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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傲江湖》之莫大先生 -- 温瑞安 《谈笑傲江湖》之莫大先生 — 温瑞安 —  《谈笑傲江湖》(温瑞安/著)精采片段神出鬼没与仙踪无定 取材自第二章:谈《笑傲》游戏人间的寂寞高手「神出鬼没」的当然是莫大先生,这个人在全书中著墨不多,但他被师弟评为「太也俗气」的胡琴,一直代表著人间的音调,贯串围绕,时隐时现。没有莫大先生的「潇湘夜雨」,「笑傲江湖」之谱就显得曲高和寡,不能突出了。  莫大先生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出即没。这个人,彷佛无时无刻不会出现,我们不知他何时来、何时走。第一次他出现之时,是众人都说「莫大先生当然不会来了」声中,遽然出剑,只说了五个字:「你胡说八道」,便「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这一次出手,呼应了他第二次出现维护师弟刘正风而杀费彬。他第二次出现时,更为戏剧性: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著琴声颤抖,发出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费彬心头一震:「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但听胡琴声越来越凄苦,莫大先生却始终不从树后出来。……真是人未到、声先闻,莫大先生一出来便以「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制敌机先,狙杀费彬,一得手,便走,既不吩咐令狐冲等守密,也不要听刘正风的道谢,这被评为「市井的味儿」的莫大先生,格调高得出奇,也许,他才是真正游戏人间的寂寞高手罢。  其实,在嵩山派杀戮刘正风全家之际,莫大先生不知来了没有?但因顾念到纵自己出手也无补于事,所以才隐忍至费彬落单才出手,也有可能,不过,这正是莫大先生能适存于世的道理(《笑傲》结束时,五岳剑派,不管强者还是好人,华山、嵩山、恒山、泰山派掌门无一不殁,只有莫大还能独活,在书的尾声中改拉一曲「凤求凰」,十分合时),并不强调他的人格和侠义。正如他第三次出现,在冷酒铺中出现,通知令狐冲任盈盈为他被幽禁于少林(以莫大先生身为正教五岳剑派中的衡山派掌门人,居然能打通了所谓「正邪」的对立与隔碍,而就情义上通知令狐冲这点,实在难能可贵),之前已经在令狐冲船上窥探了五天,确知令狐冲对恒山派女弟子全无苟且的行为,是个「守礼君子」,这才「善言相劝」,鼓励他去救盈盈,而他却代令狐冲照顾恒山派一众弟子。这个任务,十分吃力不讨好,万一搞个不好,江湖中人还以为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有意要觊觎恒山派的基业。但他为了令狐冲「这样了不起的少年英雄」,无尤无怨,迳自拉他的二胡。令狐冲急于要救盈盈,「直冲出店。……一凝步,向江中望去,只见坐船的窗中透出灯光,倒映在汉水之中,一条黄光,缓缓自动。身后小酒店中,莫大先生的琴声渐趋低沉,静夜听来,甚是凄清。」这位在《笑傲》里一直被描写为「衣衫褴褛,形状猥琐」的莫大先生,在这样的衬笔之下,意境之高,给人衷心仪快的感觉,只怕只有一位形象跟他完全相反、大开大阁而又心细如发的向问天能比得上。  至于到了封禅台上岳灵珊与莫大先生之战,莫大先生明明已经取胜,但失神间为岳灵珊用石壁上的奇招所伤,这一段写莫大先生的剑法自然出神入化,但同时也把莫大先生的形象落实,这人「见机极快」、「不架而走」、「事事谋定而后动」的个性,也一一尽出,反不如前面扑朔迷离、令人捉摸不定可喜。不过,岳灵珊在那一场伤了莫大先生,正如她伤了令狐冲一样,读者也在这两场里对她生起了真正的厌恶之意。  人,怎么能踩在别人对她的爱护与真情的伤口之中,而藉力飞跃起来!  后来,莫大先生在华山思过崖石洞之中的生死安危,也成了读者关心的焦点。幸好,在新版之中,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大先生,并没有死,那一丝凄苦的琴韵,在结局时仍充满了人间的温情,在令狐冲的耳畔读者的心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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