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遗梦 风尘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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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实是哪年归宋的? (嘉定)十三年,赵拱以朝命谕京东,过青厓崓,严实求内附。拱与定约,奉实款至山阳,举魏、博、恩、德、怀、卫、开、相九州来归。《宋史卷四百七十六 列传第二百三十五》 《李全传》说是嘉定十三年,也就是金兴定四年/元太祖十五年/公元1220年。但是《元史》同年又归蒙古了。 東平嚴實籍彰德、大名、磁、洺、恩、博、滑、濬等州戶三十萬來歸,木華黎承制授實金紫光祿大夫、行尚書省事。《元史卷一 本紀第一》 查《严实神道碑》:戊寅六月,摄长清令。八月,宋人取益都,乘胜而西。行台檄公备刍粮为守禦计。公出督租,比还,而长清陷,寻以兵复之。有谮于行台者,谓公与宋有谋,行台疑公,以兵围之。公挈老幼壁青崖固,依益都主将,以避台兵之锋。宋因以公为济南治中,分兵四出,所至无不下。 是严实在1218年就归宋了。但描述又有错误,1218年宋尚未取益都。直到1219年张林投降李全,宋人才名义上占据益都。张林归宋在1219年这点宋金双方的史料都可以证明。因此我怀疑《神道碑》的“八月”前面是不是漏了“己卯”。但即使是1219年归附,严实也不可能有九州之地,此时仅仅为长清令。在投靠宋后才分兵四出,占据各地。 不过《李全传》所说1220年的归附在《宋会要》里也能找到记载:六月二十四日,诏武义郎、忠勇军统制兼知郓州严实特转武节大夫、达州刺史。以实倡义归顺,战御有功故也。 从诏书看严实在此之前已经被任命为“武义郎、忠勇军统制兼知郓州”, 这里是加封。我怀疑1219年严实只是投靠了张林,而张林任命他为治中,没有经过宋朝廷,否则不会把一个金朝的官给他。等到严实实力加强了,而张林又不援救,于是想绕开张林直接跟宋廷对话,这才有1220年的归附。然后李全被赵拱忽悠去打东平,没有跟严实联络上。结果这年七月蒙古人直接杀过来了,严实干脆就投降蒙古了。
宋人关于采石之战的两篇纪实文学作品 员兴宗 歌两淮 君不见北风吹淮风浪黑,铁马千群凝一色。 当时庙论孰经济,将相无言潜动魄。 或云南纪当何忧,今代诸葛身姓刘。 陆下唤取守淮甸,彼有胜算逾干矛。 登时诏语从天坠,汜为先锋制置。 并遣健士付阿权,等是两淮兵马地。 岂期将溃兵川流,翻手忽忽无十州。 前时冠剑错准抉拟,此事吐口贻人羞。 幸哉天祸不终极,至尊避殿忧思集。 枢臣督战侍臣谋,上则倚公参赞职。 征鞍此日去皇皇,所过骑士多羸伤。 不见何人出声鼓意气,但见十十五五坐路傍。 公趣下马询众语,众共来前致辞苦。 平时节使驱为奴,逐逐无聊战无主。 而今侧身堕两失,官骑已亡难再得。 诚令军政日月悬,我有微躯人不惜。 公闻瑟缩涕潸然,汝曹寄命真可怜。 朝今清明万乘圣,权已殛死家南迁。 若等是行能奋死,朝建勋名暮朱紫。 官今付我诰如山,节使察使皆在此。 军家闻此逐蹄轮,喜气酣酣如遇春。 当时战死身昧昧,今日分付当其人。 兵官来见同听命,适有时张王戴盛。 【分麾列伍摆布毕,仿佛平戎万全阵。 斯须望敌来何多,千里断岸皆遮逻。 天低野旷笳鼓咽,众寡不敌将奈何。 是时仲冬日建丑,群雄争先莫肯后。 濯缨刑马震天地,焰焰兵威古无有。 旋见飞台天样齐,黄盖团团傍赤旗。 指挥渡河在顷刻,我默战义人安知。 公呼时俊腾口说,汝每四方闻胆决。 只今战态作儿女,便恐汝名从此歇。 长啸激俊挥戈回,万斧并下声如雷。 十舟先粉百舟败,连艟接舰成飞埃。 嗟敌初来何草草,一夕崩摧如电扫。 命逾破竹青离离,血溃江流红杲杲。 明朝北阵更奔波,坐料强敌成蹉跎。 堤防更藉盛新力,为我往护杨林河。 运去一朝同覆水,敌再渡江终送死。 射人射将数不彻,何况更问舟中向。 移时巉天送哭喧,弃舟而挝舟自焚。 公命火攻列火伞,船焦楫烂无逃门。】 敌愁惊心疑鹤唳,十步回头九堕泪。 又疑官军尾其众,清野数州无食地。 众残北顾心悠悠,金亮更欲抵死留。 放言京口少备者,曷若举兵由润州。 大将显忠来是日,执杖升阶光照席。 公先劳苦甚生平,遂借百舟如过鹢。 迤逦仲冬日十二,旅食无烟寝无寐。 公来督府见相公,便及瓜洲防拓事。 督视推公胆有馀,此事岂忍他人徂。 昨来兵试威万万,别遣诸将无乃迂。 公仍禀命侵星过,或传铁骑金山破。 淮西万姓舍惟烟,淮东居民泪潜堕。 公摆吴艟异水嬉,势压海浸倾天维。 一见使敌无可奈,再见使敌心骨悲。 敌亡傲兀犹不悟,尚呼达官招万户。 岁云暮矣无北归,我所思兮决南渡。 达官再拜乞徐徐,波浪驾天千丈馀。 比前采石三倍恶,主其急我吾其鱼。 金亮尚嫉忠言丑,快剑垂垂拟其首。 只今速渡汝得活,不尔爱身身在否。 万户相顾归相言,慻悍难容血面论。 北人项领不易保,如此郎主何足存。 此夜疏星江泪湿,敌将一一弯弓入。 御寨三重侍卫郎,对面公然如不识。 帐中方嬖花不如,帐外忽飞金仆姑。 投哀赊死身困苦,软语不类平时粗。 骨肉披离头万里,魂飞却作他乡鬼。 杀气漫天烟草迷,不归州绝风尘起。 君不见昔日秦魏之兵扼上流,阿坚阿瞒皆老谋。 淝水血腥赤壁溃,两豪一蹶泯默至死休。 况我中都徃颓促,千古丧师无此酷。 沉冤万众衔已久,合沓天心宜下烛。 三十年飞战马尘,支吾多用豪杰人。 但传凶势时未减,不见度外加经纶。 须信更生无尽福,高价属公勋誉逐。 不费两淮千斛水,一洗万古乾坤辱。 近来分陕从天阙,悬解西民愁百结。 三军鼎鼎礼意浓,七兵堂堂恩数绝。 行并咸秦脉络通,更遣诸将图山东。 为君再赋洗兵马,下客敢繼唐诗翁。 员兴宗,虞允文门客,写有《绍兴采石大战始末》,书中记载与诗颇为不同。 是时,江北敌兵甚厚,极目望上下流二三十里不绝,鼓声震地。虞侯即跃马至岸口,见北岸一高台,台上有一大红绣旗,黄旗各二,左右肃立。中有大黄盖,有一人服金甲,据胡床,坐其上。众云此金主也。兵号四十万,马数倍之。虞遂与诸将议,与统制官张振、王琪、戴皋、时俊、盛新列马步军为阵,静以待之。分戈船为五,以其二傍东西岸行东护岸西里敌船;其一驻中流载精兵以待战;其二藏小港中以待不测,摆布仅毕。忽闻敌兵发喊,金主亲执小红旗,麾数百舟绝江而来。未顷刻间,有数十舟达南岸,敌登岸与官军战,公往来行间。公谓时俊,先登军皆死斗,斩杀过半,岸上之敌皆投拜,战于江中,死以万数。天色晦,敌犹未退。会官军在淮西有溃散者三百人,自光州路转江而至。虞侯拊劳之,授以旗鼓,设为疑兵,敌果以为援至,鼓声乃已,却打梆子声。敌引余舟遁去,或欲引水军掩其前,断其归路。虞侯以为不可,所谓归师勿遏是也。或恐官军一伤,我军少何以继之,敌万里入犯,如此之盛,不止今战。若官军少,则明日何以为敌?但以强弩袭其后追射之,敌兵多伤。至夜师旋,计岸上之尸二千七百余人,射万户一人,生获千户五人、女真三百余人。余皆正军健者,星夜遁去。即夜具奏,旧将去,新将未至,决不敢引去。是夜,椎牛张酒以劳军。有说舍人宣赞者,及见枢密院人吏在虞侯前甚恭,问之曰,乃中书舍人,非武官舍人也,将辈乃尽礼致。恭至夜半,仍令布阵。再与将士出战,敌兵已稍希。敌至辰时以来,凡再鼓,公举旗挥出海船五之二,分其半向北岸上流,直杨林河口。诸将或问公何故,遂说与诸将当时只合将船守杨林河口,不合放贼船令出。命统制盛新引船直杨林河口,于江心下泊船。度敌前所不到处,戒之曰:“若敌船自杨林河出,即齐射之,必与争死,无令一船得出岸。如河口未有船出,即以克敌神臂弓射北岸。”于是盛新受令于江心驻船,齐力射敌,应弦而倒以万数。敌见船无归路,即时从下流放火自焚,官军亦于河口上流以火船焚,其余舟凡一百八十余只。亮陆遁去。 公呼时俊腾口说,汝每四方闻胆决。 只今战态作儿女,便恐汝名从此歇。 这四句说的是虞允文鼓励时俊,见《虞允文神道碑》:公乗马往来阵间,顾见时俊,抚其背曰:“汝胆畧闻四方,今作气否?若立阵后,则儿女子耳。”俊回顾曰:“舍人在此耶?”即手挥双长刀出阵奋击,士皆殊死战,无不一当百,俘斩畧尽。 但《绍兴采石大战始末》省略掉了。 十舟先粉百舟败,连艟接舰成飞埃。 这两句说的第一天的水战,可是《绍兴采石大战始末》中居然说没有进行水战。
【转自文汇学人】五代世变下的女性、武人、僧庶 五代历史一直少人研究,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史料不多。较新的是墓志碑铭,集中出版的有周阿根约50万字的《五代墓志汇考》(2012),和章红梅约231.6万字的《五代石刻校注》(2017),但利用的人既少,成果也有限,如周阿根自己的《五代墓志词汇研究》(2015),就较属文学而非历史领域。 有鉴于此,我们打算以“五代在碑志”为总名,以三个主题撰书三册:《世变下的五代女性及其墓志》、《五代武人的文事与武功》、《五代的文武僧庶与社会流动》。这些“五代”人物,指主要生活在五代(907—960),但包括跨越唐末至五代,和五代至宋初的人。以平均60岁为准,约自唐昭宗即位(889)至宋真宗即位(998)之间,刚好从黄巢乱后进入宋初,但有时为了作出较长时段的历史观察,会稍为延后。各册的架构,都是“提出议题、个案研究、综合讨论”,共有两个目的: 第一,针对中、日、西史学界对五代历史研究的缺乏和成见,我们稍作补充,提出一些新的议题和看法。例如过去大都认为五代重武轻文和武人是主要的乱源,我们则研究文武交流和武人的乱与治。过去大都认为五代是社会流动的大好时机,我们则同时探讨“阶级流动”和“阶层流动”,前者主要是从被统治上升至统治阶级,后者是在统治阶级之中从基层上升至高层官员。我们又把两种流动放在“唐宋变革”的脉络里,观察促成流动的条件中,何者是新何者是旧。过去有谓女无外事、百人一面、无事可记,和男尊女卑等,我们则探讨世变下的妇女角色。 第二,针对墓志等碑志石刻作为一种特殊的史料,我们试图凸显它们对研究五代史的特色和价值,并增加对碑志本身的研究。例如墓志兼有史学的述说“故事”和文学的表达“情感”,应如何运用于研究才能两者兼顾?墓志的一个缺点是隐恶扬善,不如史传的善恶俱陈,那应如何趋吉避凶,并让它们胜过官修和私修的传记? 有感于五代史研究青黄不接,我们采用师徒合作的方式进行,希望有所传承。老师一方面以身作则,亲自撰写,以便解说史学方法和写作要点,另方面指导学生下笔,往往四至五稿,最后由指导老师定稿并负文责。两者都在课堂上逐句阅读和修改,冀求文字的一致。 约从2015年开始,山口智哉、李宗翰、刘祥光和柳立言组成读书班,跟前后十多位同学一起解读五代碑志和探讨五代历史。有谓史无定法,不表示不需要方法或没有较好的办法;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表示每条都是好路。我们尝试用较传统的史学方法去了解史料和进行研究。 所有研究的本质都是回答问题,由此引发三个疑问,回答时可分原理和实践两方面。先谈原则或理论性的: 一,谁的问题?研究历史自是回答古人的问题。古人的关怀有些与现代人相同,但不是凡事相通,所以才要明白古今之变。不过直到今天还有人说古代史就是现代史,如是,反过来便是现代史就是古代史,你我都是古人了。 二,如何发现问题?古人的问题反映在他们的言语、思想和行为,大都见于史料。除非史料缺乏,否则一再出现的问题,尤其同时出现在不同类别的史料里,便是较为重要的问题。个人认为,不要把不同的史料混合统计,应该分别统计,例如武人的吏治不但在墓志里出现,也在史传、小说和民谣里出现,只要不是互相传抄,便有一定的重要性和可信度。 三,如何回答问题?必须有合适的切入点,俗称切中要害,与之相反便是答非所问。问题愈大,需要的切入点就愈多,不妨选修口述历史或需要田野调查的学科,学习如何设计问卷。时至今日,即使是全新的问题,也大都有间接相关的二手资料可以参考,阅读时必须注意史学三论:论据+推论=论点。读书班的方法是列一个表,把作者的论点放右栏,论据和推论放左栏,假如两栏对不起来,除非要写文批或书评,否则不引用便可。 次说实践或方法,亦是如何阅读史料、找出问题、回答问题: 一,阅读史料:文章结构 今日几乎无人不用电子全文数据库检索资料,但十分容易产生“抽离脉络(out of context)”的毛病,所以读书班要求同学必须彻底了解某字某句在整篇碑志里的脉络,不要随便引用。说到底,我们必须明白一篇碑志的文章结构,才能了解某字某句的真正意义和作用。 常谓好的著作必然顺理成章,章法就是“理路”或“脉络”,有如一本书的章节。我们倒是占了墓志的便宜,因为无论官撰或私撰,墓志作为一种文体,大都依循一定的文章结构,事类分明,大多是首题、撰者、书者、序言、先世(如得姓由来和历史人物)、祖先、平生事业和品德(多含配偶)、死亡、家人、丧葬、撰志原委,最后是作为盖棺论定的铭文(参附录二)。不单墓志,其他传记类史料,如某人的屏盗碑和官私史传,亦多呈现一定的格套,有点像履历表的基本项目,不会天马行空。 在解构之前,必先了解原来的结构。我们把碑志的内容依其门类加以切割,主要是确定标点、断句和划分段落。如一段之中数事并存,便分行不分段。要分得多细,随个案的主题而定,并不要求前后或全部一致。例如主题是妇女角色,有时便依照她为女、为妻、为媳、为母,和为婆等来分行。这似乎是简单的道理和应做之事,但我们读到很多标点本,包括算是权威的中华书局二十四史,有时实在不明白为何如此断句和分段,所以我们在分段分行之后或多或少说明原因,方便读者理解和指出错误。 脉络既明,一些疑难字句便可藉着文章的内部逻辑来自圆其说,不需要加油添酱东拉西扯也能读通,我曾戏称之为“自在圆满、彼此牵挂”[柳立言,《第十八层地狱的声音:宗教与宋代法律史研究法》,《中西法律传统》11 (2016),页71-120]。即便是阅读杂乱无章的现代论文,态度也应如此。 一事必须自首。一片墓志有时有不同的版本,偶然会影响内容的判读。例如甲书的“录文”(photographic copy)不如乙书之存真[录文取Xerox全都录之意,有如复制件(photocopy),凡经加工的,即使只是将异体字变为通用字,我们都视为程度不等的释文(transcription)。因本书提供拓片的复制件,故我们只作释文],丙先生的“释文”不如丁先生之易明,戊先生的标点本不如己先生的准确,傅图的拓片有时不如他圕之精良等,但我们不会为了求全而遍索中外群书,更不会赶赴东西两洋。我们不会为考证而考证,只会为回答问题才考证,例如我们要探讨两位女性的妻妾关系,一位“终于洛都洛阳县永泰坊之私第”,另一位“终于洛京□泰里之私第”,后句的「□泰里」有点重要,我们便去查证,结果真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但我们并不伤心难过,因为她们的卒处只是证据之一,还有其他证据足以支持论点。总之,如对论点影响不大,我们不执着于辨字或考据。 同理,我们不会为形式而形式,例如生卒时间不一定放在人物首次出现之时,而会置于最能发挥作用之处;书目格式亦以方便和统一为原则,如括号不会一时半形一时全形,外国作者亦如中国作者,一律先姓后名,注释与书目一致。诸如此类根本不会影响研究内容的微枝末节,不值得浪费气力。这与严谨无关,但能反映一个人能否识别本末与轻重,和是否与时俱进或固步自封。以今日信息网路之发达,研究人员制作书目有如图书馆编目人员,令人心悲。二,找出问题:篇幅最多之处便是主题之所在 分段之后,便数其字数,我戏称之为数馒头。我们不能乱点鸳鸯,把不同门类的事情数在一起,这也是必须先行了解文章结构分段分行的原因。一般而言,正如今人的写作,篇幅最多和关键字屡见之处,便是重点所在,所以要抓到一篇碑志的主题其实并不太难。微言大义或一字褒贬都必须建立在详细的论据和推论,例如骂人乱臣贼子之前,必须提供跟乱和贼“相关的”和“充足的”证据。证据不相关,自然推不出乱与贼,陷入飞跃的逻辑﹙missing links﹚或难以理解的推论;证据不充足,论点就不够坚强,只有盲从的读者才会信之不疑奉若大师。唸法律和唸历史都讲究证据和逻辑推理,两者的入学分数却相差甚远,值得反省。 历史的创造者是人不是物,墓志的主角既然是人,自然饱含各种议题。毛远明《碑刻文献学通论》第七章“碑刻文献研究的展望”列出十二个研究领域:一历史、二经学、三书法、四文化史、五宗教、六文学、七民族、八语言文字、九利用碑刻整理古籍、十科学技术史、十一艺术、十二军事。每个领域之下再列出大小议题,总计七十八个,如历史研究有九大议题:(一)补旧史之阙、(二)纠旧史之误、(三)历史地理、(四)经济史、(五)政治史、(六)边疆地区史、(七)少数民族历史、(八)中外关系史、(九)教育史、(十)人口迁移。其实,除了这些通论性的议题外,一代有一代的特殊问题,也应反映于墓志。(毛远明《碑刻文献学通论》,北京:中华书局,2009。《唐研究》第十七卷(2011)便是“中古碑志与社会文化”研究专号,共十三篇论文) 五代墓志可供研究的议题着实不少,我们只能就个人兴趣和能力所及,拟定九个议题,大都针对五代的特色和墓志的特点。一是社会流动;二是文武交流;三是乱世中的武人业绩,特别留意其民政,也注意文武之共孽;四是武德或武士之道,如忠和孝等价值观念和行为,亦与文人比较;五是家庭或家族型态,探讨唐型和宋型之间,有无五代型或过渡型;六是婚姻,尤其留意婚姻对仕宦和家庭的作用,比对郝-韩模式﹙Hartwellian-Hymesian models﹚中的人际网络说;七是丧葬,观察文人、武人和平民的礼法和风俗有何差异,探讨儒术对武人的同化和对平民的渗透;八是妇女角色;九是墓志笔法和史学方法。这些都是利用墓志进行研究可以胜过官修和私修史传的议题。后来因为个人退休在即,余日无多,乃以一、二、八、九为主,其余为次。有时一篇墓志可用来探讨数个议题,必须分别主次,如利用某篇女性墓志(即墓主是女性)来探讨文武通婚可能胜于用来探讨妇女角色,我们便多写前者。当轻重难分时,便两者都写。有时读到较罕见的内容,如官制、宗教、司法,实在难以割爱,也会写上一笔。此外,墓志介乎史学和文学之间,我们既要研究“事”,也要体会“情”,后者本是墓志的重要目的;利用“设身处地”的研究法(historical empathy),有时颇能领会。三,回答问题:史学六问与五鬼搬运 有了九个主要议题,便能带着一些“问题意识”到碑志里寻找答案。首先需要切入点,可粗分一般和专门两种。 先说一般或制式。曾有教授公开和坦诚地在报章形容现在的大学生是人形墓碑,我以小人之心猜测谜底是“不死、非活、亥木”,总之就是既不问也不答。念历史的同学如头脑空洞手足无措,不妨乞灵于源自政治学的“5 W 1 H”,可称为史学六问,实时(when)、地(where)、人(who/whom)、事(what/which)、原因/是否(why/whether)、经过(how)。谷歌只花了0.77秒便找出约6,800,000,000项结果,不曾因为各种新史学和新议题的窜起而褪色丝毫。 六问有助于思考周延,六答有助于齐备资料,建立架构,但不一定要六者俱陈。现有两事,一是个案的重点是文与武,二是一位武人被供奉在名宦祠,两者如何连接?把名宦祠放入六问,结果如下:加以组织,发为文字,便是“任汉权在两《五代史》无传,在《旧五代史》和《册府元龟》同留一事,却是败绩,不过在道光《济宁直隶州志》出现三次。首先在名宦祠,虽是外人(蜀人)和武人,仍因武功和吏治被奉为名臣,在官祠里按照儒家典礼,接受文人、武人和搢绅等人的祭祀,但不知他是穿着文臣还是武将的服饰?……“(见第二册《武人在地之光》),读者不妨推想接着说什么。 专门的切入点因问题而异,兹举一例,也是教训。有一《后晋振威将军杨光远(?-937)之碑》,在寻找其他版本时,以志文的若干字句如“弱冠称仁”全文检索,竟在“中国历代石刻史料汇编”数据库里,发现它是抄自东晋(317-420)的《建宁太守爨宝子碑》,是一件伪作。本来藉此训练同学从多方面切入,辨证它不是五代之物,如1.五代能否看到《爨宝子碑》的原石、录文或释文来伪造;2.与另一方《爨龙颜碑》相比,《爨宝子碑》的格套是否五代墓志之主流;3.《杨光远碑》的文本,如其中的人物、官职、地名、典故和内容等,是否适用于后晋,其实也不脱史学六问;4.书法;5.做假的痕迹,如裂纹的真伪等。写了又写,最后剩下从书法切入,请教史语所和故宫的艺术史师友,咸谓这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假东西。我蓦然醒觉,辨伪的切入点亦有轻重先后之别,此案自应以书法为主,其他为次
【转辽金西夏史研究】韩德让墓志铭 故經天緯地匡時致主霸國功臣、樞密使、開府儀同三司、大丞相、兼政事令、晉國王、食邑二万户、食實封陸阡户、贈尚書令、謚文忠、漆水耶律王墓誌銘并序/ 推誠翊聖功臣、樞密使、崇禄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叅知政事、上柱國、彭城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户、食實封壹伯户臣劉晟奉勑撰。/ 天有台星,地有嶽鎮,國有相輔,三才之道備矣。故嶽鎮之內而中嶽降神,則周之仲山甫為時而生;台星之內而中台坼象,則晉之張茂先/應變而逝。今我皇朝大丞相、晉國王,其來也,非止降中嶽之神,莫不百靈倂鍾,五行交感;其往也,非止坼中台之象,莫不二儀共/慘,萬姓同悲。皇帝義重君臣,情深兄弟。不遺一老,相予莫及扵追思;可贖百身,殲我何勝扵震悼。當捐館之始,輟朝臨喪,命執事/制家人之服。詔弘義宫都部署耶律臬烈暨匡義軍節度使齊泰等監護靈轜,権殯扵顯州之右。逮卜宅之次,命奉常考親王之禮。/詔大內惕隱、同政事門下平章事耶律積善暨廣徳軍節度使耿延琳等營辦襄事,陪葬扵乹陵之側。其諸賵賻寶貨、祭饗珍羞/出自特恩,加于常等。顧謂宰臣、樞密使、守司空、平章事邢抱質曰:“王之勳業忠孝,蓋一人而已。予不敢私扵勸懲,汝為之加贈易/名。”乃冊贈尚書令,謚曰文忠。復謂樞密使、守左僕射、叅知政事劉晟曰:“王之行實哀榮,庶百代可知,予不忍使扵泯絶,汝為之刊銘誌/墓。”臣俯伏承詔,怔忪失圖,強杼荒蕪,直書梗槩。謹案王諱隆運,字致堯,夲姓韓氏,初名徳讓,其先昌黎人也。世家命氏之前,則有司馬/遷載諸前史;列國連衡之後,則有孔元舒記其後語。髙曾祖徳,顯晦時事,則已具于故宣政殿學士扶風馬得臣所撰王之/烈考故尚父秦王諱匡嗣之誌銘在焉,此何繁其文而華其說。但以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者,可得言哉。王即尚父秦王第四子也。/生禀間秀,為非常之人;出應休明,遇知己之主。景宗孝成皇帝踐祚之來年,起家東頭供奉官、銀青崇禄大夫、左散騎常侍、/兼殿中侍御史、武騎尉。綺紈被選,纔委質扵彤庭;綸綍宣恩,旋握兵扵紫極。遷金紫崇禄大夫、司徒、行左千牛衛将軍、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勾陳六衛,既聽申嚴;市垣九重,更資壮觀。改上京皇城使,加太保。名淹下位,歴官推過職之才;志立殊功,出将効當年之用。/授鳳翔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特進、太尉、行鳳翔尹,封昌黎郡開國公,食邑三千户,食實封三伯户,特賜推忠翊聖功臣。當其尚父/秦王兼搃上京留守之任,雖外重保釐而內多扈從。詔王知軍府事。幹父之蠱,子道克全;事君以忠,臣誠弥著。政成輦轂,譽達/朝廷。除右金吾衛上将軍,加食邑一千户,食實封壹伯户,仍賜保節功臣。尚父秦王改授燕京留守,復詔王知軍府事。拜漢皇興/歎之官,榮當處右;臨召伯受封之地,詠播輝前。而属趙氏渝盟,王畿被犯。彼則乘走丸之勢,我則逼累卵之危。雖四靣急攻,而一心堅/守。嬰城摩壘,保都會扵金湯;却敵解圍,免生靈扵塗炭。論功弟一,天子嘉之。獨異常倫,尋行賞典。出領遼興軍節度,平、灤、營等州觀察/處置等使,加太師、同政事門下平章事。下千乘之車,頒六條之政。諸侯表率,比屋昭穌。雖千里詠仁,屢聞復借;而萬機虛位,爰副僉諧。資出/藩入輔之謀猷,洽內平外成之理化。徵拜樞密使,加食邑一千户,食實封壹伯户。聖賢一遇,忠孝兩全。方慶隔屏,遽悲陟岵。尚父/秦王之薨逝也,國家以安危注意,徇滅奪情。王則哀訴拜章,懇求終制。與其易也,寜執親之喪。不得已而勉從君之命,起復冠軍/大将軍、左金吾衛上将軍。伯禽急扵王事,功紹拜前;伊尹搃扵相權,位遷為左。加兼侍中,并賜守正功臣。魚當得水,龍忽上天。受/遺詔而佐佑長君,登專車而經綸大業。承天皇太后臨朝,昭聖皇帝纉位之後,加開府儀同三司、兼政事令。是時也,憤/彼敵寇,蠢爾肆兇。勞我天威,赫斯震怒。蓋頼六奇之計,繼成百勝之功。捨爵策勳,加地進律,懋官懋賞,倂而行之。除洛京留守,加守司/徒、河南尹,封楚國公。秩冠三司,播緇衣而頌美;爵䟽一字,開赤□以稱雄。進封楚王,當軸持衡。執至公扵要道,累茵列鼎;伸榮養扵髙堂,載/揚以顯之名,俄歎靡依之詠。忽丁秦國太夫人之憂。雖俯就情切,曷勝過哀;而仰成事殷,湏遵順變。起復鎮軍大将軍、左金吾衛上将/軍。折乎至性,不顧其身。昇以上公,而歸諸道。仍資直筆,督刊信書。加守太保,監修國史。又以國步尚艱,邊烽屢警,靈旗所指,廟筭/斯煩。我師用示扵觀兵,彼眾猶聞扵拒命。連破大陣,悉獲全軍。生擒上将康保裔等,獻其慶捷。運籌決勝,既茂績以格天;納麓不迷,冝真封/之表海。爰加異數,式副群情。拜大丞相,改封齊王,加食邑八千户,食實封肆阡户,兼賜嘉謀神智功臣。位極人臣,力匡宗社。以諸方之/率服,惟中土以未平。恒懷慷慨之雄圖,別負澄清之壮志。叅陪殷輅,深入以有征;進抵孟津,橫行而無敵。漢相方勞扵示獸,宋人遽乞/扵刑牲。以時伸猶子之誠,遂歲奉助軍之費。議從柔服,歌振凱旋。惡殺好生,躋蒼生扵仁壽;取威定霸,致皇道扵雍熙。運洽太平,功髙/難賞。将何殊禮,用表徽章。詔扵昌黎之世家,除其夲貫;賜以耶律之國姓,冠于宗盟。預公朝而免常朝,隣御座而設獨/座。不名不拜,絶席絶班。雖寵遇優隆,曾無比擬;而名稱赫煥,別有褒崇。改封晉國王,加食邑二千户,食實封壹阡户,仍別賜經天緯地匡/時致主霸國功臣。邇後偃武修文,制禮作樂,彝倫式序,庶績其凝。期天地以同休,曷禍福之相倚。不意承天皇太后宮車晏駕,感/君臣同體之義,過父母終身之憂。聖后奄棄扵兆民,纔踰七月;淑人能長扵四國,比望萬年。今皇上念“雖天子,必有長也,言/有兄也”。益重元昆,永為冢宰。乃連御諱,賜名隆運。立極之柱,正頼擎天;濟川之舟,俄聞藏壑。無何,統和二十九年歲次辛亥/春三月甲戌朔六日己夘,薨于行在,春秋七十有一。以其冬十一月庚午朔十六日乙酉,陪葬于乹陵之乙地,禮也。有子一人,曰/宗業,華州觀察使、金紫崇禄大夫、撿挍太保、兼御史大夫、上柱國、漆水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户。渥洼驥子,丹穴鵷鶵。纔學箕裘,佇成堂構。/王體正心直,性方行圎。識通象帝之先,才洞天人之際。若乃瑤林瓊樹,不足擬其形容;璞玉渾金,不足知其名器。而又蜀龍顧鳳,祢鶚徐麟。/時瑞國禎,孰為等倫。樂水周山,憲陂邈海。風摽度量,孰測遠大。邊笥樗囊,丘墙張市。生知眾望,孰能同類。謝蘭緒柳,阮竹和松。歲寒風流,孰/可比崇。其文也,鄙百家之異端而師諸周孔,可以同三代之風;其武也,輕一夫之餘勇而慕彼閞張,可以為萬人之敵。其扵九功九徳、五禮/五樂、三政三法、一話一言、二南二妙、六射六愽,性習相近,好尚夲異。是以在諸兄弟,獨白眉以㝡良;襲乃公侯,纔黑頭而必復。加之以公忠/許國,則致君親垂其裳,邁帝皇王霸之道;以孝友承家,則使弟姪成其器,傳將相侯伯之榮。以貞廉謹身,則不顧貨財;以正直臨事,則/唯行陰徳。以信義定交,則生者罔隔其貴賤,死者必恤其子孫。以謙和待士。則賢者縻之以好爵,俾其陳力就列;愚者誘之以善道,遣其進/徳修業。以寬仁御眾,則喜愠詎形扵顏色;以整肅率下,則言動不過扵辭則。故從始至末,從下昇髙。歴事兩朝,踐履餘二十任;搃持/二柄,周旋僅四十年。曾無間言,綽有餘裕。其匡時之烈業,存于史諜;其蓋世之勳庸,鏤于鼎鍾。雖力牧佐命扵軒皇,皋陶矢謀扵舜帝,伊尹/作訓扵太甲,姬旦攝政扵成王,蕭相暨車千秋見重扵炎漢,裴監與李世勣為榮扵巨唐,彼我擬掄,差不足同年而語矣。冝哉!箕子之所謂/嚮用五福而王。年過貳膳,得不謂之壽乎!禄享萬鍾,得不謂之富乎!生平少疾患,得不謂之康寜乎!性分多慶善,得不謂之攸好徳乎!/成始卒之道,盡脩短之命,得不謂之考終命乎!偉歟!富貴極矣,功徳著矣,福壽全矣,哀榮備矣。以昔以今,未有如王之具美者矣。殁而/無恨,藏也有期。英靈將閟扵重泉,茂實是虞扵髙岸。冝刊貞石,用表佳城。陪以園陵,漢室庶傳扵揚秉;生其荆棘,雍門免歎扵田文。嗚/呼哀哉!謹為銘曰: 歴觀司牧,皆稱哲王。遠則羲農軒頊,近則梁陳隋唐。聖徳神功,與我國家兮何足比方。/歴觀輔臣,悉謂良弼。遠則稷卨皋夔,近則韓髙郭室。相才廟略,與我相王兮焉能儔疋。猗歟相王,為宗/室輔。鶚立鷹揚,鸞翔鳳舉。識達興亡,才兼文武。積徳累仁,重規曡矩。佩思矢身弓,執禮干義櫓。度量則莫能澄撓,/顏色則不形喜怒。異諸弟兄,顯諸祖父。蓋非常之人,遇知己之主。夢協賫予,卜云遺汝。運既會乎風雲,/時乃作乎霖雨。位愈髙而志愈卑,剛不吐而柔不茹。其靜也匡域中之大,熙庶績而序彝倫;其動也運堂上之竒,服群方/而定中土。勳書簡策,聲振寰宇。立身扵二八,致君扵三五。道方頼扵蕭規,災忽纏扵晉豎。午夜藏㽵子之舟,一旦摧媧/皇之柱。主上極其盡傷,蒼生失其依怙。遠日有期,清風無覩。名芳謚誄,等加賵賻。官給喪具,葬陪/陵所。載以象輅,導之羽葆。永惟哀榮,煥乎今古。刊石勒銘,吁嗟!文忠居此墓。
一场宋辽双方都没有记载的战斗 王父讳知古。临潢府留守。守尚书左仆射兼政事令。始逢昌运。兼绾重权。如萧何独守於留司。孔光不言於温省。列考燕京统军使天雄军节度管内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政事令邺王*。 公讳瑜。字□即邺王夫人兰陵氏之长子也。...应历中。初补天雄军衙内都指挥使。寻诏赴阙。授银青崇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右金吾卫将军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行止可度。矢以廉能。夙夜在公。曾非旷怠。景宗皇帝绍位之始。命选禁卫。端求荩臣。以公壮志不群。良图可用。授控鹤都指挥使。绛州防御使。检校司空。寻授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保左羽林军大将军。紫庭奉职。耀簪绂以输忠。红旆御戎。森戈矛而称略。迁授客省使。只膺载砺。循墙益恭。朝廷嘉之。改授内客省使检校太傅守儒州刺史。仁化洽於六条。政声隆於双阙。自任复诏充内客省使崇禄大夫。检校太傅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昌黎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一百户。 洎统和间。以太阶未平。渠魁作孽。曾来犯境。涿易屯凶。及贼师既溃。诏公权涿州刺史。实谓当难安之秋。得惠和之牧。【次年。昭圣皇帝哀燕民之若子。忿赵氏以如仇。北率天兵。南行国讨。仍观敌寇。据彼长城。筑垒犹坚。横戈甚众。公方当扈从。切在剪除。以夺人为先谋。以亡躯为尽瘁。因俯营擒狡。释铠传宣。攻长城口俄为流矢中首。然虽抱楚。尚更摧锋。金疮寻发於朝昏。委命几临於泉壤。承天皇太后愈怜忠赤。爱之如母子之慈。皇帝复念旧勋。痛乎竭君臣之义。叠颁医诏。亲视殒伤。呜呼。乐尽悲来。福盈祸■〈扌冓〉。贤愚并叹。今昔宁逃。以统和五年十一月十日薨於行次。享年四十有二。】 《韩瑜墓志》
后唐善政的落实问题很严重啊 李存勖在同光元年、二年连下了几道诏书大赦天下,但是由于“凡赦文所蠲者,(孔)謙復徵之”,导致“自是每有詔令,人皆不信,百姓愁怨”。 在四年快完蛋之前,又下了道诏书大赦,终于承认错误。 “应壬午年已前,百姓所欠秋夏残税及诸色课利钱物,先有敕文悉已放免,近闻或不遵守,依前却有徵收。”取消的税钱还在收。 “访闻自陕以西遐及邠凤,积年时熟,百冀价和,纵未能别备於贡输,亦宜广通於粜籴。近闻辄有税率,已曾降敕指挥,尚虑关镇,阻滞行人,增长物价,仰所在长吏切加捡勘,以济往来,推救灾恤患之心,明奉国忧人之道。”从陕西一带运粮过来却要经过层层盘剥,导致物价增长。 “又京圻之内,自全义制置已数十年。每闻开垦荒芜,劝课稼穑,曾无歉岁,甚有馀粮,公私贮蓄极多,收藏未肯出籴,欲俟厚价,颇失众情。宜令中书门下条流。应在京及诸县有停贮斛斗,并宜减价出籴,以济公私。”京城里的富户、官员家中藏梁极多,结果一个个想着发国难财。 但是“人已流殣,无所及也”。 李嗣源上位后也立马发布大赦诏书,指出庄宗末年的问题。 “先皇运关外之粮资,供雒中之戎马,遂致百姓困弊者不胜餽輓之劳。”关外运粮的弊端。 “先朝屡降德音,所司不与宣行,迟留奏改,利在虐人。赦书所至,仰三司诸道丁宁宣布,限一月内便须施行,不得遗漏;条件仍於要路榜壁,贵示众多。”庄宗时期的诏书无法贯彻,所以李嗣源要求一个月内施行,而且要在交通要到张贴示众。 但是半年后的诏书显示并没有什么鸟用。 “今则上闻违犯,其後来相次条理诸道事件,皆关念及生聚,布以优恩,多因州使倖门淹留敕命,或公然隐匿,全不施行,官吏但习旧风,百姓罔知亲命。”诸路州使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一年以后还是这样子。“近者优恩,多因州使倖门淹留敕命,或公然隐匿,全不施行。” 直到长兴元年,这种情况还在发生。“夫施令覃恩,比期及物,苟有壅滞,曷浣焦劳?如闻近年赦书所在不广宣布,为人臣者岂若是乎!” 以上都出自《册府元龟帝王部·赦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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