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弱0 大大大大弱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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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一听慌了:“师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走吗?”  老蔫一瞪眼:“让你不喊我师父,你怎么还是不听。记住,我不是你师父,我只是你的领路人。你这娃呀,命里,另有师父!”  我微怔:“我还有一个师父?谁呀?”  老蔫儿嘿嘿一乐,一脸高深,不再言语。  我呆了又呆,百思不得其解。  静了一会儿。  老蔫伸手,拿过一个东西,交到我手上说:“这么个东西,你随身藏好,到时,你师父找上门来,这可是见面的信物。”  我拿起一看。  正是当初,在棺材砬子,我搁手心攥着的那个东西。现在,仔细打量,发现是个铜质的物件,圆形。两面,正面刻了一个穿了道士衣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个好像山崖似的地方,正负手仰头,眺望天际的北斗七星。  翻过来,背面儿,一圈圈,好像是迷宫样的凸起纹理。  我翻看,见正面的道士刻的栩栩如生,好似活人一般。就问老蔫儿:“爷爷,这东西叫什么呀。”  董老蔫一乐:“这是个铜碟。嘿嘿,到时,你就知它的用处了。”  把东西递给我了,老蔫领我进隔壁的房间,去那儿把一捆捆的烧纸,供品,香烛拿出来。  “走!咱们给那些个孤魂野鬼送些东西去。 我拿了烧纸和东西,老蔫拎了他的破八哥笼子。  我俩趁夜色就去了村北头的十字路口。  到了地方,董老蔫一边摆置,一边跟我说:“娃儿呀,你怕鬼吗?”  我摇了摇头。  老蔫望了天空,嘿嘿一乐:“鬼其实很可怜。娃儿,你听好了,人身呐,有三魂,一魂归天际,称之为天魂。一魂乃肉身之灵,称为命魂。一魂归冥府,又为地魂。人死之时,乃肉身因果于阳世了断。但若有人惨遇横死,或心有不甘。则命魂遁体离空,觅到地魂,双双结合,化为鬼灵。”  “鬼灵惧阳而喜阴,本身又有些许的神通,故常能显圣。因此,若有人摆了神龛供奉,以香烛信念滋养,则是鬼灵的福事。日久,可修成正果,转世落胎,成就一方人杰。”  讲到这儿,老蔫叹了口气说:“怕就怕的是,有鬼灵修习邪法,吞灵壮势,积久成患。“ 讲过了这些。  老蔫开始点烛,上香,烧纸。  一时间,四周阴风嗖嗖,漫天的纸灰飞舞。  老蔫儿眯了眼,看了看纸灰,又扭头跟我说:“娃儿呀,你信鬼不信?”  我眨了眨眼:“信!”  老蔫踢我一脚:“错!”  我呆了呆:“不信!”  老蔫又踢我一脚:“大错!”  我懵了:“爷你干啥呀?你要揍我,你吱声儿。”  老蔫嘿笑说:“娃儿呀,这个鬼呀,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我问你,小汽车能载人,能一日行千里,你信汽车吗?”  我呆了下:“干嘛信它,汽车就是汽车嘛。”  老蔫一拍我脑袋:“对喽!鬼也一样,干嘛信它,鬼,就是鬼嘛!” 大道理,真理,往往都是朴实无华的。成年后,我才明白。老蔫这一番话,真正跳出了唯物和唯心主义的框架。  存在,即存在!  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做‘壁上观’!  存在着,仅此而已!  我寻思着老蔫跟我说的话,呆立原地,久久不语。  一时间,烧纸将尽,火烛欲融。 老蔫忽地一拍我脑门:“看好了!你本性阳刚过盛,需以阴柔功夫辅助方能成就大事,今天,我就传你,八卦掌一式青龙探爪,这十来年,你就摸索这个功夫吧!”  说了话,老蔫猫腰,坐胯,提掌,扭身,摆了一个姿势,原地兜起了圈子。  姿势看着简单门道不少。  老蔫边演边说:“身正心正,心闲体累,虚领顶劲,提腰坐胯,拧身摆腿,趟泥而行。这八封掌的要诀,一重一个提字,要求全身提气,二重一个趟字,要趟步蹭地而行,三重一个拧裹,腿不用力,身不用力,腾转之间,全凭一个拧裹缠绕之力。最后,重中之重,一个贼字。但要‘形’贼,而心不贼,要心存天地,海容百川!”  老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时间,他仿佛与漫天的纸灰融合一体,合于漆黑夜幕,了无半分的痕迹。  演了些许。  老蔫儿收了势。  被他带起飞舞的漫天纸灰嘎然而止,徐徐落地面,转瞬,又被一股怪风卷起,冲了天际,弥漫夜色之中。 -       “你看见了什么” - “江山如画” -      “错!是朕的江山如画” 
【第五章】 我嗷一嗓子,扭头,怒视老蔫儿:“你干啥呀!你,你想整死我呀,老死头子,我,我……”  第二个我字没说完,老蔫儿又是一踩。  我嗷!  这一下,彻底疼晕了。  醒来时,我变成仰面朝天样儿,老蔫儿提拎着我两个脚脖子,正搁那样儿,一个劲儿地抖我。  我咬牙,顾不上胯骨间的疼痛,张口吼:“你干啥呀,你祸害人!”  老蔫儿松了手,嘿嘿一笑,走近对我说:“娃子,你不懂,这个是啥你明白吗?这个叫开腰胯!国术功夫,腰胯不开,全是瞎扯蛋!”  我略发懵。  武侠功夫,还需要开什么腰胯?  怎么没有丹田,真气啥地呢?再说了,要开,要通,好像也是开通任督二脉吧,这个腰胯扯到哪儿去了?  董老蔫这会儿继续扯着我的两个脚脖子搁那抖啊抖。  抖过了,老蔫儿让我趴好,伸了手掌,在我后腰,尾巴根儿,向上的那几节腰椎的位置,轻轻的揉。  一边揉,老蔫还一边念叨:“这一身的功夫,全在这几根椎骨上现着呢,只有让它们通了,活了,这气力才能贯达全身,直通末梢。”  做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我当时对这些话是无法理解的。直至,稍长大,这才明白。国术功夫,最重的就是腰!无论太极,形意,还是八卦掌,松腰一项,乃是重中之重。 松腰,松的是哪里呢?  松的就是尾闾上的四节腰椎。  这四块骨头松活了,腰就会像小肚子一样,随呼吸,上下舒展,全身的气血,力量也随之展开。  因此,道家把这门功夫称之为松尾闾,国术上称之为,松腰胯!  这个东西是国术内家拳术的大法门,除非真正弟子,否则师父绝不会轻易传授!  而国术,当然不是打人那么简单了。国术,修身强体之本,炼化精气神之手段!是将人之精气神,三者融合为一的训练方法。  老蔫儿在腰上给我一通的揉。  揉过了,他又扶了我站起。  我哆嗦两条小腿立起来,以为这就完事儿,可没想到,这仅仅是一系列摧残的开始。  腰开了,还需要养,才能真正的活开。  不然,就跟舞蹈家一样,仅仅是把腰胯拉开而已,举手投足,虽然像那么回事儿,但却没有力道,其所演化之术,只能称之为,舞术!  腰怎么养?  老蔫早给我安排好了。第一道功课,就是捡豆子。  一小把黄豆,往地上一扔,让我去捡。这个捡还有门道搁里边儿。我不能蹲,两条腿,得像站马步似的,后脚斜撇四十五度,前脚脚尖向前。遇到转身的时候,要把另一只脚向内扣,扣成一个内八,接着再把脚掰直。  左右前进,不能跳,不能蹿,只能按这个法子,让两脚在地上来回的蹭。  除了这个,捡的豆子,绝不允许用拇指,食指来捏。得用,拇指和无名指,这两个手指捏起来。  为啥?  董老蔫说了。  手上的功夫,全凭一根‘无名指’,只有把这个‘无名指’捏顺活了,劲力才顺,才能让手上真正有了内劲儿。  除了捡豆子,再有一个功课,就是面壁蹲墙。  这功夫,说白了,就是摧残人。  它要求人,面对一堵墙站直了,两脚并拢,足尖紧贴墙根儿。慢慢地下蹲,这其中,身体不能前倾后仰,并且要求想像脑门子有根绳系着向上拎。  这个动作,对大部份人而言,我相信都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换句话说,搁现代社会,手机,互联网,平板电脑到处横飞的年代,我估摸,能一门心思玩儿面壁蹲墙的人,多半会被人唤作是傻子。  偏偏,我脑子就有几分的呆,外加那么一丁半点的傻里傻气。此外,加上老蔫恶煞般的管教,我一熊孩子,居然奇迹般地坚持下来了。  半年后,我能麻利地将撒地上的百十来个豆子,一颗不差地捡起来,此外,我面壁蹲墙,也不致于向后仰倒了。  现在想起来,老外对中国人所说的这个‘功夫’,就是一种滴水穿石的精神。它不仅反应在国术上,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而归根结底,即指,坚持!一日一刻都不能间断。 这半年来,我变化挺大,个子嗖嗖的窜,饭量也极大。但是呢,我妈却还是很愁,一天到晚,没完到了地念叨,这孩子怎么干吃不长肉啊。  是啊,寻常人,总是希望自家孩子长的结实,胖呼。  但老蔫儿对此却有不同看法,每每母亲念叨,他要是听到,总会说,孩子长的不是肉,是筋骨,是精气神!  我对此,仍不是十分的懂。  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学习不吃力了,脑子比以往灵活许多,成绩在班里虽说拿不到第一,但前三名,没什么问题。  学业可以轻松驾驭,老蔫儿又安排了许多新的东西给我学。  书法!  先是从沙盘开始学起,学执笔,学会用无名指抵住笔杆,然后让腰,带动肩,再以肩摧胳膊,用精气神儿来写字儿。  再就是熟知天干地支。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十天干,分为五行阴阳。甲为五行阳木,乙为五行阴木。天干主天,行天之道。地支,主地,行地之人事。  其中,又有生克制化。比如,乙庚合化而为金性,而这是正化,还有反化,夫妻从化,妻夫从化。  我那时,只当这是知识,在老蔫儿的讲解下,熟读死背,全然不知,这是最最基础的四柱八字命理之说。  此外,还有二十四节气,节气之中,生就风寒暑湿燥火六邪,六邪染病,伤身夺命,再配以生身五行,阴阳转换,大运流年,长生旺衰等等的时机。便造就了人这一生的健康,事业,心境,家庭等等的起伏波动。  八字天干地支命理,二十四节气,六邪,这只是我学的其一。要学的还有,人之四柱的推算法门。当时,老蔫可没说,这东西是算命的,只说是一门学问。  讲了这个,还要背,认全身的经脉,穴位,子午流注,走向。  当然,上述也仅仅是一部份。除去这些,老蔫还让我背汤头歌决。  我搞不懂老蔫要给我造就成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但我那时,仿佛着了魔症一般,小小的熊孩子也能张口背出,麻杏甘草石膏汤,四药组合有专长;肺热壅盛气喘急,辛凉疏泄此法良,这样压根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歌诀。  除了这个,老蔫又授了我一个起床法儿。  怎么起床呢?  当然不是扑愣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  而是慢慢在床上坐稳了,闭了两眼,舌尖抵住上腭,抵的是哪儿呢?是上腭后边儿,一个小小的突起,要求是把舌头尖卷起来抵住。  完事儿,闭了嘴,鼓起腮帮子,轻轻地磕打上下两排牙。  这个叫,鸣天鼓,醒众神!  怎么个意思呢?就是指,磕打牙,是敲响体内的天鼓。唤醒,人身体里的神。  老蔫说了,人这一身,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全都有神守着。  这么一磕打,就把这些神唤醒!  白天,一整天,不会瞌睡,打哈欠,人也特别的精神!  鸣过天鼓三十六下,拿手掌把脸搓了。再起床,抻腿拉腰,完事儿,喝一大杯的温开水。最后再该干嘛,干嘛。  往后的日子,就是这样儿。  书法,捡豆子,面壁蹲墙,背汤头歌儿,熟知四柱八字命理知识,认经脉,穴位。等等……  并且,老蔫再三虎了脸警告我,他教我的这些东西,万万不可在别人面前显露,一丁半点也不行。还有,我要是好勇斗狠,跟人打架,他就伙同爸妈,给我腿打折!  “大不了再接呗!”老蔫轻松自如地说。  我心忐忑。  但还好,虽然我瘦,但因个子比较高,所以看上去比较的唬人。  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欺负我。  就这么,过了三年。  这三年,村子里太太平平,没什么邪事儿,怪事儿发生,人也都正常的生老病死。  我呢,也曾不止一次,向老蔫探听,是否真的有扒皮仙儿,还有那天他去棺材砬子,究竟干什么去了。  老蔫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说我太小,有些事,不是我该知道的东西。而等我大了,一切自然明了。  时间推移,到了这一年的七月十五。  中元节,俗称鬼节。佛教中,又称孟兰盆节。  总之,就是那边好兄弟,好朋友,聚堆儿过节的日子。  这一天,傍晚,老蔫到家中叫我。  到了他房里。  老蔫把门掩上,很是正经地跟我说:“大申呐,你我的因果,到了今天,算是告一段落了。下次再见,可能就是你成年后了。” -       “你看见了什么” - “江山如画” -      “错!是朕的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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