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乱爬 满山乱爬
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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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外传之江油保卫战8(山寨原创)还没太监 第八节:强渡(下) 匡太平用小刀小心翼翼的替一位受伤同伴挖出插在胳膊上的箭头,这个运气不好的民兵是这次战斗中唯一的一个己方伤员。刚才的战斗异乎寻常的顺利,这些清兵显然是第一次和火器部队交战。虽然他们表现的非常勇敢,但在新锐的武器打击下单纯的勇敢并不能改变战斗的结果。当那个信使被胡小豹射中以后哨所里的清兵迅速做出了反应,有一个大约三十人的小队由一名把总带领立刻前来援助那个信使。把总首先被匡太平用线膛枪击毙,而剩下的清军被埋伏在路旁的民兵全部打倒。在如此近的距离这些老练的猎人几乎没有失误,当这队剩下的几个清兵反应过来以后曾经试图冲进树林和民兵肉搏,但是又被手铳打倒。由于匡太平知道这次任务极为危险,所以他替这些民兵要了一些手铳,对于坚守阵地的民兵来说这种射程很近的手铳没有太大意义,结果这次参与敌后任务的民兵每人都有一把手铳备用,有些人甚至有两把。消灭了从哨所里出来的这三十个清兵以后,民兵小分队开始进攻哨所。哨所里的清兵用弓箭和民兵的火枪对射,几轮对射之后又是十几个清兵被火枪击中,而剩下的几个清兵仓皇向北逃窜。战斗结束之后匡太平下令将清兵的哨所连带里面的粮食一起焚毁,手下的民兵现在正在哨所里布置放火并破坏清军的武器装备,川西农民虽然看不上这些武器但并不代表他们会将这些留给清军。两个民兵从哨所的一顶帐篷里搜出一些文件,匡太平看了一眼似乎都是些粮草数目之类,他命令将这些东西收好,他觉得朱参谋对这类东西很感兴趣。这时胡小豹手里拿着一张纸跑到匡太平面前兴冲冲的说:“匡大哥,这个是那个信使身上的信,是什么康亲王给赵良栋的。” 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放火,看着哨所里升起的愈来愈浓的烟柱匡太平对胡小豹说:“咱们得快点撤离这里,路上说吧。” “你说什么?”匡太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分队破坏了清军哨所后就一头扎进了山林里。匡太平还专门交代两个长年猎狼的民兵掩盖大家撤退的痕迹,当小队走出了十多里地知道清兵绝无可能追来之后才找了个地方休息。也就是这个时候胡小豹才向匡太平说起来那封康亲王写给赵良栋的信上面的内容。 “这个康亲王说他们的大军要南下重庆,所以嘉陵江上的船只都要用来给他们运送士兵和辎重,给赵良栋运粮草的船也被调给康亲王了。匡大哥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嘛。”胡小豹说完便将那封信递给了匡太平。 匡太平接过信细细地阅读,胡小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可是匡太平仍然觉得非常荒谬,如果参谋们先前的估计没有错的话,康亲王这个决定可以说是给了赵良栋致命一击。匡太平起身对手下的民兵说:“我们手里这个情报非常重要,咱们终止所有任务立刻回大本营,务必尽快告知参谋们。” 清军大营: 当周成走进中军大帐时,赵良栋正在勉励刚赶到的沈山参将和几位游击将军,周成没有吭声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安静的等待。将几位将军安排好以后赵良栋示意周成到身边来,然后问:“明军那边怎么样?” 周成回答:“明军的援军正在不断的开来,现在那边已经有至少一千四百人了。新来的明军大都骑马,但也有不少是坐大车来的,所有人都有步枪。” 赵良栋点了点头又问:“他们那两个堡垒怎么样了?” “已经修复完毕,而且还在不断扩建和加固。”周成说道。 赵良栋长叹一声:“这种新堡垒当真是威力惊人,而且他们也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我军对这种阵地无能为力。” 周成惊讶的抬起头,从在赵大帅手下效力以后他还从未见过赵良栋会对什么事情束手无策,在他的印象里赵良栋永远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哪怕再困难的事情,只要和军事有关赵良栋都能随手解决。看见周成的样子赵良栋说:“这种新堡垒显然是明军刚刚弄出来的,眼下虽然还有不少不足但一旦完善以后恐怕只有用数十倍的兵力才能攻得下来。沈参将他们又带来了四千多人,今天我们损失了两千多人,合营以后现在我军也不过是七千余人。而现在我军又没有火器,强攻这种堡垒不过是穷耗兵力而已。” 周成低声喃喃地说:“难道大帅也没有办法吗?” 赵良栋摇摇头说:“至少现在没有,战争的方式只怕是要改变了。”赵良栋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和萧索。 周成想起自己来见赵良栋的原因,随即说:“大帅,属下刚刚勘测了潼江,卑职以为大帅的想法可行。” 赵良栋一听连忙将周成叫到地图旁边让他汇报,周成用手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说:“现在潼江水位不高,这个地方水流不算急,而且江面也不宽,卑职认为可以搭建浮桥。” 赵良栋用手轻轻拍击地图说:“不错,就在这里,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周成答道:“属下并不清楚,这一带没有多少人烟,卑职的人找不到向导,依照地图来看应该是黄家坡一带。” “黄家坡,黄家坡,好。”赵良栋将地面念了两遍后下定了决心:“你叫赵威过来,明天夜里你们两个人带领亲兵营从黄家坡一带强渡潼江。还有让姚亮也过来,明天让他带人去明军阵地前五里地方扎营,打造攻城器具。让他把邹寒剩下的人填进他的营吧,虽然这样也不能让他恢复元气,但是守守营寨应该还行吧?你和赵威走之前先帮姚亮把邹寒的老人弹压下去。” 匡太平带回来的情报让参谋部的人兴奋了好一会儿,等匡太平从参谋部出来后看到鲁大正和许源都来到了参谋部的帐篷前,看样子他们要连夜制定作战计划。匡太平找了个地方刚要坐下吃袋烟,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到了面前大声说道:“老匡,我可找到你了。” “老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个人正是匡太平的老战友安逸臣。 “小三给我送的信。”安逸臣说:“我一听就急得不得了,我叫上几个绵竹那边的好兄弟就要来找你,结果好些人一听都要来,最后还耽误了一天。不过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批到的,来了正好赶上打赵良栋。” “你们和赵良栋干上了?”匡太平问。 安逸臣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撤军了,我们其实一枪都没放。” “放心后面还有机会,赵良栋还有不少人。”匡太平对安逸臣说:“小三在哪呢?” 安逸臣叹了口气说:“小三可是拼了命赶到绵竹的,他一进我的院子就从马上栽了下来。估计一路上就没休息,腿上的皮肉都磨破了,把你的好马也累死了一匹。别担心他只是累脱力了,我把他交给我婆娘照顾了,过些时候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 匡太平点点头说:“谢谢你了。” 安逸臣说:“谢个什么劲啊,难道你听见我出了事儿会不去?可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咱们又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 周成现在心里很不痛快,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每次做都会让他烦躁好几天。下午他和赵威带着亲兵营对邹寒的手下进行清洗,十几个对邹寒死忠的家丁和亲兵被杀,然后尸体被吊在长杆和辕门上示众。而剩下的兵丁被转交给姚亮,周成知道这些人在融入姚亮的营之前会被当成炮灰和苦力。赵威原来是赵良栋的家丁,他对赵良栋是死心塌地,而将来万一赵良栋被夺了兵权,这个赵威也会成为被清理的对象,他似乎对这种清洗活动没有心理负担。周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威突然开口问到:“周千总,就是这里了吧?” 周成看了看周围答道:“对,就是这里。” 赵威对亲兵营下令:“安扎营寨,打造浮桥,明天入夜以后强渡潼江。”
伐清外传之江油保卫战8(山寨原创)还没太监 第八节:强渡(上) 当清军开始撤退后,阵地上的民兵才注意到前来增援的这支部队,经过询问才知道这队骑兵竟然是从绵竹赶来的。鲁大正让这些绵竹民兵进入阵地协助防守,而把手下的龙骑队派去追击撤退的清军。鲁大正注意到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的赵良栋亲兵营正在为清军大队断后,这营清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队形整齐装备精良。虽然没有火器但是强弓硬弩还是有不少,而刚刚苦战一场的民兵龙骑队也不敢离得太近,只用火枪进行远距离射击骚扰。刚才这场战斗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战况却是异常激烈,鲁大正下令铁盾营就地休息,营参谋官们则开始清点战斗结果,而李胖子也带着手下的建筑工人开始对工事进行抢修。 许源坐在自己的帐篷里聆听参谋们的报告,他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对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非常不满。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发现对方的意图,对后来的战场变化也没有做出及时反应,而在最后的战斗中更是无所作为。许源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出在这里阻击清军这个主意的话,可能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江油好男儿战死在这里。路参谋的报告这时到了尾声:“今天我们共击毙清军一千八百余人,统计还没有结束所以最后的数字还会有些变化,而前去追击的龙骑队还没有回来,追击的战果还没有统计······” 听到这里许源抬起头问:“我军损失是多少?” 翻了一下手中的报告路参谋答道:“我军阵亡一百二十八人,重伤一百四十人,轻伤一百一十人。” 许源深吸一口气又问:“阵亡人数里有多少是东边棱堡的?” 路参谋说:“九十五名,重伤也有一半是东边棱堡里的。但是参谋长,今天我军大胜啊!”路参谋努力试图安慰许源。 许源长叹一口气黯然说:“是我无能。” 帐篷内的几个参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许源,这时帐篷里一个声音响起:“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他谈谈。”不知道什么时候鲁大正进到了帐篷里面。 鲁大正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许源的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袋装了一锅烟,然后摇亮了火折子点上烟抽了两口。鲁大正嘴里喷出了一股烟气随手将烟袋递给了许源说:“大侄子,吃两口烟吧。” 许源接过烟袋吸了一口,浓烈的烟草味道刺激的他连连咳嗽,眼泪也流了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从不吸烟。鲁大正用右手在许源的背上轻拍了几下帮助他恢复了呼吸的能力,然后用长辈特有的声音轻轻问道:“大侄子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吧?” 见许源点了点头鲁大正接着说道:“大侄子比你鲁叔强多了,当年你鲁叔第一次上战场时还是跟着张尚书(张煌言)呢,那次我们被鞑子杀的大败亏输,你鲁叔被吓得尿了裤子。” 许源惊讶的转过头两眼直愣愣的看着鲁大正,大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许源吃惊的样子鲁大正微微一笑,把烟袋从新拿回到自己手中,深深的吸了几口烟后慢悠悠的问:“大侄子刚才也吐了吧?”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鲁大正说:“大多数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都是这个样子。这个世上没有多少人喜欢杀人,如果有那他不是傻子也多半是疯子。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杀人呢?当年鲁叔当兵是为了打鞑子,那时候你鲁叔也没想过什么驱逐鞑虏,中兴大明这类的事情。鲁叔只知道鞑子来了会杀人,如果不想被杀就得去杀鞑子。后来见得多了就知道咱们说的鞑子大都也是汉人,就是咱们现在说的绿营。如果没有这些绿营军满清也不可能打下那么多汉人的地方,就像这个赵良栋吧,他手下也都是些汉人。当年我们在张尚书手下时连吃败仗,那时你鲁叔也想过干脆剃头算了,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然后出了个保国公,那时候我们还叫他提督,提督带着我们不断的打败鞑子。提督也不说什么驱逐鞑虏什么的,总是说做生意、搞谈判弄得好像生意人一般。后来就有了帝国、院会,说实话你鲁叔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些帝国啊,院会啊都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个帝国不会看着人冻饿而死,帝国会请先生教你的孩子读书认字,只要你勤快肯干就能挣下一份家业留给子孙,而帝国只抽取一份公平的税。这些就是鲁叔为啥今天会来杀人,因为那些人不肯让我们这样。打仗就会死人,想杀死敌人而自己又一个人不死是不可能的。你今天也许表现的不够好,但是我们打退了比我们多得多的清军,他们死的人也比我们多得多。棱堡起了很大的作用,参谋们也是一样,没有大侄子你今天我们也不能将清军挡在潼江北。我过来就是告诉你大伙在外面等着你呐,我们江油人知道什么是好歹,知道是因为你我们今天才能打败鞑子。” 跟随着鲁大正许源走出了帐篷,他张开口想对帐篷外聚集的人们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被众人欢呼的声音淹没。 匡太平一行人在树林里利用树丛的掩护监视着建在官道旁边的这个清军哨所,他们是根据从清军斥候身上的地图找到这个地方。这个哨所不大,里面只有五十来个人驻守,从望远镜里能看到哨所里面放着一些粮食袋子。刚才匡太平让几个熟悉地形的民兵去周边侦察,结果发现这是方圆五、六里地唯一的一个清军驻地。于是匡太平决定将这个哨所捣毁,胡小豹带大家来的这条路没有清军斥候活动的迹象,在斥候的地图上也没有标出这条路,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有这样一条隐蔽路线的存在。这时突然有一个清军骑兵从北方疾驰而来,从打扮来看应该是一名信使。匡太平将胡小豹和王小牛招呼过来,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胡小豹说:“看见那个信使了吗?” 得到胡小豹肯定的答复后匡太平说:“你们两个到那边路的拐弯地方埋伏好,等信使到旁边时干掉他。”匡太平指着哨所南边一点的一个拐弯,然后叮嘱一句:“小心些,不要让清兵看见。” 看到胡小豹和王小牛埋伏好以后,匡太平对剩下的民兵说:“咱们埋伏在哨所到那个拐弯之间的路旁,注意不要离官路太近,多利用树木掩护。先让信使过去,等枪响以后哨所里的敌军出来增援时咱们伏击他们。”
伐清外传之江油保卫战7(山寨原创)可能会太监 第七节:援兵(上) “大帅息怒。”周成和赵威率领着亲兵营赶到时正好看见赵良栋将游击战手册摔在了地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大帅如此愤怒,二人还是赶紧一起跪到了地上。 赵良栋看看二人又看了看天色说:“不干你二人的事,是邓名小儿欺人太甚。你们带手下先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拔营南下。” “喏,大帅。”二人齐声应到。 山林中几个民兵正在搜察两个清军斥候的尸体,而匡太平和旁边的十来个民兵正在啃干粮,这是他们的早餐。这些民兵都是江油一带的好猎手,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无比。几次和清军斥候遭遇的结果都是毫无悬念----民兵们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了清军,等到和斥候接触时,往往是六、七杆燧发枪瞄着一个人打,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民兵受了点轻伤。这时胡小豹突然拿着几张纸片窜到了匡太平身边说:“匡大哥,这是这两个清军斥候身上的地图,看样子他们也是在这片山里找路。” 嗯了一声后,匡太平接过胡小豹手中的地图。果然如胡小豹所说这两个清兵身上的地图上标注的都是附近山中的小路,很明显赵良栋是希望能将这些小路也利用起来。这些地图画得并不清楚,也不详细显然这些斥候对这一带并不了解。看着看着匡太平的眉角突然一抬,他拿着其中一张地图问坐在身旁的胡小豹:“小猴子,你觉得这是哪里?”匡太平指着地图上一个黑点。 胡小豹看了看说:“那地方离官道不远,我两个月前打野猪的时候路过过那里。没什么特别的,有一块平地大概三、四亩地的样子。匡大哥怎么啦?” “清军斥候为什么会在这里画个黑圈呢?看样子是故意为之,但是即没有标注也没有写什么名字。你说这里会有什么呢?”匡太平嘴里喃喃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身边的胡小豹。 “要不咱们去看看,匡大哥。”胡小豹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知道一条近路,从这里去大概只需要两个时辰。” 看着胡小豹兴奋的样子匡太平用带点调侃的语气对他说:“也许那里什么也没有呢?也许这个就是他随手乱画的一个圈圈也说不定。” 胡小豹似乎没有受到打击用手指指着地图说:“如果不是随手画的呢?也许这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要不我先一个人去看看。” “好,待会吃完饭咱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可不放心。”匡太平最后决定去一探究竟。 赵良栋现在心里有些烦躁,从早上拔营以后向南行进的清军一反常态的没有遭到多少“明军哨探”的骚扰。即使是在明军哨探出现为数不多的几次里,他们也没有像几天来那样试图利用远程火力杀伤清军,而是远远的观察清军一会便会离开。这让赵良栋感到非常不安----一定是局势有什么变化,有某种变化让明军改变了他们的部署,而这种未知永远是危险的。从发现明军的异常以后赵良栋便向前方派出了更多的探马,而探马们并没有像前些天那样受到明军不间断的袭击,似乎明军没有太多欲望继续封锁清军的情报触角。不过这只是针对沿大路南下的清军而已,刚才周成来报告,从昨天夜里开始明军突然对在山区寻找路径的斥候进行绞杀,而猝不及防的清军斥候损失惨重。加上前些天和“明军哨探”冲突中损失的,这次周成带来的三百精锐斥候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当赵良栋正在不断推演明军可能发生了什么变化时,一骑探马飞奔至清军大队前面。不一会儿探马来到了赵良栋面前报告:“报大帅,前方五里地方大路上有一股明军拦路,大路两侧各有一个土木建构的堡垒。” 听了探马的报告赵良栋不禁心头一轻:原来明军是准备依托工事来阻击自己。现在自己身边的兵力颇为雄厚而且几乎全是由锐士组成,如果是正面交战自己还是蛮有把握的。想到这里赵良栋问前来报信的探马:“前方有多少明军,是那支兵马,由谁领兵?” 跪在地上的探马神色古怪,回答时也有点犹犹豫豫:“这个,敌军大约有六、七百人的样子。旗号小人从来没有见过,主将的旗上似乎是个鲁字。”停顿了一下探马又说:“敌人士卒没有穿军装,似乎是乌合之众。” “什么?”赵良栋听了探马的报告后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从来没有听说过川西有什么姓鲁的名将,这几年来只听说过川西有什么周开荒、李星汉、任堂、穆谭等人。前些日子听说有个赵天霸,这个人好像还有不少兄弟,什么地霸、路霸的。什么时候有过个姓鲁的,难道一个从不见经传的人居然敢只带个六、七百人就和自己堂堂正正的对阵吗?赵良栋领兵以后还从来没有如此被人蔑视过。 周成见状赶紧跪在赵良栋面前说:“大帅息怒,属下愿亲自前去刺探敌情。” 赵良栋连连冷笑,心里想着:居然现在邓名手下这些魑魅魍魉也敢小看自己了,真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才行。随即命令周成:“去将这些乌合之众刺探清楚,周千总还要小心。” 在江油民兵的阵地上,鲁大正看着高高飘扬的江油民兵营旗心中充满自豪。正是这支民兵已经把满清最精锐的部队之一河西绿营拖住了五天之久,现在成都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而且常备军应该也在路上了。鲁大正觉得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川西都将会取得此次江油保卫战的最终胜利。但如果这一战能把赵良栋挡住,那么等常备军赶来帝国军队有可能能将河西绿营精锐尽灭于江油。看着营旗鲁大正仍然觉得有些好笑,前几天大伙就在争论这个江油民兵营应该用个什么样的名字和旗帜。名字倒是很快就起好了,是许源的父亲许天佑起的叫做铁盾营,大家都挺喜欢这个名字,盾所代表的是守护而江油民兵正是为了守护江油而成立的。但是这个营旗上应该画什么图案却大家吵得不亦乐乎,而且旗帜上该写些什么也是众说纷纭,最后总算达成协议是把受支持最多的三个图形都画在了旗帜上,而许源将大家发表的意见归纳成两句话写到了旗子上。鲁大正又抬头看了看营旗,营旗是一面矩形红旗,上面图案是一把镰刀和一支长枪交叉在一面大盾前面,在图案两边写着两行字(竖版)----帝国院会,江油铁盾。而鲁大正现在还不知道,从这场战斗以后帝国每一支民兵营的营旗上的题字都会以帝国院会为开始。
伐清外传之江油保卫战6下(山寨原创)接着编 第六节:敌后(下) 在忙碌的工地后面是江油民兵的营地,在最后一丝夕阳之下三队各四十人的民兵骑着马匆匆离开了营地向北方进发—这些是奉命今晚去骚扰赵良栋的民兵龙骑队。在营地中间的一堆篝火旁边王胡子正在擦拭他的线膛枪,一边擦一边和坐在一边吃饭匡太平说着话:“匡兄弟,今天下午你干掉了几个清兵?” 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匡太平说:“只有两个,好像其中一个是军官。不过我也说不准,这两天清兵的军官都穿得和披甲小兵差不多,只是看他似乎是在指挥别人。” 王胡子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就是说嘛,清兵也不是傻子,咱们这些有线膛枪的人老是瞄着军官打,他们也得想辙对付。要说这个朱参谋也是够阴损的,他说什么来的,要先从大官下手,然后顺着军阶往下走,最后才是小兵。他管这叫啥来的?” “破坏敌人指挥链。”匡太平补充道:“这是成都军校的新词,是许源带过来的。” 王胡子说:“是啊,都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他折腾的这些东西管不管用,不过他懂的可真是不少。” 匡太平想想说:“应该有用吧。听说保国公挺重视这个军校,军校里的学生出来就是军官。当年我跟着国公打了那么多仗最后才是个中士,据说那个王天保一入伍就是少尉。胡子哥你当年也就是个上士吧?” “是啊。”王胡子有些感慨:“不过这些学生官也有好处,各个能写会算,还记得一大堆战例。还有他们弄的这些条例,那也是好东西,当年没人教我们这些,什么都得一点一点摸索,如果那时就有这些条例大概要少死好些弟兄。我觉得这个军校要比原来那种老子传儿子的将军强,起码出来的军官还要考核。” 想着那些站殁的同袍匡太平有点伤感便换了个话题:“胡子哥,你今晚是什么任务?” 王胡子哈哈大笑:“胡子今晚的任务是睡大觉。明天赵良栋就到了,胡子明天的任务是防守东边那个棱堡。不过这两个棱堡修的可是单薄了点,我在缅甸见到的堡垒墙壁要比这厚的多。” 匡太平说:“听说棱堡主要是靠火器杀伤敌人。” “也许吧。”王胡子说:“堡垒的墙壁还是厚一些让人更放心,不过咱们也没时间了。对了小猴子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人。” 匡太平笑笑说:“和小牛一起去拉猎狗了。” “这小子现在还有心思打猎。”王胡子独眼一瞪。 “是朱参谋要的。”匡太平解释道:“这些天老是有清军斥候出现在咱们后方,都是徒步的。朱参谋觉得这些是从山间的小路过来的,所以他打算清剿这些斥候。除了要猎狗,还在找有经验的猎人。” “老板,朱参谋找您。”王小牛这时走过来说。 “要叫匡中士。”匡太平纠正道:“咱们现在是在民兵里,别老叫老板、老板的。” “是,匡中士。”王小牛应到,然后又转头对王胡子说:“谢谢王上尉给的线膛枪。” “谢什么啊,这不是用来打鞑子吗。”王胡子说:“叫我胡子就行,咱们这是民兵又不是帝国军队,小牛打死几个鞑子了?” “五个。”王小牛自豪的说:“胡子哥给的这个线膛枪真好。” “小牛枪法不错嘛。”王胡子有点惊讶。 这时整理好自己装备的匡太平解答了王胡子的疑问:“别看是我教小牛学打枪,现在人家的枪法比我都好。走吧,去朱参谋那里。” 在参谋官工作的帐篷外面现在拴着十几条猎犬,在江油这一带在家里养猎狗的农场主不在少数,像胡小豹这个酷爱打猎的人一口气养了三条。进入帐篷后匡太平见到朱参谋正在向几个民兵交代任务,分派完毕以后朱参谋转向匡太平和王小牛问道:“匡中士和小牛对这一带很熟悉吧?” 匡太平回答道:“报告参谋官,很熟悉,我的农场离这里很近,我也常在山里打猎。” “太好了,请匡中士带领二十个民兵扫荡这一带。”朱参谋说道,朱参谋用手在一旁的地图画出一个区域:“这里离大路比较近,会遭遇到更多的敌人,匡中士还要小心。” 匡太平记下地图上标出的位置然后问:“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朱参谋说:“首先是肃清清军斥候,还有就是我希望匡中士能在敌后进行一些活动。” “敌后?”匡太平问。 朱参谋清了清嗓子说:“对,就是在敌后。记得保国公当年火烧昆明吧?我就是想学习一下那个。我们在敌人后方的活动能够牵制敌人的精力,而且具有瓦解清军斗志的作用。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破坏敌人的后方部署,让敌人感觉到压力,无所不在的压力。除此以外还有就是对敌人的侦察,我们现在对敌人的了解主要就是通过对战俘审讯得来的。有时候很难分辨这种情报的准确度,而对敌军的侦察能够更好的帮助我们对敌军下一步的活动进行预判。” “是,长官。”匡太平敬礼答道。 朱参谋又说:“这种小部队作战以往并不多见,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如果说这世上经验最多的大概就要数保国公了。匡中士要多加小心,尽量避免和清军大队冲突。至于具体任务,我并没有特殊要求,毕竟我们对敌后的情况了解很有限。匡中士可以根据需要自己发挥,只要不背离我前面说的行动主旨就行。还有什么要求吗?”朱参谋最后加了一句。 “能否将胡小豹调给我?”匡太平问。 “当然可以。”朱参谋说道:“听说你们是朋友。” 匡太平答道:“司马求道也就是我的连襟和胡小豹的大哥是过命的交情,他大哥把他送到川西求我们照顾他。小豹的父母都是死在清兵手下,所以当清兵进犯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怕他太冒失带在身边放心一些。另外他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猎人,我想这种行动最适合他。 第二日清晨清军营寨: 看着神色疲惫的姚亮赵良栋问:“姚参将,昨夜明军小队来袭多少次?” “有四十余次。”姚亮答道:“明军大概有多个小队,每次都是从不同方向进犯。但只要卑职准备出击他们就会撤走,然后下次会换另一个位置。” “他们一向如此。”赵良栋叹道。 姚亮又说:“末将昨晚派了些亲兵手持强弩埋伏在营寨外面,侥幸射死两个贼人。其中一个贼人所携火铳和先前大帅给末将看的不同,而且这个贼人身上还有一本书,似乎是本兵法。” “哦,拿来给我看看。”赵良栋说。 接过姚亮递过来的线膛火枪,赵良栋细细的看了一会说:“利器啊,这个多半就是那种可远射的步枪了,也不知这枪管里的花纹(膛线)是如何做出的。那本兵法在哪,给我看看。” 姚亮恭恭敬敬将一本游击手册用双手呈上,赵良栋接过小册子看到书名脸上便露出不屑之色。翻开一页看了一眼后赵良栋眼角眉毛禁不住跳了一下,读了两页后他脸上逐渐显出怒色。越往后翻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等到看了十几页时赵良栋已经是气得满脸通红,不等看完便将小册子一把摔在地上怒喝道:“邓名小儿欺人太甚,竟将此等鬼蜮伎俩编书成册冒充兵法,实乃我等武人之耻。”
伐清外传之江油保卫战 (山寨原创)还在编 第三节:狙击(下) 河西军先锋大营黎明时分: “快,整队。”,“磨磨蹭蹭的。”,“又想挨军棍了吧。”营地里一片叫骂声,邹寒看着手下正忙碌地做着拔营准备。“请家主漱口。”一个家丁双手递上一杯清茶,邹寒接过茶杯开始漱口。 “呸。”邹参将把茶水吐在地上,随手把茶杯扔给了家丁:“跟老子显摆吗?”说完他两眼紧盯着已经整装待发的赵良栋的亲卫队。 “您老消消气。”站在一旁的亲兵队长安慰着邹寒:“您看赵帅这不是还没出来吗?” “那只不过是端架子罢了,”邹寒小声的发着牢骚:“他提拔老子当上参将,老子当然承他的情,但是把手伸到老子的人马里就过了。他明知道邹能是我的干儿子还当着我的面去指派他,这分明是叫老子难堪。好了,你去叫下面的人动作麻利点。” 邹能指挥着士兵正在向匡太平的庄园前进,由于只是领着一百人邹能也没有带旗鼓之类的指挥工具,完全是靠口令并由亲兵们帮助控制队形。离庄子只有不到二百步了,邹能正准备让队伍加快脚步,他看到庄子中间那个塔楼二楼上对着自己这边的窗户被人拉开,里面有一个身影在晃动。“待会老子要把你这个小贼碎尸万段。”邹能心里狠狠的想着。 这时从窗口中突然喷出一股夹着火光的白烟,随着呯的一声枪响一名披甲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邹能想着,依着他的经验用鸟铳打中一百步外的人都要靠运气,这一枪离着二百步远打到一个人这运气算得上逆天了,也许自己这边队形太密了?对,一定是这样。想到这里邹能对手下喊道:“小子们把队形拉开些,中间留些空档。” 队形还没有变换完毕,邹能又听见一声枪响,而另一名手下也被打倒在地。“这么短时间。”邹能知道一般鸟铳装填总是需要个一盏茶时间,而这两枪中间大概连一半的时间都不到。不过他又记起常陆冠曾经说起这个庄子里有多支鸟铳,“就让你再猖狂一会。” 邹能继续控制着队伍有节奏的前进着,而每走大约二十来步就又有一个手下倒下。“第五个,”邹能默默的数着,每个战兵倒下都让他的心痛一下,这次带来的都是自己千总队里的好手:“这样下去不行。”邹能对着跟在队伍后面的弓弩手们喊道:“弓弩手,冲到围墙第下用箭给我把他射住。”二十个弓弩手听令纷纷出列向围墙跑去,而邹能也督促剩下的士兵加快脚步。 这时在远处观战的周成和手下斥候们个个惊骇不已,这个不起眼的庄子里的火铳的威力远远超出他们认识。“这个多半是步枪,记住待会咱们进去把这个东西留下,这是大帅要的。”周成说道:“咱们走近一些,随时准备接应邹千总,不过不要到二百步之内。” 当邹能带领着剩下的士兵赶到围墙下面时又有三名手下被火枪打死,这三个人都是弓弩手,很显然这些有远程能力的士兵受到了优先照顾。这时弓弩手们纷纷以围墙为掩护向谷仓放箭,而谷仓里的人也把窗户关了起来。但是用厚木做的窗户上明显是留有射孔,并且在谷仓的墙上也留有射击孔,每隔一阵就会有一枪响起。 “快,开始撞墙。”邹能对着手下咆哮道,现在他已经是气急败坏。眼见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被打倒,而己方还没有对敌人造成任何伤害,这已经把邹能推到了暴走的边缘。八个战兵抱着撞木喊着号子一下下地撞着土墙,而附近其他士兵也纷纷用自己的兵器开始破坏围墙,不一会儿土墙上镶嵌的防雨石片和大块大块的夯土就被从墙上抠了下来。谷仓里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射击的频率也比刚才快了许多。又是一声枪响,邹能身边的一个亲兵脸部被火枪的弹丸打中。威力巨大的弹丸将他的下颌打得粉碎,不少牙齿和颌骨的碎片溅到旁边人的身上,这名亲兵躺在地上,从被打烂的喉咙里不停地冒出阵阵呵、呵、的声音。邹能抽出长刀一刀捅在亲兵的心口,这种伤在这个年代是没有救的,这样他也能少些痛苦。 “推。”伴随着这声怒吼众人将已经挖的伤痕累累的土墙推倒了一大段。随着坍塌的土墙,一股土雾冲得老高。邹能正准备下令强攻谷仓,突然从背后传来一片枪声,至少有十几支火枪在同时放响。邹能回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队骑手有十五、六个人,从穿着来看应该是老百姓,不过都骑着快马而且每人手里都有一支火枪,在他们当中居然还有几个人穿着盔甲。在这队人面前三十来步远的地方是周成手下的斥候,但是其中两个斥候现在躺在地上,看样子是刚才被这群人打倒的。当周成指挥着自己的斥候准备和对方对冲时,这队人一起拨转马头飞快的向南边跑去。邹千总意识到情况有变,立刻下令放弃进攻谷仓,全体立刻向周千总的斥候队靠拢。 带队向周成靠拢的路上,谷仓里的那个人还是不停的向邹能的手下开枪,又有几人被打倒。邹能现在对谷仓里的贼人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刚才这队马兵显然是威胁更大。到了周成面前邹能劈头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追击?” “敌情未明。”周成答道:“况且我们马力不济,追不上。” “懦夫。”邹能破口大骂。 手下斥候个个脸上露出怒容,周成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准备和邹能理论的手下,温言向邹能劝道:“这些只怕是这庄园里贼人的同伴,贼人火器犀利邹千总还是从长计议为上。我们从这里撤走他们未必会追,某会为邹千总在大帅面前解释。” 这时刚才那个马队又转了回来,跑到邹能队前三十多步的地方又是一排枪。五个邹能手下和一个周成的斥候被火枪打倒,这次这队人开完枪一起向匡太平的庄园跑去。“这群王八蛋。”邹能破口大骂:“小子们,把弓箭准备好,等他们下次过来给他们个狠的。” 到了庄园门口马队中一个身穿盔甲的大汉向谷仓里喊:“老弟,你和老妹子没事吧?”这人正是匡太平的连襟司马求道,而其他的都是司马求道的邻居和朋友。听到谷仓里匡太平安好的答复后,司马求道对着众人说:“乡亲们,加把力把这些狗鞑子杀光。” “司马大哥。”司马求道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问道:“刚才那个带银盔的家伙是个军官吧?” 司马求道想了想说:“没错,是军官,应该是个千总。”边说边将手里的弹丸倒进线膛枪用通条压好,对旁边的少年笑道:“小猴子,待会让你看看司马大哥的手段。” 等大伙都把火枪装填好后,司马求道一马当先冲向清军。离清军还有一百五十米距离时司马求道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端起手中的线膛枪瞄准了头戴银盔的邹能。枪响过后只见邹能头上乍现一朵血花,头盔也被打落在地。当这队步兵还处在失去主官的混乱中时,其他的川西农民已经骑马冲到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又是一排齐射。清军步兵彻底失去了战斗的勇气,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混乱的向北面跑去。 周成看着混乱的步兵对自己的手下下令:“牵好空马,顺路向北撤,不要慌乱。”这时他看见一个没有穿甲的小兵正空着手拼命向北边山上的小路跑,依稀便是昨天自己救下的那个小队官。回想起来刚才川西贼兵放枪之前这个小兵就趴到了地上,在同伴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扔掉了手里的长枪往北面跑。 看着慌乱的清兵,刚才那个被司马求道成为小猴子的少年抽出马刀,催马冲向敌人,口中高喊:“杀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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