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可贴贴君 创可贴贴君
关注数: 12 粉丝数: 36 发帖数: 663 关注贴吧数: 16
荻尔洛瑞短篇 告别 荻尔洛瑞靠在窗边,眼眸映着银月城渐渐沉入夜色。她喜欢看着月光落在屋顶雕刻的精美边缘,烙上泛蓝的镶边,微风带着发光的尘埃飞舞,在高塔投下的阴影里沉沦。她数着远近的魔光一盏又一盏的逐渐熄灭,当她数到第二十三盏时,前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她能听出敲门的并不是她所期待中的任何一人,就像猫儿总能隔着墙壁听出走来的是不是主人。不过她还是走到门旁,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嗅出来人的形状。 “您是谁?” 她嗅出古龙水的淡香,混杂着几乎被完全掩盖下去的海腥味道。 “……”来人似乎在判断她的声音。她又闻到某种难以抗拒的味道。她已经知道站在门外的是谁。 “是我。”最后还是门外的人先开了口。他依旧没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已经足够了。 荻尔洛瑞为他打开了门。 来人信步走进房间,荻尔洛瑞的目光紧随他的短靴在地板上留下的痕迹。他走到荻尔洛瑞不久前坐过的窗边,向窗外看了一眼,拉过椅子坐在一边,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有吃的吗?”这位穿戴整齐的不速之客用指尖敲着桌面问。 他的确是这里的主人。 荻尔洛瑞端来了一小瓶晨露酒,餐盘里有几块还带着温度的曲奇。她本以为在她的生日这天会有人来拜访,所以事先准备了一些小吃,不过现在都只好用来招待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被她称为舅父的男人拧开瓶盖,浅浅的尝了一口酒液,然后把一块块曲奇送进嘴巴。荻尔洛瑞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光了所有曲奇,莫名其妙的想着自己的味觉并非后天失灵,只是先天遗传。 男人一丝不苟的用餐巾擦净嘴巴,转而看向荻尔。他有一张英雄般的面孔,五官清晰,线条坚硬。他清晰的眼角让她想起母亲,只是不带半点柔和。左眼的伤疤从眉骨延伸至颧颊,遂绿的眼睛使目光显得更加锋锐。右眼戴着革制纹有家徽的眼罩,让他看起来更加坚毅富有魅力。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这张英勇的面目所折服,但荻尔知道他的底细,因此不会信任他超过信任一只老鼠。 “多好的房子啊,为什么要卖了它?”男人站起身子,开始在屋中踱步。 荻尔没有回答。她沉默的看着他用指尖拂过紫色的幔帘,拂过积了灰尘的窗边拂过柔软的沙发,最后按在书架干净的书脊,这使荻尔呼吸急促。他抽出那本书,因为他不曾在这个房间里见过它。荻尔洛瑞想制止他,那本书记录了她对父亲安息香试剂的改良成果。男人翻开书页,锐利的独眼扫过书页工整的字迹。 “是你父亲的遗物?”他用一种隐含着某种情绪的压抑声音问。 “我的。”荻尔回答。 “我看不太清。”男人指了指受过伤的独眼,“有镜片吗?” 荻尔洛瑞眯起猫一样的眼睛。“这里很安全。” 男人笑了笑,轻轻取下眼罩,露出了完好的右眼——淡蓝色、漫散着奥术光辉的右眼。 这就是她唯一的血亲。荻尔洛瑞强迫自己面对这个现实。在得知银月城的变动后,这个善于投机的男人立刻用沾着邪能的刀刃亲自割伤了左眼。从此在暴风城他是左眼戴着眼罩的奎尔多雷,在银月城他又是右眼戴着眼罩的血之子。“我这次回来是要带你离开。”他盯着荻尔洛瑞说,“去暴风城。” “我不去。”荻尔洛瑞回答。 “你知道我的情报手腕。东部王国不久会血流成河。” “我从没指望活的太平。” “你觉得那个私兵团会分心保护你?到时候他们自己都顾不上。没有人在乎你,只有我会保护你。我们是星枝家最后的血脉,我们——” “我姓雪昼。”荻尔洛瑞鼓起勇气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母亲,星枝家只有你一人。” 如果他打我我就大叫。荻尔心想,巡逻的卫兵会听到。但如果他要杀了她呢?荻尔发觉自己竟然没还想好退路便抵抗了他。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谨慎?她责怪着自己,同时抬头观察苏克纳的反应。 出乎她的意料,苏克纳没有生气。他用惊愕而悲伤的目光盯着荻尔洛瑞的脸庞,他盯得她发毛,索性她把插在发际的玫瑰也赶忙丢掉,免得他再把自己当成母亲。可惜她没办法改去自己的五官,无法抚去血脉里母亲的身影。 短暂的恍惚后,不知何时苏克纳已经一丝不苟的戴好了眼罩,站在门口。他试图面向荻尔,却没有露出眼睛。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有天赋。你的‘朋友们’喜欢你的药剂吗?” “我在骑士团从事文书,不做药剂。” “哦。”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如果你改变想法……”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我的母亲?” 男人缓慢的旋开门栓,推开门扉,走出房门。他的动作如此艰涩而缓慢,以至于荻尔觉得他随时会停下动作认真回答……但他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他走了。 荻尔洛瑞合上门。 “生日快乐……”门外传来细微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荻尔洛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贝瑞辛。” 门外不再有任何声音了,连脚步声都消失无踪。荻尔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被指甲刺出鲜血的伤痕。
『原创』食灰者 马萨尔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空。破裂的天穹中,如雾如纱的暗影缓缓穿过苟延残喘的太阳,一点一点吞没了渺远的双月与漫天星辰。虚空的边缘从地平线上拉起无数亮紫色的长线,它们像触须般扩散着蜿蜒着渗入天空的角落,像活生生的噩梦把天穹拖入黑暗。马萨尔收回了目光,自从这片大地被耐奥祖撕裂后,他便再也没看到过记忆中平缓昏黄的日落了。 他从塔楼上爬下来,削刺木搭成的长梯在他硕大体形的压迫下难受的呻吟着,但最终还是撑起了他的重量。“卡尔考克。”他唤了一声,把木门推得发出轻响,“卡尔考克!” “我在这儿。”屋里穿出了一个粗鲁的声音,“你要把我的门拆了吗,马萨尔?” “把门打开。索伊克还没回来。他不见了。”体格壮硕的兽人用巨大的手掌攥住门把手轻轻晃动着,“我们得去找他。” “别晃了,你要把它掰断了!”木门终于被打开,石屋里钻出一个叫苦连天的粽皮兽人,他的身躯看上去没有马萨尔那么夸张,但筋肉紧实,獠牙粗大而顿挫,像是本土常见的斗猪。“你刚刚说什么?索伊克没回来?” “他不见了。从塔楼上能一直望到这条路的尽头,我本该在下午看到他的骡车。”马萨尔看了看天空,“现在天已经黑了。” “天已经黑了。”卡尔考克皱眉重复了一遍,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从这里到加拉达尔没有能过夜的地方。去拿武器,我去找火把,我们这就出发。” 零星的火光在漆黑的山脊上逡巡,寒夜中不时传来空洞的风啸声与鸦人的诡秘私语。卡尔考克用火把照亮了大路,睁大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寻找一切可疑的东西。马萨尔紧紧跟在他身后,他的身躯像是一座要塞,在烁动的火光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有烧焦的味道。就在这附近。”卡尔考克抽了抽鼻子,“该死是斯伊克。是他运送草药的骡车。”他跨着大步晃动着火把,终于在路边的沟渠里找到了骡车的残骸。 车子已经摔成了碎片,骡子和车夫也不知所踪。卡尔考克和马萨尔吃力的把车子翻过来,发现车上的货物尽是被烧焦却没有任何缺失。 马萨尔闷吼着掰下车前焦黑的长木板,递给卡尔考克。后者拨去木板上灰烬,上面是整整一排扭曲可怖的巨大牙印,整块挡板都被烧得漆黑,沿着牙印边缘的焦痕最为明显。卡尔考克能想象到那怪物用力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扑在挡板上留下燃烧的齿痕。 他深吸一口气,用让人背脊发寒的语调吐出一个名字: “食灰者。”
【人物传记】食灰者 1. 马萨尔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空。破裂的天穹中,如雾如纱的暗影缓缓穿过苟延残喘的太阳,一点一点吞没了渺远的双月与漫天星辰。虚空的边缘从地平线上拉起无数亮紫色的长线,它们像触须般扩散着蜿蜒着渗入天空的角落,像活生生的噩梦把天穹拖入黑暗。马萨尔收回了目光,自从这片大地被耐奥祖撕裂后,他便再也没看到过记忆中平缓昏黄的日落了。 他从塔楼上爬下来,削刺木搭成的长梯在他硕大体形的压迫下难受的呻吟着,但最终还是撑起了他的重量。“卡尔考克。”他唤了一声,把木门推得发出轻响,“卡尔考克!” “我在这儿。”屋里穿出了一个粗鲁的声音,“你要把我的门拆了吗,马萨尔?” “把门打开。索伊克还没回来。他不见了。”体格壮硕的兽人用巨大的手掌攥住门把手轻轻晃动着,“我们得去找他。” “别晃了,你要把它掰断了!”木门终于被打开,石屋里钻出一个叫苦连天的粽皮兽人,他的身躯看上去没有马萨尔那么夸张,但筋肉紧实,獠牙粗大而顿挫,像是本土常见的斗猪。“你刚刚说什么?索伊克没回来?” “他不见了。从塔楼上能一直望到这条路的尽头,我本该在下午看到他的骡车。”马萨尔看了看天空,“现在天已经黑了。” “天已经黑了。”卡尔考克皱眉重复了一遍,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从这里到加拉达尔没有能过夜的地方。去拿武器,我去找火把,我们这就出发。” 零星的火光在漆黑的山脊上逡巡,寒夜中不时传来空洞的风啸声与鸦人的诡秘私语。卡尔考克用火把照亮了大路,睁大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寻找一切可疑的东西。马萨尔紧紧跟在他身后,他的身躯像是一座要塞,在烁动的火光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有烧焦的味道。就在这附近。”卡尔考克抽了抽鼻子,“该死是斯伊克。是他运送草药的骡车。”他跨着大步晃动着火把,终于在路边的沟渠里找到了骡车的残骸。 车子已经摔成了碎片,骡子和车夫也不知所踪。卡尔考克和马萨尔吃力的把车子翻过来,发现车上的货物尽是被烧焦却没有任何缺失。 马萨尔闷吼着掰下车前焦黑的长木板,递给卡尔考克。后者拨去木板上灰烬,上面是整整一排扭曲可怖的巨大牙印,整块挡板都被烧得漆黑,沿着牙印边缘的焦痕最为明显。卡尔考克能想象到那怪物用力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扑在挡板上留下燃烧的齿痕。 他深吸一口气,用让人背脊发寒的语调吐出一个名字: “食灰者。”
『原创』卡萝塔的复仇与失踪的一周 失踪了整整一周的卡萝塔穿着便装在酒馆放松了一天,稍微好过了一点。离开酒馆到邮箱前,卡萝塔斟酌着措辞写好回信,将它小心的放在邮箱里。说实话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位特殊的追求者。但真正困扰着她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更多。 回到剔骨之刃的屋子里——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乱。老板和其他人已经在楼上睡着了,她有心想收拾一下,又怕惊扰到他人。权衡了片刻,卡萝塔静悄悄的拿走了一杯晨露酒,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阖上紫色轻盈的幔帐,她抽出系得高高的束腰,白色的织衣立刻从双肩滑落下来,露出她修长的脖颈,深陷的锁骨,以及——扎着染血绷带的肩膀。 她咬着牙齿拆下绷带,在左侧锁骨连接的尽头,那个本该有着圆润肩头的位置,却被一个古怪的伤口所撕裂了。被撕下了一小块肉,保留着一个咬合状的狰狞伤口,一个具有人形生物特征的——准确的说来自并不锋利的牙口的咬痕。 她望着伤口默默叹了口气,将甜酒倒进口中。她对别人说她生病在家修养了一周,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周里发生了什么。 一周前的一天,她正前往阳帆港准备和去卡利姆多执行任务的同伴们汇合,可在路上,一个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似曾相识的、无法忘却的、印象深刻的背影。 那背影的主人身材纤细,裹在一条黑紫的长袍里,有一头檀黑色的乖巧长发,只有发梢微微内卷。这个背影让她联想起某个深夜,某个荒无人烟的平原,某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没来由的,那个已经被银月城的新生活所埋没的名字和那股燃烧内脏冻碎骨骼的仇恨从记忆深处中被唤起。——食灰者德洛莉丝塔。 她静静地观察着目标,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对方慢悠悠的穿过街巷,只留给她一个纤瘦又灰暗的背影,几次在店铺前闲晃,却又在她要跟上时转身离开。她就这样跟踪对方一直穿过长者步道——对方显然要出城,卡萝塔看了看天色,感觉心跳的有些厉害,对方选择这个时间独自出城,在远离巡视者和卫兵的情况下,即使在官道上自己也有把握不引人注目的宰了她。她越发小心的尾随在后面,尽量隐匿自己的形迹。几次她都接近到可以借助冲刺从背后射穿对方的单薄的躯体,但都因为不远处逡巡的火光而不得不放弃了。在终于远离卫兵巡逻的路线时,她克制着冲动稳稳的搭起长弓,对方却忽然转身没入一条深林小路中。 她有可能发现自己了。卡萝塔的内心猛的颤动了一下,血液随着巨大的情绪波动涌上头颅,又被强行压制下来,头脑在一秒的空白后,卡萝塔再次恢复了冷静,将散发出杀气与几乎要喷吐而出的憎恨缓缓吞回肚子里,让自己重新变回潜伏而致命的阴影。 艰难而无声的辨识着脚印,迅捷而轻盈的快速追踪,卡萝塔好像回到了身为猎人的年代,在巨大的荒原上狩猎擅逃又酷爱夺命的凶狠猛兽。这是一场枯燥又疲惫的较量。双方都躲避着对方,又探索着对方,一旦面对面,便是生与死的血搏。几个小时里,卡萝塔耐心的摸索着对方的踪迹——她在兜圈子。对方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跟踪,卡萝塔知道她很擅长察觉逼近的危险,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保持冷静,给了对方准备的时间。但到目前为止卡萝塔仍有胜算,对方没有一直离开而是在不断兜圈,显然是被自己逼离了原本的行进路线。或许她想等到天亮等来救援,或是卡萝塔筋疲力尽放弃跟踪。而卡萝塔曾是一名老练的猎手,她既不缺乏耐心,也不缺乏耐力,更重要的是她这次聪明的没有带上自己的鸟儿——众多的杀机也容易让自己暴露,而且小而密的树林中并不适合巨大的恐爪鸟寻找猎物,唯一合适的是自己的渡鸦阿莎,但卡萝塔担心它会重蹈派斯卡的覆辙,对方的狡猾远远超过它所扑杀过的任何猎物,唯有独自上阵放手一搏才是最好的选择。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