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x彼岸 千羽x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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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水!~   ...... 黑暗。 失重,下坠,并且像坠入无尽虚空,永无止境的坠落。 他的思维极度混乱,直至空白。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仿佛痛觉神经连带大脑一同被抽离出身体,放在地狱火海中炙烤。 终于,疲惫和应激休克让他脱离了苦海。   ......   “老爹!老爹,这是什么人?你快看看他还有救么?”   一时间,开门声碰撞声,桌椅翻倒声,刺刺拉拉金属剐蹭声把他从沉睡中惊醒。嘈杂的声音和身体的剧痛并没能让他睁开眼睛。朦胧的光线和冰冷的触感提醒他正在被某人拖进房间。   “什么?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回来了?唉......先把他抬到手术室。”   他如果能睁开眼,也许会因为发笑而稍稍减轻些痛苦吧。   因为一个秃头老男人此时手忙脚乱将桌上的画册藏进抽屉,然后跳起身挺着大肚子把门锁、窗帘一一落闭。最后,因为慌乱中忘了系上裤子,在冲向手术室的时候被自己滑落到膝盖上的裤子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样子颇为滑稽。   “老爹!你又在干什么!你看他还有呼吸,他在皱眉!他应该是个人吧?你快救救他!”   满身油污的娇小身影吃力地将那称之为人都有存疑的家伙抬上手术台,然后摘下自己头上的卫帽。她捋了捋因为油污和汗液黏在脸上的发丝,然后整理了一下深棕色划了几道口子的皮夹克和腰上系着的工具腰带。   这身装扮似乎很直白的告诉人们她是个机械师。但这个世界的人更在乎的可能是她的性别。   “哎呦,我的刀刀大人!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让老爹我休息休息吗?带这个东西回来你就不怕血统公社找上门来,到时候你和老爹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光头胖子一边揉着摔疼的下巴一边走进手术室,虽然满脸烦躁和不情愿,却还是拿起一只手电筒来检查手术台上的这个“人”。   “呸!老爹啊,你这个家伙真的是老了,当年一把手术刀杀出团结巷的伟大历史呢?你怎么不念叨了?就因为这个你还给我起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难不成你还怕了那帮法西斯?”   “罢了,罢了。咦?瞳孔有反应,左臂义肢断裂,右腿撕裂性外伤,哎?腿骨是MK2型义体!明显外伤只有这些。”   “老爹,你看他在吐血呢!”   “嗯,气胸!胸骨骨折,肋骨骨折,哎?这家伙胸腔里的CBM插件移位应该造成了内脏挫伤。骨锯拿过来,拆开看看。”   “什么?老爹你不是教我气胸用插管就可以么,你就这么给他开膛他不是死定了?”   “我说的是人,他......他应该没事吧。”   “那麻醉剂呢?”   “刀刀你知道的,1安瓿麻醉剂在血统公社能换100发5.56复装弹,他跟我们不一样,用不着。相信老爹。”   “可是他在皱眉呀,他也会感觉到疼痛吧?"   ......   ......   “去把扩胸器洗一下,我给你这个大玩具加了点新功能。你一定会感谢老爹我的!”   “老爹啊,治病救人不是你一向自诩的高贵品格么,不许对他胡来!”   ......   ......   “你这家伙,争口气啊!已经快两周了!再不醒就拆了你!”   “老爹,你瞧他怎么会时不时抽搐一阵呢?”   “额......生理特征已经恢复了,可能是插件故障吧,这就无能为力了。”   “那你治啊!”   “额......这好像是电子工程师的工作。我只懂皮毛,无能为力啊!”   ......   ......   “老爹,他醒了!你快看!”   “喂!说句话,说句话啊!你是谁?你叫什么?”   ......   ......   “刀刀啊,我记得他CBM芯片上写着Lazarus。你听说过么?”   “我拆过的所有设备都没有标识的啊,好奇怪。你看着他,我走了。”   ......   ......   灯光明灭,时光荏苒。他就静静的躺在医师房间角落的小床上。先是听力,然后视力,思维能力慢慢恢复。但是身体他试了很多次都毫无动静。   恍惚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永不清醒的梦。   他开始记得,有个女孩,名叫军刀。很蹩脚的名字。比起机械师的身份,她更想在荒野中探险。女孩的老爹,叫李天一,是个医师。年轻时舍弃了血统公社的优渥待遇来到17号中立镇,并且收养了女孩。   当疼痛和麻木渐渐消散,他开始感到饥饿。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梦,他就活在现实中。无论自己曾经遭遇了什么事故那只是维生系统在关键时刻保住了他的一丝灵识。他不禁开始考虑:“我是谁?”   也许世界上任何能称之为事件的节点,都会被某些人认知为“巧合”。无可厚非。巧合,就这么出现了。   一天,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小镇医务室的宁静。光头李赶紧打开门迎进了三个不速之客:何峰士官和他的两个喽啰。这是血统公社无数巡逻队中的一个小队。他们的任务是在边境巡逻巩固防御,并且抓捕任何对于血统公社有威胁,或者潜在威胁的人。当然也包括合成人,复制人,非法义体改造人。变种人嘛,一般是就地枪决。   “李医生,早啊。”何峰一手握着腰间“执法者2035”左轮手枪的枪套一边假模假样的问候李天一,眼神却是在扫视整个房间。   “哎,何警官,好久不见。今天有什么指示?哈哈,我给您倒杯茶先!”李天一知道,血统公社的巡逻队是个好差事。只因为17号中立镇的地理位置在血统“刀盾手”防御网的范围之内,所以镇民平时也少不了被这群爪牙所鱼肉。   “唉,还不是中央发布新的指示,说什么南方爆发了几次小赤潮,赶得一帮**小部落冲击边境线,我们也要加强管控力度嘛。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变种**之类的你也要赶紧汇报啊。”说完他绕过李胖子就要往里屋走。   “呵呵,何警官看你说的,我就是一个小医生。哪里能出去接触那种东西呢你说是吧。那里面是我的卧室,还没收拾。何警官您就在这休息吧!里边又脏又乱的......”李天一根本就没考虑到“他”的存在会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是怕自己的尴尬物件被别人发现而已。   不出所料,何警官发现了躺在角落的“他”。   “嘿嘿,李医生,共和一号禁令你忘记了么。这个东西哪里来的?是合成人还是复制人?”何峰对自己撞上的这条大鱼很是兴奋,因为他知道,这个李光头一定会“破费破费”的。   “哦哦,何警官这是我家刀刀捡来拆零件的,不是活的。”他知道,这次刀刀算是给他捡了个麻烦。   “不是活的?那我试试。”何峰说着抽出了一把匕首,并且用刀尖撩开“他”的衣服。他似乎很不屑于用手直接接触“他”,或者说是因为恐惧?   起初他安静的就像一具死尸,这几个月来他也没有动过,所以李天一很放心。不过就在刀尖缓缓插入他腹腔的时候,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就像是疼痛重新帮他打通了运动神经的信号传导。一瞬间,何峰手一抖啪的一声。匕首落地。他突然睁开的双眼真的让这位何警官吓了一跳。   “哎呦,何警官这个没事,这是肌腱物理收缩反应,没事的。你看我......”   李天一也很慌张,他不想因为宝贝女儿的这个大玩具断送了自己的安乐窝。他一边捡起丢在地上的匕首递给何峰,一边用手摁住“他”的手臂。咔嚓一声,卸掉了早在几个月之前就修复好的机械义肢。   义肢的离线信号像是起义的冲锋号,刹那间“他”脑海中充斥了所有感官传递回来的感觉。李天一也感觉到了不妙,他来不及掩饰自己拙劣的演技就躲到了一边。   他突然开始呼吸,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最后坐了起来。他看着自己左臂处空荡荡的地方出神,随后视线转向了李天一。他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何峰三人此时也大惊失色,纷纷抽出手枪对准他。   “你是谁,什么势力的?潜入这里有什么目的?给你三秒钟,快说!”何峰故作镇定的审问道。   “三......二......一!”   “砰!”一声枪响。显然,这个世道何峰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应急处理措施。但是这种经验主义却未能凑效。   他额头划破一道血痕,子弹却沿着头骨侧沿弹飞。左轮弹带着巨大的力量倒是把他的头撞在了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   半晌,他又迟钝的把头转向何峰,皱了皱眉。说出了几个月来第一个字:“疼!”   “砰!”又是一枪。这一枪正中他的眉心。但是子弹依然弹飞。血液沿着鼻梁两侧缓缓留下的时候就像他哭出的泪痕。   何峰一怔,他似乎有些错愕。“执法者2035”的战斗力堪比战前时代的大蟒蛇系列。这是新纪年时代最伟大的仿造品,是血统公社的骄傲。因为从仿造成功后的近两百年里再也没有哪怕一把左轮型号比它的威力更大。   哪怕一枪,也应该让眼前这个东西的脑浆喷满墙壁啊!   如果说第一刀,是打开了他的能源预热。第一枪就是发动了他的引擎。几个月来浑浑噩噩痛苦煎熬却连动都动不了的情况早已经让他怒海狂啸。第二枪,则彻底让他变成了咆哮的战车。   他挣扎着站起来,两腿颤颤巍巍似乎很不适应。但是他很快就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已经吓呆了的何峰的握着左轮的两只手。咔嚓咔嚓几声脆响间,何峰的哀嚎响彻云霄,再松开手的时候,糜烂了肉泥已经和枪体黑色的金属糅杂到了一起。   然后,握拳,后撤,出拳。   哀嚎戛然而止,这一下击碎了这个可怜小队长的心脏。连同他身后站着的一个小喽啰。   一下死了两个人,最后一个终于反应过来。赶忙开门逃跑,开门的时候正和闻声而至的军刀错身而过。她并没有拦住那个小喽啰。也许是因为被屋里更奇葩的情况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个男人好像是哭出了两眼血泪,并且在冲着早已躲在角落的李天一说着一个字:“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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