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竹青叶 苍竹紫茗
我永远喜欢羊宫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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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幕 推开家门,父亲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眼前。客厅的电视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诉说着电视剧中的台词,取而代之的,是从厨房传来的刀俎抨击的响声。望向厨房,父亲微微佝偻着腰身在忙碌。或许是听到了开门声和我的脚步声,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回过头:“知道你今天下班回家。天冷了,晚上吃火锅,暖和。” 我点点头,想着要不要上去搭把手,可就我那两下子,上去也是添乱,于是捧着手机等待饭来张口。一直到有炒菜的香味由远及近而来,挑逗得早已按捺不住的胃终于有了战胜手机的实力,才起身走到餐桌旁。一道道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但此时父亲手上端着的白色砂锅无疑才是这桌盛宴的绝对主角。 父亲给我倒了杯酒,脸上挂满了得意:“怎么样,这就是你最喜欢的‘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吧。”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随口答道:“陈酒杯中寡如许,白炉安敢充红泥。屋外滴答毛毛雨,独斟半盏酌不尽……诶哟!”话音尚未落地,头脑便挨了父亲一记暴栗。 “信口开河,文句不通,厚污古人。老爸陪你喝酒,还独斟半盏?罚你晚上洗碗,服是不服?” “服,我服!”我立刻满脸堆笑,双手举杯上前与父亲碰杯。父子的一场饕餮盛事就此打响。 依仗着火锅的暖意,小酌一杯的我们都已觉得热。等我将餐桌之上的战场清理完毕后,提出出去散散步,父亲也欣然前往。 天上朗月晨星当空,地上却尚有青草和树木葱茏,天地之间,渐冷的气候缓缓拉开的冬季的幕布。淡淡的寒意中和了火锅的热气,也把小酌之后稍显轻飘的思虑拉回了身体。路灯光下,父亲的头顶的银光影影绰绰。我不由一愣,前两年才只是两鬓稍有生华,可不知不觉间,他却几乎满头白发? “怎么了?”父亲的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还停在那里不动了?” “我说老爸,你头发越来越少啦!当真要三千烦恼丝落尽,缁衣芒鞋,青灯古佛度此生啊?”话刚说完,我迅速用手护住头顶,准备防住随时可能砸下来的暴栗。 谁知此时父亲嘿嘿一笑:“佛祖不肯收我。他说我有酒有肉有朋友,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没大没小的儿子。入不了佛门。” 突然,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此时一阵风拂面过,将父亲的余音从耳边吹走。我用力吸了一口,仿佛要将这语声带着空气,永远铭刻在体内。 “嘿嘿,你不就是个老酒鬼么,还想把我培养成小酒鬼啊。”我赶忙上前两步,一手揉着鼻子一手拍着父亲的背,再度相互说笑着迈开了脚步。 简简单单的一幕初冬结束。款款而行的冬姑娘或许会用她曼妙的身姿再度献出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洁舞步吧,然而今天她的嫣然一笑让我发现,寒冬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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