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阳泠 筱阳泠
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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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春天前 温度一 这个月初来的时候,佛山的天气如同湖北的深秋,起风时的温度没很刺骨,这几天突然十几度甚至二十几度,常常使人感到孤独。这孤独,是最直接的体会,附带而来的,是春的萌发气息,和身体的发热。热得以至于睡不着,所以长夜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孤独。 光二 我是计划要做衣服的,铁制的剪刀,让我觉得赏心悦目。刀锋的金属光泽和手柄的塑料光泽,很有美感,使我不忍心用它去裁布。那块青色略显黑的布,有着长发一样的光泽,我觉得做成一条裙子会很美。 风三 骑自行车时,呼啸而过的风,过耳朵缠绕的感觉很有趣,没有一丝寒冷。晴日里的风,吹到脸上,吹起头发,吹着行走,仿佛周围都吹成黑白的了。雨中的风,是缠绵的。风中的落雨,滴成饱和的泥土。 眼睛四 我不是个爱照镜子的人,然而我照镜子的目的是,当我看到这张脸时不会吃惊其太陌生。当然,我最喜欢我的眼,如同平静的湖。今天发现右眼很浑浊,使我很难过,我要用它看东西,它本不该有血丝,模糊这世界的美,模糊这世界的丑。 梦五 是酒的幻,抑或是灵,触不到的真实存在,有狐一样的女子。 帐子六 租房里使用白帐子,使我觉得古老,用手拨弄,会有水波的风景。会发现,这时自己的手指真的很美,比对着镜子喝水时,要美一倍不止。 现在真的困了 晚安,我的身体。
从两篇绝交书说起 绝交书写到嵇康这水平,也是风景了。 以前语文老师讲起他写给山涛的绝交书时,总是说他是与司马家族绝交,而不是真正与山涛绝交。大概山涛是个君子,而嵇康是个名人,所以都要有所包容。然而对于他写给吕巽的绝交书,必然说他对吕巽这个禽兽是深恶痛绝的。这样的定义,我也觉得太世俗了。不妨细细看他写的两篇绝交书,就会有点新的体会。 人和人的关系,绝不是单单看对方的品行,其实更多是一种感觉。只要看你顺眼,你长得好,或者管你怎样猥琐,反正就是喜欢。 他给山涛写的内容,什么丑话都说尽了,比如说山涛“羞庖人之独割”,还有“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甚至说“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其中嘲讽意味太浓厚。而要说他是痛绝司马家族,出于这个目的,才写的,从文中也可找到答案。其中他说到阮籍时,还说了一句,“至为礼法之士所不容,疾之如仇,幸赖大将军保持之耳”。他要如此讨厌司马昭,会说还好我的朋友被他保护这样的话么,这分明是说阮籍猖狂,司马昭大度。 他给山涛写信内容太长,具体说了啥,大致就是你山涛不懂我啊。我喜欢谁,仰慕哪些名人,我性格生活习惯,我不能当官的原因,要怎么样才是做朋友的榜样,我家里情况,你都不了解啊,这我得要好好跟你所说。说了这么多,是突出一个主题,你不是我的好朋友,你根本就不懂我,所以我也不想和你交心下去了。 还有他就是讨厌山涛,这才是他能说话说得这么狠的原因。我起先还以为,他要彻底和山涛划清界限,以保护山涛。其实想想,嵇康是个很单纯的人,越单纯的人,反而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可以对比他写给吕巽的绝交书来看。 一般认为,至少吕巽对他伤害更大些,他该恨,其实不然,人爱憎就是有区别的,即使吕巽是个小人,而山涛是个君子。 山涛举荐他做官,这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所以他毫不犹豫写下绝交书。而当他知道吕巽淫弟妻时,他是怎么做的,文中说,“而阿都去年向吾有言,诚忿足下,意欲发举,吾深抑之”,他听说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举动,只是让吕安忍着,不要去揭发这事,免得伤了兄弟和睦。嵇康自己也说,这样做是替吕巽考虑,怕损害吕巽的名声。而当吕巽对嵇康发誓不会把这事扯出来,大事化小时,嵇康又信了,反而跑去宽解吕安,让吕安消除怨恨。 这两种区别对待,是因为山涛在嵇康心里地位远还不如吕巽。再细看,绝交理由完全不是什么君子小人,他写给吕巽的绝交理由是,他觉得自己有负于吕安。文笔在这里居然很动情,“都之含忍足下,实由吾言。今都负罪,吾为负之。吾之负都,由足下之负吾也”,如同男女打情骂俏,那啥,你负了我。 再看结尾,给山涛的绝交信,说野人快炙背美芹子,骂了一通后说,“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而给吕巽的是,“古之君子绝交不出丑言,从此别矣,临别恨恨”,很痛苦但都没舍得骂,不出丑言到了山涛那里,全然不管用了。 可见,人之爱憎,不是在乎对方品行,都是自己感觉。嵇康的行为,只能用人性的角度来体会,因为他本来就是至情至性的人,他就是对吕巽的感觉好些,大概年龄相近,相交多了,自然亲近,而不是以世俗框架来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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