识嬴政的,而且一直都在嬴政身边,在那些嬴政元阳里残留的记忆中,我看的出你和嬴政的关系非比寻常,你说过一切从祭宫开始,也会在祭宫结束,如今我已经决定开启祭宫,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还有……你即便有再高深的道法,也不可能拥有不死之身,你怎么做到的?”   秋诺抬头用另一种眼神看我,静若止水很淡泊的目光,默不作声的沉默片刻后回答。   “你也知道快结束了,我是谁,怎么会有不死之身,这些你都会知道,不过不是现在,等你回到祭宫,你便能记起所有的事,那个时候,不用我告诉你,你也会想起来的。”   我抬起手,手心中多了一个小瓷瓶。   “武则天交给我的,可惜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既然和你有关,想必你应该清楚。”   秋诺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瓷瓶,顿时有些惆怅和黯然,淡淡一笑。   “留着吧,在祭宫或许你会有用的……”   “还有,九鼎,九州鼎中第九鼎,我在那些记忆中看见是你收藏起来,连嬴政也不想知道,你是唯一知道第九鼎下落的人。”我一本正经的问。   “秦皇本是打算融毁九州鼎,可是第九鼎有神力庇佑,毁化不掉,秦皇担心会落入后世之人的手中,所以才让我藏起来。”   “你一直暗示我去幽冥,救千玲怕不过是一个借口,你是想让我去幽冥找回第九鼎吧。”我皱着眉头深思熟虑的问。   “你猜的不错,第九鼎我就藏在幽冥,不过在幽冥我发现,九鼎不再受到神力庇佑,第九鼎上是龙甲神章的总纲,也是精要所在,你如今学会全部的九天隐龙决,相信学会最后第九鼎上的神通易如反掌。”   “你真打算让我学齐所有的龙甲神章?”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秋诺。   “怎么,你认为就凭你现在的九天隐龙决就能打败芈子栖?”秋诺答非所问的和我对视。“若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是以卵击石,就算你学会全部龙甲神章,要知道芈子栖可是早已融会贯通,而你只不过窥其一二,即便是你全力以赴也只有三成胜算。”   “你既然有心让我学全龙甲神章,十方幽冥无边无际,你把第九鼎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去的。”   “……”我一愣很惊讶的看着秋诺。“你……你也要去幽冥?” 君不贱说: 4月30号大结局,这几天在整理结局思路,想多腾出点时间来想想结尾部分,更新改为两更。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十五章 破命之法   我最终没能和燕六指一醉方休,萧连山在这里一刻都呆不下去,百鬼催命,这酒宴上的上怕都活不过今晚,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还看见燕六指和赵半山一脸微醉喜笑颜开,可我看见他们身后时只是默默叹了口气,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一命百命垫,将来是善是恶不得而知。   让我在这里遇到这孩子,我下意识仰头看看天际,都说是天意,那这天意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安排我和这百鬼送子的孩子不期而遇,我转身离开,已经不想去再想这些繁琐的事,就算我还能再见到那孩子也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离开鬼市回去打算第二天就上峨眉山,回去的时候已是夜晚,推门进去看见古啸天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我侧头才看见屋子里除了他居然还有另一个人。   秋诺安静的坐在古啸天的对面,一如既往的冷艳,她应该是在等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龙虎山,她和那人一同来也一同离开,其间出生阻止过嬴政诛杀芈子栖,到现在我该知道的基本都已经知道,剩下几件扑朔迷离的事中,秋诺的身份始终是一个谜。   “我去幽冥救越千玲,想必也是在你们计划之中,这么看起来,你今天来不是为了阻止我。”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惊讶和迷惑,反而变的镇静和麻木。“那你今天来又是为什么?”   “从你离开龙虎山到现在已经四十一天。”秋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回答。   “……”我一愣,一直想着救越千玲至于用了多少天真没记过。“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你是在提醒我吗?那就不必要了,没有谁比我更想救千玲,若是你们的计划,那你应该很高兴,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看来你还是不懂,你以为把越千玲放在三曲真境就能暂时保她周全?”秋诺加重语气对我说。“她魂魄尽散回归幽冥,实则已算是死人,过了尾七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即便把幽冥给毁了,怕你也找不回她的魂魄。”   我猛然一惊,一直以为越千玲放在三曲真境不会受时间限制,听秋诺这么一说,一旦七七四十九天一到,我即便下幽冥也无力回天。   不过如今已在蓉城,下幽冥救差七星莲花灯,这里离峨眉山不远,也就一天光景能到,若是顺利四十九天的期限完全是够的,想到这里我很快平息下来,不过发现秋诺冷冷的目光,这些我能想到,她亦然也能想到,今天她来见我分明是想提醒我什么。   “难道出了时间之外还有其他我忽略的地方?”我皱着眉头试探的问。   “越千玲有七窍玲珑心,也称为无心人,龙虎山她的七窍玲珑心已伤,你即便是找回她的魂魄,可却医治不了她的心,你应该很清楚,越千玲异于常人,她的魂魄是存放于七窍玲珑心之中,心都没有了,你找回魂魄又有何用?”   “千玲的七窍玲珑心已伤?!”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秋诺。“谁……谁伤了她?”   “你!”   我踉跄的后退一步,半天没说出话来,想了片刻还是有些疑惑。   “怎么……怎么会是我?我什么时候伤了她的七窍玲珑心?”   “她的心七窍皆闭,不染尘世浑浊,你在五岳唤起芈子栖法力,解开一处越千玲的七窍就冲开一处,也伤一处,如今六窍已开……”秋诺说到这里反而变的轻松,嘴角淡淡的上翘。“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芈子栖和越千玲其实就是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七窍皆闭的心是越千玲的,而一旦冲开七窍,那人就不再是越千玲。”   我手心顿时一片冰凉,到现在秋诺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我的,事实上何况她说的的的确确是对的,我即便是找回越千玲魂魄,也没办法重新唤醒她,我忽然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今天来应该不是看他笑话,或者是奚落他,若是这样,那你来的太早了,我要是你的话,还不如等他下到幽冥以后回来的时候,再来打击他,那个时候,他倾尽全力到最后却还是无能为力,似乎这样的结果更让你满意才对。”闻卓拍着我的肩走上前看着秋诺漫不经心的说。“所以说要么你是急不可耐来早了,要么就是你还有其他原因,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操之过急,所以我相信你今天来,还有其他事。”   “开启秦始皇陵!”秋诺和闻卓对视片刻后郑重其事的说出来。“你要救越千玲就重开祭宫,只有你能做到,而且还是分去不可。”   我决绝的摇头,芈子栖最后一份法力就封印在祭宫之中,我若是开启祭宫,那越千玲的七窍玲珑心会被全部冲开,等到那个时候我找回魂魄就醒的人就不会是越千玲,那是我唯一还能掌控的,也是仅存的主动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拿越千玲的性命儿戏。   可惜我慢慢停止了摇头,有些慌乱的看着对面的秋诺,她今天自始至终都没有隐晦过什么,甚至还是她告诉我关于七窍玲珑心的事,她也应该很清楚我的底线,可现在她的表情绝对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在里面,就如同在三曲真境中,她们逼我去五岳唤齐芈子栖法力一样,好像她已经能预知到结果。   “你想的没错,开启祭宫芈子栖会彻底拥有全部的法力,从而再临人世,芈子栖和越千玲其实和你是一样的,你和嬴政同身同魂,她们也亦然如此,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秋诺和我对视目光极其的自信,似乎能把我看的透彻。“成大义断小爱,你不救越千玲,也不会有芈子栖乱世,这天下太平,不过……”   “不过什么?”闻卓见我呆滞,一脸严峻的问。   “你是有万世天命的人,你的宿命从你意气风发斗天那刻就是注定的,你可以等,至于等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在你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最多。”秋诺浅然一笑心平气和的回答。“你可以等到下一个承载芈子栖命格的越千玲转世,你不用担心会遇不到她,这只不过是一个无尽的轮回,只要转世就一定会和你重逢,然后……然后你再把曾经经历过的事再走一遍,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你想善终绝对不可能,短暂的重逢后,你还是要经历一次千年前发生的事。”   “万世天命我不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九天神众算计我这笔账也该清算了。”我阴沉着脸看向秋诺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这宿命既然是九天神众和我定下的契约,那我就亲自毁掉,曾经能泰山斗天,那我现在就像你所说,千年前发生的事,我大不了再做一次。”   “斗天……呵呵。”秋诺笑的很轻缓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好啊,秦皇威烈昔年风采再现,秋诺就拭目以待,看秦皇叱咤风云笑傲九天,只不过你斗赢了又能如何,昔年秦皇已能封退九天神众,为什么不一举荡平九霄。”   我一怔哑口无言,之前以为嬴政一己之力还不能完全荡平九霄三十六天,可如今我已经发现这个想法是错的,那守护在祭宫外百万拥有阴阳之力的亡魂听命于他一人,他完全有能力三界一统的。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你荡平三界的结果是三界尽毁,你三界独尊真正的结局是你秦皇一人独立。”秋诺笑的意味深长很平静的说。“你即便是毁了契约,可你同时也要毁了三界,别以为那九霄神众算计你的时候没想过,当然会提防你有朝一日反悔,你可以掂量掂量,至于结果都是给你安排好的,你即便破了宿命,这三界混沌独剩你一人,到头来你还是了然一身,别忘了,他告诉过你……万世孤清!”   如果说再等泰山斗天是我手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现在秋诺已经把我彻底的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的手有多冰心就有多凉,就连闻卓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很显然,从秋诺脸上的从容和轻松就能看出,她依旧没有骗我。   秋诺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反应,确切的说也应该是她意料之中的反应,所以她向我走来的时候,每一步中都透着满满的自信。   “你要破掉自己的宿命,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十四章 百鬼送子   萧连山到现在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慢慢重新坐下来,有些伤感的自言自语,看那容举国夫妇也是本分人,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命,萧连山说到这里猛然一惊。   若是他夫妇二人都会死于非命,那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该怎么办?难道一出生就是孤儿?   萧连山现在开始明白我之前交给他玉佩的意思,多少有些领悟。   “哥,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和容举国夫妇怀着的孩子有关?”   “他夫妇命中当有此劫,无力回天的,若是没有那孩子,他夫妇二人不过是清苦一生而已,但即便是无福也能寿终正寝。”我默默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后低沉的回答。“他们怕是不知,满怀期待等着降生的容彦其实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萧连山问。   “你可听过心怀鬼胎?”我看了萧连山一眼一本正经的问。   萧连山茫然的点点头,等我说下去。   “孙悦不是心怀鬼胎,而是她肚子里怀着的就是一个鬼胎!”   萧连山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嘴角蠕动几下怯生生说。   “鬼……鬼胎?他们夫妇怎么会怀鬼胎?”   “燕六指说昨日他家梧桐上乌鸦和喜鹊同时栖息,乌鸦栖梧桐,百鬼亦相从,这是大凶之兆,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燕六指过大寿会有这样的预兆。”我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花草中摘下一片叶子递给萧连山。“现在九十月,晚秋而已,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   “霜?!”萧连山接过去看了一眼惊讶的回答。   “如今是正午,艳阳高照何来霜露,这还不是一般的白霜。”我看看闻卓,他心领神会,重掐镇鬼七煞指决,单指弹出一抹真炎从他指尖撩起,树叶上的霜露遇真炎而退,但是闻卓收起指决,那白霜再次蔓延上来。   这霜露连火都烧不化?萧连山大为震惊的问,我摇摇头回答,这还不是一般的火,这是玄门真炎,能燃烬一切邪魔凶灵,在弦台宫言西月破萧连山的阴兵用的就是这真炎。   我若有所思的问萧连山,在他记忆中,像这样的白霜见过几次,萧连山想了想回答我,是有好几次,不过每一次都很特别,第一次是欧阳错,在大爷海下面他请阴将上身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白霜,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召阴兵的时候。   我满意的点点头,把沾满白霜的树叶放在石桌上。   “这白霜是阴气聚集而成,气成霜露可见阴气有多重,阴气聚集之地必有鬼魅邪物如影随形,知道这霜露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萧连山想了想茫然的摇头。   “是容举国夫妇进来的时候!”我很认真的告诉萧连山,在他们夫妇进来的时候,我和闻卓都同时发现,他们所过之处白霜随行,阴煞之气简直铺天盖地,等他们夫妇入院中,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浓重的阴气。   “有鬼魅邪灵跟着容举国夫妇?”萧连山有些明白的样子。   “不是!”闻卓淡淡摇着头默默的回答。“是保护着他们。”   “鬼魅邪灵保护他们夫妇?”萧连山有些茫然。   “确切的说是保护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我接过话端起茶杯瞟了一眼这庭院。“百鬼亦相从……孙悦怀着的孩子其实是百鬼送子。”   “我只听过观音送子,这百鬼送子又是什么意思?”萧连山有些毛骨悚然的问。   “但凡大贤之士重入六道轮回成人,都会有鬼差庇佑护送,直至将生入世,可百鬼送子而且一直跟着容举国夫妇寸步不离,看来这孩子来头不小。”我喝了口茶深吸一口气回答。“倘若容彦七岁夭折,那就是我想的太多。”   “如果没有夭折会怎么样?”   “通阴阳,幽冥十方鬼众听使,连山你召阴兵还要我加封拜将,而且还需要龙角号才能驾驭,可他不用,与生俱来他将会拥有驱使幽冥之力。”我揉了揉额头有些倦怠的说。“文王渭水遇贤,看来我注定和这孩子有缘分,连山,容彦出生必会刑克双亲,倘若七岁没有夭折,你一身浩然正气,又统御阴兵,百鬼难近你身,你若是遇到这孩子,定要收为义子,容彦若不开阴阳眼,那他就是寻常之人,一旦机缘巧合让他开启阴阳眼,他就有通鬼神之力,若是用在正途堪称栋梁之才,若是心邪不正,你就别手下留情。”   “哥,你是说这孩子将来善恶难定?”   “也不是,从卦象上看,渭水遇贤,这孩子应该是大贤之辈,我只不过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那镜子呢?哥,你让容举国家中不能放镜子,想必也是假的,到底什么原因他家中不能有镜子?”   “这个是真的。”我回头看了闻卓一眼,淡淡一笑。“容彦的命中有日主桃花,主自坐沐浴伤官之地,主一生多红颜,这一点他不比你差。”   萧连山点点头看看手中我给他的半块玉佩,想了想推倒我面前。   “哥,你说的跟交代后事似的,这小子以后是善是恶也轮不到我管他,你不是还在嘛,我脑子笨,这事还是你自个留着。”   “这可不是退让的事,也不是我不管,我和这孩子有缘,你何尝不是。”我把玉佩重新推了回去。“你小子叫傻人有傻福,这辈子福禄双全大贵之人,我给你算过,你命中有一女一子,合起来刚好就是一个好字,女是你己出,子为义子,如今看来这容彦想必就是你命中所带的义子,跟我这么久了,天命难欺你应该也懂,命中注定的事,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萧连山无可奈何的收起玉佩,支吾了半天说。   “就算这孩子是百鬼送子,人之初性本善,真要是给我教导,我一定让他正儿八经的做人,可我怎么发现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瞒着我?”   “百鬼送子终究不是好事,但凡危急到这孩子降生的都会遭遇横祸,这孩子将来命硬,你应该听过找替死鬼的说法,这百鬼送子刚好相反,是找替生的,要给这孩子垫命,好像有人很担心这孩子过不了七岁这个坎,千方百计要帮这孩子,到底为什么我还不清楚。”   “垫命?要垫多少条命?”萧连山有些惊讶的问。   “百鬼送子,当然是一百条命。”闻卓竖起一根指头很认真的回答。“这孩子还没出生,就压着一百条命,还真是邪门的很,到底多大的来头啊。”   “哥,这还了得,按照你们这么说,这孩子一人生百人死,不是什么好事啊,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萧连山舔舐嘴角急切的问。   “听天由命,若真是邪门想必天都要收,他断过不了七岁的坎,若是过了,就是天意,那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我叹了口气回答。   “一百个人……上哪儿去找一百个人给他垫命啊?”   我看了闻卓一眼,闻卓站起身摘下两片树叶,竖起两指在上面画符,然后走到萧连山身边。   “不管看见什么,别乱说话,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连山茫然的点头,闻卓看我对他点头,把手中的树叶贴在萧连山双眼上,过了片刻让他自己摘下来,萧连山睁开眼睛的时候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嘴角蠕动几下手都在发抖,旁边的闻卓拍在他肩膀上。   “你不是想着去吃寿宴吗,走,我们陪你去。”   从容举国夫妇进来的那刻,我和闻卓都清楚的看见,进来的不只有他们两人,在他们身后如影随形的是数之不清鬼魅,就围在他们身边,那些白霜就是鬼魅沾染后形成的。   所有的鬼魅都阴煞的注视着我们,进来的时候闻卓掐起镇鬼七煞指决,我有万世天命,这些鬼魅不敢欺身,闻卓有神尊之位鬼魅不敢僭越,而萧连山有帝命拜将,身上的龙角号能镇十方鬼众,这些鬼魅也不敢靠近,闻卓是打算救燕六指和赵半仙,可是燕六指无意中发现闻卓的指决,迫使闻卓收了道法,应该是天意,当时我和闻卓都知道无法救他,燕六指看见乌鸦落梧桐,其实已经是在暗示他大限已到。   这满院的鬼魅就围在我们身边却无法靠近,我和闻卓走出去,萧连山还是心有余悸的跟在后面,当回到酒宴的庭院中时,萧连山顿时张开了口。   每一桌酒宴都坐满了前来道贺的宾客,可每一个人背后都站着一个鬼魅,伸出手搭在宾客的肩膀上。   “不用数,这里一百个应该是有了。”闻卓看了萧连山一眼压低声音说。“容举国夫妇不知道忌讳,在燕六指大寿之日算肚中胎儿,百鬼送子又岂能让燕六指相命,乌鸦栖梧桐,百鬼亦相从……你现在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八章 自来石 萧连山听我这么说,伸手想去推和田玉的大门,还好学机灵了,手只是靠在上面却没有用力,慢慢缩了回来,回头看看我。   “这要是主墓室的话,朱元璋一定会设机关吧。”   “呵呵。”我淡笑着摇头很平静的回答。“你该小心的时候不小心,到了这里还装细小了,这里是主墓室,朱元璋要龙御归天以后才会被送进来,能到这里来的人在朱元璋心中也只会是后世帝王,既然是他的后代又怎么会开启他的墓室惊扰先人。”   “这么说……没有机关了!”萧连山点点头等我确定。   “都说你笨了你还不承认。”闻卓白了萧连山一眼笑着说。“你要是躺在里面你会不会设下机关等着杀你后代啊?”   萧连山没和闻卓抬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用力去推那扇大门,却发现纹丝不动,我和闻卓走上去去帮忙,按照这和田玉门的大小,重量应该可以估摸出来,我们三人之力即便是推不开,但也绝对不会一点都不动。   每一次推进去丁点就如同撞到一堵墙似的,我再次用竹片探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阻挡,这让我有些疑惑,看见古啸天慢慢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过竹片,和我一样往里面探查,不过他选择的地方是在和田玉大门的底部。   竹片进去后大约不到两尺就被什么东西抵挡住,古啸天站起身又坐回到一边。   “里面有自来石,你们这样推是永远推不开的。”   自来石?萧连山很诧异的重复着古啸天的话,很陌生的样子,不光是萧连山就连我也一样的反应,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自来石。   古啸天清理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的告诉我们,这是皇陵防止被盗的一种办法,工艺其实并不复杂,但多用于皇家陵寝,算是皇陵修建中的不传之秘,但凡皇陵竣工完成这道工艺的徭役必死无疑。   我很惊讶的看着古啸天,倒不是他说出来的秘密,他应该是叱咤风云的英雄,怎么这皇陵的机关他也会知道如此详尽,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安静的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古啸天不慌不忙的说,所谓自来石其实和名字一样,不需要人力的石头,目的是封堵主墓室的大门,也是整个皇陵最后一道屏障,设计的时候主墓室大门先关一部分,留出一条缝隙,自来石一般是竖立和大门相隔设计好的距离。   然后用钩子从门缝里钩住自来石,让其倒下来倚靠在还没关闭的主墓室门上,自来石底部固定的,靠在墓室门上的一端会随着大门的关闭而缓缓放下,等到大门彻底的闭合时候,自来石刚好抵在大门底部的凹槽中,就犹如大门里面的门栓,从外面是推不开墓室门的,除非有人从里面开启,可墓室里面只有埋葬的死人,所以很难有人能开启这样机关的墓室门。   “哥,你不是说没机关嘛……”萧连山听完很颓然的问我。   对于古墓设计和格局我懂那是因为大多和风水有关,但真正说到机关和玄机我一个门外汉,又怎么会知道的详尽,不过我到现在注意力和好奇心还是没在什么自来石上。   “你……你怎么会知道自来石这样的机关,你不是说这是皇陵之谜,知道的徭役都会被灭口。”我皱着眉头去看古啸天很认真的问。   “我不知道,可有一个人知道。”古啸天面无表情的回答我。“魏雍,他也曾经是指点江山的人,那个时候他的魏字都绣在旗帜上,说起盗墓……他不会比谁差,他挖掘的古墓多不胜数,这些机关他当然了然于心,我跟着他那么多年,再不懂看都看懂了。”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听到萧连山坐在和田玉大门外面唉声叹气,无聊的随手捡起面前的金银珠宝,像丢石子般随意的扔向远处。   “这麻烦大了,既然从外面开不了这主墓室的门,不用说这主墓室应该和那九道石门一样,若是强行撬开这皇陵就会坍塌。”萧连说说到这里回头看我一眼居然笑出声来。“哥,你还真是不带财啊……走到那里就毁掉那里,看样子这份送我的礼物……呵呵,我是带不走了。”   “很少有人能打开……”闻卓翘着嘴角坐到古啸天身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从外面是看不到这自来石的构造和原理,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说明你进去过,只有进到主墓室的人才会知道,因为你说过懂这些工艺的徭役会被灭口……很少有人能打开,你却没说没人可以打开……你进去过,所以你才知道自来石,而且你也知道如何从外面开启墓室的门。”   古啸天不置可否的沉默半天,终于在我们面前点点头,萧连山立马来了精神,从地上跳起来问古啸天如何开启这巧妙的机关。   古啸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很平静的对我说。   “羽一生已灭暴秦为夙愿肝脑涂地,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帮秦皇的忙,造物弄人到头居然是一场笑话,羽不跪天地不求一人,如今羽有求于你,四方结界你不要,羽不想欠你人情,这墓室的门我帮你开,你我二人算是两清了,可好?”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我答应你是看在你这千年长情的情义上,你从来没欠过我什么,根本不需要还。”我淡淡一笑很诚恳的回答。   古啸天不再和我说下去,站起身在一望无垠的金银珠宝中找寻,我们不知所措的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好半天才看见他拿回来一个灯架纯金所铸,古啸天再苍老那不过是岁月的磨难,多了一份迟暮和苍老但霸王终究还是霸王。   古啸天没用吹灰之力就折断灯架前端的灯罩,留下一根细长的金棍,然后把前端折成倒拐的形状,让我和萧连山还有闻卓尽力推着主墓室的大门,一条并不大的缝隙露出来,这是我们尽全力能推开的程度,不过看上去古啸天似乎很自信,胸有成竹的借着外面光亮向里面看。   然后很仔细慢慢把前端弯曲的金棍从缝隙中伸进去,我们不知道他手中金棍有什么用,我好奇的从缝隙中去看发生的事,古啸天手中的金棍前端的弯曲在尝试几下后,已经触碰到墓室门下面的自来石。   古啸天试探了几下又收回来,重新曲折倒拐的宽度,反复好几次,直到这被折出的倒拐宽度刚好能箍住自来石,等到完全镶嵌进去,古啸天开始轻轻推断手中的金棍,我惊讶的发现他手中这被处理过的工具竟然能慢慢一点一点把抵在门口的自来石抬起来,当然按照他的办法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很多人的气力,可古啸天还剩下的也就只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力气了。   等到自来石上升到一定高度,古啸天把另一个准备好的金棍伸进去,抵在被托起的自来石上面,千斤重的石头完全被他一己之力支撑着,他松开套在自来石上面的倒拐,深吸一口气右手用力推出。   我们在外面只听见轰隆一声,腾起的灰尘从主墓室的缝隙中散落出来,我们还在揉眼睛的时候,古啸天扔掉手中金棍,双手放在和田玉的大门上用力一推。   两扇玉门应声开启,萧连山拾起地上的火把,点燃门口的鱼油,火光开始向里面蔓延,大门开启的那刻,我耳边响起熟悉而清晰的共鸣声。   火光照亮了主墓室,比起外面的金碧辉煌这里显得安静祥和,两幅巨大的棺椁左右并排放置在金井之上,我的目光看向棺椁前面的牌位。   神功圣德皇帝之灵位。   明德皇后之灵位。   在我们面前埋葬的正是明太祖朱元璋和马皇后,在两具棺椁的后面是一处金樽台,一枚浑圆天成散发着红光的宝珠就悬浮在上面,那是最后一部分被封印的法力,也是旷世神学九天隐龙决的最后一块拼图。   我慢慢向那封印珠走去,历经千难我终于找到最后的封印,那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道法神通,可如今我却不知道真正当我拥有一切的时候,我才能体会到秦一手那句话,世间再无秦雁回,我学到的越多,我变成嬴政也越多,这是最后的法力,当我握碎的时候,我不知道站在这里的那人还是不是我。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七章 旷世宝库 权势富贵如浮萍,过眼云烟镜花水月,我回头看看城墙前面的那条护城河,口中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槐木碗盛满清水。   “朱元璋靠这碗从乞丐登上九五之尊,一碗能装下天下,也能装满一碗清水,可人心……人心是装不满不的,贪婪和欲望永远无法填平。”我慢慢站起身看着手中的碗感慨万千的说。“朱元璋在凤阳城楼留下万世根本,我一直都理解错了,不是这皇陵是大明的万世根基,是这碗中盛满的水,明镜于心若是止水,宛如人心应是清可见底,心中坦荡为仁君,那才是真正的立国之根本。”   我重重叹了口气,像那石像走去,手里稳稳端着盛满水的槐木碗。   “你来了麽,这是朱元璋在警示后世帝君,若是暴戾杀伐治天下,就犹如朱元璋自己那样的话,他不是在皇陵等着开启的帝君,是在幽冥地府!朱元璋就是前车之鉴。”   我说完都没去征求闻卓他们的意见,很沉稳和自信的把手中槐木碗放在了石像的手心,手臂慢慢下沉,耳边传来从左右护墙机关中发出的弓弦拉动身,箭已在弦而且是万箭齐发,我很平静的抬头,那声响渐渐消失在这宽敞的地宫中。   轰隆!   一声巨响在我们面前传来,紧闭的城门在我们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升起,我看见萧连山紧张的表情渐渐疏忽,变成兴奋的震惊。   城门升起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那是一道有两米多宽的巨石,整块的巨石做成的墓门人为之力根本没有办法开启,一条甬道露在我们面前,我目测在开启的城门前方十米处又是另一道石门,同样也在缓缓升起,这条甬道一直通向地宫皇陵的深处,每开启一道厚重的石门,我们才能前行几步,这样的石门不多不少一共刚好九道,从两边的机关看,就算有人侥幸躲过第一道城门,强行撬开墓门,但后面的这八道石门想要完全开启恐怕需要的人力难以计算,而且每一道石门若是强行开启这地宫皇陵都会在顷刻间坍塌。   甬道的两边有凹槽,里面是照明用的鱼油,闻卓点燃后,火道一直向前延伸,直到最后一道石门慢慢升到最高出,我们走进去那刻,几乎每一个人都伸出手去遮挡眼睛。   金碧辉煌。   真正的金碧辉煌,那耀眼的金光让我们眼睛都无法睁开,我见识过大爷海明十四陵里面那些多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财富,可如今站在这里,我只能说那些宝藏和我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简直不值一提。   金砖铺设成的路面在火光下折射着夺目的金光,萧连山张着口,然后不确定的用手搓揉着眼睛,在关于明十四陵的传闻中,历代帝王会将大明每年一层国库财帛存放于此,我之前没有想过这到底该有多少财富,在看到大爷海的宝藏后,深信那就是大明帝国的举国宝藏,现在才明白,那依旧是朱元璋瞒天过海掩人耳目的把戏。   这里才是真正的明十四陵,大爷海里的财富只不过是真正明十四陵的冰山一角,我们站在门口触目所及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火道到现在还在蔓延,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还能看见摇曳的火光,恐怕没有比这里更加奢华的皇陵,只要是火光所及的地方,全是耀眼的金光。   萧连山刚往前走了一步就滑到在地,他起身的时候,手里抓着一把珠子,鹅卵般大小浑圆天成,萧连山拿在手中不知道是什么,我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苦笑。   九麟程瑞盘上那九条麒麟口中所衔的夜明珠算是稀世珍宝,九颗夜明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不过也只有萧连山手中的一半大小,他手里抓着一大把,就这样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我们在一种极其震惊的心情下缓缓向前走去,这里虽然宽敞可一切都堆放的井然有序,像一座座矮山般堆砌成的箱子,由于年代久远有些已经残破腐烂,最下面的完全变形,应该是承受不住重量,从残破的箱体看进去,一箱箱全装满金块,这样的矮山就耸立在金砖铺设的甬道两边多不胜数。   除了金块还有满箱的珠宝玉器,琳琅满目,大多都因为箱体腐朽后散落在地上,看上去就如同用珠宝堆砌成的山,令人震撼不已,开始的时候还分类摆放,我们往里面走应该是存放的财宝太多,已经无暇顾及摆放的问题,全都是随意的堆砌在一起,渐渐通往前方金砖铺设的甬道完全被数之不清的宝藏所覆盖,我们一脚踩下去,小腿都没在各种各样的宝藏之中,在这偌大的宝库里我们完全迷失了方向,因为从任何一个地方看过去,触目所及除了金光剩下的还是金光。   “哥……你,你把这里送给我?!”萧连山蠕动喉结瞠目结舌的说。   “都说了你日后会富可敌国,你现在该相信了吧。”我淡淡一笑拍着他肩膀回答。   “我……我一个人哪儿能用的完啊!”萧连山脸上除了惊讶外还写着烦心。   “你就偷着乐吧,幸好千玲不在,若是让她知道,呵呵。”我挠挠头哭笑不得的回答。“霆哥说我没财运,找到一处宝藏就会毁掉一处,还好,这里可能是我最后找的一处宝藏了,你好好留着,都说了你打断手脚三代都吃喝不尽,我看应该不止,你萧家就是代代出败家子,想把这里败干净也是件头痛的事。”   “崇祯估计看到这里会一头撞死在这些财宝上,一代帝王最后活活被穷死,招兵买马的钱都没有。”闻卓随手拿起一个金壶看了看扔到一边笑着说。“朱元璋未雨绸缪还是百密一疏,恐怕他在黄泉是闭不上眼睛的,大明最后亡在没钱上。”   古啸天已经是看破世事的人,到了这里竟然也有些彷徨和震惊。   “财帛……天下人趋之若鹜,昔年我烧阿房宫见你囤积在宫中堆积如山的珠宝金器也心动不已,一字记曰贪,寻常百姓也好,千古霸王也罢,终究是看不透着金钱,阿房宫烧了三十多天,我下令叫人搬运了三十多天,我以为天下财富也就这么多了,可和这里比起来,论富有你这个千古一帝完败朱元璋。”   我们完全是毫无头绪的向前走,已经分不清方位,我完全是按照陵墓的格局在分别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在宝藏中艰难的前行,除了金银珠宝,还有整箱整箱的书画字帖,历史上一直说明代开始古玩真迹忽然大量消失和失传,有传闻说明代历朝历代帝君对书画字帖不热衷,还有一大部分毁于战火,所以纵观明史拿得出手的书画字帖都寥寥无几。   原来全都是被秘密囤积在此地,我随手拿起一副散落的字画,画面布局严谨整饬,造型真实生动,山势雄峻,石质坚峭,皴法斧劈,笔法劲健,墨色淋漓,再看旁边落款是桃花庵主。   我再次无力的苦笑,随手递给萧连山。   “莫要说这金山银山,你要是嫌重不想搬,这里字画你随便拿一幅出去卖也够你这辈子吃喝了。”   萧连山还有些迟疑,不过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明代大家的真迹有一大部分都在这里,我随手翻了几幅字画,但看落款的名字都是名冠天下的人。   在堆积如山的宝藏中前行,之前的震惊和兴奋慢慢被一种麻木的感觉所替代,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多,以至于有些不真实,我们脚下踩着的和泥土几乎没什么区别,我的注意力从这些金银珠宝中收回来,靠着陵墓规格判断的方位前行。   四周都淹没在珠光宝气之中,在一堵巨大的和田玉门面前停住,上面的浮雕可以清楚的辨认出是朱元璋辉煌的一生,我们前面已经没有去路,我清理干净地上的金银珠宝,那条之前还能看见的金砖铺设的甬道再次显现。   不过到这和田玉门可也戛然而止,我仔细在和田玉浮雕上查看,这并非是一整块和田玉,我在中间找到一丝很细微的缝隙,我让萧连山把火把熄灭,削出一条竹片慢慢探进去,在和田玉的后面似乎中空的,并不是石壁,我收回竹片,重新看看这旷世的宝藏,不用说秦一手一定把封印珠放在这里,但和通天彻地的神通比起来,这些宝藏就显得虚浮,秦一手断不会把封印珠和这些金银珠宝放在一起。   那这皇陵就只剩下一个地方,我用手敲击玉门。   “这后面就是朱元璋皇陵的主墓室,封印珠也应该就在里面。”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四章 地底皇陵 看试手,补天裂。 第四章 地底皇陵   风水玄学博大精深,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朱元璋身边又有一个深懂堪舆之术的人,皇陵入口修建在这里是最好的位置,这也是他掘断案山的另一个原因。   既然朱元璋深信风水,那他就一定会遵循风水上的规矩,我让萧连山去山丘后的竹林砍来一根斑竹,由上至下一分为二,把破开的斑竹插入地中,这办法还是刘豪教我的,不过他用的是洛阳铲,来的时候都没往这方面想过这里会有皇陵,只有因地制宜用这斑竹代替。   从修建谷仓没发现就不难看出,朱元璋的皇陵埋葬的之深,整整一根斑竹全让我们打入地底,运气还好没有遇到土中的岩石,等到斑竹全部没入后,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斑竹重新拉出来。   斑竹中间的竹节早被我们削去,拉出来的时候,竹子里面镶满了泥土,我们的目光都落在上面,在最底部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土层的变化,最上面是颜色一致的土色,和这周围的土质一样,大约有十几米深,然后再往下,土色开始变化,先是大约有五米的粗土层,是这方圆几十里完全找不到的土质,看到这里我心中已经完全肯定。   这是陵墓用来封盖的土层,再往下是几米的细土层,然后是淡白色的土质,我用指头搓捏是防腐的石灰,最后带上来的土层是朱红色,那是朱砂,是帝王下葬时显示身份的封土。   就在我们脚下明太祖朱元璋就安葬在下面,萧连山看着那朱红色的泥土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可这种兴奋很快就从我们脸上消失,要进入皇陵,必须先挖开一条通向陵墓的通道,从斑竹土层的深度看,这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就算我们可以挖,但就凭我们几个人,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月,而且这里空旷一览无余,估计只要在这里动手,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人发现,正如同萧连山说的那样,我都有些开始想念越雷霆和刘豪,若是他们在定能有办法,用越雷霆的话说,钱能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我打算效仿越雷霆,买下这里,随便巧立名目找一个借口,至少我应该是不缺钱的,还有另一个办法,是萧连山想出来的,远亲不如近邻,与其让泰国的赵治和陈婕过来帮忙,还不如找齐鸿涛。   他也算是道上的人,见不得光的事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何况赵治对他有恩,看得出他是恩怨分明的人,找他帮忙以我的身份,相信齐鸿涛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好了伤疤忘了痛。”   古啸天跟着我们一直寡言,即便是他脚下踩着的是皇陵,他也没有丝毫表情,或许这些东西在他眼中早已分毫不值,他的声音从我们旁边传来,我看向他,古啸天一个人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说。   “华山险,人心更险,冰霜薄,人情更薄,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你并没有学聪明。”古啸天的话刺到我心底最软最痛的地方,那是秦一手教我的最后一件事,我本不想再去想这个人,古啸天让我的思绪开始凌乱。“你们脚下是皇陵,朱元璋的皇陵,你们都知道是旷世宝藏,你们之前可以坦然面对,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做到,既然是秘密,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大张旗鼓是生怕知道的人不多?”   古啸天说的很有道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何况是一座价值连城无法估量的宝藏,只要有一个人走漏风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里定会再起腥风血雨。   我瘫软的坐在一边,除了我们四个人,的确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古啸天是一心求死只为再见红颜的人,钱财之事他断不会放在心中,闻卓游戏人间与世无争,财帛对他来说从来没有吸引力,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这宝藏送给萧连山的原因。   若真能结束,我只想和越千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方想都能看出萧连山富可敌国,可见这宝藏非他莫属,萧连山也不是贪财的人,只不过他命中注定富贵双全,他手纹是龙吸水若身边有赵治辅佐,不管是正财还是偏财会不请自来,而且他承受的起。   而我在乎的是皇陵里面被封印的最后一份法力,可是单凭我们四人,确切的说古啸天在魏雍死后已经衰老到令人不敢直视,他是帮不上忙的,就我们三个绝对挖不开这深藏地底的皇陵。   “既然不能找人帮忙,那该什么办啊?”萧连山有些失望的说。   闻卓慢慢转过头,口中反复念着萧连山的话,然后走到我身边。   “不能找人帮忙……亡魂呢?”   “亡魂?!”我一愣和闻卓对视。“不可能,亡魂是阴物,无形无体阳世之事,亡魂怎么能帮我们,你该不打算召唤亡魂帮我们挖吧?”   “谁说不可能,嬴政扫六合是驱使亡魂摧城拔寨。”闻卓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普通亡魂当然不可能,可你在龙虎山已经封赦守护在秦始皇陵外的百万亡魂,那些可是帮嬴政平定天下拥有阴阳两界之力的亡魂,都只听令你一人,你若再度驱使他们也莫敢不从啊。”   我想了想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其实能不能做到我也不清楚,不过如今也没其他办法,全当试试,不过那百万亡魂都是嗜血暴戾的恶魂,我让其他人闭目凝神,切莫睁开眼睛,如今已是深夜正好是召唤亡魂最好的时机。   我拿出符箓咬破中指,在上面写符咒,口中边写边念。   干象天灵,坤以运载,不得违时,周而复始,天丁受吾,神印六甲,何神不从,何鬼敢当,化摄汝等,有违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律令敕。   我本站在吸风口,这里是王气蕴集之口,有风来也是祥和吉瑞,可我咒法离口,阴风由此灌入四方阴煞无以伦比,我眼能通阴阳仅仅是片刻时间,土坝之上站满秦甲兵卫数之不清,黑夜之中盔甲之下看不见面容,只有一双双血红透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   我小声再次提醒他们不要睁开眼睛,我向后退一步,指着面前的空地赦令这些亡魂开始挖掘,没有声响也没有嘈杂声,那些兵甲开始在我眼前慢慢消失,最后汇聚在一起成一团黑雾,遮挡在我所指的地方,很快的时间,似乎就在呼吸之间,黑雾移开的时候,我看见一条通往地底的通道已经挖掘好。   这些拥有阴阳两界之力的亡魂果真非同小可,百万亡魂之力顷刻间便能挖掘出来,移山填海都不会用吹灰之力,用来攻城拔寨简直轻而易举,最后黑气慢慢聚齐在我手中,我一条手臂全被黑雾所包围,那应该是最有力量的一只手,我相信我若挥出定是会山崩地裂。   我让他们睁开眼睛,看见面前已经挖好的通道,就连闻卓也有些吃惊,萧连山找来斑竹捆绑成火把,闻卓用真炎点燃,萧连山走在最前面,每次遇到未知的地方他总是有这个习惯,我跟在最后面,进入通道后,我下意识看看手臂上环绕的黑雾,轻轻一挥,入口瞬间被泥土所淹没,就如同从来没被挖掘过一样。   朱元璋的皇陵之深已经超出我想象,应该是大费周章才能修建出这样隐蔽的皇陵,通道一直挖掘到和墓地神道相通,但凡是明十四陵都机关从从,所以我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陷阱机关。   但这个地方似乎比其他三处要顺利的多,至少到现在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险阻,在幽深的地底我们沿着神道一直向前,越往前走我们越是发现这才是真正的皇陵,一转一瓦都是按照帝王陵寝的规格修建,没有僭越半点,明孝陵我去过已经算的上气势磅礴,可但从这地宫的神道来看,这地宫的面积远比明孝陵还要大。   不过有些简单,简单的都有些不像是皇陵,没有石人石马,就连碑文也没有,更是没见到丝毫金碧辉煌的东西,除了阴暗外和我们在大爷海看见的明十四陵简直有天壤之别。   神道的尽头我们停了下来,闻卓用火把点燃一处油灯,蔓延的火光照亮了这里,这是一处极其宽敞的房间,我们说话的声音在里面都会有回声,随着火光的把这房间完全照亮,我忽然意识到说这里是房间简直有些不恰当。   我们面前就是一座宫殿,有城墙有护城河还有城门,一切都是按照大明皇宫的规模修葺,只不过是小了一点,不过放在这里已经足够的大,到现在为止我们没遇到过任何机关,却被拿到城门所阻挡,要再往前行,必须经过这城门。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六卷 第三章 蛛丝马迹 看试手,补天裂。 第三章 蛛丝马迹   萧连山迟疑的愣在原地,再看看脚下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瞠目结舌的问了一句,朱元璋就埋在这荒芜的地方?我笑着点头,这倒是和朱元璋的性格一样,明太祖不愧是帝王,到最后还是悟出什么叫务实,这里没有虚荣的封土层,也不及明孝陵辉煌庞大的十之一二,没有神道没有石碑,正如同萧连山说的那样,这里除了荒芜剩下的还是荒芜。   不过有谁会想到朱元璋会把自己的皇陵修建在这地方呢,一代真正可称为暴君的明太祖看来并不糊涂,生性多疑以至于他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他绝对不会按照常规安安分分大张旗鼓葬在天下人所知的明孝陵之中。   可朱元璋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命是天注定的,他生在这城隍庙之中,死也回到这里,或许在他心中这里才是最令他安心的地方,与其说是落叶归根,还不如说朱元璋临死之前还和天下人开了一个玩笑。   万世根本!   我想起来凤阳时候在古城楼上看见的那四个字,朱元璋也有张狂的一面,他其实早就告诉天下人自己葬在什么地方,他出生在这城隍庙,是大明建国之根基所在,而他最后葬于城隍庙,也奠定了大明风雨飘渺的近三百年基于。   这才是万世根本真正的含义。   与其死后向世人炫耀生前的辉煌还不如归于尘土安安静静的长眠,单从这一点看朱元璋这个帝王的确不简单。   萧连山回过神,看看四周不解的问我,若是朱元璋的皇陵就在这土坝之下,可是之前听这里的人说,在修建谷仓的时候挖掘过这里,并没有任何发现,若是有皇陵不可能没动静啊。   闻卓笑着回答,朱元璋连封土都不要,碑文都不立,无非是不想人知道自己埋葬的地点,真有那么容易挖出来,那他还不如就葬在明孝陵还省心的多。   闻卓说到这里回头看我,若有所思的问。   “堪舆之术我并不在行,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按照你之前所说,这里是罕见的葬龙之地,而且风水一目了然,并没有玄机所在,向我这样半吊子你说了几句我也能看懂,既然我都能,那稍微有些风水道行的人也能看懂,为什么这几百年来就没有人发现呢?”   “我从来没说过这里风水有多好,相反这里风水平淡无奇。”我看着远处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闻卓一愣反问。   “我是按照葬龙之地的风水在和这里比较,这里的确是风水中所说的华盖三峰,可是要称为真正的葬龙之地,此处还远达不到这一点。”   “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风水少了一样东西?”我皱着眉头四处张望。   “少了什么?”   “最重要的案山。”我指着土坝对面一望无际的平川说。“但凡葬龙之地,前有案山定要四平八稳,能坐拥真龙之躯,可是你们看,我们对面一马平川并没有案山,在风水格局中少了这案山这里就一无是处了。”   “哥,那……那这里到底是不是朱元璋的皇陵啊?”萧连山完全迷糊的问。   “是的!”我想都没想肯定的回答。   “不是没有案山吗,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闻卓也有些茫然的问。   我从谷仓中找到一叶没被秋雨打湿的枯叶,在我们面前松开手,我们是向南而立,从这里山势格局来看,风有南而入穿行而过,枯叶应该在离手后向我们身后飞去才对。   可那枯叶却在我们面前回旋上升,我胸有成竹的说。   “风水中所提及的藏风聚气就是这个意思,别小看了这土坝所在的位置,风由南而入却不离散,生生不息在这土坝回旋,长年累月这样一直聚集下去,就会化为……”   “王气!”闻卓突然恍然大悟,慢慢点头自言自语。“朱元璋知道金陵王气已断,若葬在金陵后代势必会破败,所以特意选了他出手的地方,真龙将世之地比是王气浩然之所。”   “你们是干什么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们的思绪被谷仓下的声音打断,低头才看见一中年人挑水路过,看穿着应该是这里农户,我们是生面孔难而且站的这么高,难免会惹人注意。   “我们是游客,本来是来看卧龙湖的,结果遇到下雨,没地方躲雨就一路走到这里。”我客气的走下去回答。   中年人看面相就是老实巴交本分人,听说是外乡游客也笑着放下肩头扁担。   “这鬼天气瞎跑啥,巴掌大点的水坑有啥好看的,我们祖辈都住这儿,也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图个啥。”   “你祖辈都住这里?”我问。   中年人点点头,指着这土坝对我们说。   “这穷地方鸟都不拉屎,不过听老辈人说,这儿曾经可不得了,那是太祖爷出生的城隍庙,当皇帝后这儿可是修过高殿的,可惜后来一把火给烧了,啥都没留下。”   “那对面。”我指着我们对面一马平川的土坝问。“那对面之前就没有山?”   “有啊!”中年人脱口而出。   “有山!什么山?怎么现在看不见了?”萧连山一听激动的问。   “别说你们没看见,我都没见过,老辈人说大明朝那会对面是有山的,而且还是两座并起的山峰,一左一后,据说叫看门山,就像两道开合的门,要到这里就必须经过看门山,可后来听说是修城隍庙,说是那两座山位置不好,太祖爷派人硬生生的给铲平了,现在就只剩下两处低平的山包,我就没搞明白,这修城隍庙和山有什么关系。”   我果然没猜错,这里曾经是有案山的,朱元璋在这里修建城隍庙的时候,其实真正的意图应该是掩人耳目,目的是修建下面的皇陵,他身边还有一个风水堪舆之术登峰造极的人,铲平看门山就是抹去案山,难怪这里几百年都没有人发现。   和中年人告辞后,我们按照打听出来的看门山方向走去,很快就看见两处明显和周围群山格格不入低矮的山丘,我站在两山中间,风就是由此吹进,不急不缓祥和吉瑞,站在此地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朱元璋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掩饰下面的皇陵,甚至不惜掘断案山,这里在风水堪舆中被称为吸风口,风气由此灌入终年不停,王气蕴藏是大贵的葬龙之地,若是先人埋葬于此,后世必定是坐拥江山的九五之尊。   “这里还……还真是皇陵?!”萧连山现在也开始深信我的推断,喉结蠕动一下后皱着眉头问。“看着土坝方圆挺大,又没封土层,又没神道和石碑,怎么才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   “朱元璋不要虚名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葬在这里,连山都能掘断,想必这个入口他一定会隐蔽的非常深。”闻卓也深吸一口气说。   “对啊,而且这里修建谷仓的时候挖掘过,都没挖出丁点东西,可见这皇陵在下面有多深。”萧连山重重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感慨的说。“要是霆哥在……还有刘豪在就好了,他们多少都有经验,指不定会有办法找到入口。”   “朱元璋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他既然相信风水,就必须遵守风水堪舆的规矩,他掘断案山是想抹去这里风水的标示,可有一点他隐藏不了。”我淡淡一笑样子很轻松的回答。   “什么隐藏不了?”萧连山问。   “但凡皇陵都要在子午线上,坐南朝北而建,朱元璋想他的大明千秋万代就一定不敢违背这个原则,因为这里吸风口所吸进的风水之气,必须按照由南到北再环顾四方的顺序才能蕴集出王气。”我一边说一边看看两边被掘断的看门山。“朱元璋断山其实有两个原因。”   “他不想别人知道这里的风水,那另一个是什么?”   “朱元璋不想别人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我笑了笑很平静的回答。   “这案山难道和入口有关?”萧连山一怔兴奋的问。   “当然有关……”闻卓猛然抬起头眼睛一亮。“风水之气进来的方位不能颠倒,势必要由南入皇陵,如果反了那就适得其反,王气会变成煞气,谁葬在这里后代定会断子绝孙,更别想千秋万代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和入口有什么关系啊?”萧连山有些着急的问。   “呵呵,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朱元璋可以抹去标示,但他不能更改皇陵方位,这里是吸风口,风水之气由此而入进皇陵。”我淡淡一笑拍着萧连山肩膀轻松的说。“那你说说皇陵入口在什么地方风水之气才能顺理成章的进入?”   萧连山想了半天,口慢慢张开,然后低头看看自己脚下。   “难道……入口就在看门山的这两峰之间?!”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易水寒 晚上我一个人在百花池独坐,夜深人静回忆起发生的点滴百转千回莫名感概,越雷霆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拿着古啸天留给我的那壶酒,浊酒一杯论英雄,至少在我心中越雷霆也当的起这两个字。   我把酒壶递给他,没问他半句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越雷霆伤的也不轻,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随时随地似乎都习惯挺直腰脊。   “我是来给你送行的。”   “我想了很久才知道你是谁,也是苦了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想除掉的人是我,后来才明白,你见到我第一眼起就知道,我和千玲会重蹈千年覆辙,你是担心千玲会被芈子栖所控制,所有……”   “我心非铁,养了她二十多年,我又岂能下得了手,不过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明白有些事怎么都阻止不了,若是可以,我希望有彻底的终结。”   “所以你布置一切,装的有模有样,为你我不惜远离你父女,到头来你才是最透彻的那个人,越雷霆,我不管你是谁,你我夫妻一场,你骗我这么久,千玲非你己出可这二十多年情分你怎么下得了手。”   岚清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越雷霆仰头喝口酒,抹去嘴角的酒渍,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叱咤风云的豪杰,我怎么看他如今又回到以前,我相信他对越千玲和岚清是真情实意,只不过他本就是为大义而生的人。   越雷霆站起身,在岚清质问的眼神中,他居然会低头,我相信他和古啸天一样,宁可断头也不会低头的人。   “你师从徐福我一早就知道,算起来我和徐福也有些渊源,不过我认识他,他却并不知道我,事实上很多人都以为我死了,你可记得你我如何相识?”   “忘了,早忘了。”岚清回答的很决绝。   我起身请岚清坐下,在我眼中她始终都是慈祥和蔼的岚姨,岚清还是用冰凉的眼中看着越雷霆,他重重叹了口气。   “你忘了,我记得,不错,我是骗过你,那不过是想要一份淡忘,曾经的林林总总我本就想忘的干净,千年孤寂想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直到我遇到古啸天,我知道他是谁,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想和他把酒言笑看世间,可却发现他身边的魏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有原因,所以我从来没在古啸天面前表露过身份。”   岚清把越千玲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归结于越雷霆身上,我知道要让她平静下来会很难,毕竟她在千玲身上倾付了太多,我安静的听着越雷霆说下去,他不是在给自己辩解,更像是回忆,或许落在岚清耳中就成了一种解释,而这正是岚清现在所需要的。   “冥冥之中好像是注定好的,古啸天看重我或许是因为我和他拥有相同的气势,所以我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一直以为我喜欢争强斗狠,其实不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看我面相,劝我不要再胡作非为,当时我身上有伤,不过是伤给古啸天看的,而你却帮我包扎好,就是在现在的亦园,那是你曾经住的地方。”   越雷霆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人关注过我的安危,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很踏实,久违的宁静想要一直延续下去,我骗你是不想让你卷进和你无关的事中,若是可以我只想和你走完这一世。”   越雷霆再次仰头喝酒,有一种无助的黯然,岚清的目光开始变的有些柔和,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人,何况相信越雷霆这性子世间罕有,他又怎么可能不给岚清留下念想。   “若是你不带千玲回来,我想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你我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我会看你白头终老,可当你抱着千玲回来的那刻,我就知道我一直想要维系的宁静算是终结了。”   “为……为什么?”岚清开始变的好奇和茫然。   “古啸天身边有魏雍,你又是师从徐福,他教你占卜之数,可你不曾知道,玄门法术我亦然也会,观相断命我不在徐福之下,他能知道千玲是芈子栖转世,我又何尝不知道。”   “你……你怎么会玄门法术,谁?谁教你的?”岚清吃惊的问。   越雷霆再次看了我一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算起来,应该是我教他的。”   “你?!”岚清瞠目结舌的愣了半天。“雁回,你……你怎么会教他玄门法术?”   “不是秦雁回,是嬴政!”   岚清彻底的茫然,我猜她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越雷霆到底是谁,越雷霆低垂着手叹口气接着说。   “芈子栖当年祸乱天下,本被封印于祭宫,可惜古啸天烧毁镇守祭宫的阿房宫,让芈子栖和嬴政重回六道轮回,若没有相同的命格,他们二人是无法入世,而且芈子栖和嬴政有千年宿命,不可能一人单独入世,我看见你抱回来的千玲,就知道嬴政也一定入世。”   “后来呢?”岚清口气变的平和,从之前的质问变成现在的关注,她迫切的想要把所有的疑惑解开。   “当时我不知道徐福让你收养千玲的原因,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只要千玲不遇见嬴政转世的人,那她可以平平安安过完一生,我本是懂玄门法术的人,天命难违这四个字我懂,可真正落在我身上,我还是想和自己赌一把,我其实在赌你和千玲的平安。”   越雷霆说到这里停顿的时间很长,抬手的时候发现酒壶中已经空洞,慢慢放在石桌上。   “直到我看见雁回,他有帝王之命,我就知道我一直刻意在回避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天意难欺那二十年我每天都在关注身边任何一个人,我以为我可以帮千玲躲过去,可惜事与愿违,雁回的出现让我明白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所以你布置一切,与其躲不过不如顺应天命,让雁回见千玲,再然后……你真忍心看见他们两人相互残杀?”   “你怎么还不明白,是芈子栖和嬴政,没有我们的千玲,雁回也不会有,他们不过是承载那千年前宿命的载体而已,我曾经阻止过那场祸事……到最后才明白我一直都不知道真正乱世的人,当年我做错了,我只希望这一次能彻底的弥补。”   “你曾经阻止……阻止过这场祸事?”岚清有些迷惑诧异的问。“你是怎么阻止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抬头去看越雷霆,有些感概的帮他回答。“他曾经孤身一人见嬴政,试图弑君平息祸事。”   “易水寒……”岚清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从嘴中说出话来。“你……你是荆轲?!”   越雷霆不置可否的沉默良久后开始点头,我只猜到他是谁,但是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也在等他把故事说完。   图穷匕见,我刺秦皇被擒拿,发现秦皇远超出我想象,世人都说他是暴君,可他居然没杀我,当日在殿之上所有近卫,秦皇当着我的面全部诛杀,甚至没有交代过我半句,只让我脱掉衣衫换上近卫服饰,选其中一人剁于肉酱。   并施白厌之术改我容貌留我在身边,秦皇说我有胆刺秦无非想结束祸乱,就给我一次机会,他传我玄门法术并让我设计祭宫和镇守所用的四方结界,古啸天烧毁阿房宫拥有四方结界,可是……   越雷霆撩起衣袖,胳臂上赫然一处和古啸天一样的烙印。   我当时也在场,浴火重生拥有四方结界的不止他一个人,我就是担心日后会事端再起,秦皇让我知道真正乱世的人是谁,去祭宫封印芈子栖本来我会一同前往,秦皇当时知道是有去无回,传我长生之术,就是为了让我留世警戒。   徐福静修龙虎山,秦一手我不得而知,所以我一直追随在魏雍身旁,这千年他还算安分,或者说他没等到芈子栖和嬴政转世,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抱回千玲。   岚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越雷霆重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说,不是我心恨要这样对千玲,祭宫一役秦皇赢的侥幸,或者说他根本没赢,若让芈子栖再乱天下,这世间……   越雷霆走到岚清身边,声音柔和而沉重。   不会再有这世间,阴阳两界混沌,人间地狱!   岚清默默低下头,她对千玲情义再重也深知乱世的后果,终于明白越雷霆的苦心,眼角一行清泪滑落。   我仰头看天淡淡一笑,抬头手掌看了看很平静自信的对他们说。   “岚姨,你不用太伤心,我命由我不由天,万世天命也好,宿命也罢,今世我就要和这九霄三十六天神众做一个了断,你放心,我一定带千玲回来,完好无损的交给你,天若灭我我灭天!”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起征程 作者:君不贱 发布时间:2014-04-17 22:00 字数:2971 浏览:32人   我知道闻卓为什么犹豫到现在才说出来,我若再等泰山势必又是一场旷世惨烈的玄门大战,吉凶未卜生死不定,我即便是能赢相信也不会赢的轻松,曾经经历过那一场斗天的闻卓应该比谁都清楚,若是九天神众不收回我万世天命的诅咒,泰山之下不知道要再困数之不清的神兵天将。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停下脚步,拉着闻卓一本正经的问,我若再登泰山他怎么办,闻卓摊着手不以为然的回答,他早就打算放弃神尊之位,若是我上泰山他随我斗天,我半天没有说话,拍了拍他肩膀说,要是他随我伐天,就再没机会重登九霄三十六天,闻卓笑言若是真要他选,他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说的轻松,不过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或许最后他和我一样也未必能得偿所愿,至于原因我不说,怕是会伤了闻卓。   他应该知道我表情中的意思,一把搂住我的肩头,指着旁边的萧连山说,他面相你应该看过,这小子最后会富贵双全,所以你不用替他操心,你若是破不了宿命也不要紧,别忘了,你想死都死不了,我世世轮回也不喝那碗孟婆汤,反正你能记住我,我也知道如何去找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给这小子送终,谁说你万世孤清,好歹你身边还有一个我。   我无奈的苦笑,闻卓是经历千载的人,生死早已看淡,我现在或多或少有些明白武则天所说,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记性太好,什么都能记住所以牵绊就多,时间越长记住的东西越多,真的很难想象,有一天我会站在萧连山的坟前的样子。   “还早着呢,真有那天,我墓碑上的字……哥,你交给你帮我写了。”萧连山一脸憨笑,我知道他是在宽慰我。   回到灵芝园坐在屋外的是叶轻语,旁边站立的是徐福,石凳上放着叶轻语拾起的玉圭,闻卓一愣,萧连山不解的问叶轻语不是在封天师的仪式上,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安琪是陪着叶轻语的,告诉我们,不知道徐福在封号仪式上对叶轻语说了什么,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头就走。   叶轻语醉心道法,能持玉圭掌管天下玄门也算她心想事成,我看见闻卓第一次没搭理叶轻语,自己打算转身回房,被叶轻语从后面叫住。   “你知道我若接受这封号意味着什么?”   闻卓愣在原地半天才默默的点头,叶轻语在他身后很认真的问。   “你既然知道,我就问你一句,是你打算成全我,还是不管我怎么选择你都无所谓?”   我拉着萧连山和顾安琪走,想留点时间给闻卓,萧连山不懂什么意思,还一本正经的问叶轻语,既然如今心想事成,还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去登坛受封,如此机缘巧合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   “叶居士若是受封天师之号,就必断红尘之事,静心道法勿念尘世,我告诉叶居士若想得大道,先断情缘……”徐福在旁边把话只说到一半。   “你就留在龙虎山吧,我会随他赴黄泉找回越千玲魂魄,随后之事……恐怕险象环生,你一心向道,本应该与世无争,我带你上龙虎山,并没想让你涉及这些不属于你的事。”闻卓脸上有少有的沉寂。   “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先不管,想都不用想。”叶轻语把玉圭往前一推。“别指望把我一个人撇在龙虎山,你去风流快活,指不定还有多少小妖精等着你,我宁愿回医馆,这什么天师名号和道法不学也罢。”   叶轻语言外之意是铁了心要跟着闻卓,我知道这是他世世相守最期盼看见的结果,闻卓笑揉着额头,反问一句。   “真不学道了?”   叶轻语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闻卓看我,其实我现在替他高兴。   “轻语,你还是留在龙虎山,暂时的,还有安琪,你也一样,都先留在这里,闻卓和连山要帮我去黄泉救千玲,你们不懂道法,十方幽冥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我们都要全力以赴,怕是没办法分心保护你们。”   叶轻语点点头,把手中雷影重重放在石台上,很严肃的盯着闻卓。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若是不来找我,幽冥黄泉怕是你要再多去一次,记得你上次给我说过,望乡台上我会记起曾经的事,那我就去望乡台等你。”   闻卓一脸苦笑,不住的点头,看得出他现在是开心的,徐福上前一步。   “叶居士天资聪颖,是难得一见修道之人,若叶居士不肯受封天师之位,徐福也不强人所难,徐福在这龙虎山潜心修道算起来也有些日子,如今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徐福说到这里转身向我,毕恭毕敬的说。   “徐福所学和秦皇道法同宗,徐福如今想传道法于叶居士,不知秦皇意下如何。”   “她前世本有神尊之位,若有人传授道法定会非比寻常,你若有意传轻语道法当然是件好事。”我点头称是,转身去看叶轻语。“你就留在龙虎山学道,以你的天资用不了多久就能领悟大道之法,徐福有千年修为,你若能尽得他毕生道法堪称幸事。”   “不用断……断什么红尘?”叶轻语很认真脸上有些羞红的问。   “叶居士既然尘世情缘未尽,贫道又岂能勉强。”   “师尊在上,弟子叶轻语叩首。”叶轻语一听满心欢喜,给徐福行拜师之礼。   我转身去看徐福,他虽自断一臂元气大伤,不过幸好他修为了断,多些日子调息不会有大碍,我忽然很认真的问。   “昨晚手持九条黑色软鞭的女子,你可记得?”   徐福点头,态度恭敬很诧异的回答。   “此女道法深厚,远在徐福之上,而且道法正统应有传承,可徐福愚笨实在看不出此女道法宗派。”   “她叫秋诺,这个名字你可曾听说过?”   “没有!”徐福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回答。   我有些迟疑的皱起眉头,昨晚秋诺见芈子栖,我清楚的记得芈子栖曾经说过一句,你长大了,而且看秋诺在芈子栖面前的表情,很明显她们两人是认识的。   “你在芈子栖身边时间不短,难道从来没见过她?”   徐福还是摇头,这让我更加奇怪,芈子栖认识秋诺,或许嬴政也应该认识,我当时能感觉到嬴政见到秋诺的时候,模糊的记忆中有些片段在一闪而过,秋诺既然是曾经认识的人,又怎么会和那人在一起,她存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还有一件让我想不明白的事,穆汐雪和言西月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两人是我亲手埋葬,嬴政都没能力救穆汐雪回来,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嬴政也曾经对穆汐雪说过,他救你回来不容易,可见嬴政当时知道这个人是谁,我后来问过穆汐雪,她只知道自己重回阳世,可是谁救的她就不得而知。   还有那个人,在昨晚更是让我震惊,我问徐福,在他的记忆里,可有谁道法高过芈子栖和嬴政,这一次我得到徐福极其肯定的回答,绝对不可能有谁能做到,若是说芈子栖在道法上独领风骚,那要想一己之力胜过芈子栖和嬴政两人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   可是昨晚那人力抗芈子栖和嬴政,仅仅在道法上就完胜他两人,不过我察觉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当时我能感受到嬴政迫不及待想杀芈子栖的原因,他是怕在芈子栖永远全部法力后再无人可以阻止她,不过那人似乎并不希望看见这样的结果,他是有意要留着芈子栖和嬴政,从他最后对我说的话中就不难发现,那人是在等我回秦始皇陵。   我让徐福带走顾安琪和叶轻语,灵芝园只剩下我和闻卓还有萧连山,萧连山胆子大,不过好歹是去幽冥,想了半天,才坐到我身边,去哪儿我都不怕,可问题是这幽冥什么的,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去啊?   怎么去都是小事,我之前说过要下十方幽冥,就必须有引路贴和莲花灯这两样东西,否则,去倒是容易,想回来就由不得我们了,闻卓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萧连山见闻卓说的有模有样,很认真的问这两样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闻卓回答他,引路贴是阳世之人去幽冥过鬼门关的凭证,只有寿命到了的人才能下到十方幽冥,我们三人都有阳寿,所谓生人勿进,阳世之人入幽冥身上阳气太重,根本下不去,而且就算去了也会被发现,擅闯幽冥有违天数,十方鬼众都不会放过我们。   “那怎么样才能拿到引路贴?”萧连山问。   “这个不用拿,只要是死人,人手一份,呵呵。”闻卓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   萧连山皱着眉头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   “就是说……我们要下十方幽冥,就先得死一次?”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终极一战 很明显闻卓和穆汐雪都知道并且隐瞒了我一件事,从闻卓的表情看,这件事不会太简单,我一直当他是朋友,而且还是那种可以把后背安安心心交给他的朋友,即便是经历过这么多尔虞我诈,我也没质疑过身边这群朋友。   什么是契约,谁的契约?   我焦急的问闻卓,看的出闻卓到现在还是有些犹豫,穆汐雪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沉默片刻后对闻卓说,告诉他吧,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泰山斗天,嬴政封退九天神众,闻卓开始给我平缓的讲述一件和我有关,但我又极其陌生的往事,闻卓是经历过的,所以当年发生的一切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人,嬴政本可以杀伐上九天,可在封推神众之后,不想再起干戈,便和神众定下契约各安天命。   九天神众许诺嬴政万世天命,嬴政的命格不生不灭,超三界之外。   “嬴政的命格是九天神众给的?”我很惊讶的去看闻卓,眉头一皱。“为什么……为什么要定下这个契约?”   “……”闻卓默不作声的沉默,好半天才神情黯然的回答。“那是因为九天神众对嬴政的报复,只不过用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名头而已,万世天命可以让嬴政不生不灭,可同时嬴政的宿命也由此而来,嬴政即便是万世永生,但也会万世承受他的宿命。”   嬴政的宿命是永远无法和芈子栖携手到老,即便是嬴政可以世世等着芈子栖轮回,但结局依旧是一样的,九天神众给了嬴政不死之身,但同时也给了嬴政永世的折磨,他每一世都会遇到芈子栖转世的人,但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这是九天神众对斗天诛杀无数神兵天将嬴政最大的惩罚,拥有万世天命,就意外着连嬴政自己都杀不了自己,他会在无穷无尽的时间中一次又一次体会相同的煎熬,即便是千年,那也不过是恒河沙数,虚空不破嬴政的宿命不止。   我手心发凉,闻卓不会在这个时候骗我,何况旁边的穆汐雪也默不作声的选择了默认,我蠕动着嘴角心里如同寒霜一片,万世天命,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命格,世世为皇可世世都受尽撕心裂肺的煎熬,到最后还要看着挚爱死在自己手中,无穷无尽的轮回相同的事。   我忽然若有所思的问闻卓,既然嬴政有万世天命,超三界之外,那为什么会和芈子栖双双封印于祭宫之中?   秦皇修建祭宫是孤绝之地,天地人三界都难以企及,秦皇选在祭宫封印芈子栖,一是不想公主一个人孤寂,另一个原因,秦皇也发现所谓的万世天命真正的含义,秦皇不想永世被这样的宿命所煎熬,穆汐雪心平气和的告诉我。   我开始有些明白嬴政的想法,他阻止不了芈子栖,同时也无法更改万世天命契约,但是九天神众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亦然也不是芈子栖的对手,所以这个契约在芈子栖面前是没用的。   能杀掉嬴政的人只有芈子栖……我恍然大悟,嬴政去祭宫的那刻就没想过再出来,他要封印芈子栖,同时也希望借芈子栖的法力杀掉自己,然后两人一同尘封于孤绝之地。   连三界独尊的嬴政都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逃脱宿命,我听到这里更加心灰意冷,也就是说,秦一手放我入世那刻,我承载了嬴政的命格同时也承载了这个无法消散的宿命。   我回头去看地上的越千玲,按照闻卓和穆汐雪告诉我的事,我即便是救回越千玲,最后我还是会亲手杀掉她!   我面色一片苍白,还是一样的结果,所有的一切我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和机会,到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人最后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万世孤清!   我猛然摇头,这对于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煎熬,我相信对于越千玲来说也是同样的折磨,还有一个办法!对的,还有一个办法。   我看向闻卓和穆汐雪,然后决绝的说,没有错,一切是从秦始皇陵开始,一切也应该在那里结束,汐雪,你说的对,我即便是开启幽冥之路救千玲回来,她的个性我了解,救她一人而万千枯骨,相信她也不会活的安心。   我去幽冥找她魂魄回来,芈子栖最后一份法力在秦始皇陵,我若开启祭宫,芈子栖会占据越千玲的身体,但真正的嬴政也会回来,嬴政在千年前做出最好的选择,就让嬴政再封印芈子栖一次,一切都在祭宫中结束。   闻卓没有说话,穆汐雪也没有,我已经很久没看见闻卓抽烟了,其实我挺喜欢烟草燃烧的味道,闻卓在嘴角叼了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太过用力呛到肺里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咳出来,抹了一把看我在看他,声音低沉的说。   “你这个选择或许是最好的,不过……六道之中你和千玲都不会再入轮回,嬴政和芈子栖没有了,你和千玲也没有了。”   “有时候活着未必是件好事,若是像嬴政这样活着,即便是有万世天命又有什么意义。”我笑,很从容淡定,下意识抚摸越千玲的脸颊。“她若还在,相信一定会同样我的想法。”   闻卓的样子应该有些伤感才对,毕竟这个选择就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我和千玲,不过他的表情让我有些诧异,他叼着烟在嘴角,用力搓揉着头发,像是在决断一件更重要的事,穆汐雪好像也知道似的,我看看他们两人,眉头一皱。   “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   萧连山扶着言西月进来,穆汐雪让我和闻卓先走,她要封印三曲真境的入口,直到我找回越千玲的魂魄,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她都会在这里等我回来接越千玲。   穆汐雪是在帮闻卓解围,我心知肚明,我知道其实最难过的莫过于穆汐雪,她好不容易能和嬴政朝夕相对,即便嬴政受契约的万世天命诅咒,不过他至少比我好,身边还有一个生死相随的穆汐雪,若是按照我的想法,一切在祭宫终结,那穆汐雪也再见不到嬴政。   闻卓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逼他,把越千玲交给穆汐雪我很放心,离开的时候我依依不舍的回头多看了熟睡的越千玲一眼,本来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头离去,回去的路上萧连山应该是知道在庭院发生过的事。   “哥,什么时候去救千玲?”   他没有多余的话,我相信他再愚笨也知道救千玲意味着什么,救回千玲或许我身边这些人都会成为一堆白骨,我很愧疚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闻卓一直走在身后,嘴角的烟刚吸完,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突然一把从后面抓住我肩膀。   “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一个可以让你和越千玲平平安安在一起的办法。”   “……”我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我当然不会怀疑闻卓的话,不过既然有这么好的结果,他不可能一直不说出来,他迟疑到现在,我很清楚这个办法的结果是我期盼的,但过程恐怕不会是我能预想的。   “有办法你赶紧说啊,支支吾吾这么久。”萧连山焦急的催促。   “你和越千玲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你承载了嬴政的命格,所以你要承受万世宿命,不过……你若是能破了这个宿命,你就可以扭转一切。”   我揉着额头很颓然的惨笑,我还以为闻卓会告诉我什么办法。   “你好歹也是有神尊之位的人,天命难欺你还没悟透,连嬴政都逃不过这个宿命,我又怎么能破?”   “万世天命谁给嬴政的?”   “九天神众啊。”   “契约呢?”   “还是九天……”我说到这里猛然抬头,停滞在原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闻卓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契约是可以违背的,闻卓告诉我,嬴政和九天神众之间的契约是,嬴政不再兵戈相向,三界各安天命,而神众作为报答许嬴政万世天命。   我不想要万世天命,自始至终我都没在乎过,要破掉万世孤清的宿命其实一点都不难。   “你若重回秦始皇陵你就能成为真正的嬴政,玉圭已经重新被你封赦,那百万拥有阴阳之力的亡魂只听命于你一人……”   闻卓的话只说到一半,他知道我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萧连山在旁边急的不行,焦急的追问。   “然后呢?”   “然后我登泰山挥军百万再伐九天,若是愿意臣服解我万世天命的宿命,若是不臣服,我就荡平九霄三十六天,天界既毁,又何来契约一说。”   闻卓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也是先要找回越千玲的魂魄,而且这个办法虽然管用,但没那么简单,嬴政一己之力想要抗衡九霄三十六天怕是没那么容易,必须借助越千玲七窍玲珑心中芈子栖的法力,再等泰山一役也就是最后一战!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章 宿命   顺昌逆死,那是我从三曲真境出来后唯一学会的东西,似乎很有用,至少每一个人都会莫名的怕我,不过今天忤逆我的或许还不止我面前这两个女人。   从大门进来的人穿着斗笠,下面被遮盖的脸在夜色中我看不见,那人走路的样子很从容,像是每一步都能踏破乾坤山河,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我听见闻卓在我身后说出的两个字。   黄爷。   又是一个装神弄鬼的人,不过他总有一种吸引我注意的魔力,免不了多看了几眼,他很安静就站在我不远的地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过,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当他是另一个跳梁小丑,如今我杀心已起,秋诺九条软鞭只不过让我有些迟疑而已,头剧痛难忍,我看向芈子栖,她和我对视目光变的陌生,如今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留下芈子栖独活于世。   穆汐雪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护佑在我旁边,我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毫不犹豫的再次向芈子栖出手,甚至都没顾忌旁边的秋诺存在,她的道法深浅我很清楚,怕是连穆汐雪都能轻而易举的灭了她。   芈子栖几乎是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些心烦意乱,直到我掌印攻到她胸前,芈子栖才抬起手,我被强大的道法撞击力所震荡一下,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小步,从来没有谁能做到这一点,我的道法之下只有一种人,魂飞魄散的亡魂。   她还没有恢复所有的法力,但已经足够和我平分秋色,我的九天隐龙决和她的龙甲神章两股法力撞击的那刻,一道无形的冲力向四周波及,就连穆汐雪也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才重新站稳,我的余光瞟见那带着斗篷的人,他是庭院中唯一纹丝不动的。   芈子栖毕竟无法运用全部的法力,渐渐我感觉她开始有些松动,我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我亦然一样,法力随着我的意识在消散,很奇怪的是秋诺居然没有阻止什么,她半蹲在地上抵御那强劲的道法冲力,我留意到她是刻意留出我和芈子栖身前的空当。   带斗篷的人不退反进,他的两只手伸出来,一掐指决就让我大吃一惊,那是九天隐龙决的指决,是最上乘的道法,穆汐雪精通九天隐龙决到现在也无法掌握的道法指决,甚至的秦雁回都做不到这一点,除了我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运用这样的道法。   斗篷突然发起攻击,不是向我,而是对我和芈子栖,他这样的动作落在我眼中无疑是自寻死路,即便我和芈子栖斗法,但若他打算一人同时攻击我和芈子栖,我若是和芈子栖联手抵抗,相信九天神众都未必敢这么做。   那是我记忆中最震撼也是最强大的一掌,我和芈子栖各自伸出一手迎敌,仅仅是一掌,带斗篷的人前所未见的道法贯穿我的身体,相信芈子栖也一样,我和她同时倒在地上。   ……   我从地上爬起来,黄爷又退了回去,我甚至都没去看他,地上的越千玲奄奄一息,我把她抱在怀中大声喊着她名字,闻卓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嬴政已经不在了,我看见芈子栖出手,我知道抵挡不住她任何一招,情急之下我折断昊穹剑,四件神器的法力合在一起,果然如同我猜想的那样嬴政会出来,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和嬴政同身同魂,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碎,这种感觉在弦台宫我已经经历过一次。   不过他说出下诏废后的时候,那种心痛甚至超过了弦台宫,我拥有嬴政元阳越多发现体会的也越多,那样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者,心竟然会碎成那样。   我已经不关心这些,我只想唤醒怀中的越千玲,她一直闭着眼睛,身体开始冰凉,我颤巍巍的把指尖探到她鼻息下,猛然收回来,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似乎的呼吸。   闻卓蹲在我身边,我抓着他胳臂心急如焚的问,为什么越千玲好好的会突然变成这样,闻卓本来就伤的不轻,捂着胸口回答,在我走后越千玲本来是好好的,因为担心我一个人去参加比试忧心忡忡,闻卓怕她忍不住跑来找我会误事一直陪着她,谁知道突然就变成闻卓不认识的样子,闻卓想要阻止,完全不是对手。   黄爷转身秋诺跟在身后,他们好像比这里谁都要平静,就如同他们来一样,离开的时候也悄无声息,我抱着越千玲在身后叫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若芈子栖真有乱世之心,嬴政除之还天下太平有何不对?”   “怎么?你如今又认为自己什么都懂了?”   黄爷慢慢转过身若有所思的反问我,一时间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直想知道在祭宫中发生了什么,现在你知道了,是嬴政以命封印芈子栖,你问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   “你说。”   “芈子栖为什么要开幽冥之路?”   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我刚想回答,忽然意识到,黄爷又岂会给我留下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茫然的蠕动嘴角,听见从那幽深斗篷中传来熟悉的笑声。   “很好,你终于懂什么叫眼见为实,何况眼睛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回秦始皇陵吧,一切从那里开始,最后也只会在那里结束。”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秦始皇陵?”   “因为你要回去开启幽冥之路!”   “……”   我放下怀中的越千玲震惊的站起来,他不是会说笑的人,我相信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应验,我一直在竭尽全力阻止的事,到最后居然开启幽冥之路的人是我。   我决绝的摇头,口中反复说着否定的不字,一次比一次坚决。   “越千玲的七窍玲珑心一旦被冲开,她就再也回不来,芈子栖最后一份法力就在秦始皇陵,我若开启就如同害了越千玲,说什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秦始皇陵。”   黄爷根本没有想和我争辩的意思,他缓缓走向我,忽然在我面前抬起双手。   “秦雁回宅心仁厚心系天下苍生,秦一手放你入世,你帝命加身,你这性格若在千年前虽不能成为千古帝皇,但当一个碌碌无为的仁君绰绰有余,没人逼你去秦始皇陵……”   黄爷说到这里,头偏向他抬起的左手,然后再看看右手。   “左边是天下苍生,右边是你一生挚爱,秦雁回,你告诉我,两者选其一,你会选谁?”   我从来没想过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不过如果真要选,我如今毫不犹豫的看向黄爷的右手。   他的笑声很满意,侧头看向地上昏迷的越千玲。   “她七窍玲珑心已伤,三魂六魄已损其一半,你若想救她,先要去幽冥找回她魂魄,再开幽冥之路救她回来,秦雁回,没人逼你去,是你自己选的路!”   黄爷说到这里笑声转向我旁边的闻卓,意犹未尽的说。   “你若成魔,生死相搏,你若成佛,永不相负……他注定是要入魔的,亏你还是有神尊之位的人,天意两字你一个神都悟不透,那我就来告诉你……秦雁回开启秦始皇陵之日,就是你羽化三界之时,哈哈哈,哦……我忘了,你应该看过三曲真境里面心境的幻像,你以为那是嬴政的?不……那是你的,其实你找就知道结局是什么,只不过你没意识到而已。”   我踉跄的向后退,闻卓一把扶住我,淡淡一笑。   “你若开幽冥之路,我必定金甲来犯,不过……你为千玲这样做,闻卓不怪你,即便是生死相拼死在你手,我全当死在朋友手中,若躺在地上的是叶轻语……我同样会开幽冥之路!”   “闻卓……”叶轻语和萧连山还有顾安琪慌慌张张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闻卓说的这句话,叶轻语抿嘴眼圈发红,闻卓很沉稳的淡淡一笑。   黄爷向要转身,我忽然平静的问了一句。   “我若是选天下苍生呢?”   黄爷僵硬的站在原地,半天才回头又重新走向我。   “你相信宿命吗?”   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爷也没打算让我回答,慢慢抬起手撩开我胸前的衣衫,指着胸口那暗红的胎记说。   “怎么?到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有选择的机会吗?”   我不懂他话的意思,低头去看他指着的胎记,听见他很低沉和深远的声音。   “嬴政选了天下苍生,所以他必须亲手封印一生挚爱,你若效仿嬴政,你会眼睁睁看着越千玲死在你怀中,你若开启幽冥之路救她回来,你别忘了秦一手让她发过的毒誓,你若入魔她必亲手诛杀,你救回的那个人,会把匕首重新插入你胸口,若是她做不到,越千玲还是难逃一劫,不管你怎么选,你都逃不过宿命两个字,知道你的宿命是什么?”   我整个人双眼空洞无神的站在原地,夜风冷我心更冷,黄爷带着秋诺走出庭院,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我视线中那一刻,我听见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你和我一样,注定万世孤清!”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一百零八章 秦皇之殇 芈子栖的泪水彻底掉落下来,我缓步走过去,柔情的抬手扶去她脸颊的泪水,红颜依旧只是这一刻我等了千年,她的脸颊还是曾经记忆中般细腻,熟悉的体温和久违的眷恋顷刻间全都泛在我心间。   告诉他,告诉他朕那晚把什么交给了你。   兵符,大秦帝皇兵符!   芈子栖在我触碰她脸颊那刻声泪俱下,话一出口言西月都瞠目结舌的抬起头,我没有回头去看他,指尖在芈子栖脸颊上移动,那种温存千年前我是多么深恋。   你调动不了秦军,丞相之心朕何尝不知道,丞相担心子栖谋逆朕,殊不知第一个弑君的人是你!   罪臣万死,从未有过忤逆之心,陛下明鉴!   言西月重重叩首在地,声音都在颤抖,他不是怕死,他一生都在坚持同一个信念,要我大秦千秋万代,我的话比要他的命更可怕,我专注的看着芈子栖,若是能永远这样该会有多好,可现在对我来说,即便是点滴间都是一种奢求的珍贵,我想留住这一刻,千年前我试过,现在亦然如此,可至于结果,我却无法把握。   是你教朕扫六合,是你教朕目空一切,也是你教朕质疑一切,可你从未问过朕到底想要什么,你辅佐了一个千古帝皇,那是你心中的王者,却并不是朕想要的,朕想平庸,朕想碌碌无为,朕想醉极一世笑看风尘,朕想……我把芈子栖的脸捧在手心,声音变得轻柔,朕想与你相守白头!   芈子栖知道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不会有丝毫虚言,我如今肺腑于她,字字真切,芈子栖泪如雨下,双膝一曲跪在地上。   “陛下……”   我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天际,万人敬仰又如何,权操天下又如何,我握不住一生的挚爱,也左右不了我自己的人生,我冷眼看言西月,朕的平庸、朕的简单还有朕的平凡,都被你杀了!   言西月重重的在地上叩首,声声入耳回荡在这寂静的庭院,我俯身去看面前的芈子栖,默不作声沉默半天,心痛的说。   朕交兵符于你,并非试探,朕不在乎江山,枕边的人都要提防,坐拥江山有何意,朕只是想让你知道,恩怨之事非你我而起,朕有些待你,只望你能将心比心,子栖……你可知道朕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芈子栖泪如泉涌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朕想在世和你携手白头,龙御归天于你黄土共埋,生死不弃你我即化黄土也不分彼此。   芈子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瘫软的倒在地上,我看见她紧咬的嘴角斑斑血路沿嘴角而下,此刻我心痛,相信她也心碎。   若不是大禹九州神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淡淡的说,若不是大禹九州神鼎,你与朕真能走到最后,子栖……你悟出龙甲神章,那是通天彻地的旷世神学,你知道拥有龙甲神章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凡人该拥有的东西,朕知道那是不详之物,朕劝过你融毁九鼎免得祸及天下。   你心有大义不忘旧国,若是学会龙甲神章,你便可开幽冥之路,六国战乱大楚死伤无数,你想救回旧国残魂,朕知道你没复国之心,念你宅心仁厚终究是没有坚持。   你创下三曲真境,言西月杀了朕的平凡,而你在用三曲真境杀了朕的单纯,龙甲神章朕不想学,可惜你没帝命,即便精通全部你也只不过是玄门第一人,但你号令不了三界,更开不了幽冥之路,朕帮你!只要你愿意,你想做的事,朕即便百般不愿意也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   朕一生唯一做错的一件事!   就是学了龙甲神章,我回头去看地上的秦一手,冷冷一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走到他面前,用嘲笑的口气对他说,朕没想过平定天下,你们说朕雄才伟略千古一帝,那不是朕,是你心中的安平公主,朕就告诉你一件你永远不想知道的事。   朕没下令灭楚!   秦一手猛然抬起头,君无戏言,事到如今我更不也不屑在他面前虚言,秦一手似乎想到了什么,蠕动着嘴角看向芈子栖。   “公……公主,您……您下令灭的我大楚?!”   “不光是你的大楚,六国!所有六国灭国诏书。”我负手站在秦一手面前冷笑。“还有那摧城拔寨攻无不克的百万亡魂,都不是朕驱使的,朕再告诉你一件事。”   我弯下腰在秦一手耳边淡淡的低语。   “那百万亡魂都是你大楚战死的兵将!”   秦一手整个人都在颤抖,惊慌失措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芈子栖,已经不需要谁来确定我的话,芈子栖双眼空洞无神的摊开手,手心中赫然是我大秦帝皇兵符,所有的一切我都没参与过,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三曲真境。   要想开启幽冥之路必须三界一统,首当其冲就是平定天下,芈子栖似乎比我更像一个帝皇,若她是我,我相信她会被更多的人传诵,至少我绝对不能亲手灭了自己家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秦一手一直提防秦雁回,他教导秦雁回王道,是怕秦雁回有朝一日成为向我这样的暴世之君,秦雁回没有学会,或许永远也不会懂,但是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芈子栖懂的通透。   芈子栖有世间罕有的七窍玲珑心,此心至善,可惜她是不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七窍玲珑心至善但是一旦被沾染就是至恶,我离开三曲真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芈子栖已经不再是曾经我认识的人。   事实上,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嬴政。   秦雁回一直是别人手中棋子,朕亦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秦雁回浑浑噩噩到现在才明白,而朕……我看向芈子栖痛惜的说,朕是心甘情愿当你手中棋子。   你把传国玺交到朕手中时,朕问过你,可知后果如何,朕记得你回朕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那不是你给朕的,那是你留给自己的,我无力的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朕登泰山,子栖你没问过朕一句平安,朕的生死在你眼中已经无足轻重,我拉开衣衫,月色之下露出背脊,看向闻卓惨笑,朕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都说朕意气风发三界独尊,朕身上伤痕有人曾见。   知道朕在泰山为什么不杀你?   我问闻卓,他茫然的摇头,我对着他转身,他应该可以看见我背心的伤疤,如今在秦雁回身上应该有同样的胎记,他背对着闻卓,刚好可以看见芈子栖。   “泰山一役,你金甲来犯,金锏击中朕后背可曾记得?”   “记得,当时你……你好像没躲。”   “朕不想躲,朕当时就在想,若是你这金锏断朕命于泰山,朕只想知道,子栖……你可还为朕而收手。”   芈子栖声泪俱下,求我别再说下去,我看向穆汐雪,有些话憋在朕心中千年,都说我朕暴君,都知道朕威烈,可朕心非铁,你们……我环视跪在地上每一个人,除了穆汐雪,加重语气说,你们每一个人只看见朕的孤傲和高高在上,又有谁,又有谁像汐雪一样见过朕身上的伤痕累累?汐雪,你告诉他们,朕当时如何对你所说。   “身上伤痕,若有他人知道,一人屠一城!”   听见了吗,我走到芈子栖面前,她哭我也哭,我第一次哭,原来哭是这样的感觉,心痛的不行,像是要炸开,我看着芈子栖惨笑,只有给我换衣的穆汐雪见过身上的伤痕,朕从泰山归来,子栖……你没问过朕半句安危,朕不想让你知道,你可知道为什么?   朕怕!朕怕你知道后,朕在你眼中依旧看不到曾经的担心和关切,朕是不是很无用,朕能封退九天神众,朕却要在你面前自欺欺人。   还有祭宫,你让朕修建祭宫,你想借阴阳两界之力开启幽冥之路,朕在祭宫封印你,或许在子栖你心中朕一直都在谋算你,朕千年前没机会给你解释,今日朕告诉你原因。   祭宫宝石为天,水银为河,外有百万亡魂相守,孤绝之地,封印在里面的人永世无法重回六道,子栖……你心中可知道朕为什么这样做。   芈子栖求我不要再说下去,我笑的声音高傲声泪俱下。   “朕有万世天命,你没有!朕怕你一个人走孤单,世世轮回找不到朕,朕为你放弃万世天命,之所以选择在祭宫封印你,其实封印的是朕自己,朕想留在里面陪你……”   芈子栖哭的如同孩子不能自拔的瘫软在地上,旁边的穆汐雪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我仰头大笑,无比的凄然。   秦雁回想要平庸,想要终老山林,你们逼他世间再无秦雁回,朕想平平淡淡寿终正寝,你们逼朕万世天命三界一统,好!好的很,你们想要的这样的这样的朕,朕就如你们所愿望。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重新直起身体,高傲的背负双手。   “你是大秦的丞相,朕不让你跪,你就是断了膝盖也给朕站着!”   言西月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穆汐雪在旁边搀扶着他。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传国玺单手递过去,沉默了半天后,冷冷的说。   “下诏废后!”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一百零六章 旧时濡沫 芈子栖没在去看我,似乎在她眼中我从来都不足轻重,她走向魏雍蹲在他面前,目光变得柔情,魏雍膝盖已碎本是曾经平定天下的枭雄,可如今我在眼中居然看见羞涩和压抑已久的情愫。   到头来他终究还是没有放下执念,一个情字如同牢狱般困了他千年,甚至没有任何的承诺,一厢情愿的相守至今,论情他不输给任何人。   芈子栖伸出手,指头从魏雍嘴角划过,轻柔而缓慢,她在帮魏雍擦拭嘴角的血渍,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想必已经足以让魏雍整个心都融化,他笑了,心满意足的笑,伴随着眼角的眼泪。   他应该从来没寄望和奢求过从芈子栖哪儿得到什么,这一抹已经抹平了他所有的心结和执念,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可怜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终究是过不了一个情字。   “将军有心,千年为子栖相守,昔年将军白袍血染手刃家国都为子栖,将军情义子栖岂能不知,这千年是苦了你,为让子栖重回人世,将军不惜背千古骂名,世人只知道将军宁负天下人,殊不知将军是不想天下负子栖。”   魏雍彻底泪如雨下,他没奢望过结果,但如今芈子栖这番话相信足以让他无怨无悔。   “能再见公主,千载苟活于愿足矣!”   “将军忠义子栖铭记于心,大楚有将军之辈是幸事。”芈子栖的声音柔情,指头从魏雍的嘴角移开,笑颜如花的说。“可否请将军再为子栖做最后一件事。”   魏雍忽然仰头大笑,根本没有问芈子栖要他做什么,他好像是在宣泄这千载压抑在心中的执念,表情依旧是无怨无悔,最后含笑点头,伸手接过芈子栖手中的昊穹剑。   “魏雍走了,公主请一路珍重,以后怕是不能在辅佐公主匡扶大业,但求每年今日,公主闲暇无事还能记起有过魏雍这无名之辈。”   芈子栖站起身,散发的气势和嬴政如出一辙,她没有回答魏雍,似乎连君无戏言她也和嬴政一样,向他们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轻易的许诺,我听的出魏雍最后那句话中有决别的意思,我不知道芈子栖要他做什么,但到最后魏雍也没有等到芈子栖的只言片语。   魏雍不可能站起来,他拿着手中的昊穹剑,或许他也清楚千载之前他没有得到过任何承诺,千载后亦然如此,他目光中的留恋慢慢聚集,等他转头看我的时候,最终变成浓重的杀意。   很惨烈的场景,曾经记忆中那个高高在上的魏雍,如今匍匐在地上,手中拿着昊穹剑,吃力艰难的一寸一寸爬向我,那是慷慨赴义的眼神,我终于明白芈子栖让魏雍帮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她让魏雍拿昊穹剑杀我。   这庭院中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挡芈子栖,要杀我对于她来说是何等简单的事,何况我的伤已经如此之重,怕是不需要她动手我也未必能坚持过去。   她却选择了魏雍,或许是对魏雍这千年忠义的奖赏,没有谁比他更想亲手杀了我,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杀一个如同砧板鱼肉的我,为何魏雍的眼神如此孤绝。   我看着他一点点爬向我,身后的芈子栖雍容华贵的站在夜色下莫名的威严,闻卓想动被我一把拉住,若是杀掉我是芈子栖想要的结果,那这里没有谁可以阻止,闻卓只要上前一步,我相信他一定会走在我前面,或许我死了,芈子栖还有放过其他人的可能。   闻卓在我手中挣扎,我看了他一眼,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他终于重重叹了口气手低垂下去。   昊穹剑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变的刺耳,很滑稽的场面,我们所有人都向是牵线的人偶,而线头都在芈子栖的手中,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正义无反顾的爬过来杀无力反抗的我。   我不明白芈子栖这样做的目的,但在魏雍爬过言西月面前时,我看见言西月再也忍不住,正想要站起身,魏雍离他最近他完全有能力杀掉他,可言西月人刚站到一半,芈子栖单袖轻描淡写的挥动,言西月承受不起如此强烈的道法,两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他整个人重新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芈子栖击碎了他膝盖骨,芈子栖完全有能力杀掉言西月,不过看的出到现在她还有没杀人的念头。   更让我吃惊的是,魏雍的决绝和释然,他好像突然放下所有的一切,心无旁骛的爬向我,杀我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兴奋的事,可我在他脸上看不到这样的表情。   直到他距离我近在咫尺,从地上支撑起来还是跪着,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昊穹剑持向我,我听见刀刃割破肌肤的声音,刀尖停留在我胸口半寸不到的地方,点点鲜血滴落在我身前。   穆汐雪伸手握住刀刃,魏雍应该是全力刺向我,竟然无法再前进分毫,言西月想要阻止已有前车之鉴,穆汐雪出手救我芈子栖居然没有动手。   穆汐雪单手一掌道印击在魏雍胸前,他手中的昊穹剑掉落,穆汐雪反手握剑毫不犹豫的向他胸口刺去,魏雍虽然伤了膝盖骨,可道法犹存,完全可以抵达住,就算他道法不能和穆汐雪相提并论,但要躲开这一剑也并非难事。   可我突然发现魏雍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他甚至释然的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穆汐雪这一剑的刺来,我眉头皱起,忽然间想起崔甲三人测的字,魏雍命中注定会亡于女子之手,而且这女子名中有禾字。   我之前一直认为这个人是秋诺,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她名字中有禾,可穆汐雪同样也有,只不过那时我没想到她还会出现,魏雍会死在穆汐雪手中,崔甲三人能算出来,芈子栖同样可以……   她明知道魏雍会是这样的结局,还让魏雍来送死,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芈子栖真正的目的不是让魏雍杀我,而是让穆汐雪杀魏雍,而且听魏雍之前的话,想必他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可是芈子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要阻止穆汐雪,可惜已经来不及,昊穹剑从魏雍的胸口没入,从他后背透出,就连穆汐雪也没想到会这样简单,我看着魏雍正如释重负的笑容挂在嘴角,穆汐雪拔出剑的时候表情也万分惊讶。   魏雍气若游丝,他距离对面的芈子栖不过几步的距离,他转身向芈子栖爬去,身后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芈子栖安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有赞许的微笑。   直到魏雍终于艰难的爬到芈子栖身边,大口喘着气虚弱的说。   “公主死命在下今日算是有交代了,望公主以后珍重……”   徐福告诉过我,他四人都有死命,各不相同,如今听见魏雍的话,我隐约感觉什么地方不对,看见芈子栖居高临下的看着魏雍。   “将军走好,子栖定当不负将军期望,一剑之仇,子栖帮将军报。”   芈子栖说完忽然伸出一手,魏雍极其痛苦的抽搐着嘴角,用手捂着胸口,我听见魏雍心脏爆裂的声音,一抹血色之光从他胸口闪现,然后全被芈子栖伸出的手所吸收。   当那血色之光消失,魏雍倒在地上,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发生的事,芈子栖用道法震碎魏雍心脉,他本来已经伤在穆汐雪剑下必死无疑,芈子栖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   芈子栖在吸收完血色之光后,慢慢抬起手意犹未尽的看着,我猛然间明白她的用意,那血色之光是第六份法力,魏雍曾经告诉过我,剩下的两份法力,一份在祭宫,另一份芈子栖交给她最信任的人。   那人就是魏雍,也是魏雍这千年守护的秘密,不过相信魏雍也知道,芈子栖取回法力的时候,也是他命断之日,难怪当时魏雍听见芈子栖让他再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会是那样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要让魏雍来杀我,应该还有原因才对,不过如今我想不了那么多,因为芈子栖的目光落在穆汐雪的身上,我相信她是做事比说话多的人,自始至终她都没给魏雍任何承诺,可在魏雍宁死之前,她答应帮魏雍报仇。   芈子栖要杀穆汐雪,我艰难的接过穆汐雪手中的昊穹剑,挡在她的前面,或许芈子栖杀穆汐雪有无数个理由,但现在我从她眼中只看见一个。   嫉妒。   我阻止不了她,庭院中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我看见她那还萦绕着血红之光的手挥出,我抬手硬接她一掌道法,或许是芈子栖根本没想到我还有这气力,两股道法撞击的冲击力,让芈子栖始料未及,我的掌力透过去伤在她左肩上。   芈子栖神情黯然的站立良久,空洞的目光看着我手中被折断的昊穹剑,正笔直的指着她,而我另一只手如今紧紧牵着穆汐雪。   惨然的笑容缓缓流露出来,她捂着肩膀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旧时濡沫,今朝剑指……你许我白头,如今却牵手她人,你我温存怕也不过是蜃台楼阁。”   我慢慢放下手中断裂的昊穹剑。深沉的吸口气痛惜的回答。   “千秋万代江山社稷,朕何尝期许过半分,你若愿意,朕弃剑持笔与你万世相随,凡尘浮华在朕眼中不及绘你丹青书画,千年前朕问过你,如今朕亦然如此,朕用万世天命换你安平,你肯入画吗?”   “晚了!”芈子栖惨然的笑刺痛我心底最软的地方,她对我摇头,比千年前在祭宫中时还要决绝。“我没输给过陛下,祭宫中子栖输过了对陛下的信任,我没想到在子栖胸口插入匕首的人会是陛下,曾经陛下眼中只能看到子栖,如今你手中牵着别人,子栖什么都没有了,那剩下的陛下也不用阻止我……”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九十五章 霸王举鼎   古啸天的存在是最不确定的因素,一个曾经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霸王,这庭院里的人加在一起怕是古啸天连包裹在布袋中的兵器都不用拿出来。   我了解的魏雍是一个相信自己远比相信他人要多,他从来都不会把希望和机会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一次也不例外,这也是他带古啸天来的目的,到如今最为公平公正的玄门比试已经没有任何章法可言,规则也变得不重要,魏雍想要的是结果,而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就在这庭院里除掉我。   古啸天要杀人或许还会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和理由,即便是牵强附会的,不过杀我他一个都不需要,亡秦必楚这四个字应该就刻在他骨髓之中,溶入他的血液即便是千年的消磨我猜他杀掉我是唯一不会让他犹豫的。   天师府的万法宗坛,阶前置一九龙三脚焚香大炉鼎,古啸天过来的时候两手什么也没拿,就停在大鼎旁边,围绕着走了一圈,弯曲的指节在大鼎上敲击几下,传来厚实的回响声。   这焚香大鼎为青铜失蜡法精铸,整体造型优美、雕镌俊秀、华丽、雄伟颅内冒出馨霭青烟,香雾盘旋缭绕,缥缈四周,从鼎身的光滑程度看,放在这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古啸天最后停立在大鼎一侧,正好面对着我,胸口的起伏很平和,然后整个人慢慢蹲下去,一只手握于鼎足之上,先是试了一下,大鼎纹丝不动。   古啸天松开手随意的搓揉几下后,再次握了过去,这一次他的炯炯有神的双目瞬间透出无可匹敌的霸气,那只手如同铁钳般镶嵌在鼎足之上,从古啸天敲击的回音看,这是实心青铜大鼎,齐重量不言而喻,我听见大鼎在地上移动的声音,然后整个鼎身有些倾斜的慢慢离开地面。   我知道古啸天是谁,相信其他人也应该不会陌生,他能做到这一点似乎也不会让人有太多的惊讶,事实上我见过他举起石狮的样子,只不过这青铜大鼎远比那石狮要重的多。   霸王举鼎。   古啸天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描写出有多吃力的样子,就在我面前缓缓的把那青铜鼎举了起来,或许是他的样子太轻松,我都有些不确定这大鼎的重量,直到听见石板碎裂的声音。   我低头看见古啸天脚下青石板上裂开的细细裂痕,随着大鼎的举高,那裂痕碎裂的程度越多,安静的庭院中这裂痕的声音变得清晰,每一次碎裂的声音似乎已经不完成是裂在青石板上,而是裂在每个人的心底。   等到古啸天彻底把大鼎举过头顶的那一刻,庭院中每一个人都无不为之动容,我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有些苍老不堪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千古无二的神勇,他的霸气与生俱来不需要描绘和装饰,满溢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不怒自威令人折服的威严。   这就是能人所不能,英雄造时势的西楚霸王,可惜这样一个神勇无匹的人居然会是我的对手,而是是一个想要我命的对手,更麻烦的是,在他面前我甚至连抗衡的丝毫能力都没有。   古啸天单手一曲,把那大鼎向我扔过来,我和他的距离相隔不是太近,大鼎犹如泰山压顶般砸下来,我要躲开也不是难事,不过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古啸天是在宣示他的力量,我躲开这大鼎容易,可在这庭院中要躲开古啸天就是痴人说梦。   何况我相信古啸天这大鼎砸下来的目标不是我,如果我猜错的话,这场比试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大鼎带着强势的下坠向我掉落下来,刚好挡住我对面的明月,我整个人被阴霾所笼罩,随之而来的还有能雷霆万钧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若是这大鼎砸在我身上,我会成为地上一滩肉泥,我看着大鼎向我落下,与其说是我处变不惊的沉稳,还不如说是孤注一掷的赌博,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直到那阴霾近在咫尺的压迫过来。   我蠕动着喉结,嘴唇有些干燥,可始终没有眨动一下眼睛,所以如今我能清楚的看见这焚香大鼎的结构。   鼎身之上均布六组卷云饕餮纹装饰套兽,勾头图案为莲花,滴水图案为荷叶,造型生动逼真,上方为左右对称立凤,中间牡丹花纹挂落,开间正对后面框内为云地、灵芝花和凸翔凤图案,凹凸有致,层次分明,突显华丽雄伟。   我能看的这么清楚,因为大鼎就在我的面前,没有掉落下来而是悬停在距离我三寸的地方,我还是下意识的舔舐干涸的嘴唇,大鼎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其他人如今是什么表情我看不见,我侧头的时候唯一能看见的人是越雷霆。   虎威难犯堪比项籍。   我开始对这句话或多或少有些领悟,目光落在越雷霆的脸上,比起霸气越雷霆差古啸天不止丁点,可若论及神勇,越雷霆如今足以让我瞠目结舌,他右脚向后微微退了半步,在大鼎掉落下来的瞬间,同样也是伸出一只手,硬生生稳稳的接住古啸天扔过来的大鼎。   力拔山兮气盖世,古啸天的力量毋容置疑,可他举起的大鼎是静止不动的,而越雷霆接住的是掉落下来有强烈加速和冲击力的大鼎,论力量和难度越雷霆要高出很多。   “退到一边去,这不是你掐几个指头比划比划就能分胜负的事。”   越雷霆和我对视声音很严峻,即便他接住大鼎,可看得出对于古啸天他没有丝毫轻敌的意思,我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越雷霆不再看我,看着他如今挺拔似剑的背影,我开始好奇他到底是谁。   越雷霆放下手中的大鼎,动作很轻缓,像是生怕放的太重砸坏的青石板,再没多看我一样,目光落在古啸天的身上。   “今日有幸与霸王交手,是在下三生有幸,疆场无生死你我都是沙场杀兵斩将之人,玄门之事本不该你我插手,既然霸王想趟这浑水,在下也只有舍命相陪。”   “越雷霆,上次在河边你单手接我一箭,我还当是你侥幸而成,如今你单手接鼎,看来我是小看了你,孤寂千年也未动干戈,难得有一决高下之人,今日你我战个痛快,生死不论输赢立见。”   “请!”   古啸天随手拿出玄铁弓,箭袋之中九支金箭在月光之下光彩照人。   “羽征战沙场,此弓从不离身,你也非泛泛之辈,今日你我难免一场恶战,不如先从弓矢开始,你我各自对射九箭,成王败寇,胜者为王,你意下如何?”   越雷霆没有回答,拿起他手旁的布袋,很沉稳的取下来,一展弯弓出现在他手中,那是一把漆黑的弓,就连箭弦都是漆黑,两条盘龙左右盘绕在箭身之上,箭袋之中的箭矢,箭尖乌黑光亮月光映射在上面更是寒气逼人。   古啸天的目光就落在越雷霆手中的弓箭之上,仅仅看了一眼,眉头就微微一皱,然后重新抬头去打量越雷霆,半天才说出话来。   “原来是你……难怪,难怪……”   古啸天忽然霸气十足的笑起来,没有娇柔作态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惺惺相惜,他这性子我到是喜欢,跟了越雷霆三年,其实他和古啸天这两人身上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羽之一生大小战役不下百场,若非天要亡羽,自问难逢敌手,你也是鹤立鸡群之人,论及神勇你我各有千秋,若不是今日各为其主,你我定能是莫逆之交,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你我较量在所难免,生死不论,胜负不谈,若是你死于羽之手中,每年清明,羽定携清酒一壶在你坟前相陪。”   “好!”越雷霆虽不及古啸天霸气遮天,但依旧是豪气干云,论及生死之事也回答的畅快淋漓。“霸王此言真切,若是命断霸王之手算是幸事一件,若是今日侥幸离开此地的是在下,清明时节,霸王坟前绝对不会孤清,定陪霸王一醉方休。”   这两人的眼中只能看见对方,完全忽略了这庭院里的其他人,就连我都有些被他们的话干扰,论及生死今日可以如此坦然,而且句句肺腑没有丝毫做作,听古啸天的话,他从越雷霆手中的弓已经认出越雷霆是谁,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神勇无匹千古无二的古啸天片刻间就能推心置腹。   我还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越雷霆已经走到了古啸天的对面,两人持弓而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过除了他们面容的苍老,相信没有谁敢怀疑他们那颗永远热血沸腾的心。   突然真想越千玲也能在这里,如同是她看见越雷霆如今这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跟了越雷霆三年,我以为已经很了解他,忽然发现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和西楚霸王交手也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人。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八十五章 水淹龙首 事实上这处石洞并不需要留下通风口,这个设计越千玲说的没错,从古墓或者宝藏的安全性上看完全是一处败笔,我一时也很难明白朱元璋留下这个的用途。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把头从裸露的石窗里面探出去,我们所在的位置果然就是那道士所说的长平久安台,我的头伸在山岩外面,这里距离地面大约估计有两百多米,而从下面往上看,只能看见长平久安台和我的人头。   我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这里叫仙人台,应该是修建这里的时候,有人和我一样把头伸在外面,而这龙虎山修道之士偶见,误以为是有人独坐于长平久安台上,久而久之传闻慢慢被丰富和完善,因为没有谁能上到哪里去,更不可能坐在上面,因此都认为坐在上面的是仙人。   从这里望出去可以把仙水岩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仙水岩下的泸溪河从这个高度俯视宛如一条镶嵌在群山之中的玉带,阳光照耀在上面水面波光粼粼,更像是一条游动的白龙,风光如画不由让人感叹,差一点都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把头从石窗缩回来,或许是因为有清新的空气流动进来,我现在的心情和思绪都恢复了平静,在其他地方我也认真查找过,除了这一处通风口外再没有其他的。   朱元璋留下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我重新坐回到柴火旁边,忘这那通风口冥思苦想半天,若是无心之失那这么大一处空隙完全就是败笔,越千玲坐在我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石窗,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猛然站起身,让我们把柴火熄灭。   不关是柴火,还有那些点燃的油火,那些凹槽和我们之前看见的不一样,居然有闭合的机关,当一层石板从凹槽边伸展出来,熊熊燃烧的油火很快就被隔绝在密不透风的石板下面,等到萧连山踩灭掉地上的柴火,整个石洞再一次陷入一片幽暗的漆黑。   一抹光线从被开启的通风口中透进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中格外醒目明亮,光线就落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越千玲欣喜若狂的说,朱元璋留下这通风口不是为了通风,而是光线!   光线所指的地方就是可以行走的安全路径。   这样的机关设计在考古文献中经常会看到,越千玲的想法又点燃了我们的希望,不过这需要极长的时间,光线的移动是随着阳光的转移,事实上之前在探索明十四陵的过程中,类似的机关设计我们也遇到过,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漆黑的石洞中安静的等待和记下光线移动的路径。   果然如同越千玲所设想的那样,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在我们的注视下缓缓的移动,慢慢向那水晶龙的方向延伸过去,我在心里想过这仙水岩的方位,面东背西,从刚才我探出头时候看见的阳光不难知道,这是清晨,我们运气还真不错,因为如果越千玲推断是正确的,这石窗只会再清晨日出的时候会有光线照射进来,并伴随着太阳升起而移动,一旦错过怕是要等第二天,而对于我们来说,目前最欠缺的就是时间。   光线已经延伸到我们不敢触及的地方,萧连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完全忘记之前这石洞机关被触发时候的惊心动魄,闻卓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木材,像是在想什么。   经过上次的危险,顾安琪说什么也不让萧连山再以身犯险,萧连山也知道这石洞里的机关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越千玲还没有验证的推断上。   我让萧连山再去找大石头扔到光线所指的地方试试,当第一块石头砸在地面时除了沉重的撞击声外,机关并没有触发。   从之前我们试探的结果看,前面通道的机关是随意安置,我让萧连山再试一次,萧连山如今也变得谨慎,等了片刻直到那光线慢慢向前延伸一段距离后,萧连山手中第二块石头准确无误的扔到光线所照射的位置。   峥!   石壁中粗大的铁刺瞬间穿刺而出,左右两边严丝合缝的交汇在一起,第二块石头触发了机关,如是站在光线所指的位置必定当场毙命。   “帝王,你之前能找到明十四陵,说明你心思缜密才对,呵呵,你居然还会和她们试这个。”闻卓放荡不羁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越千玲说光线所指的路径是安全的,你这脑子这么好用,应该能想到这话有问题啊。”   在黑暗中其他人看不见我脸色失望的表情,直到闻卓的声音传来,越千玲在我旁边问闻卓有什么问题,我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太心急,居然这么浅显易懂的事情都没意识到。   那光线是根据阳光高低来移动,太阳东升西降的轨迹恒古不变,也就是说这光线的路径也是一样,光线不会曲折,只会是一条直线,按照越千玲的说法,这光线会从我们面前直直的延伸到水晶龙面前。   若这就是安全的通道,那根本不需要光线的指引,我把这事想的太简单,闻卓继续在黑暗中说,到现在还有一样东西我们一直没有关注过,我抬起头知道他所说的是我们头顶上的水晶顶。   水晶龙巨大的龙口是通向后面的通道,中间由不可避挡密不透风的铁刺机关所阻隔,地上的文字是暗示这水晶龙需要困龙得水,而留下的通风口不是指示安全路径的用途。   闻卓说石洞中这些已有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存在,每一样都应该有其用途,我们目前只知道困龙得水,就是要水过龙头,要想解开这里的机关,第一步应该是把石洞中所有的东西都联系在一起。   对于水晶顶让我想到的只有传闻中秦始皇陵的宝石为天,可出现在这里若也是寓意天际的意思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水晶龙、水晶顶还有开启的通风口,以及那一句潜龙勿用引申出来的困龙得水,这几件事物之间如同闻卓提出的疑问,到底有什么联系,要如何才能把这些东西都串联在一起。   我一边想一边来回走洞,或许是在黑暗中人会本能的选择光明的地方,我不知不觉又走到有光线透进来的石窗边上,再一次把头探了出去,仙水岩下的泸溪河在阳光中波光粼粼,像是游动的锦缎,如同一条蜿蜒盘旋的白龙游过群山峻岭之间。   水晶龙的龙头在百米高的山壁之中,龙身和龙尾在泸溪河水位之下,困龙得水,困住这水晶龙的是这仙水岩,能让此龙脱困的无疑就是这泸溪河。   水过龙首,我口中暗暗反复念着这不可思议也完成不了事,要让泸溪河的水淹没过水晶龙的龙首,我从高处看下去,这么高的距离,怎么可能做的……   我身体忽然抽动一下,猛然回过头去看那悬挂在石洞顶部的水晶顶,再把目光落在对面的水晶龙身上,我站在的地方光线把我脸上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估计其他人都能看的清楚。   “镜子!我知道那铜镜你一直都从不离身的带着,拿给我。”我伸出手,大声对越千玲说。   黑暗中越千玲把铜镜递到我手中,闻卓的声音再次传来。   “呵呵,还是差了一点,帝王就是帝王,这一次我又没你想的快。”   我淡淡一笑,不过依旧有些紧张,听的出闻卓应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把镜子伸出通风口调试着方位,慢慢牵引着镜子上所折射的光线一点一点移动。   当那光线最终照射到水晶顶的瞬间,整个水晶顶犹如一个巨大而明亮的玉盘,镜子所折射的光线其实并不强烈,但在这水晶顶的聚集和放大中变的异常耀眼。   这些光线在水晶顶的转换下一道强烈的白光直射我们对面的水晶龙,整个龙身顿时光洁照人,由水晶打磨而成的每一块龙鳞都闪闪发光,投射在我们面前的地上,由于吸收的光线不同,龙鳞的折射出来的倒影也不同,由明亮和灰暗两种颜色组成,整整齐齐的铺满了整个地面。   我的嘴角也慢慢上翘,不用说安全的通道就在这两种不同色差的龙鳞倒影之中,萧连山用石头试探很快证明颜色明亮的龙鳞倒影就是安全的通道,而灰暗的会触动机关。   我终于明白这石洞之中所有存在的东西之间的联系,为什么要选用水晶,因为其有极好的折光性和聚光性,这是这石洞机关的关键所在,而困龙得水,闻卓说的没错,必须要水过龙首,但这里并非指的是真正的水,而是光线,我用铜镜折射下面的泸溪河投射到水晶顶上,经过反射的光线照到水晶龙身上。   波光粼粼的泸溪河如今淹没水晶龙,而这些光线会照亮整个龙身,龙鳞由水晶打磨而成,每一处龙鳞都是经过精心的拼接,吸收的光线不一样倒影的明亮程度也不一样。   这一次我没让萧连山抢在我前面身先士卒,很自信都踩着明亮的龙鳞倒影走过去,直到登上水晶龙张开的巨大龙口,回头笑着说。   “明十四陵就在里面!”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八十二章 潜龙勿用   见过烛九阴后,特别是越千玲和顾安琪对于奇异莫测的怪物似乎都拥有了不以为然的免疫力,毕竟在稀奇古怪的神物比起如今还缠绕在越千玲手中的烛九阴难免有些相形见绌。   让我们吃惊的不是对面这条龙有多特别,事实上都不是一条真正的龙,在火光中通体闪耀这白皙的光芒,棱角分明体型巨大,仔细看居然也是用水晶打磨而成。   只不过这条水晶龙太过庞大,而且造型也别有意图,之前消失在我们脚下的台阶,如今出现在龙身之上,一直没入水晶龙张开的巨口之中,显而易见这宽敞的石洞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   那巨龙活灵活现如同有灵性般直视着我们,像是静静的守护着这里,不容有任何人侵犯,火光照耀着水晶龙的身躯,通体发光栩栩如生,工艺巧夺天工让我们不由自主叹为观止。   我们离水晶龙的距离大约有二十多米,火光照亮了石洞中的一切,除了顶上的水晶顶和对面的水晶龙之外,石洞中再无其他的东西,萧连山刚想往前走,就被闻卓一把拉回来。   萧连山不以为然说这里也没什么险阻,何必畏手畏脚,我对萧连山摇摇头,闻卓的谨慎是有必要的,这处地方出现在通向后面的道路上,朱元璋绝对没有闲情雅致特意装点一处石洞,这水晶顶和水晶龙的存在也绝对不会仅仅是因为好看,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选用水晶。   事实上到现在我们也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危险,之前两处明十四陵惊心动魄的机关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到了这里,这藏于龙虎山中的明十四陵未必也太过简单,朱元璋如此看重关系到大明社稷的明十四陵,他不会大意,而是我们因为太过顺畅,反而变得大意。   我拾起地上散落的石头,让其他人都向后退,我把石头扔到通向水晶龙的路上,安静的石洞中传来石子撞击清脆和响亮的声音,每扔出去一颗我都停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等我手中的石子扔完,除了传来的回声之外,再没听见其他动静。   萧连山笑了笑,说我和闻卓是担心太多了,这地方宽敞又没阻碍,若真是有陷阱想躲也不是难事,或许根本就没有机关,我当然想一路平安畅通无阻,可经历过那么多事,很难让我相信这明十四陵会真向外面的仙人台一般长平久安。   我还是不死心,再扔了几个石头出去,依旧没有反应,萧连山说通道就在对面,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身上还不错,让我们先等着,他一个人先去探路,如果没事我们再过去。   闻卓的手再一次抓住萧连山,吐掉嘴角叼着的草根一本正经的说,这和潜入水下找入口不一样,河底有危险还能及时援救,而这里是明十四陵,没有机关固然是好,但一旦触动相信朱元璋不会仁慈的网开一面,必定是致命的。   闻卓说完到处找了找,他说我选的石头太小,因为我想若是有机关一定会很灵敏,再小的触碰也会启动,闻卓找了几块大石头,连他自己抱着都有些吃力,看了萧连山一眼不羁的笑着。   “看着我干嘛,就你力气最大,来,把这石头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萧连山还是固执的坚信我们疑神疑鬼,满不在乎的举起一块石头向通道扔过去,沉重的撞击声让我都有些提心吊胆,好像这石头能把这石洞砸塌一般,可是除了比之前更响亮的回声,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萧连山拍着手理直气壮地问现在能不能过去了,闻卓看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他眼神估计和我想的差不多,或许真是我们想太多,闻卓已经松开萧连山的手,他大步向前走,刚跨出一步又被拉回来,萧连山都有些抓狂真想抱怨闻卓有完没完,回头一看这一次拉住他的是顾安琪。   “再试试。”顾安琪说的很认真,那是她对萧连山的担心。   萧连山学着我的样子重重叹气,知道顾安琪是为她好,笑了笑把另一块大石头举起随意的扔了出去,我看着那石头撞击在地面,当声音传来的瞬间我听见从石壁中低沉的牵动声,这声音太熟悉,我心里猛然一惊,那是机关被触发连动的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从石壁中雷霆万钧的穿刺出尖锐的铁刺,每一根都有手臂那么粗,刺尖被打磨的锋利尖锐,甚至能看见火光照耀在上面折射的寒光,这些铁刺是从石壁两边同时穿透出来,相互交错在一起,覆盖了整个石洞,除了我们站立的地方没有一处死角,还是闻卓眼疾手快,一把将靠前丁点的萧连山拖了回来。   瞬间穿透出来的铁刺就从萧连山胸前穿过,一颗纽扣被刺落在地上,若是闻卓再晚半秒,左右两边同时穿射的铁刺应该已经穿透了萧连山的身体。   我看见萧连山脸上再没有之前的随意,脸色有些苍白,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来,低垂的手指不经意的抽搐一下,蠕动着喉结和闻卓对视一眼,像是在感觉闻卓救了他,只不过现在他惊魂未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约间隔了几秒后,左右两边石壁穿透出来的铁刺又分离开来,重新缩回到石壁之中,石洞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到现在我看清了这里的机关设计,之前之所以没有触发,应该是我选的石头太小,机关就在通向水晶龙的地面下,闻卓让萧连山扔了两块石头,其中最后一块才触发,说明地面下的机关虚实不定,只有按照正确的路线前进才是安全,否则一旦触动,瞬间就会被铁刺穿透身体,而且速度和力度都不可能让任何人有机会侥幸逃脱。   可让我疑惑的是,诸如此类的机关我们之前在大慈恩寺地宫也遇到过,但那个时候每一步都是有提示的,我蹲下身体小心翼翼去看通向水晶龙的地面,所有的都是一样的颜色和大小,根本分辨不出个中差异。   闻卓观察半天后也和我的表情一样,也找不出地面下的机关规律,但这些机关不可能是随机触发,若是这样就永远没有人能过去,一定还有上面办法是破解这机关的关键,至少还应该有什么提示才对。   “为什么这里要用水晶?”叶轻语抬着头看着石洞顶部茫然的问。“在龙虎山修建明十四陵本身工程浩大,这里是道家祖庭更不会大张旗鼓,所以所用材料也应该因地制宜才对,若是用金银玉石还好理解,可为什么用的是水晶?”   叶轻语的话提醒了我,慢慢站起身,把注意力从地面放到了水晶顶上,明代水晶开采和工艺都日趋成熟,越千玲告诉我们,水晶制作和利用在明代到达鼎盛,现在很多关于水晶的工艺大多一直是从哪个时候流传下来。   不过水晶虽然贵重,但对于九五之尊的朱元璋来说,难免有些低贱,在明代水晶制品都难入贡品之列,多为民间器物,朱元璋没有选用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用水晶就凸显其作用,我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的想了半天,回头问其他人,水晶能有什么用?   越千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水晶具体能有什么用,不过水晶作为观赏品不足为奇,至于作用到是没有关注过。   顶部是水晶,对面的巨龙也是用水晶制作,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和这无法避开瞬间致命的机关之间又有什么联系,事到如今我们除了站在原地看着对面并不远的通道外什么也做不了。   越千玲让我们先休息一下,刚才潜水全身都湿透了,好在我们在石洞中找到一些枯烂的木材,应该是当时修建这里时候残留的,闻卓涂抹上凹槽中的油点燃一堆火。   我们围着取暖,我靠在石壁边上,望着对面的水晶龙一筹莫展,重重叹了口气,手撑在地面上感觉有些疲惫,萧连山居然还带着吃的,想必心里也很清楚去明十四陵就不会有简单的事,现在竟然都学会未雨绸缪了,等我们坐下来才体会到饥寒交迫,虽然我是没什么胃口,不过饿着也很难去想事情。   我去接萧连山递给我的干粮,火光太幽暗没接住掉落在地上,我去捡取忽然手指触碰到什么,地面上像是有雕刻的痕迹,我连忙让萧连山把火把拿过来。   在火光中,我快速的清理着地面的尘埃,一条条刻痕慢慢显露出来,直到完全清理感觉,我接过火把,旁边的叶轻语慢慢读出刻在地面上的四个字。   潜龙勿用。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八十章 隐藏的入口   不解开合玉杯上所有出现过的信息怕是不会轻易的找到明十四陵的入口,现在的关键不是在那漫山的金甲兵卫身上,我暂时理解成那是为了映衬诗句中最后的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虽然我自己都认为有些牵强附会,不过从图案来看,除了这个解释外,我很难再想到其他的。   真正难住我的是山下泸溪河边垂钓的金甲朱元璋,这应该才是整个图案中最关键的地方,他的身后就是明十四陵所在的仙水岩,他背脊而坐独钩河溪是想传达什么呢?   顾安琪说是不是在提示入口的地点,现在这图案中所有关于明十四陵该出现的东西都有了,差的就是入口的确切位置,而唯一没有破译的就是这垂钓的人,顾安琪大胆的推测,这人垂钓所做的位置会不会就是入口的所在。   我向来喜欢往复杂或则更深的方面去想,顾安琪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如此简单的留下线索,对于朱元璋来说至关重要的明十四陵似乎有些儿戏了。   不过现在我们都一筹莫展,也没有其他好的主意,就按照顾安琪提出的方向去试试,萧连山看看合玉杯上的图案大为不解的问,这仙水岩周围群山连绵不绝,虽然被称为岩,不过算的上龙虎山九十九峰中出类拔萃的庞大山系,泸溪河蜿蜒而过,可杯上的图案并没有明确表示出钓鱼的地点,如何确定这仙水岩和图案中对应的地方呢?   越千玲笑的很轻松,甚至想都没想就指着不远处一座突兀在河边的岩石告诉萧连山,既然朱元璋用了黄巢的不第后赋菊来作为杯子图案的注解,结合诗中文字,特别是第三句中的冲天香阵透长安,而我们已经推断出仙人指上的长平久安台就是明十四陵的确切位置,那朱元璋又怎么会去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垂钓,他当然是坐在明十四陵的正下方。   对此我和闻卓都点头认同,事实上在仙水岩悬壁下方的河边,正对着长平久安台下方正好有一块平整宽大的山岩,若是用来垂钓恰到好处,我们走了过去,因为这块山岩体型硕大在这河边格外醒目,越千玲毕竟是学考古的,地质方面的知识当然也不会陌生,她触摸岩石后,再用拾起的石子敲碎山岩的表皮,观察半天很肯定的告诉我们,这山岩棱角光滑,应该是长时间受到水流冲击,不像是刻意搬运到此地,而是一直都存在于泸溪河边。   闻卓听完蹲下身子去看岩石下面的泥土,我明白他的意思,若这里是入口,那唯一的可能就应该在这山岩之下,越雷霆说过越千玲和他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越千玲是拿着执照挖墓的,如今越千玲很快就给我们展示了她的专业,她让叶轻语把雷影剑借给她,在山岩下面小心翼翼的把剑插入泥土之中,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细碎的石子阻碍,等剑神插入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变得畅通无阻。   直到越千玲把整把雷影都没入泥土之中,然后再握着剑柄转动了几个圈后把雷影拔了出来,萧连山一脸憨笑说他叫过刘豪用过打洞的器物,不过不是用剑,越千玲告诉他刘豪用的是洛阳铲,是探查土质的工具,不过现在这龙虎山怎么会有这东西,也只能因地制宜。   越千玲举起雷影,用手捏住剑尖上从地底带上来的丁点泥土,放在指头搓揉,再和山岩下的泥土比较后告诉我们,从土质上看这地方应该没被挖掘过,土质的分层有序没有被人为翻动过的痕迹。   叶轻语想了想问,会不会是入口太深,想法雷影太短探查不到入口的位置,越千玲笑着摇头,指着刚才她插入雷影的地方让我们看,之前的剑洞片刻间就涌出河水。   越千玲说不管是古墓还是入口,最看重的就是防水,从现在的情况看,地表下的水很浅,一把雷影就能穿透地表连接到泸溪河,所是入口在山岩下面,怕早就被淹没了。   越千玲的专业毋容置疑,而且有理有据所以大家都打消了图案中钓鱼的地方就是入口的推断,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见闻卓从旁边的竹林中砍断一截细长的竹竿走过来。   一个人爬到那山岩上,嘴角叼着草根,盘膝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他刚才砍回来的细竹竿,我从侧面看过去,闻卓如今的样子就如同合玉杯图案上垂钓的朱元璋。   闻卓一边举着竹竿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钓鱼呢?事实上这也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朱元璋不会无缘无故选择这件事,他独钓泸溪河一定有意义。   闻卓再现了图案中的场景,他是想设身处地去想坐在上面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者特别的地方,闻卓转头从他现在的角度去看四周,好半天后回头对我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连山也爬上去看看面前的河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对我说,他家村边就有一条河,打下就在河里欢腾,潜水摸鱼什么都做过,村里的老人喜欢在河边钓鱼,但每逢河讯村里大人都不让小孩去河边,一是危险,那些喜欢钓鱼的老人也不去,因为水势太大,鱼钩放下去根本钓不到鱼。   我眉头一皱,萧连山这话还提醒了我,按照现在这泸溪河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的水势,没有谁会选在这里钓鱼,因为即便是坐到海枯石烂也未必能钓上来一条鱼。   从作证合玉杯的诗文上看,朱元璋特意提到九月八,应该是深知道每逢这个季节泸溪河水位的变化,朱元璋虽然生性多疑但远不至于愚笨,他能从放牛娃登上九五之尊,足以说明这一点,在一处不可能钓上鱼的地方垂钓,若这不是错误,那就真另有其它意思。   我来回走了几步,一直自言自语的问自己,朱元璋怎么会选这个地方钓鱼,明明是钓不上来的,顾安琪说朱元璋会不会是效仿姜子牙,愿者上钩,闻卓想了想摇摇头否定了顾安琪的说法,朱元璋明知故犯若是为了效仿姜子牙,那这垂钓唯一要反应的就是一个等字。   闻卓说或许在特定的时间里会出现特别的事,不过在图案和文字中都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之前取水的道士告诉我们,来仙水岩的时间刚刚好,再过几日泸溪河的水位还会上涨,我们所站的位置也会被淹没,道士特意劝诫游历完这里早些返还,以免遭遇危险。   如此可见等是曲解了朱元璋钓鱼的意思,我发现越千玲已经好半天没说话,回头去看她,越千玲一个人咬着指头想着什么,见我看她   忽然若有所思的说。   “或许他钓的不是鱼……”   “独坐河边手持钓具不是钓鱼?那他还能钓什么?”叶轻语疑惑的问。   我笑了笑也对越千玲这个想法很好奇,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越千玲让叶轻语和萧连山重新拿起合玉杯,随着颜色的变化,图案再次显现,杯中的泸溪河在色带的涌动下,宛如一条金色的玉带在流动,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越千玲指着画面上的泸溪河一本正经的问我们。   “解缙这个人你们知道多少?”   “一门三进士,被誉为大明第一才子的解缙?”我听见越千玲突然提及这一人大为不解的问。   越千玲点点头,或许其他人对解缙了解并不多,不过可能是我从小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秦一手的那些古籍中的缘故,所以对稍微有些名气的古人多少都有些了解,何况解缙的名气谁敢说小。   解缙生而秀异,颖敏绝伦,其文雅劲奇古,诗豪放羊瞻,书小楷精绝,行、草皆佳,狂草名一时,然纵荡无法,但凡这类年幼就名噪全国的人,骨子里的才气放逸,桀骜不驯,是后天名就者无法接近和比肩的。   但有一点不好,这样的品性,不加自修,很容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他的下场就很凄惨。虽然他主持撰修永乐大典名流千古,但最终还是被锦衣卫活埋雪中而死,年仅四十七岁。   我不明白好好的越千玲怎么会突然提及到解缙,越千玲说她曾经在翻阅明野史中,有一段关于解缙的记录,是说他陪朱元璋钓鱼,结果朱元璋一直钓不到,而解缙收获颇丰,见朱元璋郁郁寡欢怕是触怒龙颜,赋诗一首让朱元璋当场龙颜大悦。   越千玲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不相关的事,事实上比起史记,我更愿意相信野史,我问越千玲到底解缙写下了什么去迎合朱元璋。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七十八章 红男绿女 我坐在河边的岩石边上无力的看着那高不可攀的仙水岩,一筹莫展有心无力的叹气,合玉杯在每一个人手中传递,我侥幸的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希望谁能无意中看出些上面端倪,反正现在指望我是没用了,绞尽脑汁我也看不出这杯子上的图案还隐藏着什么深意。   杯子传递给叶轻语,她认识我们时间最短,对于古玩之类的东西接触也是最少的,看她拿合玉杯的样子就知道,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没拿稳给摔坏似得。   叶轻语突然好奇的问旁边的闻卓,合玉杯的用途,闻卓本来慵懒的躺在一边的岩石上,听见叶轻语这话,嘴角又挂起邪恶的微笑,从岩石上翻身起来,坐到叶轻语身边,一本正经的回答,合玉杯是是明代皇室大婚交杯定情仪式所用杯具。   闻卓一边说一边让叶轻语握住合玉杯的双耳朵,由两个玉环组成分布在左右,左为龙头衔环,右为凤嘴衔环,按照明代礼仪,大婚双方各持一耳,先后饮杯子之酒寓意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叶轻语完全是在琢磨合玉杯的用途,我在旁边看闻卓一脸邪笑,知道他是想借题发挥占叶轻语便宜,都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没心没肺玩世不恭,我除了在一旁苦心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闻卓催促叶轻语喝合玉杯中的酒试试,叶轻语哪儿有闻卓想的多,双手拿着合玉杯还真打算去喝,她说既然选择在合玉杯上留线索,或许和这杯子的用途有莫大的关系,她的单纯我们都领教过,只是没想到已经单纯到这种地步,难怪闻卓会笑的如此得意。   我都懒得去看,闻卓那点花花肠子又岂是叶轻语能抵挡的,我刚转头没多久就听见那边穿来叶轻语惊慌失措的喊声。   “你干什么?”   我们都重新转过头去,刚才挂在闻卓脸上不羁的微笑没有了,如今是一副深思熟虑沉稳的样子,他本来就是聪慧的人,他手中拿着刚才还在叶轻语手中的合玉杯,叶轻语身上还有溅落出来的酒渍,应该是闻卓从她手中突然夺过合玉杯时候留下的。   闻卓一向随心所欲,不过从来没看见他鲁莽的举动,何况是在叶轻语面前,他拿着合玉杯,慢慢把手握到龙耳上,表情有些紧张和疑惑,当他另一只手握到凤耳上的时候,我的嘴慢慢张开,他手中的合玉杯本是用和田玉雕刻而成,白皙温润,可如今那柔和的白玉正在缓缓变化成淡红色。   我惊讶的慢慢从地上站起身,走到闻卓身边看着这奇异的颜色变化,闻卓说刚才叶轻语拿着这合玉杯双耳的时候,他就是发现杯身有颜色变化,他当时也很震惊。   越千玲走过来,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合玉杯出土和传世很少,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过,不过在明代的玉器工艺中,有一种叫辨温的工艺,因为工序及其复杂现在已经失传,据说在玉器制作的过程中,在玉石打磨和雕刻的同时预留出图案,依靠玉器感知温度的变化,而出现不同的颜色,而在这些颜色的渲染中,玉器上的图案会显现出来,她只是在考古文献中见过只言片语,因为这样的工艺必须要求玉器完整,本来就是御用的玉器工艺,传世本身就少,能保存完整的几乎见不到,到至今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工艺的玉器。   越千玲指着闻卓手中的合玉杯说,难道这杯子所采用的就是这失传已久的辨温工艺。   闻卓一直握着合玉杯的龙凤双耳才出现这样奇异的颜色变化,我之前一直研究杯子上的图案,对于杯身的结构并未在意,叶轻语阴差阳错居然靠她的单纯发现了这个秘密。   越千玲说这工艺会在颜色的变化下出现图案,特别的地方在于,随着温度的不同,所显现出来的图案也不同,一般是御用饮酒助兴之物,变化越多工艺越复杂,这合玉杯即便没承载明十四陵的线索,本身就是一个传世稀有之宝,其价值难以估量堪称贵比连城。   我让闻卓把合玉杯举高,白皙温润的杯身如今变成淡红色,很令人叹为观止的工艺,全靠闻卓的手中的温度传导进龙凤双耳而产生,想必这合玉杯的关键就是这龙凤双耳,可是看了半天,我们都仔细去分辨图案中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但是除了颜色的改变外,图案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丝毫丁点都没有。   朱元璋选择这样工艺的杯子,看重的就应该是可以隐藏图案的工艺,可为什么颜色改变了,却没有图案出现呢,我皱着眉头细细想了片刻,回头若有所思的问越千玲,杯身上的颜色在什么情况下会改变?   越千玲回答在不同的温度下,听完我让闻卓松开一只手,我握在龙环之上,每一个人的温度是恒定的,我和闻卓的手温应该不一样,想看看在不同温度下这合玉杯有什么变化。   越千玲果真没说错,当我的手握到龙环上片刻,本来的淡红色逐渐变的浓重,最后整个杯身都变成纯粹的血红色,不过,颜色太过浓艳就连原先的图案也被这血红色所覆盖,什么也看不见。   我皱着眉头诧异的松开手,浓厚的血红渐渐又恢复到之前的淡红,原先的图案再次显现出来,我来回走了几步,细细想着既然是靠颜色来显现图案,而颜色又靠温度来决定,到底朱元璋是如何设定这温度。   当我停在叶轻语身边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朱元璋可以选择的玉器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合玉杯来承载明十四陵线索,叶轻语之前问闻卓合玉杯的用途,是皇室大婚交杯仪式所用之物。   握着合玉杯大婚的是一男一女,合玉即使合欢之意,阴阳合欢!   我连忙让闻卓握住龙环,再让叶轻语去握凤环,当叶轻语的掌心包裹住凤环,一抹绿色从原本的淡红中透出。   红男绿女!   两种颜色交汇融合在一起,大有水乳交融之意,最后红色和绿色结合成黄色,越来越明亮纯正,直至变成象征帝皇的明黄色。   “有……有人!图中有人!”萧连山惊讶的指着合玉杯兴奋的大声说。   被闻卓和叶轻语共同举高的合玉杯,在光线的照耀下,原先的图案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人,那行南飞大雁掠过的山巅正是如今我们所看到的这仙水岩,只不过岩壁上没有刻画出这数以百计的悬棺,下面蜿蜒流动的应该就是泸溪河,这是之前的图案,如今多出的一个人坐在河边旁,一身铠甲手持鱼杆垂钓泸溪河,因为颜色变化的原因,这人身上的铠甲如同黄金甲,就连手中的钓具都金光闪闪,泸溪河如今被勾画的像是有了生气,随着色彩的流动,宛如真有一条河在图中穿流而过,河面如锦缎般光艳照人。   而之前的空旷的山顶上站满了兵甲,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看的出是在保护河边低垂的那人,因为颜色的作用,所有兵甲都是一身金甲,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朱元璋留下合玉杯,之前的图案是想指出明十四陵的地点,而最后出现的这些画面应该是为了确切的指明明十四陵在这岩壁上所在的方位。   一个低垂的人和漫山护卫的兵甲,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身穿金甲,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找到其他显现出来的变化。   从这图中的场景看,能穿代表帝皇权利的明黄金甲之人,那垂钓的应该就是朱元璋才对,而山巅所站是他的军队,龙虎山是道家祖庭祥和仙灵之地,朱元璋却要大兴兵戈,而自己一人垂钓泸溪河,看着这图案,大家都很茫然的不知所措。   我也实在不明白,朱元璋留下这图案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可惜一个文字都没有,很难领悟图中的含义。   闻卓把萧连山叫过来,举了这么久他说自己手都酸了,等萧连山把合玉杯接过去,闻卓揉着胳臂懒洋洋的坐在一边,拔了一根草根叼在嘴脚漫不经心的对我们说。   “朱元璋也够显摆的,钓个鱼也这么大阵仗,居然还穿一套金甲,可惜终究是凡品,和我的比就差远了,呵呵。”   “金甲……钓鱼……为什么朱元璋要穿着金甲钓鱼?”顾安琪在旁边大为不解的自言自语。   “威风啊,你看他一个人钓鱼这排场,还真别说,我要是有机会也穿一套黄金甲来钓鱼。”萧连山一脸憨笑的回答。   闻卓听完萧连山的话,突然从嘴边把草根拿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念着黄金甲三个字,若有所思的说。   “我或许知道这图中的意思了。”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七十一章 金玉其外   扪心自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若是我被魏雍这一掌印击中,或许我都会重伤不治,更不用说再站起来,萧连山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我和魏雍的面前,向旁边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没有丁点咬牙坚持的表情,好像完全没事一般。   我诧异的走到萧连山身边,很认真的问他有没有事,萧连山见我如此紧张,很茫然的摇头,我回头去看魏雍,他的表情和我差不多,很惊讶的看着自己刚才击中萧连山的手印。   我挡在萧连山的前面,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是那个处处被魏雍逼的走投无路的人,若是早晚和他有一战,我甚至希望就是现在,只不过耳边那清晰明亮的共鸣声一直没有断过,让我有些分神,我只能感应到和九天隐龙决产生的共鸣,虽然魏雍所用正是九天隐龙决,我亦然能感应到,可绝对没有如今这样强烈,这样的清晰强烈的共鸣声一共只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南山之巅我碎八龙抱珠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弦台宫穆汐雪把纯金卧虎兵符交给我的时候。   这一次……   这一次又是什么,难道是魏雍的昊穹剑,可是我并没有见到魏雍手里的昊穹剑,而且所有的一切开始于魏雍击中萧连山那一瞬间开始,我的迟疑落在魏雍的眼中就变成了稍纵即逝的机会,估计他也应该知道我不再是曾经懵懵懂懂的那个人,如今我和他道法修为旗鼓相当,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我看见魏雍抬起的手,或许他和我一样,我和他之间既然注定这一战在所难免,他也想尽可能的提前了解我。   不过等我全力以赴去戒备的时候,魏雍刚抬起的手只停在一半的距离,眼睛看着我身后,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知道是闻卓他们。   “我拖不住她们,怕就你和萧连山来有麻烦事,说什么她们都要来。”闻卓在我耳边小声说,目光落在魏雍的身上,我们曾告诉过闻卓,和魏雍之间发生的所有事,算的上是我的宿敌,闻卓从来没见过魏雍难免会多看几眼。   顾安琪看见萧连山嘴角没擦干净的血渍,紧张万分的问他有没有事,萧连山摇头,越千玲站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看见魏雍的手慢慢放下去,他是枭雄知道什么时候进,更重要的是,他比谁都清楚什么时候该退。   魏雍可以不把萧连山放在眼中,但绝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轻视我的存在,更不用说我身边和我道法不相伯仲的闻卓,如今这架势,若是魏雍真打算动手,他要面对的已经不止我一个人。   何况还有一个越千玲,从魏雍之前的谈吐中不难看出,他早就知道越千玲会拥有那五岳之中的法力,七窍玲珑心已有五窍被冲开,或许魏雍对我们还会心存侥幸,但相信他绝对不敢在已经拥有芈子栖法力的越千玲面前挑衅。   魏雍转身离去的时候我也没阻止,就算要赢他我也打算正大光明的胜他,魏雍今天来见我从他口气中听的出他是在炫耀和挑衅,可这完全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魏雍是一个极其内敛的人,虽然配不上英雄两字,看若论枭雄他当之无愧,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人又怎么会这样浮夸的在我面前炫耀。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细细回味着魏雍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是往后想心就越往下沉,魏雍能一反常态的张狂,那只说明一点,他对所有的事都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甚至连结局他都安排好,任何人或事都无法改变。   在我来见他之前,还感觉他是像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小丑,机关算尽太聪明,终不过是他人手中棋子,可现在我完全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不管我怎么看他,他像操纵棋子的人远多于他像一颗被人摆布的棋子。   回到房间,越千玲问魏雍见我都说了什么,萧连山口快,不过如今也知道轻重,这涉及到越千玲的安危,我不开口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不想让其他人担心,随意的回了一句,魏雍知道我们上龙虎山,过来见我下战书。   我从闻卓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唯一一个不相信我这个理由的人,不过他也没多问,我能避而不谈的事就不会简单,比试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我却突然发现我不知道来这龙虎山的目的是什么。   拿玉圭阻止魏雍开启幽冥之路,这个听上去理直气壮地理由,如今变成一个晦涩的笑话,我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玉圭真正的用途是什么,秋诺她们似乎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像一切都是由她和那人在操纵,但今日见到魏雍我隐约感觉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一场复杂的博弈,我自始至终都没看懂过博弈双方每走的任何一步棋,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我犹如一个过河卒般,任人摆布的被推向前方,没有退路甚至连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也不清楚。   顾安琪帮萧连山清理着嘴角的血渍,一阵夜风吹过熄灭了窗台上的烛火,房间陷入一片漆黑犹如我现在的心情,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没动,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大家的目光都被同一样事物所吸引。   一抹翠绿的淡光在房间中乍亮,开始还很羸弱慢慢越发明亮,把整个幽暗的房间照亮的灯火通明,那抹绿光让我想起九麒程瑞盘里,麒麟口中所衔夜明珠,不过所散发出来的光亮远比那九颗夜明珠加在一起还要明亮。   绿光是从萧连山的身上透出来,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他,我走过去在萧连山的胸口处找到光源,被破碎的衣衫所阻挡,绿光就是从里面透出来,虽然有些朦胧但我离的太近那光线耀眼,我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   萧连山胸口的地方正是之前被魏雍击中的地方,衣衫上有变成焦会的碎片,可以清晰的看出魏雍留下的道法掌印,从这印记就不难看出魏雍那一掌几乎倾尽全力,自问我都抵挡不住这一掌的法力,可萧连山居然像没事的人一样。   我用手拨开萧连山胸口的破碎的衣衫,被遮挡的绿光顿时光芒万丈没有丝毫遮掩的透出来,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光线照耀的睁不开眼睛。   “项链?这是我刚才送你的那条项链啊?”旁边的顾安琪震惊的说。   那绿光就是从萧连山戴着的项链上散发出来,顾安琪送给他的时候,我看样式极其普通也没太过留意,萧连山还很尴尬的抱怨这项链太过胭脂气不适合他。   项链由一条红绳穿连,下面的吊坠是一颗珍珠大的金珠,样式和工艺虽然年代久远,不过没有什么传承,算不得什么名贵之物,或许就是一种单纯的精神寄托而已,溶入保平安的含义倒是让这颗金珠有了分量。   不过如今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一颗金珠,而是一层金箔镶嵌包裹在外面,而那层薄薄的金箔里面是一颗翠绿的珠子,在萧连山身上还残留着金箔的碎片,想必是之前被魏雍那一掌印击碎了外面包裹的这一层。   我让萧连山把项链取下来,拿在手中看了片刻,口慢慢张大,嘴角不由自主的蠕动,震惊的问。   “安琪……这……这项链是谁送给你呢?”   “我……我爸啊!”顾安琪有些茫然的回答。   “你确定是你爸送给你的?!”我加重语气再问了一次。   顾安琪见我神情严峻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点头。   “你爸?!顾连城?!”我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绿珠放在耳边,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其他人见我如此反常的表情都有些惶恐,越千玲问我怎么会是,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说,这项链果真是保平安,今日萧连山若是没这项链怕是早魂飞魄散。   萧连山看看我手中的项链有些惊奇,问我这项链是什么来历,我停顿了片刻才说出来,魏雍再不济可他全力以赴的道法掌印没几个人敢硬接,何况是用胸口,魏雍没有伤到萧连山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被这项链所克制。   萧连山想了起来,说当时魏雍击中他的时候,魏雍好像也退了好几步,当时他都没想明白是怎么会是,事实上我也没想明白,一个毫无道法的萧连山硬接魏雍一掌,非但没事反而还逼退魏雍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事。   可如今我知道为什么了,我把项链握在手心之中,告诉闻卓和萧连山留下来保护越千玲她们周全。   “我要去见一个人。”   “你去见谁?”   “顾连城!”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七十一章 金玉其外   扪心自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若是我被魏雍这一掌印击中,或许我都会重伤不治,更不用说再站起来,萧连山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我和魏雍的面前,向旁边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没有丁点咬牙坚持的表情,好像完全没事一般。   我诧异的走到萧连山身边,很认真的问他有没有事,萧连山见我如此紧张,很茫然的摇头,我回头去看魏雍,他的表情和我差不多,很惊讶的看着自己刚才击中萧连山的手印。   我挡在萧连山的前面,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是那个处处被魏雍逼的走投无路的人,若是早晚和他有一战,我甚至希望就是现在,只不过耳边那清晰明亮的共鸣声一直没有断过,让我有些分神,我只能感应到和九天隐龙决产生的共鸣,虽然魏雍所用正是九天隐龙决,我亦然能感应到,可绝对没有如今这样强烈,这样的清晰强烈的共鸣声一共只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南山之巅我碎八龙抱珠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弦台宫穆汐雪把纯金卧虎兵符交给我的时候。   这一次……   这一次又是什么,难道是魏雍的昊穹剑,可是我并没有见到魏雍手里的昊穹剑,而且所有的一切开始于魏雍击中萧连山那一瞬间开始,我的迟疑落在魏雍的眼中就变成了稍纵即逝的机会,估计他也应该知道我不再是曾经懵懵懂懂的那个人,如今我和他道法修为旗鼓相当,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我看见魏雍抬起的手,或许他和我一样,我和他之间既然注定这一战在所难免,他也想尽可能的提前了解我。   不过等我全力以赴去戒备的时候,魏雍刚抬起的手只停在一半的距离,眼睛看着我身后,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知道是闻卓他们。   “我拖不住她们,怕就你和萧连山来有麻烦事,说什么她们都要来。”闻卓在我耳边小声说,目光落在魏雍的身上,我们曾告诉过闻卓,和魏雍之间发生的所有事,算的上是我的宿敌,闻卓从来没见过魏雍难免会多看几眼。   顾安琪看见萧连山嘴角没擦干净的血渍,紧张万分的问他有没有事,萧连山摇头,越千玲站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看见魏雍的手慢慢放下去,他是枭雄知道什么时候进,更重要的是,他比谁都清楚什么时候该退。   魏雍可以不把萧连山放在眼中,但绝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轻视我的存在,更不用说我身边和我道法不相伯仲的闻卓,如今这架势,若是魏雍真打算动手,他要面对的已经不止我一个人。   何况还有一个越千玲,从魏雍之前的谈吐中不难看出,他早就知道越千玲会拥有那五岳之中的法力,七窍玲珑心已有五窍被冲开,或许魏雍对我们还会心存侥幸,但相信他绝对不敢在已经拥有芈子栖法力的越千玲面前挑衅。   魏雍转身离去的时候我也没阻止,就算要赢他我也打算正大光明的胜他,魏雍今天来见我从他口气中听的出他是在炫耀和挑衅,可这完全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魏雍是一个极其内敛的人,虽然配不上英雄两字,看若论枭雄他当之无愧,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人又怎么会这样浮夸的在我面前炫耀。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细细回味着魏雍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是往后想心就越往下沉,魏雍能一反常态的张狂,那只说明一点,他对所有的事都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甚至连结局他都安排好,任何人或事都无法改变。   在我来见他之前,还感觉他是像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小丑,机关算尽太聪明,终不过是他人手中棋子,可现在我完全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不管我怎么看他,他像操纵棋子的人远多于他像一颗被人摆布的棋子。   回到房间,越千玲问魏雍见我都说了什么,萧连山口快,不过如今也知道轻重,这涉及到越千玲的安危,我不开口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不想让其他人担心,随意的回了一句,魏雍知道我们上龙虎山,过来见我下战书。   我从闻卓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唯一一个不相信我这个理由的人,不过他也没多问,我能避而不谈的事就不会简单,比试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我却突然发现我不知道来这龙虎山的目的是什么。   拿玉圭阻止魏雍开启幽冥之路,这个听上去理直气壮地理由,如今变成一个晦涩的笑话,我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玉圭真正的用途是什么,秋诺她们似乎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像一切都是由她和那人在操纵,但今日见到魏雍我隐约感觉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一场复杂的博弈,我自始至终都没看懂过博弈双方每走的任何一步棋,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我犹如一个过河卒般,任人摆布的被推向前方,没有退路甚至连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也不清楚。   顾安琪帮萧连山清理着嘴角的血渍,一阵夜风吹过熄灭了窗台上的烛火,房间陷入一片漆黑犹如我现在的心情,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没动,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大家的目光都被同一样事物所吸引。   一抹翠绿的淡光在房间中乍亮,开始还很羸弱慢慢越发明亮,把整个幽暗的房间照亮的灯火通明,那抹绿光让我想起九麒程瑞盘里,麒麟口中所衔夜明珠,不过所散发出来的光亮远比那九颗夜明珠加在一起还要明亮。   绿光是从萧连山的身上透出来,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他,我走过去在萧连山的胸口处找到光源,被破碎的衣衫所阻挡,绿光就是从里面透出来,虽然有些朦胧但我离的太近那光线耀眼,我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   萧连山胸口的地方正是之前被魏雍击中的地方,衣衫上有变成焦会的碎片,可以清晰的看出魏雍留下的道法掌印,从这印记就不难看出魏雍那一掌几乎倾尽全力,自问我都抵挡不住这一掌的法力,可萧连山居然像没事的人一样。   我用手拨开萧连山胸口的破碎的衣衫,被遮挡的绿光顿时光芒万丈没有丝毫遮掩的透出来,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光线照耀的睁不开眼睛。   “项链?这是我刚才送你的那条项链啊?”旁边的顾安琪震惊的说。   那绿光就是从萧连山戴着的项链上散发出来,顾安琪送给他的时候,我看样式极其普通也没太过留意,萧连山还很尴尬的抱怨这项链太过胭脂气不适合他。   项链由一条红绳穿连,下面的吊坠是一颗珍珠大的金珠,样式和工艺虽然年代久远,不过没有什么传承,算不得什么名贵之物,或许就是一种单纯的精神寄托而已,溶入保平安的含义倒是让这颗金珠有了分量。   不过如今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一颗金珠,而是一层金箔镶嵌包裹在外面,而那层薄薄的金箔里面是一颗翠绿的珠子,在萧连山身上还残留着金箔的碎片,想必是之前被魏雍那一掌印击碎了外面包裹的这一层。   我让萧连山把项链取下来,拿在手中看了片刻,口慢慢张大,嘴角不由自主的蠕动,震惊的问。   “安琪……这……这项链是谁送给你呢?”   “我……我爸啊!”顾安琪有些茫然的回答。   “你确定是你爸送给你的?!”我加重语气再问了一次。   顾安琪见我神情严峻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点头。   “你爸?!顾连城?!”我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绿珠放在耳边,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其他人见我如此反常的表情都有些惶恐,越千玲问我怎么会是,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说,这项链果真是保平安,今日萧连山若是没这项链怕是早魂飞魄散。   萧连山看看我手中的项链有些惊奇,问我这项链是什么来历,我停顿了片刻才说出来,魏雍再不济可他全力以赴的道法掌印没几个人敢硬接,何况是用胸口,魏雍没有伤到萧连山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被这项链所克制。   萧连山想了起来,说当时魏雍击中他的时候,魏雍好像也退了好几步,当时他都没想明白是怎么会是,事实上我也没想明白,一个毫无道法的萧连山硬接魏雍一掌,非但没事反而还逼退魏雍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事。   可如今我知道为什么了,我把项链握在手心之中,告诉闻卓和萧连山留下来保护越千玲她们周全。   “我要去见一个人。”   “你去见谁?”   “顾连城!”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六十九章 八千女鬼  剩下的几天越千玲她们都不再出去闲逛,大家呆在一起我心里也踏实,不过就是苦了闻卓,一个人埋着头刻着木头,他整个人就像他手中的木头,已经看不到一丝灵气,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都想笑。   我把在越人坟找到明十四陵的事告诉她们,越千玲性子本来就不静,就这样关在房间里早就浑身不自在,昨天惊心动魄的事看样子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撺掇着我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越人坟找明十四陵,比试也没几天时间了,若是能在比试之前解开这处封印的法力,那我实力会增加太多,何况三曲九洞不同凡响,能通过这些试炼最后上山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到时候的比试免不了一场恶战。   对于她的提议最赞同的莫过于闻卓,因为他身后的木头真要刻完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萧连山和顾安琪也纷纷点头同意,我虽然担心会再有意外发生,不过这个提议多少都有些让我动心,答应第二天就带大家去越人坟,能不能在比试之前找的不清楚,就算是尽人事听天命。   晚饭的时候,萧连山把从越人坟摘回来的野花拿了出来,闻卓一看就无力的叹气,在我耳边小声说,你这兄弟没救了,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多好的意境全给他糟蹋了。   萧连山手中那捧野花或许是下山的时候太心急匆忙,好多都残破不堪,闻卓教他送花,却忘了多说一句挑个没人的时候单独送给顾安琪,连山一根筋哪儿能想到那么多,把花拿出来的时候,顾安琪一愣,估计在她心目中萧连山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懂什么叫花前月下的意境。   萧连山现在都有些口齿不清,说的话也语无伦次,脸比顾安琪还要红,没有太多情深意重的话,说的很直白,你知道我什么都没有,闻卓让我摘花送给你当礼物,你也知道我不会做这些事,就摘我感觉还好看的,不过昨天听到你有事,这花也没收藏好,本想着重新给你摘的,可我哥说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生日这就当是我给你礼物了,呵呵。   闻卓瞠目结舌的看着萧连山,一再叮嘱不要说是他教的,否则这事就没意义了,可他却忘了要萧连山说谎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指望一个心无伎俩的人像闻卓这样花言巧语,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叶轻语看着萧连山手中虽然残破的花,冷冷瞟了闻卓一眼,闻卓知趣的低下头,不过好在反应够快,嬉皮笑脸的说,本来也给你摘了,听到你有事我全给扔了,回头我一定给你补上。   真不知道闻卓对女生这信口开河的本事到底是天生的还是这世世轮回没和孟婆汤而慢慢积累的,明知道有多假可听着还挺舒服。   顾安琪眼圈有些发红,接过萧连山手中的花,脸上的笑如同这花一般灿烂,我就知道其实不管萧连山送什么给她,对于顾安琪来说都是一样的,她看上的是萧连山的本分很憨厚,这样的人虽然没情调但会一心一意长相厮守,不过闻卓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这捧野花也算是给了顾安琪一个惊喜。   顾安琪对萧连山说谢谢,甚至不忘回头对闻卓还有我说谢谢,萧连山看顾安琪开心,一脸憨直的傻笑,顾安琪把野花放到一边,忽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递给萧连山。   “这是我爸给我的,能保平安,我一直都戴着,本来之前就想送给你,结果大爷海之后和大家分离一直没找到这个机会,现在我送给你,戴在身上我也安心了。”顾安琪说的情意绵绵,搞的我们旁边这些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我在心里盘算着想什么借口出去。   萧连山接过项链,那是一条很普通的红绳项链,下面的吊坠是一颗金光闪闪的黄金珠,萧连山看了半天又推还到顾安琪的手中说,既然这是能保平安的,还是让顾安琪戴着,顾安琪淡淡一笑平静的回答,既然有大家在身边,有没有这项链都是平安的,反而是萧连山让她担心。   顾安琪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让萧连山别在推脱,顾安琪一片心意全在这项链之上,我让他戴在身上,萧连山有些尴尬的冲我们笑了笑,说这项链太秀气一看就是女人戴的,他一个大男人戴着这个出去被人看见会笑话。   闻卓重重叹口气,意味深长的说萧连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送项链保你平安,居然还怕笑话,若是有人送他的话,就是现在一头撞死在墙上也会笑着去,他这话是说过叶轻语听的,不过萧连山感激的对顾安琪笑了笑还是戴了上去。   看见萧连山和顾安琪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也在心里替他们开心,若是没有这些繁乱的事情该会有多好,我的思绪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站在门口的是灵芝园的道士,稽礼后对我们说。   “秦居士可在?”   “我就是,道长有什么指教?”我站起身走过去。   “有人带话给秦居士,请秦居士到百花池一聚。”道士很客气的回答。   有人在百花池等我,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这龙虎山上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谁会想见我?   “那人说是秦居士故交,秦居士去了便知道。”道士回答。   “那人可有说叫什么?”我好奇的多问一句。   “没有……”道士停顿了一下接着回答。“那人说秦居士若是问起是谁,让贫道转告,八千女鬼乱朝纲。”   魏雍!   屋子里所有人都站起来,他果然也登上龙虎山,不过这不足为奇,有古啸天在他身边帮忙,这三曲九洞对他来说犹如无人之境,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见我。   之前我推断闯进屋子试图偷袭顾安琪的人就是魏雍,从地上的血渍看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会伤的不轻,若是魏雍的话他居然还敢来。   我还礼带话的道士后,既然魏雍都找上门我也该去见见他,既然都上了龙虎山,早晚难免一战,其他人说跟我一起去,我摇头,怕魏雍会有其他打算,让其他人留下来,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萧连山不放心,死活都要跟着一路,我拧不过他,让闻卓留下来保护越千玲她们,如今越千玲拥有芈子栖的法力,若遇危急我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而闻卓和我道法不相伯仲,有他在我挺放心。   去的路上我心里想了很多事,经历过后面很多事,我慢慢都快要忘记这个曾经把我们逼的走投无路的对手,魏雍如今一到龙虎山就来见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百花池离我们的灵芝园不太远,穿过小径不一会就到了清波碧水满池奇花异草的百花池,我们去的时候是晚上,在池边的凉亭我看见一袭白衣的魏雍,他是一个人来的,在凉亭里的石桌上漫不经心的温一壶酒,样子让我想起他等秦一手的时候。   我走过去很从容的坐在他对面,魏雍抬头看我样子很平静,伸出手背触碰酒壶,浅然一笑,酒温刚刚好,我来的恰好是时候。   看着对面的魏雍我心中有些疑惑,从他的面色和表情看,他并没有受伤,这样说起来我的推断是错的,闯入我们房间最后被越千玲打伤的人并不是他。   萧连山寸步不离的站在我身边,没有坐下来的意思,他的想法我明白,若是魏雍居心叵测想要动手,他站在我旁边不至于太被动,至少能抢到先手。   我还在疑惑的时候,魏雍已经把倒好的酒杯递到我面前,很奇怪的事他居然没用护体结界,不知道是因为对于我他不屑一顾用七星五兽结界,还是今天他原本就没打算和我较量。   “安平公主座下四位弟子中,我和穆师妹交情最深,千年前我四人各带一物分离,穆师妹向西而行,我以为这千年孤寂总有重逢之日。”魏雍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惆怅的说。“摘星楼上我看走了眼,没认出是你,等到你解开碣石宫的封印我才恍然大悟,穆师妹对秦皇情深意重,我有孰能不知道,我四人都有死命在身,你还能从暹罗回来,想必穆师妹已经不在了。”   魏雍说的真切没有半点矫揉作态,看见对面的我也很平静,就如同是故知把酒话离愁,不过他的神情是真有些哀伤。   “这杯酒我敬穆师妹。”   魏雍说完稳稳的端起他面前的酒杯,很沉稳的倒在旁边的地上,我忽然又开始发现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不过魏雍的举动让我多少有些感触,什么也没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六十八章 偷袭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一直都说萧连山是福将,摘野花也能把明十四陵给摘出来,我们现在的位置看不全这号称龙虎山一绝的越人悬棺,毕竟这里是道家祖庭,关于此地的传闻多少也听闻过一些,据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几千年前这些悬棺是如何放进悬壁中的洞穴之中。   悬壁中的悬棺大小不一有几百个,而且每一个都是一道天堑,虽然我们知道明十四陵就在下面,但如何下去以及明十四陵到底藏在哪一个悬棺的洞穴之中就不得而知了。   萧连山不以为然说让我们等着,他去找绳子,不就几百个,总比这漫山遍野找要强,大不了挨着一个一个的试,若是以前我还真不会否定萧连山这个想法,找回被封印的法力至关重要,好在时间一直都很多,可偏偏在龙虎山比试的时候,这处明十四陵中尘封的法力若是能在比试之前得到,那我们又会增加几分胜算,不过比试已经没几天了,按照萧连山这办法少说也要大半个月,而且还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事实上要找到足够探寻每一次悬洞这么长的绳子都是一件麻烦的事。   叶轻语气喘吁吁的跑上山,闻卓看见她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估计是担心那成堆的木料,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出……出事了!”叶轻语都没去看闻卓,对着我心急如焚的说。   “出什么事?”我心中一惊,急切的问。   “我们回去发现你们不在,屋子里被翻动的很乱,有人遮脸看不清样子,像是在屋里找寻什么东西,看见我们突然回去,突然出手攻击我们,那人道法很厉害……”   “千玲现在怎么样了?!”我第一个反应是越千玲,不是不关心其他人,因为叶轻语和顾安琪在整件事中都涉及的很浅,所有的一切都和越千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有人选在这个时候偷袭,那对象一定会是越千玲。   “不是千玲,是安琪,那人一出手就是冲着安琪去的。”   “……”我又一愣,顾安琪可以说无足轻重,何况顾安琪向来乖巧,从来不招惹是非,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女子,怎么会有人想着偷袭她?   “安琪……安琪现在怎么样了?”萧连山捏紧手中的野花极其紧张的问。   “安琪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千玲好像问题严重点。”叶轻语大口喘着气说。   我完全被叶轻语的话搞迷糊,既然偷袭的目标是顾安琪,怎么越千玲会出状况,我们一边快步的下山一边追问叶轻语事情的经过,我让她别慌慢慢说,叶轻语告诉我们,那人向顾安琪偷袭,动作很快好像是认得她,当时她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越千玲站在顾安琪的身边,本能的挡在顾安琪的前面,被那人一掌击中,很强的道法冲击力,把她和顾安琪震晕过去。   等到她们醒来,发现房间一片破败狼藉,越千玲一句话也不说目光惊慌失措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   我越听心里越发冷,加快了脚步等我们回到灵芝园的时候,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残垣败瓦的厢房,地上有一路殷红的血渍一直蔓延到门口,最后消失在草丛之中,我冲进房中越千玲还呆滞的坐在一边,看我回来什么也没说就紧紧的抱住我,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只感觉她整个人到现在都在发抖,她抱着我的手心透着冰冷,看的出到现在她还是心神未定。   我想起那门口的血渍,一把推开越千玲在她身上找了半天,居然没有发现有伤痕,关切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越千玲有些惶恐的说,那人突然攻袭过来,顾安琪都还没有反应,她完全是本能的挡在顾安琪前面,刚站过去就被那人道法手印重重击中,可是越千玲很诧异的告诉我们,当时她只感觉到很普通的撞击,虽然力度很重但却没什么威力。   叶轻语和顾安琪都摇头,特别是顾安琪满脸感激的拉着越千玲的手,对我们说,那人的道法绝对不会差,她见识过我们和其他高人斗法时候的样子,能感觉到普通铺天盖地的法力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过来,以至于冲击力让她和叶轻语都昏厥过去,醒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只看见越千玲心惊胆战的坐在一边。   顾安琪和叶轻语虽然不懂道法,但她们跟着我们时间不短,道法强弱还是能分别,如果按照顾安琪所说,那人道法绝非泛泛之辈,我声音柔和的宽慰越千玲,问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越千玲告诉我们,那人的道法手印击中她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身体被人控制一般,抬手同时也击中了那个人,震飞顾安琪和叶轻语的法力不是那人的,而是从她手中扩散出去,和顾安琪还有叶轻语一同被震飞的还有那个看不清脸的人。   越千玲指着那路上点点血迹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那些血就是从那人口中滴落下来,她那一掌想必是重伤了那人,在她迟疑的片刻,那人夺路而逃,越千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过了好久才感觉一直在支配她身体的力量慢慢消失干净。   听到越千玲的描述,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在天王塔越千玲看见我危在旦夕的紧急关头单掌碎了秋诺心脉,那是芈子栖的法力,和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想必是越千玲只是拥有了芈子栖的法力,但却不能融会贯通运用自如,她如今的感觉我深有体会,只不过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而已。   至少说明每到万分危急的时刻,越千玲会不由自主的掌控那些惊世骇俗的法力,估计那人也没想到越千玲会有如此高深的道法修为,否则断不敢贸然出手,好在只是有惊无险,所幸的是大家都没有受伤,我端着水让越千玲喝了几口,或许是我们都回来,她慢慢开始平复下来。   闻卓和萧连山收拾这房间,萧连山在旁边大为不解的自言自语,按照越千玲她们所说,那人一开始并不是想伤人和偷袭,很明显知道我们不在,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寻什么东西,可我们钱财全无,也没什么贵重之物,那人到底是来找什么。   这是让我想不通的地方,还有一点,根据她们的描述,当时叶轻语离那人的位置最近,反而是顾安琪离那人最远,若是事情败露想要逃跑,那第一个应该攻击的是叶轻语才对,可那人却选择了最远的顾安琪,这怎么看都是不明智的举动,要么此人是一时乱了方寸,可能修炼出高深道法的人,面对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有什么可以让此人慌乱的,那结果只剩下一个,此人攻袭顾安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人的目标很明确,只是没想到越千玲已经拥有了芈子栖的道法。   经过这件事,我再也不放心她们单独出去,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们,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我们这几个人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别人惦记的,而且我们的对手也就那几个人,若说到龙虎山,秋诺似乎都不屑把我们当成对手,所以我很快就排除了是她的可能,若我们真有她想要的东西,以她的孤傲绝对不会做出遮头盖脸之事。   那剩下的一个我只能想到是魏雍。   对于我的推断其他人都点头,除了他之外我们实在是想不到别人,若真是魏雍他想找什么?我忽然摸出身上从合玉杯上临摹下来的图案,难道他是为了龙虎山上的明十四陵?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他知道确切的地点也于事无补,除了我之外没有谁能解开里面的法力封印,魏雍还没愚笨到这种程度。   不过若真是魏雍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见过越千玲刹那间诛杀秋诺的威力,虽然秋诺有匪夷所思的不死之身,可相信魏雍没有这本事,被越千玲伤成那样估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顾安琪,她与世无争身上的卫道之志应该是顾连城言传身教,按理说她不可能得罪任何人,当然魏雍除外,不过魏雍之前就没对顾安琪下过手,现在偏偏选顾安琪下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何况顾连城还在龙虎山,若是目标真是顾安琪,想必此人也应该是认识顾连城的,我告诉萧连山最近这段时间,守在顾安琪身边以防万一。   我问顾安琪是否需要让人通知顾连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知会他一声,万一真是冲着顾安琪来的,怕顾连城也会牵扯在其中,顾安琪说没事,应该是意外,若是让顾连城知道了反而会让他担心。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六十四章 合玉杯的秘密   上龙虎山的路果然变得畅通无阻,我们手中的文牒一路上所过道观无不受到极其尊贵的待遇,想必是因为三曲真境的事已经传了出去,本来一直提心吊胆每走一步如履薄冰,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光是我,其他人也一样似乎还有些不适应。   若要是闯剩下的六洞估计少说也要十多天的时间,我们离开无量观不到两天就登上了龙虎山,这次征途的终点就是素有仙都之称的天师府。   天师府依山带水,气势雄伟,建筑辉宏,全部雕花镂刻,米红细漆,古色古香,一派仙气,府内豫樟成林,古木参天,浓荫散绿,昔有仙都,南国第一家之称。   天师府远比我想象中要大,和其他人一样第一次来这里,果真不负道家祖庭之名,刚到府门就看见,十几根大木柱,六扇三开大门,中门正上方悬天师府直匾一块,金光夺目,雄伟不凡。   往里走是二门,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东西耳房各一间,较头门矮三尺,红墙绿瓦,脊兽腾飞,十二根大木柱设门六扇三道,中门上端悬直匾一块,上书敕灵旨三个金字,前两柱挂有黑底金字抱柱对联,上联道高龙虎伏,下联德重鬼神钦,十八般古代兵器金光银闪并列两旁,显得十分威严。   进入二门有一大院,院内合抱樟树十余株,枝叶繁茂,十分葱翠。   再往里走就是正府,各种殿堂神位不计其数,毕竟是二十年一次的玄门盛典,我们到天师府的时候,这里早已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全是来一睹这空前盛会的玄门中人。   我们本安排在后院的灵芝园,问道路的道长,到现在一共有多少参加比试的人登顶,道长告诉说我们居然是第一个到龙虎山的,本以为在这里会遇到魏雍,之前我是躲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倒是特别想见见他,很想看看他再次看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们随着道长往前走,这灵芝园据他说是掌教天师特意安排我们休息的地方,顺后厅东西门而进便是灵芝园的八卦门,门上方置有双龙戏珠一图,工艺精巧,观者赞叹不绝。   灵芝园面不阔,是一小院,可道士告诉我们,此地是掌教天师内室散步的地方,种有奇花异草,金桂银桂,四季飘香,两侧是干净宽敞的厢房,推开窗户不远处就是百花池,池周也是奇花异草,水碧花香鱼摆尾,垂柳曲桥湖心亭,池畔南岸,古木浓荫,白鹤盘旋,百鸟歌鸣。   好一处人间仙境般的地方,大家都对着灵芝园赞不绝口,龙虎山的掌教天师从我们上山开始一路都在从旁提点,到了这里我还真想见见这位天师,问道长可否引荐,谁知道道长告诉我们天师闭关修道,怕是要等到比试当日才会出关。   比试是下个月初一,距今还有七天的时间,若是这样我们倒是可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何况这灵芝园幽静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的闲暇想想其他事情,不过有这样想法的或许只有我一个人。   顾安琪拖着萧连山游历龙虎山的风光,越千玲也一同被顾安琪拉去,本来还有叶轻语的,可上了龙虎山后,闻卓就成了最憋屈的人,被叶轻语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用叶轻语的话说,这龙虎山妖精多,放闻卓一个人出去指不定会被妖精咬,闻卓一脸尴尬的惨笑,规规矩矩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所有人都出去游玩,灵芝园就剩下我一个人倒也清净,或许是因为想的和担心的事太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很难安稳的入眠,到了这里很久没睡的如此踏实。   我拿出越雷霆交给我的英雄合玉杯,一直没有时间也静不下心来琢磨这事关重大的东西,不过前前后后也研究过很久,可惜也没发现什么端倪,这合玉杯能被秦一手保存下来,说明和之前的九龙公道杯不一样,线索就应该在这合玉杯之上才对。   不过我没在上面上到半个字,至于上面的纹路和图案,也都寻常可见,这器物虽然价值连城,但我怎么也看不出其中所隐藏的明十四陵线索。   推门进来的是萧连山,闻卓跟在后面,我很意外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在天师府游玩才对,今天明显回来早了,闻卓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空洞的眼神看着屋顶,似乎有很深的感悟般,自言自语的说。   “找知道这样,我宁愿过了三曲,然后咱们接着闯六洞。”   “我……我也是这样想的。”萧连山居然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在旁边附和。   我放下手中的合玉杯忍不住笑了,问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闻卓重重叹口气,声音很深沉的回答,闯六洞就是再凶险那也能随心所欲,可如今在叶轻语面前头不能抬高,否则就是看妖精,声音不能大,否则就是在抱怨,声音也不能小,否则就是默认,闻卓说最后他选择低头不说话,叶轻语说他这是无声的反抗,闻卓说他现在终于体会什么叫欲哭无泪这四个字,总之一句话,在叶轻语面前他随时随地才是真正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远比闯六洞要凶险。   我差点没被闻卓满满沧桑的话把肚子笑痛,边笑边问萧连山,闻卓算是罪有应得,可他怎么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萧连山揉着脚很惊讶的对我说,之前破地镜穿行在五岳,登那么高的山也没见累过,可这几天陪着顾安琪她们在这个天师府转悠,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精力,一处接着一处的逛都不停下了歇息的,萧连山实在想不通急行军他都会知道累,陪顾安琪游玩为什么会如此耗费精力。   他们两个多半是半路当了逃兵折回来,萧连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主意多半是闻卓出的,他一个人是不敢在叶轻语面前多说什么,拖上萧连山两人也算是有照应了。   这种事我是帮不了他们,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比试还有些日子,这苦日子估计他们还要熬下去。   他们两人很明显能听出我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我笑着把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我手中的合玉杯上,冥思苦想了半天,若线索就在这杯上,要怎么才能显现出来,我甚至对这灯火以及放在水中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闻卓见我一直把弄手中的合玉杯,从床上起来坐到我对面,用指头弹了弹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问我有什么发现,我无奈的摇摇头,闻卓慵懒的趴在桌子上。   “朱元璋怎么会把线索留在合玉杯上?”   “这个我也想过,应该和合玉杯的寓意有关,合玉杯左鹰又熊,寓意英雄,是不是说只有顶天立地的英雄才能找到明十四陵。”我摊着手回答。   闻卓慵懒的翘起嘴角懒洋洋的说。   “看来你也比我们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关在这屋子里脑子都快想坏了,你才真该出去走走才对,怎么可能要英雄才能找到,朱元璋留下线索的时候,怎么会知道最后这杯子会落在谁人的手上。”   我一脸苦笑,事实上我也发现我最近的思绪不太冷静,若是之前断不会有这么差强人意的想法。   萧连山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说。   “不是说这杯子是朱重八大婚时候用的嘛,该不会和大婚有关吧。”   闻卓忽然直起身,眼神中又恢复了他的聪慧,回头看了萧连山一眼,从我手中接过合玉杯,口中反复喃喃自语,和大婚有关……   我看他这个样子,闻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顺着萧连山的思路重新去想,自言自语的说,英雄合玉杯和大婚能有什么关系?   “英雄合玉杯在大婚中是用来做什么的?”萧连山见我和闻卓都愣住,不以为然的再问一句。   合玉杯是用来喝交杯酒,寓意百年好合,我刚回答完,闻卓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再看看手里的杯子。   “喝交杯酒的器物,手中有杯无酒那这合玉杯能有什么用。”   我顿时眼睛一亮,一直关注这合玉杯的一切,却忽略了杯子的用途,拍醒旁边的萧连山让他出去找点酒回来,我把合玉杯重新擦洗干净,萧连山找了半天拿出我们之前在天师亭拿到的酒壶。   我把酒倒入到合玉杯中,对着窗外让阳光透过杯身,白皙的合玉杯中泛起酒波,我们透过光线惊讶的发现,在杯身的外层一幅图案缓缓透射出来。   这合玉杯的工艺应该是由两层玉石组合而成,中间镂空雕刻图案,当杯子倒满酒,酒会渗透入我们看不见的机关之中,被酒充盈的图案在光线下就会显现出来。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五十七章 残局 萧连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大隐隐于市,这将军面隐藏在华山众石之中,不经意还真不容易发现,闻卓一脸痞笑的说,到底对不对何必想那么多,只需要念出九天隐龙决,对错就一目了然。   华山惊险,我让其他人都留在下面,只带着越千玲去了将军面,我站在山崖上念出九天隐龙决,等了半天回头看见越千玲很平静的对我摇头,不但是她我也没察觉到丁点的变化,看来我们是猜错了地方,从将军面一脸失望的下来,顾安琪一筹莫展的说,这华山上唯一和将军有关的就这将军面了,如果不是这里,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地方。   我们应该是被文字所误导,先入为主都去找将军,或许这文字要提示的地点并不和将军有关,闻卓也认同我所说的话,这两句文字中,最关键的应该在第二句,铁骑万军忆当年,我试着去拆解文字中每一个字,但尝试了半天依旧没有丝毫的结果,看着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一筹莫展的摇头。   登华山远比恒山和嵩山要吃力,走到这里大家都累的不行,好在这南峰峰生满巨桧乔松,浓荫蔽日,非常清幽,上有团才绿荫,如伞如盖,耳畔阵阵松涛,如吟如咏,顿觉心旷神怡,超然物外。   我们靠坐在树下休息,闻卓难得正经一次,估计是想不出这两句话的含义,他本就是不服输的人,虽然口中没说可我知道他没比我想的少,萧连山折断树枝无聊的在地上乱画,口中不停的抱怨。   “这华山站都站不稳,还千军万马,说的简单,我画一个千军万马都费力,还不要说真的铁骑万军。”   “这两句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才对,抛开其他的先不去想,很明显这文字是主武,华山主武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气小声自言自语。   “华山论剑算不算。”萧连山忽然笑了开玩笑的说。“这可算是主武了吧。”   “你……你刚才说什么?”闻卓直起靠在树上的身体,眼睛一亮急切的追问。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啊,华山论剑这事你该不会相信是真的吧。”萧连山被闻卓如此认真的样子搞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是听说书人讲的,说这山头上很久以前有人在这儿比武论……”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之前说那句。”闻卓的表情很严肃,打断了萧连山的话。   “之前……之前我没说什么啊,我……我就说这里站都站不稳。”萧连山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边想边回答。“哦,我还说我画都画不出千军万马,这华山怎么可能有铁骑万军。”   “画不出来……画出来!”闻卓慢慢取下叼着嘴角的草根,默不作声的停顿片刻。“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铁骑万军并不是真正存在的,而真就是连山所说,是画出来的!”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闻卓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连山甚至把手中的树枝扔到闻卓面前,戏谑的口气让闻卓画一个千军万马出来看看。   我慢慢也把身体直了起来,身边的越千玲忽然兴奋的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华山什么地方有千军万马!”   我也想到了,萧连山依旧一脸茫然,我走过去掐着他憨实的脸,他居然一语惊醒梦中人,萧连山见我们这表情,很诧异的问到底什么地方有千军万马。   顾安琪很快也反应过来,就连叶轻语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华山如此陡峭又岂能有铁骑万军,可千军万马方寸间,一子便可决江山。   我们几乎都同时想到华山的下棋亭。   江山自古一盘棋,博弈杀伐俱往矣,相传汉武帝时,卫叔卿修道于华山,武帝命使臣及其子度世到华山去召还,见叔卿与几个人博戏于石上,因而又名博台。   后世赵匡胤为感谢华山道士指导,做官后来华山寻找此人,遇见道士陈抟,见有棋盘棋子放置于桌上,便打赌下棋,第一盘结束后,二人便来到此处继续下棋,两盘棋赵匡胤便输光了所带钱物,第三盘又把华山给输了。   虽然这都是传闻,不过华山的东峰的确有下棋亭,而且也和那两句文字相互吻合,赵匡胤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前曾就是将军,第一句将军不语问河山,将军说的应该就是赵匡胤,他和道士博弈,方寸棋盘指点江山,当然是不语问河山。   至于第二句,铁骑万军忆当年,棋盘中千军万马,虽是博弈但赵匡胤东征西伐又何尝不是回忆昔年之事。   我们从南峰小心翼翼走到东峰的下棋亭,虽然一路艰险但大家都兴高采烈,下棋亭是一座石亭,白石配绿树,矗立于山巅气势非凡,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有当年赵匡胤与陈抟下棋时的残局,桌旁有四个石凳。   其他人都催促我赶紧试试,我想着这里应该没有错,很自信的掐指念九天隐龙决,或许是应了那句话,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道咒结束半天后,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换了一个地方再试了一次看见越千玲依旧对我们摇头。   这下棋亭和文字中的意思不谋而合,按理说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才对,我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越千玲她们从南峰满怀期望的登山至此,可是还是没有结果,都筋疲力尽的坐到石凳上,闻卓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坐在悬崖边上,我围着下棋亭走了一圈。   “芈子栖留下法力的时间和下棋亭的时间不对啊。”   闻卓背对着我们自言自语的说,我一愣,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之前太激动都忽略了这个细节,赵匡胤和仙人博弈是后世的事,芈子栖即便能算到,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这两句文字只要是对华山了解的人,都会想到这下棋亭,虽然到现在我也没发现遗漏了什么,总感觉这留下的线索似乎太过于明显。   “将军不语问河山,这一句明显指的就是此地,这勿容置疑,可第二句铁骑万军忆当年从字面上看也是说的这个地方,似乎有些累赘,如果有什么是我们没想明白的,那也就在这第二句上。”闻卓在悬崖边若有所思的说。   “这有什么能想不明白的,赵匡胤在这儿一边下棋一边回忆他以前征战时候的事,也能说的通啊。”萧连山不以为然的敲击着棋盘上铁铸的棋子回答。   “下棋……”顾安琪迟疑了一下,注意力落在石桌上的棋盘。“第一句说的是下棋亭,这第二句会不会是说的这棋盘。”   “对啊,是这棋盘啊。”萧连山也不住的点头。“哥,你要不就站到这棋盘山试试。”   萧连山说的很认真,我一脸苦笑芈子栖留法力的时候都还没这下棋亭,当然不会和棋盘有什么关系,一直坐在悬崖边上的闻卓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过来,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   “不是棋盘,是棋局!”   闻卓的话提醒了我,这下棋亭能传递意思的恐怕就只有这棋局了,对于象棋我还是有些了解,低头去看推算几步后,皱着眉头说。   “这盘残局如果双方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走下去的话,最后应该是和棋才对。”   “既然是和棋,那怎么说赵匡胤把华山都给输了。”萧连山随意的问。   “……”闻卓迟疑了片刻忽然很激动的说。“赵匡胤没有输,这的确是和棋,华山不是赵匡胤输的,是赵匡胤赐给道士的。”   “为……为什么要好端端把华山赐给道士啊?”叶轻语好奇忍不住问。   “不是棋局输赢,是这盘残局的名字,看来这个和赵匡胤下棋对弈的陈抟也是得道高人。”闻卓不慌不忙指着棋盘上的棋子说。“这残局叫双火加薪,陈抟不是在和赵匡胤对弈,而是在教赵匡胤如何指点江山,如此大恩送华山又何足挂齿。”   “啊!就因为一盘残局的名字,就把一座山给送了。”萧连山大为不解的皱眉,想了想还是摇头。“那也不对啊,赵匡胤当时只是一个将军,江山都不是他的,怎么能把华山拱手送人啊?”   我淡淡一笑走到棋盘旁边,心平气和的说。   “他当时不是,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是,这个陈抟已经通过这残局把他将来要发生的事告诉的一清二楚,赵匡胤送华山又怎么不敢。”   “这残局叫双火加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能让赵匡胤用华山回抱?”越千玲也很好奇的问。   薪在古时候是柴的意思,也就是木,双火下面加木刚好就是一个荣(繁体)字,而当时后周帝正是柴荣,赵匡胤和陈抟博弈,在陈抟的引导下走出这双火加薪的残局,赵匡胤是武将偏偏要烧柴,是陈抟在暗示赵匡胤会灭后周取而代之。   而且双火为炎,就是炎黄之意,薪同身就是预示赵匡胤会黄袍加身,是说赵匡胤会是真命天子。
【我当方士那些年】 第五卷 第五十六章 全真岩 我在连天峰念道咒,越千玲的呼吸好像有些困难,我们看着她捂胸大口的喘气,和在恒山的时候一样,我知道这一次选对的地方,越千玲猛然深吸一口气,忘我的闭上眼睛,我们只感觉到身边的气息都围绕着她在旋转,我慢慢开始蹲低身子,招手示意其他人也蹲下。   那气息像是在被越千玲无尽的吸收,我们身边涌动的气流越来越强劲,到最后不光是这些气息,越千玲慢慢摊开双手,整个连天峰上所有的气流都围绕着她一人而至,嵩山多云雾,登顶的时候已是黄昏,云雾遮天一片灰蒙,随着这些气流的涌动,刹那间万里长空一朝风月。   等耳边呼啸之声渐渐平息,萧连山在旁边拉我衣角,我看见他举手瞠目结舌的示意我抬头,不光是他,其他人如今的反应也如出一辙,等我抬头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先灰暗的天际一片清朗,云淡风轻之后,我看见那残阳如血的夕阳,这不足为奇,而在另一边我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一轮淡淡的圆月缓缓升起,日月同辉的奇观出现在我们面前,天幕被似血的夕阳和皎洁的明月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辉所占据。   越千玲还是摊着双手,似乎是沐浴在日月的光晕之中,那一刻我忽然能体会到,她才是能真正的万物之主,我们蹲着身子,可如今我怎么看都感觉是臣服于她的脚下。   回去的路上越千玲告诉我,她只感觉体力有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涌动,而且越来越强,可惜她不知道如何释放出来,但是那种力量呼之欲出,听他这么说我都有些害怕,若是越千玲真聚齐芈子栖全部的法力,那该会有多强大,她到现在还不会掌控这些法力,我想是因为越千玲没有道法根基的原因。   回到无量观大家都累的不行,虽有阻碍但没想到居然找到五岳中两处地方,等我们从天王塔下来,大家还是有些不适合,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一大早,在恒山和嵩山耽误了好几天,可出来才发现依旧是大清早,萧连山甚至有些不确定,拖住一名道士问日期和时间,距离我们进去不过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难怪嬴政会从一个普通人变成欲统三界的王者,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他就算能参悟芈子栖交给她的龙甲神章,可哪儿来的时间去修炼,现在算是明白,芈子栖为他创出三曲真境的目的和作用,我忽然在心中想,难道芈子栖的法力也是在这里面修炼成的。   无量观的饭菜清淡,过了中午萧连山已经恢复了体力,本打算休息一天,闲暇无事顾安琪说要不把剩下的三句文字都想想心里才有底,越千玲说五岳之中她对华山情有独钟,不如先从华山开始。   叶轻语心细,把那些文字都抄下来,拿出来放在我们面前。   五岳真形图中西岳华山下面的文字是。   将军不语问河山,铁骑万军忆当年。   闻卓看了片刻不假思索的说,从文字上看这句话主武,而华山五行属虎,虎为杀神亦为战神,莫非这句话和武有关。   华山的险闻名天下,闻卓说的没错,从文字上看的确是主武,越千玲去过华山,正因为西岳的险让她现在都记忆犹新,顾安琪喜欢游历山河,这么闻名天下的盛景她也去过,所以我把关于西岳华山的文字推到她们面前,让她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启发。   顾安琪想了良久喃喃自语,关于华山的文字和之前恒山以及嵩山都格格不入,后两者在文字中都明显的提及到地名,两岳一目了然,可华山这两句文字却没头没脑。   将军不语问河山,这第一句按照留下来的文字规律,应该是说的地名才对,可是华山由东西南北中五峰组成,在所有的景观中都没有和将军有关的,越千玲也点头,在文献记载中登华山的将军就太多了,可惜没有一个和芈子栖年代吻合。   至于第二句,铁骑万军忆当年就更无从说起,越千玲告诉我们,华山自古一条路,莫要说千军万马就是站的地方都狭小,又岂能容下万军,何况华山历来没有兵争,这两句话怎么看都有些突兀,字面的意思容易理解,但具体有什么含义就不得而知。   叶轻语想了半天若有所思的说,通常文字中都会很明显的提及一个地名,这第一句话中将军不语,不说话的将军,在关于华山的典故中,有没有关于将军的传闻。   顾安琪细细想了想摇头,若是有她应该有印象,华山全景包括十大谜以及相关典故中都没有将军的传闻,叶轻语一脸茫然,自言自语的说,既然没有关于将军的典故和传闻,那为什么文字中会这么明显的提出来。   萧连山在旁边随意的说了一句,这话又前后不搭调,既然不语了又怎么问河山呢,总不能一块石头像将军的样子吧,那样就不会说话了。   像将军的石头……越千玲忽然抬起头,细想了片刻后不确定的说,华山景观中虽然没有和将军有关的典故和传闻,但是若说到像将军的山岩她倒是想到一个地方。   “千玲姐,你该不会是说全真岩吧?”顾安琪有有些明白的样子。   越千玲点点头,关于全真岩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在书上也看过一些记载,毕竟是华山十大迷之一,全真岩为松桧峰顶向南悬空倾伸的一面巨大岩石,出南天栈道可到达岩下,岩腹间有贺老石室,是元代初年全真派道士贺志真开辟的修身之地。   岩好像一个弯腰人的头部,远远遮盖住腹部的石室,倒坎岩顶端镌全真岩三字,并涂以红色,全真岩三字每字大约七八尺高,镌刻在那样一个地方,上不可上,下不可下,除过能腾云驾雾的神仙,凡夫俗子肯定是办不到的。   谁也不知道这三个字是怎么刻上去,因此成为华山十大迷之一,可这和将军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得而知,越千玲也说不清楚,告诉我们与其在这里纸上谈兵还不如就全真岩看看就清楚了。   一天之类游历三岳也算是一件匪夷所思的美事,其他人好像也都休息好了,都点头催着去越千玲提及的全真岩看看,跨过地镜便到华山脚下。   华山是秦岭的一部分,它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守着大西北进出中原的门户,还是神州九大观日处之一,也是道教胜地,为第四洞天。   越千玲所说的全真岩在华山南峰,是华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岳的最高峰,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我们登华山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此山被誉为奇险冠绝天下,台阶只有两尺多宽,两旁万丈深壑,势陡如刀削斧劈,在这里遥望青松白云,耳听风声大作,令人心惊目眩,莫不惊叹。   登上南峰,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我们举目环视,四周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顿时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说的正是这险峻异常的华山南峰,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在越千玲带领下来的她所提及的全真岩。   虽然在书中看见过记载,不过真身临其境,我们所有人不得不被悬刻在岩底的那三个字震惊,这个距离能把字刻上去简直叹为观止,越千玲拉着我们往后退,注意力并没在这风景上,等到我们退出很远,越千玲抬手指着前面的全真岩。   “你们看看这全真岩像什么?”   我们望过去那山岩远远眺望将军面,像极了一张头戴盔甲的将军侧脸,而其鼻子下便是刻有全真岩三字之处。   将军不语问河山!闻卓都有些兴奋的说,难道这句话说的就是这像将军的岩石,越千玲告诉我们这叫将军面,但是因为下面的全真岩太有名,慢慢的都忘记了这处景观,毕竟这华山上五峰怪石嶙峋,像什么的都有,一处将军面就变得不足为奇了。   叶轻语若有所思的点头,将军化作山岩而面向黄渭,这就是将军不语问河山的意思,我沉默半天依旧没有太多的高兴,淡淡的问,那第二句铁骑万军忆当年又是什么意思,又和这里有什么联系?   萧连山不以为然的接过我的话,说这都很明显了,我居然还看不懂,这山岩既然是像将军,哪个将军麾下没千军万马,可惜如今化作山岩不言不语的矗立在这里,也就只能回忆自己当年意气风发挥兵百万征战疆场的时候。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五十一章 为君之道   我很诧异什么样的签会让越千玲能有这样的表情,拿过来看了一眼后,眉头慢慢皱的很深,闻卓也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走过来低头去看我手中竹签,很快表情和反应都变得和我如出一辙。   古人蒙正赏月。   我和他合力摇出来的居然和叶轻语问事的签是同一支,萧连山看明白是怎么会事后,不以为然的说,世上巧合的事太多,就一支签不至于大惊小怪,或许其他人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但只有我和闻卓知道,他上借三十六天之力,我下避阴阳迷障,是借神鬼之力断一事,若不到万不得已我和闻卓绝对不会这样做,所谓泄露天机便是我们正在做的事,这签不会是巧合是天意,看闻卓如今都气喘吁吁的面色就能知道,这不是随随便便能做的事,泄露天机会有天谴,虚静子就是这样被我逼死的,或许是因为我有万世天命,而闻卓又有神尊之位,所以我两人才敢贸然如此。   我问的是如何解开芈子栖留下的文字,得到这支签就是告诉我们的办法,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和叶轻语抽的一模一样。   若是问事,这不是什么好签,大有镜中观花水中捞月之意,若是要解签,和我告诉叶轻语的大同小异,其他人听我这么说都有些心灰意冷。   “叶轻语是问我们能不能找到芈子栖的法力,得到这支签,可我和你是问如何找到芈子栖的法力,得到的还是这支签,明明是两件事,却是同一个签,或许签文还有其他意思。”闻卓想了想沉稳的对我说。   我心里也是这样在想,拿起竹签喃喃自语读着上面的签文。   秋风正好月当中,忽被雨朦胧;如何往,难成功;不宜谋,须神工。   “哥,你们摇的这签还挺准的啊。”萧连山一听又来了精神一本正经的说。“秋风正好是说季节,刚好现在是秋天,月当中……”   萧连山走到正殿外面,抬手指着天际让我们出来看,我们跟着出去,不知不觉已是晚上,一轮残月当空,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再去看手中竹签,忽被雨朦胧,而此时绵绵细雨一直没停歇,那残月在细雨中若隐若现朦胧晦暗,指的正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这么多签中抽出的可以准确的描绘出我们如今的处境,可见我和闻卓这支签抽的是对的,再往下看,是如何往,难成功,不用我去解释,其他人也能从字里行间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心想事成,事实上如今我们正是如此。   不宜谋,须神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说万事不可谋划,一切自有天意,萧连山在旁边抱怨,这签说了等于没说,难不成就什么也不做,等着老天告诉我们如何找到芈子栖的法力,就算能等,可谁知道这天意什么时候来,难道在这悬空寺一直等下去。   须神工,闻卓口中反复念着这一句,抬头对我说,神工应该指的是神力,萧连山虽然在抱怨,但他说的没错,从签文上看,要找到芈子栖的法力非人力可为,需要神力相助,这事怕真不能操之过急,因为没有谁知道这神力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神力出现。   越千玲见我眉头深锁劝慰我不要太心急,若这恒山上的地点一时半会不是我们非人力能找的,还有其他四句文字,要不想从其他地方入手,最后再来想办法找恒山的,我重重叹口气,之前找明十四陵再难的线索也能迎刃而解,没想到这五句话,一到恒山就出师不利,我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须神工非我能力,越千玲说的没错,还是先从剩下的其他五岳开始,把这恒山留在最后。   本想着离开回到三曲真境,可悬空寺的道路太崎岖险阻,又是晚上加之细雨不断,我担心会有意外,叫大家先在偏殿避雨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天亮再回去。   入夜难眠我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心烦意乱,等其他人都安睡后,悄悄走到悬空寺外面,细雨连天地一片惆怅萧杀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夜宿悬空寺本是一件惬意的事,可我怎么也轻松不起来,我不知不觉又重新走回到正殿,月光晦暗那供奉的神像已经看不清样子,我无所事事的摇晃着香案上的签筒,如今思绪乱的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羸弱的烛火在这狭小的正殿变得异常明亮,我听见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在烛光中一道宽大的影子蔓延过来,把我完全笼罩其中,我想多半应该是闻卓或者就是越千玲,前者睡不着估计也和我一样,是想不透签文的意思,至于后者她应该是更担心我心力交瘁。   我还没有回头,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很温暖的感觉,有这个动作应该是越千玲才对。   “秋夜天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那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顿时愣在原地,苍古威严和慈爱,绝对不是越千玲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想到除了我们还会有其他人在这悬空寺,而且很明显这个人是认识我的,我诧异的转过头去。   烛光中那是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只不过有些苍老,他在对我笑,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太多,以至于他笑不笑都是同一个样子,这本是一张我极其熟悉的脸,之前在任何地方见到也不会吃惊,可从在三曲真境知道一些事后,对于面前这个人我忽然发现有些陌生。   越雷霆的身上依旧是那日我在河边见到他时的肮脏,手上甚至还有没洗干净的泥土,整个人就如同是从土里爬出来,见到他那一刻,我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以至于我现在都不关心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意识看着身上被越雷霆披盖的衣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黄爷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越雷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从他见到我第一眼开始,他就在谋算,就是这个如今对我一脸柔和笑意的人,自始至终都在想如何要我的命。   “我的时间不多,也别告诉其他人我来过,这东西你收好,上了龙虎山你会有用。”越雷霆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就如同和我闲话家常般自然,把一包沾满泥土的东西交到我手中。   我还愣在原地,思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有去打开越雷霆给我的东西,而是黯然一笑。   “霆哥,真人不露相,我跟了你三年,你处心积虑谋划了我三年,我全心全意对你,谁知道你却一直想要我的命。”   我竟然从越雷霆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和多余的表情,只是短暂的迟疑片刻。   “看来你是知道了,杀你一人能救万千苍生,我越雷霆无怨无悔,即便让我再选一次,结果亦然一样。”   越雷霆还是没有变,直言不讳没有半点隐瞒,甚至对着我说这话也中气十足理所应当。   “很奇怪,我居然不恨你,甚至一点也不怪你。”他这样的回答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一脸惨笑的回答。   “想要你命的人大有人在,我越雷霆算一个,可最不想要你命的人也是我,不是我非要这么做,是你自始至终都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想害你,我是想救你。”   我对越雷霆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管他是那个爱财如命的老大,还是神秘莫测独闯三曲九洞胜掌教天师的高人,还是那个心细如尘滴水不漏一直谋划我性命的人,他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即便到现在也是如此。   “黄爷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你和我只不过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我居然还会好意的提醒一个想要我命的人,甚至还有些担心他。   “棋子?!”越雷霆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冷静的说。“什么叫棋子,在你心中被他人持于手中被摆布就是棋子?我想让你聚齐元阳,他借我的手安排一切,我何尝又不是借他的手在达到一切呢,你好好想想事到如今我所谋划的事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一怔,没想到越雷霆会这样回答,细细回味他的话,他的初衷是让我和越千玲都变成千年前的人,虽然看起来黄爷的确在操控一切,但从目的上讲,越雷霆似乎是达到了,我彷徨的重新去看对面那怎么看都谈不上滴水不漏的越雷霆,可突然发现一件很震惊的事,说到棋子,越雷霆是黄爷手中的一颗,但反过来,黄爷又何尝不是越雷霆的棋子。   “雁回,你有帝命,但却不懂为君之道,所谓王者不是要你有多厉害,要有多少人臣服在你脚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越雷霆此刻的语气和表情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让我完全陌生的。“就是站着笑到最后的人,那才是王者,二十四史中多少强者都遵循着同样一个原则,成王败寇,这盘棋还没下完之前,没有谁知道最后笑傲天下的是谁,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秦一手这老东西一无是处,可还好教会你宅心仁厚悲天悯人的本性,他白活了千年唯独就做对了这一件事。”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四十九章 铁锁盘龙冲宵汉 我虽然知道这地镜的神奇之处,但当我最后一个跨过镜子从另一边出来的时候,还是多少被震惊了,仅仅是瞬间我们已经站立于恒山之下。   北岳恒山,横跨塞外,西接雁门东跨太行山,南障三晋北瞰云、代二州,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巍峨耸峙,气势雄伟,从风水堪舆的角度上讲,此地得天独厚堪称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   危峰过雁来秋色,万里黄沙散夕阳,说的正是我们眼前的恒山,群峰奔突,气势磅礴,整个恒山断崖绿带,层次分明,美如画卷,若不是要找寻藏法力的地点,真想好好游历一下这里的山水。   我们在山脚,从留给我的签文看,似乎是暗示我们要上山去才会有结果,刚走两步发现越千玲手指间上的烛九阴从到了这里就一直不停低吼,从越千玲一根手指缠绕到另一根,把它从海底金宫带回来烛九阴一直都很乖巧安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反常。   闻卓说或许是烛九阴能感应到芈子栖的法力所以才会这样,除了这个解释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让越千玲逗逗它让烛九阴安静下来,不过烛九阴如此反常倒也证实黄爷所说的是真的。   我们走了半天,闻卓忽然找不到叶轻语,我们连忙回头,看见她一个人落在后面,表情呆滞的仰着头,我们都走回去,随着叶轻语的目光看过去,她正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石壁。   顾安琪说这里是恒山的天峰岭和翠屏峰之间,峡谷幽深,峭壁侧立,石夹青天,最窄处不足三丈,是古往今来的绝塞天险,交通要冲。   顾安琪以为叶轻语被悬壁上的景观所吸引,抬手指着对面说。   “你看见的那些在悬崖上的古栈道,名为云阁,在以前是进退中原的必经之路。”   叶轻语似乎没有去听顾安琪说的话,转身问我。   “第一句是不会铁索盘龙冲霄汉?”   “对啊!”我看叶轻语如此认真的表情,我都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烛九阴终究没被越千玲逗安静,还是极其不安分的低吼。   “盘龙……”叶轻语忽然眼睛一亮兴奋的对我们说。“你们看,这些建在悬崖上的栈道是不是犹如一条龙盘延着。”   “你不能这样说啊,这些栈道是盘了,可龙呢,总得对号入座吧,按你这样说,那这恒山上向盘龙的地方可就太多了。”萧连山一本正经的样子。   “龙……”顾安琪愣了一下,表情变的和叶轻语一样兴奋。“之前我想过恒山十八景,之所以说没有一处地方和铁索盘龙冲霄汉吻合,就是因为我一直在恒山找不到龙,不过……”   “不过什么?我还相信你能给我们变一条龙出来。”萧连山一脸憨笑。   “不用变,龙就在这里。”旁边的叶轻语抬手指着对面的峡谷心平气和的回答。“恒山我也来过,道教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为通天之境,祥瑞多福,咸怀仰慕,而第五洞天,北岳恒山洞,周回三千里,名曰物玄洞天就在此地。”   叶轻语说到这里,天空中下起绵绵细雨,我正想让叶轻语把话说话,听见旁边越千玲叹为观止的声音,大家都抬头去看,对面那悬壁峡谷其间石壁万仞,青天一线,在着细雨蒙蒙中晴岚缥缈,烟雾纷飞,妙趣横生,涧底流水,夺口而泻美不胜收。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想到的原因,我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下雨,所以和这一景色缘悭一面。”顾安琪兴奋的对我们说。“这就是恒山十八景中的磁峡烟雨。”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要喜欢游山玩水,等以后太平了,我慢慢陪你来,刚才还说龙来着,怎么好好的扯到风景上了。”萧连山很茫然的问。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你不是问我龙吗?”顾安琪把手一抬,指着那磁峡烟雨说。“龙就在你眼前啊。”   萧连山憨直还真认认真真去看,就好像真会有一条龙能成烟雨中显现出来一般,问题是不光是他,就连我和闻卓也傻傻的随着顾安琪手指的方向去看,过了好半天,闻卓没忍住。   “龙呢?”   “这里的名字就叫金龙峡。”叶轻语难得能在闻卓面前得意一次,得意洋洋的回答。   我和闻卓对视一眼,再看看越千玲手指间上不安分的烛九阴,能让它如此兴奋应该是感应到芈子栖的法力,而那句话中铁索盘龙冲霄汉,顾安琪对恒山如此熟悉也找不到一处有龙的地方,叶轻语联想到金龙峡,而那些盘绕的栈道和这金龙峡联系起来不正好就是盘龙,从烛九阴的反应看,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应该是在这里。   想不到一到恒山居然就让我们找到藏法力的地点,大家都有些欣喜若狂,可这种欢愉很快就被萧连山不合时宜的话搅乱。   “姓黄的说只有在藏法力确切的位置才能唤醒芈子栖的法力,瞧你们高兴的样子,这金龙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着,哥,你还打算叫魂似的在这金龙峡里挨着召唤一次啊。”   我脸上的笑容无奈的凝固在脸上,萧连山说的没错,我们只不过是缩小了范围,但确切的位置依旧还是不清楚。   “就算你们生拉活扯把龙给找出来,铁索呢?”萧连山的固执源于他的执着,对于任何一件事他总是会弄的透彻。“这栈道上都是木头铺出来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在把铁索找出来,反正我看了半天,莫要说铁索,铁钉都没见一颗。”   顾安琪白了萧连山一眼,可也无话可回,萧连山的话还真说到点子上,若这金龙峡就是文字中所提及的盘龙,那铁索也应该存在才对,可惜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发现。   雨越下越大,再这么站着早晚会被淋透的,叶轻语因为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很熟悉,告诉我们不远处就是闻名于世的悬空寺,可以先到上面去避雨。   我们跟着叶轻语往前走,没多久便到悬空寺下,除了叶轻语就连顾安琪也没到过这里,我们其他人就更不用说,等到了这里,大家顿时仰头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建立于悬崖陡峭之中的悬空寺,完全忘记没有丝毫遮挡的站立在细雨中。   悬空寺就悬挂在金龙峡西侧翠屏峰的半崖峭壁间,整个寺院,上载危崖,下临深谷,背岩依龛,寺门向南,以西为正,全寺为木质框架式结构,半插横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相连,曲折出奇,虚实相生。   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说的正是这被誉为天下巨观的寺庙,被这巧夺天工的建筑所震惊后,我们快步上到悬空寺,从金龙峡盘延而过的栈道横穿悬空寺庙,登临悬空寺仰视一线青天,俯首而视,峡水长流,叮咚成曲,如置身于九天宫阙,犹如腾云皈梦。   游历悬空寺,曲折回环,虚实相生,小巧玲珑,不觉为弹丸之地,布局紧凑,错落相依,层叠错落,变化微妙,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道路极其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   雨天路滑,前面的越千玲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我在后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若不是旁边铁链指不定她已经掉落下去,越千玲紧紧抓住旁边的铁链,这些铁链都是相连的,在越千玲的摇晃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刚松了一口气,抬头发现越千玲前面的闻卓愣在原地,手抚摸在狭窄通道边的铁链上,来回看了半天。   我的注意力瞬间从越千玲身上转移到身旁的铁链上,或许因为修建悬空寺的原因,这里是唯一用铁链加固的地方,条条铁链相连牢牢将悬空寺镶嵌在悬崖陡峭之中。   铁索盘龙冲霄汉。   若盘龙指的就是横贯金龙峡的栈道,那铁索……   “铁索指的就是这些铁链。”闻卓嘴角上翘。   我和闻卓想的应该一样,这里是唯一有铁索的地方,铁索盘龙指的就是如今我们所在的悬空寺!   我让越千玲把手抬起来,她指尖上的烛九阴忽然变的安静,东张西望半天后仰头欢愉的嘶鸣一声,在我们所有人中,或许只有它对芈子栖最为熟悉,当然也包括她的法力,从烛九阴此刻的反应看,我和闻卓的猜想是对的。   顾安琪见我们停在后面,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手边的铁链,她和叶轻语想了片刻也意识到。   “你不是让我给你找铁索吗,这儿就是。”顾安琪转头得意洋洋对前面的萧连山说。   萧连山本来还想反驳,估计是见到我脸上轻松的笑容也反应过来。   这悬空寺就是芈子栖在北岳恒山藏法力的地方。
【我当方士那些年】 第五卷 第四十八章 虎恋高山别有机 离开三曲真境外面依旧是深夜,和我进去的时候时间一样,这真境中果然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第二天清早,越千玲就过来找我们,萧连山口直心快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了她们。   我现在反而是平静了很多,至少目前最大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对手直言要我解开五岳真形图,先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但在我解开这五岳真形图之前,黄爷是绝对是不会对我和我身边的人动手的,现在相对看起来我们是安全的。   顾安琪说既然芈子栖息的法力就藏在五岳之中,到了五岳用九天隐龙决召唤不就行了,也不是多难的事,萧连山摇头,把昨晚黄爷说的话告诉其他人,芈子栖把毕生法力分别藏于五岳不同的一处地方,只有找到确切的地点,才能唤醒其法力。   “五岳……五岳那么大,随随便便藏一个地方也够我们找一辈子的,怎么找啊?”叶轻语很诧异的问。   “五岳真形图下面,每一处图都有文字,藏法力的地点就在文字中,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解开这些文字的奥秘。”我心平气和的回答,不过叶轻语说的也并没错,藏的毕竟是芈子栖毕生的法力,那五句话不会轻易的让我们解开。   “不过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不用找也能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闻卓脸上又恢复了邪笑,不过看上去挺认真。   “什么办法?”其他人都异口同声的问。   闻卓看着越千玲笑嘻嘻的对她说。   “法力既然是芈子栖藏的,你又是芈子栖转世,她的魂魄就在你的七窍玲珑心里,若是能把芈子栖的魂魄召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大家一听都认为这办法不错,又简单又方便,免得去费尽心力去破解那些文字,越千玲跃跃欲试走到我身边问我有没有办法做到,我连忙摇头,那日我在弦台宫见到过芈子栖,不过是在嬴政误杀了越千玲之后,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芈子栖和越千玲不能同时存在的,要放出芈子栖的魂魄就只有在越千玲死的时候,可是没有法力的芈子栖一样无法存活于世,否则嬴政也不会开幽冥之路救她回来。   我否定了他们想取巧的办法,重新返回三曲真境,站在地镜之下看着上面的五岳真形图,萧连山知道这些事他是帮不上忙的,无所事事的在平台上闲逛,真境虽大可除了这高台上三面巨镜之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其他两面镜子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一面被遮挡着。”萧连山在旁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见萧连山想伸手出触碰,连忙大声阻止。   萧连山被我的声音吓了一条,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我走过去看见最后一面天镜,天机和黄爷都说这面镜叫三曲魔镜,天机没来过这里应该只是从传闻中知道这三面镜子的存在,可我问黄爷为什么最后一面镜叫魔镜,黄爷的回答居然是不知道,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不想告诉我。   我站在天镜的面前,和其他两面镜子不同,被一层宽大的黑布所遮挡,萧连山想要动手拉下来的就是这一层包裹在天镜外面的黑布,我想起黄爷每一次走到这镜子旁边都会折返回去,像是有意识的在避开这面镜子,而且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对这面天镜有莫名的害怕,能让黄爷都忌惮的东西不会那么简单,我虽然也很好奇,那层黑布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可眼前当务之急是解开五岳真形图,何况天机说过,要过三曲真境,早晚都要破了地镜和天镜,迟早都会知道那镜子到底有什么威力。   我把其他人拉回到五岳真形图前,再三叮嘱千万别去碰天镜,面前一共有五行小字,也只能一行一行的破解,我见萧连山无所事事,就让他在这五行文字中选一行出来。   铁索盘龙冲霄汉,真武巡疆群仙叹。   萧连山指着这句话一筹莫展的样子,全称真武荡魔大帝,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是北方主神,主水,而在五岳中北岳恒山五行属水,因此得真武荡魔大帝庇佑,萧连山先选出来的是北岳恒山。   这两句话中,后一句好解释,至少从字面上能理解指的是北岳恒山,那前一句说的就该是藏法力的地点,说到游历我们这些人中就数顾安琪知道的最多,她醉心风水堪舆之术华夏名川大山她都有涉猎,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对于五岳顾安琪了如指掌。   顾安琪反复念着前面这句话,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北岳恒山则山势陡峭,沟谷深邃,偏是深山藏宝也难寻觅踪迹,故有北岳恒山之幽绝冠天下之说,若是要藏觅法力,顾安琪想了想告诉我们,若是她要藏的话根本不需要刻意找地方,北岳任何一处都可以。   闻卓在旁边摇头,说芈子栖应该不会随意选地方,她留下法力是以防万一用来镇守四方拯救天下黎明,所以藏法力的地方虽然隐秘但是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地点。   顾安琪说北岳恒山上众所周知的地点无疑就是特有的风景,而北岳恒山有十八景,每一处地方她都去过,虽然美不胜收但是都有典故和由来,可没有一处地方符合这文字中所说的铁索盘龙冲霄汉。   “先别去想恒山,就单独想这句话,你们认为是什么意思?”我若有所思的问。   “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萧连山在旁边大声说。   “有问题……什么问题?”我笑了转头问他。   “你们看,铁索就是粗铁链,盘龙吧……就先当是条龙好了。”萧连山一边说一边指着越千玲指尖上盘绕的烛九阴。“估计就和我们在海底看见锁着烛九阴差不多,最后是冲霄汉,都被铁链锁住了,还怎么能飞上天啊,你们说是不是有问题。”   从字面上的意思看萧连山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话前后本身就是矛盾的,可若是指的地名,那这句话中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位置才对,但是顾安琪把北岳恒山十八景挨着说了一遍,果然如同她说的那样,我们挨个对比,没有一处地方和这句话描绘的相吻合。   闻卓已经很久没说话,我回头去看他,闻卓全神贯注像是在想什么,抬头和我对视,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摇头,不过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还记得崔甲三人给你的木盒吗?”   我当然记得,里面有四句龙虎山掌教天师留给我的签文,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天机那日也给我提及过,只不过只说了前面两句。   虎恋高山别有机,众人目下尚狐疑。   天机说若是有人能显三曲真境,掌教天师便让他把这两句话转告,很明显这两句应该和这真境有关,闻卓忽然很认真的说。   “我想或许我已经知道这两句签文的意思。”   “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急切的追问。   “黄爷是不是告诉过你,这地镜能通五岳之地,根据这五岳真形图跨过镜子便可到想去的五岳之一?”闻卓答非所问,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闻卓嘴角缓缓的翘起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两句签文是反的,顺序颠倒了,应该是众人目下尚狐疑,虎恋高山别有机才对!”   其他人都茫然相互对视不明白颠倒顺序有什么用,我一愣很快也淡淡一笑,众人目下尚狐疑,指的是所有人都似信非信但全都无法确定,而如今我们不正是这样,至于虎恋高山别有机,虎盘踞于高山之上才会出现好的机会和机遇,意思很简单,要想解开五岳真形图,就必须身临其境。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在猜错,或许只有到了北岳恒山才能悟出文字中隐藏的深意,好在这三曲真境中没有时间和空间,我们不用担心把精力都消耗在真境之中,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镜面按在北岳恒山的真形图上,镜面犹如水波般荡起圈圈涟漪,我的指尖已经穿过镜面。   萧连山一把将我拉回来,面色很凝重和固执。   “我们这些人没谁都不能没有你,万一黄爷真是想害你咋办,我先进去,没事你们再来。”   我没有和萧连山争抢,这是他的本性,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淡淡一笑拍着他肩头让他小心,事实上我也知道黄爷不会用这些东西来算计我,那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但当有人愿意心甘情愿为自己赴汤蹈火,那是一种自豪和欣慰,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那是值得庆幸的事。   可萧连山过去了很久,顾安琪已经开始有些等不急,表情有些慌乱抿着嘴不住搓着手,看上去尤为的担心和焦急,我正想笑着去劝慰顾安琪,就看见从镜子中萧连山伸回来的手,指尖冲着我们弯曲几下示意我们过去。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四十七章 最强之人 黄爷没打算把我们伤的有多重,不过仅仅一个手印足以让我心知肚明,比道法修为我和他相差甚远简直望尘莫及,这足以让我明白秋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当他的走卒。   可现在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又何尝不是走卒,虽然不愿被摆布,可依旧要在他帮我选择好的路上走下去,黄爷直到最后都没掀开他头上的斗篷,除非他愿意我相信没人能强迫他去做任何事。   快要离开三曲真境的时候,他停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转头很认真的对我说,等时候到了他会告诉什么时候该去秦始皇陵。   我心里暗暗深吸一口气,他的口气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帮我安排,落在我耳里那完全就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我答应过秦一手永世不踏入秦始皇陵,事实上我也并不想去那里,可如今我都不再和他争辩,就如同这五岳真形图,我明知道黄爷不会好心到教我克制幽冥之路的办法,但我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想必早晚有一天,他让我去秦始皇陵的时候,我会面临今天同样的处境。   等黄爷和秋诺离开三曲真境,我的目光落在刚才挑衅黄爷的闻卓身上。   “你想试什么?”   “我们之前在海底金宫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一个人。”闻卓把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冷静的回答。“古啸天说黄爷是我们认识的人,在见识过秋诺的道法后,我就开始在想,能驾驭秋诺的人应该不会太对,我倒是能想起一个来,刚好也是我认识的。”   “你……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有能驾驭秋诺的?”我皱着眉头看闻卓,可怎么想我记忆中也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你怀疑谁是黄爷?”   “你!”   我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萧连山已经彻底的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看看闻卓和我,良久才说出话来。   “你咋能信口开河,我哥要是黄爷,那之前那人又是谁?”   这也是我打算问出口的问题,从来没想过闻卓怀疑的那个人居然会是我,疑惑的看着闻卓,我在等他把话说完。   “你和嬴政同身同魂,你问问自己,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谁又能比差一点三界一统的嬴政厉害的?”闻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剩下一个芈子栖,可那人说的很清楚,芈子栖为了阻止嬴政重开幽冥之路,以防万一把自己毕生的法力分别用来镇守四方,我不是相信那人,但看越千玲就不难发现,她的七窍玲珑心里虽然有芈子栖的魂魄,可并没有具备芈子栖的能力,或许正和藏于五岳之中的法力有关。”   我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细细回味着闻卓说的话,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学会的九天隐龙决越多,身体中嬴政的元阳也越多,之前我还能克制,但至此学会纯金卧虎兵符后,一旦有他人危急到我性命,嬴政的元阳就会被唤醒,几乎所有的事黄爷都能看通透,相信这一点也不例外,难道他就不怕咄咄相逼最后把嬴政给逼出来?”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看他在你面前有恃无恐,只说明他并不怕嬴政。”   “除了芈子栖……难道还有比嬴政更厉害的人?”我喃喃自语。   “应该没有,如果还有谁能领教在嬴政之上,就说明此人道法修为高于嬴政的九天隐龙决,既然如此何必煞费苦心做这么多事。”闻卓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回答。“别忘了,嬴政能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差一点就三界一统,若是比嬴政厉害做任何事还需要谋划布局吗?”   我想想点了点头,闻卓分析的很有道理,就连愚钝的萧连山也知道这个理,可从我知道关于嬴政的事后,就从来没听谁提及过,能凌驾于他之上的人。   “所以我怀疑黄爷就是你。”闻卓又把话题转移到之前。   不过这一次我没刚才那么吃惊,想了想眉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说。   “除了芈子栖,嬴政是当之无愧最强的人,黄爷不惧怕嬴政,那就是说还有一个可能……没有谁会自己怕自己!”   萧连山一怔,在口中反复念着我说出来的话,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难道……哥,你是说黄爷就是嬴政?!那……”   萧连山的话没说完,我和闻卓都清楚他后面想说什么,我和嬴政同身同魂,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就是嬴政,而嬴政亦然也是我,闻卓之所以怀疑我,在这个关系比较中就不难看出,既然推断出来黄爷就是嬴政,而我也是嬴政,简化后就变成我是黄爷。”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推断,可也是如今最能解释一切的推断,只是我就站在这里,那对面的黄爷若是嬴政,那我又是谁。   闻卓用手揉着胸口走到我身边认真的告诉我,昔年嬴政斗天的时候,他也在场当时的一切历历在目犹如发生在昨天,一己之力能封退九天神众的人,嬴政的道法无人能匹,可那日在海底金宫,他和嬴政交过手,闻卓很确定的说,那日在海底的嬴政虽然依旧威烈难挡,可绝对不是昔年斗天之人,两人的道法相差太远。   听闻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两件事,在弦台宫嬴政误伤芈子栖,万般无奈开幽冥之路,若是三界独尊的人,他完全可以救回穆汐雪和芈子栖两人,可最后法力不够只能救回芈子栖,在那个时候我就曾迟疑过他是如何在泰山斗天的。   第二件却刚好相反,我在心镜中见到去秦始皇陵的嬴政,完全和弦台宫中的他判若两人,开祭宫启幽冥之路不费吹灰之力,挥军杀伐天界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所以……所以你刚才故意挑衅他,就是想看看他的道法。”我恍然大悟的转头去看闻卓。“你见识过嬴政真正的能力,黄爷若是嬴政,他一出手你一定会分辨出来……黄爷真是嬴政?”   闻卓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他有些遗憾的摇头。   “嬴政用的道法我见过,正是你所用的九天隐龙决,但是他刚才那手印祭出的法力绝对不是嬴政所用。”   说到这里我也反应过来,若是九天隐龙决,我应该可以感应到,既然黄爷用的不是那他就不应该是嬴政,所有的疑惑又回到原点,黄爷到底是谁?   “在钟山的时候,秋诺也说过让你去秦始皇陵,今天那人离开的时候也说到这个地方。”闻卓有些茫然的看我,若有所思的问。“秦始皇陵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他们三番五次在暗示你去那地方?”   我把在心镜中我所看见的告诉闻卓和萧连山,这样秦始皇陵里到底有什么我不得而知,可从幻境中发生的一切看,我离祭宫越近所拥有的法力就越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始皇陵中有关于嬴政法力的秘密。   “既然是这样,何必要逼你去,谁想要谁去拿啊。”萧连山在旁边气愤的说。   “你没听越雷霆说过,秦始皇陵除了嬴政谁也开启不了。”我侧头看了萧连山一眼无力的回答。“那些秦俑应该和进秦始皇陵有关,或许是另一个办法,可惜被越雷霆藏了起来,所以秋诺才千方百计想要找到,他们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所以才逼我去秦始皇陵。”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被那人牵着鼻子走吧,他让我们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万一是害我们咋办?”萧连山心烦意乱的叹口气焦急的问。   “应该不会,至少现在黄爷不会,刚才那道法手印你还没懂什么意思吗,他是在告诉我们,若要动手我们合力都挡不住他一招,若要害我们何必这么麻烦。”我转身重新去看那五岳真形图。“他说的没错,我们根本没有选择,他执意借魏雍之手要开幽冥之路,估计黄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救谁,他的目的就是逼我们去唤齐芈子栖藏于五岳各处的法力,若是我们不找到,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只是口中说说而已。”   “那万一他让你唤齐芈子栖的法力有其他目的呢?”闻卓也有些担心的问。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都敢对我们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就说明他压根就没担心过我们能做什么,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解开这五岳真形图,等上了龙虎山再见机行事。”   我看看手中黄爷让秋诺交给我的天子剑,忽然想起一个人,黄爷说在龙虎山玉圭他势在必得,可我心里隐约觉得或许还有变数。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四十五章 棋子  黄爷居然没有意外,似乎料到这样的结果,甚至满意的点头,像是在赞许,他重新走回到我身边,话题也回到我的身上。   黄爷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他来帮我整理一下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从苏冷月的出现开始,第一个说到的居然是越雷霆,事实上我也很想通过黄爷的口知道关于他的事。   黄爷对越雷霆的评价很简单,仅仅只有四个字,大智若愚。   “越雷霆装的像也装的够久,收养越千玲开始我就留意他,明明是一个心细如尘滴水不漏的人,却让身边每一个人都看不透,你在他寿宴救他,你说出越雷霆的面相,殊不知越雷霆也看出你的面相。”   “霆哥……霆哥会道法?”萧连山的样子有些吃惊。   “越雷霆知道越千玲若是遇不到帝星入世的你,那她只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越千玲,你的出现就如同是安排好的,越雷霆知道他一直在隐藏的事再也瞒不住,所以留你在身边。”   “他是想我见到越千玲……”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呵呵,看来你还是把越雷霆想的太简单。”黄爷摇头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慌不忙的说。“项羽火烧阿房宫破四方结界,放嬴政重回六道,即便是没有你,再等若干年,即便百世千世,早晚都会有另一个承载秦皇命格的人将世,也就是说嬴政再次君临天下是在所难免的事,越雷霆留你在身边,是想彻底除掉嬴政!”   我一愣,慌乱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蠕动一下嘴角。   “霆哥想要除掉嬴政?”   “对!当然,他没有这个能力,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越千玲!”我自言自语。   “千年前芈子栖本有机会和能力彻底杀掉嬴政,可惜她最终是下不了手,匕首是刺入了嬴政的胸口,可惜她心并没有决绝到了断嬴政的地步,所以在用自己封印嬴政。”黄爷直视着我不慌不忙的说。“越雷霆很明白,留着嬴政元阳早晚会出事,他算是悲天悯人打算靠自己来了结千年前就该结束的事,其实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让你变成嬴政的同时,再让越千玲变回芈子栖,即便千年之后,所有的事又回到原点,相信嬴政一统三界的初衷不会因为时间而磨灭,同时芈子栖大义救苍生的宏愿也不会因为时间而减退,越雷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越千玲的身上,因为她是唯一能杀掉你的人。”   我的口慢慢张大,从黄爷的描述中我看到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越雷霆,一个我敬重的人居然是居心叵测一直在谋算杀我的人,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不恨他甚至有些敬佩越雷霆,至少我认为他做的没错,若换成是我或许也会这样。   黄爷说越雷霆会装,这一点我不置可否,就连萧连山也半天没反应过来,那个豪气干云视财如命的老大居然下着这么大一盘精密的棋,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越雷霆一步一步安排好的。   “越雷霆想要除掉嬴政,但前提是必须嬴政入世,你真正成为他的那一天,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靠他一个人似乎完成不了,所以有人就想办法去帮他。”   “谁?”   “我!”   “……”我再次一怔,本来就对黄爷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看不透,如今听到他这话所有的事更加扑朔迷离。“你也想除掉嬴政?”   “与其说我帮越雷霆,还不如说帮我自己,有他在我到是省心不少,要想嬴政帝星入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嬴政的元阳一直由秦一手守护,他是百折不屈视死如归的人,芈子栖当年让秦一手看管嬴政元阳也正是看上他这一点,除非他自愿交出来,否则即便是杀了他,秦一手也不会吐露半个字。”黄爷答非所问,继续说着那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所以嬴政能不能帝星入世的关键全在秦一手的身上。”   然后是苏冷月的出场,当时她是代表黄爷找越雷霆帮忙挖掘古墓,越雷霆知道那是袁崇焕的祭台,想必早就知道里面有找寻九天隐龙决的黄金龙龟,他之前一直推诿找不到入口想必也是借口,他并不想让九天隐龙决显世,可没想到我的出现,这古墓反而成为越雷霆开始他全盘计划的起点。   只不过他把我当成这盘棋局中棋子的同时,他浑然不知自己也变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他以为黄爷是贪图财物,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黄爷只不过顺水推舟借越雷霆的手开始另一个计划而已。   “你说的很对,九天隐龙决是嬴政入世的另一个关键,越雷霆心知肚明,所以我很清楚在他把你留在身边后,只要我然苏冷月提及古墓的事,他一定会把你引进入世的第一步。”黄爷对我点头漫不经心的说。   后面的事我记忆犹新,找寻明十四陵的过程中,出现了古啸天和魏雍,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两人是因为九天隐龙决才穿插进来,不过现在想想,或许并非我所想的那样,这两人或许也应该和我一样,也只不过是越雷霆计划中安排好的步骤。   “当然,我说过嬴政入世最关键在于秦一手,他若不交出嬴政元阳,越雷霆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完成不了他的计划,所以他需要几个能逼迫秦一手的人,每一个人都有弱点,秦一手视死如归生死无惧,可惜越雷霆看见你的时候,以他的睿智怎么会想不到秦一手的弱点。”   我深吸一口气,秦一手的弱点就是我,就如同黄爷所说,秦一手做的最错一件事就是在找到我的时候就该了结了我,可惜他非但没这样做反而把我养大,他的恻隐之心突显了他慈软的一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一手对我有养育之恩,他虽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可我现在明白,他是很在意我安危的。   可怎样才能让秦一手心甘情愿交出嬴政元阳,越雷霆一定想到只有当我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秦一手迫不得已或许会孤注一掷,所以越雷霆和自己赌了一把,天时地利越雷霆都有了,唯独他少的是人和,他需要一个能危及到我性命的对手,所以他想到魏雍,有谁比魏雍当我敌人更合适的呢。   所以越雷霆带我去见魏雍,是让魏雍看出我是谁,越雷霆想必早就知道魏雍一直想要救芈子栖重返阳世,而他欠缺的正是嬴政开启幽冥之路的法力,刚好当时我身上有八龙抱珠项链,里面所隐藏的九天隐龙决令魏雍趋之若鹜,每一个人都有弱点,这就是魏雍的弱点。   他需要当时浑然不知的我帮他毁掉明十四陵中的结界,现在想想我忽然意识到,之前我认为最谨慎的魏雍,其实和我一样,都是那样幼稚和可笑,一切都被人算计却还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没有谁被魏雍当我对手和敌人更好,因为秦一手太了解他,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魏雍想要的仅仅是九天隐龙决的法力,这远达不到让秦一手交出嬴政元阳的底线。   所以……   “所以你安排了秋诺在魏雍身边,让秋诺推波助澜,一步一步让魏雍把我逼上绝境,以至于最后想要我的命。”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黄爷说。   “越雷霆知道魏雍等到你毁掉明十四陵就会原形毕露,所以他故意落入魏雍之手,让魏雍有控制和要挟你的筹码,从这点上看,越雷霆的心智远比魏雍要缜密,越雷霆都能看出来你从秦一手那儿其他没学到,生死不惧到是学到了精髓,你也是视死如归的人,魏雍以为你会因为其他人就范屈服于他,越雷霆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黄爷说到这里忽然转身看看旁边的秋诺,声音平静自信。“不过越雷霆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最后会不会投鼠忌器屈服于魏雍,到那个时候越雷霆甚至有些后悔他的计划,因为他发现你品性和本质都和嬴政大相径庭,他甚至极其的欣赏你,可惜他不敢冒险,毕竟你拥有嬴政的命格。”   我明白黄爷后面要说的话,不光是越雷霆没把握,或许当时连黄爷都没有把握我会不会屈服,所以秋诺这个时候出场就再好不过,她让我断绝了所有的希望,也另我彻底的心灰意冷,那日在病房,秋诺有意刺激和伤我,咄咄相逼就是想让我明白,只要我还存在就会一直当魏雍的傀儡,这想必是黄爷教她的办法,看来黄爷是了解我的,所以我最后废掉道法变成废人也应该在黄爷的算计之内。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四十一章 五岳图真相 我现在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好奇远多于这三曲真镜中的奥秘,或许是因为在那深埋斗篷下那张被阴暗包裹的脸,到现在我也没看清的原因,似乎这个人知道的事远比我清楚和还要多,更让我不解的事,这人似乎太了解这里的一切。   他来这里的原因很明显是想提点我解开这五岳真行图,至少从这一点来看这人应该是在帮我才对,我把纷乱的思绪收集起来,不想再被其他的事分心,既然已经知道面前的图形实际上就是五岳真行图,天机说过只要我能参悟其中的深意就算破了地曲。   对于五岳真形图我并不算陌生,虽然秦一手的古籍中对此也仅有寥寥数笔的记载,可我依旧记忆犹新。   五岳真形图,在抱朴子中有记载,我在秦一手的古书里看到过。   道书之重者,莫过於三皇文,五岳真形图也,古人仙官至人尊秘此道,诸仙佩之,皆如传章,道士执之,经行山川,百神羣灵,尊奉亲迎非有仙名者不可授也。   意思是说修道之士,栖陷山谷,须得五岳真形图佩之,则山中魑魅虎虫,一切妖毒皆莫能近。   不过五岳真形图并不神秘,在嵩山岱庙延禧殿旁就有石刻碑文,所谓的五岳真形图,其实就是把五岳按照五行分布排列而成,从右开始石碑上分别雕刻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和北岳恒山,中部刻中岳嵩山,五岳下方各有概说正书。   可是五岳真形图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为道家符箓,顶多据传有有免灾致福之效,只要是修道之人就没人不知道五岳真形图的。   我在镜前站立了良久,不管怎么想也无法明白这图中所隐藏的秘密,至于图形下的文字更是一筹莫展,那人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我身后,我叹了口气回头去看他,面色有些惭愧,我承认在大多时候我内心是骄傲的,因为我知道如何去解决问题和逾越困难,但如今这种骄傲在这个人的面前丁点都没剩下。   斗篷压的很低,以至于我只能看见他的嘴角,没有丝毫的反应,不急不躁似乎知道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忽然比我更加骄傲的声音穿透这寂静的真境。   “五帝嗜魂阵你了解多少?”那人极其平静的问。   我的思绪都有些快跟不上他的跳跃,但很快平静下来,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这五个字,我连忙把所知道的说出来,那人点头,不慌不忙的反问。   “你上龙虎山拿玉圭无法是想阻止五帝嗜魂阵的发动,因为如果此阵被开启定会天怒人怨,到时候正是开幽冥之路最好的时机,而且事实上,埋血万骨山……这祭阵之法已经做到,你也心知肚明,这五帝嗜魂阵在所难免,你无力回天。”   我一惊,能到三曲真境里的人天机说非比寻常,此人不但可以来去自如,而且似乎对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我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人默不作声,慢慢走到一曲心镜之前,指着上面让我看。   我有些疑惑的跟随他走过去,在镜中我见到世间到处哀鸿遍野惨绝人寰,幽冥之路开启阴阳两界再陷混乱,阳世变成人间地狱惨不忍睹,这些景象我看见过,在我进入到心镜中时,透过嬴政的视角看见他最期盼的结局。   画面不断在变化,我透过里面的景象看见我身边每一个人的结局,闻卓和叶轻语重归神位,领兵据守三十六天,最终力战不敌羽化三界,萧连山和顾安琪难以幸免,至于越千玲到最后也只剩下一副枯骨。   “这一切难道……都阻止不了?”我看着镜中的景象心惊胆战的问。   那人摇头态度很坚决,他转身看我,我发现那镜中景象消失在我面前,他的声音永远透着莫名的威力,似乎能轻易的支配人心。   “你所看见的都是幻象,可你若解不开这五岳真形图,那这一切就会变成事实。”   “五岳……五岳真形图是阻止这一切的关键?!”我一愣连忙抬头紧张的问。   那人沉稳的走了几步最后停在我身后意味深长的说。   “你在乎的事太多,管的事也太多,到头来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五岳真形图就在你面前,你能看见却看不透,说明你心有杂念,你心都不静如何救苍生。”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字字珠玑,我忽然发现从我回来之后,似乎之前所想的每一件事都变的复杂和离奇,我似乎在一个巨大的谜团漩涡中越陷越深,每一次以为自己触及到真相,却又发现那只不过让我更加疑惑,事实上正如同对面这人说的那样,我甚至都有些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去做。   “雁回愚钝,请前辈提点赐教。”   “你有两件事必须要去做,不管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你身边的人。”那人也不推诿站在我身后声音平淡的说。“首先第一件你是要全力以赴解开这五岳真形图,因为就算你能拿到玉圭,阻止幽冥之路开启,可五帝嗜魂阵已经发动在所难免,这个你阻止不了,所以你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下幽冥拿回大悲金锡杖。”   我回头再去看那五岳真形图有些诧异的问,这简简单单的五岳真形图真有那么重要?那人不置可否很平静的反问我,可曾有想过,为什么别人无法显三曲真境,而我却可以。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没仔细去想过,天机说的话也模棱两可,似乎对于其中奥秘他知道的也并不多,那人围着那三面巨大的镜子漫不经心的走了一圈,伸手随意的抚摸着镜子的边框,最后停在我面前很认真的回答。   “因为这三曲真境是为你所创,你到此地也算是旧地重游,难道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我大吃一惊,张着口茫然的看着对面的人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三曲真境无边无际犹如恒河之广,我……你说的应该是嬴政才对,他为什么会创出这三曲真境,这里到底有什么用?”   “不是你所创出这里,是为你而建。”那人环顾四周默不作声的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回答。“这里是芈子栖为你所创的天地,三曲真境又叫试炼真境,你之所以能成一个普通人变成最后能号令三界的王者,就是因为这里。”   我更加疑惑,茫然的看着四周,细细回味那人说的每一句话,可惜一句也不明白,他好像知道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慌不忙的说。   “芈子栖传你九州鼎上龙甲神章,那是夺天地之造化的神通,绝非一朝一夕能参悟和修炼,不过芈子栖天资聪颖九鼎精要尽被其所领悟,她才是真正旷世第一人,为成就你夙愿创下这三曲真境,此地在三界之位没有时间亦没有空间,所有的一切在此地都停滞,所谓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这三曲真境有大同小异的作用,你所有的道法修为全是在这真境中学会,难道你一点都不感觉这里很熟悉?”   我依旧陌生的摇头,那人似乎今晚打算告诉我很多之前我并不知道的事,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忽然淡淡一笑,听不出那笑意中的含义,我只是隐约能感觉的一丝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对我说。   “你成也在此败也在此,在这这试炼真境你果然参悟芈子栖所传龙甲神章精要,可惜事与愿违,芈子栖发现你学的越多就越难自拔,你驱亡魂扫六合平乱世君临天下也满足不了你的欲望,再等泰山斗天意气风发,可惜毕竟是一己之力,虽胜但并没三界权操于手,所以你不惜开幽冥之路,打算借阴阳两界之力,挥军伐天。”   “这些我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秦一手告诉过我后面的事,关于芈子栖在祭宫诛杀嬴政,最后以自己封印嬴政,可惜项羽火烧阿房宫放嬴政重回六道轮回,这才有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你不知道!”那人摇头声音极其的肯定淡淡的继续说下去。“芈子栖开始并没打算诛杀嬴政,所谓因果,嬴政的果就是她种的因,所以芈子栖试图力挽狂澜,在这真境中设下这三面镜子,人镜的作用想必你现在也心知肚明,她是想让嬴政从中看到后世幻象,让其迷途知返。”   那人说到这里,我开始有些明白,因为我透过嬴政的眼界看见过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不过芈子栖什么都想到,却遗漏了一件事,每一个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她原意是让嬴政看后世的人间地狱惨象,可嬴政却选择了其他的视角,他看见的是自己三界一统不可一世。
【我当方士那些年】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起死回生 风沙一过一甲子,这天王塔里即便我有万世天命也无法抵挡衰老,何况是其他人,怎么看其他人的面相,都不可能躲过第二次风沙来袭,修建着天王塔的人果真非凡了得,连上古名山都能锁在塔中。   越千玲在角落大声叫着我们过去,她找到了暗八仙的图案,我们连忙围过去,地面上刻着的是一支玉笛,闻卓看了一眼,连忙说,在暗八仙中,玉笛是韩湘子所持宝物,而在暗八仙中玉笛的寓意是紫箫吹度千波静,有使万物滋生之效果。   这个玉笛出现在这里倒是恰如其分,这第三层如此荒芜不堪到处一片破败之像,缺的就是生气少的也正是生机盎然。   “这……这里还有图案!”叶轻语在我们身后迟疑的说。   我回头看见叶轻语蹲在我们对面,之前两楼都是一层一个图案,这一层居然有两个,我将信将疑的走过去,随着叶轻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地面上刻着一把扇子。   “这天王塔一共有九层,我还寻思着既然是暗八仙,那就应该一层塔一个提示,过了第八层,加盖印签的文牒就放在九层的顶楼,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图案。”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   “你先给我说说,这扇子又是什么意思?”越千玲好奇的问。   “扇子是八仙中钟离权所持宝物,轻摇小扇乐陶然。”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在暗八仙中,这扇子寓意的又是什么?”越千玲继续问。   “是起死回生。”闻卓帮我告诉越千玲,不过目光一直看着远处。   玉笛是万物滋生,扇子是起死回生。   第三层突然出现两个图案,看来要离开这里的办法也蕴藏在这两句话中,可是前面一句我还能理解,但后面一句关于暗八仙中的扇子,起死回生这四个字恐怕我们这几个人没有谁能担当的起,如果说要离开第三层必须要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我知道,我们几个离被这尸胡山的风沙埋骨已经不远了。   闻卓和我一样口里一直反复细细念着那句起死回生,估计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就连三界独尊的嬴政也做不到起死回生,何况是我们,闻卓停在悬崖的边上,一时间也一筹莫展,时间等的越久我们心里都莫名的越发恐慌,下一次啼鸣应该和上次的风沙间隔不会太久。   我揉着额头反复想着起死回生到底是什么意思,顾连城说过,之前一共有五人能登顶龙虎山,加上越雷霆不过六人,可简单的对比一下就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起死回生,原因很简单,五人虽登顶可最后都惜败给龙虎山掌教天师,唯一胜过此人的是越雷霆,就是说越雷霆比起这五人更胜一筹才对。   不过要是说越雷霆又起死回生的本事,我估计不光是我,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可他们还是能过这里,就说明起死回生是暗指的其他意思才对。   叶轻语一个人蹲在悬崖边上去看那断裂和枯朽的原木,仅仅用手触碰一下,掉落到深渊中的木屑更多。   “哎……吹一次风沙就是六十年,不管是什么样有生命的东西在这里都会经受不住。”叶轻语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这原木应该就是到对面的唯一通道,如今枯死成这样,也不知道在这里经受了多少次风……”   “枯死!”闻卓忽然打断叶轻语的话,眼睛一亮抬头看我,表情欣喜激动。“万物滋生……起死回生!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在闻卓看我的时候,我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叶轻语那句无心插柳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闻卓明白了起死回生的含义,我也懂了为什么第三层会有两个图案。   大家看见我和闻卓的表情,也知道是我们想到离开这里的办法,都纷纷站起来,我走到叶轻语身边看着她触摸的断木,回头说。   “玉笛是万物滋生,你们看看这里,到处一片衰败荒芜,没有任何生命能抵挡岁月的侵蚀,这里没有生气,玉笛是暗示要过这里,必须先要让此处万物复苏。”   “那……起死回生呢?”顾安琪也知道这四个字才是关键。   闻卓笑了笑指着我面前的断裂的朽木。   “就是这过去的木桥,让万物复苏的目的就是要这断木起死回生。”   我点点头,起死回生正是闻卓所说的意思,大家都恍然大悟,可越千玲很快有诧异的抿着嘴。   “就算我们知道这两句话的含义,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们都是寻常人,谁能轻而易举做大让万物复苏和让这断木起死回生啊?”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我淡淡一笑,转头去看闻卓。   其他人的目光都随着我落在闻卓的身上,闻卓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他一脸邪笑的看着叶轻语。   “金甲都给了她,能有这本事的人,我们之中的确有人可以,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我了。”   叶轻语开始还有些恍惚,很快反应过来,指着自己很吃惊的问。   “你……你是说我可以让这里万物复苏?”   “你曾经手持雷影,辖管天罡雷部十万神兵镇守三十六天,代天实施刑罚,经称雷司布令行至疾如风火,不可留停,降泽之处有矛,震雷之声有数,可旱即旱,可雨即雨,必奉帝令。”闻卓看着叶轻语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在你麾下听令有雷公、电母、风伯、雨师,你如今雷影在手可任意差遣。”   “我能驱使……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叶轻语的表情从恍惚变成现在的震惊。   “你不能,但你若穿上金甲。”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对叶轻语说。“再手持雷影就可以了,即便雷公、电母、风伯、雨师不听你差遣,也必须奉帝命。”   “帝命?谁有能赦令雷公、电母、风伯、雨师的帝命?”叶轻语疑惑的问,其他人也都好奇。   “你所穿金甲的主人。”我抬头去看闻卓意味深长的说。“主天之灾福,持物之权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闻卓的身上,都知道我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他,闻卓一脸不羁的笑容,不置可否的样子,叶轻语抿着嘴大为吃惊,估计在她的印象中,闻卓除了风流成性外,还能和掌物掌人,司生司杀联系起来。   “时间不多了,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见叶轻语目不转睛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闻卓,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你召金甲出来,手持雷影,我……”   我说到一半发现这话似乎不该我说才对,怎么看都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有闻卓在,持物之权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杀这些事什么时候轮到我指手画脚,我苦笑一下回头看闻卓。   “你分内事,要教也该你教才对,时间不多了,不想变成这地上白灰就赶紧点。”   闻卓点头让,让叶轻语召金甲加身,站于悬崖边上,拔出雷影指天,闻卓上前也不等叶轻语反应一把握住她持剑的手,叶轻语脸顿时羞红正想说什么,回头看闻卓脸上再无吊儿郎当的样子,极其凝重威严目不斜视大声喊出。   神雷玉府麾下九天雷公将军、八方云雷将军、五方蛮雷使者、雷部总兵使者听令,金甲在此,甲在人在,雷影号令速归神坛。   叶轻语手中雷影本身青冥之光乍现,剑身电闪雷鸣,闻卓话一出口雷影龙吟四起,我们只听见塔外雷声滚滚连绵不绝,闻卓教叶轻语指决和咒法,退到一边,叶轻语还有些没底气,闻卓对她沉稳的点点头,叶轻语深吸一口气,转身站立于悬崖边上,举起手中雷霆,单手掐神雷玉府帝君指,口中念咒。   天地徘徊,运动风雷,电影去来,阴阳助力,后合前开,仰惟天神,火急相催,风伯雨师,立造龙台,雷帝有敕,不得违时,急急如律令。   咒法一完,我们看见那深不见底的鸿沟忽然延伸,一座巍峨挺拔但荒芜的巨山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宝山,尸胡山,虽然山中多宝,可惜永世荒芜了无生气,漫天雷霆划破天际,乌云密布风起云涌环绕在尸胡山之上,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这永世不经雨水滋润的尸胡山,在天雨的落下的瞬间,荒芜枯败的山体慢慢有绿色在涌动,裸露的山岩开始被柔和的绿色所覆盖,我们清楚的看见,漫山万物复苏一片春意盎然之景,各种花草纷纷绽放盛开郁郁葱葱令人赏心悦目,一座没有丝毫生气的荒山,顷刻间变成花红草绿生意盎然。   “你们看!”萧连山激动的指着那断裂的原木大声说。   那本已经枯死腐朽的原木上纷纷从两边长出嫩绿的枝藤,相互交汇缠绕在一起,这些不断生长的树藤越长越多,片刻间一条通往对面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起死回生。   这就是暗八仙中扇子的寓意,我连忙招呼大家赶紧过去,那树藤组成的通道跨越天堑,不但牢实而且宽敞,走在上面如履平地,等到我们所有人都到达对面的旋梯,发现容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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