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若书香 倚若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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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不过一场梦魇罢了》(短篇) 夜雨声落,砸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抬手抚过光洁的玻璃表面,指尖所触及的除了冰冷得如同往手里塞了块冰块的感觉就是映入眼帘那一望无际的黑,看不清远方,只有在暴雨下,小路边,星星点点的昏暗灯光指引着匆匆而过的路人通往回家的方向。 “骸…” 一声轻叹微不可闻,幽怨的低语转瞬而逝,指尖在玻璃上描绘得是自己的脸,仿佛能透过那张脸触摸到心爱人的脸庞,俊气中带着不羁,优雅的言行举止却免不了恶劣的趣味,会嘲笑他,会调侃他,会戏弄他,但也会爱护他,关心他,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将难得一见的温柔尽数赋予他,如果能忽略那张刻薄的嘴,那就更好了。 可是这样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就在前几天,在那场硝烟中,因为一时的疏忽而丧命,被运回彭格列总部的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那一刻眼睛酸的留不下眼泪,心痛到难以呼吸,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能牵扯到心脏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呼吸,怕是打扰了“熟睡中”的六道骸,清隽的脸庞早已弥漫死亡的气息,苍白中泛着青,嘴角的血渍像是被擦去,再往下一看,六道骸的手背上也有一抹血水,倒像被重伤时不甘的抹去嘴角的血痕,心跳的越来越快,泽田纲吉似乎感觉到那颗心仿佛要呼之欲出,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棺椁里那人的额头,想象中他能睁开眼继续说着能让人气死的话,但过了很久,六道骸依然是阖着眼,闭着嘴,鼻息没有热度,胸膛再无起伏,死人的样子逐渐明显,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以为他是睡着了,怎么办?骸,怎么办?你怎么可以扔下我?多么希望这是个劣质的玩笑,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六道骸为了戏弄他而准备的,可是,敏锐的超直感告诉着自己,这里…没有幻觉,幻境,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剥开迷雾是早已死去的主人吗?紧紧地抱着他,丝毫不在意尸身的冰冷和僵硬,以及周围守护者的目光,像是要将六道骸融入血骨一般。 “十代目,请节哀。” 大概是看不过纲吉的绝望,一旁的狱寺轻言安抚,眉间所笼罩的也是一片悲伤,但不是悲伤六道骸的死,而是纲吉这幅样子太令人感到心疼,好似他身上的绝望能够感染给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都在心里蒙上了一层悲伤,但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纲吉竟然想将骸埋在那片地方,一个只有死人才能走过的坟墓,通往那条路会有很多的荆棘像是阻止活人的前行,也像是将阴阳两界所隔开,而墓地中央是个较为广阔的空地,空地上是犹如蜘蛛网连接的一个奇怪图形,在每个直线拐角的地方都被推挤着好几块小石头,似是镇压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一点,骸会复活,这也正是纲吉想要将骸埋在这里的原因,至于后果…只要他活过来就好,一切的后果他也将会一力承担。 静静地站在窗边,等待午夜的钟声敲响零点,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连串的泥泞脚印深深浅浅地留在了柔软的红地毯上,抑制住身上的颤抖,不知是对人死而复活的恐惧,还是转身看到的不是那个人而失望,直至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贴着自己的耳朵,近在咫尺,钻入鼻尖的是大雨和泥土的湿味。 “kufufu,如你所见,我回来了”声音还是那样的声音,口吻依旧是那样的口吻,但是…感觉不到熟悉的气味,难道正如传言所说,埋在那里复活回来的人徒有虚表?灵魂早已不在寄主的身上,那进入寄主身上的灵魂会是什么? 没有回头,尽量保持平时说话的语音语调,“骸,欢迎回来。” “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头看看我呢”背上突如其来的重力是被骸拥进了怀里,冒着大雨回来的人身上总是沾着寒冷的湿气,冻得纲吉微微一颤,顺着发丝滴落的雨珠渗入纲吉的衬衣领口贴着光滑的皮肤一路凉到腰腹,突然之间,脖颈似乎被尖锐的利齿所刺破,几乎是下意识的纲吉曲起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身后的人发出一阵闷声同时后退了几步,此时纲吉也转过了身,定定地看着恰巧以舌尖舔去牙齿上血液的六道骸。 “你是谁?”紧紧地握着双拳,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种想要将人撕碎的冲动,这人不过是有六道骸的身体,他根本不是六道骸! “我是你的恋人啊,怎么把我忘了?”仿佛之前的事情不存在一般,继续顶着那张此时颇为狼狈的脸,嘴角弯弯勾起露出了邪魅的笑意。 “如果你是骸我就不会忘,但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抬起步子逼近纲吉。 “因为你不是,所以不知道。”不知道骸是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他只会说:“我是小兔子的饲养员”而不会将“恋人”那样的词挂在嘴角,更不会说“怎么把我忘了”这样有疏离感的话,而是会说“居然把我忘了那我可得好好惩罚下你了”类似于情人之间会说的话,而他更不会伤害我,想用尖利的牙齿刺穿我的血脉。看吧,我都比你熟悉骸,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六道骸,自然也不会知道我们的感情。 “哦?是吗?”如果说一开始的步伐还有点人类的模样,可现在完全有种正学走路的样子,像是一只动物抬起前爪,直起身子,靠着后爪撑在地上勉勉强强地往前行走。这才想起那片墓地,据说曾经是被一个及其痛恨小动物的人肆意虐杀动物而埋在了那里,死去的动物的怨灵会寄居在埋在那里的死人的身上使其复活回来杀害自己的家人,恋人,朋友,甚至是孩子,这算是什么?动物的报复吗?那寄居在骸身上的也是动物的亡魂吗?不过看这走姿真分不出是什么动物,但一定不是蛇。无意识地摸了摸被咬出血的脖颈嫩肉,再看向那双异瞳中竟泛出隐隐地绿光,这是…狼?天呐,是哪个混蛋连狼都杀,纲吉在心里无力的吐槽一下,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有精力去猜附身在骸身上的是什么动物,他是打算根据动物的品种决定投喂什么食物养下来吗。 还没等他决定好到底是养下来还是直接打死的时候,对面的骸就开始对他进行了攻击,直面的肉搏攻击并不是启用幻术,这让纲吉一度猜测这只刻有“六”的轮回之眼还能不能用了,他还有没有自己的能力。扣住骸的一只手腕将人重重地撞在玻璃窗上,抬起一只胳膊横向地抵在骸的锁骨处以防他继续攻击,“除了骸,我不会死在任何人的手里,何况你还不是人。”面对这张熟悉不过的脸说出这等冷酷的话,只因确认这个人不是六道骸,空有皮表,毫无实质,他就算再接受不了骸的死亡也不愿用这种方式来欺骗自己,反而会伤害了身边的同伴,所以当他燃起死气焰的时候,却被对方甩出的一句话问的犹豫了,“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既然要杀了我,又何必让我回来?”是啊,当初自己就是想让他复活,让六道骸复活重新回到身边,哪怕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如今,纲吉的想法成了事实却又发现难以接受这样的假象。 十年中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可以改变一个人,这十年的腥风血雨足以让泽田纲吉变得更为理智,懂得权衡大局,妥善处理家族与家族,利益与亏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偶尔的感性和天真会让他短时间的陷入困境,但他永远会在最后做出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 正如现在,燃起的火焰越来越旺如同内心的决定将这一切的悲剧在这场火焰中消失殆尽,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无法诉说的悲伤在“X-Burner”中弥漫,最终看着眼前的人彻底被万丈的光芒所淹没,黑夜下闪烁着的橙光转瞬即逝,归于平静以及窗外的雨声。 安静了,心也空了,难受梗在了嗓子里想要喊叫出来,“骸——!” 猛地坐起身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噩梦,尚未从梦境中走出的纲吉机械般地扭头看向被吵醒的骸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怎么了?”“啊!”伴随着一声低呼,身子往后一仰掉下了床,“啧好痛!”“没事吧?纲吉,你从一开始就看着我发呆然后像见到鬼一样翻下床是做噩梦了吗?”嘲讽的口吻不变,虽然带着关心的意味在里头,当骸依旧是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动作并没有下床搀扶,因为他知道这点摔是摔不死人的,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家恋人呆呆地冲自己发呆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我说,地上不冷吗?还有,看够了吗?”“骸!”谁知话音未落,纲吉一个飞扑扑进了骸的怀里,“我刚才…刚才梦见…”不忍心说出“梦见你死了”的话,总感觉这句话永远也不要和六道骸沾边,紧紧了抱住人身体的双手,将脸埋入骸的颈窝,嗅着令人熟悉又安心且深爱至极的味道。“没事了,骸,你在就好。”只见骸抬起单手轻抚着他的脊背,嘴角弯起:“是梦见我离开你了吗?”“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颇为虚弱和后怕地喊了声他的名字,眼睛也有些发酸,脸被人用指尖挑起,魅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真是天真,我怎么会离开你…”吻上那两片唇瓣,含着下唇在嘴中吸吮,“永远都不会,尽管我讨厌黑手党,但是我不讨厌你。”想要回应他的话,告诉他,他爱他,但是所有的话尽被如此温柔缱绻的吻咽回了肚子里。 “真好啊,你还活着,我也活着,我们相识相爱。” 纲吉在理智快要被快感所抽去时这般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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