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若愚 付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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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蓝色星球上,逐渐匮乏诸多物质,包括淡水在内,有些稀有得寥若星辰绝难一见。唯一不缺的,应该是石头。陆地上到处都有,雄浑庞大的山体是它,就连江河湖海的底部,也大多都是石头。 石头没有生命,它不像动物身上长毛,也不似植物身上长叶。纯粹的石头身上是不毛之地,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亘古不变,万年不老。石头的身是沉的,体是稳的,心是实的。它没有生命,但很勇敢。不害怕烈日与严寒,最多只会反映出季节与时令的冷暖;不害怕狂风暴雨的袭击,所谓坚如磐石,就是它的品格,狂风根本撼不动它,暴雨也只能洗净它身上的尘土,使它更加光艳鲜亮。 石头没有生命,但有灵气。说到底这种灵气也是文人们给赋予的。贾宝玉出生时口中含着的石头,就是他的命根;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而孕育出灵猴的石头,能石破天惊生出孙悟空,孙悟空无法无天,无所不能,可他的母亲就是石头。当然在五指山下压在他身上五百年的也是石头。 石头没有生命,但能取得功名,远古人类用它捕猎获取食物,使生命得以繁衍;燧皇点火击石,结束了人类茹毛饮血的历史;贾平凹笔下的丑石,是为女娲不过天的,有天功;秦皇汉武用石头筑长城,抵御千里铁骑,免遭亡族灭种 ,有战绩;诸葛孔明摆过流石阵,平型关山上的石头还砸出过鬼子们的脑浆。 石头没有生命,但有骨气。打着维多利亚女王和拿破仑皇帝双重旗号的英法强盗,从四面八方闯进了 恍如月宫圆明园,纵情肆意,予取予夺,手忙脚乱,纷纭万状,然后一把大火,什么都烧光了,都抢光了 ,唯有石门和石墙,抢不走,烧不掉,在一片瓦砾灰烬和凄风苦雨中,高昂着那坚毅的头颅,百年来向世 人诉说着那伤心和屈辱的历史。 石头没有生命,但最坚贞。它能安静地躺在河底让人们摸索着过河,也能变成石桥横跨两岸甘心匍匐 在人的脚下,还能结成天梯送人们到达高山之顶;它默不作声让人搬来搬去担负起重任却毫无怨言;也能 身处不变即使在臭水沟里蛰伏千年仍然淡定得百毒不浸。 石头没有生命,但也很神气。一经制成墓碑,就能赢得别人的三跪九拜香火缠绵;雕刻成圣人,就 能赢得万人景仰千古流芳;琢成狮子,站在一代代官府门前就能威风凛凛盛气凌人。这时的石头不是石头 ,是祖先,是神灵,是圣人,更是权威。 石头没有生命,但有品质。资质好的石头,是宝玉,是翡翠。磨去表面的风化,装点着富人们的高 贵,睡在山岗乱石之中,普通得骗过所有的肉眼凡胎,不是有"赌石"一说吗?肮脏的外表,包藏着的是价 值连城。历代兵家及帝王们争来夺去甚至酿发多起血案的和氏璧是石头;掌握和决定着一个个朝代兴衰和 命运的玉玺也是石头! 啊!石头,高贵的石头,不言不语没有二心的石头,充实饱满诚实厚重的石头,淡定得疯狂的石头, 冰冷的发烫的石头,滚到哪里都能安得心站得稳的石头。 有血有肉、让人信赖的石头。 ____写给和我一样默默无闻平淡一生的朋友们 2017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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