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anvardo
Atanvardo
关注数: 4
粉丝数: 4
发帖数: 131
关注贴吧数: 18
【同人】广蝉被打死后的故事 写在前面:这次是广蝉死后的故事,和之前的差不多,写着玩玩,大伙看一乐。 --------------------------- 名既登镌,真灵乃缚 ——《登名》 [华阳王钺]钺锋落处,翡翠琉璃迸碎成雨。 碎雨之下,那只藏在金色头颅里的红眼白蝉挣扎震翼,尚未来得及悲鸣,一缕幽黯玄光已自虚空探出,如长鲸吸水,“嗡”然卷走了它最后一丝真灵。 ———————————— 失却肉身的刹那,天地翻覆。 风声、血腥、呼喝、金石交鸣,一切喧嚣俱远去,只剩无边黑暗。 黑暗中却又有极盛之光,自头顶裂开: 只见一轮皓日,高悬不动。一弯幽月,与日并耀;天无晨昏,唯日月并辉,地不显山川,却遍布仙台玉阁、琉璃宫阙。 日辉月华交织成一条永不沉落的天河,把他的神识浸没。 广蝉茫然失措,只觉脚下无地、四野无风,整个人如被撕裂又被重新缝补,贪嗔痴爱、经戒咒印,皆被那天河反射得纤毫毕现。 “这是…什么地方?” 他心头狂跳。 “我未入幽冥?未堕宝牙?此乃何处!” 神识沉浮,身不由己。那日月交织的光华,不容分说,便将他死前种种,尽数映入灵台。 白乡谷的战局,一桩桩,一件件,在识海中过得飞快。 李周巍那身玄甲如何挑衅,如何激怒拓跋赐与常昀二人。那件紫羽王氅又是如何脱身,盖在了「谒天门」上。当时只当是狂悖,如今看来,却是拿王氅作替身,代他受那致命一击,好一招‘金蝉脱壳’! 而后,便是那两记「赤断镞」。一记挪移,脱出重围;二记再移,已至他身前,如跗骨之蛆,避无可避! 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广蝉的真灵不住颤抖。他想不通,自己为何竟一丝一毫也接引不到宝牙之力? 谪炁是厉害,可自己的宝牙金地也非寻常,怎会连片刻的周旋都做不到! 一个念头,如寒锥刺心。 除非……除非早有人算到这一步,用更高明的法子,隔断了他与宝牙的感应! 念头转到此处,他猛然想起了摄走自己的那缕幽光,以及幽光尽头的那枚奇石。 他虽不知此石何名何物,但其功用却已昭然若揭:修士身死,法身崩解,神通陨落之时,真灵将会暴露于天地的一瞬。此物,竟是专门为此一瞬而设,用以捕魂捉灵! “千钧一发……捕我真灵……” 广蝉反复念叨,只觉自己的死,与此物发动的时机,竟是丝丝入扣,严丝合缝! 原来,李周巍做下那许多事,步步凶险,环环相扣,都不是为了当场杀他那么简单。他是要造出一个必死之局,好让那不知名的奇石顺理成章地将自己收了! 后路,早就断了。连死,都是算计好的一步。 想通此节,广蝉心中再无惊怒,只剩一片冰凉的死寂。 白乡谷外景象方才定格,日月同辉天却忽起波澜。天际无风而云自分,一条莹白玉阶自虚空垂落。 玉阶之巅,一道人影负手而立。 其人素裳广袖,衣纹微飏,袖口竟涌出缕缕冷辉,恍若水银倾泻;明月光华在其周身流走,与头顶不落之日交映,使得整个人像被万顷霜雪洗过,清癯而不带尘俗。 白蝉真灵正自茫然,骤见此景,不由魂魄一震—— “元商……大真人?!” 声未毕,那道人已步下玉阶。每一步皆似跨过一重天地,月华随行,毫无烟火。 广蝉不可置信。纯一道元商,其人求金失足,身化金邪,被幽冥【谪仙怨居】镇锁陨落天下皆知。传闻他金性所化的妖邪,悉如常人,面对阴司镇压,毫不畏惧,一边口出狂悖之言,一边打的海峰崩碎,山门倒塌。 可眼前之人眉目安宁,道骨通彻,丹光内蕴,哪还有半点昔日道心崩溃疯魔之像? 只有一种解释—— '他成金丹了!' 广蝉此时心中惊涛骇浪,一片混沌,不知所以,竟然一时呆住,一动不动。几息之后,方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就要跪下。 却见元商行至近前,微一稽首,声音如清钟击雪。 “广蝉道友,莫惊。” 语气平淡。 “此地非生非死,我亦非囚非鬼——只是殊途同归。” 广蝉魂光翻涌,颤声而问:“殊途同归?此乃何界?你我何以至此?” 元商未答,仰首望向穹顶幽月,眸底映出日月双辉,隐有潮汐升沉。片刻,才轻声吐字: “仙君有召,贫道奉命来迎。” ‘仙君?’ 短短两字,重逾万钧。 广蝉心头轰然,死灰之念被惊雷劈散。 只见元商回首,袖中月液潺潺,含笑而诵: “《太上郁仪文结璘章》有言:‘郁仪引日精,结璘致月神,得道处上宫,位为帝君真’” 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 “纯一道百年香火,原是为今日添灯;元商区区小命,不过献作灯芯耳。” 广蝉听得寒毛倒竖。 ‘《太上郁仪文结璘章》是何道经?为何我从未听过?’ 李曦明、太阴玄丹、垣下道经……所有线索在脑海疯长,皆指向同一人影。 “你的死因在明阳,我的‘死’因在太阴。”元商目光澄澈,“而此界之主,握太阴柄、持日月鉴,正待补足棋势。” 元商话音方落,广蝉的真灵蓦地定住。 红瞳中那股惶乱的颤光,像被寒霜一寸寸凝结,只余一线被恐惧撕开的清明。 身为胜名尽明王后裔,又曾于紫台玄榭宗潜修,广蝉岂是庸才?最初的惊惶褪去,过往种种蛛丝马迹纷至沓来。 “日月同辉……” 他低低喃语,目光扫过天地。 寻常洞天福地,纵是果位真君开辟,也不敢轻易显化日月。盖因此界太阴太阳二位早已不显,贸然以日月为象,轻则引天地反噬,重则惹来诸方大能窥伺。 而此界——日月并悬,光华相融,阴阳均平不可撼动。如此手笔,岂是寻常“仙君”二字可概? 他强抑胸臆翻涌,凝视面前的太阴眷属,声音干涩:“大人……那《垣下结璘道经》,可是接引您入此界的法门?” 此言堪称大逆不道,广蝉发问之前已做好被面前这位元商微微颔首:“正是。我纯一道所修《太阴求玄妙法》,本就是《垣下结璘道经》的一支别传。求金不成,退而结璘,亦是道途归宿。” “太阴……”。 太阴果位! 能以太阴之力摄魂、重塑法身,接引结璘者,唯握果位真仙;元商既成“太阴结璘仙”,其背后之人不言可喻。 广蝉猛地抬首望天,日月双辉映入眸中,一个让他神魂都几乎冻结的念头,如雷霆般划破识海—— “日月两仪!” 他几乎失声。 天下修士,得太阴太阳者,唯青玄一道!自古以来,青玄子以日月两仪镇统,门下诸经皆兼修太阴太阳! “不可能……三玄早弃果位,远遁域外,世间哪还——” 话未及尾,他戛然而止,仿佛一只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元商眼含悲悯。 ‘是了……若三玄真已远遁,此地焉得纯正日月?若青玄道统式微,又怎能暗中布局,让堂堂纯一道大真人甘为灯芯?’ “道祖……尚在此界?” 念头一出,若野火燎原,焚尽余灰。 “大慕法界……落霞山的大人们……”广蝉声音发抖,几近崩溃,“竟都被蒙在鼓里!” 元商轻叹:“天机如斯,你我俱是局中子。” 广蝉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不成声的尖笑,笑声凄厉: “好一个……好一座日月同辉天!李介诣——哈哈——终究不过棋盘一死子!” 笑未终,天际骤起澎湃。 日月之辉沸腾成海,潮汐般涌落,将二人身影尽数吞没。 …… 潮鸣似琴,月液成瀑。日月推送,直入重霄。 真灵似被日月之辉洗涤一遍,待神识重聚,抬目四顾,李介诣发觉已身已在一座琉璃高台旁。只见台下琉璃月河翻卷霜辉,却是银白月华凝成;台上浮金日瀑悬流赤焰,尽为金乌真火所化。遥望台上两炁纠缠处,忽现一方澄澈若初的圆镜,镜背蟾影含桂,镜面澄澈如水。 白玉阶侧,元商拢袖静立,垂眸含笑。 "道友,仙君将至,切勿失仪" 话音方落,天际骤起清音。日月交辉处,琉璃高台上,突显一道清瘦身影负手而立。其人鹤骨松姿,衣袂素而不染,三千白发垂至踝,身周有太阴银瀑自右袖逸散,又有太阳金焰于左襟翻卷,背后云气中隐现众生喜乐哀泣。眉目似染朝暾又藏暮霭。未见其动,天地已自屏息;未闻其言,广蝉胸腔里的执念便如枯枝遇霜,簌簌落下。 元商神色郑重,先是朝那人影躬身行礼,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手中微微一震,突然出现一道玉册。 李介诣心中一颤,只听元商沉声道: ”道祖在上,弟子元商谨以太阴结璘之身,诵持天音——青玄二曜,玄魄曦轮。阴阳枢机,伏请旨也。” “李介诣,你可愿洗却尘心,静听玄诰?” 一句话,竟如天光初启,云海翻涌,李介诣胸中百念俱空,唯余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慕与敬畏。 这一刻,他终于确信了心中最不敢置信的猜测—— "下修……下修李介诣,拜见道祖!" 他近乎本能地跪伏下去,额头触地,全身颤抖。 台上之人微微颔首,目光穿透广蝉的真灵,仿佛能看到他过往的每一个念头。 "魏李血脉。"他轻声道,"李乾元当年也曾在我座下听过三日道法。可惜心性太傲,终究可惜。” "至于你,御世帝君之后,亦敢托庇宝牙而忘本? 李介诣,汝可知‘贰心’之祸?" "是……是下修咎由自取。"李介诣声音发颤,挣扎喊道:"下修……不敢欺天……但若无贪求,何来登名?若无执念,何来今日!" 听闻此等言论,一旁的元商也不由动容。 “好个‘无贪不仙’。” 那仙君轻笑一声,“贪,可为刃;亦可为柄。今后汝贪心,听我所使。” 言罢,他一挥衣袖,身影渐渐融于辉光之中,只余下那灼目的光点,如同最后的残星,明灭不定。 光华将散未散之时,忽有低语自李介诣心中浮起,细如石罅渗泉,长似天柱倾折: “……一炁分阴阳,双景返太初……亏盈相代,明昃互生。宁共补之乎?”
【同人】1088章 一梦(续):元商被接引后的故事 写在前面的:季越人不当人子,知道书友们想看啥,就是不写,美其名曰“对爽点不敏感”。 我看他根本就是太敏感,故意的。 这元商进了鉴子快几个月了,大家千呼万唤,一点音讯没有。我实在受不了,随便写点,先发在nga那边,这边也发来,大伙看个乐。 ----------------------------------------------------------------------------------- 意识的最后一刻,是化作金邪的无边狂乱与被【谪仙怨居】镇压的彻骨冰冷。 元商本以为,那便是终结。 五百年苦修,叩问金丹大道,最终却落得个身化妖邪、为阴司所缚的下场。当那撕心裂肺的咆哮“我已成道…何故不见我!”响彻太虚,随即便被重重漆黑锁链拖入无尽深渊时,他确信自己的真灵将与那妖邪之躯一同,被磨灭于幽冥之中,彻底归于虚无。 败了,一败涂地。 自以为窥破了【太阴求玄妙法】的算计,看透了関豫真人的旧事,却终究逃不过自己作为又一枚棋子的宿命。因果循环,何其讽刺。 无尽沉沦之中,不知过去多久,或许一瞬,或许千载,一缕残存的意识竟如风中残烛,缓缓重新燃起微光。 痛楚早已消散,怨恨也已沉淀。剩下的,只有一片茫然。 这是何处? 并非幽冥的阴冷,亦非魂飞魄散的空寂。他的真灵,本该濒临溃散的魂体,此刻却感到一股温润的力量正在滋养,残缺处竟在缓缓复原。 眼前,黑暗如潮水般退去,一方崭新的天地豁然开朗。 仙楼琼阁,玉宇飞檐,层层叠叠,直入云霄。每一座楼阁都仿佛由最纯粹的光华与符文构成,流光溢彩,神妙非凡。脚下是坚实的白玉地面,上面镌刻着细密的纹路。抬头仰望,更是心神剧震——只见天幕之上,大日与皓月竟同悬天际,齐放光辉!此等日月同辉之景,莫说寻常洞天,便是上古仙府亦闻所未闻,寻常真君但凡在自家洞天中显化日月象征,便是僭越大罪,必遭天谴。而在此地,日月却如寻常星辰般,与那亿万玄奥符文一同缓缓流转,散发出柔和而磅礴的力量,照亮了这整片天地。 此地灵机之充沛,远胜外界,更让人难以理解的,灵机竟是阴阳均平,不偏不倚,却又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抗拒的秩序感。 元商明白了。 法躯虽陨,神通既失,但他的自我根源,那一道真灵,却被完整地“收容”于此。元商心中更是骇然,他深知自己求金身陨之时,太虚之中不知有多少位真君、多少双眼睛在窥探,更有幽冥殿堂亲至,布下天罗地网。在那等情形下,自己的真灵本该是插翅难飞,瞬息间便要被无上谪炁打入幽冥。是何等存在,竟能瞒过诸天大能与阴司鬼神,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真灵截走?而这片天地,便是那收容他的所在。一个华美到令人窒息、却又透着无上玄机的囚笼。 他毕生所学,【垣下结璘道经】的每一个字,太阴五法的每一道神通玄妙,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元商明白,在求金失败的那一刻,法躯破碎,金性被夺,自己一身的神通法力早已烟消云散。然而此刻,这些道法玄妙的感悟却依旧清晰地烙印在真灵之中,仿佛从未失去,只是被一层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再也无法引动分毫。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座玉亭之中,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背对着他。 他离得不远不近,整座天地的光彩却都往他身上凝聚,恐惧般颤抖着。元商的目光只顺着他雪白绘着日月纹路的袍沿向上。那古代制式的衣物古朴尊贵,纹路叫人两眼生疼,各色的彩光在他的周身环绕,迅速化为白色云气,呈现出众生相貌,喜乐哀泣。头顶上的整片天幕,那亿万符文所化的大阵都在颤抖,似乎要随着这仙人脱离此界,飞入某处白玉仙都。 此等威势,远非他生平所见的任何一位神通修士可比。 他究竟是谁? 似是洞悉其念,那玉亭中的身影始缓缓转过身来。其人并未垂眸正视,仅仅一个侧身的动作,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浩瀚无边的仙威便已笼罩而下。元商只觉得自家真灵之上,五百年浮沉,毕生所历,凡思所动,一切怨憎不甘,皆如掌上观纹,被照彻无遗,再无分毫隐秘可言。此等洞彻,源自性命根源,较之阴司之罗网,尤为可怖,令人兴不起半点反抗之念。 他便是那【太阴求玄妙法】背后真正的执棋者么? “元商。” 那仙人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真灵中响起,平淡无波,不带喜怒。 “汝之一生,可算明了?” 元商沉默不语。明了?如何能明了?五百年苦修,一朝化为泡影,沦为他人掌中之物,如何甘心? 那仙人似乎也未曾指望他的回答,缓缓抬手,掌心之中,一枚小小的玉简凭空浮现,正是那部【垣下结璘道经】。他随意翻看着,仿佛在检视一件新得的藏品。 “以此法求金,退可为‘结璘仙’,为我所用。你道行已足,心志亦坚,若非为他人所算,本该有此退路。”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可惜,阴司出手,连此路也断绝。然,汝之真灵为我所纳,亦算一线生机。” 元商的【真灵】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一线生机? 此言落入灵台,非但没有激起半分希望,反而让他涌起一股彻骨的悲凉。他这一生,听过太多次类似的言语。师尊衍诣临终前说“遗功即在尔身”,是为骗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布下【太阴求玄妙法】,许以求道之机,亦是骗局。 他已是油尽灯枯的残魂,再也经不起又一场算计了。 他抬起头,那张由真灵光华凝聚的面庞上,一片死寂,甚至带着一丝自嘲。 “大人不必再费心了。”他的声音在灵台中回响,空洞而疲惫,“元商求道五百年,一败涂地,已是命数。无论是被阴司炼为金邪,还是被大人另作他用,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从一个樊笼,跳入另一个樊笼罢了。” 那玉亭中的仙人闻言,并未动怒,语气依旧平淡如初,仿佛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 “区别在于,设局者欲取你性命,以叩问太阴虚实;阴司欲缚你妖身,以全幽冥法度。”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元商的灵台,“而我,是在救你。” 救我? 元商先是一怔,旋即,一股无法遏制的狂笑冲动涌上心头。可他还未笑出声,便被眼前之人接下来的举动彻底镇住。 只见那人只是袍袖微动,只见月华垂落,如古镜初拭,映彻大千。 元商真灵颤抖,苦修半生、铭入本源的太阴精义,此刻竟似朝露遇晞,不受控地化散,非是神通被夺,而是他赖以存续的道行根基,在那寂照万古的太阴道韵笼罩下,自发显化真形,如溪赴海。恍惚间,那灰袍人身后似有亘古长夜铺展,唯有一轮非圆非缺、不生不灭的原始皎魄虚悬——九天十地诸阴之动,皆系此一寂照真源! 这绝非寻常真君可以做到!太阴正位不显,天下无人能有此等威势! 无数尘封的记忆、被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如电光火石般纷至沓来! '【垣下结璘道经】退可为“结璘仙”。其本质乃是祭祀!可祭祀的对象,究竟是谁?若非太阴正主,又有谁能受此大祭?' 又或者……祭祀的对象,其位格远在太阴之上! 一个几乎不敢想象,却又无比契合眼前景象的念头,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爬满元商心中! 那些“大人们”的算计,是借【太阴求玄妙法】这柄刀,杀人、试探、布局。而【垣下结璘道经】,则是纯一道真正的根基,是祖师解逡自青松观、自盈昃大人处一脉相承的古仙正法! 设局者,并非此法的真正主人! 眼前这位仙人,并非那些“大人们”中的任何一位。他是在阴司与南北真君的眼皮底下,将自己这缕残魂截留下来的存在。他救下自己,不是为了继续那个“叩问太阴”的局,而是因为……自己修持的【垣下结璘道经】,本就是他的法! 自己本该成为他的“结璘仙”! 所以,自己并非被算计,而是……被拯救了!从那个必死的骗局中,被此法的真正主人,在最后一刻捞了出来! 想通此节,元商只觉得五百年的怨愤、不甘、痛苦与绝望,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拨云见日的狂喜,是得见天颜的震撼,是五体投地的敬畏! 他再次抬头,望向那位玉亭中的仙人。 这一次,他所见的,再非神通浩荡、道行渊深的修士,而是万阴归寂之象,是诸月悬空之源。 那仙人已非身披寻常衣袍,其周身流转的,乃是无穷道则编织而成的玄妙法理,日月星辰不过其上点缀的细微纹章。他负手而立,便已是这方天地的枢机,万法万象的源头,仿佛一念生则寰宇昌,一念寂则万古荒。其面目笼罩在混沌光华之中,不可窥视——凡起窥探之念,俱在那触及其存在的刹那,被其中蕴含的无上至理同化、消解,化为虚无。 元商甚至能“看”到,那仙人眸光每一次细微的开合,都仿佛有无数世界生灭,亿万星辰轮转。 青玄道统……古仙……能有此等威势,能为此等古仙正法的真正主人…… 元商再无半分迟疑,光华凝聚的身形骤然拜倒在地,以最虔诚的姿态,五体投地。 “末修元商,师承微末旁支‘纯一道’,不知仙驾临尘,万死难赎其罪!伏乞上仙垂怜,但念一丝道途微光……敢问……敢问上仙尊驾,可是……道主当面?” 仙人俯瞰着匍匐在地的元商。 他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平淡道:“汝既明悟,便不算晚。” 言罢,抬手一指。一点清冷灵光自其指尖飞射而出,瞬息没入元商眉心。 “汝身虽陨,金性已失,然真灵尚存,道悟未泯。今入我【日月同辉天】之内,即是一场新生。”仙音在元商灵台深处隆隆作响,字字如天宪,“此方天地,汝可于此重塑法身,重续道途。过往种种,皆为前尘。” “【垣下结璘道经】所指,乃为此界仙官正途。今日,便敕封你为同辉天内,首位‘结璘仙’,掌此【晨玉阁】。” 话音落下,那点灵光在元商真灵核心轰然化开!无穷玄妙法理如江河倒灌,奔涌而下。他那原本残破黯淡的真灵,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滋养下,不仅瞬息复原,更凝实壮大,焕发出温润而坚韧的月白宝光。一种源自道基重铸的圆满与浩瀚之力,油然自灵性深处涌现。 与此同时,那座原本虚幻缥缈的月白宫阙,随着敕封落定,骤然由虚化实!万千道月华垂落,宫墙拔地而起,檐角飞翘,巍然浑实。宫门之上,“晨玉阁”三枚古朴道文,无声无息地凝现,流淌着清冷光辉。 元商缓缓起身,感受着真灵深处流转的、那枚名为“结璘仙”的道箓所赋予的全新力量。这力量浩瀚精纯,却又无比自然地融入此方天地法则之中,仿佛他生来便是这天地的一部分。一种得遇大缘法、能侍奉真仙左右的澄澈道心,取代了所有杂念。 他对着那道至高无上的身影,再次深深拜伏下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虔诚: “元商,领仙旨!”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